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皇帝

“真是魔方！”安适翼惊叫起来。
安适翼第一眼就认出，这东西正是唐寅手中魔方的组件。也就是唐寅念念不忘，缺了三块中的一块！
天哪！他心里想。如果罗天凌说得是真的，那唐寅真可能是一条龙！天哪，我竟和一条龙待在一起那么久！
“魔方？”罗天凌狐疑地看了安适翼一眼，“你见过？”
安适翼呆了呆，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他赶忙补救：我家有很多小玩意儿，比如西陆的魔方什么的……你这东西，看上去就像上面的一个小块。”
罗天凌哼了一声说：“到底是富家子弟。”
安适翼松了口气，甚至没空理会罗天凌的嘲讽。他问道：“那么到底是不是？那条龙也有这种东西？”
“那你当初见的什么魔方，到底是什么样子？”罗天凌反问。
安适翼蹲下身子，用石块在地面上画了一副草图。他当然没见过什么魔方，但他见过唐寅手中的那个。于是，地面上的草图，几乎和那个魔方一模一样。
罗天凌盯着那张图，露出思索的神色，慢慢说：“其实我不知道。当初那条龙身边，围着很多这样的小方块转来转去……但我觉得你画得没错，那些小块如果凑起来，很可能是这个样子……”





天衍皇帝 第一百七十八章 真相
第一百七十八章真相
“你……你是……”安适翼咽了口唾沫，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们和那条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罗天凌愣了一下，摇摇头：“没有，我们根本没和那条龙沟通，那条龙也没有给我们和他沟通的机会。一开始就进行了死战。但到最后，老罗和伊老四吓坏了，当了逃兵……”
听到这番话，安适翼突然松了口气。他突然发现，自己因为惊吓，浑身肌肉绷得极为僵硬，此刻隐隐发痛。安适翼靠着墙壁坐下去，慢慢喘了口气说：“如果你把这个叫做‘叛变’，那我完全可以理解。说实话，换成我，大概也会那样……你愿意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形吗？”
“我已经说过很多了。”罗天凌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还记得吗，我说那一天，我们在海上遇到了‘天渊’，就是咱们之前经历的那些。我带着人冲了过去，然后发现了这座岛——这些都是真的。”
“后来呢？”
“我们当时很奇怪。这座岛是我们的秘密基地，不单用它来补充淡水，修缮船只，还汇聚了我们全部的财富。这座岛不该出现在这里，它明明应该待在一个我们知道的地方。所以当时大家都急坏了，都想立刻冲到岛上看看。”
“要是我也会急。”安适翼点点头。
“我还记得，当时太阳很好，也没什么风。我们把龙吟号停进港口——当时这座岛上有一座天然良港，两条剪刀一样的峭壁，中间正好能让龙吟号开进去。可现在鬼知道它去了哪里……”
“我们所有人都上了岛，一开始没什么特别的，但我让大家伙都打起精神，我觉得味道不对。不是真有什么味道，而是我天生的直觉。我们都拿着武器，向岛中间走去。那时候，岛还很大，中间是一座山峰，有一个山洞通往山腹，里面有巨大的岩洞。我们所有的财宝都藏在岩洞里，我们都发誓，有谁敢打它的注意，我们就和谁拼命。”
“你们确实做到了。”安适翼吐槽。
“我们进到岩洞之前，什么都没发生。如果不是我一直以来的威信，那伙小子们早就放松警惕了。可当我们进到岩洞的时候，却发现……”说到这里，罗天凌深深吸了口气，才继续说：“我们的宝藏上，趴着一条龙！那条龙可真大，比我化龙之后大多了……”
“龙到底是什么样子？”安适翼连忙问。
“龙的身体就像一条放大了无数倍的大蛇。它的鳞片闪着金属的光泽，每一个都有巴掌那么大。但它四条腿，每条腿上都有锋利的爪子，有点像鹰。它的头非常怪，我没办法形容……哦，有点像蜥蜴的变种。但在脑袋上面，生这一对麋鹿一样的犄角……”
“我的天……”安适翼呆了呆，“听起来太可怕了。”
“是的，对于人类来说非常可怕。但你真要见到龙，又会觉得非常壮观。我只记得，我大吼一声，冲上去驱赶那条龙。然后，那条龙似乎说了一句话……”
“说话？”
“是的。但我记不清了。也许它没说，可我一直有这个印象。这三十年来，我一直想回忆起它说了什么，却一直做不到。不过，即便它说了什么，对结局也不会有改变。我们都不能容忍，它占据了我们的岛，爬在我们的宝藏上。”
“然后你们打起来了？”
“没错，战斗爆发了。那条龙非常强大，一抖身子就能弹飞三个壮汉，利爪能轻易撕开盾牌。但如果只是这样，我们最终能赢，而且当时的地形，对它也有很大xiàn zhi。可没想到……”
罗天凌顿了顿，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我的错误，就是和人类一样把它当成了野兽，而忘记了自己也是龙，忘记了龙族的智慧。对于野兽，我们从没惧怕过，哪怕海中巨大的鲸鱼，我们也能轻易找到它的弱点捕杀它。但这条龙……如果它真算野兽，也是世界上最狡猾的野兽，比人还要狡猾……”
“它到底干了什么？”安适翼奇怪地问。
“其实……我都不知道它干了什么。”罗天凌的回答令人意外，“那条龙一开始利用庞大的身体和爪牙，杀死了几名我们的同伴。当我们适应过来后，它又退入一条低矮的岩洞，让我们没办法包围它。我们死了十几个兄弟，我才明白过来，龙化之后打伤了他！”
“这么厉害？”安适翼张了张嘴。
“你以为只是这样？”罗天凌哼了一声，“那条龙受了伤，开始向后逃窜。我们都冲了进去，以为战斗马上要结束了。那条龙再怎么狡猾，也不过是只畜生，充其量是只狡猾的畜生。可没想到……”
“什么？”
“没想到，那条岩洞，竟然成了兄弟们的坟场！”
洞穴里突然来了一阵风，吹得火把摇曳不定。那些石笋投下的影子在火光中跳跃，仿佛仿佛无数鬼魂在起舞。
安适翼打了个冷战。
“你很冷？”罗天凌的声音有些飘忽。
“不，你继续说。”
“刚才，我说到了那个洞穴……”罗天凌深深吸了口气，似乎想要从中获得一丝勇气，然后才慢慢说：“我们都进了那个洞穴后，却找不到那条龙了。我察觉不对，就想带人出去。可天知道怎么回事，那条龙竟绕到了我们后面，把洞口堵住了。它还引来了大量的海水，一个劲往洞穴里面灌！”
“啊！”安适翼不禁叫起来。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那条龙如果能变chéng rén形，确实有可能趁着黑暗躲起来，再绕到海盗们背后——就像安适翼之前干的那样。
罗天凌不知道安适翼的想法，继续说：“我拼命攻击那条龙，龙和龙之间的战争，总是残酷的，后来我和那条龙同时受了重伤，那条龙终于逃走了。可我们的兄弟，却被活活淹死三十多个！我也因为重伤失去了龙化的能力。”
“罗天凌重伤失去了龙化的能力，那条龙同样是重伤，也有可能失去了龙化的能力，那么唐寅......”安适翼心里这样想着。
罗天凌的声音在岩洞里回荡，一声比一声高，旋即又渐渐安静下来。到了最后，周遭静得出奇，只剩下罗天凌粗重的喘息声。安适翼觉得喉咙发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被这个真相吓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罗天凌的声音再次传来：“我不知道后来的事情，因为我晕了过去。当我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被手下送到了岸边，身边只剩下几个人追随，他们每个人都有很重的伤。




天衍皇帝 第一百七十九章 分开
第一百七十九章分开
“我不认为你能杀死它。毕竟，那是你当年都没做到的事情。”安适翼说，“但如果那条龙不傻，我肯定能找到共存的方式。我们可以一起找到离开这个岛的方法。”
“哈？你打算说服那条龙？”罗天凌讽刺，“凭什么？”
“被困住的不单是我们，还有连云号。”安适翼目光炯炯，“连云号上有一千人，那条龙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是这么多人的对手。”
“可你说过，那条船已经叛变了。”
“不，是皓龙叛变了！”安适翼高声说：“只要联系上连云号，皓龙就完蛋了！然后，我们再一起和那条龙谈一谈！除非它不想离开这里，否则我们根本不用大动干戈。”
听到安适翼的谋划，罗天凌反而沉默了。安适翼瞅着他，问道：“怎么，你认为我说得不可行？”
“听起来，你又想赌一把。”罗天凌终于说话了。
“我不觉得这是在赌什么。”安适翼反驳，“就算像你说的，这一样还是赌博——但你不觉得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吗？”
“事实上我挑不出什么毛病。”罗天凌慢慢说，“确实，这次看上去还像点样子。但……我不同意。”
“为什么？”安适翼愕然。
“我必须找到那条龙！”罗天凌加重语气，沉声道：“然后杀了他得到魔方！”
“你说皓龙也有魔方碎片，你怎么知道他这次一定会来？”安适翼问。
“这由不得他，魔方会指引他再次来到这里。”罗天凌道。
如果是之前，安适翼一定大骂罗天凌是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但他已经理解了罗天凌，知道那条龙是他心中的一根刺。这个刺，只能用对方或者自己的鲜血来软化，不可能被言语所打动。
因此，他没有再劝。但他原本想说出唐寅的事情，此刻也闭口不言。他不想因罗天凌的行动，打乱了自己的谋划。
“那你打算怎么办？”他问。
“当然是继续找下去，直到找到那条龙。你呢？”罗天凌看着他，“看样子，你是不打算和我们一起行动了？”
若在以前，安适翼巴不得有一位高手在身边保驾护航。但此时此刻，他确实不这么想了。听完了当年的隐秘，安适翼终于有了自己的全盘想法，他又从罗天凌的故事中汲取了力量，他不想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我想自己试一试。”安适翼回答。
“祝你赌博成功。”罗天凌点点头。他把长刀挽了一个花，重新插在腰带上。然后举着火把一步步向洞穴另一头走去。
“罗天凌！”安适翼忍不住叫了一声。
“后悔了？”罗天凌停下。
“我只想说一声——保重。”
“哈！”罗天凌没回头，拍了拍腰间的长刀。他越走越远，火光越来越暗淡，终于消失在黑暗中。
安适翼再次孤单下来。但此刻，却不再那样恐惧。他捡起甲士丢掉的火把，用火种重新点燃。接着，他又拾起一把剑，在手中呼呼舞动几下。武器给了他一种信心，让他觉得自己充满力量。
但他知道，这力量并非来自刀剑，而是来自于内心。他从未这样完整的考虑过一件事情，也从未这样强烈的想要完成它。
没错，他曾经想要发财。但那些想法都是空中楼阁，并无详尽计划。于是，那种强烈的yu wàng只能驱使他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
而现在，他觉得自己真正在做一件事情，也真的想做一件事情。他更加理解了说书人口中北海之王为什么永远一副打不倒的样子——那是一个永远坚定信念和正确目标的人应有的样子。
“让我看看吧，我能做成什么样子。”安适翼喃喃自语。他举着火把，向岩洞另一头走去。
——他的步伐从未如此坚定。
通道依旧很长，但安适翼却耐着心思一直走下去。不知过了多久，他看到眼前有了光。
安适翼向光亮走去，渐渐发现，这里居然是个洞口。他熄灭火把，握紧长剑，深深吸了口气。
他走出洞穴，刺目的阳光洒下来。安适翼眯起眼睛，海风吹拂着面颊，丛密的树林在微微摇摆，湛蓝的海面起伏不定。
“好运气。”安适翼自言自语。
这地方他来过，他在这里遇到了白鲨和紫苏，遇到了皓龙，还险些被皓龙杀死。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发现残留在地面上的几支羽箭。
在洞穴中行走的时候，安适翼设想过很多可能。他觉得自己很可能会走到金库，又或者找到皇甫端他们。如果是前者，他需要掉头重走。后者的话，他打算把计划和盘托出，与皇甫端一起谋划。
尽管如此，他依旧没有放松警惕。鬼知道皓龙会不会留下几个士兵，专门堵着这条路呢？
安适翼弯着腰，快速通过几十米的空旷地带，然后一头扎进丛林里。他沿着之前开辟出来的小路，走到水塘边。
这里布满了凌乱的脚印，散随的灌木和断裂的藤条。地面上还有血迹，安适翼印象很深刻，皓龙就是在这里刺了安适翼一剑。
安适翼仔细查看，却没再发现其他线索。这意味着，再也没人经过这里。安适翼不禁有些奇怪，连云号上的人都在做什么？
你们少主都丢了这么久，怎么一个个跟没事儿人似的？这心得有多大？
安适翼在池边喝了几口水，又洗了把脸，感觉神清气爽。他没敢多呆，迅速穿过丛林，到了海滩。
从海滩望过去，能看到五海堂的船就停在两里外的海面上。在海滩的几块礁石边，安适翼找到了白鲨等人留下的冲锋舟。浅白色的小舟半截被拉上了礁石，并铁链缠绕住，另一头则在水中微微晃动。他三五下解开铁链，奋力将小舟推进水中。
安适翼跳上小舟，准备靠近五海堂的船，心中的疑惑再一次浮现出来：船上的人都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喧嚣声，顺着海风隐隐传来。五海堂船上面的人不知为何却开始行动了。安适翼不想和他们碰面，重新一头钻进了山洞。




天衍皇帝 第一百八十章 手下
第一百八十章手下
洞里依旧漆黑一团，安适翼却已经适应了。他点燃火把，轻车熟路的快步前行，很快走出很远。
他身后也没什么动静。岛上的隧道就是这么有趣，当你进入的时候，你就似乎永远在孤身行走。倘若一般人，早被这种孤寂的恐惧压垮，但安适翼现在毫无惧意。
安适翼一面走，一面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决定先回去找皇甫端，紫苏他们。起码，要让他们小心那个“可能是一条龙”的唐寅，最后大家集思广益，想出一个可行的办法来。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先要找到人。安适翼猜测他们应该还待在唐寅那个洞穴，但怎么回到那里，他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又走了一会儿，前方似乎有声音传来。安适翼赶忙握紧了手中剑，又熄灭了火把。周遭立刻黑下来，声音却更加清晰。他听到有人在呼喝，似乎正在进行一场搏斗。
安适翼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瞧瞧向前行进。拐过一个弯道，突然有火光亮起。在明昧不定的光影下，安适翼看到一个人，正和一群人对峙。巨汉的右臂淌着血，而他的脚边，躺着几个身着铠甲的士兵。
“李斐？”安适翼愣住了。
看到人之前，安适翼想到过很多种可能。
比如，也许是皇甫端他们又遇到了皓龙，双方正在大打出手。又比如，正在搏斗的人是罗天凌，反正在洞穴里穿来穿去，迎面撞上的几率也不小。
甚至可能是皓龙的队伍闹了内讧。
但安适翼唯独没想到，会看到李斐。因为李斐这人比较憨厚，人也老实，云哨李斐就被安适翼留下来看船。
那么问题来了，李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些念头在安适翼脑子里转了一圈，很快抛开。他贴着石壁，轻手轻脚的来到那群甲士后面。这地方比普通隧道宽大一些，有点小石窟的样子。李斐靠墙，身前有五个持剑的甲士。再加上地面上躺着三个，一共八个人。
安适翼没看到皓龙，也没看到卢都管。他怀疑，这帮人也是走散了。李斐武艺不差，威慑力十足。那帮甲士谨慎地盯着他，轻易不敢上前。
但李斐终究是一个人，一刀砍上去也会流血。因此，那帮甲士并没有逃走，而是结阵防御，慢慢推进。眼见着，李斐可腾挪的空间越来越小。
“杀！”五名甲士突然怒吼，一同出剑。明晃晃的剑刃从四面八方刺来，李斐看上去根本没办法躲闪。
李斐大吼了一声，倏然向前一步，劈手抓住一柄长剑的剑刃。鲜血登时从手掌淌出，但他恍若未觉，用力一甩，将那甲士连同武器一同挑起。那甲士撞上边上的同袍，两人一同摔倒。
嗤嗤嗤……
另外三柄剑同时刺中了李斐，却都不是要害。李斐怒吼着旋转身体，充满力量的拳头挥舞，将一名甲士砸飞出去。但此时，摔倒的两名甲士已经起身，同时出剑。李斐不得不退了一步，重新背靠岩壁。
双方再次回到最初的状态。不同的是，甲士还站着四人，不过飞出去那位伤得不重，很快还能爬起来再战。但李斐身上多了三处创口，虽然不重，却没工夫包扎。若就这样磨下去，恐怕李斐凶多吉少。
被李斐打飞的那名甲士倒在地上，正疼得龇牙咧嘴。李斐那一拳砸中了肩头，尽管有铠甲护着，依旧觉得骨头有些错位。这甲士费力地想要爬起来，突然黑暗中有人深处一只手，扶住了他。
“兄弟，辛苦了。”一个声音说。
那甲士以为是自己人，刚要说话。突然觉得左肋一阵灼热，接着一阵剧痛从骨髓深处散布到全身。他猛地挣扎起来，继而要大叫。但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将惨叫声死死憋了回去。
甲士抽搐几下，软软的倒在地上。安适翼抽出带血的长剑，从尸体旁边走过去。
李斐和甲士搏斗的圈子边，扔了几根火把。李斐隔着四名甲士，看到安适翼从黑暗中走出来。李斐先是一愣，旋即大喜过望，叫起来：“少主，我可算找到你了！”
“蠢货！”安适翼大骂，同时一剑刺向最近的一名甲士。噗的一声，剑尖直透甲叶，深深钻进去！
剩下三名甲士此刻才回过头来。三柄长剑伴随着怒吼，同时刺向安适翼。安适翼来不及抽出长剑，只能撒手后跃。甲士疾进两步，挺剑再刺！
安适翼掉头就跑。最近的一柄长剑划破了后背的衣襟。他感觉火辣辣的，却根本不敢回头。接着乒乓几声，然后一切寂静下来。安适翼屏住呼吸，躲藏着黑暗里。
“少主！出来吧！”李斐的声音传来。
安适翼再次从黑暗里走出来。他看到追逐他的三名甲士都倒在地上，脖子歪成一个诡异的角度，仿佛被宰杀过的鸡。
“你不是说不杀人吗？”安适翼问。
“我可没想杀。”李斐很憨厚的笑了笑，“怪他们的脖子都不结实呢。”
安适翼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走过去，将那些甲士逐一踢了踢。除了自己杀死的两个，剩下的个个筋断骨折，竟没找到一个活口儿。
这家伙手真黑。安适翼瞅了李斐一眼，心想。他一直以为李斐属于中看不中用那种，谁知道竟看走了眼。
“对了，你怎么进来的？”安适翼问，“我不是让你看着船吗？”
“我无聊，进来看看，发现迷路了，后来出去发现不是原来的地方，我还暗中瞧见皓龙总管进来了，之前还杀了另一个云哨。”李斐说，“我怕他们对你不利，就想着来告诉你一声。”
安适翼心头一暖。他笑了笑：“你做得很好。”
李斐摸摸后脑勺，露出憨厚的笑容。
“总共碰上几个？”安适翼指着尸体问。
“就、就这么几个。”
“哦，那看来他们也走散了。这是好事儿。”安适翼点点头。他瞧着李斐的样子有些不安，问道：“以前没杀过人吧？”




天衍皇帝 第一百八十一章 遇唐寅
第一百八十一章遇唐寅
“我从小力气就大，小时候和人一起逗着玩，不小心打死过几个。”李斐露出忧郁的表情，“那都是我朋友。”
“……后来呢？”
“长大了在码头扛活儿，有时候不留神，就……”
“又死了？”
“嗯，后来我就没啥朋友了。”李斐沮丧地回答：“少主，你说我是不是做得不够好，所以才没朋友的？”
“……那个，你先离我远一点。”安适翼咳嗽一声，和李斐保持距离，然后说：“我不是你的朋友吗？”
“可我总觉得少主有点儿怕我。”
我还真怕你！安适翼心想。但凡听了李斐的光辉历史，还能毫无芥蒂的和李斐做朋友的，那心得有多大？
“那你跟着我来海上是为什么，我看你不像是想发财的样子，在商会里安稳点不好吗？”
“我就是想来大海看看。”
“行。”安适翼说，“上了我的船，大家都是兄弟。”
李斐没说话，咧嘴笑了。
“跟我走。”
安适翼带着李斐，继续朝山洞里走。洞内比入口要宽阔两人一前一后走了片刻，安适翼突然惊呼一声，停了下来。
李斐赶忙凑过来：“怎么了？”
安适翼没说话。他蹲下身子，用火把凑过来照明。地面上，有一滩血迹，安适翼用手沾了沾，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挺新鲜。”安适翼说，“这地方有打斗。估计没过多久，咱们可得小心点。”
两人继续朝前走，没几步，安适翼发现了一具尸体。是一位甲士，致命的伤口在胸前。安适翼比划了一下，应该是来自bi shou穿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