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有点咸

    “妈妈，爸爸为什么要说你是娘娘呢”

    “你听你爸瞎说，他怕是想把自己比做皇帝呢”话一出口，看到蒋方智不怀好意的笑看着她，突然觉得这句话不妥，便没好气的白了蒋方智一眼，“一天到晚没个正形，不要把孩子带偏了。”




第二十七 冰雕
    “妈妈，爸爸没有把我带偏，这几天，他都在给我讲故事呢！”

    “是吗讲什么故事了”

    “精忠报国，杨家将。”

    “好啊，爸爸讲这些故事就是要我们果果长大了，做一个敢于担当，这个假期，要和妈妈一起带我出去哈尔滨看冰雕呢”果果满脸兴奋，“妈妈，你那么怕冷，最好先去买件厚衣服。”

    “蒋方智，你还跟果果说了些什么”黎岚有点无语。

    “没有啊，我就跟他说假期带他去滑雪看冰雕啊！”

    “你不知道他这么小，万一冻病了怎么办”

    “果果已经六岁多了，是个小男子汉了，没有那么脆弱是不是”蒋方智冲果果挤挤眼睛，“是不是果果。”

    “爸爸说的对，妈妈，我已经长大了，不会生病的。”

    黎岚被他父子两人一唱一和搅得头晕，她叹了口气，放下筷子。

    “蒋方智，你要带果果出去，至少先给我打声招呼吧！现在我是他的监护人，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怎么就自作主张，给孩子许诺呢”

    “果果已经快七岁了，他只是想去看看冰雕……”

    “看冰雕你知道果果有支气管炎吗你知道他小时候每次生病我多着急吗你那时候跑哪里去了……”黎岚想起以往，就控制不住情绪。

    “对不起，黎岚，果果想去看冰雕，我没有别的意思，也只是想满足他这个愿望而已……”

    蒋方智眼神里透着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语气也一反常态的沉重和伤感，让黎岚心里莫名一动。

    “妈妈……”

    听到果果叫她，她转眼立刻对上果果满是泪水委屈的小眼神，心里叹了口气，正在想是不是自己有点过了，黎母已将筷子一把拍在桌上。

    “好了，岚岚，小蒋也就是想带果果出去见见世面，哪里就像你想的那样严重了。这段时间以来，我看他照顾果果比你还细心，你看果果哪里磕了绊了，令你不满意了”

    “你是果果的监护人，那小蒋还是果果的亲爸爸，他带自己的孩子出去，难道不会精心照顾难道会让果果吃苦”

    黎岚低着头，一声不吭。

    “这原本是一件好事，大家商量着办就是，偏生要吵吵吵，弄得好好一顿饭，非要把孩子惹得哭哭啼啼，这才高兴了”

    “我看啊，岚岚，你有时候对果果是太紧张了。他小时候身体是差点没错，但现在孩子大了，抵抗力也好了，再加上他想去看冰雕的愿望又不是遥不可及，怎么就一定不行了”

    黎岚哑口无言。

    见她不说话，黎母才笑着宽慰果果，“妈妈也没说一定不能去看冰雕，关键是你要多吃饭是不是，只要你身体好了，妈妈一定会同意你去的。”

    果果听到仍旧有希望，这才重新端起碗来吃饭。

    一顿饭索然无味。吃完了饭，她觉得有点头疼，便早早回屋躺在床上。

    睡不着，以往的点点滴滴却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

    对于蒋方智和她的婚姻，她不是没有反思过。反思的结果就是，男人不可信，只有靠自己。

    她一直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蒋方智和自己离婚分开四年之后，会突然又回来他说的失业没地方住这一切根本不可信，难道是心里内疚，良心发现，想回来重归旧好

    黎岚用手揉揉头，如果真是这样，自己怎么办为了果果破镜重圆还是好马不吃回头草，直接把他赶出去还是就这样顺其自然的过下去

    好像怎么都不妥当。

    离婚不离家，她从内心深处无法忍受。但想着果果，她却只得被动的接受这一局面，甚至从某种程度说，因为有了蒋方智的分担，她心中也不排斥这样生活。

    她很久没痛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睡不着，干脆起来去厨房倒了杯水喝，然后回到屋里，继续数羊。

    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起来眼眶下面明显的有了黑眼圈。

    黎岚不禁感叹，岁月真是不饶人啊，想当初，追剧追到大半夜，睡一两个小时，第二天一早洗把冷水脸，依旧精神抖擞。

    现在，只要拿一晚上没睡好，就憔悴得像个老太婆。

    洗完脸，一向素颜的她特意上了粉底，又拍了一点腮红，这样看着终于精神了一点。

    昨天晚上想了很久，突然觉得蒋方智带果果去看冰雕也没有错。

    果果快七岁了，从来没出过远门，世界那么大，也该带他出去走走了。

    只是，等果果放假还有十多天的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手里的案子会不会有大的进展。

    不过，眼前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黄大明。

    她像以往一样帮黎母梳好头发，又和她说笑几句，便拎了挎包出门。

    刚下楼，就看到蒋方智已经送完果果回来。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远远看着蒋方智觉得他好像特别没有精神，等到走进了，才发现他将头发剪成了很短的寸头。

    他原本留了一个偏分，配上他清俊的脸型倒显十分儒雅，现在这个发型，黎岚觉得并不适合他。

    蒋方智看到她，也大步迎上来，“我给你煮的白水鸡蛋，放在餐桌上了，你吃了没有”

    黎岚点点头，“吃过了。”想想，又补上一句，“谢谢啊！”

    蒋方智笑笑，“你是我孩子他妈，谢什么谢，都是应该的。”

    “那个……我昨晚上态度不好，其实后来我想想，我妈说的对，你是果果的亲爸，自然不会亏了他，他从小到大也没出过远门，等他放假了，他若还想去看冰雕，你就带他去吧！”

    黎岚在蒋方智面前一向表现得十分倔强，像这样肯当面道歉的事情还真从未有过。

    虽然这个道歉十分委婉，但黎岚还是鼓起勇气才说出来。

    “你同意了”蒋方智问。

    黎岚点点头。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答应的，”蒋方智一副早知道会这样的表情，“你也一起去吧！我记得你以前也很想去看雪。”



第二十八 没那么简单
    看雪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她怕是还没有和蒋方智结婚吧！

    “我手里这个案子有点棘手，到时候多半完不成，恐怕去不了。”黎岚有点为难。

    “是吗”蒋方智眼里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常态，“没事，没事，你忙你的，到时候我带果果去也行。”

    黎岚笑笑，朝前走了几步又转身，“蒋方智，你什么时候换发型了”

    “好看吗”蒋方智冲她挤挤眼。

    “像个二憨。”黎岚说完，嘴角浮起浓浓的笑意，大步离去。

    ——

    要找黄大明还要去问清楚他家地址。这一点小事，她也不想麻烦周鸿鹄。

    自从上次和小李打过几次照面后，她便留了小李的电话。

    打电话问了小李黄大明家的地址后，小李很快发了他的身份证过来。

    正想直接去找黄大明，孙浩电话打了过来，“黎岚，你好几天没来律所了，案子进展怎么样了”

    黎岚简单说了一下这几天自己工作重点，告诉他今天还要去找一个证人。

    “嗯，不错嘛，”孙浩说，“只是律所正好找你有点事，你那边的事先放一放，先过来一趟。”

    他也不说具体什么事，但从他说话的语气，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等黎岚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律所时，孙浩正在办公室等着她。

    看见她进门，他胖胖的脸上堆满笑容，“黎岚，今天让你来，是要正式通知你个事情。”

    “你的律师资格证考过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名副其实的黎律师了，可以按正式律师拿工资了。”

    “真的吗”黎岚欢呼，律师资格证考试她一出考场就知道十有**已经过了，只是涨工资却是意料之外，这薪水也涨得太快了吧。

    “还有就是你现在已经开始独立接案子，一定要注意安全，需要有什么帮忙的尽管说。”

    孙浩虽说平时有点啰嗦，但对自己也确实不错，所以黎岚听他说完，倒是真心诚意的对他说了声谢谢。

    从孙浩办公室出来，黎岚又去财务室填了相关的资料。

    她的基础工资涨了2000多元。想到去年冬天为了省一个空调钱硬生生和果果用了整整一个冬天的热水袋，她就暗暗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考证。

    从律所出来，刚想到公路对面打的。一辆黑色的奔驰驶到她面前摇下车窗，“黎律师，你好！我已经在这等你很久了。”

    严志强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黎岚微微有点意外，“严副，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今天不是要去找黄大明吗他家住的挺偏僻的，我带你去。”

    严志强车子正好停在通道上后面一辆车等不你开始按喇叭。

    黎岚想了想，拉开车门上了车，“谢谢你啊！严副，如果你不来，我还只有打的去呢”

    “黄大明家住在老厂，现在那里正在拆迁，许多居民已经搬走了，去还好说，只是回来的时候，不好搭车。”

    “你对他家很熟吗”

    “也不熟，只是他要辞职前去过他家两次，毕竟是公司老员工，能留肯定还是希望他能留下来的。”

    到了黄大明住的地方，果然和严志强所说的差不多。

    曾经红极一时的大厂早已停产，厂里的工人走的走，搬得搬，周围因厂而兴的商业圈也冷清了下来。

    严志强七拐八绕，领着黎岚进了一个老宅子里。

    这是当地十多年前最常见的四合院，院子不大，加上年久失修，更显出几分凋敝的景象。

    院子里一个老人坐在轮椅上，膝盖上搭着一块半旧的薄毯。

    看到他们，她目光呆滞，丝毫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严志强在院子里喊了两声，“老黄，老黄……”

    一只杂毛哈巴狗汪汪叫着冲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脚步迟滞的走出来。

    看到他们，仔细辨认了一下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大明出去打工了，恐怕要过年才能回来。”

    “打工，哪里打工去了”严志强倒是自来熟。

    “离这五六十公里的苹果基地，去那里做技术员。”

    “他有没有电话，以前的电话号码他联系不上了。”

    “你们是……”

    “我是农源公司严志强，以前来过你们家一两次。”

    “哦，是了，”中年女子笑了起来，“我现在腿越来越不好，眼睛也不中用，你不要见怪。”

    严志强温和的说，“怎么会见怪，这么些日子不见，你和你婆婆身体好些了吗”

    “我们这样子，怎么可能会好，能维持现状已经很不错了。”黄大明妻子说，“前段时间大明还跟我说，哪天去找找严副，看看有什么好的事情给推荐一下，要不然，这日子真的是没法过了。”

    “现在日子都难，农源公司如今也遇到了点问题，也不像以往了。”

    又寒暄了几句，严志强和黎岚离开了黄家。

    路上，严志强和黎岚说起种子的事，十分痛心，“原本以为与向农公司合作了多年，定然不会出现这样的事，哪里知道居然出纰漏了。”

    “虽然周总嘴上不说，让因为自己原因让公司遭受这么大损失，自己心里觉得十分难受。”

    “农源公司刚成立不久，自己就来到公司，跟着周总白手起家，一路走过来，什么没见过，却在这上面栽了跟头……”

    严志强说了许多，语气之中满满自责，黎岚只得安慰他，“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定论，谁也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再说了，以你和周总的关系，他定然是相信你的，一定不会多做他想。”

    黎岚当然知道严志强在想什么，发生了这样的事，身处他的位子，恐怕是脱不了干系，这关系到自己半辈子的成败，诚惶诚恐也不为怪。

    只是黎岚总是感觉严志强不是那么简单，特别是跟他去黄大明家之后，这种感觉就更强烈。

    所以她再去找李友明的时候，她连周鸿鹄也没有告诉。

    只要多花点心思，要想找到一个人，也很容易。

    当黎岚婉转的找到李友明家时，他有那么一点错愕，“你是农源的律师你找我有什么事”



第二十九章 蛛丝马迹
    他一连问出两个问题，黎岚看到他眼神中滑过一丝慌乱。

    黎岚笑笑，“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就随便聊聊。”

    “听说你在向农公司干的挺好，怎么突然不干了”

    李友明闭着嘴，没有说话。

    “我还听说你的孩子高中没考上好大学，但你却突然送他出国留学去了。最近还买了房子，……”

    “你什么意思，我就活该住在烂房子里我的孩子就活该一辈子翻不了身”李友明语气中有着明显的怒意。

    “不是这个意思，李大哥，只是你和你妻子都只是向农公司的普通职员，一向收入普通，怎么突然就有了这么一大笔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