谋断星河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稻草天师
何况徐锐清楚,裕王的主张是让徐锐自己南下领兵,组建抵抗南朝的第一条防线。
虽说徐锐自己并不乐意接手这个差事,宏威皇帝多半也不会放他走,可伸手不打笑脸人,别人捧着你,你自己总不能端着架子摆个臭脸吧?
望着桌上的三张烫金帖子,就好像三张可怕的催命符,徐锐长长地叹了口气,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其实头疼的事远不止那么多,现在最让徐锐警惕的还是昨天曹思源说的那个消息,有人准备对自己不利,而且还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徐锐自问并没有和谁结下死仇,除了王懿,但王懿即使有那么大的胆子,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究竟是哪个大佬准备在背后使坏?
“会不会是辽王,或者太子?”
袁子雄不太确定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自打徐锐将星河研究院交给袁老爷子,这个老人便似乎从徐锐身上闻到了复兴袁家的希望,焕发了第二次青春,已经扑在元初基地几个月没有回家,包括硝酸炸药在内的好几个项目都是他亲手在抓,成绩斐然。
这一次,徐锐特意将他叫到了府中,因为袁家乃是世家,根深蒂固,论起朝堂上或明或暗的势力,以及那些不为人知的内幕和错综复杂的关系网,自己身边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就连刘异和李邝都不如他。
可是徐锐把这个消息一说,袁子雄也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究竟谁有这么大能耐,还有如此的通天手段。
徐锐听到袁子雄的推测,无奈地摇了摇头:“应该不太可能是他们。
其一,我并未和他们撕破脸皮,他们不至于下如此毒手;
其二,他们若是想动我,有太多方法,不会如此遮遮掩掩;
其三,眼下正是两边各自拉拢人心的时候,我自问还有些利用价值,就算他们真的想要杀我,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否则一旦事败,就连圣上都饶不了他们,夺嫡之事自然也就再也别想。”
“那还有谁?总不可能是宝亲王,或者洪大都督吧?一来你与他们并无交集,二来他们和太子及辽王一样,不应该这般遮掩才对。”
袁子雄狐疑地摩挲着下巴,想破了脑袋也没有一个答案。
徐锐叹了口气:“我现在能想得到的只有唐久光案的那只幕后黑手,可那案子我也只是奉命办差,而且并未穷追猛打,即便是那只黑手也没理由把事做绝。”
袁子雄摇了摇头:“也不能这么说,万一唐久光案正好坏了那些人的好事,从此记恨于心呢?”
徐锐苦笑一声:“若真是那只黑手,事情恐怕就麻烦了,看圣上的态度,他应该大致知道幕后黑手的身份,只不过还不清楚具体是谁而已,否则以他的性格,绝不会点到为止。
除此之外,那些人一定很有势力,能让一向强势的宏威皇帝都不得不暂时妥协,我这种小虾米要真被盯上可就有些头疼咯。”
袁子雄越听越是不安,凝重道:“最近这段时期您恐怕得收敛一些,朝堂上的事能少碰便少碰,尤其是此次人选之争,更是要敬而远之,决不能给他们发难的机会。”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我这人还没有被打了不还手的习惯,只不过眼下敌暗我明,是得先避其锋芒,然后再从长计议。”
徐锐摇了摇头,感慨地说。
就在这时,安歌突然风风火火地走进书房,惊喜道:“找到了,少爷,找到了!”
徐锐一愣:“什么找到了?”
安歌道:“您要的橡胶树啊,橡胶树找到了!”
“真的?!”
徐锐双眼一瞪,袁子雄浑身一震,一老一少不约而同地豁然起身,惊呼一句。
“真的,真的找到了。”
安歌喜形于色,连连点头。
“东西在哪?”
徐锐最先回过神来,沉声问到。
安歌道:“在西川省,刚刚收到上官不达的消息,他们在西川省发现了大片橡胶林!”
自从上次上官不达领着人把徐锐从鲁康的地下密室救了出来,徐锐便对这个浑身都是秘密的家伙上了心。
经过几次接触,他发现这个上官不达不仅背后的故事很多,而且隐藏极深,就连锦衣卫都挖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不过这家伙的优点着实不少,不但处事圆滑,精于算计,对官场上迎来送往那一套十分熟络,而且对如何搂钱更是称得上精通。
这样的人才徐锐如何肯放手,立刻将他收进星河集团,只是为了避免被鲁康那伙人盯上,才让他以寻找橡胶树的名义,出去躲躲,打算等风头过了再委以重任。
没想到上官不达竟给了徐锐一个惊喜,若真是大片橡胶林,那么一直无法攻克的许多项目便都有了迅速突破的希望。
“西川省!”
徐锐展开地图仔细一看,西川省位于大魏、南朝和西梁的三国交界,但地处西部,与东边的北齐战线相隔千里,即使武陵王真的绕过流青山进攻大魏复地,也绝不会窜到这个地方来。
“真是天助我也!”
想到这里,徐锐顿时大笑。
“主公想到对策了?”
袁子雄一见徐锐的模样,便知他心里已经有底,不禁问到。
徐锐点了点头:“嗯,看来我得亲自走一趟西川,顺便出门避避风头了!”
谋断星河 第二百二十八章:剑指西南
有了主意,徐锐迅速向宏威皇帝上书一封,说是为了改良火炮设计,并加紧训练天启卫,奏请皇帝准许徐锐带领天启卫全军开赴西川省进行秘密试验训练。
至于为什么不是西北,不是东北,偏偏是西川省,徐锐给了一个借口,美其名曰尽量贴近实战。
西川与南朝接壤,未来很可能就是战场,但距离南朝主力有上千里之遥,看起来的确是现在这支尚未形成战斗力的天启卫最好的战场。
而在最真实的战场环境下,才有可能得到最真实的数据,从而对接近完成的火炮进行最后的改良。
无论从哪个方面,宏威皇帝都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他当然不会不明白徐锐出门避货的小心思,但对于一个万年懒汉来说,能做到这一步已经足以令他欣慰。
甚至在看完奏疏的第一时间,宏威皇帝便对汪顺感慨了一句:“看来人不逼一下就是不行,你看看,这小子也有主动干活的时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太阳自然不会打西边出来,却会打西边落下。
第二天傍晚,徐锐整军出发,从长兴城西门出城,准备远赴数千里外的边陲。
之所以选择这么一个诡异的时间出发,并不是真的打算训练天启卫的夜行军能力,实在是几位王爷得知徐锐落荒而逃之后逼得更加着急,都想赶在他走之前见他一面。
徐锐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谎称宏威皇帝让他立刻出发,然后用最快的时间准备好一切,连夜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临走前,徐锐抽出片刻功夫,脱离大队人马,独自带着几个亲兵伫立在官道旁的土丘上,默默望着长兴城的方向。
夕阳照在他安静的脸庞上,晚风吹得黑色大氅猎猎作响,齐腰的青丝随风飘扬,这个即将十八岁的少年也有了几分肃杀的英武之气。
不一会,管道上扬起一阵烟尘,一支骑兵飞奔而来,领头的正是一身男装的栖霞公主。
“走得那么急,连个招呼都不打,真不够意思。”
栖霞公主冲到徐锐面前跳下马来,怒气冲冲地朝他埋怨。
几个亲兵和公主的侍卫连忙退开十几丈远,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既为二人留足了空间,又防止发生什么危险。
看着她风尘仆仆的模样,徐锐会心笑道:“现在不是在和你打招呼么?”
栖霞公主白了他一眼:“知道我会来还走那么远,害我赶了十里路。”
徐锐笑道:“十里相送,不是更显情意?”
“贫嘴……”
栖霞公主娇嗔一声,从背上取下一个小包袱递给徐锐:“喏,给你。”
徐锐一愣:“这是什么?”
说着,他接过包袱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套华贵的月白色长袍,长袍不知是什么质地,不但入手冰凉,而且触感极软,好似极品羊毛一般,十分舒适。
“这是……”
徐锐疑惑地望向栖霞公主。
栖霞公主脸颊微红:“我亲手做的,用的是常州的极品冰丝锦。
这种料子产量极少,不但专供大内,坊间难得一见,而且每年仅有十几匹,就算皇子王孙都分不得几片,我好不容易才从母妃那里求了一些,都做成了你手上的这件袍子。”
徐锐闻言连忙将长袍展开,在自己身上比了比,无论长短还是腰身,竟然分毫不差,而且剪裁、针线具是一流,设计更是时下贵族圈里最流行的款式。
徐锐越看越是喜欢,笑道:“没想到青梧还有这一手绝活,要是哪天不想当公主了,我天宝阁首席设计师的位子非你莫属!”
“想得美,即便我愿意来,你请得起么?”
栖霞公主心中欢喜,面上却是哼了一声,郑重道:“西川虽然地处三国交界,看似边陲,但五百年前却是大汉的王都所在,不少世家大族都在那里传承了千年以上。
他们底蕴深厚,盘根错节,又自诩高门大族,对非士族出身之人十分轻贱,要想在那里打开局面,就必须让他们对你另眼相看。
但对这些人来说,**裸地示之以威,或示之以财,反而会令其反感,将你归为暴发户一流。
而这件冰丝锦长袍外表低调,唯有懂行之人方才明白其价值,说不定能助你融入当地的圈子,算是我为你此行准备的一件礼物吧。”
没想到一件小小的袍子竟然还有这么多讲究,徐锐忽然觉得手中之物重若千斤,心中泛起浓浓的感动。
“难为你为我操了这么多心。”
徐锐望着栖霞公主,由衷感叹。
栖霞公主脸颊一红,偏过头去,局促道:“行了行了,婆婆妈妈,让人看了笑话。”
徐锐莞尔一笑,也不客气,小心翼翼地将袍子收好,背到了背上。
此时官道上又是一阵烟尘扬起,另一队骑士也正朝着徐锐几人的所在飞奔而来。
栖霞公主眼力极好,一眼便认出那是肃王的家将,笑道:“还是徐兄你面子大,出一趟门王爷公主都来给你送行。”
“哈哈哈,青梧也在,看来本王来得不是时候啊。”
徐锐还没来得及说话,肃王便远远瞧见两人,爽朗地长啸一声。
栖霞公主双颊一热,高声道:“本宫踏青归来刚好碰见徐兄出城,便聊了几句,怎到了你嘴里便这般没个正经?哪有你这么当哥哥的?”
她瞥了徐锐一眼,又道:“好了,你们聊吧,再不回去宫门便要关了。”
说完,栖霞公主潇洒地跳上马去,甩开缰绳,好似逃跑似地向长兴城奔去。
肃王望了望她匆匆的身影,再看看徐锐背上的包袱,笑得更贼了些。
“行了,好不容易有点气氛,都让你给破坏了。”
徐锐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
“嘿,本王跑了十多里路专门来给你送行,到了还落不找一句好话,得得得,那我现在就走,去把你的青梧追回来。”
肃王一边笑眯眯地打趣,一边拨专马头,好似真的要走。
徐锐连忙拉住马缰,苦笑道:“别闹,算我说错了还不成?”
“这还差不多!”
听到徐锐服软,肃王这才从马上跳了下来,摸出一个酒道:“四哥说他不好来破坏你的逃跑大计,便不来送你了,正好我和徐兄单独喝这壶壮行酒。”
说完,肃王拔开瓶塞,自己先“咕嘟咕嘟”喝了半壶,才把剩下的酒递给徐锐。
徐锐哭笑不得地接过酒壶,一饮而尽,又把酒壶递了回去,不客气道:“酒也喝了,有什么礼物都拿出来吧,免得耽搁久了大军走得太远,我这个主帅追起来费劲。”
肃王刮了他一眼:“你想得美,本王来送你便是天大的面子,还指望礼物?”
说完他一转身,竟是跳上马去就要回程。
徐锐一愣:“你这就要走?”
肃王理所当然道:“人也送了,酒也喝了,不走留着干什么?看你哭鼻子?记得回来的时候给我带礼物,否则下一顿酒叫你喝到桌子底下。驾!”
徐锐大张着嘴,看着匆匆而来的肃王领着侍卫们随风而去,连头都没有回。
“这家伙,跑十多里路还真的只为喝一壶酒啊?!”
半晌,徐锐回过神来,苦笑着摇了摇头。
宏威十七年三月初三,天启卫开拔,剑指西南。
大军看似走得很急,除了武器装备之外只带了数日粮草,一应供给全由沿途各省府提供。
然而三天后有大批商队从长兴水门出发,几十条满载各种辎重的货船迅速南下,目的地也是西川,星河集团的触角随着天启卫第一次伸向了四面八方。
谋断星河 第二百二十九章:故人
西北宜春镇外,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年轻人正默默地赶路,他没打算进镇子,却在镇口的茶摊前停了下来,此地往东百余里都没有人烟,他必须在茶摊上买些吃食。
“客官里边请!”
茶摊小二眼见客人上门,连忙殷勤地招呼他进屋。
年轻人一言不发,目光在门外的三张茶桌上一扫而过,缓缓朝屋子里走去。
三张茶桌上坐着七八个汉子,看装束像是西出天骐关贩马的商人,几个人虽未扭头,却不时地交换着眼色,注意力都集中在准备进店的年轻人身上。
“这位小哥要点什么?”
见年轻人走得太慢,小二干脆迎了出来。
此时年轻人刚好走到门口的三张桌子中间,听见小二叫他,便抬头朝小二望去。
就在此时,他身边一个汉子突然从袖口中拔出一柄匕首,一咬牙,狠狠朝年轻人下腹刺了过去。
小二见状,顿时脸色大变,呆立当成。
可这年轻人却似乎早有准备,还不等匕首真的刺中,便伸出一掌,狠狠拍向那汉子天灵。
这一掌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奇快无比,竟是后发先至。
“啪”的一声,偷袭的汉子脑袋往下沉了三分,脑浆迸裂,身子倒飞出去,将好好一张茶桌撞得粉碎。
其余的汉子见状再不掩藏,纷纷狂吼一声,拔出藏在桌下的长刀,朝年轻人扑了过去。
“真是何苦来哉……”
年轻人冷哼一声,摘下了斗笠,竟是那日从长兴城逃脱的要离。
面对众人伏击,要离全无惧色,手腕一抖,竹子编成的斗笠顿时飞了出去,直奔离他最近的汉子面门。
与此同时,他脚下一动,身子仿佛蓄势已久的猎豹,轻盈地窜了出去,竟是比飞在半空的斗笠还要快了半步。
眼见要离朝自己袭来,那汉子吓了一跳,想要举刀去砍,可这个想法还未付诸行动,要离的手掌便先一步拍在了他的心窝。
“咔嚓”一声,手掌仿佛按在海绵之上,将那汉子的胸膛生生按瘪了一寸。
汉子面色涨红,喷出一口鲜血,往后摔去,还在半空便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尸体砸倒冲上来的另外两人,而要离左手往后一抓,正好接住了先前抛飞过来的斗笠。
“死!”
就在此时,要离身后传来两声大吼,包抄而来的两个汉子终于杀至,双手抱刀,狠狠朝他后颈斩来。
要离脚跟往后一缩,身子微微一转,竟然轻巧地避过两柄刀锋,同时双手成爪,分别掐住那两个汉子的咽喉,用力一捏,两个汉子顿时颈骨尽碎,软倒下去。
仅仅一个照面便连杀四位高手,围攻之人无不震撼,可这场围杀没有退路,即便明知不敌,也必须用性命将他留下,哪怕只是拖延他的脚步。
“要离,你背叛暗棋,背叛王爷,天下之大,再无你容身之处!”
剩下的几个汉子狂吼一声,一拥而上。
要离冷冷瞥了他们一眼,身影再度化为猎豹一般,飞快地窜了出去。
只听“叮叮当当”几声脆响,几个汉子手中的长刀竟全都被他一指弹断,就在那几人惊愕的瞬间,要离早已以手成刀,切在了他们的后颈之上,骨裂的声音接连想起,剩下的几人瞬间横死当场。
“我没有背叛过任何人!”
要离淡淡地呢喃了一句,扭头望向茶摊。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小二哪见过这般血腥场景,吓得面无人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地朝要离磕头,涕泪横流。
要离看也不看小二,继续朝屋子里走去,与还在磕头的小二错身而过。
就在这个瞬间,好似吓破了胆的小二眼中突然冒出一抹狰狞,两只手掌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两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他仿佛一个幽灵,无声无息地从地上弹起,亮出獠牙突袭要离,手中两把匕首一把指向左肋,一把直刺脖颈,刹那间封死了要离的所有退路,形成了绝杀之势。
“哼!”
眼看他就要得手,耳中却突然听到一声冰冷的哼声,那声音并不大,却如同万年寒冰,冷彻骨髓。
小二只觉身子一僵,动作不禁迟缓了一瞬。
“糟糕!”
小二心中大骇,一口咬破舌尖,剧烈的疼痛令他骤然清醒,可就是这一刹那的空档,要离却早已不在原地。
“不好!”
小二心中一惊,立刻强行转身,两把匕首看也不看便猛地向后刺去。
“来不及了……”
要离的声音再度在他耳边响起,同时降临的还有一只白皙的手掌。
手掌轻轻按在小二胸口,剧烈的恐惧让小二爆发出比平日更快的反应,在手掌触碰到他的一瞬间便迅速往后弹开,看上去那只手掌只是在他胸口上擦了一下。
小二一下跃出三丈,双手死死抓着匕首,凝重地望着要离,冷冷开口道:“你早就看破了我才是这个杀局的真正杀招?”
“三丈外就能闻到你的气机,若你忍住不出手,我还可以装作不知,留你一命,可惜……”
要离收起了手掌,淡淡地看着他到。
小二双眼微眯,冷笑一声:“今日杀不死你,明日死的就是我,早一天晚一天也没多大区别,何况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要离摇头失笑:“这一路上,你是我遇见的第五个一流高手,前四个都说过同样的话,但现在已经在黄泉路上等你了。”
“哼,兴许他们等的是你……呜……”
小二正想放一句狠话,却突然气血上涌,喷出了一口鲜血。
“怎么可能,浑身经脉断裂,方才的那一掌我明明躲过了,怎么还会……”
他豁然抬头,震惊地望向要离。
要离淡淡道:“这是我博采众家之长,最近才悟出的功法,名曰入梦。你以为躲过了,其实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幻觉么?不可能……这不可能……”
小二口中仍旧喋喋不休,但身子却已经软倒下去,方才那一掌已经断绝了他的全部生机,不过片刻他便满脸铁青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只有一双眼睛还睁得老大。
而在他断气的一瞬间,要离已经跨过了他的尸体,走进屋子,用布袋装了一包干馒头,又把快要喝空的铁壶重新灌满了水。
“行踪又暴露了,看来得快些离开才是。”
做完这一切,要离快步走出屋子,呢喃一句,准备继续往东走。
然而他才刚刚走出几步,忽然一阵清风吹来,卷起了地上的几片落叶。
要离浑身一震,顿住了脚步,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抹凝重。
“第一天将你领入暗棋之时,我便对你说过,一入此门,终身不得解脱,除非留下命来!”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周围明明再无一个活人,可这句话却清晰地传进了要离的耳朵。
要离丝毫不见惊讶,只是默默捡起了落在地上的一把长刀。
“怎么,最近喜欢使刀了?”
那声音又一次悠悠传来。
“没有特别喜欢,只是我还没有空手战胜暗棋第一刺客的信心。”
要离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说。
谋断星河 第二百三十章:绝杀
听得要离这般回答,那声音沉默了片刻,沉声道:“我看着你长大,除了你师父,我算是最了解你的人,如果有得选,我也不愿与你动手,可惜暗棋从来不会容忍叛徒。”
要离摇了摇头:“再说一遍,我没有背叛任何人。”
“那你为何迟迟不归?棋主连下六道密令你都视而不见,不是背叛又是什么?”
那声音突然拔高了三度,好似十分愤怒。
“我有不能回去的理由,等事情了了,自会去和他们解释。”
要离仍旧不紧不慢,淡淡地说。
“放肆!规矩便是规矩,谁也不能例外,你现在随我回去,此事一笔勾销,我去找王爷为你求情。”
那声音循循善诱,要离却是不为所动,一言不发地举起了手中的长刀,用行动回答了对方的好意。
“如此说来,今日你我便只能有一人从这里活着走出去了。”
那声音叹息一声,紧接着一股凛冽的杀机一闪而逝。
“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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