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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千澜传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六尘非空
“王爷要保重身体啊!”没了王爷的辛勤工作,这御书房的奏折能再多一人高……
顾熠城则若有所思,摩擦着手指上的玉扳指,对着奏折笑了起来,那玉扳指与凤千澜的玉石是一个材质。
这一笑可了不得了,眉眼如画,如沐春风,小太监看得心花怒放,随后内心悲凉地下了结论:摄政王批奏折批疯了,竟然对着这么多奏折笑了,还笑得十分之,嗯,风骚……
紫宸殿中觥筹交错,苏丞相抬起酒杯,侃侃而谈“听闻宋将军近日得了一匹马儿,上颚毛色带白?”马儿上颚带白,是不可多得的宝马的卢,虽为宝马,传言会为主人带去灾祸。今昭武将军府上有宝马,不献给陛下,一罪也。若是的卢献给陛下,为陛下带去灾祸,一罪也,进退之间,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君凌风端着酒,对苏相的突然发难,静观其变。
昭武将军宋胥一张国子脸,浑身大将风范,“苏相的耳朵真灵,宋某前日的确得了一匹的卢。不过宋某已经效仿孙叔敖杀两头蛇以为后人。”
朝中臣子听道暗赞“妙哉,不亦达乎!”
落了下风的苏相依旧端着一张笑脸,他与宋胥相斗多年,如果这一点小打小闹就能灭了宋胥,怪哉也!





帝女千澜传 第三章 山居秋暝
宴会在苏相与宋胥的小打小闹中行至一半。本以为宴会就这样无风无波的过去了,然而半中这苏相又出幺蛾子,他遥遥举杯“善,曾闻南唐文武并重,今有南唐来使,不知善可能有幸一观南唐武将风采?”
一时大殿中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南唐使者所在的方位像聚光灯一般,使李婧柔不安起来,桌下阿奴握紧了李婧柔的手,让她放松。凤千澜目光冰冷的朝苏相的方向看去,那张令她深恶痛绝的脸,是如何都无法忘记的!
笑着的苏相忽感背后发凉,依旧镇定道“莫非南唐不敢应战?”
君凌风对此不发一言,他的目光停留在南唐的席面上,思绪恍惚。君凌风的默认促长了苏相的威风。
张令作为此次出使的长官,李霖息挑的自然是文武出众,又忠心耿耿之人。眼下西华欺负到南唐的头上,且晗蝶公主是要嫁入西华皇室的。他忠君爱国,当不辱使命!“非也,苏相请说。”
苏相道“今有一箱金,置十米之外,四方布红毯四条,问可否脚不沾红毯而去金也?”
苏相说着便有宫人抬着一箱金澄澄的黄金进殿来,铺就十米红毯,将那箱黄金放置在中央。“何如?若可,则黄金千两奉上!”
一时大殿中窃窃私语,“这怎么可能?十米之远,还需脚不沾地!”
“若非轻功卓越者,不可取也。”
那些世家女也掩面议论,这挑战的荒谬。宋胥一言不发,外交方面他与苏相的看法是难得的一致,南唐新帝继位,百废具兴,照这个情形下去,不需几年就能与西华并立了。
苏相十分满意自己造成的喧闹十分满意,手一扬,一侍从应身而出,于红毯十米外,飞身而起,临风一去,正正落于中心,将那一箱黄金收入囊中。
“居然真的可以!”
“这侍从身形轻灵,轻功不凡啊!”
……
苏相得意的看着张令,嘴边的小胡子翘着,意思再说,现在西华有人能够做到了,这不是故意为难你们吧。
听着四周的赞美之词,苏相身后的苏峻茂与有荣焉,明日他肯定又是长安话题榜首!
女席那边众女更是推崇苏乐暄,苏乐暄稍做淡定,优越感浓重地展示着她的优雅,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张令脸有难色,此次出使目的在保护两位公主安全,不是来比武的。苏相此举是公然给南唐下马威了。他目光在凤千澜四周打转,希望凤千澜能想出应对之策。
凤千澜用眼神示意张令稍安勿躁,召来之桃耳语几句。之桃点点应是。
西华见南唐派出来一个妙龄女子,看装扮是南唐的侍女,苏相“南唐这是何意?是看不起我西华?”
之桃抢在前答道“苏相非也,不说奴婢,整个南唐使团的人都可以做到。苏相切勿动怒,且看奴婢何如拿到那十两金。”
之桃礼数周全,教人挑不出错。苏相两撇小胡子垂下,且看着南唐如何出丑!
之桃来到大殿中央,蹲下身子,双手将红毯一寸寸卷起,“脚不毯”地站到了中央,拿起箱子里的黄金,又随手抛下,大放厥词“不过如此。”随后回到了凤千澜身边。
苏相气得跳脚,“这是犯规!南唐未免太不把我西华看在眼里,小小婢女竟敢当众放肆!”
君凌风一直注视着南唐那边的席面,此时见那人站起身来,一双桃花眼徒然一亮。
凤千澜站起来“苏相此言差矣,您说脚不沾毯,可没说手不能触碰。诸位所见,南唐婢女的确没有脚踏红毯,是以不能算是犯规。”
她青衫桂水,乌黑的发用浅蓝色流苏发带束起。凤眼带笑,桃唇浅浅,面生女相,却一身潇洒快意,松烟入墨,陌上少年郎,人如暖玉。
苏相问“你是何人?”
“在下,舟山凤澜。”凤千澜执手一礼,不骄不躁,沉稳八方。
舟山?!舟山地处西华北境,山势陡峭,高耸入云,传言有一仙人于舟山一游,见此山灵力充沛,遂居舟山,创舟山一派。舟山弟子行走世间的并不多,几百年来不过三位,每一位皆是才华横溢,惊才绝艳的人物,眼前这位凤澜是第四位舟山行走。
如青玉点地的声音在宋清猗耳边响起,远去的青衣与殿中人重合。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发间的栀子素钗。将凤澜两个字,在心中默念数遍。
苏乐暄也将目光凝在凤澜身子,那眼底是藏不住的惊艳。
苏相听言,语气也客气了下来“原来是舟山行走,失敬失敬。”
凤千澜浅浅一笑,表示回敬。
宋胥也多看了几眼凤千澜,心中的算盘打得飞快。宋依斐凑过来,小声道“爹,这舟山很大吗?”
宋胥见儿子根本抓不住重点,不着痕迹的挥开他,教训道“学业上不用功,净说胡话。”
宋依斐撇嘴,笑哈哈地去了。
君凌风看着站在大殿中的凤千澜,神情恍惚,那逆着光的容貌与记忆中的些许相似,他开口道“你喜欢风铃吗?”
此言一出,大殿寂寂,西华众臣闭口不言,讳莫如深。他们这位念旧的帝王,这么些年过去,还是没有忘记那人啊。
张令则感到怪异,初次见面,西华皇帝这话失礼了。
如此对比下来,凤千澜的反应是最正常的了,面对君凌风的提问,她微微一笑“在下初来长安,觉得这长安的瓷菊当真一绝。”对于君凌风的提问,她顾右言他,化解了君凌风失礼的尴尬,缓和了殿中气氛。
君凌风失落的收回视线,低声道“朕知道了。”
轻轻一句,似羽毛般飘到凤千澜心中。她今日来时,在自己的妆容上下足了功夫,何况从前的蒋漱兰毁了容貌,除非亲近之人,是没有人会认出她的,但她不确定君凌风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一场宴会,就这样结束了,凤千澜将李婧柔送回驿站,带着之桃去了就近的客栈,既然她的身份已经公开就不能与西华使团住在一起了,难免遭人非遗。为此李婧柔还闹了好大的脾气,还是凤千澜再三保证会来看她,才作罢。
这夜各府中的探子加班加点,将凤千澜的资料呈到个各家主子桌案上。
宋胥细细读去,凤澜,字幼安,师出舟山,几月前出山游历,途遇大雨,马车陷于泥中,不得出,幸而进过的南唐使团出手援助,得知南唐使团此去长安护送公主,于是凤澜与他们接伴而行,虽然凤澜的出现太过巧合,但他舟山行走的身份是货真价实的,引得长安城中人血沸腾。宋胥也起了拉拢的心思。
这样的资料为多人抄录,苏相也看到了一份相似的情报。“舟山行走,我苏某人志在必得!”
凤千澜回到客栈,进了早先定好的客房,她来到桌案前,伸手抚上一把冰蓝色瑶琴,手指起落间,一串清泠的声音在房间中回响,正是那把柳梦如留给凤千澜的瑶琴。
她手抚琴弦,心中思量。当年蒋漱兰历遍四海八方,于舟山之巅遇到了阳神真人,那阳神真人正是这一代舟山掌门。蒋漱兰无意闯入舟山一派的阵法,连破五关,杀到了舟山山门之下。
阳神真人出山与蒋漱兰比剑,蒋漱兰一尺青锋拆了三招,败在阳神真人手下。蒋漱兰剑法惊艳,走势如削锋,内藏璇玑之意。阳神真人遂收凤蒋漱兰为徒,许她三月一次上山学艺。这件事情蒋漱兰并没有告诉过君凌风。
今夜长安城内惊现舟山行走,各家定然不得安定,少不得一番骚乱。琴声自指尖倾泻而出,山之巍巍,水之洋洋,斧伐之丁丁,橹声之乃,隐隐现于指下。是玉梧琴集中的渔樵问答,一弦一意,赠与半夜来的不速之客。
浮云柳絮无根蒂,天地阔远随风扬。江河之上,渔歌互答,晚霞与江水悠悠。“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
几滴雨水从天而降,逐渐形成一片雨帘,琴声与悬空的雨珠相碰,激起丝丝寒气,飒飒秋雨,浅浅石榴。“诸位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楼上传来的声音低低沉沉,如同那琴声意义深远,每一道琴声中都含着精纯的内力。暗处那些心怀叵测的人,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喷出。洒在角落的绿竹上,点点红花,被雨水洗去。
一曲终了,院子里彻底安静下来。雨滴汇集,自屋檐上成串落。
之桃走进屋来“公主为何不就此留下这群人?省的日后再这般不知规矩。”
凤千澜起身站到窗边,雨丝迎面“放他们回去,自然是为以后做打算。”今夜的试探也好,窥探也罢,她既然出手了,就会让那些人居心叵测之人收敛,让盟友看到她的价值。
凤千澜抬手,“许久不曾弹琴,都有些生疏了。”
今夜一曲渔樵问答,一场秋雨意寒,在接下来几日为长安人津津乐道,传呼其神,使凤澜的身价水涨船高起来。




帝女千澜传 第四章 竹影深处
高楼平地起,长安一曲远。今日舟山行走凤澜先生正在四处寻找长期定居的住宅。长安城中的富贵之家纷纷上门为凤澜先生推荐自己空闲的住宅,一时间凤澜先生所居客栈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之桃不堪其扰,打发了一波,又来一波。好像这客栈中有活佛似的,大家都争相来访。凤澜先生谢绝了各世家大人的好意,挑了城郊外竹林深处的一间小屋。
一枚晶莹剔透的风铃悬在屋檐下,随着风浅唱低吟,飒飒竹叶,两相交合,天籁之音,绕梁不绝。
窗格像外打开,偶尔几只飞鸟经过,落入窗画中。桌案上墨笔悬挂,上好的平城宣纸整齐的铺在上面。凤千澜一袭青衣正提笔书写,游龙走蛇般的痕迹留在那纸上,行云流水,墨的是王维的《终南别业》里的“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先生,昭武将军府的宋公子来访。”
“请进来。”
来人一身蓝衣濯濯,积石如玉,列松如翠,笑如朗日“幼安兄,今日临的什么贴?”与其妹宋清猗的文静截然相反,更似其父,爽朗洒脱。
凤千澜莞尔一笑“随意写了两句罢了。今日你怎么有空过来了,不用陪小太子练武?”
先前宋依斐代父宋胥为凤千澜介绍住宅,见凤千澜文采不凡,不似苏峻茂那等趋炎附势的小人作态,两人对于文学方面见解相似,凤千澜的武艺更是合他胃口,便成了好友。
宋依斐答道“今日小太子病了,说不来了,我这才有空过来探望幼安兄。”
他晃了晃手上的酒坛子“幼安兄,长安就要不要来上一杯。”
高歌长安酒,忠坟不可吞,劝君多买长安酒,南陌东城占取春。长安酒,长安醉,也称忠义之酒。凤千澜身为蒋漱兰时极少喝这酒,初入口时苦中带涩,回味过来自有慷慨就义之悲。
如今她身在西华,却无坟可哭,无亲可祭,蒋家忠良一门清明无食……
“幼安兄?”宋依斐唤醒走神的凤千澜。
“啊,好呀,之桃,你将咱们从舟山带来的青瓷拿来吧,配这个更好。”
“喏。”
清风扫过,竹音盈盈,满山竹叶,风中摇曳,竹箫低沉,篱笆边一簇簇菊花开得烂漫。两人摆酒院中,两只青瓷中盛满了浓醇的长安酒,将一片湛蓝倒影杯中。把酒南山下,有暗香盈袖。微醉之时,宋依斐抽出石桌上的长剑,武将起来。
宝剑如霜雪,耀眼明亮。银光与蓝衣辉映,剑舞起来,如飒飒流星,所指之处石蹦地裂。
凤千澜捧着青瓷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宋依斐脚下生风,勃勃劲生,气吞虹霓,大鹏展翅,一跃而起,迎风快意。剑在空中划下无数道波横,隐在风中。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锵”长剑脱离宋依斐的手,朝着凤千澜所在的方位飞来。“幼安兄,接招!”
凤千澜端着酒杯,旋身错开,手指深深一握。清亮的剑身倒影出他柳叶浅眉,剑柄牢牢握在手心,杯中的长安酒一滴不撒。
“幼安兄,好武力!!”宋依斐突然发难,凤千澜却反应及时,从起身,错开,到握剑,一串动作井然有序,流畅舒怡。他端起石桌上的青瓷与凤千澜的相碰,“当浮一大白!”
自是仰头饮下,酒下愁肠,烈了心神。
篱笆外,苏峻茂站在院门外三米远处,一脸不耐烦地看着院子里称兄道弟的两个人。他最是见不得比他好的人,这宋依斐平日在武艺上压他一筹,现在好了又多出个什么狗屁凤澜,他长安城第一公子的名号都被抢了,如何高兴?可爹也不知道怎么会事,硬要他来竹居拜访。
到时他身边的苏乐暄看得津津有味,苏峻茂不愿意来,于是她自告奋勇作为陪同监督苏峻茂来。“瞧瞧,宋依斐的剑术可比哥哥你好太多了。”
“苏乐暄,你什么意思!”来自自家妹妹的嘲讽,让苏峻茂发了怒。
苏乐暄是个极其骄傲的人,父亲是一国丞相,姐姐母仪天下的皇后,姑父则是一国之尊。没有什么是能让她低头的,亲哥哥也不行“意思就是哥哥你的剑术是真的烂极了。”
“哼”苏峻茂转身就走,再不看院中扎眼的两人。
“哎,苏峻茂,你走什么?父亲交代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哎!”无论苏乐暄怎样呼喊,苏峻茂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竹居。
苏峻茂走了,苏乐暄一女孩子不好再上门拜访凤千澜,撅着小嘴,在原地跺跺脚,追着苏峻茂去了。
翌日,君凌风在朝堂上宣布要为小太子招募少傅,发榜西华各地,贤者皆可一试。
当这个消息传到竹居的时候,凤千澜正在习琴,近日来她发现柳梦如的这把瑶琴弹奏起来十分顺手,对于内功的修**有助力,闲来无事时总有拨弄一番。
之桃“先生,小太子已经有了三位学识渊博的师父了,陛下还为小太子招募少傅?”
一曲映月终了,凤千澜凝神看着琴弦,她不知道君凌风此举何意。在西华待了近两个月,这是她突破的好机会“可能是小太子顽劣,需要一个时时陪着在他身边指点的人罢。之桃去替本公子报个名。”太子少傅,她志在必得!
东宫,正殿,君子钰正在端坐在椅子上看书,杏黄色的宫装穿在身上,减去了孩童的天真,带着成人的沉静。小小的侧脸,线条刚毅,与某个人有两分相似。
君凌风就站在屋外,目光约过轩窗,落在那个小小的身影上,专注地看着什么。
“陛下,不进去吗?您要去进屋,太子殿下会很开心的。”一旁侍候的公公问道。
君凌风罢罢手“不必了,学业重要,朕就不打扰他了。让东宫的宫人照顾好他。”
“喏。”
发生在窗外的这一幕,君子钰并不知道,他拿着书读来几句,就开启了神游模式。这些时日以来,宋哥哥总是提起一个叫凤澜的先生,说他武艺如何,才学如何,其人如何……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宋依斐少年自负,放眼长安城中能让他另眼相看的实在不多。这凤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好想见识一下什么叫青衫桂水香,远去飞雪过书堂的风姿。
一场宴会,就这样结束了,凤千澜将李婧柔送回驿站,带着之桃去了就近的客栈,既然她的身份已经公开就不能与西华使团住在一起了,难免遭人非遗。为此李婧柔还闹了好大的脾气,还是凤千澜再三保证会来看她,才作罢。
这夜各府中的探子加班加点,将凤千澜的资料呈到个各家主子桌案上。
宋胥细细读去,凤澜,字幼安,师出舟山,几月前出山游历,途遇大雨,马车陷于泥中,不得出,幸而进过的南唐使团出手援助,得知南唐使团此去长安护送公主,于是凤澜与他们接伴而行,虽然凤澜的出现太过巧合,但他舟山行走的身份是货真价实的,引得长安城中人血沸腾。宋胥也起了拉拢的心思。
这样的资料为多人抄录,苏相也看到了一份相似的情报。“舟山行走,我苏某人志在必得!”
凤千澜回到客栈,进了早先定好的客房,她来到桌案前,伸手抚上一把冰蓝色瑶琴,手指起落间,一串清泠的声音在房间中回响,正是那把柳梦如留给凤千澜的瑶琴。
她手抚琴弦,心中思量。当年蒋漱兰历遍四海八方,于舟山之巅遇到了阳神真人,那阳神真人正是这一代舟山掌门。蒋漱兰无意闯入舟山一派的阵法,连破五关,杀到了舟山山门之下。
阳神真人出山与蒋漱兰比剑,蒋漱兰一尺青锋拆了三招,败在阳神真人手下。蒋漱兰剑法惊艳,走势如削锋,内藏璇玑之意。阳神真人遂收凤蒋漱兰为徒,许她三月一次上山学艺。这件事情蒋漱兰并没有告诉过君凌风。
今夜长安城内惊现舟山行走,各家定然不得安定,少不得一番骚乱。琴声自指尖倾泻而出,山之巍巍,水之洋洋,斧伐之丁丁,橹声之乃,隐隐现于指下。是玉梧琴集中的渔樵问答,一弦一意,赠与半夜来的不速之客。
浮云柳絮无根蒂,天地阔远随风扬。江河之上,渔歌互答,晚霞与江水悠悠。“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
几滴雨水从天而降,逐渐形成一片雨帘,琴声与悬空的雨珠相碰,激起丝丝寒气,飒飒秋雨,浅浅石榴。“诸位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楼上传来的声音低低沉沉,如同那琴声意义深远,每一道琴声中都含着精纯的内力。暗处那些心怀叵测的人,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喷出。洒在角落的绿竹上,点点红花,被雨水洗去。
一曲终了,院子里彻底安静下来。雨滴汇集,自屋檐上成串落。
之桃走进屋来“公主为何不就此留下这群人?省的日后再这般不知规矩。”
凤千澜起身站到窗边,雨丝迎面“放他们回去,自然是为以后做打算。”




帝女千澜传 第五章 雪中独行
“青海长云千秋雪,高楼独上屡新蟾。彩云窗,往事少年依约。为当时,曾策马逍遥,论剑高台,白驹过隙,已是物是人非。莫唱那江南古调,怨抑难招,长安将魄。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说书人惊堂木一拍,楼中一片沸腾。
楼外雨下为寒气所薄,凝而为雪。小者未盛之辞,是以为小雪。今日宋依斐邀凤千澜长安一日游,行至中途,两人嗅到酒香,遂寻味而来,进了一家在长安城中不大不小的酒家。正逢酒家说书人讲《君臣汇》。
凤千澜初来长安并不知道有这本子,听了一小半,依旧糊涂“依斐,这《君臣汇》说的是个什么故事?”
桌上盘置红梅,一樽煮酒。二人对坐,宋依斐将温好的酒倒出,“幼安兄,还喜欢话本子?这是前些年在长安城里突然火起来的,讲的是一对君臣,从争夺皇位的血路中拼杀出来,君主却听从谗言,错杀良将的故事。”
他压低声音道“整个故事听来,相似在隐射五年前发生的事情。”
凤千澜心里抖了抖“太子脚下,如此议论皇家秘事,官家不管吗?”
“这,哈哈,我竟未曾想过。”
阴云漠漠,小雪将至。宋依斐将酒杯推到凤千澜手边“来,幼安兄尝尝这以梅雪入味的知微酒。”
凤千澜接过酒杯,心中怀疑道:君凌风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一代贤君的名声他也不要了吗?还有这写话本子又是谁?
两人坐在二楼,品酒问道。下面忽然起了争执。只见苏峻茂一脚踏在说书人讲书的桌子上,明晃晃的大刀插入其中。“谁允许你说这个的!”
说书人满脸惊惧,瑟瑟发抖,人微言轻,东家的要求,他敢不做吗?
跟随苏峻茂的一公子哥道“苏兄莫要动怒,这《君臣汇》在这酒楼里讲了一段时间了……”
苏峻茂恶狠狠地看向那说话的公子哥。“你说什么?”
吓的那公子哥立刻闭了嘴。
宋依斐看见苏峻茂就来气,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这个苏峻茂,欺人太甚。”
起身下了楼,凤千澜也跟着下去。
苏峻茂是一向的霸道胡闹,这个人敢当着他的面,含沙映射他父亲。他怎么会轻易扰了他。“来人,将的舌头割了,教他再胡言乱语,胡说八道!”
苏家的家仆上前捉住那说书人,强使其开口,拔出一枚精巧的匕首,就要往那舌头上一割。
来不及了,宋依斐抄起临近桌子上的筷子,朝堂中央一飞,击中家仆拿匕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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