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红楼黛玉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天心媚骨
薛姨妈等人自说是,李纨笑着巴结道,“这原是说请进来给老太太取乐子,不如叫她们换一个好了。”
“你哪里知道,她们说的这些都是一个套子的。依我说,都是那一起子妒人家富贵,或有求不遂心,所以编出来污秽人家。再一等,他自己看了这些书看魔了,他也想一个佳人,所以编了出来取乐。他哪里知道哪些书宦人家的小姐又是什么样儿的?我原先是不听这些的,如今是老了闲着的时候才听一听,她们姐妹在跟前,是不听的。”
有些无趣了,又喝过了一巡酒,李觅催着黛玉去睡,老太太便说散了。黛玉回了东厢房,李觅过来为她抹香膏子,一面说道,“今日那个戏子,姑娘可是认得的?”
黛玉也觉察出了不妥来,道,“还记得那年在赖大家吃喜酒,打了薛呆子的人么?就是他!”
李觅恍然道,“怪道呢,这才想起来了,原是个长得极好的。”
黛玉道,“他若是长得不好,薛蟠去讨那一顿打来?你不知道,后头还有故事呢!”
李觅问还有什么故事,黛玉已是迷迷糊糊地要睡去。李觅见此,知黛玉并未把那人瞧在眼里,方才放下心来。
次日,云臻到底还是从黄芦嘴里知道黛玉打发了一个戏子五十两银子,跪在地上道,“不是别人,是柳湘莲柳大爷,那年在苇子坑里头把薛蟠打了的那人,如今回来了,进了那给荣国府演戏的戏班子里串戏,得了姑娘的赏。他原是与荣国府的小公子关系不错的。”
云臻笑了一下,“她打发一个戏子,也值得你巴巴地跑来跟我说?”又想了想,喊来钟顺,“那匣子里头装的三千两银票,换成了小额的给姑娘送过去,就说是那个庄子的分红。”
钟顺见云臻心情好,不由得笑道,“爷,若只送三千两去,姑娘知道了会不会生气?那庄子的分红,不止三千两呢。”
云臻也是大笑,一脚朝钟顺踹过去,“你这就叛变了?给她当眼线来了呢?不如,你跟黄芦或是郑平换一换,我瞧着你去了,她必定重用你!”
钟顺笑道,“爷可是说错了,奴跟在爷跟前,姑娘才重用奴。”
“这话从何说起?”
“姑娘心里惦记着爷,才会对爷身边的奴才多重视,为的自然是要奴才们好生伺候爷!”
云臻心里却在想,只怕娇娇想着的是如何惩罚他身边的人呢。不过,钟顺的话,他听着实在受用。
穿书之红楼黛玉 第143章 主意
黄芦送银票进来的时候,迎春、探春和惜春正在黛玉的屋里,三人才领了月例,这会子正还银子给她呢。黛玉哪里会要,正推推扯扯的,黄芦进来了,将一匣子银票奉上来,还有一大攒盒的点心均是宫里出来的。
“这,怎么会送这个过来?”黛玉不由得愣了一下,脸上也飞上了红,“你回去跟八爷说,我爹爹离京的时候,给我留了银子的。”
黄芦道,“爷说了,这是京郊那庄子的分红,本不止这么多,爷说先给姑娘攒着,将来再给姑娘,又怕姑娘看戏的时候没钱打赏,就叫奴才送了过来。”
黄芦出去了,迎春、探春和惜春围过来,见黛玉怀里抱着一个紫檀镶黄杨木龙纹匣子,里头三千两的银票换成了面额一百五十又十两五两的,装了满满一匣子。三人看得目瞪口呆,黛玉掂了掂匣子,递给李觅,对三人道,“这下好了,别担心我没银子花了,你们那点银子,先欠着,将来会有还的一日的。”
李觅见三人懵懵的,不由得打趣道,“待将来出了阁子,各人能支配银子了,再还给咱们姑娘吧,如今,一个月才几两银子的月例,这要还到什么时候去?”
才过了些日,宫里传来消息,说是一个太妃欠安。原说安嫔要出宫省亲的,如今也耽搁下来了,宴乐也俱免。
熙凤被诊出了有孕,她如今越发珍重自己,别说出来打理了,便是连门子都不出了,每日里窝在家里养胎,凡事打发平儿去做,自己一概不理。这边的事,原说交给了李纨的,谁知,她料理起来,时日长了,下人们都瞧出她的不足来,越发纵了起来,王夫人添了多少工夫,自己又不得闲,便来找老太太商议,说是叫两个姑娘帮衬着。
“旧年我就瞧着林丫头是个能干的,姑太太不在京中,这边的人情往来,府里府外,她都料理得妥妥当当。况,她又是跟在老太太跟前的,我就寻思,不若叫她帮衬一些,将来出了门子,凡事轻车熟路,岂不是好?”
听着,倒像是给黛玉机会一般,黛玉笑了一下,见老太太询问地看过来,便道,“舅母疼爱,原不该辞,只我如今也是不得空,我自己家里每日里还有婆子来来往往,凡事都要请示,轻易不肯做主。况,如今,我住在府上,宝姐姐也在府上,舅母独请我不请宝姐姐,知道的人好说,不知道的还以为舅母心里怎么想的。依我说,三妹妹就很好,行事雷厉风行,又极有主见,若有不好决断的,和舅母说也便宜。”
王夫人也不好说叫宝钗也跟着一块儿管事了。她出去了,黛玉有些不快,窝在老太太的怀里,嘀咕道,“舅母真是的,怕苦了宝姐姐,偏叫我辛苦。”
老太太不由得好笑,一下一下抚摸着她,“你这孩子,又知道什么?”
熙凤这边乐得躲懒,但凡有好吃的,也叫送过来黛玉这边一些。黛玉便寻了个午后过去瞧她,她肚子也并不显,歪在床上,见了黛玉来,忙要起身,黛玉忙过去按下她来,“你有什么自己吃,我要吃,不会出去买?”
熙凤便问起,“如今是你大嫂子和三妹妹管家了,听说她们在园门口南边的三间小花厅办事?”
黛玉点点头,正说着,探春也来了,叫了一声累,平儿奉上茶来,她一口灌了,坐下来说事,凡有不懂的,便问熙凤,黛玉听了一耳朵,有些心痒,便笑道,“我只说,你们别笑话我,出了这道门,我是没说过的,要不,我就真不说了。”
熙凤笑道,“你快说,叫我听听你的高论!”
黛玉想了想便道,“我平日里也帮你们算计算计,如今果真是出得多,进得少了。修这么大个园子,只怕把昔年的积蓄都花了大半去了。”
熙凤道,“何止是大半呢?”
探春急着问道,“你快说说,我前去你们家,竟是和我们家大不一样。你们虽人少,可服侍的人实在是有定数,不像我们这儿,奴才还有奴才,层层叠叠,可不都是从我们家里出去的。”
“我们家,就我身边人多,原先我自己的,后来是宫里来的,正经从我们家拿月例的,其实就那么四五个人,多的都不是我们自己养活,不过是跟在我身边罢了。檐哥儿身边就两个小厮,再没有多的人,我爹爹书房里也就两个小厮,三五个跑腿的随从,那还是是为公事,我母亲身边人虽多,可谁不是有职司的?”
熙凤摆摆手,“你说的这些都不算。”
黛玉道,“我也不是说削减人,我是觉着,那些戏子啊,尼姑啊,实在都不必养着,将来娘娘再出来,再买也比现在天天儿养着强。再偌大个园子,里头并没有收成,放着白浪费了,还日日往里头填,你们没听说,那刘姥姥家里几亩地还养活一大家子人呢!”
三人各自说了一些,黛玉也不管她们到底听不听得进去。晚些时候回到老太太屋里,李觅说,王嬷嬷托了人来说话,要给王登和金钏儿定亲了,因去年冬给王协和英莲完了婚,如今再把王登的事给了了,她心里也松散些。
王嬷嬷问黛玉有没有空回去住两天?黛玉自然是要回去的,只问起说如今宫里不许宴饮,可有影响?李觅说,王嬷嬷的意思,就在家里,一家子,做几个好菜,把这件事定下来,小户人家也讲不得那么多规矩,待太妃娘娘好了,就把婚给完了,先定下来,人家姑娘心里也踏实。
黛玉便说好,去给老太太辞,恰好宝玉在跟前,老太太问道,“说的是谁家的姑娘?”
黛玉看了宝玉一眼,道,“说了外祖母不要恼,原是太太屋里的金钏儿,先出了点事,叫人救起来了。我想着是府里的人,知根知底的,比那外面买的强,横竖是要用人的,便收留在了手里。谁知,叫我奶嬷嬷一眼瞧中了,非要讨了去给我那奶兄。”
宝玉甚是不自在,黛玉说了出去的时候,他就跟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跟在黛玉的身后。黛玉见他那样儿,知道他心里不好过,李觅要拦,她摆摆手,叫宝玉进去了,让人给他沏了一杯茶。
他坐了一会儿,突然起身,就朝黛玉长拜下去,“好妹妹……”
穿书之红楼黛玉 第144章 分辨
窗外就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哎呦,这都拜上了?”黛玉抬头一看,见是湘云和宝钗,忙让进来,湘云笑道,“宝二哥哥,你这是在和林姐姐拜什么呢?人家还没当上王妃呢!”
黛玉笑而不语,宝玉心里本就不自在,这会子一直起身来,脸色就变了,“云妹妹,你若是再说这些混账话,你就出去!”
湘云顿时脸色大变,委屈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宝钗也是吃了一惊,忙过来劝,“宝兄弟,你若心里不自在,你就说出来,大家想想法子,你何苦恼了云妹妹?她素日与林妹妹说玩笑话都是惯了的,谁又不知道呢?你突然这样,你叫她如何好?”
史湘云眨巴眼睛,强颜欢笑,对黛玉道,“我原是不知道的,我是看到二哥哥突然如此,才说了一句。”
宝玉素日里是个很体贴女孩子的,见她软了态度,也就气消了,求黛玉道,“妹妹,你若家去,可否也带我去?我只当她是死了,那日,我本听说是死了的,原来她竟没死!”
说着,落下泪来!
黛玉此时也难免为他难过,若他是薛蟠那样的也就罢了,打死了冯渊,就跟踩死了一只蚂蚁,没事儿人一样。可宝玉到底不同,他是个很纯粹的人,天真烂漫,后来一步步被逼,先是金钏儿死了,后来晴雯死了,四儿被撵了,黛玉死了,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他却只能瞧着,无能为力,也不知奋勇,往那逃避的路上,越走越远,以至于最后彻底地告别了红尘。
“坐吧!”黛玉邀他,叫轻絮泡了茶来,一人一杯,围着坐下,对宝玉道,“你纵然去看了,又有何用呢?宝二哥哥,我且问你,当日在二舅母的屋里,你与金钏儿姐姐明明只是说说话罢了,你从来没有什么邪性歪心,待姐姐妹妹们都是心底纯净,你不过是想与大家一块儿守着,每日里无忧无虑,你为何不跟二舅母分辨?”
宝玉怔怔地,重复道,“是啊,我为何不分辨?”
黛玉便笑道,“自然是无从分辨起!我又问你,你去了,与她说什么?她如今要说给我奶兄了,你去见了她,你叫她如何看你?你又和她说什么?你叫我奶嬷嬷一家如何看她?”
湘云见宝玉迷迷糊糊的样子,心里难过,有些不忿黛玉,“既然是误会,也不是谁的过错,二哥哥好歹也为她悬了这么长时间的心了,为何就不能去瞧瞧?终归是旧日主仆一场。”
宝钗连忙劝宝玉和湘云,“还是听林妹妹的,不去的好。旧日缘分已尽,如今各自过各自的了,把往日那些丢掉,岂不是好?”
黛玉回到林家,因不便于出门子,王嬷嬷便出了银子,置办了酒席,在黛玉院子里的花厅里摆了两桌,中间用个屏风隔开,黛玉、英莲、王嬷嬷、金钏儿和李觅一桌,另外一边,王登、王协陪着云臻喝了一杯,便散了。
回到了屋里,黛玉重新叫人上了几个他平日里爱吃的菜,陪着他吃了,因问道,“你今日怎地还出来了?”
“母妃听说你出来了,便说叫我来看看你。本来说要叫你进宫里去说说话的,谁知,这些日子,母妃天天要在那边侍疾,也没得空,见也见不成面,又挂心,才说叫我问问,这些日子可好?”
“有什么不好的?还不是每日里那么过。说起来也是好笑,琏二嫂子有了身孕,如今管不得家里了,偏珠大嫂子是个尚德不尚才的,浑一个糯米菩萨不中用,舅母居然说叫我去帮她管家,你说岂不是好笑?”
云臻听了也有些气,夹菜的筷子都顿了一下,听黛玉继续道,“她如今和老太太打擂台,寻思着我好对付,便一贯给我为难。原是凤姐姐管事,一应的我找她都好使。如今,珠大嫂子管事,跟她说什么,转身就忘,凡事理不清楚。我那窗子纸说要换,说了几遍,后来还是凤姐姐叫管事的婆子去给我找了纱出来。”
见云臻一碗饭吃完了,黛玉接过了他的碗,给他盛了递给他,又布了几筷子菜,听云臻问道,“你那珠大嫂子是谁家的?”
“她爹叫李守中,原是国子监祭酒,成日家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我这珠大嫂子原先在家是只读《女四书》、《列女传》、《贤媛集》的,说起来,这些书,我是一本都没看到过。”
云臻刚刚喝了一口汤,听得这话,笑岔了气,呛着了,伏在桌上都直不起来了。黛玉忙起身帮他抚背,埋怨道,“你笑什么啊?有这么好笑,不能把汤咽下去了笑?”
云臻从她手里抽过帕子,捂住口鼻,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他擤了鼻子,将帕子收进自己袖口里,抬起头来,牵过黛玉的手,“坐吧,好了!”
又道,“我在笑什么,你不知道?你这么说,是想看看那些书?你若要,我能送一堆给你!”
黛玉双手扶着他的膝,凑近了笑道,“八爷,从前小时候您是怎么说的,真正明理还是要多读四书的?如今想我看,可是晚了好些了。”
云臻瞧她模样儿可爱,难免心动,不由得握了握她的手,起身道,“多早晚才不这么淘气?”
黛玉见他要走,这时候时辰也不早了,外头天色暗了下来,春寒料峭,甚是寒冷,便拿过了氅衣给他披上,问道,“是进宫去还是回去?”
“若回去就不赶这个时候了,还是要进宫去。”他压低了声音,“如今父皇心绪甚差,动辄我们这些就要受牵连,多往宫里跑几趟,也知道些情况,谈不上趋吉避凶,至少不当那替罪羊。”
黛玉难免心疼,双手环了过去,云臻握住她胳膊,朝自己怀里拉了拉,轻拍她的肩,“我无事,到不了这上头来。你那舅母是个不懂事的,我想法子叫人敲打敲打她。”
黛玉好笑,“你傻不傻?真正能敲打她的难道不是我外祖母么?还有谁能敲打?你少操这份心,你若再这样,以后我什么都不说给你听了。”
穿书之红楼黛玉 第145章 灰心
次日一早,黛玉起身后,用过早膳,贾珍来接,便回了荣国府。
府中这些日子,因探春参与管家,气象便与以往大不一样,各处当差比起熙凤当日管家要越发严谨许多。每日夜间,二人坐了轿子,各处巡查一番回来再安寝,那些值夜的婆子们生出多少怨毒来,只因夜间偷着吃酒顽的工夫都没了。
这一日,锦乡侯府添了人丁,林家也接到了帖子,林贵叫人送到贾府来。黛玉因那边庶出的三公子娶的是北街林家的林蓉,是当年的邱氏所出。南街林家与北街林家把事儿闹出来后,她没少在中间掺和。
黛玉便不去,老太太怕她憋坏了,叫她到园子里逛逛去,“守着我这老太婆做什么?你珠大嫂子和你三妹妹在园子里的议事厅儿,你去那边玩儿去,我要找几个人来打牌了。”
黛玉刚过去,探春叫人给她上了茶,才喝了一口,就有吴新登的媳妇过来回话说,“昨日,赵姨娘的兄弟赵国基死了,回过太太了,太太说回奶奶姑娘们来。”
说完,吴新登的媳妇便垂手低头,不再言语。黛玉冷眼旁观,见一旁来回话的媳妇婆子们不少,都悄悄儿在瞧,若她两个决断得不错,便会存个畏惧之心,若稍有嫌隙不妥,未来不定生出多少心思来,便冷笑一声,挑眉朝李纨笑道,“在舅舅家里住了也有好些年儿了,今日才算是见识到了!”
探春心思剔透,便知她有话说,问道,“长了什么见识?且说来听听,让我也见识你的高论!”
黛玉一勾唇,只喝茶也不言语,她旁边的轻絮朝吴新登的媳妇瞅了一眼,笑道,“我家姑娘在京中也是个掌事儿的,奶奶姑娘们知道,咱们林家人少,一个当十个用,如今姑娘在京中,平日里也有人来来往往地回事,从没像这样,办事的人只回个话,也不说个章程规矩来,只等着奶奶姑娘们去翻昔日账本子的事。”
见话被说破了,吴新登的媳妇心里难免怨恨,可面儿上却不得不宾服,谁不知道老太太如今最宠爱的是这外孙女儿,都快和家里那凤凰比肩了,忙上前来巴结轻絮,“姑娘这话有理,怪我脑子不好使,以前的旧账还须查一查才好回话。”
轻絮素来瞧不起两府上的下人,此时便未免有些刻薄,嗤笑道,“瞧你应是以前太太和二奶奶跟前得力的,办老了事情的人了,如今居然还要现查账本子,真是好笑!”
黛玉淡淡地瞥了轻絮一眼,轻絮忙朝她身后缩了缩,吴新登媳妇脸上也不好看,讪讪一笑,对探春道,“姑娘,如今也有现例儿,才袭人的娘死了,太太赏的是四十两,左不过都是一样儿的,才没有查了来回,再者说,赏多赏少,都是看主子的面子,谁还争什么不成?”
探春一伸手,“既是你不记得了,那账本子就给我,我来查!”
她一查,都是姨娘,当年老太太屋里的,分家里和外头的,家里的赏过皆二十两,两个外头的皆赏过四十两。外还有两个外头的,一个赏过一百两,一个赏过六十两。这两笔底下皆有原故:一个是隔省迁父母之柩,外赏六十两;一个是现买葬地,外赏二十两。
探春便道,“那就赏二十两,这账本子留下,我们看看。”
黛玉明知故问,“怎地袭人的娘我听说赏的是二十两,到了赵姨娘这儿来,就是四十两了,这可不公平。”
探春心感她的好意,将账本子递给她,“你且看看,都是有定例的,我还偏了不成。都是屋里的赏二十两,只外头买进来的才是四十两,你说你,竟是这样较真。”
黛玉一笑,“谁不知赵姨娘给我做多少鞋子穿,如今你管家,我可不得看着些儿,不稀罕你偏帮向着些,也不叫你干出那大义灭亲的事儿来。”
吴新登去后,没多大一会儿,赵姨娘来了,进来只当没看到黛玉,嘴里便嚷嚷起来,“这屋里的人都踩下我的头去还罢了。姑娘你也想一想,该替我出气才是。”
黛玉便知,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了,一时心惊肉跳起来,见探春措手不及,伸手欲去拉她,探春却是朝赵姨娘逼了过去,“姨娘这话说谁,我竟不解。谁踩姨娘的头?说出来我替姨娘出气。”
赵姨娘一面说,一面痛哭流涕,“我在这屋里熬油一样熬了大半辈子了,如今竟是熬得比袭人都不如了。袭人死了娘,还赏下了四十两银子,如今你舅舅死了,又轮到你当家,却只赏下了二十两。”
李纨起来劝,探春早已是气得脸都白了,“原来为这个。我说我并不敢犯法违理。”说着,拿了账本子翻给赵姨娘看,“这些都是祖宗定下的规矩旧例,人人都依着,难道偏我改了不成……”
黛玉已是有些灰心,见李纨越发劝,探春越发是火大,只好出声道,“三妹妹,你如今也比不得以前了,便是行事自己有理,说话也须留一步余地。姨娘有疑惑,你好好儿说,何必攀扯出嫡出庶出来?”
李觅知黛玉昔日对探春很是关照,如今探春管家果然颇有章法,只姑娘家行事还不算老辣,轻易就叫人给下了套子,忙上前拉着赵姨娘,“既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凡事为何不担待些?她如今管家,你头一个上前来为难她,你叫她如何不灰心?”
赵姨娘依旧是不依不饶,“死的是她舅舅,又不是旁的人,她如今当家我才来讨。我还指望着她如今大了,又许下了好亲事,得太太看重,使得又不是自己银子,多少拉扯一下赵家!”
“舅舅?”探春爆炭一般,这会子死的心都有了,“谁是我舅舅?既是舅舅,为何环儿一出去他就起来,为何环儿上学他又要跟着?为何不拿出舅舅的款来?我如今,太太叫我管家,原本也是在给你长脸,你偏偏跑来,如此这般,太太倘或知道了,不叫我管了,那才是真没脸了!”说着,越发大哭了起来。
穿书之红楼黛玉 第146章 算了
正说着,平儿来了,赵姨娘本要走,这会子也站住了,见平儿进来,瞅着赵姨娘也在,忙道,“姨娘的兄弟赵国基没了,二奶奶叫我来说,按例呢,只该赏二十两,太太又说既是姑娘管了家,便裁夺着给,多少看姑娘的意思!”
探春已是气得脸都白了,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冷笑道,“谁又是二十四个月养下来的?不然也是那出兵放马背着主子逃出命来过的人不成?好好儿的要添,背地里就添了,偏跑到这里来做好人,偏叫我破例。你主子要添,拉扯我做什么?叫她自己添了去。”
黛玉端着茶喝,已是冷眼瞧着这里里外外的媳妇婆子们抱了看好戏的样子,好在赵姨娘因忌惮熙凤,不敢在平儿在的时候闹,倒是安静了下来。
平儿察言观色,已是明白了前后经纬,收了昔日嬉笑玩乐的心,眼见有那不长眼的媳妇这会子进来回话,也是呵斥了出去,亲自上前服侍探春净面上妆。
探春一面匀脸,一面对平儿道,“你们也真是好笑,一面要我出力,一面还拿我作伐。才吴姐姐这种办事办老了的,也还居然敢当着我的面说从前的例都忘了。如今倒好,你们也来明火执仗地打劫我。”
平儿少不得要镇压那些婆子媳妇们一番,探春妥当了,问来回话的婆子,“又什么事?”
那婆子回的是家学里那边要支领贾兰和贾环一年的公费,说是买笔墨纸砚之类的,一个人头按八两算的。探春听了,冷笑道,“原来去上学图的是这八两银子么?平日里的吃嚼和笔墨纸砚都是家里备好了,何曾到学里去领过?屋里自己都是有月钱的,一月的是二两,怎地又生出这八两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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