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封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颜欢
话音未落,卫野眼前一花,背上一沉,待反应过来后,他已经将章扬背在背上。虽说这个姿势章扬可以舒服很多,但那至少两百斤的雄健体格,还是让卫野颇为吃力,是故之前他一直是将章扬扶着的。
“受不住也得给我受住!他为了你,先是在十二场合淘汰战局面大优的情况下放弃晋级资格,然后又替你捱了秦风一顿毒打。暂不说其他,光是这两份恩情,你打算怎么还?”
黑袍修士一步一步走在前面,在卫都城的街头巷尾左拐右绕,同时滔滔不绝地数落着卫野的不是。说来也奇怪,尽管黑袍修士来历不明,可卫野对其并不感到如何陌生,就仿佛二人是老相识一般。
“难不成我和他之前已经见过面了?莫非是十二场合的参战者之一?”走在后面的卫野忽然想起这茬,思虑再三后,还是决定问一问,毕竟他到现在都不清楚黑袍修士的庐山真面目,略作试探,也不算过分,“您......好像与秦风很熟?”
不过黑袍修士似乎并不打算配合卫野的表演,帽间微侧,借着月光将卫野的神态尽收眼底——虽然其现在已是满脸大汗、气喘如牛,但还是将章扬牢牢地固定在自己身上,未曾有丝毫懈怠。
“孽缘。”黑袍修士转过头,只是轻飘飘地说了这两个人字,随即在一幢老旧的房门下停住脚步,“到了。”
“到啦?可累死我了!”不知是不是错觉,卫野听黑袍修士的语调,不止有无奈、愤慨,还有敬畏和欢愉,“这是哪儿啊?”
“我家。”黑袍修士拉起门环“咚、咚,咚咚咚,咚”地敲了几下,墨色的木门一阵电流闪过,不多时,一股松弛的气场由内而外散发出来,应该是利用刚刚那富有节奏的敲门声,解除了笼罩屋宅的禁制,“进来的时候把门带上。”
“喂!我有说过我要进去吗?”卫野盯着黑漆漆的门房,直觉得阴风阵阵,琢磨着要不要趁机开溜之类的。
“我刚刚喂给它的,是毒药。”黑袍修士的身影已经不见,可冷淡的声音还是传了出来,宛若一把bi shou,直插卫野心脏。
这话卫野自然是不信的,若真是毒药,那不如直接杀了他们得了!何必如此费事?只是话虽如此,卫野还是忍不住扭头向后瞅去。
这不瞅不知道,原来章扬的脸色已经升腾起阵阵热气,整张脸像煮熟的螃蟹一样红,同时眉头紧蹙,不停用双手挠着自己的脸,显得十分痛苦。
“该死!”卫野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刮子,“明明已经有过前车之鉴,我居然......!蠢货!”
只是事已至此,卫野只有一边责备自己,一边踏入黑袍修士为他敞开的房门之中,同时默默调度修为——只要黑袍修士表现出一点异动,他就算拼了命,也要与之同归于尽。
“快点行不行!你属龟蛋的吗?”黑袍修士许是等不及了,又在内堂里高声催促,也不怕惊扰到街坊邻居,“赶紧地!门儿带上!”
“咕噜——”卫野吞了一大口涎水,真真是走一步望一圈,前后、左右、上下哪儿都要观察半天,这惜命的模样,也是没谁了。
就在这时,屋宅内的某处亮起了一团火光,紧接着“滋啦滋啦”的声音从火光的方向响起。这一番动静,当即就将卫野吓得不敢动弹。
只是卫野不敢动,不代表其他人也不敢动——卫野忽然感觉背上一轻,刚刚还痛苦不堪的章扬,此刻已经一溜烟出现在火光亮起的位置,瞅也不瞅卫野一眼,就跟个鬼影似的。
卫野两只手揉了揉眼睛,确认章扬的身影就在前方,而背上的章扬已经不见踪迹。卫野突然明白过来,自己恐怕是被这二人给耍了。
“你们特么的觉得这样很好玩儿吗!”卫野三步并作两步,瞬间就来到那间火光通明的屋子,然后就看见两名男子正在啃鸡腿......
架着明晃晃的篝火,烤着一整只鸡!金黄的油水散溢着令人难以抗拒的香气,令人食指大动!明明修行之后就不用再进食,可卫野就是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前胸贴后背”的饥饿感,恍若落凡。
“给我扯个鸡翅膀......你这是什么眼神?我背你一路你以为不累的么?算了我自己来。”卫野一抹腰间,将一把黯绿短匕抽了出来,既然两根鸡腿都没有了,那剩下的两根鸡翅就都是他的!
章扬和另一男子忽地停下啃咬的动作,直勾勾地盯着他。
“......”二人的眼神自然引起了卫野的注意,而他的bi shou也在距离鸡翅不到三寸的位置顿住,“不好意思,习惯了。”
一语言毕,卫野将手中的黯绿短匕收起来,换了一把普通的铁质利刀,无视二人警告的目光,将两根鸡翅都塞进自己嘴里——然后因为太烫又给吐了出来。
“这就是你招的兵?你告诉我他跟傻子有何区别?”
“对~你是聪明人!曾经的元丹最弱,竟然也敢去参加卫家的门主之战,可是‘花天酒地享受够了终于可以不留遗憾地去投胎了’?”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烤架对面的男子双眉上挑,再撇撇嘴,不知是真糊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行军诀’耍的不错,我来取取经,没别的意思。”
章扬将鸡腿的骨头一起嚼碎咽下,不以为意地说到:“多谢夸奖。不过本将为什么要听一个‘逃兵’的请求?你说是吧,卫法。”
傀儡封仙 第二百三十一章 结拜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居然还对此事耿耿于怀。”卫法的脸庞在火光的映照下忽明忽暗,双眼冷幽幽地盯着面前的篝火,对章扬的质问既未明确承认,也没刻意否认,似乎“逃兵”这俩字对他来说,还不如眼前这烤得金黄焦香的脆皮鸡来得重要。
屋舍之内,卫野胡坐在章扬身旁,正又猛又急地啃嚼着鸡翅,那副狼吞虎咽的吃相,就跟饿死鬼投胎没两样。不过卫野也没有只顾着吃,他还是听到了一个非常令他在意的句词,或者说更像是一个人的名字——“卫法?你也叫卫法么?”
卫法记忆犹新,在十二场合淘汰战的揭幕战中,血娘子卫法以一招“火水燃穹”为手段,轻而易举地击败了未羊场合的头名,卫灵。
因为赢得实在太漂亮,所以十二场合的其他修士都或多或少对“血娘子卫法”有些兴趣,就连他也没能免俗。可如今那个名叫“卫法”的人正活生生地坐在篝火对面,既非一身红装的血娘子,且还是一个熟练翻弄烤架的男人,这不禁让他心生疑窦。
“我的确姓卫,单名一个‘法’字,乃卫家当今门主一脉的嫡长子,至于是否还有其他人也叫这个名字,我就不得而知了。”卫法拿出切刀,将鸡屁股整个旋下来,朝卫野的方向丢去。
卫野捧起手,本能地就想接住,可在半道上却被章扬伸出的大手给截留了。卫野一开始还以为是章扬将军自己想吃,可章扬在接住鸡屁股后,却迟迟没有将手收回去,而是轻微地抖了一抖,然后直接塞进了卫野的嘴里!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当即便把卫野吓得魂不附体。
“你耍我?”
章扬不知怎地忽然暴怒,也不知从哪里拔出的月牙单耳戟,朝着卫法的喉咙直直刺了过去!惊得卫野连咽下鸡屁股的功夫都没有。
“咕噜。你干啥啊!不就一个鸡屁股吗?至于嘛!”眼见章扬的长戟停在卫法咽喉两寸的位置,卫野连忙将口中的鸡屁股连肉带骨头吞掉,立刻便欲上前劝架——然后就被猛地弹开了!脑子里嗡鸣不断!
原来章扬的月牙单耳戟停在两寸的位置不是他下不去手,而是卫法悄无声息地展开了修为,与章扬进行着生死博弈。
卫野看得心急火燎,可自己又帮不上忙,急的只好将烤架整个拿起来,一边大口大口地啃食着烤鸡,双手、嘴里、脸上全是油,一边焦急地注视着战圈,就跟个看戏的没两样,要是再吆喝上两声——“打呀!怎么不打了?快打呀!”之类的,就更应景了。
“你瞅瞅你招的兵,咱俩火并他吃鸡。”卫法似笑非笑,面对章扬手中的凶器毫无惧色,“你莫不是忘记自己如何被秦风修理的了?”
此言一出,章扬横眉倒竖,下意识地就想去摸自己的脸,看来秦风给他造成的心理阴影并不是一般的大,居然能让这么一个长期面对刀光剑影的汉子生出畏惧之心。
虽然章扬克制住了这股冲动,但卫法还是把握住了这一瞬间的破绽,一直僵持不下的修为对撞,刹那间就变成了卫法的绝对压制!
“破!”只听卫法一声叱咤,章扬再也坚持不住,身形如一叶扁舟,被澎湃呼啸的声浪推到墙上!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看样子受到的内伤似乎并不轻。此番斗法,是卫法胜了。
“你现在......咳咳咳......你现在是何修为了?元丹后期?”章扬收敛脾气,将长戟收进披风,回到原来坐的位置,不甘地问到。
“准确的说,是元丹中期。”卫法望了目瞪口呆的卫野一眼,眼神中竟带有一丝同情,随后将目光收回,再看向章扬,“想当年我们一起扛过刀,一起杀过敌,一起喝过酒,一起拜过把子。结果世事难料,我被家母托关系调往虞山山脚驻防,阴差阳错之下成了卫虞的联络官,以致于这些年来疏忽了与你联系,你记恨我,我能理解。”
卫法一面与章扬话当年,一面从乾坤袋中捞出两坛酒来,一旁的卫野看见了,两眼直放光!就跟没见过酒似的。
“你有话直说!少跟我唠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章扬哼哼两声,显然并没有和卫法聊一聊往日情怀的打算,“我承认,这次是我输了。但你要我原谅你,那是想也休想!”
一语言毕,章扬伸手就去拿卫法放在二人中间的酒坛,掀开泥封,闻了闻酒香,随即皱起了眉头:“女儿红?”
“不识货。那叫‘不忘虞’,是虞山的特产!别说是你,就算是卫刑或者百里家家主,也没有尝过其中的奥妙,这次真是便宜你了。”
话音未落,卫法已经将手中酒坛的泥封掀开,也不与撞杯,抱起酒坛“咕噜噜”地就吃下肚去!
本来像“不忘虞”这种醇酒,是不适合这般豪饮的,可卫法这吃酒的姿态,倒是将以前身在军中的架势摆了出来。
“将军你吃不吃?你不吃给我啊!这酒闻着香极啦!”卫野在章扬身旁抓耳挠腮,急得跳脚,双目似要喷出火来,就差明抢了。
“滚一边儿去啃你的鸡骨头!”章扬面露不悦,右手抬臂一挥,呼啸而出的黑旋风登时就将卫野和地上的鸡骨头笼罩起来,刮在藻井处像干晾着,“给本将把鸡骨头都吃了,吃不完不准下来!”
一听这话,卫野就是再蠢,也立马明白过来是自己把章扬将军给气着了,可气归气,要他把鸡骨头也咽下去,这......
“将军!我错了!我不该独吞一整只鸡!我该给将军留一些鸡肋的。还有还有,我也不知道将军爱吃鸡屁股啊!那是您硬塞我嘴里的。将军您听我说,那鸡屁股的味道其实不怎么样.....真......”
卫法抬头望了望藻井,在那里,卫野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显然正努力辩解着什么。可他不知道的是,他传到黑旋风外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到后面就像蜻蜓点水般微不可闻。
“黑风牢,‘行军诀’固有神通之一。我现在只能掌握初级,剥夺牢内的声音不是问题。”章扬仿佛铁了心要给卫野一些教训,对其求饶竟是不管不顾,一边喝着不忘虞,一边找卫法唠,“你修炼的也是‘行军诀’,咱俩的术法招式应该都差不多,况且你看我,修为元丹后期,甚至逼近了元丹圆满,不也在你手上败下阵来?我是真没什么好教你的。再说了,你研究这么多有什么用?反正你也没有参战。”
听闻这话,卫法不由得白了章扬几眼:“你当我脑瓜子被人开瓢了?我还不至于记不得‘行军诀’的gong fǎ特性!”
没有错,二人口中“行军诀”,其实就是军旅之修所习的gong fǎ。
这名字虽然听起来毫无“霸气”、“优雅”可言,但它却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除了第一式“虎啸龙吟震山河”,后面的术法神通全凭自己领悟,领悟出什么就是什么,一百个人都不带重样的,可塑性非常高!不过由于初始阶段带来的效益并不高,或者说十分低下,所以在尤为注重战斗力的军中,并不怎么受待见。
至于秦风和章扬为何会选择修习“行军诀”,完全是因为一个字——“穷”!章扬穷的是银子,他本就是贫寒人家的孩子,资质又不拔尖,是故长生宗每十年的“遴选”,他毫无意外地落选了。
家里又不止他一个孩子,生活压力之大,仿佛背着一座大山苟延残喘。不过好在适逢卫修军招纳新兵,章扬略一合计,留下一封家书就参了军。
虽然修士受《万族约法》制约,不能干预凡尘,但卫修军的军功还是实打实的。每年登记在册后,会由专门的军务人员折算成凡间的货币,通过章扬不知道的渠道和方法送往他家。在返程后,军务人员会给章扬带来一枚内含“阖家欢乐图”的灵简,在某种程度上,就和“家书”差不多,不过不是出于家人之手罢了。
章扬也曾想过要亲自回家看看,可军中的事务实在是太繁忙了,章扬不仅要忙着出勤操练,还要在边关日复一日地警备,时刻警惕他国越境偷营,一经发现,马上就是一番腥风血雨、短兵相接。
就这么过了不知多久,前任将军某日忽然递给他一本叫“行军诀”的gong fǎ,告诉他修习可,不修习也可,全看他自己选择。
章扬是跟着前将军一刀一戟从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的,只要是前将军的话,他无不遵从,是故这“行军诀”也就成了他修行生涯的第一本gong fǎ,并修习至今,总算小有成就。
至于卫法,他入伍的时候完完全全就是一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
对这种有来头的,军卒一开始不会去招惹,因为上面有关系。可时间一长,众人都发现卫法只是虚张声势,军中根本没有类似护卫的存在,其本人更是连一套完整的修行gong fǎ都没有!于是变着法儿地戏弄卫法,谁让他刚来时那么臭屁来着?
不过好巧不巧,带卫法的老兵就是章扬,得亏章扬多次出手相救,要不卫法早就被一群人给玩儿死了。几次之后,卫法也老实了,跟在章扬身后寸步不离,与“跟屁虫”差不了多少。
章扬一时无比头大,就算是他也不能时时刻刻护着卫法,卫法必须学会自己保护自己。于是章扬就搞了一部崭新的行军诀,丢给卫法让其自行参悟。
也不知道卫法当时发什么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住章扬的大腿非要和他拜把子!哭嚷着自己被算计了、被抛弃了,他不穷,他是嫡长子之类的云云。章扬拗不过他,军中行此事也属正常,便怀着早日解决麻烦的心态依了他。
至此之后,虽然卫法不再缠着章扬,可二人之间的相处却是越来越融洽,战场上的配合也极为默契,闲下来烤的烧鸡也越来越好吃,甚至卫法每次都会把鸡屁股留给章扬,因为他知道他就喜欢吃这个。
可就在章扬渐渐认同卫法这个兄弟时,军部却突然传来换防的命令,朝夕相处的同袍就这么被调了回去。
这一去,就是数十年的杳无音信。
傀儡封仙 第二百三十二章 好学
“行军诀,行则,动也;动辄,军也;军者,势也。 ”卫法望着藻井处的黑风牢,若有所思,“把你的兵器借我使使。”
正在品酒的章扬瞟了瞟卫法,不为所动:“这酒叫啥来着?不忘虞?对对对!真是个好名字啊~出入喉时酸涩,而后腥甜,待到后来,已是辛辣醇烈。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不可思议的酒?啧啧啧。”
亲友之间是可以相互影响的,同袍战友也不例外,如卫法尚在军的那段时期,他每天除了日常的警备、杀敌、修炼外,是将自己在卫都城里的见过、玩过、吃过的东西讲与章扬听。
章扬起初以为卫法是在怀念以前身为纨绔子弟的生活,对其很是鄙夷。可渐渐地,章扬发现某个问题,那是卫法说的都是别人的故事,好像他在其扮演的角色只是一枚灵简,除了不断将画面记在脑子里,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换句话说,卫法当时像一个空空如也的稻草人——可以笑,也可以哭,还可以去吓人,扛把刀去砍人也没问题,可他的内心世界里,只有一根根填充起来的稻草,仿佛只有那样,他才能感觉自己活着。
看清这一点后,章扬便无法再无视卫法,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询问卫都城的钟鸣鼎食。章扬不是没有想过要彻底改变卫法的思维逻辑,可尝试之后他才知道,根深蒂固之念只有连根拔起才能达到治本的效果。而彼时的章扬,对卫法并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然后渐渐地,章扬非但没有使卫法迷途知返,反而被卫法给带进去了,什么神兵利器、什么佳人美眷、什么玉露琼浆,他都略懂一二。
“拿去拿去!喝死你得了!这可是虞山的酒!若有朝一日虞山拉旗起势,你这行径和通敌叛国没两样。”
一语言毕,卫法将自己手还有半坛的不忘虞扔了过去,整个人气呼呼的,显然对章扬这种趁火打劫的做法很是不悦。同时卫法不由自主地想起百里朽说过的一句话——“军令固然如山,但当你翻过那座山后,是占山为王还是不动如山,其实都只是随你高兴而已。”
屋舍内阴风阵阵,摇曳的火光映照着章扬的面庞,时而威严,时而贪婪,时而迷惘,时而沉醉。
“只剩这么一点啦?”章扬摇晃着酒坛,将耳朵贴在坛身听里面“叮咚叮咚”的声音,“半坛半坛吧,总算是聊胜于无。”
言及此处,章扬又将月牙单耳戟从披风内取出来,满不在乎地掷向卫法,见卫法毫发无损地接住后,眼神竟流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遗憾和不甘,随即一边喝酒,一边告诫卫法:“小心点使啊!我待她跟待我老相好似的......你那是什么眼神?你对赤焰有意见?”
“居然还给起了名儿?还赤焰?我看八成是自己想讨一个了。”卫法心如是腹诽,可表面却是不动声色,捏了捏戟杆,随即漫不经心地说到,“你这相好,五行命格主水,而后又缺金之生息,偏偏还有个水火不容的名儿,命不久矣啊!”
正美滋滋吃酒的章扬听闻这话,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将赤焰抢回去,左瞧瞧,右看看,为了确认是否有事,甚至还当着章扬的面用赤焰来了一段仪舞,不得不说,还蛮有观感体验的。
“我感觉没有任何问题啊,你是不是相错了?”
章扬整颗心七八下,因为他知道卫法旁门左道的玩意儿会的不少,且数十年过去,道行有所精进也不怪,是故章扬一点也没往其他的方面去想,如卫法刚才那番话纯粹是瞎掰胡诌的。
“虎啸龙吟震山河,长戟烈酒定江山。这是他参悟出来的术法神通么......还有那黑风牢......”卫法在脑海回忆着章扬与卫野的那一番战斗,以及刚刚章扬耍的那套仪舞,若有所思,“我与卫灵斗法时想到的第一手段,也是利用火水进行焚烧,而风又有助长火势之效。莫非这‘行军诀’,是一种偏向‘火攻’的gong fǎ?”
眼见卫法又陷入沉思,章扬不由得觉得感慨万千,想当年他和章扬一起组队配合时,卫法才刚刚有自保之力,虽说也有怒吼冲锋的时刻,但大多数情况下,卫法都是躲在暗处放冷箭。
可如今这副模样,不用卫法明说,章扬都能感受到他肩扛的压力,仿佛在他面前,此刻正陈列着一整个低聚方阵。
要么,他卫法冲散方阵迎接胜利,要么,被碾压至死不得超生。所谓战斗,不只有点到即止的试,更多的都是你死我活的生死战。
“将军、将军!鸡骨头我啃完了,可以放我下来了不?这黑风刮得我浑身疼!”卫野在黑风牢里扯着嗓子吼叫,殊不知黑风牢的隔音效果很好,算他喊破喉咙,在章扬耳也和蜂鸟扇翅的声音没两样。
见章扬将军没有理会自己,卫野登时急了——且不是哭天抢地的急,而是不甘示弱的急。既然章扬将军执意不肯放他出来,那凭硬本事打破这黑风牢!他打不过章扬将军,难不成连一个小小的术法招式都破不了吗?
“一年四季转轮诀,起!”卫野口低喝,体内修为轰然运转,他虽然不敌章扬,靠着其主动退场才获得晋级资格,却也并非愚不可及之辈,“我说将军怎么不理我,原来是这破黑风还有吸收声音的效果。不过也是,我连我自己说的话都听不到,别人又怎么能听到呢?”
念及此处,卫野将gong fǎ催动到极致,这一次倒不是要变化出四个卫野来,而是想充分利用一年四季转轮诀的灵活性,从内部撑爆黑风。
在卫野看来,既然这黑旋风有吸收过滤的特性,那必定存在一个临界点。这和凡人吃饭是一样的,不可能无止境地吃下去,若吃不下时还要继续塞,那后果可想而知。
没错,卫野准备来硬的。之前他只是利用声带来发音,和一般说话没两样,可现在他每说一个字都有黯绿色的真元修为蕴藏其,不出他所料,黑旋风果然有将他的声音给吃掉了。
“你多吃点啊!我不信了,还治不了你?”
卫野眼神发狠,面部逐渐扭曲狰狞,尽管他只是初涉元丹期,和卫法、章扬从境界来说差的并不算大,可实际的斗法经验和临机应变的能力还是太差了。这个短板若不能即使弥补,在十二场合战的第二轮,想要晋级将会难如登天。
只是战斗经验的补足岂是一朝一夕之事?如他现在所想的方法显得并不如何高明,卫野完全可以从衣撕下一根布条,在其写下悔过求原谅的话语后,将之从黑风牢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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