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断星河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稻草天师
除此之外,徐锐在饭局上还发现一件有趣的事,王若林和韩琦虽然都是辽王门下,但两人似乎并不熟络。
说不熟络都有些保守,两人根本就是相互嫌弃,只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席间众人以茶代酒,推杯换盏联络感情,这原本是官场之上最寻常的事,但至始至终这二人都没有相互敬过茶,甚至除了最开始的招呼,连一句多的话都没有。
其实略微一想也就明白,两人虽然都是能人,但一个喜欢守规矩,另一个则善于打破规矩,这样的人自然尿不到一个壶里,只是同在辽王门下,又没有利益冲突,才能暂时井水不犯河水。
当然,这种判断的前提是眼前的这副模样不是二人演给徐锐看的戏。
虽然对两人知之甚少,还无法判断两人究竟是不是伪装,但这一发现还是令徐锐长长地松了口气。
徐锐一直怀疑韩琦提议到和春县来会有什么其他的目的,但现在看来至少不是和王若林相互勾结,策划什么阴谋,天启卫所冒的风险便会小上许多。
然而,等酒宴结束之后,徐锐的才发现自己恐怕高兴得太早了。
酒宴结束之后,徐锐在一众亲卫的簇拥之下返回王若林为他准备的帅府。
那本是县城里一个大户的别院,暂时腾出来让徐锐小住几日,徐锐没有拒绝,便将别院当作了零时帅府。
徐锐刚刚回到帅府门前,便见安歌便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一见到他焦急的模样,徐锐便知道一定出了什么事。
果不其然,安歌见徐锐回来,立刻凑到他耳边道:“上官不达来了,说有急事要见您!”
徐锐心中一紧,上一次上官不达说有急事见自己,乃是南朝大军突袭西川,正是有了他的预警,徐锐才能提前准备,带领天启卫逃过一劫。
眼下天启卫刚刚来到和春县城,上官不达便又一次找来,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去见他!”
徐锐没有半点犹豫,立刻让安歌引路,去见上官不达。
安歌将他带到厢房,上官不达和老管家早已等候多时。
上官不达正焦急地在房中来回踱步,一见徐锐进门,连忙迎了上来。
徐锐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出了什么事,这么急?”
上官不达张嘴便想说话,但在出口之前又强行忍住,伸出头左右看看,见门外没人,这才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在徐锐耳边小声说话。
“我发现城中有暗棋的暗号。”
“什么?”
徐锐目光一凝,皱眉道:“你确定吗?”
上官不达点了点头,小声道:“确定,就在县衙门口的石狮子侧面,有一个很不起眼的划痕,的确是暗棋的暗号没有错。
无意间看到这个暗号之后,我在城里逛了一圈,又在粮库门口和军营大旗的柱子上发现了另外两个暗号。
虽然不知道暗号的具体意思,但这三个暗号都是出自同一个暗号序列,而且应该已经被暗棋废弃,说不定是一枚潜伏已久的棋子发出的。”
“潜伏已久的棋子么?”
徐锐双眼微眯:“县衙、粮仓和军营,这颗棋子想联络什么人呢?”
和春出现暗棋,让原本松了口气的徐锐再度把心提了起来,他最怕此事与韩琦或王若林有关,因为现在的天启卫已经没有任何容错率,一旦真的落入全套,根本无法翻身。
会和他们两个有关么?
“除了此事,还有其他事么?”
徐锐略一思索,先将疑惑压下,问上官不达。
上官不达摇了摇头:“只有此事,还望大人早做准备。”
徐锐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件事很重要,我还得好好想想,这样吧,你们先在帅府住下,有空的时候可以到处逛逛,看看还能不能发现什么。”
上官不达答应了一句,徐锐便出了厢房。
等徐锐离开,老管家立刻走到上官不达身边,几次欲言又止之后终于小声地开了口。
“老爷,您为何把发现暗号之事告诉他?这样一来,咱们怕是就危险了!”
上官不达望着徐锐离开的地方,冷笑一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想要掌控自己的命运便只能赌上一把,在泾阳时我赌输了,而这一次我要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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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断星河 第二百九十一章:阴谋的冰山一角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有利益的地方就有江湖,身在层层叠叠的利益漩涡之中,谁还不是江湖儿女呢?
酒宴散去之后,韩琦独自一人哼着小曲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似乎心情十分不错,完全没有被王若林的冷遇影响。
王若林虽然和他不是一路人,但两人毕竟都是辽王门生,国难当头之际,王若林顾念着一丝香火情,还是给他这位同僚安排了一个不错的住处。
军营之外有几间干净的民房,这里现在成了战地医院,专门照顾重伤员,不过其中的一间被王若林安排给了韩琦和他的手下。
王若林走到民房所在的小巷,眼角忽然不经意地向左后方瞟了一下。
方才有一道黒影从屋顶略过,不但速度极快,而且身影十分飘忽,即便是普通的一流高手,若不仔细去看都很难发现。
但这一切都没能逃过他的法眼。
“真是阴魂不散……”
韩琦淡淡地嘀咕一句,嘴角挂起一抹微笑,脚下步子毫不停歇,径直朝自己下榻的院子走去。
十几米开外的屋顶上,影婢躲在屋脊之后,小心翼翼地注视着韩琦的一举一动,她不知道自己早已被察觉,还以为韩琦毫无异状,便缓缓地跟了上去。
进屋之后,韩琦脱下官服,取过一块湿毛巾胡乱地擦了擦脸,然后又为自己泡了一壶清茶,惬意地享受了一番,这才心满意足地吹熄油灯,趟在了床上。
不一会儿,屋子里边传来时断时续的轻微鼾声,影婢不敢怠慢,仍旧透过屋顶瓦片的缝隙仔细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然而影婢并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韩琦那张被被子掩住的嘴开口了。
“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他的声音十分微弱,甚至比蚊子的嗡嗡声还要小上三分,但却异常清晰,想来定是一门特殊的功夫,专门用来躲避监视。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让我专门跑这一趟,你以为我想来?”
床底忽然传来一个同样微弱的声音,恰好只够传进韩琦的耳朵,就算床上还睡着另一个人也绝对无法听清。
那声音异常冰冷,似乎带着强烈的不满,大有兴师问罪的意味。
“城里的暗号是你留下的吧?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混淆视听?”
韩琦毫不在意对方的态度,仍旧不咸不淡地问。
“我自有打算,你不用管,王爷问你为何还不动手?”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有我的打算,你回去告诉王爷,让他不用操那么多心,安安稳稳做他的事便是。”
那声音一窒,怒道:“这便是你对王爷的态度?京城里都快翻天了,你再不动手,王爷便要等不及了。”
“等不及也得等!”
韩琦淡淡道:“徐锐这家伙很不容易对付,他不惜公开对我的怀疑,主动打草惊蛇,让我无从下手,现在贸然动手只能适得其反。”
“哼,之前不知道是谁拍着胸脯信心满满地保证能完成此事,怎么现在倒怂了,找那么多理由也改变不了你办事不利的结果。”
“切……”
韩琦不以为意道:“别忘了徐锐的身份,像他这种人无时无刻不处在极度的警惕之中,就连我都骗不过他,其他人更没戏!
何况一开始我就说过了,这事需要时间,你们却总是崔,不过你放心,我总会给王爷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满意?你让王爷如何满意?既然徐锐已经发现你心怀不轨,你又要如何瞒天过海,拿到王爷想要的东西?”
韩琦藏在被子里的嘴角微微上翘,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徐锐又不是神,总会有破绽,只要利用好他留下的破绽,就一定有空子可以钻。”
“说得轻巧,对方已经有了防备,你还如何钻空子?就算真的能钻,王爷恐怕也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别忘了,那件事已经迫在眉睫,如果咱们不抓紧,说不定就要让对方抢了先!”
“知道了,知道了,你们为何总是这般沉不住气?”
说着,韩琦叹息一声道:“好吧,说个让你安心的消息,其实我已经发现了徐锐身边的一个破绽,只要他堵不上这个漏洞,那么这一次我便赢定了。”
“你发现空子了,是什么?”
那声音好似突然激动起来,迫不及待地问。
韩琦的笑容更加浓郁:“这还不简单?徐锐虽然计智无双,小心谨慎,但他身边却缺少了足以鼎定乾坤的一流高手啊。”
闻言,那声音呼吸一窒:“你的意思是……”
韩琦笑道:“其实徐锐看似无懈可击,但其实却是外强中干,虽然所有的花招对他都没有效果,不过只要来硬的,他便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此言一出,韩琦藏在黑暗里的那对眸子顿时方发出一抹冷冽的幽光。
那声音一听这话,立刻热切起来。
“这么说你最近就能动手?”
“不行!”
“这又是为何?”
“徐锐身上虽然有破绽,但他十分狡猾,必须找到一个适合的时机发难,否则即使控制住他也很可能无法达到目的,另外我还要利用他做一些事,暂时还得留他一段时间。”
“你想利用它干什么?”
“这你不用操心,总之王爷也知道此事,不会干预我的。”
韩琦说完,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两人都没有在开口。
沉默了片刻,那声音终于说道:“好吧,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韩琦拒绝道:“不需要,对付他我一个人就够了,若是真的出现了变数,我会主动联系你。”
又是一阵沉默,那声音才开口道:“还有件事,王爷让你拿到火炮、炸药和手雷的制作工艺及配方。”
“啧啧啧……”
韩琦砸了砸嘴,叹道:“怎么又有新的任务,这可不容易啊。”
那声音嘿嘿冷笑一声:“就是不容易才找上你,眼下只有你能完成这个任务,王爷还等着你的好消息。”
韩琦撇撇嘴,勉为其难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便接下了,不过我有言在先,做完这一次,王爷得把我想要的那件东西给我,而且是立刻。”
“没问题,这本就是王爷陈诺过的,他从不食言。”
“好吧!”
韩琦满意道:“事情聊完了,现在你可以滚了,最近不要联络我,免得徐锐那家伙又像是看犯人一样把我拴在身边,我实在受不了他那审问的眼神,再被他多看几眼,说不定我就全交代了。”
“你!”
那声音冷哼一声,终于不再说话,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离开这个房间。
韩琦全然不理会他的去留,轻笑一声,目光向屋顶那一丝缝隙瞟了一眼,嘴角带着微笑渐渐沉沉睡去。
屋顶的缝隙外,影婢依旧注视着韩琦的一举一动,从没想过曾有一场别开生面的会谈就出现在屋里。
这仿佛也印证了韩琦所说的那个破绽,徐锐身边终究缺乏能够鼎定乾坤的高手存在,其他人即使再努力,也无法突破自己的极限,成为左右天平的那颗法码。
谋断星河 第二百九十二章:酝酿的杀局
广元府。
犀角、寂灭两军迎头痛击京师十二卫之后,又顺道端掉了十里之外的广元仓,抢走约莫十万石粮食,暂时解决了大军的补给问题,病以此为基础建立起继续北进的前进基地。
宏威十七年五月二十二日,后来居上的黑旗军攻破顺义、充州、广德等十三城,于广元西南六十里外的桂榕坡大败企图将之分割包围的中军右卫和虎贲右卫。
五月二十四日,黑旗军抵达广元府,与犀角、寂灭两军会师,至此,突袭而至的十余万武陵亲军已经从西川北进四百余里,距离长兴城仅剩半个月的路程。
“贤弟终于到了,这一次还顺利吧?”
广元府帅帐前,旌旗招展,战鼓隆隆,武陵亲军一众将领分列两侧迎接主帅归营,笑容满面的卢东卿站在众将之首,老远便朝钟庆渊朗声问候。
钟庆渊走到进前,同众将匆匆见礼,最后来到卢东卿身边道:“又让徐锐那小子跑了,倒是兄长和童帅打得有声有色,本帅着实惭愧。”
“贤弟说得哪里话,那小子不过是秋后的蚂蚱,已经不足为惧,等咱们攻下长兴,灭了北国,再腾出手来收拾他不迟。”
卢东卿拍着钟庆渊的肩膀,笑眯眯地说。
钟庆渊点了点头:“也对,等时间充裕些,他便没那么多空间来耍花样,走吧,咱们去议一议接下来的计划。”
“贤弟请!”
卢东卿拉开帐帘,钟庆渊迈开大步走了进去,卢东卿和童扬紧随其后,其他将领也按照地位尊卑鱼贯而入。
钟庆渊方一归营便立刻召开作战会议,为的自然是根据眼下的局势尽快制定出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力求迅速击溃北国主力。
这几日各军主帅都在想着这件事,心中早已各有腹稿,钟庆渊稍稍起了个头,大家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自己的意见。
卢东卿侃侃而谈,丝毫看不出异样,倒是站在人群中的秦子仲总有些心虚。
自从那日卢东卿决定配合天海阁清君测之后,他便陷入了无比的煎熬之中。
一方面,坐拥从龙之功,成就一世霸业,坐拥荣华富贵的美梦让他心弛神往,另一方面,要对付如同神一般的武陵王又令他恐惧不已。
在迷醉和惊骇之中,秦子仲辗转反侧,时常夜半惊醒,痛苦不已。
此时他望着口沫横飞,毫无异状的卢东卿心中一阵感慨,自己究竟达不到将军的高度,光是一个晦暗不明的未来就如此挣扎,若是换了自己面对武陵王这等诱惑又会如何?
“子仲,你怎么了?”
正想着,一身重甲的舒歌晟突然唤了他一声。
“啊,怎么?”
秦子仲惊醒过来,做贼心虚之下更加害怕被人发现端倪,顿时紧张地朝舒歌晟望去。
舒歌晟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道:“你怎么了?这一惊一乍的!我是看你心不在焉,满脸是汗,该不会生病了吧?”
秦子仲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出了一声冷汗,连忙挤出一抹笑容道:“没事,这段时间太过劳累,有些分心。”
“撑不住的话就回去歇息,要是病倒了还打什么仗?”
舒歌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关切到。
“多谢舒兄,小弟还撑得住。”
秦子仲轻声谢了一句,舒歌晟便不再管他,专心地听起作战会议。
“眼下北朝主力接近四十万,在我军北上的各条要道分兵驻防,看样子是打算与我军长期对峙,本将认为应该充分利用我军的机动性,绕开敌人主力,直奔长兴。”
经过一番局势分析之后,寂灭军指挥使童扬指着地图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可是这样一来攻伐长兴的战斗若是不能一蹴而就,我军就有被堵在长兴城下两面夹击的危险。”
卢东卿盯着地图,摇了摇头。
童扬道:“卢将军不必太过担心,北朝主力倾巢而出,长兴已是一座空城,我军定能一战而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军手握战场主动权,没必要如此行险,本将还是认为应该在广元府先打一场决战,击溃北朝主力之后再北进长兴,这样耗时虽长,但风险会小很多。”
卢东卿摩挲着下巴,坚定地说。
此时整个人都罩在黑斗篷下的暗棋瞒天也插了一句:“暗棋收到可靠情报,北朝已经将西北的六万边军密掉进京,不日就会抵达,长兴城的空虚不会持续太久。”
“有这种事?”
众将都是一惊,尤其是主张奇袭长兴的童扬顿时沉下了脸色。
“西边边军一走,草原立刻就会失去控制,北朝连西北草原都不顾了么,看来是已经准备拼命了啊……”
卢东卿微微一笑:“其实这也无妨,边军战力低下,就算来个几十万又能起多大作用?只要咱们正面击溃北朝主力,整个北朝就会如同剥了皮的肥羊,还不是任咱们取用。”
童扬盯着地图沉吟了片刻,终于叹了口气:“北朝已经有了准备,奇袭的机会已然丧失,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意见统一,众将顿时朝钟庆渊望去,钟庆渊的目光在地图上来回扫视了几遍,犹豫着说:“敌人分兵驻守,各个城池之间互为犄角,每打一处都是硬仗,如何才能毕其功于一役?”
卢东卿仿佛早就知道他会有此一问,淡淡道:“这便要看大帅有没有这个耐心了!”
“哦?”
钟庆渊仿佛被勾起了兴趣,问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卢东卿摆摆手道:“玄机倒是谈不上,只不过兵法云攻敌必救,围点打援,只要咱们围了一个他们不得不救的地方,还愁不能逼他们决战么?”
钟庆渊目光一亮:“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佯攻敌军主帅所在,逼他们向外求援,然后腾出手来先将各支援军消灭之后,再将攻下主帅所在城池。”
“正是如此!”
卢东卿一脸阴笑地点了点头。
钟庆渊一见他那笑容,忽然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微微皱起了眉头。
最终,作战会议达成一致,采纳卢东卿围点打援的计策,准备先一战击溃北朝大军之后再继续北上,攻打长兴。
会议结束之后,众将渐渐散去,正当卢东卿也准备离开帅帐的时候,钟庆渊却叫住了他。
“兄长,若与敌人决战便必须在广元府多准备至少三日,你一向主张兵贵神速,为何这一次却反其道而行之?”
钟庆渊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给卢东卿,似是随意地问。
卢东卿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嘛,还记得你我第一次追随王爷出征之时,他老人家曾说过,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当用之以巧,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此言一出,钟庆渊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下意识朝他望去。
卢东卿却是淡淡一笑,有些感慨地说道:“一转眼便是十几年了,当初的懵懂少年如今也已经成了我朝栋梁……”
说着,他拍了拍钟庆渊的手臂道:“少年时咱们曾各自许下宏愿,如今也倒了实现的时候,共勉吧。”
说完,卢东卿笑眯眯地将杯子递还给钟庆渊,然后一言不发地向外走去,身影说不出的落寞。
“大帅,卢将军这几句话好生奇怪,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舒歌晟不解地问钟庆渊,钟庆渊却愣愣望着卢东卿离开时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谋断星河 第二百九十三章:兄弟相杀
卢东卿回到犀角军帅帐之时,秦子仲已经在里面焦急地踱了好几圈,一见他回来连忙迎了上去,张口就要说话。
然而还不等他真的开口,卢东卿便向他递了个眼色道:“守在帐外,谁也不许进来!”
秦子仲微微一愣,连忙答应一声,转身出了帅帐。
卢东卿走到帅案后坐了下来,然后朝空无一人的帅帐喊道:“出来吧,我知道你们已经到了。”
话音刚落,阿大和阿六便悄无声息地从挂地图的屏风后钻了出来。
“卢将军在作战会议上的计策十分精彩,若是没有这一出,恐怕北朝主力定然难逃一劫,眼下嘛正好留他们一命。”
阿大笑眯眯地拍着手,好似真的在为卢东卿喝彩。
“作战会议上也有你们的人?”
卢东卿语带惊讶地问,但脸上却没有多少讶异的表情。
阿大也不以为意,笑道:“卢将军之计需要大军在此地准备数日,等于是把钟庆渊拖在广元府,方便咱们动手,恐怕这才是您真正的目的吧?”
卢东卿冷哼一声:“广元府人多眼杂,正是动手的理想之地,若是大军立刻启程,在行军途中要如何动手?就算动了手,又要如何掌控大军?”
阿大摆摆手道:“将军所思自然极有道理,只是不知道将军准备如何动手?”
卢东卿瞥了阿大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极为精致的木盒,亲手揭开上面的封条,小心翼翼地将其打开,一枚小小的圆形药丸便显露出来。
药丸通体乳白,晶莹透亮,反射着温润的光泽,一看便不是凡品。
阿大眼睛豁然睁开,一个健步凑到药丸面前。
“这就是天下第一奇毒?!”
他感慨一声,朝那枚药丸伸出手去,眼看就要将其抓到手心。
卢东卿冷笑:“不想丢掉手臂的话就别去碰它!”
阿大闻言浑身一震,手掌立刻停在药丸之上,诧异地朝卢东卿望来。
卢东卿靠在椅背上,淡淡道:“面绝既然被称作天下第一奇毒,自然猛烈异常,若是用手去碰,三日之后整条手臂都会坏死,最后只能齐肩削去。”
“此毒竟有这般厉害?!”
阿大瞳孔一缩,连忙把手伸了回来,望着那枚药丸一阵后怕。
卢东卿也懒得解释,将小盒盖上,递给阿大道:“东西交给你了,我没办法亲自动手,但钟庆渊若是死在此毒之下,天下人都会知道是我所为,你们想要的投名状也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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