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世隔绝的理想乡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莲飒
“难道……你……”有谁掐着孩童的喉咙,逼其说出不敬之言。
渎神者无情地将真相说出,“从来没有神明。不过是一个患有妄想症的不幸之人的幻想!”
但是,仅仅如此还不够,踩入泥土的程度还不够。恶意倾巢而出,“而且,你从未获得神之垂怜。你所有的命运都是神明的安排。你所遭受的讽刺、排斥,你后来犯下的罪行,以及你的灵魂堕入地狱,这、些、才、是、神、的、意、志。你从出生起便不可能获得救赎。”
“住口!”祭司喊着,“神明是存在的!看不见就代表不存在么听不见就代表不存在么不被认可就代表不存在么不!神就在那里!神宽恕了他所有罪恶!”
但是祭司的辩驳是无用的,不论它说什么,无论它说着神明多么爱惜厄运之子,多么同情他的不幸。都不会传入犯人的耳中。
因为……
“法庭上讲究的是证据!”
第204章 三十九.幻想法庭(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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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十分独特的证据。画面首先被杂草覆盖,色彩也与先前显出的不同。
忽而,画面剧烈地晃动起来,停留在一个人身上。
他有着黑发黑眸,将近八岁的年纪。他正对着花园里的草丛自言自语。
他说,“神明大人,今天您给我讲什么故事”
祭司着急地张口,渎神者才不会给予他辩驳的机会。他们都被暂时赋予了窥探真实的权力,所以渎神者相当清楚,祭司用来辩驳的话语。
“对方呈上的数据与先前所呈的并非同一个世界,而是相似的另一个世界。”
怎么可能让它说出来,怎么可能让它逃走。
自己之前退让的所有推理,不全是为了将祭司锁在牢里吗
所以渎神者说了,“我们所驳斥的均为同一世界,即为存在神迹的世界!”
神迹并非时刻显现。事实上,同一个人身上最多会发生一次神迹。而那一次,即是那个人千万个可能中的唯一一次。
祭司抬头向法官求证,死神并未开口。也就是说,渎神者并没有说谎。
也就是说,厄运之子与神明对话的场景与花园中小虫眼里所见之景,是同一时刻,同一处。
为什么
这不是矛盾吗
红光自祭司眼里退去,理智重新回归身体。它咬住下唇,愤怒令它失去了思考能力,愤怒令它掉入了渎神者的陷阱。
同样拥有窥视能力的祭司,自然也知晓无名之虫的眼中之景。所以,它将其藏起来了。不打算提出,也不打算提及,想将那只看见一人的证据藏入真实的黑暗处。
但是,渎神者不会放过。它绝不会放过真实。它提出了各种漏洞百出、甚至无理取闹的推理,便是为了揭晓真相的这一刻!
庭中的哭声不知不觉停下了。孩童怔怔地看着水镜。
月色下,花丛前,自言自语的孩子看上去多么寂寞。他的脸上带着微笑,那是别人从未见过的笑容。他幸福地向着眼前之人诉说着,祈求着,忏悔着。
但是……
哪里有人
那里明明都没有!
他只是、在对着空气、在自言自语罢了!
“需知!被法庭受理的证据全部为真实。”祭司说道,“你确实在花园里与神明进行了交流。”
“哎,确实。那份证据同样被法庭受理了。”渎神者血红的流光于眼中流转。
祭司明白渎神者想说什么,正因它明白,才焦急阻止。
“住、住手……我承认!此案是人类犯下的罪行。”
渎神者对它露出讽刺一笑,若是自一开始承认,便无需开庭。若是努力到最后,便也称得上信仰虔诚。但是,祭司却在真相即将揭晓前认输了,那便是既无虔诚也无尊严的伪善。
渎神者才不会让它认输。战斗就是要将对手狠狠踩入泥底,在其后脑勺上又碾又踩,最后再放把火烧的尸骨都不剩。
渎神者早已猜到祭司会在此时投降,正因它十分清楚,才更觉恶心、想吐。
要么不杀,要杀就彻彻底底地杀,插入一半的剑因同情又拔出,啊啊,多么虚伪,多么恶心,神,不就是如此吗剑伤还留在体内的人类匍匐于地,对着神感激涕零。
这就是信仰。
所以才讨厌,所以才厌恶,所以自己才会站在这个法庭内!123文学网
渎神者蓦然狂笑,“483年4月4日晚19时至5日5时期间,孤儿院内没有外人进入。而除厄运之子外,全部孩子都躺在自己的床位上。”
祭司嘴刚张开,可却吐不出任何语言。
因为,这些全是已被证实的真实。而证实者正是它自己!
“当晚的两位修女,一位睡在隔壁房内,一位在厨房处理明天的食材。然后,院长在自己家中,那晚并未进入孤儿院。”
“已知不存在致幻剂,不存在制造幻觉的机关,不存在暗道、地下室……”
自渎神者口中说出的可能性一一被证实不可能。简直是将不久前的争论重新上演了一般。
而它每说一句,祭司的脸色变苍白一分。
完美的证据,成为锁住它自身的牢笼。
对其余人不可能犯案的证明将祭司逼入了死胡同。
对,其余人不可能犯案。
所以犯人只可能是厄运之子本身,或是神。
“是神。神明给予可怜的孩童引导。”
“引导引导他走上犯罪之路么你对神的信仰不过如此。为了给一个人类脱罪,就往神明身上泼脏水。你右手握着的权杖会哭哦。”
祭司看了眼被审判席,“吾主仁慈、深明大义,为安抚落入不幸的信徒,替其背负罪孽亦是甘之如饴。”
“那么,拿出来吧。”
“……”
对方肆无忌惮地嘲笑,那自信的目光犹如毒蛇的双眼。可祭司逃不了,身在毒蛇牢狱之中,它却不得不踩进去。
因为它拿不出!根本拿不出证明神明存在的证据!
神明的身姿只会被虔诚之人看到,神明的声音只会被虔诚之人听到。
除此以外的所有人都看不到,听不到。
而作为犯人的证言与证据,是会被存疑处理。
因此,祭司根本拿不出!拿不出除犯人以外的其他证据!
长久的寂静似乎令庭中孩童感觉到了什么。
他一点一点转过身,紧紧凝视着被审判者。
它的长相是多么梦幻,随着月光降临时,有如神明。
“难道……你……”有谁掐着孩童的喉咙,逼其说出不敬之言。
渎神者无情地将真相说出,“从来没有神明。不过是一个患有妄想症的不幸之人的幻想!”
但是,仅仅如此还不够,踩入泥土的程度还不够。恶意倾巢而出,“而且,你从未获得神之垂怜。你所有的命运都是神明的安排。你所遭受的讽刺、排斥,你后来犯下的罪行,以及你的灵魂堕入地狱,这、些、才、是、神、的、意、志。你从出生起便不可能获得救赎。”
“住口!”祭司喊着,“神明是存在的!看不见就代表不存在么听不见就代表不存在么不被认可就代表不存在么不!神就在那里!神宽恕了他所有罪恶!”
但是祭司的辩驳是无用的,不论它说什么,无论它说着神明多么爱惜厄运之子,多么同情他的不幸。都不会传入犯人的耳中。
因为……
“法庭上讲究的是证据!”
第205章 四十.幻想法庭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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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潮水涌动的件件证据自天而下,淹没了尚在愣神的犯人。
花园里的动物不止一只,被动物们捕捉到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人的场景,恰似海面漂浮的海藻。
绝望之海将犯人淹没了。一阵接一阵的浪潮卷席着幼小而脆弱的身躯。紧接着,自海中发出了,来自犯人的最后一声悲鸣。
“啊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哈——”渎神者捧着腹部,发出爽朗的笑声。它终于、终于终于终于戳穿了神明的谎言。
尘归尘,土归土。尸体就该回到坟墓里去,然后谎言也该回到虚无之海里。
用谎言编织出一通美梦有什么意义
神的恩赐神的怜悯
别惹人发笑了。
那个孩子本可以将怨恨发泄而出,他本拥有朝世间发泄愤怒的权力。而在发泄之后,孩子本该拥有后悔、悲痛的权力。
愤怒、怨恨、后悔、悲痛,都是属于人类的特权。
而那位神明大人做了什么它用谎言编织了一个美梦,令其沉醉于美梦里,它用鲜花遮住了地上的鲜血,用摇篮作为路人的棺材。
孩子毫无所觉地犯下一件件罪行,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曾犯下的罪行,将所有罪过推至神明头上。他与人界越走越远。
那是人类
人类在哪儿
渎神者上看下看,只从那具与人类相似的躯壳上读到了“人偶”两字。
知道吗很多沾染喃花的人都曾遭遇不幸,那些大多都是被不幸生活压垮的人类。
贪婪哄骗他们,说喃花可以治愈他们的痛楚。于是悲伤的人类相信了。从此,他们再也逃脱不了喃花的控制。
他们变得麻木、变得与世隔绝。只要有一天不吃下喃花,百倍的痛楚就会袭来。逃避成为他们的本能,大脑尚在警醒着他们作为人类的事实。
可他们不想当人类,作为人类活着,还会遭遇许许多多的不幸与痛楚。他们受不了,所以他们逃了。把大脑扔下,头也不回地逃跑。
最终,他们成为贪婪的人偶。他们的思想被牵上丝线,任其调配。
人偶是没有痛楚的。当人偶的零件坏了,也只会被扔进垃圾桶里。
真实总与痛楚相伴,面对真实,便需要承担痛楚。
而背负起这份痛楚,继续前进的才是人类。
躲入理想乡的、连真实也没有勇气面对的懦夫!丧失思考能力,一味用谎言欺骗自己的、连自己犯下的罪也无力承担的渣子!死吧!痛吧!绝望吧!下地狱吧!丧家犬的模样是最好笑的表演!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渎神者开心地笑着。
同情
人类怎么会同情虫子呢
怜悯
人类怎么会怜悯老鼠呢
不是同类,就无法互相理解。用人类做实验会引发有关人性与道德的讨论,可用小白鼠做实验却是理所当然。
弱肉强食的道理时刻笼罩于生命丛林之上。
那位居高临下,随心所欲的神,也将被更强的人类踩在脚下。
啊,那一定是非常、非常美妙的感觉。
被审判者不知何时睁开了眼,静静注视着被绝望之海吞噬的孩子。
若是正常人类,或许还能从中逃脱吧。有些是靠勇气、有些是靠智慧、有些是靠朋友。可是,已成为人偶的厄运之子已丧失了可逃离绝望之海的所有可能性。
除了神,他什么也没有。
所以他逃不出。
而这,正是被审判者的罪孽。
“十分抱歉。刚刚我失礼了。”渎神者收敛了笑意,可那双眼里透着止不住的得意。
与他相比,祭司则满面灰白。
“那,我们继续吧。第13975836号事件……”
渎神者完整证明了13975836件事件中,人类犯罪的可能性,并且提出了神明实为人类幻想的新推理。
全部有理有据。
祭司无从反驳。
因此,这13975836件事件全部被证明为真实。
与此同时,也有13975836位犯人沉入绝望之海。
而现在,只剩下一件。最开始也是最初的有关神迹传说的事件。
犯人是一个虔信者,因此他对牧师讲述的神深信不疑。欧欧电子书
“够了。”
一句话打断了渎神者的叙述。那是有如午后咖啡馆所播放的提琴曲般的声音。温柔,却带着些许威严。
声音来源于被审判者,现在他只差百分之一就可被证明为幻想。
而就在距离完整只差百分之一的时刻,自他口中说出的话语是无法不被理解为求饶之言吧。
可是,如果见到了他的脸,却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其跪地求饶的样子。
神,不,现在该称呼他为博瓦迪亚了。博瓦迪亚平淡地说,“唯独这件事的真实,请不要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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