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千澜传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六尘非空
公子宇痛闷出声,汗珠留下。
闫虎刀眉皱起,心中感到惊奇……不应该呀!
因着公子宇频频失手,凤千澜这边也撑不住了。且说那土匪伤了凤千澜,振奋了精神。一刀一刀,呼风而来。将凤千澜逼得步步后退。凤千澜脚步一空,扭头向后看去,云霭深深,碎石滚落,却没有声音传来。前有刀剑,后是悬崖。
忽而大刀横扫,刀锋锋利,削铁如泥,一步踏空。凤千澜腰扭转成一百八十度的平角,一脚只是轻轻点在崖边。糟了!
下裙飘起外纱由浅及深,广袖浮在空中,乌亮浓厚的秀发,从头顶倾泻而下,美得眩目。柔软的身姿犹如花间蝴蝶翩翩起舞,又似九天玄女揽腰起舞,朱红色的裙裾随风成大波浪似缓缓摆动。惊艳了月光,惊艳了时间。
崖边的人见此情景愣住,挥去的大刀停在半空。时间好似凝固了一般。
公子宇手中的剑忽然剧烈颤抖起来。剑柄上那朵欲绽未绽的青莲向四周散发耀眼的光芒。
夜空中尘埃升起,沉沉浮浮,毫无规律的游动起来。林中草尖的露水离开,在半空中停驻。蝉鸣声突然消音,万籁空寂。画面停顿,只余空中一轮皎洁的明月绽放着淡淡光华。
“啊!---”
草间露水滴落,“啪嗒”在低处的叶子上,分裂弹开落进土壤。
一声惊叫,凤千澜竭力稳住身躯,却没有什么作用。身子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极速朝崖底坠落。
公子宇幽蓝的眸子顿住,立刻朝凤千澜赶了过去。
闫虎呆愣在原地,还未回神。
帝女千澜传 第五十二章 对坐花檐下
月色凄迷,一抹红色的身影自断崖上极速坠落。公子羽赶到时,凤千澜的身影已经被白茫茫的雾霭吞噬。崖壁陡峭,几根绿油油的藤蔓悬在崖边与茫茫白雾相连。
公子羽幽蓝的眸子闪着光芒,纵身追下崖去。
崖边的土匪们傻了眼,呆愣在原地。由着公子羽跃下悬崖。
闫虎冲到前方,见两人落入崖涧,这么高的山,两人生还的可能几乎没有,却不好向公子交代“小刘,派人下山去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小刘高挥着手“带上几个兄弟,跟我走!”
“是。”
天方晓,远处几朵橙红的云打这卷。殿中香炉生烟,(什么帘子)李婧柔脸上略带憔悴,长发披散,一身华服珮环,对窗而坐。
殿外,鸟儿在树上欢跳,美景良辰,李婧柔却没什么心情欣赏。手肘杵着下巴,神情厌厌。
烟儿提着裙角跑进殿内,“公主,公主……”
李婧柔回头,眉毛皱着“毛毛躁躁的,什么事?”
烟儿脸上带笑,气喘吁吁道“公主,今日早朝,世子打了胜战,西华派使节前来和谈。世子不日就要班师回朝啦!”
“什么?!他要回来了?”李婧柔一个激动,从绣墩上站了起来。人。水灵灵的眼中满是欣喜。
烟儿稍作平复,笑道“是,公主,世子不日即将回城。公主,您是不是该好好吃饭了,世子走后,您都没好好吃饭,人都瘦了。”
李婧柔脸上掩不住的高兴,几日茶饭不思,经烟儿这么一说,突然觉得饿了,食指大动。拉着烟儿道“烟儿,快去给我传膳。”
“是,公主!”烟儿欢喜的去了,公主茶饭不思,脸色憔悴,若是在国子监的公子知道了定不饶她。
旌旗在晨曦中飘扬,红色大旗上龙飞凤舞地书着西华二字,傲慢不可一世。
营中主帐,苏乐汐守在君凌风身边,纤细的手指描绘着君凌风俊郎的轮廓。
君凌风昏迷不醒,现下已是第三日了。西华丞相下令退兵,派人前来和谈。
苏监军站在一旁“皇后娘娘,丞相来信,薛源已从西都出发。”
苏悦汐手指微顿,“父亲大人的意思!”在西华除却第一世家苏家,便是薛家。蒋家灭门后,薛家一直以苏家马首是瞻。近些时日,薛家动作频频,恐脱离他们的控制。此番薛家次子前来和谈,父亲是要削薛家的威。
苏监军感慨道“正是,丞相大人英明。”
“好了,你下去吧。明日回都,还有的忙。”苏悦汐一双眼全放在君凌风身上,父亲如何决定她不会插手,她要的从来只是他。
“喏。”苏监军收起得意之色,退出帐外。苏家一日不倒,他就有泼天的富贵。
天水衙府正门,衣冠肃整的侍卫立在大门两侧,长街上的板砖光滑。言柒一身风尘,从角门墙头跃入府中,绿枝颤动,几片树叶飘旋落地,暗处的朱少富细小的眼睛发光,若有所思。
言柒跃入正堂,黑漆竹帘被风吹动。
顾熠城站在雕花木窗旁,木窗半掩,将他隐在木窗的阴影中。
言柒单膝跪地,神色慌张“世子,沂蒙山庄被人挑了,言叁下落不明。凤小姐出事了。”沂蒙山庄是世子十岁时所创,明面上是一个江湖小门派,其实是世子在边关的暗桩,这个暗桩只为一个人而设,蒋漱兰死后,沂蒙山庄一度停用,后来因为凤小姐又重新启用了这条暗线。
阳光透过镂空的黑漆木扇门打在雪白的衣角,翠绿的文竹在衣角上生了辉。四周的空气凝固,气温骤降。
与天水郡衙府不同,醉霄楼上温暖如春。春风拂过杯中的水,幽绿的茶汤中倒映这一双丽人的身影。靛蓝色长袍,袖口绣着一朵的依米花,长发用一根简单的蓝色凌角绸带扎住。动作不紧不慢,不差分毫。
王离川的对面是一个动作同样优雅的女子,靓丽的秀发披在肩后,容色平平,却因为本身的气质生出一种十分耐看的美。此人正是郑家嫡女郑静好。
茶香四溢,勾引出内心深处的思绪,幽绿淳液,乃醉霄楼最好的茶---陌上花。这里视野极好,凭栏杆而望,玉池尾的景色尽收眼底,堤岸墨柳垂下细长的发丝,扫过湖面,荡起涟漪。楼上天水色的华帘悬窗,煮茶的器皿白烟一路直上,平添一段风雅。
再临醉霄楼,王离川神情略微恍惚,那日云雾朦胧间他于楼上初见凤千澜,现下凤千澜却不知所踪,生死难料,他的一颗心始终放不下。可爷爷的吩咐他不得不从。他从出生一直跟在爷爷身后,受尽宠爱,若说王家有谁真心真意为他好,那么那个人一定是王老家主。是以他才能越过父亲,直接成为下一任家主候选人。
郑静好染了凤仙花蔻丹的手端起桌案上的青花盏,低头抿茶间用余光打量这王离川,这便是她将来的夫君吗?
南唐十大世家,王家与崔家并首,其次为陈,郑家为末。郑家势弱,又逢多事之秋,父亲看准局势想与王家联姻,借此让郑家跻身五大世家。她不知道父亲用了何种手段让王老家主答应联姻的,此时对面的男子好似正在出神。
“咳咳咳……”站在郑静好身边的丫鬟站不住了,王公子与小姐在这里坐了快半天了,一句话也没搭上,她着急呀!
郑静好悠然的放下瓷杯,瓷杯与桌面碰撞放出清脆的响声。“王公子,静好偶感不适,先行告退。”既然他无心此事,她还愣在这干嘛?左右不过父亲与王老家主一句话的事,一纸婚书罢了。
王离川回神,察觉到自己的失礼。声音如同山间清溪“离川失礼了。既然郑姑娘身体不适,离川送姑娘回府。”
郑静好起身,弹了弹衣裳上不存在的灰尘。“王公子留步,想必王公子还要要事,静好不便叨扰,府中自派了车马。”
丫鬟见自家小姐这般不争气,暗中跺脚。
王离川心中的确放心不下凤千澜,打算亲自出城,便道“如此甚好,我再派王家侍卫护送姑娘一程,对家主也有个交代。”
两人对双方长辈的心思心知肚明,郑静好也不想让郑家失了颜面,便答应了。
王离川将郑静好送上马车,又吩咐王家侍卫护送。自家打马朝城门去了。
马车上,丫鬟道“小姐,王公子不错耶!小姐怎么是想的?”
郑静好埋头整理着天丝皱纹裙,裙上双边花盘绕。不禁莞尔,“还好……”只是他心中约莫有人……
帝女千澜传 第五十三章 云深不知处(1)
绿树环绕,活水自东南引入。小桥流水,叶儿随流水飘摇一路向前。古树参天,小径幽深蜿蜒通向荷潭,福老走过一片荫凉,向着荷潭去。
风拂过荷潭,荷叶左右摇摆,扬起一片晶莹,潭中鱼儿躲在荷叶下纳凉,幽绿的荷叶之上粉淡若烟的荷打着朵,犹如步入了一副山水墨画中。
潭边一张桌,一把椅,凤丞相正在提笔极书。隐约见得薄薄的宣纸上写着“大婚”、“日程”等字样。
福老来到凤丞相面前“老爷,下人们寻遍了离川,不见二小姐,凶多吉少。”
凤丞相听罢,点点头“嗯,知道了,你让他们都回来吧,不必寻了。”手上的笔握得更紧了。
“喏。”福老又道“老爷,崔公子来府中探望夫人。”
“嗯,知道了。”凤丞相目光没有离开桌上的奏折。
福老不再多言,退了下去。
片刻后,凤丞相手中的笔停了下来,抬头看着满池待绽的荷花,老眼浑浊,透着世态炎凉。暗叹,“不能指望千澜,也不能耽误了卿儿。”
飞霜院,崔铭浩锦衣着身坐在下坐,风度翩翩地端起茶,轻轻吹了口气。
崔氏顶着珠宝盒似的发髻坐在上座,“浩儿,婉卿的事……”
崔铭浩放下茶盏,悠悠道“姨母放心,婉卿妹妹是皇后姑姑的亲侄女,她又怎么忍心婉卿妹妹为凤千澜守孝而耽误了婚事呢?”
崔氏一颗悬着的心落了地。有姐姐这句话,她就放心了“那便好。”她只有婉卿这一个女儿。
崔铭浩好笑道“姨母且放宽心,婉卿的婚事由皇后姑姑与姨父一同出马,不会有差错的。姨母安心的等着喝女婿的茶吧!”
崔氏道“话着这样。”她总觉得不安,好像暗处有什么巨大的危机正冲着自己来。
日光过半,层层叠叠穿过镂空木扇门,在地上留下深浅不一的光斑。门外一簇紫罗兰在万绿之中舒展这自己的花瓣,叶片似倒披针形。凤婉卿身边的丫鬟浅儿站在一片紫罗兰后,摇着手中的绢帕朝崔铭浩示意。
崔铭浩看见了浅儿,理了理衣裳,起身道“姨母,时辰差不多了。铭浩便先行告退了。”
崔氏本想留饭,又见崔铭浩行程匆匆,“嗯,浩儿路上小心。姨母便不留你了。如意,你去送少爷。”
“喏。”如意迈步跟上。
崔浩铭回头,向如意抛了一个媚眼,惹得如意羞红了脸“姨母不用送了,凤府我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让如意留下来侍候姨母吧。”
崔氏笑道“就你嘴甜,那去吧,姨母也不送你了。”
崔铭浩行告退礼,离开了飞霜院。
崔氏心中还是不安,抬头对如意道“如意,你去请福老来一趟。”
紫罗兰卖力地盛开,波状的花瓣在阳光下轻盈透彻。崔铭浩方方出了飞霜院就见站在拐角处的等候的凤婉卿。
凤婉卿身粉色银纹绣百蝶裙,身姿芊芊。掌印消失后,皮肤更显白皙。整个人带着几分浮躁。
崔铭浩打着扇子,一身风流,朝凤婉卿走去。语气轻佻“怎么南阳王妃找我有事?”
凤婉卿小脸染上了红晕,几步走上前来,“表哥快别拿婉卿开玩笑了,我有事想拖表哥帮忙。”
远处凤如珊正扭捏着小碎步,听见崔铭浩来了府上。特意梳妆打扮,来向崔氏请安。还未至院门口,便见崔铭浩一身锦衣站在一片盛开的紫罗兰旁,风流俊朗,一把折扇摇得她心跳加快。却见凤婉卿也在,立刻拉了身边的小丫头躲到了一旁的大树后面,两人猫着腰听起了墙角。古树粗大的树干将两人身姿遮掩。
这厢崔铭浩收起山水折扇“说吧,什么事?”
凤婉卿压低声音,凑到崔铭浩耳边,神神秘秘说了什么。
崔铭浩越听脸色越难看,待凤婉卿说完后。“表妹你怎么雇佣嗜血楼的人的?”
凤婉卿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崔铭浩的问题,那个人让她保密,不染后果自负。心中一急,便道“我是听公主说的。”
“李婧柔?”崔铭浩眼神狐疑。
凤婉卿坚定的点头,“嗯。”
崔铭浩无奈“煞血楼的杀手百里挑一,势力在江湖上是数一数二的,后台强大又神秘。它为朝廷培养许多人材,因此朝廷对它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表妹这买凶钱退还的可能几乎没有。”
凤婉卿面色灰白,如不是她心急买了煞血楼的人去追杀已凤千澜,也不会悄悄动用了府库中的财物。若是被父亲知道……凤千澜感到阵阵凉意,哆嗦了一下。
崔铭浩暗叹凤婉卿的愚蠢,“罢了,这事,我来处理。”
凤婉卿灰败的双眼一亮。生恐崔铭浩反悔,“好,多谢表哥。”
崔铭浩打开扇子,悠悠道“只愿表妹不要太莽撞,你与四皇子的婚期不远了,近日在府中安心待嫁吧。”别再生什么乱子了。
凤婉卿连连点头,崔浩铭帮她解决了燃眉之急,此时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崔铭浩见凤婉卿点头应是,潇洒地摇着扇子离去了“表妹想得明白便好。”
凤婉卿点头称是,一路将崔铭浩送出了府。
躲在大树后的凤如珊疑惑,这两人搞什么鬼名堂,神秘兮兮的。
一旁的紫凝见崔铭浩走远了,焦急道“三小姐,崔公子走远了。”
凤如珊直起身子,坏心一笑。凤婉卿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她是不是该去查探一番,知会一下父亲大人呢?
紫凝见凤如珊如此表情又联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探头道“三小姐,大小姐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凤如珊嘴角上扬,讥笑道“姐姐有难处,我这个做妹妹的定然要帮衬一下。”然后转身回了兆江阁。
紫凝亦步亦趋的跟着凤如珊回去了。
夕阳西落,皓月慢慢升起,几颗零散的星辰在夜空中忽闪忽隐。山林深处不时传来野兽的怪叫,让人不经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寒冷的夜风袭来,草儿不安的晃动,几百丈的崖底深处,白雾朦朦,崖底一条细小的溪流缓缓流淌,自长着暗绿青苔的石头上悄悄流过,落下向前而去。
凤千澜步履艰难,拖着似散架了身躯来到小溪边,月光照在溪面上,映出一张倾城容颜,只是红颜苍白毫无血色,冰肌上沾染了灰尘。一头乌发松散,柔顺光亮的丝绸污渍斑斑,衣角处被树枝挂破,几个小洞在风中飘荡。
凤千澜将双手浸入寒冷的溪水中,刺骨的凉意从指尖传来,身体止不住哆嗦。手掌上凝固的血液被清水消融,留下一道醒目的伤痕。
凤千澜掬水洗了一把脸,思绪稍稍明清。拉起裙裾,用力一撕。丝线一根一根撕裂开来,布料从衣裙上分离。凤千澜用水将布料打湿,然后提着衣裙向崖壁方向走去。
帝女千澜传 第五十五章 云深不知处(2)
光线昏暗,凤千澜提着滴水的裙角小心地走在碎石之上。此处大块大块凹凸不平的石头静静地躺着,弱小的草儿自石缝中钻出。
在悬崖之上,她脚步落空坠下悬崖,身体完全失重,头脑晕眩。在快坠落崖底时,崖壁上横生出来的树将她拦住。她一颗心还未平复,紧接着公子羽从高空坠下。
凤千澜伸手堪堪抓住他的衣摆,两人方死里逃生,来到这崖底。
公子羽手臂上旧伤复发引起了内烧,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恰巧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山洞,凤千澜半拖半拉的将他背入洞中安置妥当,待他气息平复才出来打水。
凤千澜走过碎石,回到洞中。山洞中昏暗无光,青苔沿着凹凸不平的洞壁肆意生长。晶莹的水珠自洞顶圆滑凸起的石块上缓慢滴落,“啪”打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水珠。
公子羽靠着洞壁,双眼紧闭,经过激烈的打斗一身玄衣破破烂烂,衣角上羽依旧出神入化般轻盈,缠绕在手臂上的布料一片殷弘。卧蚕似的眉紧紧皱着,没有血色的唇咬紧。
凤千澜拿着浸湿的布料来到公子羽面前,蹲下身子。素手拿着湿帕,轻手轻脚的为他拭去脸上的污渍。一寸一寸,俊脸在凤千澜手中帕子显现。凤千澜近距离的看着这张脸,卧蚕似的眉,眼角微微向上。近距离看有一种说不出的妖娆,与君凌风的妖艳不同,他的好像更现清淡一些。
凤千澜呆愣,拿着帕子的手停顿在公子羽脸颊,想入非非。
公子羽双眼突然睁开,幽蓝的眸子里倒映着凤千澜的影子,洞中杀气猛增。
洞中能见度太差,微弱的月光艰难的射进洞中。凤千澜做贼心虚似的猛地抽回手,无视公子羽冷漠的眼神“我只是想让你清醒一下。”
公子羽视线恢复,看清是凤千澜后,眼中的冷漠化为乌有,蓝色的眸子像星辰一般明亮,染上一层微不可见的暖意与惊喜。“是你呀?”
凤千澜将视线放在他手臂上的伤,担忧出声“你的伤怎么样?”
公子羽坐起身来,牵动了手臂上的伤口。卧蚕似的眉皱起“嘶。”
凤千澜本就没有什么男女大防,上前扶住公子羽。“你别乱动,伤口发炎就不好了。”
公子羽笑笑,“不碍事,小伤。”巡视四周,光线昏暗,只勉强辨得这是个山洞,出声寻问“我们这是在哪里?”
凤千澜无奈道“镜魄山崖底。”
公子羽瞳孔一缩,镜魄山?!
视线不好,她只能凭感知来判断周遭的动静,发现公子羽的不对劲,“伤口痛吗?”
公子羽的思绪被拉回,红晕在黑暗中爬上脸颊。“啊,不痛,……不痛。”
凤千澜疑惑她怎么觉得现在这个公子羽与先前那个不大一样,明明一样的容貌……“咱们一直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得想办法尽快出去。”闫虎一定会派人来搜寻他们的尸骨,现下她一身武功尽失,而公子羽又身负重伤,倘若被闫虎发现,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公子羽轻声附和道“嗯。今晚就现在此休整一晚,明天再想办法。你先睡,下半夜我来守。”
凤千澜点点头,见公子羽精神已经恢复。自己不能拖了后腿,便道,“好。”随即寻了一处还不算潮湿的角落坐下,搂紧双臂,准备入睡。连着几日不曾好好休息的凤千澜坐下一会,便沉沉睡去。
公子羽握着剑一双幽蓝的眸子警惕的注视着四周,眼神却不自觉的往凤千澜所在的角落飘去。
青黑色的云将明月隐去,四周漆黑一片,蛐蛐声一长一短在深林中此起彼伏。叶尖到挂着的露珠莹光点点。昏暗的光线层层叠叠,照亮一地斑驳。森林静谧,凉风呼呼使劲往山洞里钻,睡梦中的凤千澜搂紧了双臂,小脸皱起,几分可爱。
公子羽见状笑笑,起身麻利地将自己的外衣脱下,轻轻盖在凤千澜身上。
有了公子羽的衣裳,凤千澜皱着的小脸渐渐放松。
夜风袭人,凉意刺骨。公子羽出了山洞,在附近搜寻了一谢干枯的树枝与落叶。回到洞中,将树枝放下,拿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
火星子噼啪跳跃,橘黄的火光将山洞照亮,亦照亮了角落里那个风华无双的女子,身着火红的嫁衣,乌发松绾,皮肤宛若白瓷。
公子羽强行将视线移开,仔细思虑起近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况。
洞外几只萤火虫在空中飞舞,淡黄的光芒在黑夜里显得渺小,却为着森冷僵硬的夜晚添了几分柔软。
镜魄山的另一面,闫虎正带着人四处搜寻,火把将周围照得如同白昼。
皓月千里,边关寒风呼啸。朱红的城楼颤巍巍的立着,接受冷风的吹打。一盏橘灯高悬墙头,在寒风中打转,脆弱的灯壁中烛光忽而明忽而亮将城墙上旌旗的影子拉长。
忽而一匹骏马从天水郡侧门冲出,马蹄踏踏,似流星。不一会就窜出老远。顾熠城白衣不染纤尘,头上一枝羊脂玉发簪将长如流水的发束住。长长的睫毛在在脸上留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琉璃似的眸子。优美的手指握紧缰绳,驱马向前。骏马朝着南唐京都的方向奔驰,扬起一片尘埃。
天色渐晓,日出于东山之上,微暖的光射进入洞中。凤千澜睫毛微微颤动,睁开了双眼。
火堆早已熄灭,黑灰色的灰烬聚成一团。“你醒了。”公子羽坐在凤千澜的对面。
凤千澜点点头,伸了伸腰。盖在身上的衣服滑落。凤千澜微愣,看向只着中衣的公子羽。檀口轻启“你……”
公子羽直接打断凤千澜的即将要说的话。起身,将衣服接过来“既然你醒了,我们就走吧。”
凤千澜点点头,站起身来,道“多谢。”他们只是萍水相逢,连朋友也算不上,此时说多反而尴尬。
公子羽没有回应凤千澜,转过去的脸泛了红。
洞外人声嘈杂“你们去这边。你们几个那边去。”闫虎带着人搜到了此处。刀眉横竖,脸上的刀疤因说话不停蠕动,凶神恶煞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可看仔细了,一有情况马上汇报。”
“是。”手下人分成几个小对向四周散开。
小刘站在闫虎身侧,“大哥,这么高的悬崖,他们不可能生还的。兄弟们找了一整夜,连两人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闫虎收起了往日的嬉笑,严肃地拍拍小刘的肩膀。
小刘也是个精明人,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遂不敢再抱怨,带头搜寻起来。“你们几个跟我那边去。”
山洞中两人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动作迅速贴到墙角。公子羽卧蚕眉皱起,想着如何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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