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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衍皇帝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破烂侯
轰”
天崩地裂的一声巨响,一道水桶粗细地巨大铁链自地下冲了出来,疯狂舞动着,将彼岸花下的枯骨扫的四散,但白骨上的彼岸花却安然无事,一道身影自无数枯骨中出现了一道男子的身影,他明显还在沉睡。
“轰”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又一道水桶粗细的铁链自地下冲了出来,疯狂舞动,将白骨山内的所有枯骨全部粉碎,两条铁链将在彼岸花丛中沉睡的男子死死地束缚着。
“大哥”
“哈哈,是大哥...”
“魔主,魔主...“
伴随着魔王们惊喜的声音,一道通天透地的炽烈血光笼罩男子直冲云霄,远远望去仿佛有一根巨大地血柱捅破了九天十地。
那直冲苍穹地血光,自白骨山下爆发而出,捅破了九天,贯穿了十地,声声巨大的魔啸,震耳欲聋,远处的昆仑山都在跟着晃动。
两根水桶粗细可怖铁链。在白骨山周围疯狂地舞动,血水四射,白骨漫天,一些躲闪不及的魔兽直接爆碎化为血水。
就在这时,数十道神光自苍穹落下,直穿蛇骨狱,璀璨无比地神光冲开了浓郁的血雾,照亮了蛇骨狱。血雾也被那数十道无与伦比的神光生生压了下去,在白骨山底部冲出的巨大的铁链疯狂的舞动着,向着那数十道神圣光柱砸去。
“铛铛铛...”
蛇骨狱回响着阵阵刺耳地金属交击声,两根水桶粗细的铁索,与那纵贯天地的光柱不断撞击。
“呃...啊...”
随着一声响彻天地的沧桑的咆哮,两条巨大的铁链蹦碎了,血湖中的血水疯狂的涌向彼岸花丛中的男子,在他背后凝成血色双翼,他的双眼猛地睁开,满眼血红。自魔主周身一股如汪洋般的黑色魔气汹涌澎湃的涌出,瞬间就笼罩了整蛇骨狱,一副末日来临般地景象!
“红拂,吾妹...“魔音森然恐怖,但却温柔而悲伤。魔主的躯体慢慢漂浮起来,周身彼岸花环绕,魔王有异于常人的妖冶的血红色瞳孔,一丝浅绿,一丝浅蓝,混杂其中,不令人感浑浊,反而有一种妖冶惑人之感。微微的一瞥却带了极大的压迫力,睥睨天下的傲气与不屑为冷冽的眼瞳蒙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威严。
紧抿着的性感薄唇不点而赤。从未有男子能将女人面容之中的阴柔与男人面容之中的刚毅结合得如此恰到好处。微微勾勒的唇角,似嘲弄,似不屑,额头上的几道魔纹平添了几分冷冽之感,微微零散的白色发丝散落在腰际上生出了几分凌乱之美。
刚才断裂的两条巨大的铁链,此时变细缠绕在他的躯体之上,如残破的战甲一般,他浑身上下的肌肉如虬龙一般突起着,似钢铁浇筑般强健而有力。





天衍皇帝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主动出击
第一百九十九章主动出击
“既然如此……”汉子缓缓说道,而后低喝一声,长刀展开,绵绵的刀光在身边吞吐,化作蒙蒙的影子,一片苍红色直卷出门,斜向舞木肩头劈下。这一刀缓缓而去,刀势柔和,力道却极尽雄浑,山岳一般压下。舞木长剑半转,凌空浮起一团森森的光影,曌世剑已经看不见形迹,数种手法夹在一剑之间刺向那汉子的小腹,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眨眼之间,几度生死。
微微有“砰”的一声,刀剑未交,汉子却弹身退出一丈开外,刀光剑气一起收敛,汉子横刀而立,舞木长剑画圆,静静地指向自己脚下。
微风流过,呼啦一声吹落竹帘,无数碎片洒在舞木和那汉子的脚下,汉子长刀上血红的刀衣在同一刻飘然落地。
“好刀法!红月刀,苗疆的驱魅刀法,想不到今日有幸一见。”舞木沉声道。刚才他和那汉子真气互相压迫,汉子已经输了半招,可是临退的时候尤然仗着驱魅神刀诡异的刀势逼迫住舞木的追袭,也是一代高手的风范。
“人外有人,天上有天。”汉子仰天叹息,“想不到……想不到,世间真的有这种剑气。可笑我梁三道二十年来自负刀法,阁下何必自谦,你年岁不及我,武功已经在我之上。”
“我并不是赞你武功高于我。”舞木摇头,“驱魅刀法刀势诡异多变,又称月妖之刀。红月刀刀中异品,所谓‘红月刀,哭断肠’,乃是伤人伤己的妖刀。可是你刚才那一刀却有大气象,刀法里自有气概,所以我才赞你。”
“多谢!”梁三道缓缓说道,虚抱长刀于怀中,声音骤然变冷,“客套已经客套过了。梁三道即便武功不如你,也要和你拼个生死。我这些弟子虽有武功,未曾杀人,白鲨虽是副堂主,但在我五海堂里辈分也不高,你放他们走!梁某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却不能牵连了他们。”
舞木沉思良久,微微退后一步,让出了出门的路。
“走!”梁三道低声喝道。
“师父!”白鲨急忙喊了一声,而后又是众弟子的一片喊声。
“走!”
“师父……”白鲨眼睛里有了泪光,哆嗦着看向梁三道,却说不下去了。
“走!”梁三道大喝,双目如炬,瞪视着自己的弟子,弟子们纷纷垂下头去。随即他深深吸气道,“白鲨,以你的家势,保护这些师兄弟不算艰难。师父如果不能回去,一切都得看你了。能不能为五海堂云堂留些种子的重任,也都在你肩上,你还不走干什么?”
白鲨不再犹豫,对身后的五六十人吼道:“跟我走!”
五六十人鱼贯而出,五六十双愤怒的眼睛狠狠地盯在舞木冰冷的脸上。五海堂的弟子们消失在黑暗里,只有白鲨站在最后看了一眼。
“白鲨,你做得好!”梁三道微笑道,而后暴喝道,“那你不走,还等什么?”
白鲨猛地擦去泪水,转头飞快地离去了,再也没有回头。
“多谢你让他们走。”
“不必,”舞木摇头,“杀了你,我就去追他们!”
“你!”梁三道双眼欲裂。
“我放他们走,是因为你是条汉子,宁愿自己留下送命,也要让徒弟们逃生。何况以你的武功,我要真正和你动手,也无法兼顾你那些弟子。不过我又不得不追他们,白鲨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而他们也要前往归墟之地,终究是我们的敌人。”
“那我只好竭尽所能,多留你一会儿,多留你一刻,他们便多了一分逃生的机会!”梁三道眼里猛的腾起狂暴的杀气。
“恐怕留我也没有用,这大海上方圆百里一片空旷,跑又能跑到哪里呢。”舞木丝毫没有在意梁三道的杀意。
“他们自然有办法离开。”
舞木摇头,道:“如果我所猜不错,停船的地方有人正在喝酒。”
秋树间,风吹叶动,满山遍野都是一片悠远的哗哗声。
青衣的汉子正背靠大石坐在地下,提着一只酒葫芦,面前放着一张荷叶,里面裹着的烧鸡只剩下一堆鸡骨。汉子看着荷叶,无可奈何地叹口气,一仰脖子,将葫芦里剩下的一点烧酒倒进了嘴里。这一叹一饮,汉子身上有了些落拓的意味。
白鲨看着他,心里却只有恐惧二字,手心里微微沁出冷汗来。他带着一拨师兄弟,本来准备乘船离去。以他家在海上的声势,随便找个地方就能安置了这些人,肯定能躲过龙吟的追杀。
可是偏偏就在停船的地方坐了个人,一言不发地喝着酒,身边还躺着一柄古朴的长剑。他已经足足看着汉子喝酒喝了一炷香的工夫。汉子撕鸡、喝酒,自得其乐,自始至终,没有看他们一眼。可这五十多个明尊教的精英弟子就没有一个敢从他身边越过。
汉子终于长吁了一口气,提剑起身,对着白鲨一行微微笑了笑,笑得很和蔼,又很遥远。汉子一笑起来,整个人就变得更加不可捉摸。
“莫非是五海堂的各位先生?”汉子拱手道。
四下一片静悄悄的,五海堂云堂弟子互相交换着眼神,却没人敢上前一步去回答。
“估计错不了罢?”汉子自己点着头道,“要不然这孤僻的小岛哪来那么多高手聚众夜行?好了,既然到了此处,各位就请回去罢。”
“你……你是谁?你要怎的?”白鲨压下心中的恐惧喝问道。
“龙吟鹰不泊,各位不必离岛了。”鹰不泊微笑着说完,手中的绝影古剑剑鞘中忽然响起一片鹰唳,鹰唳声烈,响彻整片山峰,直震得五海堂的弟子忍不住要掩住耳朵。而后绝影古剑带起一声清啸,直射上了天空去,极快极劲,射得也极高,到最后几乎看不见影子了!
鹰不泊以内力灌注在剑鞘上压迫古剑出鞘飞升,力道之大难以想象。换作普通高手以手投掷也无法望其项背。五海堂弟子听了他的名号,看了他的剑气,各个脸色苍白如纸。




天衍皇帝 第两百章 鹰唳舞起
第两百章鹰唳舞起
“夫列子,乘风而行。
行四海,路下之八邦。
历登高山临溪谷,乘云而行。
行四海外,西至昆仑。”
一片惊慌中,鹰不泊却开始吟诗了。他中气十足,缓缓吐字,滚滚的声浪挟着雄浑的剑气逼迫出去,一众五海堂弟子在他负手长吟中不由自主地缓缓退后。四周的秋树摇曳不休,鹰不泊的声音好像卷起了一阵狂风,只有他平静地站在狂风的中央。
直道这四句诗吟罢,激射天空的古剑才落回地下,鹰不泊就势一把抄住。一剑在手,人如山岳,鹰不泊长笑一声,身随剑转,剑如风走。衣袂和剑华一起在他身边翩翩飞舞,无穷无尽的剑影像水波一样笼罩在他身边,连他的人都模糊了。
狂风里传来鹰不泊的长吟声:
佛非是我,凭何渡我。
天未助我,凭何问我。
何为正邪,何为善恶。
言浩气者,平生无错?
称恶人者,始无善心?
江湖可怕......
鹰不泊月下舞剑,伴着这首诗,更显得剑通神明,人如飞仙。朦胧的霜色剑气越推越广,直逼众人而去。到最后,鹰不泊舞到了兴头上,剑益狂,人益狂,他已经是目中无人,每一剑划出都合着铿锵的字句。而到他剑华退去,凝剑自守的时候,五海堂的弟子已经一个都不见了,远处树林里仿佛还有些声音,什么人正跌跌撞撞地跑着。
鹰不泊的剑落在鞘中,他微微摇了摇头,地下方圆六七丈里,无数的剑痕劈得地面支离破碎,剑痕中俱带着一点白霜。鹰不泊没有管那些逃跑的五海堂弟子,而是走到原先那块大石下坐好,看着满是鸡骨的荷叶,又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已经不用追了,从这里离去,一条路上是舞木,一条路上是这座岛的长峡。三十里长峡,最窄的地方也有二十余丈宽,来过这座岛的人都说长峡是天斧劈成,在峡谷里头只能看见天空如线。要想度过长峡,五海堂最好有什么能变成猴子的法术才好。
“难道是天绝我于此?”梁三道苦笑。
“可惜你们这次要做的事太过了些,我已经没有留手的余地。”
“你擒住他们……交给罗天凌扣押着,他们也就不可能泄露消息了……有何不可?”梁三道忽然道。
“难道你宁愿他们被囚禁,也不愿他们一战而死?”舞木讶然。
“何苦害了那些无辜……”梁三道幽幽长叹,而后扬眉喝道,“公子,我知道你对我们五海堂不以为然,恨不得诛尽我教高手。可是我五海堂弟子和普通百姓莫非真的有什么不同么?天之道,人为本。得放人一命处,阁下何苦痛下杀手?他们家中也有父母妻儿!”
“你到了这个时候,不为自己求生,反而牵挂那些弟子……”舞木摇头长叹,“好吧,我会尽力而为。”
“多谢,”梁三道拱手道,“至于我自己,身为五海堂十大天王,断无背教逃生的道理!”
“五海堂白亦痕和影州龙将,现在何处?你可知道?”
“不知道!倘若白堂主和两位龙将大人已经来了,又哪容阁下猖狂?阁下不必多问了,即使在下知道什么,也绝不会说!”梁三道断然道。
“我倒是也想到了。”舞木静静地说道,“以你这样的人,为何会为五海堂效死?”
“以你这样的人,又为何会投入龙吟?”梁三道反问。
“你叫梁三道?”
“不错!”
“好!”
舞木上一步,挥剑,剑如孤鸿掠影,剑势圆转,一个浑然的剑弧罩住了他全身。第一个剑弧未消,第二个剑弧又起,舞木再上一步。
他缓缓地舞剑,脚步缓慢,一点一点的逼近梁三道,周身无数的剑弧闪而复灭,无穷无尽。剑上渐渐生起呼啸的风声,风声渐大,渐渐转为滚滚的雷声,雷声又渐高,剑每一动都有大雨滂沱的声音。一瞬间,风声、雨声、雷声汇集在一起,配合舞木浑然无破的剑势,逼近了梁三道。
梁三道看着舞木每进一步章法不乱,仿佛缓缓逼近的十万大山一般,眼睛睁得越来越大,冷汗从脸颊上一滴一滴打落在地,他的红月刀却没有一丝动静。终于,他长叹一声,刀势迎上了剑弧。出刀的一刻,梁三道的眼睛已经空洞──他的心已经死了。
舞木以《菩提经》运起“十万风雷”的剑势,以死气腾腾的剑气摧使生机勃勃的剑术,他甫一剑出,梁三道已经身在绝地。
剑落的瞬间,舞木转过头去,随即收剑回身,任凭一腔鲜血溅在自己的背上。
“你武功太强,我留不得手。”舞木轻声说。
然后他如一道急箭射出,直追白鲨一行而去。
到了岔道口,地下的脚印分为两路,一路往山下而去,一路往长峡的方向去。舞木直接踏上了去长峡的道路。鹰不泊守在山下,以他的剑气,如果有人能够从那一路逃脱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舞木的内力雄厚,身法也快捷。片刻工夫已经逼近了长峡,此时朦胧的曙光已经照临,长峡上一片雾气,丝丝缕缕的阳光如万道金线穿透。舞木已经看见几个人影在那里晃动,随着他越来越近,忽然看见长峡之上居然有一道绳索和木板搭制的悬梯,五海堂的弟子正一个接一个沿着悬梯度过长峡。那悬梯只用四根长绳,两根搭上木板,两根用来扶手,一次过不得多人。五海堂弟子内力虽然不错,轻功却不行。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走上悬梯,过得极其艰难。可即使如此,一半的人已经过了长峡,剩下一些正在悬梯上,这边只剩下十人不到。
舞木心里大惊。他今夜追踪白鲨来到这里,本来没有时间探听道路,听说长峡上悬梯久已坏朽,只要堵住小船港就能截住五海堂的所有弟子。
舞木现在才想到这一节,可后悔已经无用。他摸到怀里有一支小刀,立刻拈在指间,稍微凝气,激射向悬梯这一侧架绳子的木桩。银梭上带着震劲,一支小刀不大,可是带起厉声呼啸,一钻进木桩就将木桩震成两截。他射出飞刀的时候,五海堂的一个弟子已经听出动静,急忙一刀回身砍落,想在半空斩下飞刀。可是五海堂弟子招数不精,一刀砍空。




天衍皇帝 第两百零一章 对错
第两百零一章对错
木桩一断,四根绳子松了两根,悬梯猛地松垮,在悬梯上的五海堂弟子已经有四五个落进了深渊中。一阵孩子的哭声响起在雾气朦胧的深渊上。长峡这边的一个五海堂弟子凌空抄起了两段绳子,用尽全力将绳子拉直,这才勉强稳住了悬梯。
剩下的五海堂弟子一拨守卫在那人的身边,一拨红了眼,怒吼着冲杀上来。此时听得有人大喝道:“走,快过去!”依稀就是白鲨的声音。
舞木眼看着那些五海堂弟子渐渐往长峡那边去了,心里一阵焦急。此时他距离悬梯还有大约五十步,身前还挡着四五个五海堂弟子,如果那些人渡过长峡斩断悬梯,就是鹰不泊到此也追不回他们。转念间几股掌劲涌到他胸口,舞木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他步子微微一顿,拔出曌世剑,以腰劲带起长剑旋身一斩,剑上已经出了全力。
四股掌劲打在他身上,五海堂四个弟子也围在他左右,然后鲜艳的血光随着剑寒升起,舞木拼着受了四掌,一剑之间将四个五海堂弟子连人带兵器斩作两段!
他微微气滞,运一口气卸掉身受的剑气,再挺剑直指守护绳索的几个五海堂弟子,一道剑光快如飞电,舞木的身影和剑融合在一起。
三个五海堂弟子冒着他的剑煞冲上前来,只是一错身的工夫,他们血肉之躯就被舞木摧枯拉朽的剑势突破。舞木顾不得擦去脸上的血,顺手一剑扫向最后那个守护绳索的弟子,急速往悬梯上冲去。他必须在对面的五海堂弟子砍断悬梯前渡过长峡。
可是身旁的那个五海堂弟子居然大喝一声拦住了舞木的去路,双掌带起浑厚的力道拍向舞木的前胸。舞木去势顿时被截断,他心下大怒,长剑从腋下穿刺送出,猛地刺穿了那人的胸膛。舞木正要拔出剑来继续追赶,忽然觉得一股力道把自己的长剑扯住了。他回眼一看,正面对着白鲨那张鲜血淋漓的面孔,白鲨眼睛瞪得血红,极尽怨毒地看着舞木,两只手紧紧抓着曌世剑的剑身,不让长剑脱出自己的胸膛。而他的腰间束着两条长绳,正是他竭尽全力稳住了悬梯。
舞木运气在剑上,正准备一剑把白鲨劈作两半,可这个时候他心里猛的一凉!
他看见了白鲨的眼睛。
在白鲨那双血红的眼睛下,舞木忽然有一种畏惧。他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他不知道为什么那双垂死的眼睛里会有那么多的愤怒和执着。
活人是不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可是如果白鲨已经是一个死人,他又怎么能这样瞪着自己呢?
两个人僵持在那里,舞木眼看着落在最后的五海堂弟子就要渡过长峡,可是他竟然抽不回自己的长剑。
最后那人还在哭,一边哭着一边爬向长峡的对面。那哭声让舞木毛骨悚然,他忽然想起昨日海祭大会上那个孩子的哭喊。现在这个少年也在哭,可是这一次他不是救他的人,而是杀他的人。舞木一下子恍惚了,他想起梁三道的话。
“我五海堂弟子和普通百姓莫非真的有什么不同么?”
是啊,真有不同么?孰善孰恶只因为他是否是五海堂的弟子就决定了么?这些人们为什么要为五海堂效命呢?至死不屈的梁三道、拼命也要稳住悬梯的白鲨,还有那个哭喊的少年,他们都是五海堂徒,那么他们难道都是恶人,都该杀么?
“我们为何要与五海堂为敌呢?因为他们与影州合作吗?”舞木茫然地问自己。
最后那少年终于爬上了对面的山崖,被五海堂的教友接在了怀里。就在这个瞬间,舞木看见白鲨眼睛里那种慑人的光芒消逝了。忽然间,白鲨变成了一个死人,他再也没有力量握住舞木的长剑,也没有力量支持绳索。他被沉重的绳索拉扯着摔下了山崖,滑进了深谷的大雾中。
与此同时,悬梯崩塌了。
舞木凝视着自己的剑,剑上鲜血淋漓。
剑上有梁三道的血、白鲨的血,还有很多人的血。浓重的血色一滴一滴落在山石上,舞木的眼睛里尽是一片空白。
对面的五海堂弟子还没有离去。他们已经逃得了性命,从岛的另一边就可以乘船离去,可那些人还在看着这一侧,看向山谷里的迷雾。舞木的耳边又响起了那少年的哭声:“公子……”
舞木在他的哭声里微微打了个寒战。
此时,一个黄衣的人影忽然出现在山坡上。看见一身血色的舞木默默站在长峡边,急忙向他这边跑来。
她身后跟着的竟是一队弓箭手,人数不下二十,为首的是一个精壮的汉子。他们赶到长峡边,只见对面的五海堂弟子还没有离去。那汉子冷笑了一声,弓箭手单膝跪在长峡边,缓缓张弓搭箭。
对面的五海堂弟子刚要撤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汉子喝道:“射!”长箭如蝗,带着凄厉的风声穿过长峡,将那些五海堂弟子扎成了箭垛。这些射手箭术过人,张弓搭箭,一一射去,十有**不曾落空。五海堂弟子空有一身内力,招数上的修为却不够,怎么也无法拨开三石弓射出的长箭,一个接一个地倒在对面的山崖上。
舞木抬起头来,这时候那少年的哭声忽然听不见了,只有一片惨叫取而代之的响起。舞木猛地回头看去,对面的山崖上,鲜血缓缓地在山石上流淌着,一地的鲜红。舞木呆住了,剑上的血,山石上的血,血色似乎弥漫到他的心里。
精壮的汉子见没有一人剩下,禁不住满腔快意,站在山石上放声长笑。
舞木缓缓转过头去看黄衣女子:“海蜃楼的人?”
黄衣女子看着他眼睛里的冷漠,吓得说不出话来。
鹰不泊正缓缓走上山来。两人静静地擦肩而过。舞木脚步微微停顿在鹰不泊的身后,轻声问道:“师兄,我们真的该杀他们么?”
“该杀不该杀,你却不得不杀。”
“为什么会这样呢?”
鹰不泊没有回答,负手提剑走向了山崖边。舞木的背影则远远地消失在下山的小路上。




天衍皇帝 第二百零二章 鹰不泊
第二百零二章鹰不泊
黄昏时候,山谷里静悄悄的。
舞木独自站在长峡下的深谷里,仰头看着一根长绳,绳子上吊着白鲨的尸首,一身的鲜血,还有没有闭上的眼睛。舞木腾空跃起,剑划断了绳子。他抱着白鲨的尸身落回地上,放在了一旁,然后用自己的剑在旁边挖一个坑。用剑挖坑很辛苦,可是舞木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地挖着。他将白鲨的尸首推到坑里,掩上黄土,又削一只木牌插在坟头──“白鲨之墓”。舞木想过该怎么写这墓碑,可是他想不出来,他只能写下白鲨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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