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两千年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老贾不假
眉头一皱,他森然道:“不对啊,以往你都是飞鸽传信,今日怎么亲自来了?其中一定有诈!”
范符胆小怕事,本来就心虚,被荀郭眼神瞧得心里发毛,一颗心突突直跳。
要是平常,被荀郭这么一吓唬早就露出了马脚,好在孙武事先考虑到这一点,教他准备好了说辞。
“大王多心了。最近县尉的公子被人打死了,风声严,所以小人冒险亲自来报信。”他战战兢兢地道。
荀郭噢了一声没有怀疑,指着丑人问道:“此人是谁?”
“他叫要离,我的一个发小故友,手很巧,大王尽管放心,他的口风很紧的。”范符道。
听到范符提到自己的名字,要离很配合地傻呆呆一笑,可笑得露出了缺口的门牙。
荀郭微微点头,报以戏谑的一笑。
是否泄密这一点他倒不担心,说起来最怕暴露的不是他而是通敌的范符,毕竟他手里还有要挟。
“多少人马?”盘问完毕,荀郭已经疑心大去,这才切入正题。
“大约一百来人,县尉大人亲自带队,打算趁夜偷袭。”
“才一百人?”荀郭一拍桌子腾身而起,不屑地笑道,“不足为惧,让他们有来无回!”
范符暗暗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道:“我的蠡儿他还好吗?”
“好得很,给你养得白白胖胖的,有夫人看着呢……”
“我朋友做了一个玩具给他玩。”范符道,“我就远远地瞧上一眼……”
“什么东西?”
“一只木鸢,组装起来就可以玩,一会儿我教教小孩子怎么玩……”一旁的要离接口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解下背后的背囊。
一些东西呈现在荀郭面前,两只三尺长的木制翅膀,还有几根碗口粗细的木棒和一些粗麻布。
荀郭瞧了几眼,虽然没有见过这种新奇的东西,却也没有感觉有什么特殊的。
“这些布有什么用?”他还是不放心,随口问了一句。
“小孩子手嫩,缠上后不扎手……”要离笑道。
“有心。”荀郭没有丝毫怀疑,相反还赞扬了一句。
他对这种小孩子玩具不感兴趣,而且一个父亲疼爱自己的孩子远远地瞧上一眼也无可厚非,重点是需要让范符知道人质很安全,继续替他卖命。至于要离这种瘦小枯干其貌不扬的人,更是没有什么危险。
荀郭不疑有它,挥手示意手下带着他们去后院。
差不多一刻钟后,手下带着两人回来了。范符心满意足地告辞,与要离一起下山去了。
“看出什么来了吗?”两人一走,荀郭问手下。
“那个丑人教了教孩子怎么玩木鸢,范符远远看着也没近前,其余的没什么……”手下答道。
……
两个时辰后。
本来晴朗的天空风云变色,刮起了西北风,傍晚时还只是一丝,之后越刮越大,至戍时风声呜咽,山林哗啦啦作响如同涌起了海上波涛。
空气中带着一丝秋日的冰凉,接近中秋,本来天空中应该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可是老天似乎睡过去了,唯有淡淡的云遮月,给整座莽山镀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色彩。
荀郭已经安排手下做好战斗准备,打算给津城士兵来一记痛击。
“大王,有动静了!”一名瞭望的手下抬手一指山下。
“来得好!这一次要让他们知道疼,疼得不敢再来!”站在乱石堆起的高墙后的荀郭一听,攥紧拳头充满了斗志。
“不对啊大王,你说只有一百多人,可我看不止呀……”那名哨兵吸着舌头,惊惧地道。
“什么?”荀郭一愣。
他急忙向山下眺望,借着朦胧的夜光分明看到,从山下移动而来一道道火光,在漆黑的夜里格外醒目。
那些火把排成了长长的一队,象一条火龙般在山路上蜿蜒行走……
一支火把对应一人,粗略一数绝对不止一百人那么点,至少在一千人开外。
津城隶属于上蓟郡,难道整个上蓟郡的士兵全被调来了?
荀郭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混蛋!范符那厮该不会在有意骗我吧?”
正此时,从山寨方向跌跌撞撞地跑来一名浑身是血的心腹,一边跑一边大叫:“大王不好了!”
“何事?”荀郭心头一紧。
“守卫全部被杀,夫人重伤,那个范蠡化作一只大鸟飞走了……”
鬼谷两千年 第49章 木鸢飞,山火生
这时,荀郭断定被范符骗了!
可是他想不通,范蠡只是一个十几岁乳臭未干的毛孩子,怎么就变成飞鸟飞走了呢?
真是活见鬼了!
事情太匪夷所思,荀郭有些发懵,厉声吼道:“你他娘的说清楚一点!”
“就是那个丑人用那些木头组装成了一只鸢鸟,那人的剑法又奇高,弟兄们拼死也没挡住,然后那人带着范蠡借着风势飞下后山去了……”喽啰的表情看起来至今象做梦一样。
看走眼了!荀郭暗自咒骂了一句。
其实他却不知,要离离开山寨后并没有走远,而是悄悄地躲在密林中,等到亥时返回山上,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范蠡。
然后,要离毫不客气地挥剑杀光了守卫,他对女人不忍心下重手,只打晕了事。
而这时恰恰是荀郭倾巢而出打算歼灭津城士兵的空虚时机,要离和范蠡轻易脱身。
所谓的飞鸟不过他是王诩传授的一门杂术――奇巧术,利用木板组装成古老的可载人飞行的滑翔机。
这种木鸢,后来由墨翟花了三年发明制造出来,在天上一连不间断飞翔了一天一夜才落地,可那是数十年之后的事了。
据史书记载,鬼谷子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使用空气动力学的人。对此后世还存在着一些争议,但木鸢的发明有力地佐证了这一点。
当然,王诩教徒弟时不敢植入太多现代的东西,制作得就不如墨翟那么精巧,就算如此在那个年代也属于脑洞大开了。
而且他唯恐出什么意外,在木鸢上又加入了降落伞装置,增加了安全性。
范蠡的悟性也是极高,经要离稍加点拨一学就会。
此刻,他和要离两人双手握着前杆,双脚搭在后杆上,象一头雄鹰似的随着气流的升降,一会儿翱翔在蓝天之上,一会儿向地面扎入。
范蠡的一张小脸崩得紧紧的,飞了一会儿掌握了诀窍后放松多了。
范蠡兴奋地道:“恩公,你这木鸢真好玩!”
这种象鸟儿一样翱翔蓝天的感觉别提多美妙,多刺激了,如果不是需要抓着操纵杆,范蠡一定会手舞足蹈的。
风呛到鼻子里,要离剧烈地咳嗽了两声,木鸢好是好,就是鼻子受不了。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玩得这么痛快……”他附和着,以前玩过,可是没有这么大的风。
过了一会儿,范蠡忽然问道:“恩公,这东西是你发明的吗?”
“不是,我哪有这么大的能耐?是我师父鬼谷先生发明的!”要离实话实说。
“啊,你师父真是一个神人哪!”男孩子到了这个年龄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听到后范蠡心生无限向往,“我在山上隐忍多年,这次幸运逃出,一定要拜个厉害的老师。我想拜你师父为师,你说他肯收我吗?”
“我师父眼光很高,不是什么人都收的。”要离道。
范蠡想了想:“我们做笔买卖好不好?你举荐我,我给你好处的。”
“什么好处?”
“将来我赚的钱一半给你。”
要离嗤之以鼻,暗道你小小年纪能赚多少钱,不过他却被范蠡的诚心打动,道:“好吧,我可以代为推荐,至于师父他老人家收不收,我可说了不算……”
“多谢恩公!”
范蠡不愧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商人,随时随地都在展现他惊人的商人天赋,开着土飞机在半空中谈成了一笔生意。
滑翔机徐徐下落,接近地面时风向变换,出现了一阵剧烈的颠簸。
眼见距离地面很近,再不采取措施就要俯冲下来撞向地面,两人恐怕会直接摔成肉泥。
“小心!”范蠡脸色大变。
要离却淡定地将滑杆上的绳子一拉,嘭的一声,缚在木翅上的粗布飞起,迎风炸开。
半空中,如同盛开了一朵白莲花。
……
莽山南。
“郇国荀郭,亡臣之后,不思复国,落草为寇,耻之辱之,速速授首……”
山下千余人一齐高喊,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山呼海啸般传来,如同西楚霸王深陷垓下四面楚歌,扰得荀郭心乱如麻。
“可恶!”荀郭的心情异常糟糕,一向镇定的他竟然有些慌了。
“大王,不如一齐杀过去,死了大不了碗大的疤。”一名亲信手下挥舞长刀叫嚣着。
“滚!不懂兵法太可怕了,要死你自己死去!”荀郭一脚踹开。
不仅仅是因为失去了一个把柄,更主要的是,山下阵阵呐喊声隐隐约约传来,让他心惊肉跳。而且通常偷袭都是隐匿而为,但这些士兵却明火执仗,摆明了这是有备而来。
山上只有四五百人,面对这么多训练有素的军士他锐气大减,实在提不起一战的勇气。
“大王,那怎么办?”手下惊惶地问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可惜了辛苦创下的基业。”荀郭叫道,“来者不善!传令,暂时退避!”
审时度势,他决定贯彻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的策略,最终还是选择了隐忍。
山上的兄弟死一个少一个,尽量保存实力,犯不着和官兵们硬碰硬,只要下山后隐入深山老林,那些如狼似虎的军士们就无处下口。
“我发誓,过几日我荀郭会杀回来的!”他心中恨恨地道。
多次与津城士兵周旋,山贼们经验丰富,驾轻就熟地赶紧收拾金银细软,弃了山寨,沿着熟悉的路线顶着风头从后山急急撤走。
“不对啊大王,路下怎么多了这么多枯枝干叶?”行至半途,一名走在最前方山匪看出了不妥。
“风大刮下来的,正常!”荀郭没有多想,吩咐赶紧走。
山路崎岖难行,周围山林中传来几声夜枭的叫声,极其凄厉刺耳。山匪们一边咒骂着,一边踩在枯枝败叶上高一脚低一脚的继续前行。
突然……
众人眼前一亮,前方密林中飞起了一道火光,辉耀虚空,细看是一只火箭遥遥射来,落在不远处的一堆干柴上。
“腾”的一声,火苗窜起。
不用问,干柴上一定被人预先放置了硫磺、桐油等引火物,不然不会着得这么快。
此刻火势熊熊燃烧,借着风势向这边急速蔓延过来,眼见就要烧到屁股上。
“有埋伏!”
“火烧过来了,快跑啊!”
众山匪一阵骚乱,反身便逃。
那些跑得慢的发出惨烈的哀嚎声,马上被烈火吞没,而且慌乱之下几百人挤在狭窄的山路上,道路一下子变得拥堵不堪。
“滚开!”荀郭也被堵在路上,情急之下一脚将几名挡在身前的山匪踢飞,那几人骨碌碌地滚下斜坡,眼见跌入山涧去了。
剩余的山匪与无情的火苗赛跑,一阵亡命狂奔,上气不接下气地逃回了山寨,一个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粗略一数,被烧死的、踩死的加上跌落悬崖的竟然折损了百余人。
“可恨!给老子用火攻!”荀郭气急败坏地咒骂了一句。
鬼谷两千年 第50章 收官
可是荀郭不得不面对现实,暴戾的山火不依他的诅咒而丝毫遏止,从山下一路无情地烧上来,幸亏被一块巨石暂时挡住了,不然一座大寨就要被吞没在火海中。
而前方的山路上,接近大约二百多名津城士兵离开队伍向山上缓慢移动。
众山匪骇然变色,浑身瑟瑟发抖。
“莽山的兄弟们,你们都是被逼无奈之下才落草的,罪不至死。县大夫大人说了,只要谁投降,可酌情从轻发落。”山下传来了召降的声音。
说话的人便是孙武。
这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内,他先让范符和要离二人上山假传消息,伺机救出范蠡,然后又巧布疑兵,组织士兵走在前面,百姓们则每人手执两只火把跟在后面,远远看去等于多出了一倍人马。
他料定荀郭没有一战的勇气,必会从后山逃走,司寇县一道火箭射去,山火肆虐,逼得山匪不得不正面做出选择。
投降,还是死亡?
其实,孙武的这几句话是鬼谷捭阖术中的高深学问,称为夺势,就是抓住人心中最脆弱的部分夺其势,虐其心,给对方施加令人窒息的心理压迫,令之崩溃,进而接受开出的条件。
事实的确如此,对处于困境中的山匪来说,所谓的轻判就象一根救命稻草,尤其这些山匪大部分只是一些无家可归的贫民和流亡士兵,亡命之徒毕竟占了极少数。
孙武正是抓住了这一点,一击致命。
众山匪面面相觑,再回头看看蔓延过来的熊熊之火,均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动摇。
其实这本就是人之常情,但凡有一线生机就不愿选择绝路。
“我投降,不要杀我!”片刻后,一名强烈求生欲的山匪弃了兵刃冲了出去。
接着又一个……
“谁敢投降?!”荀郭厉声大喝,抽出长剑将一名冲出半步的山匪砍翻。
但溃散势头已经如山洪爆发般无法遏制,又有数人顶着荀郭凶狠的刀光越出石墙。
不多时,只剩下了几名手上沾了几条人命的悍匪还陪在荀郭身边。
“老大,我们也投降吧……”大势已去,其中一名面色惨白的手下试探着道。
荀郭一巴掌拍过去:“混蛋!他们手上不沾血腥,大不了坐几年牢,你们呢?”
“大王,那怎么办?”那人惊惶地道。
荀郭无计可施,面色极其难看。
“杀出去!”火红映红了荀郭铁青的脸庞,他咬牙切齿,脸上的肌肉剧烈抖动着,一边说一边从旁边拽过来一杆长戟,带领着几名悍匪向山下冲去。
不多时,几人便与官兵混战在一起。
几名悍匪一路杀下去,竟然无人能挡,尤其是困境下的荀郭,暗道左右是个死,他象一头发疯的猛兽,本就力大无穷,求生欲望下哼爆发出了巨大能量,长戟挥动,搅动阵阵风声,冲在前面的几名士兵立刻被刺翻。
顿时,津城士兵乱做一团,步步后退。
县尉傅侯见势不妙,手持长矛迎上,几个来回被荀郭大喝一声一戟挑翻,幸亏身披厚甲才侥幸逃过一劫,却吓得躲到了士兵后面。
“挡住!”眼见煮熟的鸭子即将飞走,远处的淳于涿骇然变色,急声大叫。
“我来也!”正紧要关头,随着一身暴喝,一名手持长剑的巨汉从山下风驰电掣地冲上来。
“真气剑!”巨汉眼见荀郭将要刺穿一名士兵的喉咙时,一声,一剑迎上。
剑光凛冽,剑气纵横。
一阵刺耳的金铁交鸣声,荀郭倒退了一步,胳膊一阵发麻,而巨汉则岿然不动。
碰上高手了!
荀郭暗吃了一惊,仅仅一个交手他便知道遇到了高手。
对方用的是较轻的长剑,而且刚才他又是居高临下,居然还其轻而易举地化解,还被对方迫退,看来此人的能耐在自己之上。
“何人?”荀郭面色陡变。
“你家专诸是也!”来人傲然地报上了名号。
巨汉就是专诸。孙武知道荀郭难以对付,以防万一,便请求淳于涿特意将专诸带来,也算是给专诸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没想到做对了。
这也让孙武认识到,多谋划一步,成功的机会便会多一分。反之亦然,出兵前若不是精通天象的尹喜恰好相遇,加以提醒更改了作战时间,极有可能功亏一篑。
“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
想到此处,马上就有几句话充实到了他的兵法韬略中。
此刻,专诸与荀郭两人激斗在一起。
专诸立功心切,剑上贯注了先天真气,剑法大开大合,逼得荀郭连连后退。
几个照面下来,他感觉渐渐吃力。
正想寻找退路,冷不防专诸剑势突变,长剑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刺来,正中他的右肩,血花四溅。
荀郭手中的长戟拿捏不住飞了出去,专诸眼疾手快,一探手抓住了他脖颈后的盔甲,大喝一声提起,劈手掷出。
荀郭跃过众人头顶,落在坚硬的山石上,被摔得五荤八素,神志不清,马上过来几名军士用牛皮绳捆住了。
荀郭被擒,其他士兵稳定心神将那几名悍匪截住,不多时被砍杀或活捉。
此时最高兴的莫过于淳于涿了,暗道幸亏听了孙武的话才有今日的大胜。
“回府!”淳于涿开心地道。
至此,莽山中这支势力最大的山匪土崩瓦解。
山火不停地燃烧了一夜,整座山寨化为灰烬,至清晨风停了才渐渐平息。
剿匪这盘棋,完美收官。
之后淳于涿上奏朝廷,历数惊心动魄的剿灭过程,全赖傅侯指挥有方。至于孙武,按照之前的要求略过不提,全算在自己头上,又大肆描述了专诸如何力擒荀郭一事,还有剿匪时傅侯公子不幸为悍匪所杀……
其中的情节大部分真实有据,当然也有部分虚假,大夫盂宾侧面美言,周景王大悦,各有封赏。
傅侯的儿子为国捐躯,也追加赏赐。而专诸带罪立功擒拿了匪首,赦免死罪,只象征性地交了一些钱财便不了了之。
为人谨慎的范符多日惶恐不安,他知道就算云梦谷三个弟子不泄露,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数日后,他将范蠡送到了云梦谷,由要离引见与王诩。要离不失时机地说了一些好话,本来王诩就有收范蠡为徒的意思,便一拍即合,令范蠡和要离二人欣喜若狂。
而范符安顿好了范蠡后,与妻子一起远遁他乡去了翟国。
莽山剿匪是孙武初出茅庐的第一战,虽然面对的不是正规军,但孙武指挥若定,考虑周密,出色地处理了错综复杂的各方关系,成功地将专诸从死亡线上救回来。
此战孙武展现了其高明的军事智慧,如果给他的各门功课打分的话,除了没有展露的道术之外,兵法、捭阖术、杂学可打满分,易学稍欠火候,不过也很出色了。
……
“这个孙武可以下山了。”数日后,王诩摸着下巴暗道。
鬼谷两千年 第51章 燕燕于飞
实际上孙武的军事才能已经超过了同时期的任何一人,也包括王诩,而且王诩还是一个拥有未来知识的穿越者。换句话说,于兵法而言,对孙武他已经没有什么可教的了。
正当他暗暗考虑是不是该催促孙武下山时,专诸却最先来辞行了。
专诸肩上扛着一个大包裹,高大的身躯跪拜于王诩身前,象个听话的大男孩似的:“老师,我打算回吴国了,今日辞行。那个……我娘渐渐老了,我打算早点回去侍奉她……”
王诩没有吃惊,屈指算来,也是专诸该下山的时候了。
说实话,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专诸给他带来了那么多的欢乐和温情,真正到了这一天,他心中反而有些伤感和留恋。
但王诩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临,挡也挡不住。
默然了一会儿,王诩抚摸了一下他宽大的额头,赞许地点头道:“孟子有云,事孰为大?事亲为大。你做得对,为师就不留你了。”
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事最大?侍奉亲人最大。
孟子生活在战国时期,专诸肯定没有听到这句名言,但大致意思是听懂了。
“多谢老师成全。”他开心地笑道,转而面色一变换作了期期艾艾的神色,“老师,那日我一时出于不愤杀了县尉之子,你不会怪我吧?”
被孙武搭救会来后,专诸一直也没有和王诩交流此事,只是经常一个人闷在屋里,人也变得少言寡语起来。
专诸为人生性豪迈,喜形于色,全无机心,从表情上就能判断出这件事他一直纠结于心。他出于正义除霸安良,但也给云梦谷添了麻烦,久之在他心中逐渐形成了一个心结,情绪有些落寞。
王诩正想找机会开导开导他,没想到专诸辞行时提到了这个话题,正是一个解开心结的好机会。
“怎么会?你虽然不是我弟子中最突出的一个,却是我最喜欢的几个弟子之一。”王诩道略一沉吟道,“你知道为师喜欢你哪一点吗?”
与老师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王诩从来不苟言笑,也没有象今天这样面对面地称赞过他,他心中以为,自己在师父心中占据的份量极轻。
此时,师父这么高的评价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也让他感觉很自豪。
下意识地腰板一挺,专诸搔着头皮冥思苦想起来,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有答案,便不好意思地道:“我不知道,师父您说。”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王诩凛然道。
“老师,我不太懂。”专诸微微一愣,窘迫地道。
懵懂的表情让王诩喝下的一口水差点儿没喷出来,心中暗道专诸啊,说你什么好呢?你要么成天练剑,要么就是泡在田里,要么饲养牲畜,忙里忙外的却不注意看书,一看就犯困,导致这文化底子和理解力也太薄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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