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红楼黛玉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天心媚骨
一时,云臻回来了,发下话来,金钏儿便过来传话,“王爷说太太既来了,又奶奶们懒得来一次,叫摆了宴席喝了酒了再去。”
黛玉道“好”,“你就安排下去,一会儿请了太太和奶奶们过去入席就好。”
一时,贾氏张罗着要她们出去喝茶说话去,平儿独留了下来,和黛玉说着熙凤的话,“想当初王妃大约也是存了仁善之心,叫二奶奶把尤二姐聘给了张华,虽说二奶奶做得是过了一些,只是那尤二姐难道说就没有错处?只不过是因她去得早了些,才叫人留下了些念想。”
黛玉也不知该如何评价,这世上的事本就无绝对的对错,素日里熙凤对平儿也还算好,二人怎么说都是有感情的,平儿才会肯为她说句话。
“虽说休了,如今人也不在了,可有留下什么遗言?”
“说了,要回金陵去。我跟二爷也说了,二爷说,如今哪里就有钱去做这件事去?将来看有机会再说。就把人还是停在了城外的家庙里头,也不知将来能不能成了?”
“总能成的,便是琏二哥哥做不到,还有大姐儿,还有平姐姐你,怎地就不行了?虽说如今是艰难了一些,好在有老太太在,爵位没了,可只要人在就好了。”
穿书之红楼黛玉 第227章 求情
也不知贾氏到底想了什么法子,终究还是说动了林如海千里之外上了一本为荣国府求情。正好那奏本拿出来时,云臻也在跟前,皇帝便把奏本拿给云臻瞧了,问他,“你觉着如何?”
云臻想了想,实话实说,“大约还是我岳母大人的意思,先前去跟儿臣媳妇说了,儿臣媳妇也没答应。岳父到底还是没拗过岳母,才会上了这本子。说起来,都是至亲骨肉,也不是谋逆zào fǎn的大罪,求一下情也是情理之中!要说赦不赦,不还是看在父皇?依儿臣的意思,贾政这人虽迂腐到底,却也不失方正,不如叫贾政袭了这爵也可。儿臣岳母这般东奔西走地,不也是为了老太太赡养的事吗?不肯叫老人家八十多岁了还流离一番,也都是为人子女的一点子孝心。”
皇帝皱眉想了想,“你这话也实诚,那就瞧在安嫔的面儿上,朕就暂且把这爵位安在贾政头上吧,前儿有人还在向朕荐贾政任江西粮道,你觉着如何?”
云臻道,“粮道不是人人都任得的,贾政此人虽自诩读书人,却不通世务,单看他不能齐家便知,此人在世务上头无法独当一面。儿臣不觉得他能当此任。”
安嫔小产,身子一直时好时坏,入了冬之后,彻底就崩了下去,身下血不止。黛玉进宫去给荣妃请安的时候,去瞧了她,见她身上已是瘦得尽了,二人素来又是不合的,相对无语,黛玉便寻着些话安慰一番,“娘娘还是该想开一些,平日里愁思太过了,便是服用了药也难得有效用。”
安嫔道,“你在荣国府里也住了好些年了,如今,虽说陛下还没有下旨收回那屋子,也不知他们能在那屋里住几天。你便是不看在老爷和太太的份上,只看老太太也该伸出一把援手。可怜我是没用了,我说去求求陛下,连身子都动不得……”
黛玉心头那点怜悯之情已是烟消云散,有些无情地道,“娘娘还是安心养病的好,少去逼迫陛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两府落至今日这般,焉知不是因了娘娘之故?”
安嫔不由得咳起来,唇角也流出血来,抱琴在一旁心疼不已,道,“娘娘好歹也是秦王妃嫡亲的表姐,何至于如此?”
黛玉嗤笑一声,“娘娘一心为的是谁,彼此心里都有数。当日,原说是要让娘娘出宫去的,又是谁,因了何事,许了什么,娘娘才又留在宫里的?这些话,我们暂且不提,在这宫里,娘娘又何尝还记得我是娘娘的嫡亲表妹呢?”
黛玉牵了牵裙子,安嫔瞧去,一条凤凰八宝连云锦织边裙,满绣百鸟朝凤的绣鞋,上头颤巍巍两颗拇指头大的珍珠,逼人的荣华富贵,安嫔顿时心头疼得厉害,又听见她说,“当日,皇上虽说允宫中椒房可出宫省亲,两府之上,那般巍巍赫赫地建起大观园,花了多少银子,娘娘正月十五回去,可又待了几个时辰?那银子花得海一样,最后落下了多少亏空?”
“只怕,娘娘这些年在宫里,太太朝娘娘贴补也不少吧?”黛玉一声冷笑,“好歹也是皇亲国戚,也不知是因娘娘在这宫里太不得宠,抑或是娘娘也没一个好哥哥好弟弟做那好国舅,这些年实在是没看到沾了娘娘多少光?”
安嫔只差点被她气死了,一肚子刻薄的话,此时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咳得喘不过气来,吐了好大一口血,指着黛玉,“你不过是看我没有个皇子傍身,你才如此欺我!”
黛玉一笑,站起身来,斜睨她一眼,“娘娘多虑了,娘娘也不想想,娘娘便是有了皇子,多少年后才得以长大成人,可本王妃的夫君本就是皇子,娘娘便是生了儿子也得叫本王妃一声婶婶,又有什么意义呢?长幼有序,难道娘娘觉着,诞下皇子,将来可以继承皇位不成?”
她冷笑一声,“太子殿下还好好儿呢,只怕娘娘是想多了!”
她说完就走了。安嫔趴在床上,已是出气多,进气少,养了好大一会儿,才脱力地靠在床头,吩咐抱琴,“去,去见陛下,就说,就说,就把秦王妃的话说给陛下听,或是去……”
她想说去见太子,只是,到了这一刻,她也明白,太子是早就没有管她的死活了。她没了肚子里的孩儿,已经成了一枚弃子,如今太上皇殡天了,虽说有皇太后在,可太子的位置到底已经不太稳了。
抱琴劝道,“娘娘真不该得罪秦王妃,娘娘也不想想,这宫里多少皇子,外头又有多少王爷,娘娘可曾见过谁哪家王府里只有一个王妃,旁的,侧的,连带通房都没有一个的?秦王妃这两三年的功夫,又抱了两个儿子了,听说连皇上也赏赐下不少呢。”
安嫔脸上已经没有了半点血色,一直到现在,她也没安排下来说自己若是不在了,抱琴如何?只抱琴又是她从宫外带来的,这么多年,多少是有感情的,在这节骨眼上,又能说什么呢?
她也只能独个儿心里难过,想到横竖还有一死,也总算是一条路。
次日,宫里便传来安嫔薨逝的消息,皇帝也发话了,一切从简,又下了一道圣旨,念及从前荣宁二公之功,又贾琏所行之事,贾政丝毫不知,又念贾政这些年克己勤业,将贾赦现袭的一等将军爵位由贾政袭了,仍赐住荣国府。
当即,贾家身上有爵位的均进来看视安嫔,又丧事由令妃料理,令妃秉着一颗公正之心,将丧事办得既不奢靡也不失礼,皇帝很是满意。
因安嫔至死都没有安置抱琴,她跟前又没有个一儿半女的,摔丧一事便由抱琴来做了。如此一来,皇太后也多有嘉奖,喊了黛玉到跟前,“好歹也是你表姐留下来的,这场丧事过了,你就把她留在你跟前,一来你自己多一个人伺候,再她也总算是有了着落。”
黛玉朝抱琴看一眼,答应下来。
穿书之红楼黛玉 第228章 蟠香
在偏宫里停灵三七二十一天后,便请入了妃园寝内。这园寝离都有十来日的光景,里头德妃居中,周围也已经起了几个坟茔,安嫔来得不算早也不算晚。
这一次,黛玉却不得不跟着来,实在是皇太后有了懿旨,再加上上一次太上皇驾崩她也并没有随驾。不得已,黛玉便只好把两个孩子送到宫里去,叫荣妃先带着。荣妃自然是高兴不已。
好在,到了地方儿,也没有多停灵,便请入了地宫。饶是如此,来回也花了近一个月的光景。黛玉路上赶得急些,回来的时候错过了宿头,到了傍晚时分,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王协便过来说,“前面有个蟠香寺,待奴才去瞧瞧,看能不能借宿?”
正要去,黛玉却拦住了,“王协哥哥,那蟠香寺虽说是私庙,咱们去借宿也绝没有说不借的,只是你还须派个人,连夜进京去,且要让那蟠香寺的人瞧见,咱们才可在那里暂借一宿。”
王协原想问为何,但宫里曾经发生的事,他也是知晓的,为此事,王爷大怒一场,谁能想到亲兄弟竟还能打亲兄弟媳妇的主意呢?忙道,“奴才明白!”
片刻后,他回来了,道,“蟠香寺主持妙玉说了,既是王妃驾到,又是故旧一场,自然是扫榻相迎,王妃这就过去吧?”
黛玉说“是”,到了山脚下,那蟠香寺是建在香山山腰上,从山脚往上约有一百多级台阶。此时,妙玉领了她庙里的几个仆从过来,亲自来接黛玉,二人见面彼此打量一番,妙玉道,“久别重逢,施主法相已生,将来富贵不可限量。”
黛玉忙笑道,“我已是福贵至极,多谢师傅贵言!”
二人寒暄过后,方携手一起朝上走去,黛玉道,“从前你在栊翠庵里,那里几树红梅,每到了冬天和早春时节里,开得可真是俏。那年事多,听说你走失了,我还担心不已,叫人秘密访你,是王爷说不必访,你已有了好的着落,我还不信。”
妙玉指着上面的蟠香寺,“我自小出家,就是在蟠香寺里头,是我家里的家庙。你瞧瞧那是什么?”
黛玉展眼望去,见小小一座寺庙,面阔三间,朱漆大门,门上金钉,红墙琉璃瓦,三面种植数株梅树,老树虬枝,此时因到了季节,枝头上结出颗颗粒粒的红梅花苞来,有的炸开了一点小口,透出里头的红,有的则依旧包裹得严实,显见的是在待季节。
“这是个好去处!”黛玉也不由得被这幽静给吸引住了,却也注意到了,上山下山只有一条路可走。王协一直跟在后头,这会儿上前来,奏道,“王妃,奴才已派了人快马加鞭赶回城里,这会子应已经进城,明日一早,王爷便会来接王妃了。”
黛玉皱了皱眉,“怎地这般多事?妙玉师傅也不是外人,在这里住一晚又怎地了?偏生你们就这么大惊小怪,便是王爷怪罪下来,也还有我在前头挡着呢!”
王协不语,妙玉便笑着拉了她道,“我们进去吧,我这里有旧年从梅花上头扫下来的水,好几瓮,埋在那梅树下头,前儿取了一瓮出来吃了,觉着很是不错。”
黛玉跟着她进去,“那我今天是来对了,要偏了你的好茶水了。”
因黄芦和郑平不便于进来,王协亲自进来在门口等着,轻絮和秋痕也不离左右。妙玉只当没有看见,拿了茶具,又用在小红泥炉子里点燃了松果,一阵清香便飘散出来了,黛玉静坐着看她用水把壶洗净,又敲开了那瓮,从里头倒出雪水来,放在炉子上。
待茶泡好后,妙玉又把昔日在栊翠庵里,用来给黛玉喝茶的那个杏犀□拿了出来,斟了一杯茶给黛玉,“你尝尝,那时候是四个人一起喝茶,如今只有你和我。”
黛玉接了过来,“斗转星移,世事无常,原也是佛法渡世人所在。如今,宝二哥哥已是娇妻美妾在侧,宝姐姐是正儿八经的官太太,有了幼子,他二人的日子过得何尝不好了?你当日在栊翠庵,也不过是寄人篱下,如今是这蟠香寺的主持,我猜想,这大约也是照着你家庙建成的,可见帮你建这寺的人费了多少心思!”
妙玉意味深长地朝黛玉看了一眼,用了她那绿玉斗喝茶,依旧是性格难改,“我一贯觉着你是个明白人,谁知,竟然还是这么古怪刻薄。《金刚经》里有句话叫明心见性,你自己是什么样儿的人,瞧人也是什么样儿的。你以为人人都是和秦王爷一样,会在一个女人身上用心思?依我说,连秦王也未必是可靠的。”
黛玉见她越发怪癖了,也必定与她所经历之事有关系,也不好多说。正好,轻絮过来,说是饭菜已经备好了,要黛玉过去用膳。妙玉便起身,“我那后面还有一处厢房,已经收拾妥当了,你今日就歇在那一处?”
黛玉道了谢,从里头出来,站在廊檐下,妙玉也过来了,与她一同并立,天边一轮冷月清辉洒下,妙玉道,“从前在你们那栊翠庵住着时,我瞧着你、四姑娘和宝二爷都是有些灵气的,你的灵气是那种世俗的,他们的与你不同,原以为他们二人会成为我同道中人,如今瞧来,方才知是我眼拙了。”
黛玉摇摇头,“倒也不全是。出世,虽是一条捷径,可从古至今,越是捷径,越是不好走,须得是一条自己走出来的路,才好走。可彼岸只有一个,大道却又万千,究竟哪一条才是自己的,不走一遍,谁也未得。他二人从前大约也的确想过要走捷径,想必是佛祖也不乐意,非要他二人历一番艰难险阻,方可证道吧?”
妙玉道了一声“阿弥陀佛”,问道,“不知王妃师从何人?竟有如此高论?”
黛玉笑道,“我不过是身为局外之人,方才看得清白了一些,而大师是‘人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罢了!”
穿书之红楼黛玉 第229章 鹿血
黛玉略用了些清淡的斋饭,便歪了下来,也不到床上去,只在榻上铺上了褥子,盖了一层被子,在旁边拢了个熏笼。她着实有些累了,才靠下来,人便迷糊了去,正朦朦胧胧在做个什么梦,听到院子里有了响动,有人在喊“王爷”,他一个激灵变醒了。
黛玉连忙睁开眼,门已是被打开了,一道高大的身影在门口出现,身上穿着大氅,头上戴着兜帽,看不清他的脸,黛玉恐惧袭上来,正拥着被子准备往里缩,便听到熟悉的声音,“娇娇,是我!”
黛玉松了一口气,忙扔掉被子要下去,云臻已是一步跨过来,扶住了她,“别动,下来做什么?”他的手冰凉,怕冻了黛玉,朝后退了两步,伸手在熏笼外烘着,又把身上的氅衣接了下来,扔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待他身上略微暖了一些,他侧身在榻上坐下来,扭头看黛玉,上下打量一番,“怎地赶这么急?也不急着这一两天,幸好还有蟠香寺,要是没有,这大冬天里头,夜里赶路,搁置住了,怎么得了?”
黛玉也无话可达答,只问他,“你怎么出来了?”
“他们去的早,正好我今日也没回去,在城外的防营里头,就过来了。”说完,他搓了搓手,在自己脸上贴了一下,觉着暖和了,伸手搂住了黛玉,脸在她发鬓上蹭了蹭,只这里是私庙,佛祖在上,他也做不了什么,难免有些懊恼。
黛玉正说要他上来,二人在榻上歪上半夜,明日一早早些赶路,外头,王协在门口禀报,“王爷,太子来了,说是冬日夜长,请王爷过去吃杯热酒。”
云臻默了一会儿,问道,“太子来了?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王协道,“回王爷的话,才到,和王爷前后脚到的。”
黛玉已是一身冷汗,抬头去看云臻,见他眼眸沉沉,是从未见过的阴云骤雨,她不由得伸手握住云臻的手,“我也防到了,才故意当着妙玉的面,叫人快马进城去寻你的。”
云臻搂了搂黛玉,“别怕,没事,有我在呢,不管任何时候都不会叫你出什么事。”
黛玉眼眸一湿,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将身子倚进他的怀里,强自道,“我才不怕呢,他要敢冲我下手,我弄死他!”
云臻忍不住笑了,又格外心疼,双手一托,将她孩子一般抱在怀里,蹭着她的脸,问道,“那你和我说说,你要怎么弄死他?我帮你参详参详!”
黛玉也说不出来,道,“横竖总能想到办法啊,趁其不备,出其不意,总之想欺负我,他就不能活。”
云臻笑道,“这是孩子气的话了,他骑射虽不如我,从小儿也是父皇着意培养过的,拜的是素有‘战神’之称的张楶做武功师傅,你细胳膊细腿的,还想要他的命?”他亲亲黛玉的脸蛋儿,“这种事儿呢,前次发生是因为连我也没想到,以后绝不会再有了。这一次,便是我没来,你身边也有十来个护卫,他若来了,这些人虽不能置他于死地,也必定是可以叫你毫发无损的。”
云臻去了,酒宴是设在妙玉的院子里。王协跟过去服侍,这边,黛玉叫轻絮偷偷儿去瞧了一眼,回来跟她说了,“竟是妙玉师傅在旁边把盏斟酒,也没叫人布菜,说那酒是素酒,妙玉师傅亲自做的梅花酿,几样素菜和点心,不甚丰盛,一个锅子,里头炖的竟然是鹿肉。”
本就是半夜了,一顿酒喝到了四更天,云臻回来,原说不在这庵里行荒唐事的,谁知,那酒里头竟然兑了鹿血,云臻实在是把持不住,只在榻上便行了事。事后,黛玉哪里好要水?用了自己的亵衣把二人身上清理了一下,不由得骂道,“这也是一国储君?”
云臻靠在榻上,头有些疼,用手按着,原本心情不好,听了黛玉的话,不由得笑道,“这也怨不得他,那酒送上来我也闻到了这味儿。只我想着,我若是不喝,他不定会拿你出来说话,喝便喝了,才喝的。也不是不能忍,若你不在跟前就忍了,你又在跟前,这一个月来,我也总想着你,哪里还忍得住?”
说着,从她手里接过亵衣扔到旁边椅子上,将她搂在怀里,拿被子把二人裹了,“我身上暖着,睡会儿,眼见天都要亮了,这一夜闹得都没合眼。”
云臻身上本就气血旺,又喝了那样的酒,果真是暖得很,便是在榻上,黛玉畏寒,这会子也觉着是在火炉子里躺着,早起醒来,身上竟还有汗。虽说身上难受得紧,黛玉也实在是不想在这里多呆了,早饭都没用,就出了门,套车离开。
她早上车一步,太子从里头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车里了,也假装没有听到外头太子正在和云臻说话,“八弟,怎地走这么早?不多待一会儿,这里头的梅花饼是一门绝活,我叫人多做了一些,正要邀你尝尝。”
云臻掏出金怀表看了一眼时间,朝太子一拱手,“若想吃了,改日臣弟去东宫讨要去,今日就不叨扰了,早些走,早些到家,一会儿还要进宫呢。”
太子意味深长地朝马车看了一眼,也绝口不提黛玉,云臻扭身,牵过马来,跃身上了马,径直而去。马车跟在他的身后,走出了一箭之地,上了官道,云臻从马上下来,也上了马车,将黛玉拢在怀里。
宫里,皇帝从丽嫔哪里过来,荣妃服侍他用早膳,吃了几口,皇帝便说叫荣妃坐下一起吃,问她,“听说昨夜臻儿没有回程,去接他媳妇去了?”
荣妃还一无所知,想了想道,“昨日臣妾只听说臻儿去了城外防营,是不是被那边有事绊住了,才没有回来。恰好听说他媳妇要回来,这才顺道儿去接。”她笑了一下,“说起来,他两个也是聚少离多,少年夫妻,臻儿又偏爱胡闹,他媳妇还是个守礼的。”
穿书之红楼黛玉 第230章 丽嫔
皇帝却头一次并没有顺着荣妃的话说,而是道,“她若是个守礼的,义忠王妃的葬礼上,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与四皇子说话?御园里头发生的事,又是怎么回事?不都是因她而起?哪有兄弟之间为个女人争来争去的?”
荣妃顿时如五雷轰顶,她有心为黛玉分辨几句,却一个字都不敢说,堵着气再不肯坐,为皇帝布菜,皇帝见此,语气稍微和缓一些,“朕知道这媳妇儿是你一早就认准了的,未免偏宠一些,可你平日里也该教导些,寻常百姓人家出了这样的事都是笑话,昨夜里,又在城外头较量一番,岂不是丢了皇家的脸面?”
荣妃跪了下来,流泪道,“昨日夜里的事,今日一大早的,陛下便知道了,到底是谁这么耳报神说给陛下听的?自古女儿薄命,命不值钱,但凡有了过错,都是女儿家的错,可陛下是明君,怎也落了这样的俗套,若陛下心里也这么着,这么多年,又何苦对臣妾恩宠不衰?不如早早儿打发了,省得将来也看臣妾不顺眼,那会子,高低立现,臣妾又该如何活着?”
她哭得梨花带雨,皇帝还从未见她如此过,有些后悔不该一大早地听了人的话,来给她委屈受,忙俯身亲手将她扶起来,“这能比吗?朕又何曾说过你什么了?便是你从前订过婚的,朕把你纳进宫来,这么多年,何曾计较过什么了?”
“臣妾还架得住陛下计较?陛下不计较,臣妾都觉着这一生活得已经不成个样子了,为了陛下,臣妾连礼义廉耻都没要了,陛下还要怎么计较?”荣妃哭起来,“臣妾与贾氏是打小儿的兄弟姐妹,她没有个嫡亲的姐妹,臣妾也没有,都把彼此当做了嫡亲的,为了陛下,臣妾连这样的姐妹都算计了,逼得林家先退了婚,跟了陛下,为的是成全陛下的名声,臣妾做这样损阴鸷的事,将来是要下地狱的!”
荣妃大哭起来,似乎这些年的委屈累积成堆,如今再也撑不住了,发泄了出来。皇帝似乎这才明白过来,为何她非要点了林如海的女儿做八皇子的妃子,原是心里藏了这么个念头,顿时越发懊悔,搂住了荣妃,“胡说,谁说你要下地狱的?活着咱们同衾,死了,自是你陪我同葬,朕不放你,谁敢叫你下地狱?”
她哭了一会儿,见好就收,依旧哽咽着问皇帝,“也不知是谁在陛下跟前进了谗言,陛下别忘了当年承诺过臣妾,这些年,为了皇族子嗣绵延,臣妾何曾说过什么?前儿还说如今宫里人少,有几个也都是和臣妾一般老了的,不好再服侍陛下,叫选几个进来。臣妾这点子心思,都在臻儿身上,看着他和他媳妇儿好,臣妾就觉着是陛下在成全臣妾,兑现曾经与臣妾的诺言,谁知,陛下全部是如此。”
“谁说我不是如此了?”皇帝一急,连自称都变了,哄着道,“朕若不是这般想,你当臻儿对襄阳侯府做的点子事,朕瞧不出来?”
荣妃道,“他又何曾要瞒过陛下了?他从小儿到大,最崇拜的便是陛下,何曾有过欺君之心?”
这话,真是挠到了皇帝的心坎儿上,忙赔笑着道,“今日是朕不对,朕也是在丽嫔那里听说昨夜里老八和太子一同赶往蟠香寺,恰好又听说老八媳妇在那儿歇脚,朕才多心了。”
荣妃自然是把丽嫔记下了,道,“回头臣妾把臻儿叫进宫来好好问问,陛下也别再疑心老八媳妇了,好歹看看陛下两个乖孙子的份上。”又道,“那蟠香寺到底是怎么回事?原不是南边有这么一座寺庙的吗?臣妾还记得,当年那寺庙里住了个官宦人家的小姐,从小儿带发修行的,怎地又跑到这京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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