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缔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我欲乘风归
王钦若罢相自请出外,寇老西回来了,这一系列的变动如果说没有认为操作打死赵祯也不相信。看来是有人想变动一下朝堂的力量了,这么平衡的事情难道是出自便宜老爹的手笔?
可是最近他的身体并未好转,与病魔作斗争的他怎么还能做出这么大的人事调动?
看来官家就不是人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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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娥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手中是王钦若自请出外的奏折,四周的内侍宫女不断的穿梭,各种两府中的文件按情况分类放在案头。
可能是已经习惯了皇后监国,宫人并不在意她拿起官家的“大宋受命之宝”用印也习以为常。
这时的刘娥仿佛年轻了许多,身上也有了一丝英气,享受天下权利的同时,也不忘保持皇后的风范和威仪。
王钦若的自请出外疏已经被加盖了皇帝的受命宝,这就意味着成为事实不可更改,刘娥激动的有些颤抖,自己刚刚算是罢免了一位相公。
之前她也替官家处理过一些简单的朝政,但是今天她真正的独揽皇权!这是她第一次使用皇帝的权利意义非凡。
刘娥的嘴角画出一个漂亮的弧线,王钦若的出外,丁谓邀寇准入朝为相,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迈向临朝称制的垫脚石!官家的病情愈发严重,朝政荒废而太子年幼,除了母仪天下的自己,还有谁能控制大宋这个庞大的帝国?
她紧握的双手因为过分用力而显得一丝苍白。
刘娥喃喃的自语道:“只要多享受几年就好,只享受几年我定然还政与益儿!只要多享受几年……”
她忘了权利的欲望就像噬心的毒蛇会一口口的把本心吞噬。
陈彤急急的把另一份奏疏放在御案上低声道:“娘娘这是政事堂推举寇相公的奏疏请您过目。”
刘娥皱眉的接过看了看:“知道了,官家体力不济,宣麻拜相由吾代劳。”
陈彤的动作一僵,呆呆的望着御案后的刘娥,宣麻拜相的大拜除岂能由一个妇人染指?
他忘了女人是个敏感的生物,刘娥的凤目一挑,冷冷的望向陈彤:“你还有何时?!”
“奴婢无事,只不过大拜除必须官家亲临,此次特殊是否会让寇相公觉得……”
“阉竖尔敢非议政事!难道跟着官家久了便可放肆?!”刘娥仿佛被揭了伤疤一样疼痛,瞬间就暴怒而起。
“娘娘恕罪,奴婢不敢了!”陈彤第一次见到往日贤淑的皇后发怒,立刻跪倒在地缩成一团。
刘娥起伏着胸膛道:“此次作罢,下次定然严惩!”
宋缔 第六十一章大拜除
自唐起拜相命将皆用黄、白麻纸写诏书公布于朝,称为“宣麻“。以后这就成为诏拜将相的代称。在官本位的大宋宣麻拜相更是读书人的最高追求。
赵恒的一首《励学篇》让天下的读书人看到了希望,完善的科举制度更是提供了良好公平的竞争环境。
大宋的官家也满足了文人对于礼的重视,宣麻拜相的过程极为隆重,被称为大拜除,拜除意为拜授官职,大拜除的意义不言而喻。
皇帝要亲自到场这不必说,还要与任命的宰相互礼致谢,这是皇权对相权的尊重反之亦然。
到场的嘉宾还有参知政事,枢密使,三司使皆是相公职衔,所谓的宰相就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宰相之职并没有资序限制,不以循序历阶而升,又不以内外高卑为主,完全以皇帝的喜好而决定。
这也是皇权控制相权的办法,如果不喜欢可以随时罢相。
当然大宋太祖赵匡胤是个非常聪明的君主,削弱相权就是从他开始的,为了达到目的,甚至还设立了数位参知政事的副相,以监督限制同平章事的相权。
枢密使,枢密副使以及三司使和参知政事皆算是相公。
大拜除之后才能由翰林学士起草制诰公布于朝廷发往天下公私。
刘娥身穿朝服祎衣,其衣深青色,上有翠翟图案。衣领上有黑白相间的花纹,袖口、衣边用红色的罗为缘饰,下裳上绘翟为图案,青袜,舄加金饰,白玉双佩。皇后亲蚕时服鞠衣,用黄罗制成,形制如同祎衣,但无翚翟图案。
腰服大带,配以华美的九龙四凤冠,插十二支花,两鬓做宽显得异常端庄肃穆。
她特意选择了大礼的朝服出席这次的拜相仪式,为的就是让寇准感觉到皇家对他的尊重,毕竟官家病重不能前来,自己身为皇后应该更加周到才是,皇家可不能失礼。
翰林学士周湛,参知政事丁谓,枢密使曹利用等皆面南而立,寇准则站在最前等待,他想一睹太子的风采,在进入开封府后就一路上听人传闻,太子仁德爱民,又有天授之资拆穿辽使阴谋,尊师重道亲为王旦扶棺。
夸奖他长相的词语就更是数不胜数,丰神俊朗,剑眉星目的话都快把寇准的耳朵磨出了老茧,多年未见太子,不知他的相貌居然变成这样。
但当他看到从后殿出来的只有皇后刘娥一人时脸色大变,对一旁的翰林学士周湛问道:“为何只有皇后娘娘?官家何在?皇太子何在?”
其他人也是吃惊万分,身为谏议大夫的鲁宗道对周湛质问道:“你难道就没有向内侍说明?”
周湛苦着脸道:“下官已经对传诏使陈彤吩咐过了,再说皇后娘娘岂能不知此事?”
这话一出寇准的脸色就变得极为难看,皇后监国无话可说,但这种大拜除的重要仪式岂能由一个妇人独断?
素来刚直的寇准顿时觉得身上像是爬满了小虫一般不适,忍不住的就要开口,但是身旁的次相昭文馆大学士向敏中却伸手拉住了他:“寇老西你还是这幅样子,心中就是放不下,皇后娘娘身穿华服替官家大拜除,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皇后岂能与官家相比?退而言之也要皇太子主持!”
“太子年幼岂能担此重任?”
“敏中今日是怎么了?大节为重!”
“你这老倌还是一副直脾气,多年在外忘了朝中的鬼蜮伎俩?你回来拜相就是个错误,现在还要把太子推上绝路?”
寇准听了向敏中的话脸色难看:“难道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诶,全怪我当年酒后失言,不然太子监国岂能有牝鸡司晨?”
两人的窃窃私语引得皇后不满,朝堂之上拜除之时也太不把她刘娥放在眼中了。
丁谓却是唯一一个脸色平静的人,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只要大拜除礼毕,皇后监国就既成事实。
无论官家在与不在都是一个样子,除非大病痊愈,否则皇后将独揽皇权与一身!
整个大殿的气氛诡异的不行,寇准满不在乎,鲁宗道怒目而视,向敏中神游天外,曹利用更是事不关己,唯有翰林学士周湛提心吊胆的接过制诰扬乙的诰书宣读。
上首的刘娥已经面色铁青,青筋在略有皱纹的额头上跳动着,原先母仪天下的威仪已经被阴冷的气质所替代,无他,寇准居然拜而不受!
拜的是皇后,不授的是制诰!
“皇后娘娘,宣麻拜相,大拜除乃是国授之重器,无官家相予,请太子代之!”
这话就像利刃一般的扎向刘娥,她没想到连即将拜相的寇准都不认可自己手中的权利。
丁谓开口道:“太子年幼,即使来了也要以娘娘为主,何必为之?”
这话是在偷换概念,太子来与不来意义截然不同,来了就是代替官家授予寇准宰相之职,不来则是皇后代替官家,两者有天壤之别。
鲁宗道开口反驳:“虽皇后可以监国,却不能代天子授重器,太子国之储君代父而授,天地至理!”
他的话说的有礼有节,实在无法辩驳,连垂垂老矣的向敏中都在不断的点头,但丁谓却看了看门外的太阳道:“吉时已至,拖延下去不妥,还是一切从简,皇后娘娘乃是官家之正妻,后宫之主母仪天下,民间还有夫妻一体之说,有何不可?”
他的这句马屁一下拍到刘娥的心中,松开眉头微微一笑道:“丁相公说的是,夫妻一体。吾为何不能带官家拜相?”
“难道皇后娘娘是要行吕武之事?!”
寇准说完就开始后悔,这话过于严重,太祖为了放止外戚专权的现象,特地立下祖宗之法,后宫不得干政,宋承唐制,武则天的前车之鉴就在不远,岂能视而不见?
寇准将刘娥的行为比作历史上第一位临朝称制的皇后吕雉和改朝换代的武则天,这话有些过重,毕竟官家还在,太子年幼,皇后监国也是情理之中。
刘娥的脸色再次变得精彩,一阵红一阵白,寇准的话说的太绝了,简直是逼迫自己让位,这是她万万不能接受的,堂堂母仪天下的皇后就当着众位相公的面被打脸,这口恶气岂能放下。
但刘娥必须做出选择,是放下脸面的去请太子来,还是一直强硬下去?
结果不言而喻,她必须放下脸面,毕竟吕武之恶的名声她担当不起,大宋的外戚根本就没有一点权利。
宋缔 第六十二章太子驾到!
赵祯低头走在砖石铺就的道路上,只有禁中才能如此的奢侈以砖石铺就所有的道路。今天说好和赵妙元一起来看望老爹的,但谁知她却开小差,和王语嫣两人跑去大相国寺的万姓交易去购物了。
女人对购物的热情超越了男人对权利的追逐,看着跟随自己的小内侍,赵祯无奈的问道:“今日为何不见陈彤?”
内侍小心的回答道:“陈内监去了皇后娘娘那里……诶?陈内监?”
顺着内侍惊讶的目光望去,只见陈彤满腹心事的向景福宫走去,赵祯随即开口唤道:“陈彤!”
“太子殿下?!”陈彤在看到赵祯后一惊,赶紧行礼道。
看着两腿颤颤的陈彤赵祯奇怪的问道:“孤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这么慌张干嘛?”
“殿下说笑了,您是太子,是九天之上的龙,怎么能是老虎呢!”说完就对一旁的小内侍挥了挥手。
见四周无人才低声说道:“殿下还是快些去景福宫,奴婢也要向官家禀报!”
“出了什么事?”
陈彤吭哧了半天也不敢说,赵祯便不再追问快步的走向前面的大殿,而陈彤却一路小跑,把他远远的甩在后面。
等赵祯进入景福宫后便被陈琳阴郁的眼神吓了一跳,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陈琳如此阴森的模样。
陈彤好像对他说了什么,说完后就又小跑的出了景福宫,仿佛身后有狗追他一样,赵祯担心这小内侍早晚有一天两腿报废。
陈琳附耳对赵恒嘀咕,病重假寐的官家立刻瞪直了眼睛喃喃道:“是她忘了吗?还是……”
陈琳看了看太子转头又是一阵嘀咕,赵祯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今天是怎么了?每个人都显得古怪。
“益儿来了,过来吧!”
老爹终于发话让自己过去,赵祯这才敢有所动作,大殿的气氛有些诡异,“久经沙场”宫人感觉到气氛不对,使劲的把头地下,直直的盯着脚尖,仿佛变成了蜡像。
赵祯走到老爹的床前关心的问道:“父皇今天的气色不大好,谁惹您生气了?”
赵恒强笑着说道:“吾儿倒是灵醒,今天是寇准的拜相之日,你也去瞧瞧吧,就说是朕的意思。”
赵恒的话让他一惊,宣麻拜相居然没在老爹面前进行,难道是皇后刘娥代劳?可为何要让自己去?结合前面赵恒的话,不难猜出皇后应该是要派人来通知自己的,但她却没有这么做。
就在赵祯行礼过后准备出去的时候,老爹又开口道:“陈琳你陪益儿一起去看看,寇准毕竟是老臣大概是心中不忿才会说出怪话来的。”
“奴婢遵旨!”
陈琳说完就在前面引路,带着赵祯离开了景福宫,大殿中只剩下赵恒一人,眨了眨酸涩的眼皮叹道:“明月怎能如此违朕之意?!”
听到这话的宫人立刻眼观鼻鼻观心,明月是皇后娘娘刘娥的小名,当年传说她的母亲庞氏曾梦到明月入怀,醒来后便生下一女,取名刘娥。
整个宫中也只有官家能叫她的小名以示亲昵。
但这些宫人中恰巧有一位小内侍是周怀政的徒子徒孙,在听到官家的话后暗自记在心头,打算晚上密报大官。
朝堂之中暗涛汹涌,禁中也是一样的波云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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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拱殿中气氛紧张,寇准一步不让,其他人也不知该如何,只能看着执拗的寇老西无奈的叹息,身为谏议大夫的鲁宗道是坚决支持寇准的,向敏中站在一边装死假寐起来,而曹利用不断的拍着皇后的马屁称她母仪天下,宣读制诰的周湛已经举着制诰站了好久,两只膀子酸麻的就像假肢但还要苦苦支撑。
此时的丁谓却莫名的心慌起来,寇准拜相久久不能决定,事情恐怕会传到官家的耳朵里,到时间怕是又生变数。
就在此时门外的小内侍突然高声道:“太子殿下驾到!”
这一声高喊吓得丁谓一个哆嗦也让正在狂拍马屁的曹利用哑然失声。
寇准猛地回首,之间一个身穿衮服头戴远游冠的俊朗少年从殿门走进来,对着大殿上首的皇后行礼道:“儿臣赵祯拜见皇后娘娘。”
动作不卑不亢有礼有节,看的寇准不断点头。礼数是一个人的品行教养的体现,看来王旦这位太子太师做的很不错,还有身为翊善的鲁宗道也是尽职尽责。
“吾儿平身!”刘娥冷冷的回应道。
寇准好像是存心让她难堪一般转身对太子拜下道:“资政殿大学士,陕州知州寇准参见太子殿下!”
这让坐在上首的刘娥怒不可遏,寇准对太子的参拜,除了没有自称臣下以外简直就是君臣之间的礼仪!
但她却并不能说什么,太子不是君,外臣不得称臣这点寇准被未逾越。
赵祯正大光明的接受了寇准的参拜回礼道:“寇相公多礼了,快快起来。”说完还亲自上前扶起,完全是一副君臣和谐的模样,连一旁的丁谓和曹利用都本能的觉得理所当然。
坐在上首的刘娥看着底下圣君贤相的太子和寇准,胸中愤怒的火焰熊熊燃烧,宽大袖袍中的双手也在颤抖。
此时的赵祯用余光瞟了瞟上首的刘娥心中满不在乎,她居然敢越俎代庖的独身一人前来宣麻拜相,这是在挑战自己的太子的权威和官家的底线。
一路上陈琳已经对赵祯详细的解释了宣麻拜相的重要意义,又暗示的说了句:“皇权岂能旁落,牝鸡岂能司晨?”惊的赵祯差点没磕死在精美的地砖上。
他之前错误的认为陈琳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后来又觉得陈琳永远只会站在官家那一边,现在的官家是赵恒而不是自己,但如今看来,老陈琳应该是站在大宋这一边的。
他所作的一切皆是为大宋的将来考虑,他服务的对象不是太子,也不是官家,更不是皇后,而是大宋。
这算是天家最为忠心的忠仆。
回想起他的话,赵祯决定要遏制刘娥的野心,挺直了腰态度要稍微强硬一些道:“儿臣今天恰巧探望父皇,父皇便让儿臣来看看宣麻拜相的过程,也好长长见识。”
宋缔 第六十三章反击反击反击
刘娥微微的皱起眉头道:“既然太子殿下来了,那寇相公就快些接下制诰吧!”
寇准反应过来转向赵祯道:“请太子殿下入御座,老臣再拜而谢!”
所谓的御座就是大殿御阶之上的龙椅,龙椅隐含了“第一把交椅”的意思,它的设计考究,上雕刻有威武龙腾,饰以金漆,以显示皇帝的尊贵和高尚的地位。
赵祯看了看大殿上首的刘娥,随着他的目光众人也都望向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原因无他,刘娥正坐在象征皇权的御座之上。
见众人的目光望向自己,刘娥的内心是崩溃的,历朝历代的皇后除了吕雉和武则天就没有人坐在御座之上,即使行使监国之权也是在一旁加座而已。
她显然逾越了,这是极大的错误,赵祯上前道:“娘娘一时心急做错了位置也是可以理解的!”说完转头对一旁的内侍道:“还不把皇后娘娘的凤坐请出?!”
内侍显然是被身穿衮服的赵祯镇住了,匆忙的跑向后殿与另一位内侍合力抬出一架略显矮小的椅子放在御阶之上。
赵祯扶着刘娥坐下笑着说道:“娘娘安坐!”
此时的刘娥呆呆的坐下,她被赵祯刚刚的话惊呆了,什么叫做错了位置,这是在谴责自己的行为吗?怎么会这样?太子向来软弱,自己又是他名义上的亲生母亲,他怎么敢忤逆自己!
与刘娥一样,底下的群臣也是目瞪口呆,太子居然变的如此强势,他所说的话简直就是在明目张胆的谴责皇后行为。
殿中的各位都是人精,从赵祯的简单一句话中很快分析出了他的用意,这难道就是太子的真面目,之前的他一直在装疯卖傻?
只有陈琳微微的点头,他知道太子绝非软弱无能之辈,能在东京城获得那么大的声望,面对辽使的从容,面对丁谓刁难的坦然,都说明太子的手段,其实当得知刘从德被当街暴打的时候,陈琳就知道太子的不简单。
赵祯从容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衮服安然的坐在御座上微笑道:“寇相公这样可以了吧!”
寇准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再次拜下:“老臣谢陛下之青睐,授以重器!”
赵祯看着寇准望向自己,另一边的丁谓则是望向皇后于是开口道:“寇相公平身!”
这话算是捅了马蜂窝,一旁的刘娥猛的转头目光中充满的愤怒,赵祯坐在御座上已经给了她很大的打击,现在他再次越过自己发话,让寇准平身,这意味着自己只不过是这场宣麻拜相的见证人,一个陪衬。
“娘娘还有什么疑议吗?”赵祯好奇的对看着自己的刘娥问道。
被太子这么问刘娥有些不知所措,赵祯是代替官家进行宣麻拜相的,所以他的话并无错处,只能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太子很好!”
赵祯露出阳光般的微笑,洁白的牙齿反射出白瓷的质地:“多谢娘娘夸奖,儿臣扶您回宫!”
刘娥颤抖的站了起来便在太子的搀扶下向后殿走去,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愤怒,她要好好的质问一下太子的所作所为,要把今天丢掉的脸面找回来!
周湛很有眼色的把手中的制诰递给了寇准便快步离开,今天他才发现太子的气魄,看来这潭水很深,还是少插足为妙。
曹利用在赵祯坐上御座时就开始呆滞,直到皇后娘娘在赵祯的搀扶下离开,他才回过神来对一旁的丁谓结结巴巴的问道:“这……这是太子殿下?!”
丁谓长叹一声:“看来我等小看了太子,老夫的所为在他面前也许就像是瓦里的杂耍班子!”
但他并不知道赵祯曾经上当,只是在今天才确定他是一直支持皇后的,谁让他过于心急的要扶刘娥上位……
人生就是这样的无常又大起大落,刚刚差点就能确定皇后监国的事实美梦,可下一秒又被赵祯打得粉碎。
鲁宗道看着一直盯着太子离开的寇准道:“寇相公觉得太子如何?”
“大魄力,遇事果断又应对有方,实乃明君之主!”回过神来的寇准感叹的说道。
“王公在殿下的身上花了许多功夫。”
面对鲁宗道的话寇准晒然一笑道:“王公能有这么大的能耐?老夫是不信的,他谨慎小心一辈子,教不出胆大心细的学生。”
“王公已去何必如此……”
“你错了,老夫并非是对王公有所猜度,而是就事论事!不说了,你可愿意帮老夫一个忙任参知政事?”寇准还是一如当年的刚直,有话直说。
鲁宗道苦笑着道:“寇相公还真是看得起我,不过贯之还是当个谏议大夫为好。”
“一如唐时之魏征?哈哈……”
看着得意的寇准,丁谓上前恭喜道:“寇相公依然如此爽朗。”
“丁相公亦然!”面对丁谓的示好,寇准随意的回应道。
他的出外就是丁谓一手策划的,这次回京拜相也是出自他的手笔,虽然他的学生提醒过,这很可能是丁谓的陷阱,但是为了皇权的稳固和大宋社稷,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回来了。
丁谓看着敷衍的寇准微微一笑便离开大殿,曹利用赶紧追上问道:“寇准为相我们当如何?”
“拉拢之,亦或再次出外之!”
曹利用不明所以的问道:“既然如此丁公为何还要请他回京拜相……”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丁谓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即恍然大悟道:“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丁谓的安排,他的人望不足以担任平章事的宰相之职,请寇准拜相以便假借寇准的资望为他的权势服务。
要说后党中真正有能力有手段的人非丁谓莫属,这种借力的手段之高明让曹利用自叹不如。
丁谓走在通往政事堂的路上,脚下的起伏的砖石让他的步伐有些扭曲,但他毫无察觉,此时的他正在分析太子今天的用意,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丁谓也坦然了起来。
他并不担心赵祯的报复,因为他还有机会,毕竟太子的年龄是致命伤,等他亲政的那天自己早就功成身退了。狡猾的丁谓早就为自己准备了后路,帮助刘娥夺取监国之权不成,便早早上疏请辞就是,反正大宋有不杀士人的祖宗之法!
宋缔 第六十四章锋芒毕露的太子殿下
承明殿是大宋禁中少有的倒坐殿,因为它是大内诸殿中唯一北向的宫殿,官家很少在这里接待外臣,多是用作休息之所,殿中的内侍宫女并不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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