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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红楼黛玉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天心媚骨
宝玉忙道,“紫鹃,你又在胡说了,儿子哪里有女孩儿好?二姐姐这次果然有福,就生个女孩儿吧!”
只探春受了一肚子气,虽说迎春有了喜,心里也为她高兴,可终是被宝玉那么一说难得开怀。回去的时候,都还闷闷不乐。独张道士将老太太送上轿子,老太太还嘱咐他快快去与那家说。
黛玉回来后便备嫁,再没出过门子。过了些日,司棋又来,说是迎春已经满了三月,昨日,王府请了太医过去请脉,说胎安得好,瞧那怀像,当是个哥儿才是。司棋愤愤道,“奴婢随孙嬷嬷去荣国府报喜,才说了这话,谁知,宝二爷竟说,哥儿有什么好,当是个姐儿才是有福气。孙嬷嬷出来半天不高兴,瞧那模样是一辈子都不肯再登荣国府的门了,回去还不定怎么与王妃说,将来还肯不肯叫我们回去一趟呢。”
黛玉只好道,“你也别想这些,千万不要把这话说与二姐姐听,叫她安心养胎,待我能出门子了,我定去瞧她。”
说着,叫人把她前些日子做的几件小衣服小鞋子和小帽子拿出来,给司棋,“带回去,我如今活也多,也没有做多少,是个意思,你回去叫二姐姐不嫌弃才好。”
“瞧姑娘说什么话,怎地会嫌弃呢?”司棋又道,“说起来,奴婢这次回去,听鸳鸯姐姐说,宝二爷聘的是卫家的姑娘,竟不是宝姑娘了。”
“啊?”黛玉半天才问道,“已经聘下了吗?”
“说是已经说好了,只还没有过大老爷的祭日,怕是要到明年才能下定,说是一出了孝就成婚,竟是都很满意呢。”
黛玉又问,“太太没说什么?太太怎么说?”
司棋道,“老太太只说要聘,一应都由太太做主,想必是满意的,要不,怎么就说定了呢?听说,卫家姑娘叫卫若曈呢,宝二爷还说这名字取得好。”
黛玉忍不住笑起来,“说起来,那姑娘我也见过,还是当日去铁网山打围的时候认识的,生得是极好的,只我原以为会在亲戚里头聘呢,哪里想到会往外头聘?”
司棋道,“姑娘这话就不对了,哪里是外头了?姑娘莫非忘了,那卫家原本是云姑娘聘过去的那家呢。”
黛玉自然是知道的,司棋走后,她有些懒懒地歪在榻上发呆。贾氏来了,后头跟着四个嬷嬷,托着嫁衣凤冠来的,要黛玉试衣服,见了,问道,“又是怎么了?还这么发呆!”
试了一遍,很好,脱下来后,嬷嬷又去熨烫一番。黛玉便拉着贾氏坐下,将司棋才说的话说了,“聘的竟然是卫家的姑娘,娘,我原以为一定是宝姐姐的,老太太一向欢喜她,又是知根知底的,如今,怎地就不答应了呢?”
贾氏点了一下黛玉的脑袋,“傻孩子,婚姻原讲究门当户对,当日你外祖母也是说过这话,我就说了,宝姑娘是好,可也不瞧瞧她哥哥是什么样儿,才几年功夫,一会子打死了人,一会子打了不该打的,你珍大哥哥那边,若不是他惹的那事儿,会沦落到今天。既是如此,你宝姐姐进门了,又要如何在这家里立足?”
“再者,有个这样的哥哥,且又有个那样的嫂子,又不是说一时半刻都聘不着了,何苦惹那烂泥潭?将来出了事,是伸手好还是不伸手的好?”
“娘怎地会去和老太太说这些?万一被舅母知道了可如何是好?再者,宝姐姐还大我两三岁呢,就是一直指望着金玉良缘,娘这么一掺和,叫宝姐姐怎么办?”
“真是说些孩子气的话,自古道:‘千里姻缘一线牵’。管姻缘的有一位月下老人,预先注定,暗里只用一根红丝把这两个人的脚绊住,凭你两家隔着海,隔着国,有世仇的,也终久有机会作了夫妇。这一件事都是出人意料之外,凭父母本人都愿意了,或是年年在一处的,以为是定了的亲事,若月下老人不用红线拴的,再不能到一处。她两个若是有缘,我说了也能成夫妻,若是无缘,我不说也成不了夫妻,你宝姐姐只有你宝姐姐的姻缘,你急什么?”
次日,王府那边来放大定,共四十抬,头一抬照例是紫檀三镶白玉如意一柄,第二抬为“通书”和“礼单”,后面各抬为簪钗环珠花,朝珠首串,四季首饰,袍褂衣料,金银锞子之类。再后是一对活雁,酒海、囍字馒头。
转眼便到了八月,初三日是老太太的寿辰,黛玉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出门的了,便没到贾府去拜寿。她爹娘和弟弟自去拜了回来。九日,便送了檐哥儿上场,连考三场,到了十五日方结束。
婚礼前头一日,过嫁妆,一共一百二十抬嫁妆送了过去,贾氏颇费了些功夫,花梨紫檀,红木螺钿制作的全堂家具,古玩陈设,如意、瓶坛、座钟、盆景等,送了过去后,新房又重新布置了一番,余下的一些,安置在了保寿堂。





穿书之红楼黛玉 第188章 出阁
出阁头一日,待客人都走了,林如海与贾氏过来了,将一个匣子送到了黛玉的手里,“你爹爹和我把家里的一分为二,你带一份走,下剩的留给你弟弟。”
黛玉打开匣子,两万两银票,十几处房契和地契,还有京城里三个正面街上的铺子,黛玉顿时觉得沉甸甸的,要还回去,贾氏又将一沓银票放在黛玉的手里,“这是你四婶送过来的,一万两银票,给你添妆用,也还有两个铺子,都是京城里的,一个胭脂铺子,一个布庄。她信里头说得言辞恳切,我也实在是推脱不了,你若肯收,将来怕是少不得多关照她,若是不肯收,娘帮你推了。”
黛玉顿感为难,林如海道,“收下吧,是她的心意。人活一世,谁没有个骨肉亲情?谁又真能孤孤单单一辈子?谁又能保证自己也没有个三灾八难,不要人伸个援手的?若是怕事,便不要活了。你四叔是方正之人,养的几个孩子也都不错,也很肯上进。我和你娘膝下就你们俩,你们若能与你四叔家的孩子友爱相处,也好解我与你娘心头担忧,将来你们姐弟若有一二不顺心之处,也有人搭救一二。”
黛玉道,“爹,娘,我们与四叔家的宇大哥哥和厦二哥哥本就来往密切,他们这次不也回来了吗?再说了,我和弟弟哪里能有什么事儿?我们不惹事不就行了,还指望人搭救呢!”
林如海如今看着女儿出阁,心里头百感交集,抬手想摸一摸女儿的头,却又觉着已是不妥了。不由得,眼中已是蓄泪,嘱咐一番,“我生养你一场,原也只想你平安保寿,绝没想你肩上挑起重担。谁知,你竟有这样的命,明日出了这道门,你虽是皇家的人了,可林家终究是你的娘家,将来受了委屈,爹娘也依旧是你的爹娘,你弟弟虽比你小些,可他是男儿,也将会尽量护着你!”
黛玉顿时双泪长流,起身,缓缓地跪下来,泣不成声。此时此刻,那浑浑噩噩的感觉再也不复有了,待嫁的焦虑,这几日放大定时的热闹,添妆时的羞涩,也都荡然无存,清晰地感受到她是真的要离开这个家了。
“爹,娘,女儿不孝……将来不能长奉爹娘于膝下,爹娘养儿一场,也不能略敬孝义,女儿……”
贾氏已是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女孩儿长大了都是要出门子的,你如今便很好了,爹娘跟前,你这般争气,别再说这些丧气话。”
林如海拍拍女儿的肩膀,老怀落泪,起身走了出去。他站在院子里,回过头来,目光落在“徽音”二字至上,心头难免一跳,竟有些不敢看,也不敢去想,良久,终叹息一声。
正日子到来了,一大早,黛玉便被喊起来了,沐浴、梳妆、祭祖,因婚礼是在黄昏举行,一直到了吉时过了,黛玉披着盖头坐在床边。全福人来了,连忙将一个宝瓶放在黛玉的怀里。
接着,就听到外头轻絮笑道,“全福太太来了。”林家的全福人连忙过去,因都是认识的,彼此打过了招呼,那边一共是四人,进来,打量黛玉一番,笑道,“新娘子真是漂亮,怪道我们王爷等不及了,一直说怎么吉时还没到?”
一句话,众人都笑起来了。门口,响起了脚步声,黛玉熟悉这声音,知道是云臻来了,后面追着一串儿脚步声,听到檐哥儿在喊,“姐夫,你不能进去,得我去把姐姐背出来。”
“你背不起她,听话,我去接她出来。”
黛玉的心便乱七八糟地跳起来了,后面,究竟是谁背起了她,出了这道闺阁的门,去辞别父母,跪在堂前听训,听到父亲说,“……去到夫家,当恪守妇道,辅佐夫君,绵延子嗣,不得……嫉妒、逾矩,不遵丈夫,不得……”听到父亲说,“去吧,去吧!”
又是一阵泣不成声,还有她母亲压抑的哭泣声,黛玉无论如何忍,眼泪在眼框框里打转儿,一只手伸向她,将她牵了起来,她的宇大哥哥在她跟前俯下来,檐哥儿和厦二哥哥一左一右扶着她,听到宇大哥哥说,“妹妹,我背你上花轿!”
眼泪一滴滴落在了宇大哥哥的肩上,林玉宇低声安慰她,“妹妹,别哭了,妆哭花了就不好了。大哥、厦哥儿、檐哥儿和梁哥儿,我们一块儿送你过去。”
王府的府门大开,一时,花轿到了门口,由新郎官站在门口,朝花轿连射三箭。四位全福太太扶着黛玉下了花轿。她怀里抱着宝瓶,在大殿里的神位前拜过天地,便送入洞房。
新人所经的每一处院落的门栏上,张灯结彩,熙穆院里廊檐之下,挂满了“囍”字牛角灯,七间大屋,每间悬着六盏“喜”字宫灯,喜气洋洋。
黛玉在新床上坐下,由云臻接过一杆秤,先挑起了盖头。屋里的四位全福太太忙过来,帮黛玉接过了宝瓶,说了一些恭喜的话,又服侍着黛玉重新梳妆,换过礼服,这才与云臻一块儿在床上坐下。四位太太念些吉祥的话儿,又有人奉上一碗饺子来,云臻与黛玉各咬一口,那人问,“生不生?”云臻笑而答曰,“生!”
喝过合卺酒,前头传了话来,说是太子来了。全福太太嗯也要去前头坐席,便换了黛玉身边的人来。黄芦、钟顺和郑平也一并儿过来,与黛玉请了安,玉筝姑姑过来服侍黛玉重新吃了一点,便说明日一早服侍黛玉进宫去磕头了,便不再过来。
这倒是有些意想不到,她才进门,这府中多少事?只,黛玉偏偏却留不得,只好道,“劳累了姑姑这许多时日,累得娘娘也难得称心如意,实在是我们的过错!”
床上满是撒的花生、桂圆之类,轻絮与秋痕重新铺了床,又与黛玉换了舒适的便服,沏了茶放在旁边。黛玉便歪在床头,略作休息。
天交二鼓,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黛玉的心顿时就有些乱了,忙坐起身来,云臻已是从外头进来了。黛玉抬起头来,四目相对下,只看到云臻放缓了脚步,一步步地走了过来,至脚踏边上,他蹲了下来,双手握住了黛玉的手,“今日我反而有些害怕,一大早就紧张,非要进去瞧瞧是不是你,我在想万一不是你,我娶错了,怎么办?”




穿书之红楼黛玉 第189章 花烛
说着,他将脸埋进黛玉的腿上,而这一刻,二人牵着手,黛玉的心反而平静了下来,轻声问他,“你是才从前头过来?梳洗过了没?”
“还没有。”
黛玉便叫人抬水来,又帮他把要换洗的衣服拿出来,一概都是新的,也是昨日里随嫁妆送过来的,交给李觅送过去,黛玉一转身,便被他搂在了怀里,紧紧抱着,吐了一口气,方才松开。
云臻并没有叫人,自己洗了出来,头发也还是湿的,坐到榻上,黛玉拿了帕子过来为他擦头发。二鼓过了,喜烛爆了一次又一次,黛玉又有些慌了起来,只觉着云臻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的双膝也有些软,差点跌在他身上,便听到他问,“都干了吧?”
黛玉没来得及回答,便被他一把拉进了怀里搂着,“夜深了,我们歇息吧!”
原本,这一日该是黛玉一个人坐帐,只如今,她却在他怀里。事过后,云臻搂着她,“今后,我们就把这礼改了吧,洞房花烛便是洞房花烛,坐什么帐?”
黛玉略有些累,却也愿意听着他说话,二人的头发绞在一起,她枕在他的臂上,听他说,“明日一早,还要进宫去给父皇母妃磕头,你记得要改口,父皇和母妃欢喜了,才会给你大大的封红。”
黛玉“嗯”了一声,觉着他故意扯着自己说话,他自己歇息过后,反而有些心猿意马,生怕他又起了心意,便忙转过身,“我困了,我要先睡了。”
云臻不由得好笑,也跟着翻过身,从身后搂着她,才闭了眼,便觉着困意袭来,竟是一块儿睡了。
次日,天蒙蒙亮,玉筝姑姑过来服侍黛玉起身。黛玉说叫轻絮来,玉筝姑姑偏不让,“奴婢服侍王妃的机会可并不多,以后便是想也不能了。因要穿朝服,玉筝便服侍她穿上翟冠,大衫,霞披,霞披上金绣云霞翟,鞠衣胸背饰金绣翟纹。
云臻也是一身朝服,二人坐车进宫,先是去给太上皇和皇太后磕头,准备去前殿,恰好皇帝下朝回来,命他二人在景安宫等着。二人便过去,一时皇帝来了,与荣妃端坐上首,云臻与黛玉行了三跪九叩之礼,皇帝叫起,“昨日你二人大婚,朕与你们母妃该过去瞧瞧,偏你母妃说,怕扰了你们,在宫里等着,竟是一夜没合眼。”
二人抬起头来,见荣妃眼圈儿都红了,云臻心里有些难受,黛玉几乎落泪,荣妃笑道,“我也是欢喜,盼着儿长大,娶妇之后,他身边有了知冷知热的人呢,我也放心了!”
片刻后,严铎进来说,忠顺王和王妃,太子和皇子殿下们都来了,慧妃、令妃和丽嫔娘娘也朝这边来了。荣妃便忙安排人迎接,又张罗着上茶,待人到了好认亲分大小。
皇帝、太子、皇子们和忠顺王在正殿,荣妃将慧妃、令妃和丽嫔,皇子妃们和忠顺王妃请到了偏殿。先是从长辈开始磕头,慧妃、令妃、忠顺王妃和丽嫔各有打赏,紧接着是平辈之间,虽是平辈,可太子终究是君,依旧是要跪下来,谁知太子却不让,竟要伸手来扶,黛玉忙退后一步,依旧是跪了下来。
太子妃石氏乃兵部侍郎,武安伯石博泰的女儿,将一只镯子褪下,推到了黛玉的腕上,“前两年说叫你去东宫玩,谁知你没去,今后再邀你去,可不要推辞了。”
黛玉笑笑,只说道,“多谢太子妃!”
大皇子妃孙氏是吏部尚书孙继涛的女儿,三皇子妃谢氏是定城侯府嫡长女,四皇子妃冯氏乃永兴节度使之妹,五皇子妃张氏乃户部郎中张善保之女,彼此见过之后,按序落座,略说话,喝完一盏茶后,正殿那边皇帝起身。
皇帝、太子和皇子们要去前殿,云臻起身要跟着去,被皇帝摆手止住了,“暂无大事,已许你三日假,在这陪陪你母妃。”紧接着,慧妃等也都纷纷告辞。偌大的殿里总算是只有荣妃和云臻夫妇了。
荣妃招了黛玉过来,要她与自己一块儿坐,“穿着一身也是累赘。”又问她,“昨日可好?我听说你爹娘十分不舍,我便庆幸我没有养女儿。昨日,陛下是说要与我一起去你们那边瞧瞧,是我说不去,如今臻儿如此,尚且有人说圣宠过浓,我想想,你们将来过得和睦,便是给我争气了!”
黛玉便道,“昨日,一切都好,母妃在宫里,我们不能尽孝,只盼母妃自己能多保重,不要为我们担忧。今日,玉筝姑姑跟着我进宫了,以后留在母妃身边。府上,我从前已是使了好些人出来了,大凡的事,都有数,母妃实在不必担心。”
荣妃道,“你,我自是放心得下的,以后得了空就多进宫来瞧瞧我。在宫里行走,务必多带些人才好!”
御膳房那边,因荣妃要了一桌席面,便过来问菜色。荣妃便叫云臻带黛玉出去转转,二人走到一处山石子路上的时候,看到一个女子匆匆过来,怀里抱着一个包袱,她身后有两个太监在撵,“站住,要死了?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黛玉和云臻忙让了一下,那女子过去了,二人继续走,前面那追人的太监见了二人,连忙跪下给云臻二人请安,又说,差点冲撞到了二人,请责罚。黛玉便多嘴问了一句,“她是谁呀?做错了什么吗?”
“回秦郡王妃的话,她是平常在,才遇到了太子妃也不行礼,太子妃命奴们追她,谁知她竟然还敢跑!”
黛玉看了一眼这条路,并不是前往东宫的路。而小小一个常在,平日里都应该是住在掖庭的。只这件事,并不与黛玉相干,又一看,那女子也不知道钻哪里去了,二人也就顺着路朝前走,那些追那女子的太监们也只好悻悻而回了。
中午,在荣妃宫里陪她用过了午膳后,黛玉二人回了府上。王府的大门已是重新关了起来,马车在角门处停下,云臻先下去,回身扶了黛玉下车。她穿了一身笨重的朝服,头上戴着七翟冠,她因不习惯,总觉着头重脚轻,连脖子都快要压断了。云臻只好一路牵着她到了熙穆堂。




穿书之红楼黛玉 第190章 回门
换了便服,头上随意挽了个纂儿,大凤莲花织金罗袄儿,八吉祥凤凰纹细折裙,坐在榻上,轻絮帮她揉着脖子,紫鹃进来,说是郑平来了,黛玉叫他进来,递上红单贴,恭笔楷书:九月九日,重阳节至,道,“回王妃的话,后日是回门的日子,再重阳节下府上过节的礼数将如何安置?”
黛玉有些愣了,接过帖子,扭头朝云臻望去,他也是换了一身常服,正翘起一条腿,歪着在看书,大约也是感觉到了黛玉的目光,瞟了过来,“你安排就好!”
郑平便道,“只问王爷和王妃去不去城外登高,再府上好歹要摆些菊花应应景儿,摆多少方好,王妃吩咐下来,奴才们先安置!”
云臻这才把书放下,“自是要出门的,就去香山寺,我和王妃一早过去,你们早些安置。”
因他并没有说菊花的事,黛玉便道,“爷的书房外头,我的屋子外头,廊檐下,少摆两盆,只拿几只瓶出来,在里头供几只在案上,方是正理。”
二十七日,到了回门日,王府里已是拟好了礼单,装了两大车,黛玉坐了车,云臻骑着马,一行人浩浩荡荡去林宅。林家的大门大开,恰前一日,秋闱放榜了,檐哥儿榜上有名,且上列为第九名。十四五岁,取得如此好成绩,也难怪,皇上在宫里也是大加赞赏,称“当成大器也”。
马车才停下,林如海夫妇已是带着阖府的人迎了过来,檐哥儿忙上前来扶姐姐下车,宇哥儿和厦哥儿也都还没有离京,这会儿忙与林如海一块儿将云臻迎往书房去。
贾氏和檐哥儿则陪着黛玉至后院上房,彼此寒暄一番,贾氏便撵着檐哥儿去前院,“去瞧瞧你姐夫去,别在这儿杵着,叫我和你姐姐说说话儿。”
待檐哥儿走了,贾氏这才问黛玉这几日过得如何,黛玉自然是说好,她与云臻自幼相识,这些年彼此交心,如今在一起每一日自然都开心顺遂,自无不好的。贾氏却并不是只问这些,支支吾吾,黛玉听得越来越脸红,也不愿说这些,扯过了话题,“二姐姐如今月份当大了,也不知外祖母那边有没有人过去瞧瞧二姐姐?”方才把这话题扯了开去。
贾氏并不知,又说起宝玉的婚事,“已经放了大定了,婚期定在十二月里头,你外祖母还在说到了那一日,要不要接你去。”说起这事,贾氏方想起来一事,忙告诉黛玉,“三姑娘的婚事也定了,是在九月底,日子有些赶,说是卫老爷年后要出征,赶在之前把婚事办了。”
黛玉听了,不由得大惊,有些话却又不敢问。
因天黑前要回去,中饭吃得有些早,在旁边的花厅摆下了两桌,男一桌,女一桌,中间用屏风隔开了。族里来了几位耆老,又有几个年轻的婶子过来陪黛玉。一时宴毕,众人移到正堂坐着喝茶。
便说起林家的一些事来,其中一个婶子道,“昨日,兰姐儿还回来给我们递话,说是姑奶奶回来了,不要一窝蜂地过来巴结,我们就说,这怎么是巴结呢?既是姑奶奶回来了,一家子骨肉,难道还不能坐在一块儿喝喝茶?”
贾氏便问道,“兰姐儿说的是哪家?她比娇娇大三岁呢,可当娘了?”
另一个婶子便道,“听说是嫁回庞家去了,也实在是不光彩,也不知如何地就与庞家的哥儿出了点事,偏那哥儿也不知着了她什么迷,偏宫里娘娘又说可以,可把她婆婆给恨的。”
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黛玉听了听,也不多感兴趣,又说了一回檐哥儿,那婶子便说,“姑奶奶如今出了门子了,也该娶一个进来了,太太可相中了哪家姑娘?”
贾氏摇摇头,“这事儿不急,前儿我才提起,老爷生了好大的气,说男孩子晚一些没什么,将来举业有成了才许提这话,我就赶紧没再说了。”
待族里的人走了,黛玉问起,“母亲怎地说起檐哥儿的婚事了?他如今年纪又不大,正是该用功的时候呢。”
贾氏便道,“昨日回去看老太太,还不是老太太说要与我们这边亲上加亲的,说是四姑娘的年纪与檐哥儿一般大,要作个亲。虽说四姑娘是先东府那边的,却是一直养在老太太跟前,和嫡亲的一般。我回来就提了一嘴,你父亲把我好一顿数落。”
贾氏叹了一口气,“以后,檐哥儿的事,我是不敢再管了。原我瞧着他如今也这么大了,怕他已知了人事,要把我跟前的丫鬟拨两个给他去用,谁知你父亲当时就拦住了不说,连你弟弟也说以后他屋里的事,不用我操心,你说气不气人?”
说起这个,贾氏叮嘱黛玉,“姑爷虽把你捧在手心上,你也不要做个妒妇,他若看上了谁,也可别阻拦,不要学那小家子气。横竖谁也越不过你去,你若觉着她好,叫她养个一儿半女的,终要喊你做母亲,她也只得当个姨娘,你若瞧着不顺眼,她连个姑娘都熬不上,何苦因了这些玩意儿,惹得姑爷不快!”
晌午刚过,前头云臻派人来说该走了。黛玉只好起身,与贾氏作别,从二门上车。云臻因喝了些酒,便没有骑马,歪在马车上,将黛玉拉进怀里,问道,“岳母和你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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