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红楼黛玉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天心媚骨
她这鹤氅是四合如意云凤织金缎面熊腋皮里做的,笑了一笑,低声道,“宫里赏下来的,寻常谁拿这个做啊!”
一时,到了园子里,熙凤说去芦雪庵去,“那边敞亮,赏雪是最好的,我打发了人去笼了地坑,咱们围在那里,生个火炉子,大家一块儿围炉说话,岂不是好?”
昨夜一夜大雪,如今地上堆了快有尺余,依旧是搓绵扯絮一般。地里,老太太坐了一个竹椅,叫婆子们抬着,鸳鸯打了伞扶在一边。老太太要贾敏也坐竹椅,只王夫人和邢夫人没有坐,她如何坐?
一番推辞后,贾敏到底还是没有坐,扶着老太太的竹椅,一齐朝芦雪庵走去。银装素裹的世界里,如花似玉的女孩儿们,人人穿着金翠辉煌的鹤氅,远远瞧去,竟是如画儿一般美妙。
除了黛玉和宝玉,别的姐妹们均是一色大红猩猩毡与羽毛缎斗篷,独李纨穿一件青哆罗呢对襟褂子,薛宝钗穿一件莲青斗纹锦上添花洋线番羓丝的鹤氅;邢岫烟仍是家常旧衣,并无避雪之衣。史湘云来了,穿着贾母与他的一件貂鼠脑袋面子大毛黑灰鼠里子里外发烧大褂子。
独刑岫烟穿着家常旧衣,贾敏见了难免有些心疼,叫过熙凤,“那孩子怎地连一件大衣裳都没有的?不拘什么,你与她一件去。”
熙凤便忙喊了平儿去一问,原来她手里竟是一个铜板都没有,因住进了缀锦楼,要打发身边的婆子丫鬟,便不得已将大衣服一大早拿去当了。平儿便把熙凤平日里不穿的一件半新的给了岫烟。
“你倒是会拿我的做人情,虽说也算不了几两银子,只叫人知道了又说些什么?”熙凤笑道。
平儿还没说什么,贾敏便道,“我原说这家里也就你是个明白人,常常跟你姑父也说两句,老太太跟前幸而有你,才合心合意。谁知,你如今说话也糊涂,你管别人说什么?你凭你的心做事,难道平日里做些善事是为了在人跟前落影儿?”
熙凤忙站起来听,贾敏见此也未免多说几句,“这一大家子的,如今进得少,出得多,偌大个园子,姑娘们都住进来,虽说没两年就出阁子去了,可排场到底是铺起来了,将来收起来也难。你一个人管这个家,我也听娇娇说过,你也是费心劳力得很。正经的,好好儿小两口平日里把自己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子嗣绵延才真正要紧,否则,你现在再得好评儿,将来老了,你靠谁去?”
熙凤难免落下泪来,只握着贾敏的手,“姑妈到底是疼我的,才和我说这些!”
贾敏也是因黛玉素日里的信件里说的些话,如今,便想着当面提点一下,“说你是个心眼儿多的,实则是个心眼实的。”
芦雪庵里,湘云和宝玉已经烤了好大一块鹿肉,这会子正香呢,宝钗在一边,看到黛玉过来,忙招手,“快来,你瞧瞧她们吃得多香,你也吃一块去!”
黛玉正要过来,湘云冷笑一声,“她才不乐意吃呢,这是咱们这些叫花子吃的,又腌臜,人家是粉脂娇娃,哪里愿意吃这些?”
惜春便笑道,“真不明白湘云姐姐,怎地天天儿见了林姐姐就掐?林姐姐到底也没惹着你什么?”
“她是没惹着我啊,我只看不惯她那娇里娇气的样子,成日家把咱们比得不成叫花子成什么了?”
宝琴便不明白了,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湘云姐姐,我瞧着我们穿的一样,吃的也一样,哪里就被林姐姐比下去了?要说比,咱们只比林姐姐少了些气度罢了。”
黛玉正一双眼睛盯着坠儿,压根儿也没听见她们说什么,只对探春道,“三妹妹,你帮我瞅着,她们要是烤好了,你帮我留一块我来吃。”
平儿才过来要烤肉吃,将镯子褪了下来放在一边儿,坠儿要过去,黛玉便朝她招招手,喊她过来,明知故问,“你是哪个屋里的?”
“我是怡红院的。”
“那正好,你紫鹃姐姐才往怡红院去了,你帮我去喊她来,可好?”
穿书之红楼黛玉 第136章 王妃
坠儿因见黛玉吩咐她,黛玉素日里是个手宽的,但凡与她做过事的,她从未叫人空着手回过,便兴高采烈地去了。谁知,紫鹃并不在怡红院里,她跑了好几处地方,才在老太太那边找着了紫鹃,原来她正在那边收拾黛玉的屋子。
紫鹃也不知黛玉找她什么事,随手抓了一把钱给坠儿,又把平日里黛玉不用的两朵宫制堆纱绢花给她,“以前姨太太那边送过来没用的,留着也是占地方,你拿去戴,还一次没上过头呢!”
坠儿兴匆匆地去了,回到怡红院将钱给秋纹帮忙收着,“我就去帮林姑娘带了一句话,谁知,紫鹃姐姐就抓了这一大把钱给我了。谁能想到,如今紫鹃姐姐竟还帮着林姑娘管钱了。”
晴雯嗤笑一声,“没见过世面的小蹄子,这也值得你巴巴跑来说?”
坠儿却一头兴匆匆地道,“原以为紫鹃姐姐去了林姑娘屋里,会不好服侍,谁知,我才问了,紫鹃姐姐说林姑娘屋里打赏的钱是她在管,平日里林姑娘是不将这些小钱放在眼里的,正儿八经的都是轻絮在管着,一笔一笔都要写清楚。她又不识字,才管不得那些。饶是如此,她手里一月也有两吊钱专程用来打赏咱们家里的人呢。”
这边,黛玉被拉去联句,她因之前的诗被宝玉传了出去,本就还没释怀,便托说头晕,联不得,众人也不扫兴,本就人多,自去联了一会儿,老太太说,“正经的就快到正月了,不如做些灯谜大家玩笑。”
老太太催着黛玉过去,“去和她们玩,我和你母亲说些话儿。”
黛玉只好起身,“外祖母还是少坐会儿,这里虽暖和,到底是在外头,寒气从地上起来,怕不知不觉就着凉了。”
她便去了地坑屋里,杯盘果菜俱已摆齐,前面联句中,宝玉得了个倒数第一,众人便笑说叫他去栊翠庵折一枝红梅来插瓶,黛玉却不让,“那红梅虽好,开在枝头才好,折了来,一日功夫不到就谢了,依我说,还是不去了罢!”
湘云却不可,“就你假清高,依我说真名士自风流,你这种假惺惺的,什么意思?又不是叫你去折,你何苦拦着二哥哥?”
黛玉端了一杯热茶喝,她抿了一口笑笑,“你要去自己去,我反正把话撂在这儿,若宝二哥哥非要去,我也不拦着,我只提醒一句,横竖有我的道理。再,我是不是真名士,横竖与你也不相干,我不过是瞧老太太的面儿上不与你分辨什么。”
“我知道,你是王妃,我们不过是平民……”
“不错!”黛玉打断她的话,抬眸朝她看了一眼,笑着道,“待将来,朝廷的册封下来,你若见了我,是要行跪拜之礼的,我信你是个守礼的!”
湘云便恼了,宝玉一见,顿时头大,连忙拦着黛玉,“好妹妹,她一时的玩笑话,这红梅原是我要去折的。”转身又朝湘云道,“我去折一枝来你插瓶,咱们就着那红梅作一首诗。”
说着,宝玉就要去,宝钗却看了黛玉一眼,伸手拦住了,“这会子外头的雪越发大了,要去,也不急于这一时,晚些时候去罢!”
正争执呢,栊翠庵那边,妙玉叫人送了两枝红梅来了,一枝点名是给黛玉的,谁知黛玉却不要,叫人给老太太送去。另一枝是给众人赏玩的,两尺来高,密密地伸出枝丫来,虬枝峥嵘,上面或开着花儿,或结着花骨朵,红潺潺如冷玉雕刻,金黄的花蕊,浮着幽冷芳香,众人见了无不赏赞。
一时,诗兴大发,又做出不少好诗来。
坐了会子,老太太便说,来都来了,要到园子里去转会儿,“你姑妈难得来一回,我要她开了年把玉儿留在这里,如今少不得要叫她好好看看,咱们这里可有委屈了她的女孩儿?”
贾敏好笑,薛姨妈在一旁凑趣,她笑道,“姨太太不说帮我说说话儿,反而是逗得老太太多说几句了。”
因才说了,林如海开了年怕是还要回南边去,老太太自然是要留黛玉的,说了,“史家他们如今要离京,我连湘云都不舍得留了下来,就别说玉儿了。”
宫里,荣妃也是不舍黛玉离京的,况,过个两年,黛玉及笄了,必定是要定好日子的。皇帝已是下了旨,开年待立春过,要叫钦天监选日子,越发是离不得京。林家没有长辈,留在贾府是最合适的了。
薛姨妈笑道,“老太太如今越来越精神了,今日看到姑太太越发年轻起来,姑太太养的儿女好,我们羡慕还来不及,老太太这般打趣姑太太,我们听着方才解气呢!”
王夫人、邢夫人和李纨熙凤一阵凑趣,老太太越发高兴,拉着贾敏的手,“就这么说好了,若是能把檐哥儿留下来,就更好了。”
王夫人道,“只怕姑爷是不许的。”
老太太又说惜春正在画这园子,一起去看了,才起了个头儿,若要全了,不定是什么时候的事儿。老太太便说太慢了。
逛了一会儿,有婆子来传话,“林姑爷来了,说是来接姑太太、姑娘和哥儿的。”
众人便一齐往老太太屋里去。薛姨妈带着宝钗先回避了,林如海由贾琏陪着进来,先给老太太请了安,贾珍和贾珠闻声都过来了,独贾赦说是身体不好,林如海要去瞧,老太太摆摆手,“不必去了,寻常伤风哪里就还要你过去瞧了?”
林如海夫妇是听黛玉说过,贾赦朝老太太要鸳鸯的事,心里也都很气愤,老太太一拦,他们便顺势说不去了。
这边吃过饭后,一家人才回去。黛玉有些困了,歪在贾敏的怀里,听二人在说话。贾敏把今日和熙凤说的话说了,“自己的内侄女儿,没有这样的。若换了我,哪怕没人也该接过手来,好歹有了子嗣再图别的。家里,明白人谁心里没个定数,这几年只在铺张,官又是越当越小,宫里那个也是个糊涂的,除了把这家推到风尖浪口上,是什么都做不了,也不知道到底在折腾个什么劲儿。”
贾敏进了一趟宫,听荣妃说了当初端午节节礼的事,她自然是心疼自己的女儿,心里难免有气。
林如海道,“珠儿怎地就没有中?原说是个读书好的,这一次春闱却没有中,又是因何道理?”
穿书之红楼黛玉 第137章 初潮
回去后,门房上送来了帖子,说是第二日是王子腾生日,给林家下了帖子。林如海看了一眼,递给林贵,“备了礼,你送过去,就说我因感了风寒不便前来,告个罪!”
贾敏便道,“好好儿的,非说自己感了风寒。”
林如海道,“这般说谁都不得罪,一向与那边没有什么来往。以后也尽量少搭情,一来咱们也不在京中常住,没什么意思,二来本就没什么交情,勉强走起来,越发没趣。”
至晚,传来了消息,说是王子腾的寿宴之上,夏守忠亲自去宣旨,升了九省检点,连带那贾雨村也不知怎地,这一批起复的人员名单里也有他,偏应天府那边出缺,他便补授了去。
听到这消息,黛玉一家正坐在上房炕上说话,王子腾还好说,一时没到他的时候,那贾雨村却是叫人想不通了。林如海更是心痛,“要说这是我的错,不该把他引荐到贾府里去,皇上跟前我也是说过了,听说今日他也在王家的寿宴上,想必走的就是这个门道了。”
“倒是惯会钻营取巧的,他那样的人,哪里轻易肯放弃的?且让他再蹦跶几日吧!”黛玉无奈摇头,“说起来,他也是个有才学的,不过是身上邪气过重,正气不足,如若不然也是一栋梁之才,他若是肯走正道,为民做些事情,未尝不是好事。”
“取士之事,只能背地里说一说,在八皇子跟前你也不许多嘴!”
黛玉的脸不由得一红,“爹爹说什么呢?我平日里什么时候能见到他了?爹爹要吩咐该跟檐哥儿说才是,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檐哥儿噗嗤一笑,促狭地朝黛玉眨眨眼睛,“姐姐若是想见姐夫,不如,我明日请他过来玩可好?我交了几个朋友,说了要一块儿做文章的,多邀他一个来,也未尝不可。”
黛玉不由得起身要打他,告状道,“娘,您也不管管,爹爹,您只会说我!”说着,就把檐哥儿按在了炕上,伸手挠他的痒痒,林如海夫妇只自己说话,不管这姐弟俩,谁知,檐哥儿痒得狠了,一脚踢开,竟将炕桌踢下了地,果子盘子茶盅撒了一地,连林如海最钟爱的一个紫砂壶也碎了。
当晚,黛玉的小腹就疼了起来,初时还忍着,后半夜里,只觉得身下淅沥起来,她只好喊李觅起来,连音儿都在颤抖,李觅吓得差点从榻上滚下来,连忙过来看,原是初潮下了。
她一面恭喜,一面又懊恼不止,“姑娘年龄到了,奴婢一直就留意着,今日原说不要让姑娘去那园子里雪地里走一圈,实在是老太太盛情,如今可不是应着了?偏偏这个时候,寒气侵体,还没等发出来,就又来了这个,这可如何是好?”
轻絮等人都被吵醒了,门口的婆子见屋里陆陆续续地起了灯火,连忙去贾敏那边说了,贾敏和林如海连忙赶来,一见,黛玉疼得一张小脸煞白,急得不得了。
厨房那边,连夜送了一碗红枣红糖粳米粥来,黛玉喝了两口,小腹处用手炉烘着,她才好了些。贾敏心疼得不得了,又不能帮她疼着,只好安慰道,“待过了这一阵儿就好了,你身子骨一向调理得好,这次实在是大意了。”
这边闹得沸沸扬扬的,一大早,檐哥儿就跑来了,把自己的手炉往黛玉的怀里塞,埋怨道,“你自己都是个大人了,什么事儿能做,什么事儿不能做,你心里没个数?比如说昨天,我就听说那芦雪庵是临湖的,地气本来就寒,那火坑能把所有寒气都堵了?你还在那呆好半天。”
黛玉有气没力的,这会子也疼得难受,推着他,“好,我知道了,你快忙你的去啊,我这会子困了,以后我知道了!”
正说着,轻絮进来,“姑娘,八爷来了,这会子已经过来了。”
黛玉的瞌睡都被吓没了,瞪着檐哥儿,“是你告诉他的?”
檐哥儿比窦娥还冤,跳起来,摊着手,“姐,没这么冤枉人的,你身边有多少他的人,你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怎地还怀疑起我来了?”他摸了摸鼻子,又红着脸,低了头,“我昨日不是跟你说,我今日要请人,顺带就请他了,再说了,他是我姐夫!”
如今,黛玉听到“姐夫”二字,就想好好揪他的耳朵,偏他还没点自觉性,有心想教训几句,外头已是传来云臻的声音,“姑娘在里头?”
檐哥儿连忙迎了出去,当面就喊了一声,“姐夫!”
云臻收住了脚步,朝黛玉看了一眼,见她极不自在,便对檐哥儿道,“你原在这里,小十三去你院里找你去了,你先过去吧!”
“哦!”檐哥儿跳起来就朝外跑去了,到了门口,又转回来,扶着门框对黛玉道,“姐姐,我叫了回香楼的席面,你想吃什么?我叫人给你送来!”
黛玉心说,你赶紧走吧,可云臻已是坐在了她跟前,她只好收了脾气,“我什么都不吃,李嬷嬷会安置的,你忙你的去吧!”
他这才真走了。
屋里,只有云臻和她二人了,云臻抬手帮她扯了扯被子,将肩膀都盖上,问道,“要不要喝点热茶?这会子觉着如何了?还疼不疼?”
“手炉不烫了!”黛玉将手炉从被子里递出来,云臻接了,外头李觅快步进来,将一个汤婆子递过来,云臻背过身去,李觅将汤婆子又塞了进去,帮黛玉把被子压好。
云臻这才转过身来,朝她脸上细细地看去,见她脸上并没有什么血色,难免担心,面上却毫不显,问道,“昨日玩得可开心?我听说在那园子里逛了一天,连我都好奇了,那园子当初是为安嫔建的,必定是别具一格。”
黛玉本就难受,听了这话,难免落下泪来,垂眸道,“你要说便直说,何必拐弯抹角地说?当我听不出来么?”
云臻不由得叹了口气,他也是听说女孩儿初潮非同小可,若是料理不好,落下病来,将来极不好收拾。黛玉身子打小儿就差,这些年好容易补上来了,在这关键上头,又出了这样的差错,他已是窝了一肚子气了。
只是,便有心说两句,看到她这个样子,云臻也是要先心疼一番了,“我听说昨日穿的鞋子也不是双厚的,如今,你身边的人是越发不会伺候了,我来前,母妃说了,若是不会伺候,就从宫里寻几个能伺候的出来。”
穿书之红楼黛玉 第138章 惩罚
外头,已是呼啦啦跪了一大片了,黛玉又气又急,“你们家规矩这么多,早知道……”
“早知道如何?”云臻笑着道,“早知道你就能不应了?”
“你这是欺负人!”黛玉将一个大迎枕朝他扔过去,云臻伸手接了,听她怒道,“又不是她们的错,你要罚,便朝着我来!”
外头,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八爷,微臣前来伺候!”
黛玉才知道,他还带着太医来了,正是林医正的声音。云臻将大迎枕放到了床里头,起身,亲自放下了帘子,又将黛玉的一只手捉出来放在外头,用一块帕子搭着了,才叫林医正进来。
诊脉之后,云臻陪着林医正出去了,也不叫人起来,黛玉隐约听林医正在外头说,“体内受了些寒,如今又是姑娘卫气不足之时,眼下瞧着尚好,却只是个虚像,晚些时候,寒气要往外发,虽瞧着会凶险,可于姑娘也是好事,总比蓄在体内,今次后时不时作祟要强。”
“如何用药?”
“眼下是用不得药的,便是用药也当以调经理气为主,不若叫李觅用些药膳比用药要强。”
云臻倒抽了一口凉气,声音也不由得越发冷,嗤笑道,“你的意思是告诉我,要眼睁睁地瞧着她病势凶险?”
林医正默了一会儿,最后摇摇头,“为姑娘将来着想,这寒气还是要发出来为上。待过了这几日,便可用药,吃几剂药一发散,好起来也快。”
黛玉如今也难免后悔,自己受罪不说,反而还连累了跟她的人。待云臻进来,她便主动牵了云臻的手,可怜兮兮地求道,“她们一向忠心,这一次是我任性了,你就叫她们起来吧!”
“今日,母妃说要送四个嬷嬷过来,我也知若来了,你怕是要烦死,便说我过来瞧瞧。”云臻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若是别的事,我也不说什么了,只这件事非同小可,你才也听林医正说了,大亏还在后头。”
黛玉不由得急了,“可已是这样了,你罚她们又有什么用?我以后再不这样了,行吗?要不,你罚她们月例,可好?”
“你当我不知,你转身就会补给她们了?”
“那你说怎么办才好?”
“若今日是我跟前的人犯了错,原是应该在雪地里去跪着的,没三五个时辰,不用想着起来。”
黛玉一听这话,转过脸,抽回了手,不理他了。云臻侧身坐在了床沿上,喊了李觅进来。李觅跪在脚踏前认错,“原是奴婢没有劝谏姑娘,要打要罚,均由八爷处置!”
黛玉索性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了,云臻摆摆手,“下去吧,她跟前的丫鬟我是管不着,你还有你的人,原该先去领三十棍,再罚三个月的月例。既是她求了情,棍棒就先记下,若有下次,一并处罚。”
人都退下去了,云臻也不走,黛玉推了他一把,鼻子也堵住了,说话瓮声瓮气的,“你还不走!”
云臻也不理她,只问道,“你这会儿觉着怎么样?”说着,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暂时还没有发热,方才略放心,又问道,“汤婆子还热不热?”
黛玉一概不理,他也不急,就坐在床沿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会儿,李觅来了,端了三珍乌鸡汤来,云臻便搂起她,在她身后放上了大迎枕,接过鸡汤,要自己喂。
“我自己喝!”黛玉接过来,小小抿了一口,抬眼看他,见他正盯着自己,难免脸一红。
恰好,外头黄芦来了,说前面檐哥儿那边要开席了,叫云臻过去坐席。他听完,说了一声,“知道了!”依旧坐着不动。
黛玉知道他在等自己,三口两口喝完了,漱过口,喝了两口茶,才又睡下。云臻帮她抽掉了身后的大迎枕,正要出去,却被黛玉一把抓住了手,他扭过头来,疑惑地看着她,“嗯?”
“你上次喝醉了,你还记得吗?”黛玉望着他问道。
云臻似已猜出她要说什么,不由得莞尔,“记得!”
“我有没有说要罚你跟前的人?”黛玉依旧硬着头皮问。
云臻已是撑不住笑了,握拳掩住唇角,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你想罚谁?我也从没说不让你罚。”
那寒气蛰伏了两日,黛玉行经第三日上,到底是气势汹汹地来了。半夜里,发起热来,她烧得迷迷糊糊地,只知道有人来了,有人走了,她清醒的时候,便是喝药,嘴里一直都苦苦的,有人塞了梅子到她的嘴里,她极不耐那味儿,吐出来。
足足三日,她才算是彻底清醒过来,此时,已是大年初一了。一大早,林如海夫妇进宫朝贺,檐哥儿在家里守住他姐姐。待领宴回来,云臻也跟着来了,进门在火盆边把身上的寒气都烤过了进来,见檐哥儿正坐在床边的杌子上,拿着本书,在念给黛玉听。
一见云臻,他便如蒙大赦地跳起来,将书往云臻怀里一塞,“姐夫,你可算来了,一早上念得我口干舌燥,快咽气了!”
黛玉听了恼,“是谁没叫你喝水来着?我说叫你歇会儿,是你非要自己一直念,像是我nuè dài你一般!”
“没,姐,你又不是我隔了一层肚皮的姐,我哪能说你nuè dài我了呢?”檐哥儿嘻嘻一摆手,“姐,我先出去松快松快,你好好休息!”
檐哥儿走了,云臻过来,朝床沿上一坐,将书扬了扬,“要不要我念?”黛玉摇摇头,他伸手摸了一把黛玉的额头,已经不烫了,又喊来李觅问了些话,问道,“林医正什么时候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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