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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两千年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老贾不假
望着专诸一家三口的身影,伍子胥却暗暗称奇。
他拦住了那名抱起草席要走的老者,施了一礼,指了指专诸问道:“老丈,在下有一事求教。如此壮士,却怎么害怕一个妇道人家呢?“
伍子胥的疑惑放在今天不算什么奇事,问这样幼稚的问题估计还会招来鄙夷的目光,但在那个男人占主导的奴隶社会时期,女人的地位十分卑下,而且专诸还是一个如此高大伟岸的男人,更加大违常理。
“今日屈居一妇人之下,将来必能伸展万人之上。”老者轻捻短须,笑道。
“何解?”老者的这句话大有深意,伍子胥想不通。
老者倒很健谈,笑道:“那专诸是我吴趋有名的勇士,可力敌万人,且不畏强暴,平生好义,见有不平之事即出死力相助。可有一点,为人十分孝顺,衣不解带地悉心侍奉老娘,母命从来不敢丝毫违背,就是盛怒之下听到老娘的话也乖乖的走了……”
“真勇烈之士也!”
一席话令伍子胥瞠目结舌,赞叹一声后更是感慨万千。
一个市井之徒,天不怕地不怕,在老娘面前竟然服服帖帖的,如此孝心也是天下少有。联想到慈爱的父亲和友爱的兄长,他不由心有感触,生出了与专诸结交之心。
日落时分。
伍子胥找了一家客舍安顿好了白公胜,在包裹里翻了翻,找了一套干净衣服换上,孤身一人出了门。
苦于囊中羞涩,伍子胥也没准备礼物,唯一值钱的东西,一口七星宝剑在过长江时赠给了老船夫。
想了想,他从仅剩的几枚铜钱中刨去住宿钱,匀了几枚出来,在酒庐中沽了两斤酒,用一个酒葫芦盛着径直前往屠宰铺。
酒为媒,意深切。
酒也不是什么好酒,只是普通的米香曲酒,以黍米酿制而成,入口柔绵,甘冽怡畅。
殊不知他这一去,让专诸名垂青史的同时,也将其送上了不归路。
敲门之后,不出意外专诸开了门。
初次见面,专诸下意识地打量着来人,第一印象就是来人面相奇特,再看又觉貌相不凡。
“若是遇到面相奇特的人可以结交。”老师的那句话瞬间浮现脑海。
他心里是这样想的,但萍水相逢毕竟还不确定,便狐疑地问道:“来者何人?”
伍子胥实话实说:“在下伍员,字子胥,乃是楚国亡臣……”
专诸一愣,见对方谈吐不凡,有意试探:“大哥请进屋说话。”
在专诸的带领下,伍子胥进了屠宰铺。
看得出屠宰生意还算不错,院子里横放着一根长杆,挂着几头待宰的猪羊,还有半头猪斜放在案板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强烈的血腥气。
屋檐低矮,伍子胥竭力低头跨进屋来到堂前,再往里还有一间屋子,应该住着专诸的老娘,他的妻子作为妇道人家不便露面,也陪在老母身边。
专诸接过伍子胥递过来的酒葫芦,谦让了几句放在一边。
两人面对面地跪在席上,专诸开门见山地问道:“大哥是楚国人,为何来我吴国?”
这一问马上勾起了伍子胥的伤心事,他有意结交眼前的这位屠夫,便不隐瞒,将父兄遭受楚平王和费无极迫害等等血海深仇,还有自己又如何千辛万苦才逃到了吴国一事历数了一番。
因为是他的亲身经历,心怀悲愤,声声血泪。
其实专诸神勇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柔弱的心,跟着伍子胥的剧情发展时而惊愕,又时而义愤填膺地得拍案而起……最后听到动情处,眼圈不禁红了,跟着洒落了几滴清泪。
伍子胥说完,已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专诸默然了一会儿,见伍子胥渐渐情绪稳定下来,慨然道:“原来大哥乃是忠良之后,这遭遇也是令人嗟叹!可是大哥既然身负如此奇冤,为何不去求见吴王,借兵报仇?“





鬼谷两千年 第55章 八拜之交
伍子胥仰天长叹一声,颓然道:“我又何尝不想?可惜没有引见的人,而吴楚向来又不和,我又不敢自荐。“
直到此时,专诸已经确信眼前的人就是老师说的可以结交的人,便道:“你说得也是,那么大哥今日屈尊寒舍,有何见教?“
伍子胥态度诚恳地道:“在下非常敬重你的孝行,如蒙不弃,伍员愿与你结拜为异性兄弟。”
其实专诸正有此意,不过临了他却难为情地道:“我是求之不得,可是如此大事,须禀报老娘得知……”
“当然。”伍子胥莞尔一笑。
“稍等。”专诸打了个招呼,起身掀开布帘进了里屋。
不一会儿,他咧着大嘴面带笑容地从里屋走了出来,伍子胥察言观色便知专母同意了。
“如此高攀了。”果然专诸兴高采烈地道。
当即专诸与伍子胥举行了结拜仪式。
按后期的结拜方式,要在祠堂上挂关公神像,下摆三牲祭品,活鸡,红酒和“金兰谱”。“金兰谱”上写名字,按手印,然后在关公神像前歃血立盟……
那时的结拜仪式没有那样隆重与复杂,二人的仪式就比较简单。
当然,简单不代表不真诚。
对专诸来讲,与伍子胥结拜不仅仅是老师的嘱托,实际上伍子胥对他坦诚相待,专诸已不自觉地视为知己,结拜一事也是心甘情愿。
当即他郑重其事地燃起了一炉香,拉着伍子胥的手一起向八个方位分别虔诚地叩了头。
接下来二人叙了年庚,伍子胥年长专诸两岁,为兄,专诸为弟,而后伍子胥拜见了专诸的母亲,就此完成八拜之交,正式结成了异性兄弟。
既已结拜就相当于成了一家人,自然不用那么多的避讳,专诸让其妻子专氏出来相见,然后将后院撒养的芦花鸡捉来杀了炖上,又从前台割来几两肉让专氏炒了两个小菜。
伍子胥带来的米酒派上了用场,二人开怀畅饮。
伍子胥被后世评为有名的军事家,有经天纬世之才,涉猎广泛,六壬神课、兵法与治国方略无一不精,且力能拔山扛鼎。
席间他与专诸聊了几句,便试探出武功是专诸的强项,当即投其所好谈论起了击剑之术。
专诸眉飞色舞,好不痛快。
二人甚是投缘,直觉相见恨晚,一直聊到深夜酒葫芦空了,伍子胥才起身告辞。
专诸恋恋不舍地送出门外。
屋外繁星满天,空气中的燥热减弱不少,从时骤时缓的微飔中能感受到一丝秋意。
踏着夜色走了一会儿,过了一座小桥,这里距离客栈已经近在咫尺,遥遥看去,红灯笼映射之下的客栈招牌清晰在目。
伍子胥止住了脚步。
“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他仰望星空,慨然一声,“专兄弟请回,明日一早我将前往国都,寻觅机会为吴王效力。“
“吴王?不可!”专诸却眉头一皱。
“为何?”伍子胥微微一愣。
“坊间传言,吴王僚好勇又骄横,不如公子光亲贤下士。“专诸道。
提到这两个人,不得不说一说吴国有趣的王位传承方式。
吴国到了寿梦这里,一共生了四个儿子,分别是诸樊、余祭、夷昧和季札。四子都很贤德,寿梦也都喜欢,但最喜欢季札。
季札是一名标准的高富帅,为人仁德不说,而且学富五车,论学问渊博的程度几与孔子齐名,素有南季北孔之说。
寿梦打算将王位传给他,然而季札根本无意宫廷之事,也不想破坏兄弟情谊。并且他真正喜欢的是过潇洒自在的文艺青年生活,周游列国,旅旅游,听听音乐,写写诗,到处做做学术报告什么的,对王位坚辞不受。
可是寿梦太喜欢他了,灵机一动想了一个自我满意又不是办法的办法,即从老大诸樊开始,弟兄们四个轮流坐庄,这样最后王位必定会落到季札头上。
令人称奇的是,季札的三个老兄好像商量好了似的,在位时间都不长便相继驾鹤西游。
按照寿梦当初的遗命,王位应该季札来做。
没想到季札不改初心,将初衷贯彻到底,依然不接受王位,并且还借故出使他国继续游山玩水去了。
国不能一日无主。
按理讲需要进行新一轮的轮换,那样就会落到诸樊的儿子公子姬光头上。
可上一任吴王夷昧的儿子姬僚没有这样做,在众多党羽亲信的唆使或拥戴下破坏了兄终弟及的规矩,直接自立为王,便是现在在位的吴王僚。
此举让他高高在上,享受万民称颂的同时,也亲手为自己挖了一个死穴。
“蒙弟指教,为兄牢记于心。”伍子胥这段时间一直处于颠沛流离,惶惶不可终日的状态之中,这些事并不知情,一听之后感觉有用,便暗暗记在心里。
说完他刚想转身离去,专诸忽道:“大哥,我有话说……”
“哦,什么?”
“这个……”专诸似乎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伍子胥察言观色,便知他还有重要的事要说,却心有顾忌,便道:“你我兄弟,有什么事请如实相告……”
专诸犹豫了一会儿,咬咬牙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道:“对了大哥,明日你能否再盘桓一日,我介绍一位朋友与你认识,此人可助你复仇……”
一听复仇二字,伍子胥立刻提起了精神。
“何人?”
“那人嘱咐过了,轻易不要透露他的行踪,只道有缘人自会相见。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他的有缘人,明日看大哥的造化了……”专诸没有直说,反而打起了哑迷。
“好啊,我就多叨扰兄弟一天。”
专诸神神秘秘的,反而更吊足了伍子胥的胃口,心有牵挂,一晚上也没睡好。
次日天光微亮,他就早早起床来到了屠宰铺。
没想到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专诸早在门口等候,手里还提着几两肉,用几根稻草绳捆着。
“那人说了,只要我去看他,必须带肉。”专诸亮了手上的肉笑道。
居然还有这种奇怪的要求?伍子胥不禁哑然失笑。
“出发!”
那人住在乡下,距离专记屠宰铺不算太远,也就十里左右的路。
两人一路步行,聊着天也不寂寞。
专诸似乎是有意要将秘密死守到底,路上伍子胥试探着旁敲侧击地问了几句,他都岔开话题,就是不露口风。
伍子胥无奈,只得作罢。
不过他知道自己的结拜兄弟不会有什么恶意,不然也不可能带自己去拜访。
难道专诸是要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喜?
如此说,神秘者会是一个什么样的高人呢?
相传齐国先祖姜子牙七十二岁时垂钓于渭水之滨磻溪,遇到了求贤若渴的周文王姬昌,然后坐车同归,并拜他为师,从此开启了辉煌的建周大业。
这个神秘人会是我的太公望吗?
人皆有好奇之心,越神秘的东西越容易让人迫切。不知怎的,伍子胥莫名奇妙地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心中更生出了一丝强烈的期待。
一路说笑着,无形中感觉行程缩短了不少,不知不觉来到了一条小河边。
“就是那里了……”专诸忽然抬手一指远处。




鬼谷两千年 第56章 乡野村夫
河边零星地散落着几家农户,专诸手指处矗立着两间破败的茅舍,前后数亩薄田,一半种水稻,一半种大豆,还有一块小菜园种着时令蔬菜。
两人加快脚步走近茅屋处,院门没锁,专诸推门而入。
这是一处农家小院,院内很静,只有几只老母鸡在角落里刨虫子发出咕咕的叫声。角落里放置着一些镰刀、扒子等农具,院子打扫得很干净,看得出主人很勤快。
“师弟,我来看你了。”专诸一边进屋一边叫道。
无人应答。
什么,师弟?要见的人是专诸的师弟?
跟在身后的伍子胥听到这个称呼微微一愣,奇怪地瞧了一眼专诸的体型,心里暗暗打了一个大问号。
两人昨晚聊了大半夜,专诸没有提到师承。毕竟相交甚短,还没有真正达到推心置腹的程度,伍子胥识趣地也没有多问,不过据他推测,从专诸的谈吐和涉猎来看,他的师父估计也只是一些武艺高强的剑术或者拳脚师父罢了……
正想着,专诸已探进头向屋里瞧了瞧。
屋内果然没有人,墙角里堆放了一些竹简,还有一卷翻烂了的书简散放在一张斑驳的几案上。伍子胥下意识地瞄了一眼,隐约看到书简上有“十三篇”几个字。
专诸嘿嘿一笑道:“不用问,我那师弟一定是弄田去了,咱们去找找……”
两人出了门,不多时来到了田边,老远就见一名身穿粗布衣服的男子正顶着初升的太阳撅着屁股在锄地。
专诸手做喇叭状,扯开了嗓门叫道:“师弟,我看你来了!”
“师兄你等等,我先锄完这一片豆子……”听到专诸的呼叫声,那人并不回头,只是随便应了一句后依然弓着身子挥汗如雨。
“我师弟架子大得很,不过能耐没得说。”专诸尴尬一笑,“好事多磨,大哥就耐心等等吧……”
“无妨。”
两人坐在田头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着,一边耐心等待。
过了一会儿,那男子直起了腰,转身荷着锄头走了过来。
进入伍子胥视野的是一名三十左右岁的乡民,头戴破旧的斗笠,脸上灰一块紫一块地挂着土泥,破旧的粗布衣服上沾满了尘土,形容极为普通。
这就是所谓能助我复仇的高人?
伍子胥对相术颇有研究,造诣很深,偷眼观察后有些心灰意冷。看面相对方就是一乡野村夫,除了面皮白净看起来稍显儒雅之外再看不出多少奇异,换句话说,与高人丝毫不沾边。
“师兄,我不是告诉你不要带人来吗?”那男子来到田边,冷冷地打量了伍子胥一眼,面色略有不愉。
“这个……师弟,我来介绍,这是我刚结义的大哥,名叫伍员,字子胥。”专诸急忙解释道。
“伍员,伍子胥?”男子重复了一遍伍子胥的名字,忽然面色微变。
“对,在下伍子胥。本是楚国人,父兄为人陷害,因之落难于此。”伍子胥拱了拱手道。
男子的异样没有逃过伍子胥的眼睛,但初次见面,他不明白此人为什么会有如此表现,似乎是自己的名字给对方带来了一些触动。但既然是专诸的师弟,也没有必要隐瞒,肯定的同时他便顺带着简单地透露了一些身世。
男子面色和缓起来,回了一礼道:“在下姓孙名武,请伍兄移步屋内说话……”
男子自然就是隐居吴国的孙武。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山朝。按照王诩的嘱托他来到吴国的吴趋,隐居在乡下,一边耕读,一边等待伍姓人。
正如姜子牙采用的愿者上钩策略一样,他也不张扬,并特意嘱咐专诸莫要声张,不然以他的学识毛遂自荐的话恐怕早就受到吴国重用了。
如此,一过就是八年。
此刻当听到伍子胥的名字时,他不由心中一阵翻腾,暗道了一声正主来了。
但伍姓人多如牛毛,如同专诸一样,他毕竟不敢确定,便打算进行下一步试探。
孙武放下锄头洗了把脸,三人进了屋。
“伍兄为何来此?”孙武问道。
“都是楚平王和费无极那厮……”伍子胥将之前的遭遇详细地说了一遍,每次提到家仇国恨时,他都充满了彻心彻骨的悲痛,声泪俱下。
孙武没有插话,静静地听完,待伍子胥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后忽道:“伍兄,我可助你复仇……”
伍子胥一愣,半信半疑地道,“楚国国力强大,兵将如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击败的。恕我冒昧,老弟可通兵法?”
“岂止是通?”一旁的专诸嗤嗤笑道,“我老师说,师弟的兵法造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伍子胥不以为然,因为这个评价实在太高。试问天下除了太公望,鬼谷先生,齐国的司马穰苴之外等廖廖数人外,又有谁能配得上这句话?
无数事实证明,凡是被人如此称颂者,皆被验证为沽名钓誉之辈。
“二位的老师是……”伍子胥迟疑地问道。
“家师姓王,名诩。”孙武道。
“王诩?你是说鬼谷先生?”听到这个名字,伍子胥顿时肃然起敬。因为那时鬼谷子已经名满天下,而且他在楚国时还结交了一个至交好友,就是鬼谷子的徒弟,那人名叫申包胥。
“是!”孙武点头。
“请老弟指教,在下洗耳恭听。”得知是鬼谷子的高徒后,此时的伍子胥收起了轻视之心,正容敛色道。
“不敢。”孙武云淡风轻地道,“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这是《孙子兵法》谋攻篇中的一句话,孙武只是随口而出,但就是这一句话,令伍子胥眼前陡然一亮。
其实他也是博览群书,兵书更读过不少,虽然不敢说自比吕望,倒颇有几分自诩。但搜尽所学,从来没有哪本兵书论及,毫无疑问,对方提出了一个全新的观点。
而且仔细品味之后,伍子胥顿觉思维似乎打开了一扇天窗,许多之前似是而非的疑点竟然一下子豁然明朗。
他浑身一震,拍案叫绝:“高!”
……
这时候,最痛苦的莫过于插不上话的专诸了。
二人皆是学问高深之辈,一旦兴致勃勃地交流起来直有一见如故的感觉,海阔天空,谈天说地,从兵法韬略聊到了易学卜算,再到辩学相术,各种学问无不涉及,聊得不亦乐乎。
对于这些学问专诸所知甚少,可怜的他感觉象个透明人似的被晾在一边,只能陪着笑脸,目光随着二人转来转去。
唯有提到剑术时,他才凸显了一点点存在感,可二人轻描淡写地一掠而过,弄得专诸如同百抓挠心,难受至极。




鬼谷两千年 第57章 楝树弄,苦命人
书到用时方恨少,此时他才暗暗后悔在云梦谷那么多年没有好好地研究学问。转念一想,其实老师明明给了那么多学习机会,都怪自己资质愚钝,一看见竹简就犯困,还不如舞枪弄棒舒服。
二人眉飞色舞,谈笑风生,一发不可收拾,似乎忘记了时间。
专诸云山雾罩地听了一会儿,实在是难受又乏味,想打盹儿又觉得无礼,便悄悄地独自一人走出屋来。
他百无聊赖,逗弄了一会儿老母鸡,看了一会儿蚂蚁上树,又冲着树上鸹躁的麻雀扔了几颗石子。
眼见日近午时,二人还没有罢休的意思,他刚要进屋去催促赶紧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交谈,就听屋内咕咚一声,接着传出了伍子胥的一声大叫:“我之大仇,全仰仗兄弟你了!”
专诸急忙跑进屋去看,就见伍子胥匍匐在地,叩头不止。
孙武赶忙将他扶起,笑道:“伍兄,我既已答应助你复仇,便绝不会食言。”
伍子胥起身,期盼地道:“我愿与老弟结拜为异性兄弟,先生可愿折节下交?”
一番交谈,他已经摸清了底细,对方给他的印象就象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自己所拥有的那些学识与孙武比起来简直萤光见日月,顿时生出了结拜之心。
专诸喜道:“反正我与伍兄情同手足,你二人再结为兄弟,倒也顺理成章。”
孙武想了想,道:“在下只是一介布衣,若蒙不弃,兄弟就高攀了。”
“岂敢,岂敢。”伍子胥大喜过望,连连道。
当即二人行了八拜之礼,结成了异性兄弟。
专诸到附近买了一些猪下货和几斤酒,云梦谷中为徒一般是轮值做饭,孙武厨艺锻炼得不错,用专诸带来的肉炒了几个热菜。
最高兴的莫过于伍子胥了,一下子结识了两位鬼谷高徒,一个是武艺高强的勇士,另一个则是不世出的统兵奇才,只觉一路上所遭受的苦难淡若云烟,前途变得一片光明……
三人开怀畅饮,直至日薄西山方才尽欢而散。
……
辞别了二人,伍子胥回到客栈,休息了一晚后动身前往梅里。
本来就囊中羞涩,结算完了店钱后的伍子胥已经身无分文。
他不好意思找专诸和孙武讨要盘缠,况且二人毕竟也不是什么土豪。
想了想,暗道反正已经混到家破人亡的地步,也没有身份可言,便索性彻底放下了尊贵的士族架子,一路乞讨而行。
白天渴了饿了就到农户家乞讨点食物和水,江南一带民风淳朴,虽然讨不到好东西,倒不至于饿肚子。到了夜里,二人则宿在野外或者村头。
如此行了数日,到达了吴国首都梅里。
……
不象现在,春秋时期一直是北强南弱,历来被称为蛮夷之地的吴国历经数代,这时候依然是一个穷国。
穷是各方面的,当晋楚争霸期间双方拥有的战车达到四千乘时,可怜的吴国竟然连一辆战车也没有。
直到公元前584年,中原霸主晋国才派申公巫臣送给吴国十五辆兵车,同时送给吴国弓箭手、御者,教吴国人怎么驾车、怎么射箭,还教给吴国人战斗阵列,吴国才开始与其他各国交往,算是摘掉了野蛮人的帽子,渐渐走上了强兵之路。
但兵力强了,生活条件依然落后太多。
城墙低矮不说,就是所谓最气派的的王宫也不过就是间数比普通人家多一些,大一些的屋子而已,而且还时不时地漏雨,相比楚国的宫殿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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