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狂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豆娘
正午。
戚风殿里的人有些站不住了,小声的叨唠着。
“午时了,时辰到了,女皇呢。”
“该不会是没脸出来吧?”
“也是,我们西寻大好河山,怎能被一个外族人抢走?更何况还是个女人。”
“传言这夜轻歌,弑夫杀君,好不狠毒。”
“……”
辛阴司站在百官之首的位置,西寻的其他皇子都忐忑看着他,他听着文武百官絮说的声音,不耐烦了,眉头狠狠蹙起,看了眼天顶的诡秘图腾。
夜轻歌难不成在这个时候跟他耍把戏?
“女皇,到!”太监尖锐的声音如湖里的万千鸭子不约而同的嘶叫,撕破众人的耳膜。
群臣、王孙贵族、辛阴司皆是朝殿外看去,远来的人儿逐渐清晰,明黄的身影似一轮朝阳,流霞镀边,浮光点缀,她踱步而来,步步生莲,跨过石阶,踩上门槛,站在玄关中央,踏碎一殿芬芳,挡去了半壁白日光,江山在其身后延绵无尽头,锦绣历史展开了画卷。
看着她,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饶是李富贵云月霞二人,一路走来,也不由侧目多看了几眼。
昙花一现惊鸿一瞥,美艳不可方物,回眸望,众生颠,祸水红颜,无非如是。
女子瞩目独特的白发,梳了个繁琐的髻,斜插凤凰步摇,有珍珠簪装饰,明月吊环镶嵌耳垂,无须额饰,眉间的血魔花自然妖冶。
红唇黑瞳,白发白肤。
轻歌身上的龙袍是特地织绣的,里边裹身的样式如一件旗袍,勾勒出淋漓的身材,苍龙盘旋着腰肢扶摇直上,这件旗袍,直到胸上了无踪迹。
是露肩的!
锁骨立体,皮肤滑嫩。
一件明黄外袍罩在她身上,肩上是灰色的毛绒,大气冷艳,宽大外袍的尾部,拖着地面,足足有八尺,
服装严谨统一的宫女们就站在外袍尾部的两侧,举着依仗,往前走着。
李富贵和云月霞二人,混入了百官的位置之中。
云月霞微笑的看着轻歌跨过鎏金阶梯,背部挺直的坐在龙椅之上,转身时,大手一挥,外袍在空中划出了个弧度,金色的龙栩栩如生,震彻四野。
若是没有那些阴谋诡计,云月霞情愿夜轻歌成为名垂千古的君王。
在鸾凤宫里,当她看见夜轻歌穿上龙袍,便觉得,这天底下的龙袍,都是为她量身而做,除了她,谁能走出这样的姿态来?
她曾见过北月皇一身龙袍君临天下,让她失了芳心,可当她看见轻歌坐在龙椅上时,只觉得四星数以亿计的子民,都该臣服在她脚下。
有些人,天生为龙。
譬如,她——
辛阴司眼瞳里闪过一道惊艳之色。
有太监宣读誓词,誓词念完后,百官当应行礼,一道突兀的声音却是响起,“不行,不能让这个狠心的女人当我们西寻的王,否则西寻会断送在她手上的!”
说话之人,是个青年人。
“这是北墓王妃的兄长,铁骑大将军,勇猛的很。”宫女凑在轻歌耳边,小声道。
“拉出去宰了,丢至乱葬岗喂狼。”轻歌冷冷的道。
百官皆是窒息,那青年男人显然也没想到,夜轻歌才登基一天,就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宰了他!
放肆,狂妄!
目中无人!
“没听见?”轻歌扫了眼戚风殿里的侍卫。
侍卫双腿颤抖,只是几个侍卫才走上前,青年男人威猛无比,铁拳揍出,几个侍卫登时鼻青脸肿屁滚尿流,更有甚者被打的掉了牙齿。
“西寻有王如此,是西寻之灾。”青年人怒道:“身为忠臣,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西寻毁在你这妖女身上?”
言罢,男人抽出了一把刀,往鎏金台阶上的龙椅飞掠而去,一跃而起,跃至半空,膝盖微微弯曲,双手握着染血的砍刀高高举起,想要当头劈下。
百官慌张,鬼王脊背僵硬,站如青松,面色有几分诡谲,唇角绽入一抹寒笑。
他就这样看着,没有任何出手的意思。
李富贵两道眉毛狠狠的蹙在了一起,“这男人先天九重,夜姑娘先天八重,我要不要出手?”
世人眼中,都还以为轻歌滞留在先天八重的阶段。
“你先不要爆出你的实力。”云月霞道:“越级挑战,她擅长。”
闻言,李富贵悬挂的心这才放松了下来,不过还是保持攻击的状态,只要轻歌有危险,他随时给出致命一击。
百官之中,大多数人都是窃喜的,北墓王妃的兄长,脾气火爆惊人,而对于轻歌这个从天而降的皇,并没有人认可。
大多数人都希望,她能死在男人的刀下。
绝世的美人身首异处,那场景,一定是凄艳美丽的。
第一狂妃 第440章 争做王后?
轻歌坐在奢华雍容的龙椅上,慵懒的靠着,她仰起头看着跃上长空想一刀将她劈成两半的男人,微眯起眸子。
杀气——
浮动!
当砍刀落下时,轻歌双手环胸,眼神微凝起,寒意浓郁,赤红筋脉里的煞气自万千毛孔里钻出,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迅速吞噬掉了这把征战沙场多年的刀。
刀化为灰烟,男人落在地上,没了兵器的衬托,一切都看起来那么怪异,姿势有些滑稽。
鎏金台阶下的众人,连呼吸都是小心的。
男人大怒,赤手空拳朝轻歌袭去,轻歌冷笑,身体不动,纤细的手蓦地伸出,扣住男人的脖子。
另一只手放在男人头上,用力一拗,“咔嚓”的声音响起,四下里的人,哪怕经历了风风雨雨大起大落以及生死,此刻却是毛骨悚然的,只觉得那龙椅上的少女,是个魔鬼。
不,她是阎王。
男人的头颅被拗断,生气全无,轻歌把他往百官的方向摔去,朝宫女伸出手,宫女也是机灵,立即从衣袖里拿出了一方干净的素帕放在轻歌掌心。
轻歌至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的,她默默的拿着帕子擦拭着适才碰过男人的手。
手上沾染的鲜血,似乎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百官惊惧的望着她,只觉的那颗惴惴不安的心脏,随着她擦拭的动作而跳动着。
“拖出去。”轻歌把手帕还给宫女,轻瞥了眼男人的尸体。
在辛阴司的眼神示意下,几名侍卫忐忑的把男人的尸体拖走。
殿内,寂静。
辛阴司骤然单膝跪下,其他人迅速反应过来,纷纷效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昂的声音,有序的响起,震彻了山河。
“平身。”两个字,言简意赅。
百官以鬼王辛阴司为首,都站了起来。
“女皇,日后西寻的江山社稷,就都是你的了。”辛阴司诡谲的笑着。
轻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红唇微启,正要说话,门外大殿却是刮过冷风,强大的气场遍布整个戚风大殿。
轻歌微侧着脑袋,往戚风殿外的深宫尽头看去。
身长玉立举步轻摇的男子缓慢走来,如流星般陨落又似青阳般璀璨,他身着盛雪的荼白袍子,袍摆摇曳时海棠怒放一季,不惹尘埃,玉树临风,比玲珑剔透的珍珠还要干净。
男子星眸郁郁,眼睑之下的泪痣春风醉心。
走至门楣,他停了下来。
百官皆是转头,朝他望去。
“朕,东陵之王,恭贺西寻女皇,荣登宫阙,喜从天来。”他一丝不苟,规规矩矩的拱起双手,声音没由来的清寒。
轻歌黛眉跳动了一下。
东陵鳕怎么来了!
她现在是非常时期,只希望她在乎的在乎她的人不要卷入这件事情之中。
轻歌蓦地起身,踩着鎏金阶梯往下走,绣鞋小跑至东陵鳕跟前。
东陵鳕比她高,她与其近在咫尺,仰望着他,低声道:“快回去,回东陵。”
“发生了什么事吗?”东陵鳕问。
“只要你回去,就什么事都没有。”轻歌紧张的说。
她不怕自己堕入地狱成魔,只怕身边的人遭受牵连不得死生。
东陵鳕浅笑,羊脂玉般的手伸出,拂去轻歌肩上毛绒里的一片落花。
他将落花别在轻歌发髻上,道:“这些首饰太俗气,衬托不出你的美,这花蛮好。”
轻歌头疼,东陵鳕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可他选择性的忽视掉了。
“我……求你,回去,好吗?”轻歌闭上眼,无奈的道。
东陵鳕愣住。
在他的记忆里,她是如烈酒般的女子,狠辣、张扬、冷漠、绝艳,却也是性情中人,有血有肉。
她孤傲,只要她不想做的,哪怕天下人与她为敌又何妨?
他从未见过她这样乞求一个人。
他得知她要登基成女皇的消息后,不顾摇摇欲坠的东陵江山百年基业,不远万里的来找她,他耗尽灵气赶来,万里的路只靠一双脚走完。
终于到了西寻,见到了雍容清贵的她。
她却求他走。
“我不走。”东陵鳕坚定的道,他是铁了心的要留下来。
从小到大,他从未这么坚定的做过一件事情。
他知道她有危险,所以他不想走。
“为什么?”轻歌不解,问。
“我想成为你的王后。”东陵鳕一笑,百花怒放,日月无光。
——既然你不想来东陵当我的皇后,那我就去你的国度母仪天下。
轻歌惊愣,她看得懂所有人,唯独看不懂东陵鳕,这个应该在世外追求绿野仙踪的男子。
他像是冬末里毫无征兆下起的一场雪,白茫茫一片。
东陵鳕在她面前,全然没了男人的颜面,连这样的话都说的出来。
他是个男人,却要当王后。
“东陵的皇上,抱歉,王后之位,已经有人了。”
斜叉里,一道邪魅的声音响起,身着红袍青丝随意的用一条细绳绑着的男子踱步走来,腰间别着一个泛黄的酒葫芦,随着其大幅度的行走动作而前后摇晃。
他走到门槛前,斜靠着门楣,脑袋侧着,朝东陵鳕笑道:“恐怕皇上只能委屈的做个妾了。”
东陵鳕:“……”
轻歌嘴角抽搐,只要有墨邪在,再严肃的气氛,都能情不自禁的发笑。
“娘子,我新酿的酒,尝尝看。”
几月不见,也没有生疏,墨邪一面打趣儿说道,一面取下腰间的酒葫芦丢给轻歌。
轻歌接过沉甸甸的酒葫芦,打开塞子闻了闻,酒香味浓。
“你不是在落花城吗?怎么来了?”回到正轨,轻歌问。
墨邪的固执她懂,既然他来了,就不会那么简单的被她三言两语赶走。
轻歌干脆就不劝了,留就留下来吧,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过来给你当皇后,西寻不正缺一个后位吗?”墨邪拈花一笑,妩媚至极。
轻歌:“……”
东陵鳕:“……”
李富贵站在边角听见三人的谈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有男人心甘情愿当王后。
第一狂妃 第441章 血要凉了
西寻的登基典礼,因墨邪和东陵鳕的到来而沸腾到了极致,这俩人,同样的风华绝代,冠绝四星,一个是东陵万万子民翘首以待的王,一个是四星大陆冉冉升起的新星,受到落花城城主的款待,惊人别样的天赋,谁与争锋。
辛阴司悠悠走来,朝二人行了行礼,道:“墨公子,东陵皇上,小王这就让人准备桌椅。”
墨邪瞥了眼他,继而与轻歌说笑,“整个落花城的男的,见了我都落荒而逃,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轻歌双眸闪烁着亮光。
“因为我断袖。”墨邪大笑。
轻歌:“……”
李富贵嘴角眼角疯狂抽搐,菊花一紧,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东陵鳕脸色也是有些别扭。
辛阴司见墨邪没理会自己,东陵鳕更是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站在那里,犹若一座突兀的冰山,辛阴司的脸顿时像浇了墨水一般黑。
西寻有个古老的规矩,新皇登基时,需要进行一场仪式,得喝下先皇遗留的一杯封存的血,喝完之后,还要在体内取出心头血,装入精致的晶玉瓶内冰封于密窖,待多年以后,有新的君王登记册立,延续这个封建的传统,喝血、放血,周而复始。
据说,喝前一任皇帝的血,寓意传承,留血给后人,寓意是千秋万代。
老陈的太监附耳辛阴司,“王爷,仪式快开始了。”
辛阴司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酒杯,看了眼不知与墨邪聊着什么正开怀大笑的轻歌,眸光黯淡了几分,他只觉得那明媚粲然的笑,格外刺眼,恨不得就此毁掉。
他走至轻歌跟前,大手放于胸前,弯腰,“女皇,仪式时间到了。”
看见辛阴司,轻歌脸上的笑立即凝固。
仪式——
关于血的仪式,轻歌也知道一些。
轻歌点了点头,起身,随辛阴司往前走,东陵鳕、墨邪跟在其身后两侧,云月霞李富贵在百官之后。
她的身后,是西寻的社稷之臣。
出了戚风殿的门,左转,深宫未央,浮光掠影,一处处亭台轩榭,繁花似锦,西寻的东面,建有一个恢弘的祠堂,因仆人多,也不算冷清,只是有几分森然,幽幽何所歌。
走进祠堂,轻歌站在西寻的列祖列宗面前,她的脚边有三个蒲团。
身着道服的真人拿着拂尘神秘的站在一侧,嘴里不知念着什么,直到他将双眼打开,精光四射,立即有宫女端着托盘走上,托盘之上盖着黑布,辛阴司将黑布掀掉,一个晶莹剔透的透明瓶子静置托盘之上,瓶子内猩红的血似乎还在冒着气泡,粘稠流动。
辛阴司双手四指端起瓶子,递给轻歌。
轻歌看着血瓶发呆——
“女皇?”群臣所看,辛阴司轻声唤。
轻歌思绪拉回,她伸出手接过血瓶,打开瓶塞,发现辛阴司目光直勾勾的,紧盯着她,轻歌挑眉,试探性的问道:“王爷似乎很期待朕喝下这瓶血。”
辛阴司惊吓过度,太阳穴鼓动,他抑制内心的惊涛骇浪,不动声色道:“血的仪式庄严神圣,不能出任何差错,小王这是为西寻的未来着想。”
轻歌冷笑,“是吗?”
“血要凉了,女皇快喝吧。”辛阴司道。
因怕破坏血质,故此,一直存放在冰窖之中,直到新皇登基的那日,为了口感不至于那么血腥,特地拿去加热。
轻歌握着血瓶的手加深了些力道。
“小月月?”灵魂传音。
姬月无力的靠在九龙王座椅上,清冷软泥般的声音,像是无尽黑暗中的一点希望之光,干涸荒漠里的一汪甘泉,他虚弱的睁开眼,脸色苍白,体内的精元好似被人无情抽走,只是靠一缕残魂和一抹意识强撑着。
“有没有办法解决掉这瓶血?”她虽嗜血而生,却不爱喝血。
至此,轻歌还没察觉到姬月的异样。
她的心思,都放在辛阴司背后之人和四方异动上,一直以来的戒备紧绷让她神经有些疲劳。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她太信赖姬月了,以至于潜意识的认为,这个来自妖域的王,只要他不会再随便动用禁制的能力,就不会发生意外。
荒凉的王土上有那么多人,她只依赖他,只将她的软弱给他看。
“你将灵气灌入咽喉,喝血时以精神之力打开虚无之境的通道。”姬月镇定自若的道,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脆弱。
他还是那个强大的王。
闻声,轻歌仰头,把瓶内的血倒入嘴里,丹田内的灵气释放而出,堵在咽喉,不让血往下流,与此同时,轻歌动用精神之力,殷红的精神之火,在双瞳深处妖冶燃烧,却见本该进她小腹的血,竟是汩汩的到了虚无之境里。
辛阴司盯着轻歌喝血,眼睛都不眨一下。
轻歌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把还挂着几丝血的瓶子给了辛阴司。
辛阴司笑了,“不愧是我西寻女皇,这喝血的姿态无人能比。”
轻歌:“……”
“王爷拍马屁的样子,也无人能比。”轻歌道。
辛阴司:“……”
这张嘴,太毒辣!
喝完先皇的血后,接下来便是放血,轻歌挽起袖子,有宫女拿着锋锐的翡玉匕首走来,准备在其手腕处划一刀。
轻歌余光瞥了眼全神贯注的辛阴司,心里笃定此番绝对不是血的仪式那么简单。
有了之前在青石镇兽潮的前车之鉴,轻歌往后都会注意,这片大陆有千万年的历史,沉淀下来的秘术骇人听闻,若辛阴司背后之人会一些奇门之术,而她此时放出的血会害了她。
且不说这个,北月皇曾在夜轻歌本尊还在娘胎里就下了双生蛊毒,让她不得不戒备起来,谁知道给她喝的那杯先皇血,有没有别的蹊跷之处。
是以,万事还是小心些为好,总归不会有错。
“让我来吧。”
宫女拿着匕首,正要朝轻歌手里划去,旁侧却是响起一道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
轻歌侧目,东陵鳕举步走来,面无表情,冷艳俊美,他垂眸望着忐忑的宫女,手伸出的刹那接住了精致的匕首,宫女望着他,险些窒息,拒绝的话不知从何开口,只能任其摆布。
第一狂妃 第442章 被啵了一下而已
“我来。”东陵鳕道。
他怕宫奴下手太重,会伤到她。
轻歌伸出手的时候,撸起一截袖子。
东陵鳕轻拿镶嵌着蓝宝石的翡玉匕首,往轻歌手腕处微微一划,力道尽量小。
仅仅是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东陵鳕却好似在挖掘至宝,惴惴小心,额上溢出了些许的汗。
当匕首割破白嫩的皮肤,鲜血要流出来时,轻歌慵懒的虚眯起眼眸,灵气化为利刃穿梭在虚无之境,将一个血傀的手腕割开,再以精神之力,将血包裹,从她的伤口里流出,装了满满一瓶。
东陵鳕把血瓶给了辛阴司,没有半点犹豫的从荼白的袍子上撕裂出了一条布,绑在轻歌手腕的伤口上。
辛阴司捧着血瓶,神思微动,想着昨晚和夜轻歌离开大理石天牢后,冥千绝跟他说的话。
“血的仪式,务必谨慎,不可有差错,她喝下的血里有持久性的剧毒,而夜轻歌放出的血,日后更是有大用途。”男人坐在竹骄椅上,妖魅如斯。
辛阴司为人虽狠,可他却觉得眼前的男人更是个恶魔,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冥千绝要千方百计的去害夜轻歌,更让他不解的是,冥千绝对她没有杀心,却偏偏想要折磨她,不惜动用四大帝国。
他是鬼王,是最不受宠的皇子,也是唯一一位亲王,时来运转,柳暗花明,一切都是因为遇见了冥千绝,这个魔鬼,他和他做了交易,此后,辛阴司就是冥千绝的人。
辛阴司的年少是悲惨灰白的,母亲在他年幼时被活活烧死,死时连个墓地都没有,无法入土为安,被当时最得宠的妃子丢进了冰冷的湖里,美名其曰,皇宫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天子神圣之地,可不能被脏东西污染了。
他住在北墓王府里的时候,冥千绝找他,开出的条件是会帮他杀了他的父皇,他心动了,答应了,从此走上一条不归路。
“王爷,可要好好拿着,别摔坏了。”仪式完成,轻歌离去时,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辛阴司。
辛阴司心脏蓦地一跳,难道夜轻歌察觉到了血的作用?
不!
若是察觉到了的话,又怎会乖乖喝血、放血,辛阴司亲眼所见,不假,可若是如此的话,适才夜轻歌看他的眼神又该怎么解释?
诚然,辛阴司不知道,不论是喝的血还是放的血,早已偷龙转凤,跟轻歌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血的仪式后,轻歌与东陵鳕等人回到了鸾凤宫。
“没多少时间了。”云月霞凑在轻歌耳边,道:“处子之身必须尽快破了,否则一切都来不及,你的灵兽也好,墨公子也行,东陵皇也罢,都是男人,都可以……”
轻歌:“……”
姬月听的很清楚,修长的手攥紧了一些。
他不能做到,他不介意别人来做,只要能救轻歌于水火就行,可他是个男人,胸怀容量再大,也无法淡定的看着自己的女人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
至死不渝,何来至死,何来不渝!
轻歌沉默的坐在铺着毛绒的琉璃座椅上,她到底是个姑娘,她不介意,她在等,等姬月跟她开口。
她始终记得,在组织里的时候,有个年迈的婶婶,经常跟她说,在男人面前,姑娘家的要端着点。
她已经端着了。
“云婶,你在跟我家娘子说什么悄悄话呢?”墨邪眯起眼睛,仰头喝了口酒,双目灼灼。
云月霞:“……”
婶?
她有这么老吗?
充其量也就是个姐好不好!
“没什么。”云月霞不甘示弱,反驳道:“我在跟夜姑娘说东陵皇脾性长相绝佳,是做皇夫的不二选择。”
墨邪:“……”
东陵鳕笑靥如雪。
*
是夜,凉。
东陵鳕和墨邪在鸾凤宫的两间宽敞的房间里睡下,李富贵睡在大殿中央,云月霞钻研明月囚歌这本充满了年代气息的古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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