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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世隔绝的理想乡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莲飒

    “柳公子,子曰:六艺于治一也。礼以节人,乐以发和,书以道事,诗以达意,易以神化,春秋以义。可后来他却删去《诗》《书》,订《礼》《乐》,赞《易》,作《春秋》。你可知为何”

    柳明听得头痛欲裂,直喊道,“我管他为何”

    詹知叹道,“唉。不愤不启、不悱不发,圣人之境果然非吾可得。孺子不可教也,不可教也。”

    他弃剑,弃画,画卷之中藏有戒尺,也是一并弃了。最后,詹知手中只剩一书一笔。

    “柳兄,便让我替你上一课。”

    “狂妄!”柳明一剑自西方而来,詹知侧身而避,笔至东方点于剑上,重如山岳,逼得柳明剑尖回撤。

    “你这一剑,剑势本为西南之向,可你力道不周,向北偏了三寸。便为不正。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练武之人,却连基本功都练不扎实,实为不正。无怪乎汝剑力偏矣。”

    “詹知!!!”

    柳明双眼涨红,左手亦握住剑柄,双手合力,有百倍之效,挥以刀势,似万马奔腾。上可窥雷霆电光,又有火苗四窜。火苗乃柳明怒火之幻象,人处其中,恍若置身火海。

    詹知不躲不避,以身相迎,“怒火焚天,心比天高,却不知已为坐井观天之象。幼猫便是怒火滔天,又怎可引来万兽朝拜。以猫之身行狮虎事,便如当日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言方说完,便见柳明之怒如遇滔天巨浪,顷刻熄灭。再观柳明,却是半膝跪地,心神恍惚。

    李铭早已自观剧书中窥得儒家心法,十分趣味。儒家心法不求修习七**周天,不求每日晨练,不求体质健壮,不求悟性,不求敏捷。只求二字,一曰“礼”,二曰“势”。所谓礼,包含君臣之礼、父子之礼、夫妻之礼、待人之礼……便是与人相斗,也必须遵从礼数,先以好言规劝,再行劝诫之举。所谓势,便是借儒之大势,三千弟子内力相连,即便为三岁小儿,亦可以内力战胜宗师高手。

    而柳明先被詹知以话语一激,失去理智,后又因无从辩解,失去大势。故而毫无还手之力,能保持上身直立,已属难得。

    他此刻如被泰山压顶,一面天墙落于肩上。柳明呼吸不畅,剑已脱手。而詹知大势所趋,继续以圣贤之书逼迫。

    旁观者有大呼精彩之辈,亦有垂头唏嘘,哀其不争者。而旁观者之言,又可成新之大势。若将圣贤书比作泰山,那观者之言便为碎石。柳明每呼吸一次,便如被碎石砸中一次。呼吸十次,便是砸中十次。呼吸百次,便是砸中百次。

    久而久之,柳明便是连呼吸都不敢了。

    李铭见此情形,忙喊停道,“詹公子,子曰: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詹公子饱读圣人之言,竟忘其本意仁之乎”

    詹知反驳道,“李公子,非我不仁。实乃柳兄过于不知礼数。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而今我替柳公子悟道,若他能于生死之间窥得礼数,便是死去也无愧于天。更何况,仁义礼智信。他亲自与我定下生死擂,若我饶他一命,岂非违背义、礼、信三字这才谓成人之恶。柳公子,你便放心去吧。”

    詹知气势更胜,其内力浩荡不息,肉眼可见。一些内力不及之看众亦七窍流血,不省人事。




第106章 十九.金吾千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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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公子——”

    游蜂戏蝶穿花过,树影婆娑。遥想当年长安,双燕双飞绕画梁,罗帷翠被郁金香。片片行云着蝉鬓,纤纤初月上鸦黄。

    “公子”

    氛氲清歌转空喉,胜却山泉无数。

    柳明一惊,答道,“姑娘!我在此处。”

    玉手拨云见雾,仙颜如月,“公子,可伤着了”

    “不……未曾……只可惜了我那柄好剑。”

    “可是那柄芙蓉剑”

    “正是。”

    “芙蓉剑,丢了便丢了吧。”

    “虽说如此,那剑却是由上等玄铁所铸,丢了未免有些可惜。”

    仙女视之许久,缓缓吟唱,“俱邀侠客芙蓉剑,共宿娼家桃李蹊。”

    “长安古意”

    “娼家日暮紫罗裙,清歌一啭口氛氲~北堂夜夜人如月,南陌朝朝骑似云~”仙女轻纱漫舞,袖过风云万点重,足拂苍翠千层烟。袅袅婷婷林中啭,瑟瑟弦弦曲含情。侠客目集成朽木,如见山鬼如见仙。

    “公子,此舞如何”

    “堪比霓裳羽衣舞。”

    “呵,公子说笑了。娼妓之舞,怎敢称仙。”

    “姑娘冰清玉洁,皎若明月,哪里可提娼妓呢”

    仙女勾起红唇,“怎么,公子虽背得下长安古意,却不知其意为何”

    “啊——哈哈……”

    “南陌北堂连北里,五剧三条控三市。弱柳青槐拂地垂,佳气红尘暗天起。汉代金吾千骑来,翡翠屠苏鹦鹉杯。罗襦宝带为君解,燕歌赵舞为君开。”

    仙女一一照做,解开紫君披肩,垂下长发。柳明羞得通红,软玉在前,“天女、天女!请勿戏弄于我。”

    “你方才……唤我什么”

    “天女啊。”

    柳明坦然相对。

    “又为何称我戏弄于你”

    “我一无学识,二无魄力,身无长处,天女怎么会看上我。哈哈——哈哈——”

    “那公子又怎么看得上我呢”

    “啊!天女完美无瑕!哪哪都好!怎会有人看不上呢”

    “完美无瑕”仙女重新束起衣物,“我与公子相识,公子早已知晓女红、庖丁、乃至相夫教子,我一概不会。”

    “那又如何姑娘品行高洁,矜而不傲,柔而不媚。非世间庸粉可攀比。”

    “如此说来,公子岂非有双慧眼,能透过这红粉骷髅,看出我心”

    “当然。纵使沧海桑田,海枯石烂。天女依然为天女。”

    “呵呵,自言歌舞长千载,自谓骄奢凌五公。节物风光不相待,桑田碧海须臾改~”

    天女清歌,如自亘古而来。细听之下,却有歌女娼调隐其中。又有金戈铁马行至长安古道,不闻乌夜啼。

    学子诵读之声不绝,寒窗苦读,赶赴上京。未至金銮殿,先进红绸帐,圣人之言化作淫语绯句,俗不堪闻。

    詹知气势骤降,代以红绸。再待他观之,那哪里是红绸,分为染血衣袍。

    “何人干扰生死擂此可谓江湖不齿。”

    无人应答,只听得蘼芜一曲入肝肠。圣人可得思无邪,常人却爱温柔乡、美人冢。看那些江湖人,淫心渐起,内火陡生,哪里听得进圣贤书啊。故而詹知儒家大势却是再续不得。

    柳明双手撑地,大口呕血,其五脏六腑具损,而脸色坚毅。

    一步……

    两步……

    似有何人撑其臂膀,扶其手肘。好看

    詹知不复悠闲之态,就算没了儒家大势,他亦有功法三千。每一招,均可置柳明死地。

    可他不能。

    他为儒家弟子,乃春秋山楷模。儒家大势敌不过美人暖语乃他修行不足,意志不坚。可他若用了其他功法,便是儒家不足,儒学不坚。

    不能。

    不可。

    他甚至不得后退一步。

    作茧自缚,莫过于此。

    柳明走出十步,瞳孔无神,血迹斑斑。然其右臂逐渐抬起,五指合拢。詹知大喝一声,内力灌入其中,愣是将其逼退几步。

    可一个呼吸之后,柳明又站起身。

    “退!”

    柳明被击飞,爬起。

    “退!”

    击飞,爬起。

    “退!”

    击飞,爬起。

    观其嘴唇微动,却是在喊,“天女。”

    一道血光自天而降,暴虐异常。生死擂台瞬间一分为二。烟尘散去之时,詹知看清了破坏擂台之人。

    “李公子!此为何意”

    狂风大作,可天色分明没有丝毫变化,为何会突然来阵狂风而且此风……

    詹知一手擦过脸侧血痕,方擦尽,又被划开一道。

    木台……被轰飞。

    桌椅……被轰飞。

    人群……被轰飞。

    猩红鬼影伸出利爪,将拦在路上的一切……轰飞!

    拳现,指尖泛红。詹知双拳护住胸前。可是无用!

    仅凭凡人之躯根本拦不下恶鬼!

    “咳咳……李公子……为何”

    那鬼影,不正是张帅吗詹知往李铭方向看去。

    李铭立于狂风之中,纶巾横飞,目光俯视,“詹公子,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既非你亲族,又非你同门。你又为何定要拦我呢你又为何要取柳兄性命呢莫非你认为我是为他而来”

    说话间,詹知又被张帅一拳打中腹部,这下,他却是连反驳之言都无力说得。“咳咳……”

    周稽躲入八角桌下,“李小兄弟!我们也是为你着想!若你再深入山中,怕是有去无回啊!”

    “周兄,我亦曾言,道不同!不相为谋!”

    似有马蹄震地,原是数千骑兵纵马而来,披肩带甲、红缨张扬、手握长枪。风吹旗帜,上书“铁血营”。

    “逆贼!”

    周稽大喊,“将军!稍等!此人乃栋梁之才,求将军再多给半日!待我说服!”

    铁血将军只道,“我已多给了你一日。奈何其冥顽不灵!江湖贼子,以武犯禁,目无王法。杀无赦!放箭!”

    一声令下,便是铁骑冲锋。灵溪镇内,霎时尸山血海。

    詹知捂住胸口,挣扎至周稽旁,“可惜啊!可惜!”

    他们费尽心思,也没拉拢来李铭。可惜啊可惜,世间又少一能人志士。

    为一骗局搭上性命,何苦,何苦。

    而在那风声、箭声、冲锋声、号角声间,李铭的声音格外清晰平缓。

    “周兄,你可是不信世间有仙”



第107章 二十.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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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问天,仙人何在。仙人回我以白绫雪皑皑。

    我曾问天,天道何在。天道回我以黄沙马哀哀。

    你问我可信游仙

    我会信吗

    我可能信吗

    号如澜海卷烟波,箭雨淋漓袭日月。

    “张帅,看好我。”

    “啊我怎么看好——喂!”

    李铭执剑,他是何时拿了柄剑的他何时学会剑法的除了张帅无人知晓。

    七星监视了整整十日,可他们还是不懂,李铭何时有这般武艺。

    剑洒星河,游仙步出。时有太阳烈炎,时有冰霜寒气。掌出飞龙翔于天,守如金刚咩佛陀。百部功法、千种招式一一展现。

    李铭并没有练习。他只是每日翻阅观剧的文字,于脑海中一遍又一遍描绘若自己使用该是何种情景。

    周稽、詹知与朝廷勾结是他早有猜测之事。铁骑冲锋亦在想象之内。所以,李铭一直在思考,如何从铁骑之下夺得不老泉。

    他们,定然是不相信游仙诗的。否则,也不会以游仙诗作为圈套,诱骗江湖人上钩。

    所以,暂且答应周稽的拉拢,在清剿之后提出“进山游玩”的请求最为合适不过。

    可是,李铭否决了这等想法。他已并非为演员,无需遵照当地世界的剧本演绎。他不需要遵守“习武非一日之功”的规则,不需要遵守“一人无法对抗朝廷”的规则,不需要让其他人来决定自己该做出怎样选择。那种必须遵循当地规矩,战战兢兢扮演古人,用智慧在土著之间周旋等等的剧本他已经厌倦了。

    实际上,理想乡根本没有树立必须隐蔽的规矩,更从未发出“不准暴露理想乡的存在,否则抹杀”诸如此类的警告。

    他是观众,观众拥有任性的权力,观众拥有中途离席的权力,观众也有写同人的权力。如果第一人称视角下的观剧可以编写同人,为何第三人称视角之下反而不可以

    所以,李铭尝试了。尝试作为观众对剧本进行修改。

    他甚至不需要毛笔,那本属于自己的观剧书上蓦然多了一行字。

    【铁血营袭来,李铭于箭雨中将百家武学融会贯通,最终毫发无伤。】

    身体越发轻盈,四肢的酸痛也逐渐远去。此刻已非原先的武侠世界,而是李铭创造出的同人世界。

    周稽、詹知、柳明、铁骑军、箭雨、黄沙、小镇、山河、日月……皆被原封不动地复制下来。

    游仙步、太极剑法、狮吼拳法、羲和指法、狂风刀法……也被李铭一一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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