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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断星河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稻草天师
可是宏威皇帝一个“永不叙用”,就让这个家族从此绝了朝堂之路,也给了徐锐最好的机会。
眼下有了京城名医吴桐的加入,医疗团队已经初见雏形,两个老家伙现在一边学习现代医学知识,一边尝试制造新药,相信不久之后便能有所收获。
而一旦徐锐再能拿下袁家,哪怕只是几个核心子弟,工业团队也将迎头赶上,加上他脑中的知识,说不得立刻就会风生水起。
“吱呀”一声,老旧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位三十岁上下的管事走了出来,朝徐锐和安歌深鞠一躬,两人不敢怠慢,连忙还礼。
“不知你家家主可愿见我?”
徐锐问到。
那管事叹了口气,摇头道:“承蒙徐大人不弃,亲自登门请见,袁家上下无不感激,但老爷实在无颜再见世人,还请徐大人见谅。”
徐锐早就猜到可能会吃闭门羹,淡淡笑道:“若是真的无颜再见世人,大门之上的袁家二字又怎会擦得如此明亮?你家家主只怕是心里委屈,怨气冲天吧。”
听得此话,管事浑身一震,望向徐锐的眼神中顿时多了一丝锋芒。
徐锐丝毫不退,目光如同两柄利剑逼视而去,那管事后退一步,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无颜也好,牢骚也罢,家主不愿见客,徐大人还是请回吧。”
说完,他便要合上大门。
“慢!”
徐锐沉声说道:“你就不想知道长兴桥一案的真相?”
“你知道长兴桥一案的真相?”
那管事瞳孔一缩,下意识脱口惊呼,话已出口他才觉失了礼数,连忙闭嘴。
徐锐淡淡笑道:“告诉你家家主,天下知道长兴桥一案真相的恐怕只有在下一人,我只等他半柱香,时间一到我立刻扭头就走!”
“徐大人且慢……”
管事惊呼一声,见徐锐似笑非笑,又连忙行礼道:“徐大人稍等,小的这就回禀家主。”
话音一落,他立刻朝徐锐鞠了个躬,然后一路小跑着冲回袁家。
这次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袁家突然中门大开,一位六十岁左右,须发花白的老头带着一众男丁齐齐聚在门前。
徐锐见那老头虽上了年纪,却是棱角分明,气质出众,一件打着补丁的粗布麻衣也能穿出几分大气雍容,顿时双目一亮。
他打量老头的时候,老头也在打量着他,虽然对这位圣人之像的年纪早有耳闻,但看到徐锐如此年轻,老头眼里还是闪过一丝掩饰不住的震惊。
徐锐恭恭敬敬地朝那老人行了一礼,不紧不慢地问道:“不知可是大将作当面?”
老人摇了摇头:“老夫袁子雄,乃是戴罪之人,当不起大将作三个字。”
徐锐笑道:“具小子所知,放眼天下,在营造一道上袁家实属顶尖,若您都当不起这三个字,又有谁当得起?”
听到这句话,袁子雄盯着徐锐的双目微微一眯,却是没有反驳。
“徐小兄弟果真胆大包天,怪不得大夫子赞你是圣人之像,方才多有怠慢,还请不要见怪,里边请吧,咱们进屋详谈。”
袁子雄让开一步,他身后的袁家子弟立刻朝两边分开,露出一条通道。
徐锐淡淡一笑,朝袁子雄拱了拱手,在众人的瞩目之中向袁家走去。
袁家规矩很大,一跨过内堂所有子弟都不敢往前多迈一步,徐锐也不好带着安歌往里走,只得让他随袁家子弟等在外面,自己背起大包袱,跟着袁子雄单独进了内堂。
内堂之中仅有一桌二椅,桌上早已放上了两杯香茗,虽只是一碗清茶,但该有的礼数却是丝毫不少。
二人分宾主坐下,袁子雄朝徐锐抬了抬手,请他喝茶,徐锐也没有客气,端起茶杯大大地灌了一口,等茶杯重新放到桌上的时候,袁子雄开口了。
“方才听家人来报,说徐小兄弟知道长兴桥一案的真相?”
袁子雄开门见山,丝毫没有客套。
徐锐微微一笑,望着他道:“不知袁家主觉得长兴桥一案的真相为何?”
袁子雄面无表情道:“我袁家术业不精,害了人命,有辱国体。”
徐锐摇了摇头:“不对吧,我怎么觉得袁家主是认为袁家替人背了黑锅?”
袁子雄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徐锐继续说道:“袁家主是不是觉得工部那些官僚偷工减料,中饱私囊,才会导致桥塌,而事发之后调查官员官官相护,避重就轻,把袁家抛出来顶罪?”
袁子雄冷哼一声道:“我袁家从事土木已有数百年,所建无一不是精品,从未出现这等事故。”
此言盛气凌人,自有骄傲,言下之意,长兴桥垮塌错不在袁家。
徐锐笑道:“袁家主,且不说圣上如此关注长兴桥,工部官员就算想要中饱私囊也不敢大张旗鼓,而且具小子所知,修建长兴桥的一应用料都由袁家一一检验,怎么还会发生这等惨剧?”
袁子雄咬牙道:“贪官污吏手段多如牛毛,袁家历来正派,又怎么能一一看破?”
徐锐摇头失笑:“袁家主,依小子看来,您已经钻进了牛角尖,照这么想下去恐怕一辈子都找不出大桥垮塌的真正缘由了。”
被一个未及冠的黄口小儿当面教训,袁子雄就算涵养再好也是心头起火,不过碍于长兴桥一案的真相,他也只能强忍着怒火,拱手询问。
“既然如此,不知徐小兄弟有何高见?”
“不敢,不知袁家主可听过共振?”
徐锐笑到。
袁子雄眉头一皱:“共振?是何物?”
徐锐也不说话,打开包袱拿出两支古琴,其中一支的某根琴弦上用棉线拴着一个小纸人。
“徐小兄弟想要作甚?”
袁子雄不解到。
“袁家主且看好便是。”
徐锐将那支栓了纸人的琴放在桌上,然后抱着另一支琴走出了内堂。
他走出十几步远,正当袁子雄一头雾水的时候,徐锐突然抬起古琴,用手指在一根琴弦上用力一拨。
“当……”
一阵尖音传来,袁子雄眉头一皱,但下一个瞬间他突然瞳孔一缩,呆立当场。
“怎么会……”
袁子雄盯着桌上的古琴,惊愕地喃喃自语。
就在徐锐于内堂之外拨动琴弦时,拴在琴弦上的那个小纸人竟然无风自动!
更令他惊奇的是,仔细一看,整支琴上,除了拴着纸人的那根琴弦,其他的琴弦竟然没有丝毫颤动的痕迹。
“袁家主可看清了?”
徐锐抱着琴,似笑非笑地回到内堂,袁子雄豁然转身,质问道:“你在这琴上加了什么机关?!”
徐锐摇了摇头:“不过是共振而已,有必要的话,请袁家主换两支琴,小子敢打包票,同样的现象仍旧会发生。”
“共振!”
袁子雄瞳孔一缩,似是抓住了什么关键。





谋断星河 第一百二十七章:工匠眼中的世界
那拴在琴弦上的纸人就好像黑夜里的一点火光,狠狠骚动着袁子雄的心,可是不管他如何努力,就是抓不住这一点灵光。
半晌,袁子雄终于长叹一声,冲着徐锐抱拳道:“老夫愚钝,还请徐小兄弟不吝赐教,这共振究竟为何物?又和三年前的长兴桥一案有何关联?”
徐锐在心里松了口气,没想到这袁子雄表面上彬彬有礼,内里却好似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过既然低了头,就不会让你再抬起来。
想到这里,徐锐将手中的古琴往桌上一放,沉声道:“袁家主可知我们听到的声音究竟为何物?”
“声音?声音不就是声音么?”
袁子雄有些不解。
徐锐摇头道:“声音其实是一种看不见的波,或者说是一种震动。”
“震动?!”
“对,不同的声音会随着不同的频率,也就是不同的规则震动。”
说着,徐锐轻轻一拨琴弦,另一支琴弦上拴着的小纸人再次震动起来,等震动停止,他又拨了另一根琴弦,但这一次小纸人却毫无反应。
“这就是声音的不同频率?”
袁子雄望向徐锐,像是明白了一些。
徐锐平静地点了点头,又道:“袁家主请回忆一下,验收长兴桥的当天,是不是有禁军成群结队,迈着整齐的步子从桥上踏步走过?”
“对,当时就是一队禁军从桥上走过,然后大桥突然就塌了!”
袁子雄脸上闪过一抹痛心之色,虽然时隔三年,但当日的情景仍旧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前一刻。
徐锐点头道:“这就对了,我敢断定,如果当日是一溜载重的马车压上去,大桥绝对相安无事,但就是这一队禁军却踩跨了大桥!”
袁子雄脸色一变:“请徐小兄弟赐教,这究竟是何原因?”
徐锐道:“原因小子方才已经说过了,那就是共振!
声音是波,就好像浪花,当一众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踏上大桥,无数相同频率的震动就会汇集在一起,好像一朵朵小浪花,最后聚集成为滔天巨浪,一把掀翻了大桥!”
“什么?原来竟是这样!”
袁子雄愕然地望着徐锐,嘴巴张得能放下一颗鸡蛋。
其实另一个世界里,由共振产生的悲剧多不胜数。
十九世纪初拿破仑的一队士兵便以同样的方式踩塌了里昂市的大桥。
1940年,美国的全长860米的塔柯姆大桥因大风引起的共振而塌毁,尽管当时的风速还不到设计风速限值的1/3。
直到人类早就对共振现象展开深入研究,并对大桥进行过防共振设计的2010年,俄罗斯伏尔加河大桥仍旧发生了共振,大桥剧烈晃动,桥面呈浪形翻滚,险些被毁。
那些坚固的钢混结构大桥都无法抵御共振的威力,又何况是相对简陋许多的长兴桥?
徐锐叹了口气,说道:“原因就是这样,如果袁家主不信,小子可以用大桥模型做个试验。”
袁子雄惨笑一声:“不必了,虽然是第一听闻共振之说,但你这番解释说得明白,老夫已经粗略明白了其中的原理,没想到说来说去,竟真是袁家学艺不精,害了人命。
两百多条人命,整个大魏的国体,都败在了老夫手上,不冤,永不叙用一点都不冤呐……”
眼见袁子雄双眸之中竟生出浓浓的绝望,徐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其实这也不能怪袁家,共振可以算作天灾,大致与海啸地震无异,至少不是圣旨上说得偷工减料。”
听到这句话,袁子雄顿时双目一亮,豁然望向徐锐,重新燃起了希望。
“徐大人,您可愿……”
徐锐知道他要说什么,不等他把话说完,便遗憾地摇了摇头。
“袁家主,正因如此才更不能将此事泄露出去,圣旨上对长兴桥一案已有定论,若是抛出共振之说,岂不是当面打了圣上的脸?
因此获罪的数百官员,牵连的上千百姓立刻就会变成圣上昏庸无道的铁证!到时候袁家恐怕就不是永不叙用,而是万劫不复了,袁家的命运已经注定……”
这句话仿佛一柄大锤,重重敲在袁子雄的心脏上,将他仅有的一点侥幸与尊严砸得粉碎。
这个年过六旬的老人似是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坐到了椅子上,双目之中的希望之光迅速泯灭。
“是啊,袁家已经完了……”
半晌,袁子雄口中木讷地吐出一句绝望的断词,好像是雄狮临死前的哀鸣,一句以后便是永恒的沉寂。
“袁家主,事情还没有结束,袁家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只要您随我出山……”
所谓不破不立,徐锐本想先击碎袁子雄的所有骄傲,然后趁热打铁,在绝望之中给予他新的希望。
可是不等徐锐把话说完,袁子雄便摆了摆手,失魂落魄地站了起来。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呢喃道:“没用了,永不叙用,袁家翻不过这座大山便永无出头之日,袁家……到底还是毁在了我的手上……”
徐锐一愣,他意识到自己低估了绝望对袁子雄的打击,袁子雄不仅是一个大将作,还是袁家这个传承了数百年的世家家主,若无朝堂的风光,他就算学究天人又有什么意义?
“袁家主,袁家主!”
徐锐接连叫了袁子雄几声,可他却好似置若罔闻,仍旧迈着颤颤巍巍的步子向外走去。
“袁子雄!”
徐锐突然大声厉喝。
袁子雄身体一颤转过头来,原本精光迸射的双目竟已经变得有些空洞。
徐锐心头一颤,却是咬着牙朗声道:“袁子雄,难道你真的要让你的心魔毁了整个袁家吗?”
袁子雄眉头一皱,没有说话。
徐锐又历喝道:“袁子雄,你忘了一个大将作的本心吗?忘了你先祖开创营造一途的初衷所在吗?传承数百年的袁家难道在乎的只有荣华富贵?”
“轰!”
仿佛有一道惊雷在袁子雄的脑中炸响,那空洞的双目渐渐恢复了几分清明。
徐锐接着说道:“所谓匠人,用双手看世界,也用双手改变世界,我们所要的不是荣华富贵,更不是官职权位,而是造出令世人刮目相看的未来啊!”
此话一出,袁子雄的双目顿时锐利起来,死死盯着徐锐一动不动。
徐锐突然笑了起来,有若乌云骤散,阳光重临。
他放缓了语气说道:“袁子雄,你想不想有朝一日用自己的造物飞上蓝天?”
“你说什么?!”
袁子雄瞳孔猛地一缩,飞上蓝天一直是人类的梦想,不管哪个世界,无论什么种族,对他这样的顶尖工匠来说更是致命的诱惑。
徐锐不理会他惊愕的眼神,从包袱里拿出一架飞机模型,那便是最简单的航模。
前一天晚上,徐锐用三块木板搭制机身,六块小木片粘成螺旋桨,最后用牛筋替代橡皮筋,完成了这个简单的“玩具”。
在袁子雄好奇的目光下,徐锐按着螺旋桨不断旋转,直到牛筋绷紧,然后朝着后堂的大门用力一抛。
牛筋弹开,螺旋桨飞速旋转,而在螺旋桨的带动下,空气动力学一如既往地发挥了神奇作用,那架飞机模型好似一只雄鹰,轻盈地飞出内堂,越过围墙,奔向蓝天。
内堂之外,安歌和一众袁家子弟听见徐锐的历喝,都有些惴惴不安,却见一只奇怪的鸟飞了出来。
除了安歌外,其他人都是营造的行家,一眼便瞧出那不是真正的鸟,而是一个手工造物,顿时张大了嘴巴呆立当场。
同样呆立的还有内堂的袁子雄,飞上蓝天是每一个匠人的梦想,或者说最高目标,可他从未想过这件事能在他的手上实现,直到看见了徐锐的这架飞机模型。
虽然只是一个粗糙的造物,飞行距离也不过百米而已,但这就像一颗火种,点燃了他沉寂已久的野心!
徐锐走到袁子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道:“跟我走吧,一起去探索这个世界,改变这个世界,创造这个世界,到那时你会发现,朝堂不过是口稍大些的井而已,广阔的天地任我翱翔!”
袁子雄心神大震,回过身目不转睛地盯住徐锐,仿佛想看进他的心里。
徐锐一脸坦然与他对视,没有丝毫造作。
“徐小兄弟少年聪慧绝无仅有,与你相比,老夫不过是萤火之光,哪敢与日月争晖?东篱先生赞你是圣人之像,老夫却说你是圣人之圣,不过要老夫出山,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袁家主但说无妨。”
袁子雄想了想,郑重问道:“徐小兄弟年纪轻轻,一身所学惊为天人,不知究竟师承何处?难道真是九天神仙下凡不成?”
徐锐哑然失笑,这个问题他也早已想到,此刻竟是眼都不眨地脱口而出。
“不瞒袁家主,家师名为鬼谷子!”
“果真是他!”
袁子雄目中闪过一丝了然,沉吟片刻突然朝着徐锐跪了下来。
徐锐一愣,连忙伸手去扶,袁子雄却双目炯炯道:“鬼谷一门无一不是人中龙凤,有幸得见袁子雄三生有幸。
宏威皇帝已绝袁家东山再起之路,袁家却不能就此沉沦,老夫愿携袁家上下,奉徐小兄弟为主,从此刀山火海永不相负!”
“什么?你们袁家要奉我为主?!”
徐锐顿时大惊,天下可是皇帝的地盘,要是袁家奉他为主,还不被皇帝赶尽杀绝?!




谋断星河 第一百二十八章:大兴土木
袁家要认徐锐为主念头的确给他带来了一些烦恼,其实徐锐也理解袁子雄。
宏威皇帝向来说一不二,从不食言,说是永不叙用,袁家便别想再入朝堂,而一旦失去了朝堂,这样一个传承了数百年的世家大族便会慢慢沉寂,直至泯灭在大千世界之中。
袁子雄是想借徐锐的手,重新将袁家这艘破船推回历史的汪洋,徐锐没有篡权夺位的心思,但犹豫一番之后还是答应了袁子雄的请求。
在徐锐看来,世界远不止朝堂之下的一亩三分地,在九天之上还有璀璨的宇宙银河,甚至宇宙之外还有无限广阔的空间,而想要触及到不同的世界,只有一条路,那便是创造。
他相信当袁子雄品尝到造物带来的快感和利润之后,便不会再将朝堂看得这般重要。
有了袁家的加入,徐锐的工业团队便算集齐了所有拼图,脑海中的蓝图终于可以按部就班地慢慢实现。
徐锐满心期待,他脑海中的现代知识究竟可以将这个世界改变成什么模样?有生之年能不能凭借一己之力重回星河?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任何一个伟大的征程都需要脚踏实地。
当天晚上,徐锐与袁子雄密谈了整整一夜,徐锐拿着笔,将他想要建设的工厂蓝图描绘出来,袁子雄被他的奇思妙想深深惊骇。
特别是听到工厂的效率和产出之物时,他更是好似如在梦中,若徐锐所言不虚,甚至只需有一半真实,那么这个世界或许就将大有不同。
看着侃侃而谈的徐锐,老而弥坚的袁子雄像是儿时第一次自己动手造出锄头,激动得热血沸腾,久久难以平静。
“天佑袁家,大运将至也!”
带着全家老少送走徐锐的时候,袁子雄站在门廊下,看着徐锐早已消失的背影,心里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之后的半个月里,徐锐带着袁子雄、安歌以及袁家的几个嫡系子弟开始在长兴城选址建造工厂。
袁家也不复世家之名,在土木、营造方面堪称专业,直接或间接控制的工匠、作坊多不胜数,宛若一场及时雨,滋润着徐锐的建厂大计茁壮成长。
但令众人不解的是,徐锐否决了几乎所有的选址方案,力排众议,将建造工厂的地址选在了长兴城南郊。
这里距离长兴城外城还有数里,人迹罕至,交通闭塞,只有一条奔流不息的渭河从旁经过。
渭河不过十几米宽,从海拔一千多米的广兰高原飞流而下,水流湍急,怪石密布,根本无法航运。
然而,徐锐看重的就是这条渭河,由于没有发现橡胶林,无法生产出橡胶,钢铁质量也不过关,徐锐暂时还不能直接制造蒸汽机,所以他必须寻找替代动力。
在如此简陋的条件下,没有什么动力比水力更加适合,而水流湍急的渭河恰好是提供水力的理想之地。
为了攫取渭河水力,徐锐先是以极低的价格圈了一大块地,然后有设计了一套专门的大型传动装置——水轮机。
所谓大水轮机,其实就是水力发电机和传动齿轮箱的结合体。
徐锐的设想是利用水力发电机的原理,将一根附着六只水轮的钢管横到江面,利用水力带动钢管旋转,接着用传动箱里的齿轮,将水带来的势能转化成推动车床等机械运转的动能。
由于传动齿轮箱的存在,他甚至可以像开车换挡一样,通过调节齿轮组运行的方式,精确控制机器运转的速度和力量。
问题只有两个,第一,袁家能不能按照他的设想造出这个复杂的机器。
第二,在完全没有工业基础的时代,零部件质量难以保证,这样的复杂机械非常容易出问题,只能作为过渡产品使用。
工业发展之所以需要循序渐进,就是因为这是一个庞大,而又环环相扣的体系,往往一个小技术的突破便能让工业整体水平突飞猛进。
反之,一个不起眼的短板,也能限制住庞大工业体系的步伐。
徐锐并不心急,他明白眼下正是实现理想的第一步,必须把这个基础打牢,才能指望这颗种子生根发芽,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袁家果然没有令徐锐失望。
在拿到堆满半个房间的零部件工程图之后,整个袁家沸腾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精确的制图,在他们眼里,这堆无聊的图纸价值之大甚至远超一屋子黄金。
最初的惊愕之后,从家主袁子雄到十二三岁的袁家幼童,都好像是海绵一般,从这些工程图上疯狂汲取着养分。
那段日子,徐锐几乎住在袁家,不分昼夜地向袁家子弟讲解着每一个细节,同所有人一起探讨机械运转的原理,并按照实际情况适当修改设计方案。
用了半个月的时间,袁家终于吃透了水轮机的设计,好似一个苏醒的蚁巢,开始有序地忙碌起来。
袁家虽然衰败,但在制造一道上,数百年积攒下来的资源仍旧无人能及。
什么零件该交给哪位工匠制造,需要如何节约成本,提高质量,这些问题没人比他们清楚,根本不需要徐锐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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