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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有君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臊眉耷目
“其为黄巾!”
糜芳闻言,面色忽红忽白,变了数变。
陶商见糜芳半晌不说话,轻咳了两声,咨询道:“糜兄,黄巾的兵马早就已经覆灭,若真是黄巾,也是昔日大战余下的残兵败将,应不值得害怕吧?”
糜芳长叹口气,先挥挥手让那斥候下去,令其再去严加打探。
待斥候走后,糜芳方才跟陶商仔细叙说道:“大公子,黄巾贼众虽然在六年前被破,但其势如草原之火,屡次复燃,数年来不曾停歇,冀州、兖州、关中、扬州、青州,包括我徐州之地皆有黄巾贼为祸,且势力不小,几千众为祸者有、数万者亦有、十万者亦有……特别是黑山黄巾,甚至号称从者百万!不可小觑啊。”
陶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对于黄巾的认识又多了一个更深层次的了解。
这就是源于宗/教/性质的起义,虽然失败了,但影响却能够一直无穷无尽,宗/教/性/质的起义可怕的并不是它的战力和资源,而是思想上的引导能够导致其长久不衰。
汉末时期,天灾人祸、大批饥民四处流亡,饿殍遍野,而张角能够在这个特定的时期,一反儒家思想的固有化,而提出“人无贵贱,皆天之所生”“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等极具号召性的新颖理论,可想而知这样的思想对于当时朝不保夕的底层人民来说,得具有多大的影响力。
不得不说,张角这人确实是标新立异,勇于创新!
这也就是即使张角身死之后,这些吃不饱饭的黄巾底层民众依旧活跃在各地的一个重要因素……
等等……吃不饱饭?
想到这里,陶商猛然一个激灵,似是想到什么,“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把糜芳吓了一跳,直呼:“公子,你要干嘛?”
陶商没理他,快步走到帅帐正中的桌案边,看着一直摊开铺在案上的皮图,眼睛从睁的浑圆,直到微微眯起,缝隙中直射出两屡隐晦的精光。
不知过了多久,陶商的眼光从皮图上移开,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喃喃道:“我明白他们要干什么了。”
一旁的糜芳不明所以,呆愣地看着陶商,奇道:“大公子所言何意?你明白什么了。”
转过头看着满面迷茫之色的糜芳,陶商冷笑道:“糜兄,还记不记得,咱们一开始,在此地屯兵的目地是什么?”
糜芳闻言,不由的脸色一红,踹踹不安地低头道:“偷、偷猪。”
陶商点了点头,道:“如果那支在邛山之中的军队真是黄巾的话,他们的目地应该和我们当初一样。”
糜芳闻言,瞳孔放大,双眸圆睁,吃惊的长大了嘴巴。
“黄巾也缺牲口打牙祭?”
陶商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道:“确切的说,是他们缺粮!而附近有粮食又有家畜的地方,只有一处!”
糜芳这一下子可反应过味来了:“许氏一族的庄子?”
“不错。”陶商转头看向帐外黑漆漆的夜空,道:“黄巾应该是远来,不能待的太久,如果我猜测的不错,他们今夜必然会向许庄发动进攻!”
听到这里,糜芳的脸瞬间乐开了花。
“公子,如此甚好啊,这就是所谓的狗咬狗了!让黄巾贼寇和那许褚莽汉来个自相火拼!这下子咱也不用走了,就扎营在此,坐观他们两方杀个你死我活!甚妙!快哉……哉……哉……”
突然感觉到两道犹如利剑般的目光直射自己的脖颈,糜芳浑身鸡皮疙瘩直掉,慢慢转头看向身后的陶商。
“大公子……?”
陶商满面平静,既不赞同也不反对,只是很平静很柔和地看着他。
对陶商这种人畜无害的表情,糜芳不知从何时开始一直就感到很憷。
他咽了口吐沫,干笑道:“我这策略如何?”
陶商嘴角一扯,皮笑肉不笑:“呵呵。”
糜芳再不懂事,也能听出这两声‘呵呵’不是好词……有点像是在骂人的意思。
“那依照公子之意,我等应该如何?”
陶商一字一顿地道:“点齐兵马,派出所有斥候仔细查探,一旦贼匪攻打许庄,我们便立刻袭扰其后,与许褚两面夹击。”
这回轮到糜芳想“呵呵”了。
“大公子,那许褚今晨领着兵马前来营寨,堵着寨门让你把我交出去,咱们不寻他的晦气便罢了,为何还要帮那莽汉对付黄巾?”糜芳愤愤不平,出言反驳。
陶商伸出三根手指,一根一根的往下掰,道:“理由有三个,第一,我想把许褚收拢到徐州军中。第二,你我毕竟都是徐州官军,你是一军主将,我是刺史亲封监军,路遇贼匪劫民,若是不帮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糜芳还是有些闷闷不乐:“那第三条呢?”
“第三,糜兄不要忘了,我们出自徐州,是君子之军!”
义正言辞的三条说辞并没有取得理想中的效果,特别是第三条理由,看糜芳的表情似乎有点……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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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过半,月夜已深。
深夜中的许庄已经陷入了一片漆黑,只有少数的几家庄户点着油灯,稀稀疏疏的灯火零星的散在庄子的各处,这种安宁祥和的气氛与这个纷乱的世界格格不入,却又偏偏存在,如同狂风暴雨中的劲竹,摇摇欲坠却不会失去根茎。
许庄背面,浮云黄巾的兵马正在缓缓靠近,当先的马匹,嘴巴上都蒙了麻套,蹄子上都罩了脚布,未免发出过大的声响,整个军队行驶的极为迅速,如同月夜下的一簇乌云,黑压压的人影以稳条不绪的速度压向许庄。
“冲进去!”
居中的何曼双眸赤红的盯着近在咫尺的许庄,嘶哑的嗓音中隐隐的有着一丝压抑的激动,就好似戈壁中的饿狼猛然发现游走的野兔一般,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是对于鲜血的渴望。
“冲啊!”
也不知道是谁的嗓音炸响了夜空,紧接着便是近万人的齐声应和,三千黄巾前部先锋军马已经率先杀进了许氏的庄子。
沉静的许庄在一瞬间如同炸了锅一般!
家家户户中正在沉睡的庄家汉子们慌张的起身,抄起家伙纷纷出门来战黄巾贼。
一时间庄内的大道小路、农舍院落中,遍地都成了战场,黄巾兵与许庄民兵们拼了命的厮杀,刀枪、斧头、犁锄耙在月色映照下,四处翻飞,不时的溅起鲜血,挥洒当空。
女人和孩子们龟缩在房屋和农舍内,拼命的克制住自己的哭声,圈内的牲口嘶鸣嚎叫,被冲突进去的黄巾军连拉带拽,强行赶出栅栏。
也亏了是黄巾军在攻庄的同时,把精力亦是放在了抢粮抢牲畜上,不然的话,庄内的宗族子弟兵虽然撼勇,焉能打得过数十倍于己的浮云黄巾军?只怕最终的结果便是人畜皆死,十室九空的悲惨局面。
饶是如此,黄巾军实在是人马众多,他们一边抢夺辎重,一边与宗族民兵交战还是可以大占上风。
不多时,许庄内的死伤人数便已达百人之上!此刻庄内不论男女老少,但凡是能走能尥的,都纷纷加入战场,用自己的身躯保卫属于他们自己的家园,立意与黄巾军血战到底……但双方力量差距实在太大,颓势依旧难以挽回。
此时,截天夜叉何曼也已经率领麾下亲兵直入庄中,冷眼审视庄内所开辟的各处战场。
“混蛋!怎么会有农舍着火?谁让崽子们放火的!”何曼瞅着瞅着,不由勃然大怒。
黄巾校尉急忙回道:“庄内之民颇为撼勇,与我军拼死周旋,崽子们放几把火,是用以做震慑之用。”
何曼咬牙切齿道:“混账东西!!烧了粮草牲畜,算谁的?咱们是来抢粮的,不是烧庄!告诉崽子们!如再敢有放火者……杀!”
“诺!”
“还有,赶紧把战事解决,拿着粮草牲畜出庄,休要多做耽搁!有阻拦之人管他男女老幼,给我下狠手地杀!”
“诺!!”





三国有君子 第十七章 黄雀在后
火焰摇曳,浓烟滚滚,满庄之内已是伤患满员,死者遍地。
面对如狼似虎的黄巾军,庄内的民众们虽然撼不畏死,拼了命的与黄巾军对垒厮杀……但黄巾军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如同潮水一般的从四面八方由庄外向着庄内突入,庄内的民兵双拳难敌四手,逐渐败退。
此时此刻,许褚拎着斩马刀,已经由庄内冲了出来,他身边跟着几个宗族猛士,劲头极猛。
一路上黄巾士卒不时的从两面冲出袭扰,却都被许褚挥刀砍翻,由庄内奔至庄外,许褚几乎不下手刃百余名黄巾贼,如同一头猛虎,无人可挡。
虽然如此,但许褚的心依旧极其不安。
他一个人再能打又有什么用?庄内的居民每时每刻都在出现伤亡,在最前线的民兵已经隐隐有了溃败的迹象。
刚开始尚以为前来攻庄的是徐州军,但从自家农舍一路杀过来,许褚已经看出来军并非白日所见的徐州兵勇,而是一支悍勇善战的流寇大军,各个都是亡命之徒……这些流寇显然是流窜到了附近,为了求生存,而打起了庄子粮草的主意。
但他们求生存,怎地却不给别人活路!
许褚咬牙切齿,深恨这个昏暗的世道——官军偷猪,贼寇杀人,苍天可还能给得百姓们一点活路吗?
虽然许褚凭借自己的勇武,完全能杀出一条血路,但庄内的宗族亲朋们又该怎么办?留在这里任凭这些贼军屠杀吗?
许褚知道,自己绝不能撇下他们不管!
借着村中走水的火光,许褚依稀找到了敌方主将的位置——但见庄内的十字大道中,一队装备精良的浮云黄巾兵犹如众星捧月般的将一个骑马的披甲大汉围在正中。毫无疑问,正是浮云黄巾军的首脑截天夜叉何曼。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要救庄内百姓,只有杀他一途!
此时,何曼还正在吩咐手下的黄巾校尉应如何搬运庄内粮秣的琐事,乍然之间突听身前三丈之外响起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之声,那声音凄惨如在耳侧,诓的何曼浑身汗毛倒竖起来。
何曼抬头望去,只见挡在自己前方的黄巾士兵,犹如被砍倒的树苗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的被砍翻在血泊之中,鲜血漫天飞洒,一个身大如牛的壮汉持刀在人群中生生的劈开了一条血路,冲着自己的所在不断地移动而来。
斩马刀的刀锋仿佛劈开了苍茫的夜色,犹如一道流星,不断的撞飞一个又一个黄巾士卒的人头。
“给我挡住他!!挡住!”何曼高声惊呼。
黄巾军手中的火把照亮了许褚刚毅凶狠的容貌,面对许褚一往无前的气势,众黄巾根本就没有与其正面对撼的勇气,谁敢豁出性命与这煞星火拼。
何曼急了,一边吩咐黄巾兵去挡住许褚,一边扯马往后退,然而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是在眨眼之间被拉近了许多。
身后全是己方士兵的人墙,前面是悍勇无比的许褚正在接近,多余的黄巾士兵反而成了累赘阻挡了自己逃跑的路线,这个时候的何曼已经退无可退。
千钧一发之际,何曼被逼无奈终于出手:他看出许褚勇力绝伦,自己绝难正面应对,只能取巧……
何曼大吼一声,将手中的刀直接冲着许褚的面门扔击出去。
许褚挥刀横斩,劈击在何曼扔出的兵器上,只听“铿铿”一声响,便见何曼的战刀偏斜飞出,许褚的身躯亦随之停滞,去势减缓。
何曼将手中兵器冲着许褚扔出去的同时,身形已是从坐骑上跳下,当所有人都为他抛下兵器阻拦许褚的行为而惊诧时,何曼居然连滚带爬,蜷着身躯从众人脚下‘钻’到了身后黄巾军的……更后方,如此一来,何曼身前便又重新排开出了一堵厚厚的人墙。
他也不怕被自己人踩死?
“呸!这等鼠辈也配为一军之将?”许褚眼看着到手的猎物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遁走,又气又怒,破口大骂。
何曼闻言脸色一红,适才他为了躲避许褚,连滚带爬的囧相全都落在了众人的眼中,不出几日就会传遍三军,到时候自己便成了黄巾中的第一笑柄。
“给我杀了这匹夫!!”何曼恼羞成怒,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丢人现眼了,说什么也要把这个恶汉除掉以血心头之恨。
数十名手持朴刀的黄巾护卫从两侧齐齐冲上,手中的朴刀如同用生铁编织而成的铁网阻挡住了许褚后退的去路,朴刀后面,两道身影闪出,却是数名黄巾弓手,各持一张两石劲弓,张弓搭弦对准许褚的后背,强箭射出。
许褚压根没把这些人瞧在眼里,回身左右挥舞兵器,挡掉了利箭,然后哼了一声,身躯突然猛冲……他硕大的身躯速度极快,如同一只蛮牛,身体到处,居然直接将五人撞飞出去,在那些黄巾朴刀军人墙中撞出了一个缺口。
以何曼为首的黄巾不由得尽皆胆寒……这是个什么妖物,居然这般难缠?
“都愣着干什么?杀了他!快杀了他!大家一起上!”何曼万没想到会在农庄中碰到如此棘手的角色,声嘶力竭的发号施令。
数名黄巾军又冲着许褚迎面而上,六个持枪的黄巾兵从四个方向齐齐冲着许褚杀来。
许褚毫不迟疑,先抬起左臂夹住了刺过来的两杆长枪,右手单手持刀,抡起膀子将斩马刀划出一个半圆,以雷霆万钧之势来了一招横扫千军,斩马刀划过四名长枪黄巾兵的兵刃,巨大的力量直接将他们震飞。
没有任何的花式与取巧,纯粹的以力搏击,其中更有两人直接被活活震死了。
何曼抿了抿嘴,万没有想到这块骨头居然如此难啃!
不过他现在也已经看出来许褚就是这个庄户的领头者,亦是这些庄内居民的灵魂所在,就算杀不了他,但只要将他牵制在这里,庄内其他人便不是问题!
这个庄内最多不过数千人,老弱妇孺还占了六七成,能够与己方交手的男丁最多不过一千多人而已,己方有近万的士卒,把他们杀净不过是靠时间而已。
此时,四周赶到这边支援的黄巾兵越来越多,将许褚团团包围,不露出丝毫的通路,只是用兵刃四面八方的钳制住他……
任凭许褚再是骁勇,这种情况下又能如何?他自己一个人再能杀,又有何用?
许褚视死如归,怡然不惧,手中斩马刀又是重重的向前横劈,三名黄巾兵应声跌倒。
但同时,许褚身后的黄巾士兵也同时抓到空隙,几把砍刀照着他后方的空门砍来,虽然被许褚回身挡住要害部位,但有两柄刀却砍在了许褚宽粗的臂膀上,留下了两道重重的血印。
何曼疯狂的大叫:“对,就这样!困!困住他!把他困死!老子不要活的!”
就在何曼喊话的同一时刻,黄巾军的后方诈然响起了一阵沉重的号角声。
“呜呜呜呜呜~~~!”
声音深沉、似缓实疾,迷漫在夜空中,号角的声音中仿佛蕴藏着浓烈的杀机。
何曼的脸瞬时白了。
这由重铜铸成的号角声,对于何曼来说再熟悉不过了……这角声是汉朝官军进军时特有的节奏……当中的含义简单明了,代表着——进攻!
如今这该死不死的角声在后方响起……代表着什么?
何曼惊恐的转头向着后方望去!
汉军的盾兵和长戟兵分为四队,由两名校尉和两名都尉分别统帅,山呼海啸,直刺黄巾军的后阵!
此刻的黄巾军一门心思全都在如何攻下许庄,庄内的粮食和牲口已经让他们红了眼,昏聩了他们的理智……身后枕戈待旦的汉军,在这种情况下便如同是可以取黄巾性命的粹毒匕首!
后门豪无防备的军阵很快就被四路徐州军冲成四段,硬生生的厮开了三个缺口,徐州军兵马不停的向其阵中涌动。
徐州军的中军之内,陶商和糜芳一起借着火把观察前方的战事。
这是陶商第一次临阵目睹真正的战争:虽然天色漆黑,只有火把照明,但是远处庄内搏杀的征战情形还是依稀映入了陶商的眼帘。
刀戈入体溅崩出让人颤栗的鲜血,临近死亡的人发出让人心悸的哀嚎,这些都让陶商的五脏六腑像搅在了一起,无比难受。
说白了就一种感觉……想吐……但身为监军,陶商又绝不能在三军面前贻笑大方,想吐也不能吐。
陶商将头转过去,看了看身边的糜芳。
糜芳勉强也算是第一次上战场……他比陶商更争气,直接吐了。
低头扫了一眼糜芳吐在地上的污秽物,陶商将马匹向着侧面挪了挪。
靠远些……太脏,恶心人。
“糜兄,依你之见,此战我们胜算多少?”陶商招过举着火把的士兵到近前,眯眼又继续眺望远处。
糜芳吐完了,用手直接摸了摸嘴,这种行为又是惹得陶商一阵皱眉。
糜芳倒是自我感觉颇为良好,道:“黄巾虽也善战,但其阵型已乱,并陷入庄内难以脱出,我徐州军毕竟是州郡官军,军械装备远在敌寇之上,又是以逸待劳,此战必获全功!”
陶商点了点头,糜芳这话他信。
虽然糜芳临阵的经验很少,但对这个时代的兵甲战阵应是了解的很多,倒不是说他本人有多好学,毕竟出身家境在那里摆着……兵法战阵的课程自幼应是落不下。
切勿小瞧这些兵书简牍,这个时代的书籍可是珍贵物品,饭都吃不饱的年代,印刷业又相对滞后,书就如黄金一样珍贵……读书就是这个时代最大的奢侈品!
说话之间,黄巾军的兵马已经彻底的散乱了起来,就如糜芳所言,黄巾军在这种状态下面对徐州军的突然袭击,根本无力还手。
眼看着何曼仓皇的指挥兵马回身抵御徐州军,许褚沾满了血迹的脸不由得惨然一笑。
此时此刻,也顾不得那些偷猪的贼军为何来帮助自己了……耽误之急,是赶紧组织庄内的兵勇挽回颓势。
许褚乘机退回庄内,寻到两个浑身浴血的民兵,扬声道:“让还能杀敌的兄弟们集结于此,随某家顺着贼寇的退路往前冲……老弱妇孺往庄子的后方移动,不要让他们再在前线厮杀了,速速去办!”
随着许褚的命令的散布开来,庄内的民兵和妇孺们都振奋了,犹如在地狱中转过一圈又回到阳间的鬼魂一样,立时间,组织兵马的组织兵马,迁移妇孺的迁移妇孺,整个庄内的人都依照许褚的命令有条不絮的迅速行动。
随着时间的迁移与徐州军的到来,三方的兵马攻守易位,许庄的反击战亦是打响了。




三国有君子 第十八章 化敌为友?
许庄内的反击战打响了!
许庄的外围,黄巾军的后阵已经被徐州军冲破,鼓动继续进攻的号角声再一次响起,徐州军的将士们欢欣雀跃,又开始在激进的号角声中组织攻势,又一次冲向了黄巾军在庄内的前阵。
山崩地裂般的喊杀声里,徐州将士们层层叠叠的从黄巾军阵的缺口中进入庄内,对着那些烧杀抢掠的黄巾士兵进行击杀,而许庄内的民兵组织的反攻也已经成型,近千的汉子挥舞着刀枪亦或是锄头耙子与徐州军夹击一处,使得黄巾军的伤亡数字急剧上升。
适才还在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的黄巾军此刻变的双拳难敌四手,面对的又是前后夹击!阵势被冲溃后,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反观是许庄的民兵此刻倒显得犹如虎入羊群,势不可挡。
“何帅!势不可挽!我们还是快点撤吧!”面对已经溃败的颓废局势,黄巾将领们全都慌了手脚,力劝何曼撤离。
“退!往哪退?”何曼痛苦的嘶吼道:“汉军早有预谋……前后夹击,四面皆敌,你让我往哪里退?!”
黄巾将领急忙道:“何帅!麾下的崽子们纵不能脱,我等护着何帅,定能杀出一条血路!”
“我不走!”何曼眼中充斥着血丝:“兵都打没了,还留老子作甚?都给我听着,再有敢言退者,斩!”
何曼说完这话,他身边的黄巾校尉不由得都在心中叫苦……这一下,是真的完了。
徐州军的将士们迅速蚕食着黄巾的军众,仿佛一块小小的河堤被蚂蚁啃出了窟窿,瞬息崩溃、眨眼便被洪水吞没。
仗打到这种程度,就算是陶商也能看得出来……许庄大局已定。
“报~~~!”
一骑传令兵飞速奔至陶商和糜芳面前,道:“启禀糜将军、监军!前阵李都尉有告,黄巾军中,有愿降者,请糜将军和监军示下。”
糜芳转头看向陶商,咨询道:“大公子,您看如何?”
陶商郑重的反问道:“糜兄何意?”
糜芳沉思了一下,低声说道:“不过是一群乱民流寇……杀!”
陶商闻言愣了一下,接着将头扭向战场,种种的情绪在不知不觉间接憧而来。
痛惜、怜悯、无奈……种种的情绪交杂在一起涌入脑海,适才战场上拼杀的血景、悲鸣的嘶吼、痛苦的哭泣,夹杂的都是这些底层人民对于这个无情时代的怒斥与控诉。
所谓的黄巾贼众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百姓而已……他们的需求其实并不多,只是一口吃食,一抹睡塌,不过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生物最基本的要求而已。
身为一个人,却只要求和牲畜一样的需求,岂不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可是这个时代已经连最基本的需求都不肯给予他们满足!若不是走投无路,谁也不愿意走上这条反抗的道路。
都是活生生的人,反抗不是因为理想和野心……而是环境将他们由良民逼成了野兽,而这些野兽凶残的噬人也仅仅不过是要一口果脯之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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