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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有君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臊眉耷目
贾诩捋顺着胡须,寻思半晌,方才道:“陛下放心吧,袁绍来不来老夫不敢说死,但曹操是一定会来的……而等他们到了之后,老夫再与之沟通斡旋,定可助陛下脱离虎狼之口。”
刘协听了贾诩的话,这才稍微的有些安心,不过他心中的疑惑也是越来越大。
“贾卿,你适才说,袁绍来不来你不敢断定,但曹操一定会来……你为什么会这么肯定?莫非贾卿你认识他们?”
贾诩摇了摇头,道:“他们两人,老夫一个都没有见过,也不了解他们的为人。”
刘协有些疑惑了:“那贾卿为何能如此笃定?”
贾诩笑了笑,没有回答。
有些话,是不能跟孩子说的,特别是当天子的孩子。
……
天子是一件宝物,值此乱世,他的价值,但凡不是一个眼瞎的人,基本上都能看的出来。
历史上的曹操抢得先机,先袁绍一步拥立天子,确定了优势的政治地位,很多人觉得袁绍优柔寡断,而曹操精明果敢,仅凭这一点就比袁绍强,实则完全不是这个道理。
袁绍不比曹操笨多少,他当然也知道拥戴天子的好处,但他没有办法像曹操一样做的那么迅速。
袁绍的成就和曹操不同,他所凭借的,是四世三公的深厚人脉,旧有秩序中的士族庞大能量成就了袁绍。
袁绍势力的运营方式和曹操这种以新崛起的小豪强为核心的新兴势力完全不同。
袁家麾下的士族群体,原本就有着一套牢固而成熟的数百年的运营体系。
那些依附袁绍的强大士族,在报效袁家恩情的时候,他们身上的另外一个符号,也浓烈的闪烁着——他们是旧有秩序下的汉臣集团。
这不代表着这些拥袁士族对汉朝会有多么的忠心,可是一旦袁绍将天子的朝堂搬到了邺城之后,为了旧有家族获取更大的利益,袁绍身边拥簇的名门士族势力,很有可能会借由抱团倒向天子一方来遏制袁绍的政治发展,用之来作为振兴各自的家族手段。
没有永恒的朋友,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这一点也适用于主公和臣下。
这就是旧有秩序利益的分配手法:四世三公的袁绍是老大时,一切都好说。可一旦天子来了,四世三公的光环不在,袁绍很难保证那些拥簇在自己麾下的士族群体,跟自己还是一条心。
袁绍当年甚至动过拥立一个伪帝刘虞的心,也不过是想借此方法来削弱皇权的影响力,化解自己身后庞大势力的阴暗面。
这也就是董卓、李傕、郭汜这些盲流子可以随便的拥立天子,但袁绍这种文化人却不行的根本原因。
贾诩是老狐狸,深明四世三公之后在士族群体中的尴尬地位。
所以即使没见过袁绍和曹操,他也知道两个人中,曹操会比袁绍先到。
下一步,就是怎么运筹帷幄的事情了。
……
……
西北那面,围绕天子的战事越发加剧,而金陵城那边,陶商则是接到了陶谦命令他直管南部四郡的任命。
从一个郡的领导,诈然变成了四个郡的管理者,还要定时向徐州彭城上缴税赋……
陶商回了金陵城细细的一算计:就地域划分来讲,自己应该比清朝的两江总督牛逼多了。
不过在主抓四郡的政治、经济和军士等方面,陶商还是仔细的做了一番筹谋。
金陵城依旧是四郡的首府,四郡的军事力量依旧还是靠自己一把抓。
而张昭和张纮则是分别去担任吴郡和下邳国的郡守,赵昱依旧管理广陵,负责将金陵城政务与农耕推广向四郡之地。
吴郡的治所从吴县挪动了出来,被迁往余杭县,陶商将其更名为杭州。
杭州与金陵城一样,作为自己治理东南的另外一个经济重地,陶商让张昭主持杭州城的建设与发展工作。
有了发展金陵城的参照,吴郡发展的想必会更加寻思,但眼下有一件事比较麻烦。
四个郡的地盘是扩大了,可人才也相对缺紧,这一点是陶商比较着急的事情。
笮融留在下邳国和广陵郡的那些人根本不能用。
一则他们跟自己不是一条心,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
二则那些人这些年天天读佛经,佛理虽然见长,但本事基本上都读废了。
因此,三个郡都需要人才的补充!
这个时候,陶商多少有点犯难了。
陶商一开始也不是没想过,像前世玩三国游戏时,开地图去找谋臣和武将。
然而,当真正的来到了这个时代之后,陶商才发现,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容易。
陶商是知道很多江东名人的名字,但自己大部分也不过是知道个姓名和表字而已。
就算是自己记忆力逆天,能够记住那些能人的籍贯,但最多也不过是到县一级而已。
再具体到是哪个乡,哪个亭,却不得而知了。
况且自打黄巾之乱以后,很多人都已经不在自己的原籍之地生活了,迁居避难,就算是不避难的,到了一定年纪外出游学也是普遍现象。
想要确实的找到一个人,那无异于是在大海里捞针,况且这个时代的人名相对简单,很容易就有重名,就算是找到了,焉知道此人就是彼人哉?
所以说,开图找人,这种情况只限于三国志游戏系列,且仅限于三国志10之前的版本。
如此一来,短时间内,想要寻找到自己想要的人才,也只有一个方法。
——发求贤令,开招贤馆!
当陶商把自己的这个想法,对郭嘉说出来了之后,郭嘉只是对他说了一句话。
“想法甚好,只要你能扛得住士族们的压力便行。”
郭嘉话中所说的压力是什么,陶商很快就知道了。
招贤令和招贤馆的命令方针一下,第一个极力反对的人就是陈登!
郡守府的正厅内……
“府君,此事有违朝廷法制,亦是有为祖制,还请府君明断。”陈登苦口婆心的劝陶商。
陶商此刻正在批阅公文,闻言也不抬头,慢悠悠的道:“元龙的意思,陶某不是很明白。”
陈登面色紧张,对陶商道:“自古以来,察举和征辟,方才是任选地方官员的正规制度,府君如今欲跳过察举,采取唯才是举,不计品行的政略……如此岂不是乱了法度?此事断断不可!”
一番话说出来,语调沉痛,语气阴沉,给人一种这事很严重的感觉。
就好像陶商想要打破天地自然法则规律一样!
陶商挑了挑眉,心中多少带了点郁闷。
果然是被郭嘉说中了,大家平日里对外都是抱团,可是一旦牵扯到各自家族利益的时候,这些狗屁士族就过来给自己添堵。
“元龙,乱世之中,用人论才不论德,现在是非常时节,若是一味的墨守成规,只怕是坐死之局,以你的才能,对陶某的举动和想法应该是明白的。”
陈登长叹口气,道:“府君,正因为我对你的举动明白,所以才更是要劝您一句,这求贤令着实发的不是时候。”
陶商也不客气,直接出言询问:“哪里发的不是时候?”
“吴郡、下邳等地刚刚平定,职位空缺,正是主公广布恩义之时,可府君此时不行恩义之举,却又是在做什么?”
陶商的双眸轻轻的一眯。
“我求贤若渴,招揽江南贤能,这不是广布恩义的举动,又是什么?”
陈登正色道:“府君这求贤令中的恩义,布施的对象只是平民,却忽略了东南诸大家!”





三国有君子 第三百零一章 淮水画舫
陈登对陶商直言求贤令施恩的对象不对,他认为夺取了吴郡之后,理应施恩与士族,而不是普通的寒门草莽。
陶商不置可否,只是定定的看着陈登。
“那元龙说说,我这恩义应该布置给哪些士族?”
陈登露出一副苦口婆心的表情,对陶商说道:“吴中的士族中,现以虞、魏、顾等几大家为尊,府君如今新治四郡,正是与他们结交纳好的时机,这吴郡的诸多官位,正是合该与几大家族商议……哦,对了,还有咱们徐州的士族子弟,亦是应该入幕吴郡,请诸士族家长察举人才呈报择选,如此方能安定局势……可府君却直接将他们忽略而过,直接开榜求贤,此举岂不是间接的剥夺了士族举荐人才的权利?如此一来,这四郡之地,日后焉能坐守的住……”
陈登的话越说越声小,只是因为陶商看着他的目光越来越沉。
四郡的各级干部需要补充,就要由吴中的士族和徐州的士族举荐任用?那这些人今后是算你们的人还是算陶某的人?
我岂能让你们穿一条裤子?
良久之后,却见陶商突然展颜露出了一丝笑容。
“元龙,你说的话,陶某记住了,你且先回去吧,此事容陶某思考一下再议。”
陈登拱手还想谏言,却见陶商已经挥了挥手,不容他多说,只是要让他出去。
陈登无奈的长叹口气,随即告辞离去。
见陈登走了,陶商方才站起身来,向着厅堂外走去。
陶商身后,裴钱犹豫的对他道:“府君,求贤榜和招贤馆之事,还要继续施行吗?”
“继续!”陶商肯定的言道:“只要陶某还活着,我的任何决定就不会允许别人的左右摆布!别说是士族,就是皇族也不行!”
裴钱被陶商的霸道语气吓得一缩脖。
……
……
吹牛逼归吹牛逼,对付士族,也不能全靠热血人性,还是得用些机谋手段。
陶商决定去找郭嘉商议一下。
听说陶府君莅临校事府检查工作,李通急忙出府迎接。
因为李通麾下那些陈汝游侠能力的特殊性,陶商把他们全部划编到了校事府的管辖,李通本人保留军职,且兼带成为郭嘉的副手,承担起了谋报刺探的要务。
身兼二职,可谓职责重大。
“奉孝兄呢?”陶商疑惑的在校事府找人。
李通尴尬的咧咧嘴:“不在……”
大上班的日子,姓郭的居然不在岗位上,陶商心下有些不高兴了。
收取四郡之后,无论是正事和杂事都变多了,大家都忙活的不行,维度这浪子不办公理政,又跑到什么地方撒欢去了?
怎么看他好像比我还闲?
迎着陶商带有疑惑和质问的目光,李通着实是不敢撒谎,他属于初来乍到,远没有郭嘉那么皮。
李通恭敬的一施礼,颇是无奈的道:“郭主事他……跑到淮河的画舫那边视察民情了。”
陶商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有点不对了。
淮水的画舫,是陶商最近刚刚以十三行的名义投资成立的,当中的员工基本上都是经过培训的女性,是一只以歌舞娱乐,莺莺燕燕,陪吃陪喝为主体项目经营的,非三俗公有制企业。
淮河的画舫船只建造美丽,颇具风情,在江南之地属于独一无二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基金项目,为了能培育一支好的团队,陶商这些年可是下了血本的,筹措了三年,却直到前几个月方才正式运营。
不过是换了一种形式的烟花之地而已,为何还要弄的这般繁琐?
因为陶商的目地不是挣钱,而是用淮水的画舫作为监督江南士族的一个重要媒介!
独一无二的烟花画舫,在江上欣赏风景,风花雪月,饮食品酒,这自然不是普通老百姓能消费的起的!能够玩得起这个的,在陶商看来,也唯有江东之地的士族公子。
而那些画舫里的歌姬舞姬们,三年来,都是经过校事府严格训练的,不但撒的一手好娇,更会在相处中,不经意的从男人的嘴中探出一些平日里旁人探不出的东西。
士族的大爷们在这里消费放松的同时,他们喝酒吹牛皮的每一句关键要事,都会被制作成蕴藏机密的简牍,被送进校事府内。
在全世界人类的发展进程中,要说有什么是比特务还要牛逼的——那就是女特务!
而郭嘉身为校事府的主事,这画舫中莺莺燕燕的女特务,全都归他统管。
问题对这事,陶商一直有些不放心。
让姓郭的当自己娘子军的头,是不是一种引狼入室的举动?
乘着主管的职务之便,给自己大开方便之门……完全像浪子能干出的事!
一想到这,陶商的脸就顿时黑了。
“带我去淮水的画舫找他。”陶商吩咐李通道。
李通听到这,顿时吓了一跳。
“青天白日的,去那种地方不太好吧?让人看到了怎么办?”
陶商翻了一个白眼,徐徐道:“这话你还曾对谁说过?”
李通:“亦曾对郭主事言之……”
“他听你的了吗?”
李通咧了咧嘴:“没有……”
“那你认为陶某会听你的吗?”陶商对李通微笑。
李通无奈的长叹口气。
一个陶府君,一个郭主事,自己上面的这两位大爷,都是难伺候的主。
李通伸手做出请状:“府君大人请随某来。”
收拾停当后,一行人马随即转往淮水的画舫妓坊。
后来的秦淮河在这个时代是被称为淮水的,相传秦始皇东巡会稽过秣陵,以此地有“王气“,下令在金陵城的东南的方山、石硊山一带,凿晰连岗,导龙藏浦北入长江以破之。
错有错着之下,反倒是成就了淮水两岸附近的一副钟秀美景。
所谓烟花三月下扬州,有此等自然美景作为基础,陶商致力于在淮水上发展一下画舫歌舞产业,也不过是顺势而为。
他甚至还打算在歌舞画舫的基础上,以后再增添些别的项目,例如赌船之类的。
当然,目标也不是老百姓。
在陶商眼中,值得消费他的群体,唯有徐州和江南士族尔。
还收拾不服你们?
在江南之地,船本身就是非常重要的载体工具,而淮水的画舫,虽然是晚上了几百年才孕育于此的,但在江南的历史上,一直占有浓重的笔墨韵味。
“东船西舫悄无言”的感伤琵琶,“朝中无宰相,湖上有平章”的骄奢淫逸,各种悲欢离合,历朝历代的风流趣事都曾在这小小的船儿里上演过。
陶商只不过是把这些事提前了一下而已。
来到淮水画舫的码头边上,但见人山人海,富家商贾与士族的纨绔云集。
尚未到晚上开船的时刻,这些饿狼似的大族子弟就已经是急不可耐的来到这等着,陶商对他们表示深深的鄙视。
看来,无论是乱世还是清平,这种高格调的风月买卖,绝对可以吸引这些从骨子里开始靡烂的士族子弟。
就在这个时候,码头边上的草地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陶商的眼帘。
是校事府的校事官尤驴子。
在他身边,还有几名校事府其他的校事官。
他们应该是陪同郭嘉一起来的。
陶商领着李通向他们走去,离近的时候,依稀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郭主事说来画舫这边收拢一下最近的情报,怎么上了姑娘的舫船,就不出来了?”
一名校事官一边调侃,一边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这还用说?管着这个好活计的,哪能不干点偷腥的事?你们可知道郭主事的雅号是什么?浪子啊!……哪有浪子不扑蝶的。”
另一名校事无奈的叹息道:“同人不同命,他在船里偷腥,咱们还在在这给他放哨………不过说来也是,那些船里的歌姬姑娘们,个顶个的那叫一个骚气耐看!咱郭主事主管着这个,艳福着实是不浅也。”
众人唧唧咋咋,唯有尤驴子还是那一副呆呆板板,义正言辞的样。
听了这些人这般说,尤驴子瞬时就露出了不满的神色,怒道:“不许在背后乱嚼郭主事的舌根!”
几名校事见尤驴子发怒,便不敢再说话了。
看起来,这位尤校事官,对郭主事的人品很是信任啊。
“即使是真事也不许乱嚼。”尤驴子义正言辞的补充道。
众校事:“……”
就在这个时候,几人突然听到身后有一声轻咳。
“嗯哼!”
众人急忙转头,待看清来人后,脸色顿时都变了。
“府君!?”
陶商伸出一个手指,轻轻的遮住嘴唇,做出了一个“嘘”的声音。
他四下瞅了一瞅,然后对着几名战战兢兢的校事稍一扬眉,低声道:“你们郭主事在哪条船上呢?”
众校事都不敢吱声,唯有尤驴子沉静的伸手对陶商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陶商一边随着他走,一边暗暗摇头。
郭嘉这浪子未免也太不省心,张仲景当初已经给他把过脉了,阐明了他的身体状况极度不好……肾阴虚,肾阳虚,脾虚,胃虚的哪哪都虚,为了能够使他的身体好起来,陶商还特意想办法禁了他的酒,并请张仲景时不常的就对他把脉复查,开药养生。
别人都替他着急上火,哪曾想到浪子兄自己还跟没事人似的,借着职务上的便利跑到这地方来鬼混,难道他不知道自己虚吗?
成天吵吵着要涨月俸,保不齐平日里就是把钱花到这种地方来了。
还有画舫的姑娘也都是不长眼睛的吗?这么一个病秧子,万一死在了船上,回头摞烂事一堆,谁替她们擦屁股处理?
少时,陶商跟尤驴子来到一艘停靠在下游的舫船边上,那画舫开离了港口,在一处幽静的河源边地抛锚停下,四周曲径幽深,倒也是一处谈情的好去处。
尤驴子举起校事府的令牌,示意船夫让道,随即保护着陶商和李通二人上船。
来到打扮布置高雅的画舫门口,却听见里面骤然传出了一阵琴曲之声,其中还夹杂着郭嘉的清唱。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吾沦亡……”




三国有君子 第三百零二章 浪子小渣男
当初在首阳山破吕布的时候,陶商曾听过郭嘉弹琴吟诵,但却没听过他今天唱的这一首。
听了几句听不出个所以然,陶商疑惑的看向身后的李通,问道:“什么曲子?”
李通嘿然一笑,脸上露出一副异色。
“嘿嘿,是凤求凰……看不出郭主事居然还有如此的雅致,就凭刚才这一首曲子的曲调之流离与嗓音之圆融,足可说明郭主事是花丛中的个中老手啊,某原先还着实是小看了他。”
陶商哼了哼,也不知道是该表扬他,还是该骂他。
看李通的表情,郭嘉唱的弹的这首曲,应该是这个时代撩妹的标配。
自己回头要不要也学上一学呢?
就在这个时候,船舱之内,一首凤求凰弹唱完毕,曲音骤停。
却听船舱里面,一个娇媚的女声嗲嗲开口,几乎都能把人的骨头叫酥了。
“先生的这一曲凤求凰,实乃妾身此生所闻最融情之一曲,真大才也。”
紧接着,突然便听一阵长长的“咳嗽”声,听着似乎是郭嘉的声音。
“此曲弹了七年,可惜终归不能随了人愿,无一人能懂,直到遇见姑娘你……郭某漂泊半生,至今依旧孜然,难逢知音,今遇姑娘,余愿足矣……”
陶商和李通在船舱外,浑身直掉鸡皮疙瘩。
那娇媚的声音响起:“先生如此看重妾身?”
郭嘉的声音骤然间变的有些落寞:“看重又如何,不看重又如何?终归只是落花一日,再难相续。”
女子奇怪的道:“先生如何这么说?”
郭嘉长叹道:“今日与姑娘作别之后,今后怕是再无机会与你共曲了……郭某已是时日无多了。”
陶商闻言顿时一愣。
这是什么回事?
听这话的意思,怎么感觉这王八蛋是要死的节奏呢?
不应该啊……张仲景说他现在节制,为时不晚的,身体弱,也还是可以调养过来的!
却听画舫中的女子温柔的安慰道:“先生这话是怎么说的?如今金陵城中谁人不知先生乃是陶府君坐下的第一智囊,也是他最得力的臂膀,就连妾身姐妹们这些迎来送往的可怜人,也要听先生的吩咐,先生前途不可限量,如何轻言生死?”
女子的话说的很是关切,陶商单从语调中就能听出来,她对郭嘉应该是有意思,而且是非常上杆子的那种。
却听郭嘉唏嘘言道:“都是表面浮华而已,缺少内涵,什么第一智囊,什么得力臂膀,都是虚名!郭某宁愿舍了这一切,学范蠡西施,与你共泛五湖,朝夕相对……然后生一大堆小郭“
女子的声音中饱含着隐隐的窃喜,嗲嗔道:“骗人,我才不信。”
陶商在船舱外哼了哼。
我也不信。
只听郭嘉继续道:“美人儿,你也知晓,郭某自打到了金陵城后,便为府君操心劳力,鞠躬尽瘁……建府治政、设计破敌、操练兵马、开矿取盐、掘铁冶炼,临阵指挥……有时候,还得顺道帮府君诱骗赤兔马什么的,郭某的杂事太多了。”
陶商听的脸色发黑。
什么时候,都变成他一个人做的了?
姑娘的声音显的很是惊讶:“如此繁多重务,都是先生一个人做的?先生做的完吗?”
郭嘉的语调略显悲凉:“天降大任于斯任也……郭某也很无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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