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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断星河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稻草天师
“是她?她怎么来了?快请她到前厅来,算了,还是我亲自去接她吧。”





谋断星河 第一百六十六章:大忙人
“在下徐锐,见过栖霞公主。”
刘府的门廊下,徐锐抱拳下拜,虽然穿着常服,却亦如初次见面时一般光彩照人。
栖霞公主也还是那身男装打扮,知晓了她女儿身的身份之后,略带英气的灵秀面容越发让人觉得俏皮可爱。
虽然早已得知徐锐安然无恙,但真正见到他的这一刻,栖霞公主心中那一丝隐隐的不安才算完全消去,两只眼睛弯成月牙,浓浓的期许都变成了灿烂的笑容,亦如早晨的阳光,明媚生姿。
“一别多日,徐兄安然无恙否?”
栖霞公主以男子礼示之,徐锐亦用男子礼回之,二人四目相对,仿佛多年老友,不禁展颜一笑。
“劳烦公主挂念,在下一切安好,难道公主是专程来探望在下的?”
徐锐微笑着问。
栖霞公主俏皮地哼了一声:“徐兄想得美了些,本宫是刚好出来办事,顺道来兴师问罪的!”
说完,也不等徐锐反应便背负双手,迈开步子,自顾自走进刘府,把徐锐摔在了身后,那模样倒是与她爹老赵有那么几分相似。
“兴师问罪?”
徐锐望着她纤弱的背影,莞尔一笑,慢慢跟了上去。
六月中旬,正是夏日炎炎的时候,然而这个早晨却既清爽,又晴朗,格外曼妙。
二人在花园的凉亭中小坐,起初聊起问天阁上的对联和诗文,后来又说起徐锐此次遇险的诸多细节。
徐锐本就口齿伶俐,又是亲身经历,说起来自然口若悬河,精彩纷呈。
栖霞公主杵着下巴,时而紧张,时而惊喜,一颗芳心随着徐锐的故事跌宕起伏,讲到徐锐用白磷骗鲁康的时候甚至忍不住拍案叫绝,着实惹人怜爱。
不知不觉,一壶清茶已经续过三次水,几个时辰的美丽时光就好像是瞬息而过,等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午后时分。
这段时间除了送水的下人,刘府上下不但无人打扰,甚至就连午饭都没叫二人,徐锐暗自感激刘夫人的善解人意,栖霞公主却微微有些脸红。
或许也察觉到那若有若无的一丝尴尬,徐锐讪笑着转移了话题。
“公主不是说要来兴师问罪的么?”
闻得此言,再见徐锐一脸坏笑,栖霞公主顿时将俏脸一板,恨恨道:“还说呢,你这人忒的狡猾,一上来就说些花言巧语,让本宫忘了此事,偏偏这会儿又故作好人。”
徐锐双手一摊,叫屈道:“公主明察,明明是您一定要听在下说故事的。”
栖霞公主脸上更红了些,啐道:“我让你说你就说,问天阁上怎么不见你怎么听话?告诉你,那一日你让本宫受了委屈,本宫就是为这事来兴师问罪的。”
徐锐笑道:“那日多有得罪,幸好公主大人大量,不和在下计较,既然公主仁义,在下也不能小气,便补偿公主一样东西如何?”
栖霞公主也笑了起来:“知道你坐拥天宝阁这等福地,手中至宝多不胜数,可若想拿那些俗物收买本宫,可没那么容易。”
徐锐笑道:“公主乃天潢贵胄,自幼见多识广,那些所谓的宝贝自然入不得您的法眼,在下又如何会这般不识趣?”
被他这么一说,栖霞公主倒真来了几分兴趣:“那你打算拿什么补偿本宫?”
徐锐道:“公主闺名琇莹,意为夺目宝石,能配得上这般璀璨的,恐怕也只有天上那洁净无瑕的白云耳。”
栖霞公主打趣道:“如此说来,你是打算摘下天上的白云送给本宫?”
“正是!”
徐锐理所当然地说。
“什么?”
栖霞公主一愣:“我只是开个玩笑,徐兄何必当真?”
徐锐笑道:“怎么,莫非公主不信我能摘下白云?”
栖霞公主哑然失笑:“此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我只当他是存心戏弄,你这个圣人之像嘛,本宫姑且信你三分。”
徐锐笑道:“那便请公主给在下几天时间准备,到时候在下一定把天上的白云摘下来送你。”
栖霞公主望着徐锐,眼眸中升起一丝莫名的甜,点头道:“便一言为定!”
少女怀春总是诗,本是天真浪漫的年纪,谁又不喜欢有人能为自己做那些别人做不到的事呢?
当时间擦去明媚,有些记忆会变得模糊,但每每回想起来却依旧能闻见那股动人的芬芳。
就好像这个午后,多年以后再度回想,总觉得眼前挂上了一层纱帘,朦朦胧胧,动人心魄。
然而,栖霞公主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儿家,在刘府上待了这么久已经算是犯禁,即便再美好,再不舍也到了分别的时候。
徐锐将她送到大门前,两人一步一回头,竟都有些依依不舍。
“我走了……”
栖霞公主望着徐锐,最后说了一句,便真的转身出了刘府大门,朝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走去。
徐锐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莫名的怅然若失。
“喂!”
突然,栖霞公主站在马车车头上朝他高喊了一声,徐锐豁然抬头,只见她指着天下的云彩道:“若你真的说到做到,从今往后便许你和哥哥姐姐们一起叫我青梧!”
说完,栖霞公主双颊绯红,逃也似地钻进了车厢。
“青梧……”
徐锐望着缓缓驰远的马车,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少爷……”
不知过了多久,安歌端着一盒精致的糕饼来到徐锐身后。
徐锐回过神来,心情大好,从盒子里随意拿起一块便要往嘴里塞。
“这是曹小姐早些时候送来的。”
安歌坏笑着说。
徐锐微微一愣,仍将糕饼扔进了嘴里,然后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
“想什么呢?小小年纪,成天琢磨些乱七八糟的事。”
安歌委屈地揉着脑门,撇撇嘴,跟着少爷往后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少爷,李鹏程来了,已经在前厅等了小半个时辰,脸色很难看。”
“哦?”
徐锐又是一愣,笑道:“我不去找他,他倒先找上门来了,有意思,他说过什么了吗?”
安歌摇了摇头:“这人鼻子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会跟我说什么?”
徐锐笑道:“这也难怪,人家毕竟是北朝最大的钱袋子,太子党的中流砥柱,能不骄傲么?走吧,随少爷我去会会这个家伙。”
一边走,徐锐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沓织锈华丽的锦囊,从中找出了绣着李鹏程名字的那一只,掏出里面的纸条又细细看了一遍。
这些锦囊都是李邝给徐锐的长兴权贵的生平,所有资料全部出自锦衣卫的内档,不仅十分详实,而且还有一切其他渠道绝对无法获取的秘闻,对全面分析一个人至关重要。
据情报显示,李鹏程今年只有三十二岁,乃是武昌候李戈幼子,宏威皇帝的侄儿,此人手段狠辣,脾气阴狠,虽在文武两道上都没什么建树,但尤其善于敛财。
他实际控制着大魏最大的商号——百业商行。
大魏的权贵与明朝类似,只不过由于天下尚未一统,武将地位甚高,因此除了文官集团、勋贵集团(拥有爵位的贵族、外戚和皇室子弟)、宦官集团之外,还多了一个武将集团。
在宏威朝,这几个集团之中以勋贵集团根基最深,势力最大,武将集团次之,文官集团再次,宦官集团居于末尾。
由于泾阳大败,武将集团几乎被武陵王和宏威皇帝连根拔起,新的武将集团尚未形成,所以勋贵集团的势力渐渐甩开其他几个集团,变得一家独大。
如果说辽王的背后是文官集团,那么太子的背后则是整个勋贵集团。
毕竟是十五年的太子,所谓名分早定,盘根错节,单论势力,即便有内阁首辅和阴妃的全力支持,辽王相比太子还是弱了不少。
不过祸福相依,徐锐总觉得,宏威皇帝之所以压制太子,除了他才学的确较弱之外,也和背后过于强大的勋贵集团有关。
而这家百业商行便是整个勋贵集团,或者说是太子党的钱袋子,李鹏程本人也是勋贵集团年轻一代的核心人物。
如果仅仅如此,现在的徐锐恐怕会对这类人敬而远之,可坏就坏在百业商行还控制着朝廷九成以上的盐铁专营之权。
也就是说,户部每年开具的盐铁勘批有九成是给他的,徐锐要想分一杯羹,便要从他身上切下一块蛋糕。
钢铁是工业化的基础,铁器专营之权绝不能变成徐锐一系列计划的拦路虎,所以即便他再不愿意,也要虎口拔牙,这个同样年轻气盛的李鹏程,他早晚都要去碰上一碰。
徐锐收好锦囊,心中又过了一遍预先想好的谈判筹码,踏进了前厅。
“徐校尉,你好大的架子啊。”
他才刚刚进门,前厅里立刻传来一个阴鸷的声音。




谋断星河 第一百六十七章:贪得无厌
前厅里一个三十岁上下,面目阴鸷的年轻人端坐客座上首,身边站了四个目不斜视的武士,气质与影俾十分相似,竟然都是死士。
不用问,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李鹏程。
他的衣着虽谈不上华贵,但拇指上的一颗极品翠玉扳指至少能值十万两以上,已经足够在长兴城内买上两间豪宅。
除此之外,因为徐锐年纪尚幼,与他亲近些的人会直呼其名,长辈们甚至会喊他小子,其他人也会叫一声徐大人,或徐公子。
方才李鹏程管徐锐叫徐校尉,虽也并无不妥,可这其中的意味便很值得深思,最有可能的结果便是刻意强调徐锐的七品官职,不露声色地给他一个下马威。
外表低调,内心张扬,来者不善,刹那之间徐锐便对李鹏程有了一个大致的印象。
“劳李兄久候,在下实在惭愧,还望李兄不要见怪。”
徐锐换上一张笑脸,抱拳赔罪。
李鹏程冷哼一声,道:“李某不才,却也算是高门大户出身,即便去到裕王那里也断不至于如此怠慢。”
徐锐笑道:“裕王殿下乃是天潢贵胄,自然礼贤下士,在下出身寒门,书没读过几本,道理也不知道几条,哪敢和裕王殿下相比,您说是不是啊?”
李鹏程一上来便摆身份,徐锐便和他耍无赖,你不是出身高门大户么,不是搬出裕王来压我么,那我就干脆往地上一趟,你还要跟无赖讲道理?
东篱先生说徐锐是圣人之像,徐锐偏说自己没读过书,你能奈我何?
何况徐锐说自己比不上裕王,李鹏程无论如何不可能反驳,否则要将皇家的尊严放在哪里?
这一下李鹏程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等了小半个时辰的满肚子火只能自己憋回去。
“哼,在下专程来与徐校尉洽谈,这便是徐校尉的待客之道?”
憋了半天,李鹏程才冷冷地挤出一句话来。
徐锐笑道:“今日情况特殊,着实怠慢了李兄,在下给您赔个不是,李兄即是为了洽谈而来,不会这般不讲情面吧?”
李鹏程重重地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不过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些。
方才徐锐扔出一颗软钉子,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此时见好就收,算是给了李鹏程台阶,他自然也就借坡下驴,免得尴尬。
“不知李兄大驾光临,究竟想与在下洽谈何事?”
徐锐不想再和他打机锋,干脆一坐下来便开门见山。
李鹏程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瞟着徐锐道:“送你一场机缘。”
“哦?”
徐锐笑容更盛:“还有这等好事,那在下可真是要洗耳恭听了。”
李鹏程总算露出一抹笑容,倨傲道:“听闻徐校尉接了兵部的一单大生意,但苦无户部的盐铁勘批,所以一直没有动工?”
徐锐点了点头,苦恼道:“是啊,在下年轻,事前不知道还有勘批之事,眼看时间飞速流逝,若是误了交货的时间可是重罪,在下当真心急如焚。”
李鹏程哈哈大笑道:“不过是户部的盐铁勘批,这有何难,不如你我两家合作,徐校尉将那批武器交给百业商行来做,您只等着收钱就行。”
“哦?不知在下可得多少?”
徐锐问到。
李鹏程道:“两成,我可许你坐收总价两成之利,如何?”
徐锐淡淡道:“虽说在下并未直接参与生产,可这些武器可都是在下亲手设计的,百业商行插进一脚,却只许我总价两成怕是低了些吧?”
李鹏程摇头道:“徐校尉此言差矣,所谓设计不过奇淫巧技而已,真正困难的是将图纸变为实物,用料、工人哪一项不是大笔的花销?
百业商行看似是沾了你徐校尉的光,可背后却得拿出真金白银来投资,就拿兵部这批新式弩箭来说,减去各项成本,也不过赚些辛苦钱,能有三四十万两银子的利润就算不错。
我许你的可是总价的两成,也就是三十二万两,你只用提供几张图纸,便能拿到和百业商行几乎一样的利润,也不算少了吧?”
此人果真心黑如墨……
徐锐闻言心中冷笑,他早就算过,当时给肖进武的账不过是样品的成本,一旦进入批量生产,成本将大幅降低,最多也不过原先的三分之一。
何况百业商行本就掌握着各项原料的产出,就算没有水轮机推动的车床,成本也不会比星河集团更高,进项至少也在百万两以上。
他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赤裸裸地抢钱了。
不过李鹏程自视甚高,光是这百万两的利润,还犯不着他屈尊降贵地亲自来找自己,徐锐很想知道他图谋的究竟是什么。
想到这里,徐锐笑着摇了摇头:“多谢李兄慷慨,此事乃是兵部直接向在下订购,倒不是信不过您,只是一旦出了差池,在下担当不起,还是自己亲自来做踏实些,望李兄见谅。”
闻言,李鹏程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不过瞬间便被他掩饰过去:“徐佐领第一次和朝廷做生意,慎重些也无可厚非,只不过盐铁勘批就这么多,你不会以为百业商行会白白让给你吧?”
徐锐摆摆手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在下当然不想把事做绝,所谓在商言商,做生意求的是利益,在下相信只要利益足够,没有什么是不能谈的,对吧?”
“好!”
李鹏程笑了起来:“徐校尉快人快语,既然如此,在下也不与你为难,百业商行可以让出两成盐铁勘批,而且不用你去户部托关系耽误时间,我会派人办好所有的事。”
“哦?条件如此优厚,不知李兄想从在下这里得到什么?”
许以重利,所图甚大啊,徐锐心中如是想着,面上却不露声色地问。
李鹏程的身子往前倾了倾:“我要天宝阁所有宝物的授权生产!”
来了!
徐锐瞳孔一缩,不露声色地问:“授权生产的规矩你清楚?”
李鹏程淡淡一笑,靠回椅子上道:“清楚,你负责提供原材料,并抽取至少三成利润。不过那是给别人那的规矩,百业商行向来都是自己定规矩。”
“哦?不知道李兄这里是什么规矩?”
“很简单,天宝阁所有宝贝的技术百业商行一次性全买了,每样二十万两,或者若徐校尉感兴趣也可直接将天宝阁并入百业商行,我许你一成股份。”
“哈哈哈哈!”
徐锐闻言哈哈大笑,心道李鹏程终于图穷匕见,什么勘批,什么合作都是掩饰,他打一开始便想直接吞掉天宝阁,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李鹏程也笑了,不过是桀桀冷笑。
“徐校尉,你恐怕还不清楚百业商行究竟有多大,这么说吧,即便是圣上亲兄宝亲王也不过只占了一成股份而已,何况两家合作我可以保证兵部的生意永远都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徐锐停住笑声,脸上的笑意已经当然无存。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什么都吃,就是不吃嗟来之食!在下的确不知百业商行有多大,只知道天宝阁有的,百业商行没有,也不可能会有,你凭什么在这跟我讲条件?”
李鹏程冷笑:“徐校尉可要想清楚了,正所谓合则两利,错过这次机会你天宝阁不但永远拿不到勘批,就连原本的生意怕是也不好再做下去了。”
徐锐笑道:“李兄所言极是,既然是合作,不如你将百业商行并入天宝阁,我也许你一成股份,对了,你恐怕还不知道天宝阁有多少宝物,这么说吧,就算是裕王也不过只占一成股份而已。”
“你!”
徐锐原话奉还,李鹏程豁然起身,瞬间涨红了脸。
徐锐双眼微眯,淡淡道:“抱歉,方才说错了,在下还有一样东西不吃,那就是威胁!既然李兄你根本没有诚意,在下也不想和你浪费时间,安歌,送客!”
此言一出,安歌顿时从屋后钻了出来,朝李鹏程一拱手道:“贵客这边请。”
李鹏程盯着徐锐,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
“徐锐,我知道你圣眷正隆,可你别忘了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大魏终究是我们的天下,若是没有勋贵的支持,你在长兴城寸步难行,不信咱们走着瞧!”
说完,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竟将引路的安歌直接甩在了身后。
徐锐眯着眼睛望着他的背影,冷笑一声,起身走进后堂。
“少爷,您真的打算和太子党撕破脸?”
安歌不安地问。
徐锐从桌案下掏出一个小盒,将一张五万两的银票和一枚回春丹塞了进去,说道:“连辽王都不敢和勋贵集团撕破脸,又何况我这小胳膊小腿?”
“那少爷……”
安歌的话还没说完,徐锐便把那个盒子递给了他,说道:“把这个东西交给李邝,听说锦衣卫指挥使要倒霉,对他来说反而是个机会,里面的东西他应该急用。”
安歌接过盒子,还要再说,却又见徐锐提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塞进信封递给了他。
“让叶十给辽王传个信,他会感兴趣的。”
安歌接过信,实在忍不住,劝道:“少爷,李鹏程虽然狂傲,可有一点说的没错,一旦和勋贵集团撕破脸,麻烦可就大了。”
徐锐翻了个白眼道:“不是跟你说了嘛,我这小胳膊小腿哪有资格同他们翻脸?
不过勋贵集团也不是天下无敌,有些人等着和他们翻脸已经很久了,用不着少爷我强出头,再说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李鹏程,他凭什么代表整个勋贵集团?”
说着,徐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转了运,正愁没理由收拾他呢,居然自己送上门来,这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谋断星河 第一百六十八章:润物无声
李鹏程离开刘府刚刚一个时辰,李邝便已经跪在了宝亲王府的后堂。
这位宝亲王赵德可和其他王爷不大一样,他本身是宏威皇帝一奶同胞的亲兄弟,二人自幼亲密无间。
而在诸子夺嫡中,这位宝亲王也是老赵的绝对核心,可以说老赵能成为今天的宏威皇帝,到有一小半功劳在他身上。
宏威皇帝登基之后,对这位兄长也十分信任,不仅封他为总理王大臣,而且兼任禁军都指挥使。
这两个官职都极为要命,总理王大臣相当于政府首脑,可以参与国家一切事物的决策,权位仅在皇帝之下,甚至高于内阁。
而禁军都指挥使则相当于清朝的领侍卫内大臣,可以控制皇宫一应禁军驻防、调遣,直接影响皇帝的安危,由此可见宏威皇帝对他的信任。
然而,这位与五军都督府左大都督洪广利并称北朝两大柱国之一的宝亲王却一直深居简出,极为低调,在任何事情上都很少发表意见。
但无可否认的是,他和洪广利一样,是当之无愧的勋贵集团首脑。
昏暗的烛光下,年过六旬的宝亲王神色淡淡地喝着茶,对放在桌案上的五万两银票视而未见。
“李邝,本王已经很久不问世事,这个时候你来走老夫的门路,不应该呀。”
不知过了多久,宝亲王将茶杯往桌上一放,淡淡地说。
李邝叩首道:“王爷说得是,昔年在禁军之中,王爷对下官多有照顾,下官不过是感怀于心,来给王爷请个安,没有别的说法。”
说着,李邝从怀中掏出一只精美的小盒,双手碰过头顶,递到宝亲王面前。
“下官偶得一物,不敢藏私,特进献给王爷品鉴。”
“哦?这是……”
宝亲王本不想和他多说,若不是顾念着当年的一丝香火情,在宏威皇帝大举屠刀的档口,连见面的机会都不会给李邝。
不过见李邝对手中之物十分郑重,宝亲王难得的被勾起了一丝兴趣,将那只盒子接了过来。
打开盖子,只见盒子内静静躺着一枚黑漆漆,拇指大小的药丸,宝亲王半眯着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
“这是……这是回春丹?!你从哪搞到的?”
宝亲王惊愕地看着手中的丹药,再望向李邝的目光变得极为惊讶。
也不等李邝回答,宝亲王竟然自顾自地感叹起来。
“这回春丹本王也是在圣上酒宴后得赐一颗,那效用真是妙不可言。
只可惜圣上怕徐锐误入歧途,对他严加管束,如今这东西除了大内每月有那么三五颗进贡之外,几乎没有外流,听说黑市上都抄到几万两一颗,却还是有价无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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