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孤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我不是很丑
正在大家身处绝望的时候,大堂外面一阵脚步声响,抬头看去,却是浙江布政使陪着浙江镇守太监李公公在一百最强悍的锦衣卫力士的保护下过来了。
身后跟着的是浙江一群官吏,一个个也是面色阴沉黑如锅底。
杭州府的大小官员赶紧跪接。
李公公却没有惊慌失措,神色依旧泰然,也不看地上的一群官吏,直接走到了上首坐下,翘起二郎腿,将双手叠加在膝盖上,慢条斯理的道:“咱家巴巴的过来,就是想问一问,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你们有什么举措。”然后看向了杭州知府。
杭州知府跪在地上嘴里留着唾液,语音不清的回答:“卑职惶恐。”
李公公一笑:“你真的该惶恐,要不然就该咱家惶恐了啦。”
“卑职有罪。”
李公公再笑:“你有没有罪,自有三法司决断,跟咱家也说不上。咱家就是问问,这事情出来前,就没有一点征兆吗?难道你们就没有一点准备吗?难道在这里的诸位,都是死人吗?”
这个知府立刻将头扣在地上:“杭州钱塘,是钱塘县管辖,这事情应该是他的责任。”
李公公就厌恶的撇了他一眼,都中风的人了,还在挣扎脱罪,还想保住官位,也真的是没谁了。
钱塘李县令心中更是咒骂:“昏聩无能,到这时候还在推脱罪责让自己背锅,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于是磕头上报:“对于此事,卑职倒是事先获得了消息,当时紧急将消息上报府衙,但却一直没有得到府衙传下消息,也没有得到府衙的指示安排,卑职不敢僭越,只能无奈的苦等。”
“有这事?”李公公倒是很是意外,说实话,连锦衣卫都没事先得到消息,却被一个小小的知县得了,却是出了奇了。
“当时你是怎么得到的消息,你是如何上报的?”
“当时是正月初七,卑职正在休沐,却有钱塘秀才毛玉龙,紧急汇报,说他听钱塘城门兵丁所言,守备九营三年无饷,城门税又被增收,已经走投无路,本身士兵已经怨气冲天,但皇上的年赏却被都御史截留,怨气更甚,便秘密勾连,准备哗变逼饷。”
“哪个小秀才。”
李县令回答:“是我钱塘去年新晋案首,有钱塘神童之称的毛玉龙。”
李公公就点点头,却没有再问,就继续道:“你是如何处断的呢?”
李县令道:“卑职闻听不敢怠慢,亲自去九营外观察了一下,情况果然如小秀才所说,士兵已经怨言冲天,真的有了哗变之势,当时卑职赶紧回衙,连夜上报知府。”
说着呢,就听到一声大吼,感情是知府大人正在对李县令怒目而视,中风现象早就没了,他指着李县令大吼道:“你是一派胡才,你上报知府衙门,我为什么没看到?根本就是你渎职无能,想要将罪责推给我,你个混账东西,我现在就弹劾你。”
李公公不愿意看这狗咬狗,就挥挥手继续询问李县令:“你说你上报了知府,你是怎么报的?”
李县令就道:“当时卑职跑到府衙上报,却被告知府台大人正在听戏,没空见我。”既然得罪了,就得罪个死,既然标榜了,反正当时也没有官员看见,那就标榜个死,这就是现在这位李县令的想法。
博一下,正当时也。
当时府台大人就面色惨白,冷汗就淋漓而下。这的确是不能辩驳的事实。当时自己正在自己家的园子里,请了一个戏班子,上演牡丹亭。当时为了表现自己与民同乐,不但邀请了所有府衙里的官吏,更邀请了周边的士绅。似乎记得,也邀请了这个县令,但当时他却推拒了,结果却在这里找了茬口。
李县令也做了一番功课的,所以说的话相当顺溜,于是继续上报道:“当时卑职见府台大人繁忙,但事情实在是十万火急,没有办法,只能写了一个公文。”
可以巧,李县令说这话的时候,不经意间往公案上看了一眼,却正好看到公案上尘土多厚的公文,上面第1个竟然就是自己的那个公文。于是如获至宝的直接站起来,冲到了公案之前,将那份公文拿起来。
这份问安的公文完好无损的放在那里,连封口都没有破坏,于是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撕开了封口,在最下面抽出来自己的那个隐藏的上报,然后双手递给了镇守太监:“李公公,你也看到了,这是我刚刚在知府大人桌案上拿下来的,当着您的面撕开了封口,这就是我上报的条陈,请您老过目。”
明末孤臣 第76章 平乱的办法
知府大人的确没有看杭州县令这个东西,当时看着这个县令就好像变戏法一样,从自己的桌案上拿出了一个文件,毫不犹豫的就撕开了,于是就伸着脖子好奇的看。
李公公就悠闲的拿起了这个公文,眯着眼睛扫了一眼,上面说的他心中已经有了数。然后看一下那个正在莫名其妙的知府大人:“贪恋娱乐,懈怠公务,这应该是御史大人的事情,啊对了,御史大人是这次将士哗变的主因,看来这件事情还要劳动我东厂。”然后就抖着手中的文书说道:“以咱家看来,这位县令大人还是奉公值守的,倒是我们的这位老知府大人,却忘记了自己的本份。”
知府大人这时候算是彻底的明白了,那一份轻飘飘压下的公文,就是给自己挖的最大的陷坑,他实在是没有闹明白,一向对自己供奉有加的手下,竟然挖了一个这么巨大的坑给自己跳,而且直接订上了棺材板。
“你你你,你这个狼子野心的东西,我看着往日我们同是东林一脉,多加照顾提携,你却如此陷害我,辜负了老夫对你的栽培看重,辜负了我一直拿你当子侄看待,——”
结果这个李县令,就淡然的回答:“学生一直以国事为重,不敢以亲疏坏国事,请知府大人自重自爱。”
就这几句平平淡淡的话,立刻让这个知府大人如临深渊,好像五雷轰顶,刚刚的几句话,自己又给自己加了一条罪状,结党营私。
东林号称一党,但这也是朝廷最忌讳的,自从天下出来一个朋党论之后,所以东林从来不说自己为党,而直接指斥阉党为党。在这个两党已经争的白热化,闹得你死我活的时候,自己当着这个浙江的主事之人,阉党的镇守太监,说出党派之分。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自己这不是找死吗?这下是彻底的完蛋了。
镇守太监根本就不去管这个已经糊涂了的东西,只是淡然的一笑,玩味的拿着手中的上报公文:“一切都已经大白,也没有必要说什么,这个钱塘县令倒是有些担当主见。”然后看向了布政使:“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必将有人要担当,但如果一竿子打死所有的人,倒是显得我们大明没了清官,伤了皇上的心,所以咱家认为——”
布政使立刻明白,有人要背黑锅,但必须要树立一个光荣的榜样,虽然这个镇守太监在话里话外,也是在保全他自己,但更是在对自己的一种明示,这么大的事情已经通了天了,想隐瞒是不成的。替罪羊必须有,但标杆榜样也必须有,否则自己管辖的浙江省,全部是一群酒囊饭袋,自己也难逃其罪。于是赶紧接口道:“杭州知府贪恋权利,老迈昏聩,竟然不能体察民情,致使激起了兵变,罪不容恕。”于是话风一转:“但天子厚德,魏公公掌控天下全局,下有能臣干吏,上有坐镇一方,最终这个兵变并不可能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看到这个布政使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李公公就打住了他的话:“现在兵变还没有平息,最终的责任还是要由皇上定夺,内阁处理,九千岁安排,那都是上面的事情,我们还是要将眼前的事情安排好,这才是道理。”
李县令这时候心中狂喜,因为听上面的两位已经明确的表示,要将自己树立成标杆榜样。而一直压在上面的婆婆,这个知府这样倒了大霉,那么顺理成章的,已经成为这场事变中最大的获益者。
但是他厚道的想到,这场事情能有如此布置,最终让自己得了利,还是那个小小的秀才报信有功,未来的时候要好好的报答他一番。但是现在,自己该出头的时候都出了头,该甩锅的时候都甩了锅,该让知府背锅,已经让他背定了。现在自己最好的方式就是,做一个缩头乌龟。风头不要太盛,木秀于林,风必摧之,qiāng打出头鸟,这绝对是千百年的古训,绝对是没有错的。
镇守太监没有看他,其实也知道,这么大的乱子,单凭一个小小的县令是不能够解决任何问题的,真正能够解决这些问题,还是在座的这些大佬。
于是镇守太监就笑眯眯的看向了布政使:“江南财赋之地,是绝对不能出乱子的,这事情必须尽快平息,我倒是想起来,天启三年的时候,辽西也出了这样的乱子,倒是有办法依照先例可行,只是缺少了一个中间人。”
听到这话的时候,知府大人彻底的瘫倒在地。
辽西军队的华变,最终砍了一个知府的脑袋,并且用他抄没的家财,填补上了士兵的需求,最终平息了一场兵变,看来自己是在劫难逃,不但老命不保,而且以往他们的积攒起来的家财也将付之东流,的痛哭流涕,他真的很后悔,自己为什么如此贪婪?最重要的是家破人亡,竹篮打水一场空。
自从大明财政崩溃之后,各地士兵哗变层出不穷,就咱这三五年,从陕西到辽西,再到泉州云南,早已司空见惯了。
而大明的朝廷,对这些滑变的士兵,全部采取的是怀柔的办法,杀几个官员,让这些士兵平息怒火。不管怎么说,最终这个大明还需要这些士兵们保护,而将他们斩尽杀绝,且不说有没有这个力量,最主要的是这个制度。
军户制度,虽然现在变相的废了,用募兵的制度取代,但在这个年代,好汉不当兵,好铁不打钉,已经成为了约定成熟的事情。最终招募来的士兵,还是从那些军户里出,一来他们的职责所在,二来也是变相让这些已经没有了恒产的青壮男子,有了一份工作约束,变相的等于消灭了祸乱的根本。就好像宋朝时代,只要灾害发生,就将受灾地区的男子都编入湘军是一个道理。明明知道这是一种包袱,但必须背起来。
明末孤臣 第77章 互相指责
杀几个官,用这几个官的家财补上哗变士兵的军饷,布政使当然知道这种约定成熟的解决办法。丘八们毕竟没有远见,只要许给他们钱粮,让他们继续在生死线上挣扎着活下去,他们就会接受朝廷的恩赐,乖乖的被朝廷所用。
看了一眼已经躺倒在地,真正中风了的知府,还有那个瑟瑟发抖的指挥使。推卸责任,平息士兵怒火这两个家伙已经有了,剩下的就是找一个胆大的人,去和乱军的头领谈判,公布朝廷公正的决断。
这个人是谁呢?布政使扫视了一下满堂的官员,所有的人都紧张的退了一步。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暴怒的士兵已经杀红了眼,这时候谁去,都是死路一条。
就在没有人站出来的时候,东厂的杭州县坐班冯如昂然的站出来,首先轻蔑的扫视了一下那些文臣,然后冲着镇守太监和布政使道:“都是小的办事不力,辜负了皇上和九千岁的重任,为了咱们皇上的江山,属下就走这一步。”
镇守太监李公公就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属下冯如,欣慰的点评:“这个江山是咱们皇上家的,赴汤蹈火的事还是需要我们这些人去做,我们这些没有卵蛋的,就让那些有卵蛋的看看,谁才是这大明真正的忠臣。”
被这样打脸羞辱,那些一向自诩为忠君爱国的文臣们,并没有出来激烈的反对,反倒表示出了一阵阵的如释重负。
锦衣卫的百户也知道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如果在后面搏一搏,虽然不能减轻自己的罪责,但最少能够让自己的家小能够脱罪,于是也昂然的站出来:“我是皇上的亲军,久负皇恩,这是正是报答打皇上恩典的时候,我便和我的本家同去。”
镇守太监就豁然起身,拍手叫好:“患难见真情,这时候才能让天下人看到,谁对皇上最忠心,谁对这个大明最负责。你们两个切去,无论结局如何,我都将为你们两个将功折罪。一旦你们二位不测,你们的家小便是我的家小。”然后就端起身边早已冷了的茶水,冲着二人一比:“以茶代酒,以为壮行。”
两个人就一躬到底,然后后退三步,转身大步而去。
看着两个人远去,镇守太监不由得长叹一声:“布政使大人,咱们也别再在这里呆着了,我们再去别的衙门看看,稳定住官场人心才是根本啊。”
布政使现在早就没了主意,镇守太监怎么说,他就怎么办,没有半点主见。当然也不敢有半点主见了。紧随其后的按察使对着跪在地上的诸位同僚根本就没有半点同情,冷哼一声:“你们就等着听参吧。”然后紧追上镇守太监,然后一脸谄媚的提议:“前面不安全,我们还是从后衙走吧。
镇守太监想了下,就点头同意,于是一百彪悍的锦衣卫力士呼啸着穿堂而过,保护着一群人远去。
该走的人都走了,已经中风口吐白沫的杭州知府突然间从地上跳起来,凶神恶煞的上去就给这个县令一脚,神情狰狞而暴虐:“你这个忘恩负义混账的东西,罔顾了我多年对你的栽培教导,在这个关键时候,你竟然忘恩负义的落井下石,你的人品低贱卑微如此,你连畜生都不如,怎么还能算是君子?”
对他这样的暴跳怒骂,李县令不过是冷笑一声,弹了一下身上被踹过的脚印,往后退了三步,然后眯着眼睛一脸淡然的道:“卑职当初将上报呈给知府大人的时候,您正在听戏。”转而面色转变怨毒起来,“我这前后三年侍候你无微不至,但是竟然不能够被你邀请听一场戏。不过就是因为一个盐商,为他的一个舅子,给了你10箱的金银,你就准备将这个位置,让给那个只会吃喝嫖赌的混蛋,你如此对待忠心耿耿的下属,还想指望下属能为你担当吗?”
然后就一脸正义的冲着满大堂的同僚们大声呼喊:“就为了那些狗屁的金银,就忘却了同僚的辛苦和付出,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君子作为吗?”
这话在外面被人听到,真的有一些让人无所适从,真的让人感觉到可笑。
但在这里说出来,却是如此的冠冕堂皇,如此的正义无比。
李县令不去看同情自己的那群同僚:“君子有君子的作为,官场有官场的规矩。既然你破坏了规矩,怎么能又怪得我不遵守规矩呢?而且这件事,本来就不是我的错。虽然我苛扣了那些士兵们的钱粮,但那也是被你所逼不得不为。你为了你追求的政绩,就不顾下面人的死活。而我将事情上报,你却不闻不问,安然的听书说戏。我做了我的本份,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与我何干?”然后就幸灾乐祸的冲着他拱了一拱手:“从现在开始,你不要这样在我的面前打官腔,不要在我的头上作威作福了,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看在上下一场的份上,明年的今日,我将为你烧上一套黄纸,也是我作为君子的心态。”
面对这样的官场丑陋,满堂的同僚不但没有人感觉到恶心,反倒纷纷上前,开始结纳这个钱塘的李县令,未来的杭州知府。
之所以如此,还不是名利所在?
这一场大难是逃不过上面的法眼的,省里以上的官员,自然有盘根错节的势力存在,会将这一场抄家灭门的罪责消灭于无形,大家该吃自己的饭还是吃,该做自己的官还是要做,不过是需要下面一个替罪羊。
本来县府合一,知府也应该没有什么大的罪过,只要将这大的罪过推到县令的脑袋上去,一切也就万事大吉。
但是今天的事情却与往日不同,县令突然间暴起发难,并且将事情做得滴水不漏,所以这个替罪羊突然变成了反噬的老虎,那么倒霉的就是这个知府大人了。
这个知府大人一去,钱塘县令因为早有预见,虽然也有责任,但至少不会丢官罢职。
官场上就是这样,你红火的时候,巴结谄媚的无以复加,当你倒霉的时候,和你斩鸡头烧黄纸的亲兄弟,也会转眼翻脸。在官场上,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真情,有的只是利益相关,大难来临时,互相举报以求获得将功赎罪,真的是毫不鲜见。
明末孤臣 第78章 丑态百出
正在大家在大堂里狗咬狗的时候,衙门外突然传来了巨大的呐喊声。所有的官员都放弃了狗咬狗,一个个脸色变得苍白,浑身瑟瑟发抖,因为所有的人都认为,乱军杀上门来了。于是一个个,钻到桌子底下去的,跑到厕所里避难的,拿个花盆盖在脑袋上的形形色色不等,真的是丑态百出。
就在大家丑态百出慌乱一片的时候,刚刚走出去的厂卫兄弟冯如冯极却是一脸惊喜的重新回到了大堂。
当他看到大堂里的百戏表演之后,焦急的开始寻找镇守太监和布政使大人,却发现早就没了人影。
李县令发现了情况是会有所好转,于是就从一个柱子后面转出来,面色坦然从容,冲着两个人拱手行礼:“二位为何去而复返?”
冯极一把拉住在这里还算是一个镇静的东西,焦急的询问:“镇守公公和布政使大人到哪里去了?”
李县令就从容的回答:“刚刚两位上宪去别的衙门安抚官员,刚刚走了不到半盏茶的时候。”然后竖起耳朵往外听,却并不是喊打喊杀,而隐隐约约传过来的是:“忠贞爱国,平乱保家”的口号,当时心中就安定了,表现出了更加的从容淡定,就在他的这种表现里,在这满大堂的官员之中,倒也是鹤立鸡群,高下立判。
冯如就失望的跺了一下脚,不过这种失望,明显的表现出是一种如释重负。然后对着屁滚尿流们的官员们大声说道:“各位胆小如鼠的家伙们,你们的小命暂时算是保住了,因为外面已经有人组织了义勇,已经平息了半个杭州城的叛乱,大家都爬出来吧。”
虽然语气里带满了嘲讽与轻视,但听到这个暂时能保住性命的好消息,那些躲在各个角落,桌子底下,厕所里的官员们,就一个个再次回到了大堂。
而当他们确定外面是两三千杭州的义勇之后,确定了外面的局势已经受到控制,所有的官员开始纷纷拍着胸脯表态,这个要出去杀敌,那不要出去平乱。一个个都要奋勇争先,准备忠君爱国,为这个老大帝国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接二连三的丑态表演,简直让冯如感觉到作呕。
这时候冯极冯如互相看了一眼,冯如躬身道:“外面义勇以成,杭州将无大的灾难,我们去完成我们的任务吧。”
冯极一笑:“这个当然。”
一听这两位不去平乱而是依旧去和乱军谈判,当时各个官员更加高兴,只要掌握两千义勇,就能平乱赎罪,谁还肯放弃这个天大的好机会?于是纷纷上前请求带着义勇平乱。
结果冯如冯极哈哈一笑:“外面的义勇已经被我东厂和锦衣卫收编,我们准备带着他们去军营弹压,既然诸位有如此平乱之心,就请诸位大人一起去吧。”
听到这话,当时所有的官员都一起大眼瞪小眼的惊呆了。
冯极幸灾乐祸的建议:“外面百姓已经动了起来,诸位也可以出去登高一呼,一定也是应者云集,如此大功就交给诸位了。”
当时所有的官员就再次鸡飞狗跳的寻找桌子底下,柱子后面,茅房厕所了。
天下百姓苦贪官酷吏久了,尤其这次又被逼出来了一个兵变,百姓恨自己这群人牙痒。不要说振臂一呼,就是自己这些人走出这个衙门,立刻百姓就会云集,但绝对不是响应平乱,而是直接将自己这些人平了。
正在大家混乱的时候,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从后面跑了进来,四处张望了一下,就看到了东厂冯极,急忙上前参见。
冯极一见是跟随自己干爹镇守太监身边的亲信小太监,也是干爹的干儿子,于是就赶紧搀扶起来询问:“兄弟,可是干爹有什么指导吩咐?”
这个小太监赶紧回答:“哥哥,干爹刚刚听说有两千义勇过来,当时心中大慰,言道杭州东城叛乱未熄,干爹带着人去接收东面的义勇去,指挥他们平乱去了,这里,就让哥哥你带着这两千义勇去九营谈判。但告诫您,千万能不和九营将士起冲突就尽量不要起冲突。”
冯极就一皱眉。去九营谈判,当时两个人是以必死之心去的,但刚出衙门就撞上了毛玉龙带着的两千义勇过来,两个人的想法就变了,准备带着这两千人,直接一一横扫九营,行各个击破,彻底的平息这场叛乱。但现在干爹却让自己两个人平乱却不让起冲突,这实在是难为人。
但从这点也看出,干爹是准备用和平的方式解决这场叛乱了。
但想一想也就了然了。
最近几年将士的哗变几乎是层出不穷,就在天启三年就有辽西楚军哗变,赣州卫所哗变,三边洪龙堡哗变。
但处置这些哗变的手段都是一样的,将当地的巡抚或者知府斩杀,以平息哗变士兵怒火,然后进行怀柔手段,对这些哗变的士兵不予追究,然后慢慢的将他们拆分各地了事。
当然,这也是不得已的手段。士兵哗变本来就是朝廷逼迫,再要是纠结于他们哗变的罪责,那就等于逼着他们真正的zào fǎn了。
现在的大明已经是各地烟火,杆子流寇不断闹事,如果再加上这些被逼的走投无路的哗变官军,那局势将更难收拾,那就会让大明的局面雪上加霜。尽量不让正规军加入流寇杆子里,让流寇杆子的一群乌合之众变得有组织有战斗力,这是当下的内阁首辅叶向高的稳重谋国之道,天启皇帝也深以为然。
所以现在看来,干爹镇守太监也准备这么做了,也的确该这么做。不说朝廷实际亏欠着这些将士,而一旦真的把他们逼急了,这些乱军溃散到乡野里去呼啸山林,那这江南赋税重地可就费了。现在,南面一个奢安之乱就已经让西南整个糜烂,这里可绝对不能再出乱子了,否则朝廷就将东西难顾,后果将无限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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