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封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颜欢
她想要说一句“对不起”,却如鲠在喉;她想要笑着和哥哥道别,嘴角却像灌了铅似的根本扬不起来。原来和自己的至亲分离,是这么痛苦的事吗?明明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明明已经下定决心绝不再哭了,可在秦风面前,她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秦风见状,无自然地将秦晴拥入怀,并没有因为周围有卫法、东川业、百里朽等人看着,故作矜持。
衣衫越来越湿,甚至还有一点黏糊糊的,可秦风却油然而生出一种喜心头的感觉——次秦晴这么向自己撒娇,是什么时候的事?他已经记不清了,或者说,从来没有?
“傻瓜。不是出个远门到处玩一玩嘛,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秦风温柔地抚弄着秦晴的秀发,那模样,真真是宠溺到不行,“东川业?东川业!”
“东川业在此。大哥有何吩咐?”东川业回过神来,赶紧跑到秦风面前恭敬行礼。虽然他以真心实意说服了秦风,但作为修行之士,他与眼前这人之间的差距之大,还是令他无惭怍。
“在来的路,卫法曾说你是我妹夫,我刚刚想了一想,觉得这称呼不对,毕竟你还没有明媒正娶秦晴。我妹可是清白姑娘,作为齐国海晏河清宗的少宗主,你懂我意思吧?”
秦风说这话时,一眼都没有落在东川业身,而是紧紧抱着秦晴,仿佛她是他这一生最大的宝物!若不是真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叮嘱东川业,他才没有那个闲情逸致搭理这个祖积了八辈子德的愣小子。
“哥——”不知不觉间,秦晴已经停止了哭泣,在秦风怀里发出瓮声瓮气的鼻音,似乎是有点羞恼的意思。
东川业再拜,字斟句酌地说道:“大哥放心,我都懂。待我与秦晴考虑好进程后,定会回齐国风风光光地办理此事。”
“唔——”听闻这无异于婚约的说词,秦晴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儿地往秦风怀里钻,一双手把秦风箍的死死的。
“秦晴你松点劲儿,老哥的腰都快被你给勒断了。”秦风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摆出一副严肃的神情,看向面前的东川业,义正辞严地警告道,“你眼神儿不好我知道,没想到脑子也不好使。我是让你这一路放规矩点,不要两个人出去,然后三个、四个地回来虞山!我秦风的手段,你怕是连九牛一毛都没有领教到。”
“哥!”秦晴实在受不住自家老哥如此不着边际的联想了,明明她和东川业在一起时都没想到这么远,结果现在满脑子都是这样那样的画面,直叫她羞红了脸,“哥你再瞎说!”
卫法在一旁“嘿嘿嘿”地笑着,全场属他乐呵的最开心。
东川业一时间只觉得尴尬无,这些想法要说一丁半点都没有,那自然是骗人的,可他没想到的是,秦风竟会如此直白露骨地指出来!迫于其骇人的威慑力,他还真有点束手束脚的感觉。
“大哥放心。我......我尽力而为!”一个没忍住,东川业将自己的心里话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这也是他此刻最真实的想法。毕竟旅途漫漫,谁也不能保证不会发生点什么,而且秦晴那么可爱动人......
于是秦晴的脸羞得更红了,仿佛快要滴出血来;而这话在秦风听来,也是和抬杠没什么两样,琢磨着还是应该给自己这位准妹夫送一点“饯别礼”之类的;卫法本来已经向身后退了两步,可却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不退反进,以一种“我是要看热闹不爽你们可以揍我但我是不后退”的姿态伫立于是非之。
“......保证秦晴的安全。”关键时候,质子府的管家,东川业的家臣,牵着一匹高头大马走了过来,“少宗主方才是想说‘尽力而为保证秦晴的安全’,是这样吧?”
老管家本来是仪仗队的司仪,却也在一直关注着这边的状况,眼看着温馨和睦的场面要因为东川业一句糊里糊涂的话尽毁,他也是赶紧出来救场!甚至他还和秦风产生了一种类似的想法,那是东川业的脑子,也许真的不那么好使。
“老朽未亡人,见过虞修秦风。幸会。”老管家将手的缰绳递了过去,看样子是想交到秦风的手,“我已年老力衰,阁下却风华正茂,那便倚老卖老一次,不拘于俗礼了。”
小白现在很难受,以致于留下了感人肺腑的的马泪——为什么呢?因为这到底关它什么事啊!
数月之前,它奉东川业之命,将百里朽送往百里家,可甫一入百里家的范围,便被十八般武器给团团围住!它怕吗?它当然怕了!冒着熊熊火焰的鬼头大刀悬在它的马颈,这搁谁谁不怕?百里朽也不念这一路护送的“恩情”,不但不替它解了围,还顺手捞来一把蒿草喂与它吃。
这是人!哦不......这是马能吃的东西?它小白大爷自“屈居”东川家以来,何时受过这等屈辱!然后它一口一口、一嚼一嚼地将蒿草给吃完了。一边吃,还一边发出愉悦的马嘶,并不时用脑袋蹭一蹭百里朽,显得十分温顺听话。
“你们百里家仗势欺马是吧?待本大爷回府后,必调兵遣将,率军平了你这百里府!哼!”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小白能屈能伸,极尽讨好之能事,为了让自己头的那把鬼头大刀赶紧撤走。只是百里朽厌屋及乌,哪肯轻易放它离开?
“看样子还蛮好养活,那便留在这里吧。”于是小白被囚禁起来,吃了几个月的蒿草!直到百里朽养好伤势,修为有所突破后,才骑着它重新杀回质子府府前——然后在大街看见了东川业和秦晴你侬我侬的画面。
睿智的小白趁百里朽一愣神,将其从马背狠狠地颠了下来!随即对着东川业是一顿哀鸣!可东川业彼时心情无限美好,看整个世界都是彩色的!竟不来关怀它,反而先去扶那百里朽。
小白顿时气得半死!当夜把质子府能吃的全吃了,不能吃的也啃缺了一大块!直到被老管家用二百二十二道马鞭给抽得服服帖帖,马臀白里透红,跟猴儿屁股似的,场面才得以控制。
至于百里朽,不知受了什么ci ji,仇也不报了,话也不说了,转身往虞山奔去!后来听人说,好像是去找秦风干架去了,还打了个平分秋色、不相伯仲!一时间,百里朽名声大噪!
“‘未亡人’?那你到底是将亡而未亡呢?还是求亡而未亡呢?”秦风松开秦晴,接过老管家递过来的缰绳,双方以小白为媒介,开始进行修为境界的斗法。
秦晴此时已经恢复如初,乖巧地来到了东川业的身边,并向其露出了阳光灿烂的笑容。
东川业登时便一脸纳闷,已经知道自己犯了“众怒”的他非常讶异秦晴为何没有大发雷霆,而秦晴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伸出一只手,在他的腰狠狠拧了一把!
东川业疼的眉头紧锁,颤颤巍巍地指向秦风和老管家战圈,言到:“你......你还不去......好生照看咱哥?”
听闻这话,秦晴终于是松下手劲,可嘴依旧不饶人:“那是我哥!谁跟你‘咱’了?我哥天下无敌!你那脑子莫非真的只是个摆设?”
东川业一面揉着自己的腰子,一面担忧地看向二人,犹豫不决道:“那可不一定。咱哥固然是咱哥,但老滑头也是老滑头!即便是在海晏河清宗,我也从未见他使出过全力。”
“那是我哥——!”眼见东川业说不听,秦晴羞恼地想去再掐一把,却被其未卜先知般躲过了,“我哥是绝不会输的!除非那老滑头使诈!”
与众人离得最远的百里朽此刻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圈,不久前刚于虞山取得平生最佳战绩的他,此时已经不再仅仅执着于儿女情长,还萌生出更加宏大壮阔的目标!这第一步,自然便是眼前的秦风!至于秦晴,都不这个目标来得重要。
“听闻虞修秦风,修为高深、战力非凡,可谓元丹之内无敌手。今日一见,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像我这种老骨头,看来当真不该在阁下面前如此献丑。”
以往云淡风轻的老管家此刻尽显疲态,本来梳的整整齐齐的白发,也在这场斗法披散开来,不仅失去了光泽,还有不少掉落于地。
反观秦风,依然是仪表堂堂、宠辱不惊的模样,只是此刻没有回应老管家的对他的满誉之词,显得有失风度。
“罢了。这样吧!”言及此处,老管家骤然松手,于是缰绳稳稳地拿在了秦风手,“一往无前的刀,才是好刀啊。”
老管家一步一歪地向往仪仗队走去,在场一众修士皆是不明里,只有东川业看了秦晴两眼,然后追前轻轻扶住老管家,并回过头来向秦风点头致意。
“哥,你没事吧?”秦晴小心翼翼地来到秦风身边,关切问到。
傀儡封仙 第二百章 改变
伴随着马蹄踏地和车轱辘转动的声音,仪仗队渐行渐远。
作为齐国的质子,东川业理所当然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一个数十年来生活在卫国的异国少宗主忽然跟卫王提出要求,说想出去转一转、走一走,于情于理,卫王都不便怎么拒绝。
正因为如此,仪仗队既是必不可少的牌面,也是卫王表达善意的象征,同时还是其安插在东川业一行人身边的眼线。
在驶离卫国边界线的刹那,秦晴曾挑开窗帘回望虞山,即便秦风给她最后一眼的神情仍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可她还是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的哥哥,好像哪里变了。
“终究还是走了啊。”秦风一直眺望着秦晴离开的方向,直到秦晴所在的马车确实离境,秦风方才恋恋不舍地转过身,向虞山山里走去,“你在我身边,我可以护你周全;但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便得诸事小心呐。你说呢?圆白菜?”
马儿扑扇扑扇耳朵,敷衍性地甩了甩尾巴,显得百无聊赖。
“咳咳。它叫‘小白’。”卫法走前来,替秦风拽住缰绳,“真是一匹难得的骏马!放眼卫国,恐怕无出其右!我说秦风,‘小白’这名字如此形象贴切,你是如何与‘圆白菜’记混的?”
小白从鼻腔喷出两道热气,对于卫法的吹捧,它很是受用。
“啊?不都是菜么?反正都是口粮,想起来一锅乱炖下酒呗。”秦风脚底生风,走得越来越快,多年不下虞山,他竟有一丝别样的感觉,“走走走!吃酒去!百里朽也来啊!”
百里朽没什么意见,他也正想和秦风再交交手——在看罢秦风与老管家那看似风微浪稳,实则波澜壮阔的斗法后,没有哪个奋勇直的修行者会心如止水。
“秦风!你与那老者的战斗,谁赢了?”“你猜。”
卫法看着二人逐渐模糊的身影,也是一心想要加入他们,毕竟秦风的邀请只涉及了百里朽,对于他卫法,那是默认其一定会去的!
“你们等等我!”自古以来,士可为知己者死,得秦风如此高看,他卫法定当不负,“我说你倒是快动啊!哎呀,你放心!秦风一门心思全扑在修炼,哪会有心思贪图什么口舌之欲?待会儿你配合点,我再把你从他那儿要来,不万事大吉了?”
四蹄跟四根木桩子插在地一动不动的小白狐疑地看向卫法,仿佛在说:“行不行啊你?我瞅着你好像不是很强吧?”
这小眼神看得,卫法登时冒火了,一把甩开缰绳,怒斥道:“那你走吧!我绝不拦你!只是日后被卫国的其他道友同仁逮住后,别指望你个祸害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一语言罢,卫法毫不迟疑地转过身,向着秦风和百里朽的方向追去,而小白听闻这话当即便寒毛直竖!
一想到自己在卫国“为非作歹”这么多年,现在最大的靠山说走走,那日鬼头烈焰刀灼烧鬃毛的恐惧直到今日依旧挥之不去。小白立刻怂了,连忙扬起四蹄,“咻——”地一声追卫法,一人一马在虞山如履平地、纵横驰骋!
“卫法,这马骑着可舒坦?”百里朽瞟了瞟旁边端端正正坐于马背的卫法,感觉有些碍眼,遂以一副盛气凌人的口吻对其说道,“我与秦风步行你骑马,还不快给我滚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股刚猛的威压瞬间从百里朽身喷薄而出,转眼间将卫法围的水泄不通,欲将其拽下马来!
以卫法的修为,自然是应对不及,可小白却宛若十分熟悉这一攻击方式的应对之策,只见其先是一阵急促响亮的马嘶出口,百里朽的威压随即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借着这一刹那的机会,小白已经载着卫法腾入高空!
要说这小白连妖修都算不,甚至连第一次天劫都没有渡过,却能施展这等行云流水的腾空之术,想来还是要拜其体内那一丝的天马血脉!凭借这一血脉之力,小白早早地拥有了独立的思想认识,飞舞腾空更是不在话下。除了不会人语,不会使用神通术法,与一般的妖修也没有多少区别。
“我还不信了,今日会连你这废物都治不了!”百里朽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卫法与小白,开始运用灵识主动追击这一人一马。
可小白的奔跑轨迹实在是太过诡异,好像整片天空都是其驰骋的平地!不论百里朽如何围追堵截,小白总是能从四面八方找出一个缺口逃脱出去。他快要失去耐心了。
“百里朽!你莫要欺人太甚!真当我卫法怕你不成?”此言一出,不要说百里朽,连小白都不由自主看了卫法一眼,那眼神毫无疑问是在说——“难道不是吗?”
卫法心虚地想要别开视线,但在看到走在前面的秦风半扭过头,嘴角露出一缕若有似无的微笑后,他顿时从心底里涌出无限的勇气!他不知道秦风是不是在对他笑,是不是给予他的鼓励,但他知道一件事,那是秦风绝对没有嘲笑他!
“总有一日,我也要像你一样,笑的那般洒脱、笑的那般自信、笑的那般泰然自若。”
对于修士来说,一颗强大坚韧的道心有时要远远超过修为境界所带来的力量,如现在,卫法心这不断喷涌而出的勇气,其量之多,其势之盛,已经远远超过他这一生所拥有的总和!
身为坐骑的小白此刻感受地最为明显——方才他从卫法身感受到的除了恐惧,只有战栗,而现在,卫法传递给他的,是一种战天斗地的豪迈之情!是一种“你若欺我,我必讨之”的应战精神!
小白不知道卫法这突如其来的改变究竟从何而来,但是此时此刻,它却由衷地为自己能与卫法并肩作战而感到无的荣光!
“来吧!百里朽!是时候战一场了!”卫法一声咆哮,从乾坤袋取出一杆半月红缨戟,须发皆张、目眦尽裂,驾驭着坐下白马,朝着百里朽发起了无畏冲锋!
“找死!”骤然从进攻的一方变成了守阵的一方,百里朽心底里首先涌现出来的情绪不是慎重,而是羞辱!因为他已是元旦圆满的修士,而卫法仅有元丹初期的修为,卫法对他发起冲锋,是对他十成十的羞辱!羞辱之后,则是直冲云霄的愤怒!
“废物该有废物的样子!匍匐于地摇尾乞怜,畏惧强者俯首称臣,这才是你应该表现出的姿态!”百里朽手金光闪耀,待散去后,一柄雕龙画凤的亮银斩马刀蓦然显现!
卫法身为卫国王室之人,虽然从小不学无术,但对于珍宝古物的收集自然不在话下;而百里朽则是卫国称雄称霸的百里家的嫡子,其手的亮银斩马刀,据说混合了天外陨铁的材质,加之工匠十数年的锻造打磨,绝非凡品可!
秦风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的二人,在他的眼,卫法全身沐浴在一片赤光之,而百里朽则是金黑参半。按道理来说,不管是谁在他面前拔刀约战,只要不是以他为目标,他都不会去横加干涉,毕竟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可今天不一样,他的妹妹刚刚离开虞山,他的心情虽有沉重,但与老管家的一战,却是在他久驻不前的修为敲开了一个缺口!他仿佛能够听见自己体内的真元破冰而出的声音——那是如此地清脆悦耳,以致于令其欣喜至极,情不自禁想要吃酒庆祝!
故不要说是卫法和百里朽,算是虞母洞的那群老古董,他都能不计前嫌地为他们斟一杯酒!当然,仅此一杯。
“我说你们两个,是否太不把我这个东道主放在眼里了?”只眨眼间,秦风忽然从原来所在的地方消失,再瞧见时,已经身处卫法与百里朽兵势之间,“要打去外面打,死在我虞山地界,我还得负责给你们收尸。”
一语言罢,秦风抬起双臂,五指张开,作势欲硬接二人攻势。
对卫法来说,这是他拜别既往、展望未来的一击,其势莫不可逆!可当眼前出现了秦风的身影时,卫法还是下意识地想要收招止势,可对现在的他来说,并不能做到收放自如。
而对于百里朽来说,秦风的出现无异于给他刚强的心脏再下了一剂猛药!对他来说,或者对整个卫虞的修士来说,打败秦风,将其踩在脚下,是他们所有人的目标!
或许有的人会在追逐这一目标的过程逐渐放弃,但也有人不会半途而返!既然如此,当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摆在他面前时,他能够眼睁睁地放其溜走吗?
不!他不能!所以百里朽的攻势不减反增,刀锋偏转,竟是向着秦风的项人头绝斩而去!
卫法的好意,秦风知道吗?不知道。
百里朽的心思,秦风看穿了么?也不知道。
他只是微妙地偏转身体,自双手生出两股难以言明的巧劲,游走于卫法与百里朽释放的力量wài wéi,与其说是徒手硬接,不如说是借力引导之。
“一木支危楼,四两拨千斤。”秦风轻声言到。
给读者的话:
不知不觉今日两百章了,感谢各位读者朋友对《傀儡封仙》的陪伴和不离不弃。谢谢!
傀儡封仙 第二百零一章 轮换
只听“轰”的两声巨响,卫法的半月红缨戟倒chā jin旁边的土地里,并炸出一个惊人的大洞,一时间尘土飞扬;而百里朽的亮银斩马刀则嵌入了不远处一棵参天大树的树身,只是周围的树林已经被刀势毁的不成样子,到处是参差不齐的断面。
“二位何时有如此深仇大恨?我竟然丝毫不知,实在是惭愧啊。”尘烟散去,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卫法和百里朽的眼。
还是一样略带调侃的口吻,还是一样强大无匹的感觉,还是一样捉摸不透的战法——虞修秦风,即使身处腹背受敌之境,依然活的处变不惊。只不过这次,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秦风!你没事吧!”卫法松开手的红缨戟,想要替秦风查看伤势,只是其刚跑两步,身体居然不受控制地瘫软下来!尤其是膝盖以下的部分,此时竟半分知觉都没有!
“我没事。你有事。”秦风将身的衣扯下,重新换了一身嫩huáng sè的衣袍,因为原来那件已经在这场争斗变得破烂不堪,“全力以赴固然很好,但不留余地却是愚蠢的。来,接住。”
一边说着,秦风从袖口内拿出一粒色彩斑斓的丹药,将之抛给卫法。在那个丹药还没有十分普及的年代,这玩意儿可以说是相当稀有的货色,只能从古留存的典籍木简摸索炼制方法。
“这东西能吃吗?”卫法谨小慎微地观察着手里这个小泥丸子,并不想将其服下。当然,这并不是说卫法在怀疑秦风,而是他也没怎么见过这东西,况且鲜艳的的蘑菇总是有毒的不是吗?
“都是元丹初期的人了,吃点泥不碍事的,又吃不死。对吧?”秦风来到半月红缨戟旁边,准备将其一鼓作气bá chu lái,却在握住的瞬间察觉出不对劲,“哎呀,断了呢。”
没错,卫法的半月红缨戟的确是折断了,不仅折断了,自柲以,还四分五裂的厉害,哪怕是不会用戟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明显是报废了。
“我说卫法啊,你要是真那么缺兵器用,一会儿可以随我去虞山的兵器阁挑一件。不说如何趁手,至少质量没的说,保管你这不知道从哪儿挖出来的老古董只强不弱。”
卫法被秦风这一段口若悬河的说词给惊的目瞪口呆,相之下兵器的损坏都不算什么,可——那个惜字如金的秦风哪儿去了?你是被东川业那家的老滑头给打坏了脑子?知道话痨是什么样的知道么?你这样!
“你不要用这种‘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请离开我的视线我要洗眼睛’的目光盯着我好不好?”秦风居然有些扭捏起来,以往仙风道骨的形象瞬间崩塌殆尽,“你要是不满意,大不了你吃的那枚丹药我不收你报酬了嘛。”
“什么!竟然还是要银子的?”卫法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幻灭,登时便大声咆哮道,“奸商!我这还没吃......唔!”
趁其不备,秦风忽然蹲在卫法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丹药弹进其口,再顺手一抬卫法的下巴。只听“咕噜”一声,丹药应声下喉,卫法反应不及,只有拼命咳嗽的份儿。
在做完这一整套连贯的动作后,秦风瞬间变脸,恢复成以往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这一切都是诱骗,或者说强迫卫法吃下那枚丹药设下的局。
“善。”秦风负手而立,看了看一旁装背景正装的起劲的小白,轻描淡写道,“你既与他有缘,以后便随他去吧。”
小白什么话都不敢说,它也不会说话,可它是把马唇闭得紧紧的,生怕秦风突然往自己嘴里塞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此时此刻,它的脑海盘旋着老滑头以前给它刷洗时说过的某句话——“和疯子,没道理可讲。”
“哎。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留不住啊!”秦风的步伐并不似以往那般沉稳,而是有些一蹦一跳的,在路过百里朽身边时,还将脑袋偏至一侧的肩头问到,“我瞅你这目光,好像对我的‘玉体’很感兴趣的样子,是我的错觉吗?”
百里朽面无表情,将树身的亮银斩马刀召回手,而那棵巨树在斩马刀脱离树身的一刹那便分崩离析,直接断裂成一匹匹的柴火!这一刀要是劈在卫法和小白身,结局不容乐观。
“你不是要吃酒吗?划了这么半天,酒呢?”百里朽将亮银斩马刀在手挥舞几圈后收回乾坤袋,对秦风的戏谑之言置若罔闻,“要是没酒吃我回去了。吃酒打架,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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