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有君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臊眉耷目
可是眼下实打实的却是传出了李乐部下几番劫持河内郡望族的消息……
郭大旁边,白波军二当家杨奉,阴森森的言道:“兄弟,你这话虽然诚恳,不过也未必就能准成了,你不出兵,难道你手下的人,就不会擅自出谷打野食吗?”
李乐闻言怒喝道:“杨奉!你什么意思?谷中若是出了千把人打野食,咱们怎么会不知道?!”
杨奉慢悠悠的道:“咱兄弟分别掌军屯兵,固守各处谷口要道,每个人司职各不相同,平日互不干涉,四弟你把手的谷口,出不出人,为兄的,自然是不清楚了。”
白波军是贼寇体系,没有明确的军制管理,五大渠帅都有各自的心腹兵将,统领虽是郭大,却也都具有各自统领一部的威望与实力。
李乐气的牙牙直痒:“杨奉!你这意思!还是说我暗中私自出兵了!你……你竟敢造谣中伤于老子!”
“好了!”郭大重重的一拳拍打在桌案上,怒气冲冲的道:“都别吵了!有完没完!”
杨奉和李乐听了郭大发怒,都不做声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子回头自有查证!当务之急,是如今河内望族必然已经是深恨我等,保不齐现在已经和官军牵扯到了一起……若是有了望族的支持,王匡等人便有了足够的保障能够攻打我白波谷!当务之急,是整顿兵马,看看如何退敌才是!”
三渠帅韩暹笑道:“这一点大哥完全不必担心,牛辅都不是我们的对手,谅那王匡、鲍信之流又何足道哉?”
郭大摇了摇头,道:“兄弟不可小瞧了他们,想当初,牛辅不过是董卓一女婿,属于裙带之将,此人并无什么过高的战绩,用兵也颇为平庸,我们能击败他也并非我等兵威甚盛……若是换了西凉军的李傕的飞熊军来,只怕就未必这般好易与了……”
老五胡才亦是道:“王匡曾在河内与董卓正面交手,虽然了败了,却也算是打的颇有些声色,听闻那鲍信昔日更是何进麾下的猛将,咱们切切不可大意才是。”
杨奉站起身来,笑道:“各位兄弟怕他做甚?自波城依靠绝壁而建,白波谷则是易守难攻,咱们把住要道,以弓箭垒木滚石据守,谅他千军万马,也休想杀入谷内!纵然鲍信和王匡再是难缠,又有何用呢?攻不破,他就是攻不破!等待时间一长,彼军接应不至,军心自乱,咱们再从谷中乘势掩杀,想要退敌,其实也不是什么问题。”
三国有君子 第一百一十九章 出兵白波谷
在得到了河内望族的资助之后,河内太守王匡、济北相鲍信、徐州军三家点齐兵马,一同向着白波贼军的驻扎地——白波谷自波城。
除了三家本部的兵将之外,陶商的兵法与行军老师皇甫嵩,也是随军一同出征。
行军将至白波谷的时候,陶商向皇甫嵩请教此次讨伐白波军的战法,除了针对白波军的人口资源,陶商也想借此战增长自己的阅历与实践水平。
皇甫嵩与黄巾之间的关系,可谓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当然这个形容并不是说两者之间很亲密,相反的,应该是水火不容才是。
皇甫嵩是当年黄巾军的噩梦,而黄巾军的起事,亦是成就了皇甫嵩。
皇甫嵩告诉陶商,此番征讨白波军,若是不出意外的,白波军一定会凭借险要拒守白波谷,不会与官军正面相抗衡。
原因很简单,白波军虽然人数众多,但并非都是精锐,而且没有固定的治理体系,几名渠帅贼首各自为政,面对准备充足的官军,白波军没有必胜的把握。
对于皇甫嵩的分析,陶商在进行了仔细的斟酌之后,给予了极其高度的肯定与评价。
“老师。”陶商诚心向着皇甫嵩请教:“既然白波军决议固守在白波谷内,那弟子究竟应该怎么做?才能够打胜这场仗?”
皇甫嵩对陶商城恳学习的态度很是满意,颇为赞赏。
人上了岁数,一般就喜欢谦虚的。
“白波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硬打肯定是不行的,你要做的第一点,首先是乱其军心。”
“乱其军心?”陶商闻言摸了摸光滑的下巴,似是有些理解不上去:“那具体应该怎么做?”
皇甫嵩笑道:“你是徐州军主帅,老夫只能给提提供一个大概的战略方向,然后由你在实践中自行思考实践,懂吗?”
言下之意,就是让我自己想招呗?……说话总是噎噎藏藏的,这些古人呢。
皇甫嵩一边抚摸自己白须,一边笑道:“若是你果能有办法乱其军心,你觉得白波军下一步的行动会是什么?”
陶商闭上眼睛,静静回忆了一下这段时间皇甫嵩自身总结为帅者五危六戒七惧的具体分析和传授,再根据自己的理解,缓缓出口言道:“白波谷内,军心一旦不稳,久守便不能算是上策,为了稳定军心,就一定要想办法打几场胜仗,稳定军心,以壮声势!如此方能才继续守护自波城。”
皇甫嵩欣慰地笑了笑,道:“善……若是白波军出阵,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在皇甫嵩鼓励的眼神和寻寻的引导之下,陶商慢慢的言道:“白波军一旦出谷交锋,若是能乘机将其战败挫其锐气,则白波军之气势必然衰竭,一日不复一日,到时候军心本就不稳,临阵又不能得胜,画地自守,情见势竭,则必将有变……”
“不错!”皇甫嵩似是没有想到陶商举一反三的能力会有这么强,开心地言道:“情见势竭,则必将有变,届时便是你用奇之时,你若能随机应变,则白波军不难破矣!这便是兵家的奥妙!”
陶商闻言似是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不过这兵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挺难的……首先光是那第一步,如何乱敌军之心,好像就不太容易。”
皇甫嵩闻言哈哈大笑,道:“还是那句话,你是徐州军主帅,这事得你自己想办法,你平日里不是损招挺多的吗?好好琢磨琢磨,说不定就会想出办法了。”
老头子说话不太好听……什么叫损招挺多的?
名将唠嗑,都这么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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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皇甫嵩说的倒是没错,陶商在路上仔细的寻思了一阵,还真就让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但这个办法需争得鲍信和王匡两人的同意。
二人在听说了陶商的想法之后,起初都有些犹豫,但陶商保证这不过是为了乱彼军心的权宜之计,且计策若是真的产生了不良反应,徐州军方面,会想办法处理善后。
见陶商做了这样的保证,鲍信和王匡也不便在多说什么,便齐齐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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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家兵马来至白波谷前,各路领导者安排众兵马围绕白波谷安营扎寨,将白波谷外几处要道呈半圆形堵住,数万兵马以木栅为前端,布置高台,以便随时可以观察到谷中的情况。
自波城并不完全是由城墙包裹,在西北方向有一段地势突高,是一座大山横挡在此。
说是城,其实倒不如说是一座堡垒,堡垒是倚山而落,大山后面是悬崖,依山峭壁错综复杂,自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如此,白波的守军只需背靠悬崖,集中兵力防守山脉前的各处通路,挟险要而扼咽喉,便可凭借险要据守,千军万马也难攻陷。
但三路诸侯联军堵住了各处通路,令白波军若是出动,也展现不出士兵较多的优势,于是双方在此地都不敢轻易用兵,只能隔距相持。
鲍信和王匡面对这样的地势,有些一筹莫展。
而陶商却不然,他既然和皇甫嵩商议妥了既定方针,就要按照这条路线,坚决执行。
陶商请王匡从河内征调了一批可以写字的坏损粗布,将其分为数百份,书写上字,然后绑在箭上,冲着谷内射了出去。
看着那一批批的绑着碎布的箭被直射入对方的谷内,陶商的目光有些复杂,心下似是若有所思。
韩浩被王匡交待,总管此番征讨白波军的粮草调度,可谓是责任重大。
不过虽然是总督粮草调配,但韩浩对陶商却一直保持着一种颇为好奇的心态,时不时的就借由子跑到陶商这里来问东问西……可能是平日里没见过这样跳脱的人吧。
韩浩此刻站在陶商的旁边,也同陶商一样看着那一封封的信被射入谷内,犹豫道:“陶公子,你这离间乱心之计,是不是有些太过明显了?”
陶商点了点头,很是赞同韩浩的观点,自我批评的非常深刻:“何止是明显,简直就是到了露骨的程度……这可能算是最低级的攻心策略了吧。”
韩浩闻言,哑然地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不知道应该怎么评价陶商。
真想不到世界上还有人,会这么嫌弃的说自己的计谋档次太低……
“不过呢……”陶商转过身,冲韩浩露出一缕和煦的微笑,道:“不过呢,最低级的计谋,要看使用在谁的身上了,这计谋若是用来离间正规军的兵将士卒,一定不会有任何用处,但若是用在黄巾军的身上……”
陶商转过头去,双眸幽暗地盯着白波谷,道:“基本上就是水到渠成之势。”
三国有君子 第一百二十章 乱心
听了陶商的话,韩浩似是得到了一些领悟,但仍然不甚得其中要领,随即拱手抱拳道:“还请陶公子为在下略微解释一二。”
依他的年纪和位置,遇到事情尚能如此谦虚,真的是非常难得。
陶商笑着拍了拍韩浩抱拳的双手,将它轻轻的放下,道:“韩从事,你我之间,何必要这么客气呢?这个‘’请‘’字,今后在我面前,大可不必使用……咱们就像是一家人一样,以后无论是我知道的任何绯闻八卦,我都可以无条件的跟你分享。”
韩浩的心‘咯噔’一下子,这小子又是赤裸裸的挖墙脚啊。
韩浩没敢接茬,只是装傻充愣的望天,不理会陶商这一套,但陶商不在乎。
有些人才,陶商可以放过,但有些人才,陶商绝对不会放过。
所谓的什么雄兵百万,良将千员,在陶商眼里……至少是目前,没什么卵用!
没有足够的人口、税收、粮草、军需,给你多少兵马,你也养活不起这些人……所以,能够帮助自己创造这些的人,才是最珍贵的。
史书上虽然总是说汉代崇尚儒学义理,忠义为先,但在陶商看来这不过是一句标题话而已。
每一个人都想当忠义之士,这是无可厚非的,但人的天性是贪婪的,这是生物学的角度总结,无法更改,人属于生物的范畴,就逃不出这一法则。
靠所谓的人格魅力去征服各种人才,也不是不可能,但陶商觉得维持不了多久,在没有利益的前提下,陶商觉得多少人格魅力都是扯淡。
养不了家,何谈天下!?
所以陶商的政治策略便是“富天下!”,凡是他陶商的人,都会拥有比别人更好的待遇和更好的生活!
对这个目标,陶商的脑中已经有了一连串的行事计划,但他需要帮手,不是所谓的谋臣猛将,而是真正的经济和实业高手!
韩浩,就是陶商目前所瞄准的第一个目标……他绝不会放过。
“韩从事,依你之见,白波军为何能够收拢到这十五六万的人丁呢?”陶商笑见韩浩不敢接自己的话茬,便转移了话题。
韩浩的心终于放松下来……刚才是在是太尴尬了!
韩浩低头沉思了一下,道:“因为河北以及关中之地,这些年来战乱祸端甚重,再加上天灾人祸,又常有外寇骚扰,百姓苦不堪言,很多生活都难以为继,食不果脯,衣不遮体,因此只能无奈之下,只能加入白波贼寇……”
陶商点了点头,赞同道:“是啊,至少加入了白波军之后,他们的饭是能吃上的,虽然这些饭都是从同样穷苦的人手中夺来的,但至少是有了能够吃上饭的收入……不至于饿死。”
韩浩闻言皱了皱眉,双拳不由的用力握紧。
“你觉得他们愿意当贼寇?天天和官军打来打去吗?”
韩浩哂笑道:“这天底下除了赚军功的将军,有哪一个是愿意真的打仗的?那是拼了命的却只为一口生计而已啊!如果能有的选择,哪个不愿意过日出耕作,日落而息,娶妻生子,安乐祥和的日子……”
“是吧。”陶商笑着转头看向远处的白波谷,淡然道:“我现在拿出来诱惑白波军的,就是这些看起来最简单实际,最朴实无华的条件……但却偏偏是白波黄巾贼首,给不了他麾下普通士卒的东西。”
韩浩闻言,眼睛顿时睁大了,惊道:“陶公子……难道你……”
看着韩浩惊讶的眼神,陶商笑着道:“不错,我给那些白波军普通军卒的,是一个重新当良民的机会……不是那种吃不饱穿不暖的良民,而是给他们可以种的田,可以吃的饭,可以穿的衣,以及不被贼寇所骚扰的安全保障。”
韩浩闻言顿时楞住了,不敢相信的看着陶商,眼眸中闪烁的全是不可思议的光芒。
“陶公子,这件事,您跟王府君商量过了吗?府君他是否同意?”
陶商闻言,抬手摸了摸鼻子,道:“商量过了,王府君不同意。”
韩浩顿时无语……不同意你还干?太任性了吧。
王匡不会同意这件事早在韩浩的意料之内,他知道王匡打心眼里厌恶这些已经是走入了黄巾贼寇队伍中的人,不论他们原先是什么样的百姓,或者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加入,王匡都不会接受他们安居河内……
“王府君不同意,你怎么还敢往谷内射那些招降信?莫不是诓骗?”
陶商闻言笑了,笑的很阳光,很确定,很信心,也很开怀。
“没有啊,陶某为什么要骗人?王府君不要他们……陶某把他们带回徐州就是了,来者不拒,有多少收多少!”
听了这话,韩浩定定的看着陶商自信的面容,不知不觉间竟然是有些呆了。
带回徐州?
你有没有想你爹能不能同意啊。
服了……
………………
………………
白波谷,自波城内。
被官军射进来的数百封劝降书很快就在普通的白波军士兵中间流传开来,白波军贼寇虽然出身贫寒,但并非各个都不识字,十个人中间,总有那么一两个能读的懂上面内容的。
相反的,越是不认识字的人,对于这些被官军射入谷中的箭中内容就越敢兴趣,于是乎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书信中的内容在数日之内,便被白波军的士兵们传了个耳熟能详……
“听说了吗?官军正在招降我们呢!”
“真的假的?官军不是来剿杀咱们么?”
“谁说不是呢!胡渠帅手下的小虎子读过几天书,说那上面称此番征讨,只诛贼首,不波及普通士卒……”
“不光是这样,还说若是肯归顺的,往罪全恕,还予土地劳重,并拨于谷种和农具,返还清白身,重新造籍入册!”
“还有这么好的事?不会是骗我们吧!”
“就是,就是!官军能对我们这么好?我才不信!”
“也不尽然,听小虎子讲,那上面说的还算诚恳,说是国家荒地,久无良善百姓耕种,荒芜甚多,因此特意聚众耕之,耕种后亦要收农课,不过税很低便是了。”
“原来如此,这还算讲的过去!”
“听说还有呢……若有人能生擒或是取大渠帅之首级,赐万钱,酌情定职、有人若能取二渠帅首级,赐千钱!亦酌情定职!”
“嘘!这你也敢胡说,小声点!”
“……”
诚如陶商所说,这确实是最低等的分化谋略,同时还是赤裸裸的阳谋,但要分用在谁身上,也要看对方会采取什么样的应对策略。
三国有君子 第一百二十一 章 第二条谋略
一时之间,由陶商暗中筹划的招安流言在整个白波谷内被传的沸沸扬扬,谷内底层军士平日里交相串连,彼此交互信息,所谓的众口纷说,就是这个样子了。
谷内底层的士兵都知道了,上层领导阶层的就更不用多言。
郭大得知消息后不由的勃然大怒,随即下令四大副手,以及白波军诸校尉都伯等,立刻将官军射入谷中的招安布条全部收缴上来焚毁,并颁布铁令,敢有私藏官军射入谷内信笺以及妄言议论者,定斩不赦!
陶商说过自己的策略是低等计谋,是阳谋……但得对分在谁身上用。
用对了人,敌人不冷静的应对手段很可能就是催化此计脱碳换骨,变成高等计谋的催化剂。
郭大的举动,表面上看似是雷霆手段,实则是一招昏棋。
国人的性格就是这样,对什么事都是好奇的……你越要禁止的流言,反而就会被低下的人通过别的办法,传的更甚!
更何况,很多贼寇对官军招安的事情本抱着模棱两可的态度,颇有疑惑,觉得官军很可能是在忽悠自己……可郭大这种暴力的举动一展现出来,白波军普通士兵们的心中不由都产生了一丝疑惑……
郭大帅如此举动……难不成是因为官军信函中的内容是真的?
如此一来,郭大的禁令不但没有将事情压下,反而是使的流言越传越凶了。
老子的无为言论,郭大真的应该好好学上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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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波城内的主厅。
五帅胡才拎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走进了厅堂,看着坐在上首间四位眉颜不快的兄长,随即将人头向着地上一扔,道:“大哥!小弟今日又查出了两个妄自议论官军招降的崽子,割了首级,特来献给大哥!”
郭大面色忧郁,长吁短叹,对那两个被胡才扔在地上的人头丝毫没有兴趣,只是轻轻的挥了挥手掌,让胡才坐下,表明自己已经知道了。
三帅韩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胡才,无奈着道:“老五,大哥将平息谷中流言的事交给你,可不是让你天天就借着由头杀人玩的?你这每一天光是杀人就十好几个,可流言反倒是越闹越凶,咱们自波城内就这十几万人,有多少也不够你砍的啊,估计等过了开春,你这刀得是架在哥哥我头上了吧?”
胡才闻言,脸色顿时一红,颇不服气的瞅着韩暹道:“可、可我她娘的除了杀人,也不会干别的啊!”
韩暹‘哼’了一声,慢慢的道:“杀人也没见你杀的有多利索。”
胡才闻言,不由勃然大怒,起身怒叱道:“老三!我招你惹你了,这般呱噪,当心老子劈了你!”
韩暹皱了皱眉,阴森森的道:“匹夫,有本事你便试试看!”
二人剑拔弩张之际,却见郭大重重的一拍桌案,大喝道:“你们俩个混账东西,当老子是死的不成!”
二人急忙转身,眼见郭大暴怒如同一只狮子一样,急忙欠身拱手:“兄长息怒!”
郭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又跪坐了下去,他懊恼的用手抓了抓头顶,道:“想不到王匡和鲍信这厮居然这般可恶!用这般诡计乱老子的军心,实在是无耻之极!”
他却不知这计谋并非出自二人之手,也没有反应过来,谋略之所以能够成功,并不是陶商的计谋多高深,而是他们莽撞的应对方式的催化。
说罢,郭大似是还不解气,冲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咬牙切齿地道:“这俩个狡猾的贼子!!”
胡才小心翼翼的看了郭大一眼,善意的提醒道:“老大,其实你才是贼……”
郭大:“…………”
少许之后。
“兄长。”二渠帅杨奉站起身来,嘶哑着嗓音对着郭大言道:“官军如此霍乱军心,若是在固守下去,弟怕日久恐生祸患,目下这般情况,久守只怕是不可行了,需得是打上一两场硬仗,安定军心。”
“二弟的意思是?”
杨奉眯着眼睛,冷冷道:“劫营!”
郭大深吸口气,摇头道:“王匡麾下有泰山军,鲍信亦是能征惯战之辈,此二人当年都是何进帐下的佐官,皆非善与之人,偷袭他们的营寨,我怕胜算不高啊……”
杨奉捋着下巴上的羊毛胡子,慢条斯理的道:“王匡和鲍信虽然不好对付,但大哥难道忘了,随他们而来的,还有一个陶商,据说此人不过是徐州陶谦膝下一孺子,年仅弱冠,屁大点的崽子,又有多难对付?咱们不妨劫他的营寨,定有胜算!”
郭大闻言似是来了精神。
欺软怕硬,一向就是杨奉的行事作风……郭大最欣赏的就是他这一点。
他猛的站起身来,在厅堂内翻来覆去的走了好几圈,一边想一边思量,似是在权衡个中利弊。
半晌之后。
“可行!”郭大用右拳重重地一击打自己的左掌,缓缓低头道:“区区一介竖子,想是要比鲍信和王匡等人容易对付许多……就依照二弟之言……速速派人请卦师来,占上一卦!择一吉时,咱们去偷这陶商的营寨!”
郭大等人在自波城内,养了一个卦师,每逢要临阵出征,便派人请卦师来为其问天卜卦,选择良辰吉时出兵。
实打实的迷信崇拜者,跳大绳的脑残粉。
…………………………
…………………………
郭大等人找卦师算卦,安排偷袭徐州军营的时间,而此刻陶商却正在皇甫嵩的帐篷内,给他看一面自己命人刚刚赶制绣出来的大旗。
“汉,御史中丞,都乡侯、曾领左将军,曾任冀州牧,领天下兵马大元帅,皇甫。”陶商一字一顿的给皇甫嵩念着旗帜上的字,然后方才转头微笑,询问道:“老师,您觉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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