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缔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我欲乘风归
夏竦听了鲁宗道的话哈哈大笑道:“夏竦这就上路,诸公留步!”
政事堂的所有人全数站起躬身拱手道:“子乔为国出使,躬亲于王事,路途遥远多多保重。”
一礼拜下默默无声,就连一向和他不对付的丁谓都是如此,夏竦哈哈大笑着离去:“有此忠义之士为僚,足矣!”
蔡伯西小心翼翼的探头进来,看着他贼眉鼠眼的样子,鲁宗道怒哼一声:“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王曾倒是不以为意,笑眯眯的转头道:“蔡驸马定是接了官家的旨意,怎么样奉朝请也不好敷衍吧?”
蔡伯西谄笑着走进厅堂:“王相公真知灼见,小子这次是又被官家抓了差,夏参政……”
夏竦微微一愣,随后指着蔡伯俙道:“官家又让你小子去辽朝开脱商路?”
“要真是如此便好了!官家这次是让我跟随夏参政任副使出使辽朝,如今我大宋在辽朝的商路多如繁星,已经没有可以开拓的地方了!”
丁谓笑道:“如此甚好,你这个奉朝请也该干干正事,总是在商贾之道上精进将来可没什么出息,官家这是在重用你,简在帝心啊!”
夏竦恨恨的望了一眼得意的丁谓,他发现丁谓并不在意蔡伯俙跟随自己学点东西,这小子倒也是狡猾的紧,拜丁谓为师学习财计之道,而自己还要在官家的授意下教会他许多,这算下来唯一出力不讨好的只有自己了?!
微微苦笑:“丁相公你师徒二人倒是把我当成了冤大头,即便是没有拜师礼,那束修可是万万不能少的,蔡小子你看着办吧!”
蔡伯俙腆着脸对夏竦笑道:“小子的老师可多着呢!鲁参政,丁相公,还有您夏参政,个个都是朝政中的一把好手,小子是外戚,以后即便是有官家的奉朝请也不过是交差走人的职衔,这样官家用起来倒也是顺手了,您老多担待,小子马上就把蔡记的清泉白和镇山红送到诸位师傅和王相公的府上,聊表敬意!”
众人这才放过蔡伯俙,王曾摆了摆手道:“礼也送了,官家的旨意也传到了,快些准备吧,辽人怕是要上路了,只不过那三百羽林卫要注意,万万不要与辽人发生冲突!”
夏竦颔首道:“子乔记住了!”
三百羽林卫已经在宣德门的门口站定,身上的板甲反射着明亮的日光,威武的制式铠甲处处透露出逼人的威严,背后斜背着一把长长的陌刀就如天上的战神威风凛凛让人不敢直视。
羽林卫中只有极少的宗室子弟,大多还是久经沙场的西征老兵,只要往那一站,身上若有若无的杀气便会无形中泄露出去,看的一旁的契丹武士大为吃惊,曾几何时大宋的战兵已经恐怖如斯了?!
宋缔 第三百八十四章真实的谎言
辽朝使团大年初一就会国奔丧的消息在东京城传开,一项喜爱八卦的汴梁人绝不会放过如此机会,酒楼茶肆中到处是指天说地的人。
无论古今八卦都是打发时间的好东西,越是荒谬怪诞的话题越能吸引人,曾经红极一时的状元楼如今已在蔡记的放任下变得越来越平民化。
张元楼的掌柜抓住了市场的特点,高端属于蔡记,而他状元楼最适合亲民路线,所以状元楼便成为东京城最大的脚店,聪明的掌柜甚至把自酿酒水的正店牌子给卖了出去从而得到了一大笔修缮资金。
无疑他的举动是歪打正着,高价卖出的正店牌子在酒厂的出现后变得无人问津,也让东十字大街的樊楼掌柜嚎啕大哭,他就是买牌子的那个人……
状元楼的一楼变成一个巨大的娱乐场,中间的舞台上有许多表演,话本被编成了歌舞、杂戏,优戏的杂技表演等等都能吸引东京城的百姓前来。
有时声势浩大的甚至可以媲美象棚的感觉。
掌柜干脆拆掉了木质的墙壁加粗店中的柱子,让路过的所有人都能看到中央高台上的表演。
有免费的表演看,又能买一些自己平日里喜欢吃的零食,东京城的平民百姓当然趋之若鹜。
不知是谁给老板又出了个注意,状元楼的吃食价格相当便宜,这种物美价廉的吃食在东京城可不多见,即使比之小商小贩的吃食也丝毫不贵,于是这种价格低销量大的模式成功打破了市场的利益分配。
状元楼从东京城的餐饮中狠狠的分了一杯羹……
一位说书先生站在一个角落里清了清嗓子,四周的客官向他望了一眼就把头转过去看杂戏,谁有功夫听一个干巴巴的老头说书?
见没人打理自己,老头裂开了嘴无声的笑了笑,一拍醒木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如今我大宋可为是国运昌隆,诸位也都看见了,城外的工厂养活了多少的人,荆湖南路又有大批的粮食,我大宋可谓是蒸蒸日上……”
一旁年轻的汉子紧了紧身上的棉衣不满的呼喝道:“老头!你要说书我们不拦着,可能不能说说咱们大家伙不知道的事情,你的消息就是白送给包打听人家也不会要!”
他的话引起了不少的人赞同:“就是嘞!现在的说书人谁没有些干货,就比如东街的百嘴刘,南街的不饶人,个个都是有消息的,你在这白话谁还听你的?”
说书人微微一笑:“诸位看官莫要急,莫要慌,老夫这才开始说嘞!话说本朝太祖乃火龙转世,所以才能斩妖魔,并九州,只可惜大业未成,九州未统便英年早逝,可见这是有原因的!”
四周还不满的人立刻变得鸦雀无声,这老头有点意思,太祖的事情谁都知道,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可就有趣的多了,大宋不因言获罪,而且是歌颂太祖的,自然不会有人说什么。
老者见众人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顿时来了兴致,啪!
拍了一下醒木继续道:“既然太祖是天上的火龙转世,那当今圣上又是那位星宿?!”
随着说书人的引领众人不禁好奇的问道:“哪位?!”
说书老人不说话而是露出神秘的笑容,人群中有人小心翼翼的说道:“难道是赤脚大仙不成?!”
老人一声大喝:“然也!”
再次把众人的注意力拉回到自己的身上:“当今圣上可不就是赤脚大仙转世,原先就有宫人说陛下年幼时喜欢赤脚而行,诸位想想,自陛下登基以来,虽有灾祸降临,可那一次不是有惊无险?天圣元年的旱灾蝗灾,天圣五年的雪灾,哪一次死了超过百人?这是上天的眷顾嘞!”
一旁年轻的文人哼了一声道:“这是官家圣明,体恤灾民疾苦,我可是听说柳学士在真定府把曹家的粮食全数借了出来。这乃是陛下的仁德,和老天庇佑有什么关系?”
年轻文士的话让说书的老者哑口无言,最后呛声道:“那你说说为何在今年辽皇突然撒手人寰?这难道不是老天对官家的庇佑?”
文人哈哈大笑:“生老病死乃是人世间的天理,就如花开花落,四季更替一般再正常不过,难道会有人长生不老?”
“可如果不光是辽皇去世了呢?据我所知,党项定难军的西平王李德明也在前段时间薨了!”
哗啦……状元楼中顿时炸开了锅,李德明薨了?西平王李德明薨了!
这怎么可能?!
年轻文士大惊失色的喝到:“虽然党项未国,可也是一方豪强,你可不能信口开河!”
说书人见众人的模样微微得意,摸了摸三缕长须道:“这可是千真万确的消息,西平王李德明与半月前薨与兴州!”
年轻文士猛然抓住说书人的衣领道:“为何朝堂中一点风声也没有?”书生说完便撒了手微微摇头:“我倒是忘了,你就是个信口开河的说书人……”
上了年纪的说书人慢慢的恢复平静,冷笑着说道:“不信就算,老夫没理由告诉你出处哪般……”
年轻人笑道:“你的消息是假的当然不会告诉我们来源,否则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小子,这是你说的,要是老夫所言非虚如何?”
“百贯奉上!”
“好!”
说书人立刻高声说道:“诸位看官动听见了,这不是小老诈他,而是他亲口所说!请大家做个见证!”
老者说完眼中便闪烁出贪婪的目光,眼前的年轻人一看就是出资豪门大户,百贯可不是小数目,足足抵得上他累死累活说上两年书。
掏出怀中的张宣麻白纸摇了摇:“你看这上面是什么?”
年轻人夺过只看了看便大惊失色,白纸上分明写着:“大王薨与兴州,秘不发丧,少主继位,速回党项辅佐王事!”这不是让他震惊的原因,最让他震惊的是下面的印信居然是西平王印!
晏殊几乎是吼叫着唤来捕快,掏出身上的银鱼袋道:“本官参知政事尚书左丞晏殊,把这个信口开河的骗子拿下,我大宋岂能有这种妖言惑众之人?!”
晏殊?晏相公?!
此时的说书人已经面色苍白,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是大宋最年轻的参知政事,副相晏殊。
刚要说话,他的手就被晏殊掐住,细若蚊吟声响起:“你要是想死本官也不拦着,但要是想活就得听我的!”
说书人的瞳孔立刻缩了缩,颤声道:“小老一切都听晏相公的!”
…………
得知是晏相公捕快哪里还会犹豫?飞快的把说书人带上枷锁,说书人大喊饶命:“晏相公饶命啊,小的是随口胡说的,纸上的字也是小老随手写的。小老之错了!”
这下围观众人嘲笑道:“你这老杀才,在哪招摇撞骗不好,非要在这状元楼里说些奇谈博人眼球,这下好了撞上了晏相公,提刑司的大牢可不好坐嘞!”
说书人招摇撞骗的消息飞快的传了出去,他自己也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只不过党项人的驿馆中却气氛凝重,耶律仁荣呆呆的望着手中的急书喃喃自语:“王上……王上……薨了?!”
宋缔 第三百八十四章二王毙
说书人的情报无疑是可靠的,但晏殊怎么也不相信西平王李德明居然和辽皇耶律隆绪一起死了,这难道真的是天佑我大宋?!
这张纸上的情报确确实实是真的,西平王的印信是从将作监出去的,在出去之前经过了政事堂的勘验,晏殊对这印信在太清楚不过了,身为参知政事的他一眼便能认出印信的真假。
回头看了一眼提刑司的官差道:“黑手的宋小乙来了吗?”
“晏相公这么想我?也只有这时候才会想起我这个老友吧?”
宋小乙从牢房的阴影中走了出来,熟练挥手解开说书人的绳索,他的任务就是为这件事擦屁股,一定要让党项人觉得说书人的话是信口开河,黑手最善于做这种事情。
至于说书人的东西是从何处获得的,说来真是个笑话,说书的老者是个三只手,一次无意之中顺了个党项人的背囊,而这份密报就在背囊中……
无疑那个党项人到现在还未察觉,这让晏殊很是奇怪,而宋小乙则是笑了笑道:“党项人的密堂有两条线,任何一条线送到信息,剩下的密报就会被销毁。”
晏殊笑道:“这么说党项人根本就不知道消息泄漏?”
宋小乙苦笑着指了指说书人:“你觉得呢?!”
“这是你的事情,想办法让党项人解除怀疑,此事事关重大,我已经传书三才家,他一会便会出来,你我二人都不宜此时进宫!”
晏殊的话让宋小乙笑了笑:“你倒是谨慎的很,好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由我黑手就好。”
晏殊微微点头:“如此甚好。”
他相信宋小乙的黑手能处理好这件事,如今的黑手比起原先已是大不同,官家刻意的开始限制黑手的权利,他们的行动也逐渐从执法转向情报收集。
这对宋小乙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打打杀杀的事情做多了,黑手身上的戾气越来越放重,趁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官家的话不是没道理,沾上了杀气时间长了想洗也洗不掉。
宋小乙对黑手的定位也越来越趋于文职,强大的情报分析才是黑手的强项,伪装侦查的任务已经全数交给了亲卫司去做,但黑手中依然保存着一只精锐力量,他们和官家面前的带御器械相同,只不过更加的善于进行特殊的战斗。
这伙人是得到陈琳那个老不死亲自指点的,相较于带御器械也不成多让。
三才火急火燎的冲进提刑司的牢房大喊大叫:“逆贼在哪?逆贼在哪呢?!”
逆贼?!宋小乙目瞪口呆,随后反应过来指着晏殊苦笑道:“亏你想得出来,大官稍安,没有什么逆贼但却有一件天大的事情,晏相公是想让你火速前来。”
三才大口的喘着粗气道,伸着兰花指气哼哼的戳着晏殊翻了个白眼道:“你这是要把我吓死!什么事情要用得上这种荒唐说辞?还让我家良人传讯!”
晏殊笑道:“不这样你能飞速从宫中赶来?看看这东西再说,这事可一点也不比叛逆之事小上多少。”
三才不屑的接过白纸:“如今这世上能有什么大事?咱们大宋可安稳的很嘞!”
话虽这么说,可三才依然轻轻的展开手中的密信,待看到其上的内容后便嗷的一声窜了出去,走了没两步又直直的站定,气定神闲的向外走去:“这事老奴要向官家禀报,宋小乙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果然是官家身边的都都知,就从三才的反映便能看出他的脑子灵光,此时越是焦急越容易露出破绽。
宋小乙笑道:“大官只管放心,消息绝不会泄露出去,党项人也不会知道此事。”
“如此甚好,黑手办事官家一项是放心的。”三才说完便晃悠悠的向门外走去,自始至终没瞧那说书人一眼,已经了解事情始末的三才打心底里不想惩罚这个扒手,要不是他大宋也不会知道这么重要的情报。
说到底这老小子还是大宋的吉祥物,三才可不希望他被治罪,黑手一定会处理好他。
确实宋小乙不打算惩罚这个说书的老头,这次要是没有他就不会知道李德明的死,也算是为黑手的情报工作做了巨大的贡献,虽然是歪打正着,可结果是好的。
三才的马车不紧不慢的在后苑才偏门停下,三才晃晃悠悠的走进巨大的宫门,门上的侍卫笑道:“大官家中良人安好?怎生如此之快便回来?”
三才呵呵的笑道:“你小子倒是关心,已经无碍,就是普通的风寒,倒是要谢谢你小子捎来的话。”
宫门外的街面上人数寥寥无几,买脆饼的小贩显然生意也不好,可他还是不愿离去,直道看见三才进入宫门后,才推着小车慢慢离开,一辆马车就在不远处静静等待,那小贩把小摊推到马车边上便有俩个壮汉从马车中下来飞快的把小贩的摊子抬上马车。
小贩坐在车辕上望了一眼车夫道:“没宁令,小的已经一路查看过了,那三才没有什么变化,回家后也只是和婆娘说说话而已,他婆娘得的是风寒,已经去抓药,药方在这里……”
野利仁荣拿起药方看了一眼道:“继续监视,一定要确保消息没有走漏,以后不要靠近皇宫省的引起怀疑,大宋的皇宫中的能人异士很多,难免会露出破绽。”
小贩点头道:“小人知道了。”
野利仁荣听过小贩的汇报后才有一点安心,他之前收到消息,那说书人的话他知之甚详,但他理性的认为密信不可能泄漏,连大宋的黑手都没发现党项人的那条线,何况是一个靠卖艺为生的说书人?
只不过是个巧合吧!反正两封密信都没丢,装有密信的背囊早已化成了灰烬,只不过那说书人被大宋的提刑司抓去了,否则当面问清楚才是最好的。
美中不足的事情常有发生,但也许就是这一点的美中不足却会导致不可估量的结果。
野利仁荣微微一叹:“这难道真是天佑大宋?辽皇刚刚驾崩,我王居然也薨了,天下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宋缔 第三百八十五章剑指菲律宾
赵祯看着眼前的情报,机械的扭头望向三才道:“这是真的?李德明也薨了?!”
三才举起手中的密报上呈给赵祯道:“起奏陛下,经过晏相公和将作监的人确认,密信上的印信确实乃是大宋平西王印!”
赵祯看了看纸上的印章,平西王印四个字鲜红如血,一点也不似作伪,大宋的印信重要的不是印章的制式,而是朱砂印泥。
即便如此证据凿凿,赵祯还是有些不相信,历史上这两人可不是在同一年死的,李德明要比耶律隆绪晚一年才死,怎么现在一起去见老爹了?难道真是个巧合……
“李德明死了,耶律隆绪死了,这还真是巧合的紧,党项人一日不来朝谒便一日封锁消息,万不能让党项人知道消息已经走漏,李德明一死,李元昊将会继位,这小子对我大宋可没有好感!”
三才点头道:“奴婢这就去传旨宋小乙,那两府相公们呢?”
“宣两府相公垂拱殿议事。”
“奴婢遵旨!”
大宋的两府乃是国家的心脏,赵祯就是这个国家的大脑,心脏负责给大宋供血,大脑指挥身体的各个器官正常工作。
两府的相公们还不知这一惊天消息,只是觉得官家一定有要事在垂拱殿宣布,各自揣测赵祯的目的。
夏竦和蔡伯俙已经跟随辽国使团走了,两府的相公中少了夏竦总让人觉得怪怪的,虽然夏竦为了达到目的有些不择手段,但无疑他的许多注意都给人另辟蹊径的感觉,只是大局观稍稍的差了一点,假以时日绝对是宰相之才。
王曾年纪越大便越处事不惊,坐在大殿内的锦凳上风平浪静,赵祯定下的规矩,只要不是在大朝会上,两府相公一律有座。
曹玮奇怪的王曾道:“王相公,该不会是官家打算用兵了吧?辽人虽然国内混乱党争不断,可毕竟辽皇刚刚驾崩,此时出兵无疑会让辽人团结起来,怕是不妥!”
王曾笑了笑捋着胡须道:“这话还是官家在枢密院说的,你觉得官家会自己推翻这一定论吗?且稍安坐,等官家来了不就一切都清楚了吗?”
鲁宗道点头附和:“确实如此,官家登高凌远,不是我等能比拟的。”
众人连连点头,鲁宗道的话是没错的,官家自登基以来,对大宋未来的规划和掌控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对东京城的改造,对大宋的改造,都是事半功倍让人耳目一新。
工厂的发展是从蔡记开始的,水泥公路的建设也是从蔡记开始的,所有的改变几乎都离不开蔡记,而蔡记后面的东家就是赵祯,这一点没人比在座的相公更清楚。
赵祯就是利用这种春风化雨的方法改变大宋,两府的相公们摇头苦笑,王曾长叹一声道:“官家为何老是绕开我两府,利用蔡记那种上不得台面的地方作为施政的手段?我两府中人在官家面前难道就是如此的食古不化?”
曹玮笑道:“中书是中书,枢密院是枢密院,王相公可不要混为一谈,我枢密院可是完全按照官家的意思办事,官家也会对我枢密院下旨,只不过中书省现在更多的是与官家商讨,而我枢密院更多的是接受官家的旨意,两者的区别可是分明的很,你羡慕我枢密院,我还羡慕你中书呢!”
王曾哈哈大笑道:“说来也是,你我虽同为两府,可性质却是完全不同,中书省是和官家商讨政事,而你枢密院只能服从,看来官家是想把枢密使彻底的放给武将啊!老夫算是明白了你们的省心……”
曹玮不乐意的说道:“枢密院掌管天下兵马,当然要以武将管束,如今军中的儒将可不在少数,狄青和杨怀玉可是难得的文武之才!”
枢密院和中书省的相公经常拌嘴,可一旦赵祯出现他们就要形成默契的配合,即便是双方不乐意也不行,赵祯可是有言在先,讨论政事的时候文武可以意见不同但绝不能互相羁绊,出了皇城,无关政事,文武之间就算是骂出花来他也不管……
赵祯站在大殿的御阶上微笑这看着众人的反映,果然连王曾都被李德明薨的消息给震得说不出话来,张大嘴巴咯咯的直喘气,其他人就更不能看了,丁谓的手中攥着一把胡须赵祯都替他觉得疼,鲁宗道一个劲的自言自语:“子不语怪力乱神,子不语怪力乱神!”
“天赐良机,天赐良机啊!”
曹玮豁然大笑,打破了众人的震惊,鲁宗道首先出声道:“什么天赐良机?难道是出兵党项不成?!”
刚刚赶到的晏殊皱眉道:“此时用兵党项和用兵辽国有何不同?”
他的话让曹玮笑容一僵,望着鲁宗道和晏殊哼道:“那我大宋兵锋难道要一直雪藏吗?陛下!养兵练兵不可一日懈怠,可久无战事,我大宋锋芒必将折损,这几年黑手的消息不断传来,党项出兵西域征伐不断,辽朝也是连连对女真,高丽用兵,只有我大宋战兵蜗居西北和东京寸步不前,长此以往怕是……”
王曾一项是厌兵的,随即喝到:“怕是什么?!”
曹玮见他还是不肯松口于是涨红了脸道:“怕是不堪再战!”
“你曹玮放肆!如今我大宋育有大食良马,百炼钢为剑,板甲为铠,将士斗志更无其右,怎会不堪再战?”
曹玮听了王曾的话便大笑道:“就是因为这样的想法在文臣中根深蒂固,所以总觉得大宋的战兵能抵抗辽人和党项人的进攻,可老夫冒昧的问一句,诸公可曾上过战场?!”
他的话差点让赵祯叫好出声,曹玮不愧是儒将,一下就抓住了文臣的软肋,文臣中怕是除了寇准等老臣就没人上过战场了吧?
赵祯深知上过战场的和没上过战场的士兵是什么样子,他们之间存在这巨大的难以逾越的鸿沟,沉稳的老兵会在战争开始的第一时间就把自己调整成为战斗状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最基本的,而新兵甚至没上过战场的老兵都会因为呐喊与厮杀声而变得慌乱,甚至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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