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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有君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臊眉耷目
善使大黄弩的人中,以西汉的飞将军李广最为有名。至于徐州军的精装弩兵虽然拉不开最硬的黄弩,但两石左右的却还是可以。
放眼大汉朝,黄弩虽然并非稀奇,但也只有汉朝的中央军和地方的正规州军才有资格装备。
许褚虽然勇猛,但其统领的宗族军马属于民兵,装备上既无官府的军费支持,也不似地方军阀能够做资源储备,在铠甲兵器上与正规军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两百步左右的黄弩,足矣对这些民军构成致命的威胁,这是用许褚个人的勇力怎么也无法弥补的差距。





三国有君子 第十四章 先兵后礼
徐州军的兵勇把一波黄弩箭射出去,将许褚麾下的民兵在离辕门前二百步的地方挡了下来。
许褚眼力尖,通过射在地上的箭弩看出了双方装备上的差距,暂时恢复了冷静,让麾下的人马不可轻举妄动。
许褚的人不冲了,陶商的心情也相对轻松了起来,凭心而论,陶商真的不想跟对方发生冲突。
所谓兵者,凶器也。能不打最好是不打,毕竟生命不易……打仗这种事是要死人的!
每一条生命都有他存在的价值,就算是真的要打,真的要牺牲,陶商也希望有一个足够能承担的起那些人命的理由。
偷猪这个理由,明显不够分量。
“许壮士,有些事一时半会,陶某也跟你解释不清楚,不如暂且罢手,一两日内,陶某给你一个合适的交待,如何?”
许褚铜铃大的牛眼扫了一圈那扎在地上、寒光冷厉的弩箭,沉默了半晌方才缓缓开口言道:“尔乃何人?可做得主?”
陶商点了点头,道:“在下姓陶名商,乃徐州刺史陶谦膝下长子,此番奉天子诏,会和各路诸侯前往洛阳,讨伐逆贼董卓,职任徐州西征军监军,不想在此与壮士产生误会,还望海涵。”
看着陶商干净儒雅的面容,听着他谦和平静的话语,许褚不由得愣了:“你是……陶谦之子?”
“然也。”
愕然停顿了片刻,许褚为了确认再次追问道:“没弄错吗?担任徐州刺史的那个陶谦?”
“正是。”陶商不明白许褚反复跟他确认这个事干嘛?
在所有人的心目中,陶谦乃是诸生出身,性情刚直兼有儒雅之风,在徐州境内与豫州境内,一直流传着陶谦上任两年来秉政从宽,自律严谨,风气肃正的风评。
虽然陶谦其人古板且有时候还倾向于谄媚豪门名流,但身为一州之长的清高声名却一直在东州盛传。许褚虽然处于谯地,却也是素闻陶谦的声名。
不想就是这么一个在汉朝东境声名显赫、颇具君子之风的刺史……其麾下的军马在奉命的西征途中居然会偷猪,这也就罢了,贼偷中居然还有他儿子?这事实在是让许褚有些接受不了。
“徐州陶谦之子……竟也行那盗窃之事!”许褚哼了一声,暗自嘀咕。
很忧虑啊,这个破世道,当官掌权的放眼望去都是狼狗行径之徒,好不容易有那么一两个风评好的,也都是名不符实……
如此世道诸多恶人……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活的累,简直都不想当人了!
“也罢!”许褚兴意阑珊的摇了摇手,道:“久闻陶使君风评之盛,某家便信你这一次!陶大公子,某家权且回去,但三日之内,你徐州军需得拨付给我庄上用以赔罪的钱粮,另将贼首交给某家处置!此事便即作罢……如若不然,某家这一庄宗族之人,誓不与尔等干休。”
许褚这话说完,徐州军的将校士卒各个气的满面通红!
有理没理暂且不论,就凭刚才那一轮的黄弩箭,许褚难道还看不出徐州军的装备远在这些民兵之上?再加上徐州军人数又大占优势……这汉子可谓一点胜算没有。
饶是如此,他居然还要让己方赔钱绑人?摆明了是不想善了,这厮真是嫌自己命长了!?
现在的刁民真是难治,性格都这么偏激么?
只有陶商清楚,许褚可能不过就是天性憨直而已,情况其实并没有那么复杂。
陶商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只是回道:“许壮士请回,稍侯消息便是。”
许褚在马上抱了抱拳,然后又吩咐一个随从几句,便将兵马由后队改成前队,徐徐地撤离了战场。
陶商望着许褚一众远去的身影,陷入了沉思……少时,便见他挥挥手,招过一名校尉吩咐道:“收兵回营,加紧巡视,需防备许褚他们去而复返。”
“诺!”校尉随即领命去了。
陶商虽然相信许褚的承诺,但防备还是要有的……毕竟世道艰辛,谁都不是那么托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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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大营,帅帐之内。
糜芳站在帅帐的左侧,看着正中间脸色不善的陶商,额头上冷汗戚戚。
不管这位陶大公子平日里多么平易近人,糜芳都知道,今天自己这事办的委实有些过火。
“糜兄。”沉寂了半晌之后,陶商终于缓缓开口:“你可知道,本公子此番随军西征,职务为何?”
糜芳咧了咧嘴,想露一个笑,可是他的嘴角僵硬,实在是比哭好看不了多少,那笑容犹如被狗踩了尾巴一样,极为僵硬且略显搞笑……就是没有缓和尴尬气氛的元素。
“大公子,乃监军也!”糜芳喃喃回道。
陶商平静地望着糜芳,缓缓道:“那麻烦糜兄告诉我,监军的主要职责是什么?”
“这个……”糜芳贼溜溜的小眼睛转了一圈,低声道:“监军之职,乃是监管领兵将帅的行为调度,兵马安排等诸事成规与否……若有不妥之处,可直表上书……”
陶商哂笑道:“既然如此,糜兄身为主将,今日两方对垒,临阵回马脱走的精彩表现,我是不是可以‘直书上表’一下子?”
“大公子!”糜芳闻言,顿时惊出一头的虚汗,单膝直接跪地,大声喊道:“大公子明鉴!末将……冤枉啊!!!!”
话音落时,紧接着便是一阵嚎啕大哭。
糜芳的这一嗓子喊得可谓是分外妖娆,不仅是喊得惊天动地,声音奇大,而且短短的十个字中竟包含了痛苦、委屈、伤心、悲愤、无奈等多种情绪……就是临场发挥略显生疏,不然的话,一定能够令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不过他后面紧接的哭声实在是画龙点睛之笔,那嚎啕的大哭声,任谁听了,都觉得他得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一嗓子外加哭声传出来,连帐外的护卫士卒也不自觉的扭过头来,偷眼打量帅帐里面的情况……也不知道监军大人使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手段,能让一位三军统领发出这种杀猪般的惨叫。
此时的陶商很尴尬,尴尬的无地自容……
糜芳当着两军的面,几千双眼睛众目睽睽下,匹马走脱临阵怯逃!可他现在居然过来喊冤?实在不知道糜芳这幅脸皮是怎么练出来的……明明是他办错了事,结果弄得好似自己不近人情的一样。
背黑锅背到这种份上,实在是有点跌穿越者的份儿了。
“你给我……闭了!”陶商的脸阴沉下来,低声喝止。
话音落时,只见糜芳瞬时收了哭声,抬起头来,脸上还挂着泪珠与泪痕,可见他适才哭的有多么惨烈……但现在却是风轻云淡,不见分毫苦楚颜色。
“你怎么做到的?”陶商微微挑眉,好奇的看着糜芳的脸。
糜芳有些不解:“什么怎么做到的?”
“想嚎就嚎,想不嚎就不嚎……收放自如。”
糜芳迎上陶商颇有兴趣的目光,难得的脸色一红,低声道:“天生的。”
陶商气笑了:“是吗?你倒是天赋异禀啊……说说看,你怎么个冤枉法?”
糜芳一听陶商问这个,精神顿时一震:“公子适才说我临阵脱逃,末将甚觉冤枉,那些山野村夫不过是聚众滋扰的百姓而已,又不是正规军,根本谈不上是两军对垒,何尝有临阵脱逃一说……”
话越说到后面,糜芳的声音就越小,因为陶商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这也难怪,这种强词夺理的搅牙之说,换成别人早一个大耳刮子抽过去了,岂能容他在这继续呱噪?
陶商也不是不想扇他……实在是糜芳刚刚哭完,脸上鼻涕眼泪的什么都有,一巴掌抽过去,实在是有些沾手……陶商嫌埋汰。
兴许是感受到了陶商想要动粗的念头,糜芳立刻又补充道:“大公子,今日之事,也实在是怨不得末将,末将从未领过兵,虽然读过些许军略,但也不过是纸上谈兵!末将本就是商贾出身,昨夜被那汉子吓怕了,一时之间有些失态,还望公子休要计较……”
陶商长叹了口气:“理是这么个理,可今日的阵势,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我军实力远在对方之上,你还如此怯阵,若是真到了会盟之地,岂不是让众诸侯笑掉大牙?”
糜芳急道:“大公子,末将长记性了,今后绝不再犯!”
“问题是,你的表现,已然落在了我军众将士眼中,你能说服我一人,可能说服三军将士?”
糜芳又忙道:“大公子,所谓知耻近乎勇,末将愿立军令状!”
陶商伸手在桌案上拿起碗,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然后露出了左右为难的表情,道:“糜将军,说实话,前番在徐州,我与令兄已经达成共识,我与你糜家,现已共处一船之上……这面子我本应当给你,但职务所在,法度亦在,所谓军法不容情!我陶氏一向以君子自诩,若是徇私,只怕会予以旁人口舌……这样的情况,你让我很是为难的。”
糜芳咬了咬牙,不死心地试探道:“大公子,末将在彭城南郊,有一座宅院,宅院下配有百亩田产,如公子不弃,尽可取之,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
沉默了良久,方听陶商徐徐开口:“你那宅院……新吗?”
糜芳一伸手,露出拇指和食指:“八成新的宅子,里外三进!又有泗水分渠灌溉下配的农田,收成甚佳!末将夏日无事时便去避暑,实在是难得的好去处啊!”
又是良久的沉默。
陶商目视着糜芳,肃然道:“人谁无过,糜兄,今日的错误就是明日的教训,别再犯了……要是再犯,当心我抽你。”




三国有君子 第十五章 浮云军黄巾众
就在陶商与许褚两方在谯地对峙的时候,从西南的汝南方向,向这边行来了一支军队,这支军队约有万余的士兵,当夜便屯扎在了距离谯县不远的邛山之中。
这支军队的士气似乎非常低落,士卒们在刚刚搭建起的营盘中,三三两两地挤靠在一起,他们的双眸灰暗无神,表情呆滞,每一个人都是面有菜色,显然已经很久不曾吃饱过了。
军队中有很多的人都受了重伤,部分人还在发着高烧,可是却没有人去照顾他们,只能‘呢喃’自语地躺在营盘的角落里,仿佛被遗弃了牲畜一样。
这支兵马吃食尚且难以解决,医药更是没有,这些受伤之人的结局恐怕就只能是在这偏暗的山沟里,伴随着恐惧与绝望静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山中营盘的正当中,离了歪斜的支着一顶看似还算干净的帐篷,帐篷中没有火盆,只有一堆临时凑集的稻草正不急不缓的烧着,微微散发出一些亮光和暖流。
围绕在稻草边的六个人,是这支军队的首脑,领头的叫做何曼,有个绰号为‘截天夜叉’。
何曼率领的这支残军有个别号,叫做浮云军,是汉末著名起义军黄巾军的一个分支。
当年由天公将军张角率领的黄巾起义虽然失败并被朝廷镇压,但经此变故,汉室的威信至此也是跌落谷底,各地小型的叛乱络绎不绝,以黄巾三十六渠帅残余为首脑,在整个中土大地形成了一股又一股分散的起义势力。包括黑山、白波、黄龙、左校、青牛角、五鹿、羝根、李大目、左髭丈八、苦蝤、刘石、平汉、大洪、白绕、缘城、罗市、浮云、雷公、白爵、杨凤、于毒等等,其中势力大的动辄竟有十余万众,势力小的也有数千人。
浮云黄巾军就是其中的一股。
由何曼率领的浮云军年前在济北欲攻陷城池抢夺粮草辎重养兵,却不想运气极背,赶上了鲍信以济北相的身份在济北起兵讨董。
鲍信正愁新军没人练手,何曼的浮云军就送上门来。
想那鲍信常与袁绍、曹操等人为伍,深得二人敬重,带兵的本事岂是一般?浮云军不过是黄巾军的一个分支,交手不过三日,便被鲍信连败六阵,损兵折将近一半,仓皇皇的奔着南方而逃。
也得亏鲍信起兵是为了响应讨董的号召,没闲功夫跟何曼干耗,如若不然,这位‘截天夜叉’基本就得让鲍信叉在城楼上当典型了。
浮云军侥幸逃过一劫,望着南方仓皇而逃犹如丧家之犬,沿途又被地方官军阻拦,又伤了好多士兵,犹如流寇一般奔至谯地…………
可叹一失足成千古恨也。
黄巾的帅帐中,空气仿佛已经凝固,气氛凝重且压抑,压抑到让人喘不过气来。
“何帅,喝碗粥吧。”一名黄巾校尉把在干草上烧糊的稀粥舀出半碗,伸手递给了何曼。
何曼盘膝坐在地上,伸手接过掉茬的破碗,满脸煞白的看着几乎跟清水差不多的米粥,整个身子都在剧烈的颤抖,尽管帐篷内被干草烧的热气腾腾,但何曼却如同置身冰天雪地之中。
“我们……还有几日军粮。”
下首的几个黄巾校尉互相看看,皆是面色凄苦。
“何帅,我们……已经无粮了。”
“无粮……”
这两个字如同带尖的铁锥子一般,狠狠地扎进了何曼的心头。麾下还有万余兵卒,一旦断了炊,后果是什么,何曼想都不敢再想。
“赶快!派人出去打探!寻寻附近的村庄……今夜之前,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抢到足够的粮草……我们离葛坡的何渠帅已是近在咫尺,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差错……只要想办法挨到汝南!会和自家弟兄,后续的吃食就能够得到解决!”何曼咬牙切齿地道。
一名黄巾校尉忙道:“何帅放心,两个时辰前,咱们就已经放出去二十多名斥候,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传回来!”
何曼的脸色并没有因为那黄巾校尉的话而缓和,相反却显得更阴沉了。
“下面的崽子怎么回事,两个时辰还探不出个打野谷的点?端的无用!”
那黄巾校尉赔着笑脸,小心道:“崽子们是没啥出息,乱了何帅的步调……回头等他们回来,属下严惩几个便是!”
何曼冷着脸道:“你严惩谁都与本帅无干,只告诉你若是耽误了本帅的事,回头你自己把脑袋送到这碗里来吧。”
黄巾校尉连连点头:“是、是、何帅放心,属下这便亲自领哨骑出去寻找,说什么也要寻个打野谷的地方给弟兄们打打牙祭……”
那黄巾校尉的话还没说完,便见一名黄巾斥候满头大汗的奔进帐内,单膝跪倒,连呼哧带喘道:“启禀何帅,属下查到了!”
帅帐之内,包括何曼在内的几个黄巾头领皆是精神一振,何曼将手中粥碗一扔,迅速起身道:“查探的如何?”
“何帅!东南四十里处,有一大庄,庄内人丁兴旺,不下几百户人家,属下暗中进庄查探,见庄中家家户户皆有炊烟,可见有余粮,更有多户人家饲有牲畜,鸡鸭猪羊尽皆齐全!足可供养我军半月有余!”
“好!”何曼迅速站立起身,眼中冷光暴戾如箭,让人肺腑皆凉。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正是这位截天夜叉要发飙杀人的前兆。
“传令各部,今日子时,全军进袭此庄取粮,胆敢有阻拦违抗者,就地处死,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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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何曼的浮云军想要偷袭许庄,而徐州军这面也不消停,陶商和糜芳也在连夜磋商对策。
毕竟许褚在回庄之前,曾要陶商许下诺言,三日之内给他一个交待,一条是交出贼首,二条是赔偿损失。
陶商为了暂且稳住许褚虽然应了,但事儿是糜芳捅出来的,而且他还是名义上的徐州军统帅,所以此事也得和糜芳商量一下。再说了,毕竟陶商还拿了糜芳的一处宅院和百亩的田产孝敬,更应该给他足够的尊重。
但对于许褚提出的条件,糜芳给予以坚决的否定……不答应!
赔偿损失倒还是小事,主要是交出贼首这条……糜芳自己就是贼首,他还能把自己绑了送到许褚面前去?
糜芳是有点缺心眼,但还没傻透腔……这种明摆着送死的事,他当然不会干也不能干。
“大公子,此事断断不可,就算是事前我们徐州军的做法有些许过失,但那莽汉让咱们交人便交人,一旦传了出去,我徐州军脸面何在?陶使君颜面何存?天下之人,又当如何看待我徐州军民?君子之师可丢不起这人啊。”
看着糜芳那张义正言辞的脸,陶商不由得笑了。
不管怎么样,糜芳还不算太呆,关键时刻,还知道拿‘君子之师’这四个字当挡箭牌……陶商不知现在应该是夸他机灵多变,还是应该骂他贱。
“糜兄既然不打算答应许褚的条件……那可有良策破此尴尬局面?”
糜芳伸出三根手指,款款而谈:“大公子勿忧,末将有上、中、下三条计策,可供大公子酌情定夺!”
陶商有些讶异了:“糜兄居然能有三计?当真令人刮目相看,愿闻上策。”
糜芳清了清喉咙,正色道:“公子如此夸赞,属下甚感惭愧……正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古人诚不欺我也,依在下度之,与其在这里与那泼汉拉扯磨叽,不如早做决断,连夜起兵直奔颍川会师孔伷,西进讨伐董卓!谅那许褚一时半刻也反应不过来,等到他想要人要粮的时候,我等早已在百里之外,他纵是再蛮不讲理,也是望风兴叹,无可奈何矣。”
陶商目瞪口呆,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跑路就跑路,说那么多废话……
足足楞了半盏茶的功夫,陶商方才回过神来,抬手攥拳放在嘴巴旁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道:“糜兄的想法果然不一般,仅上策就这么不同凡响,我看这中策和下策,就没有听下去的必要了。”
糜芳闻言一喜,道:“大公子是觉得上策可行?”
“我是听了你的上策甚觉窝囊,你把中策和下策说出来,我怕我死的心都有了。”陶商虚弱地摆了摆手道。
说实话,他并不是一个愿意动脑的人,反之他比谁都犯懒……可是跟糜芳这货待在一块,他想不勤快不行。不然哪天让这小子傻不愣登的给卖了都不知道。
思量了一会,陶商方才慢悠悠地开口道:“那个许褚,有猛士之姿,又是白身,若是能收拢到我们的军中,无疑是一大臂助。”
糜芳听了,瞠目结舌:“那许褚蛮横无理,又与我等有隙,焉能归顺?……大公子这想法,未免太天真了吧?”
陶商闻言长吁了口气,沉思了一会,肯定的言道:“事在人为!一定会有办法的。”
打从听许褚报了姓名开始,陶商就已经起了这个心思,这也是他在阵前使缓兵之计答应许褚条件的重要原因……曹魏的著名保镖头子,若是有了他的加入,别的不说,至少在这个乱世,自己的人身安全就有了保障。
在这个世界活着,首先要考虑的肯定是自身的安全系数。
若说乱世和清平世界有什么不同:
清平世界什么最幸福……有钱!
乱世之中拥有什么最幸福……钱!还有能把钱花出去的命……你看安全有多重要。




三国有君子 第十六章 许庄之战
“糜将军!大公子!属下有要事求见!”
帅帐之外,突然想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并传来询问。
陶商抬头望去,只见一道身影单膝跪在帐篷之外,伴随着帐内的灯光,影影绰绰的将身体的痕迹投向帐内的幕布和沙地之中,在这已经漆黑的夜色下显得分外修长。
“有事进来说吧!”糜芳收起了在陶商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板起了面孔,拿出了三军统帅应有的气势和风度。
斥候迅速进入帐内,冲着两人分别施礼后,言简意赅:“属下一个时辰前探得北面五十里的邛山之中,潜藏了一支由北地南迁的兵马,约有万余人,其兵马动向目前不明。”
糜芳一听有万余兵马在附近,脸色一刹那变得有些苍白,双腿偷偷地打着摆子,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那股窝囊劲在一瞬间又开始蠢蠢欲动。
糜芳的些许变化自然逃不过陶商的眼睛,一段日子相处下来,他对这位好搭档已是了解的入骨三分。
“糜兄,是不是有一种打包袱收拾细软的冲动……”
糜芳下意识地回道:“大公子神机妙算。”
陶商微微一笑,道:“糜兄,淡定点……这还有别人呢。”
糜芳顿时一醒,回过点味来。
斜眼看了一下还跪在面前的斥候,糜芳强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硬撑着问道:“汝可探得是何处州郡的兵马?”
那斥候虽然想笑,但面对主将也不敢造次,只能生生憋着。
“属下暗中查探,见那军马虽兵刃器械颇全,却并无州府军号纛旗,也无规整的甲胄,恐不是官军……但观其营盘驻扎颇有章法,也非普通流寇,因此……因此,属下怀疑……”
糜芳催道:“怀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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