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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衍皇帝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破烂侯
做好了这一切,舞木默默地站在坟前。他想黄土中的白鲨是不是还睁着他愤怒的眼睛,下葬的时候舞木没敢看他的眼睛。夜深了,头顶上一线天空落下微朦朦的星光,真正照亮的他却是背后的一盏灯笼。黄衣女子提着灯笼站在远处的小树下,不敢说话。
“我一直想,白鲨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一个大公子,为什么要去救一个粗布短衣的小僮呢?难道真的如五海堂所说,他们教众的人无论以往的贵贱,都再无分别么?”舞木惘然摇头。
许久,黄衣女子小声道:“我……我只是怕有漏网之鱼……”
“算了,不必说了,杀人的是我,不是你。”舞木静静地说道,“我不该怪你的。”
停了一会,他又道:“看来归墟之地附近暂时没有五海堂的人了。”
鹰不泊站在一场大雨中。
他抬头,看见屋檐上垂下来的水幕,茫茫的像是放下的珠帘,在空气中跳荡四溅的水花落在他脸上,冰凉彻骨。
夜色深沉,鹰不泊站在屋檐下,后背紧紧地贴着老君庙的墙壁,地下溅起的水打湿了他的裤脚。
他想要一个温暖的火炉烤干他的衣服,如果可以,他还想要一个温热的饼,里面卷着一些碎肉和香菜。他饿了,胸腹里空荡荡的凉着。
他想自己也许应该离开这里了,离开老君庙窄窄的屋檐,这里已经很破旧了,庙里空荡荡的,没有道士,只有一口缺损的铜钟,乌鸦在里面做了窝,难听的叫声才为这个老庙增加了一点生气。以前鹰不泊喜欢整日坐在这里,想东想西,直到日色昏黄。因为这里谁也不会来打搅他,这里是他的天地。
而现在他已经没有什么天地了,他想自己或许应该沿着小街一路前行。小街两侧都是关闭的窗,小街也没有岔道,他将这么一路走下去,路的尽头迷蒙在一片瓢泼大雨中。
而这样的天气里居然还有一个人从容地漫步在雨中。他像是一个潦倒的书生,他的长衣已经湿透,他在大雨中来回踱步,他背着古剑提着酒壶。他昂首对着天空喝一口,摇晃着那只壶,壶里的余酒“咣咣”地晃着响。那个人侧耳听着那声音,像是惋惜。
他来回踱步,他喝酒。
鹰不泊看雨,想那些日色昏黄的下午。
酒壶里的声音越大,酒越来越少,雨渐渐地就要停了,鹰不泊想天就要亮了。也许他可以趁着天亮前出发,这样日过晌午,他就可以到乌头镇。他没有去过乌头镇,但是他听说过那里,很多和他同样年纪的孩子去那里的码头上帮工。那也许不算很好,但是也是一种全新的生活。
全新的生活,可以忘记。
雨中踱步的老人灌下了最后一口酒,他把酒壶抛出去,在青石板的地面上摔得粉碎。
鹰不泊想这个人就要离开了,他们两个将一起出发,去向各自不同的地方。
他站直了,后背离开了老君庙的墙壁。
“你听说过尸岛么?”那个人问。
“尸岛?”鹰不泊问。
“尸岛是一座满是死人的岛,在大海很深的地方,要大船走数月才可以到。那里整年都遍布尸体,虽然可怕了点,可是很安静,没有人会打搅你。你愿意和我同去么?”
鹰不泊出了一下神,老人转头直视他。
也许是很远的地方吧?但是很安静,就像是老君庙的那些下午,还有海,鹰不泊很少看见海。
鹰不泊点了点头。
老人也点了点头:“那好,从今天起,你是我的弟子。我叫百里空,你要记住我的名字。”
他向着鹰不泊走来,从怀中摸出了一只油纸包。鹰不泊认得那是后街王麻子家的卷饼,一张白面的大饼,里面裹着碎肉笋丁和香菜。王麻子是个好人,总是在外面裹着好油纸,这样饼便不会湿。那个人把油纸包递给了鹰不泊。
鹰不泊愣了一会儿,抓过油纸包打开来。卷饼还带着那个人的体温,鹰不泊像是用尽了一生的力气那样狠狠地咬了下去,当面饼、碎肉和蚕豆酱混合着的香味在他嘴里弥漫开的时候,鹰不泊觉得浑身的力量一瞬间都消失了。他捧着卷饼呆了一会儿,靠着墙壁滑坐下去,他的哭声哽咽在喉咙里,而后他放声大哭起来。
这天下到底怎么了?怎么有那么多讨厌他的人?他想。
“不要哭,从今以后你都不必哭,因为你是鹰不泊。而你的老师是百里空。我会给你绝顶的武功,而你为我守护天衍皇帝,这便是你我之间的交易。”舞木摸着鹰不泊的头顶。
他转身而去,鹰不泊站了起来,跟在他背后。老人带着孩子,消失在晨雾弥漫的小街上。
鹰不泊被雨声吵醒了。
他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房间的屋顶,乌黑的椽木堆积而成的屋顶,漆黑得如同一个大洞。简陋的小桌上放着空酒壶,昨夜他喝了太多的酒,做了很多老旧的梦。鹰不泊已经很多年都不做梦了。
他推开窗子,放进新鲜湿润的空气。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分辨着是否还有熟悉的桂花香气。
窗外夜色深沉,雨一直下,这座前往归墟之地必经的小岛极其的安静,淅沥沥的雨冲刷着昨夜杀戮的痕迹。
鹰不泊从枕下提剑,飞身一跃,跳出了窗口。客房在三层,他的身形在半空展开,衣袍烈烈飞动,有如大鹏。他无声地落在小街上,一路前行,两侧的屋舍相邻、门窗紧闭,没有人声。





天衍皇帝 第二百零三章 道、释、剑
第二百零三章道、释、剑
野草萋萋,随风摇曳。
一座废弃已久的道观立在岛的最东边,断壁残垣,屋角锈蚀的铁马在风里叮叮当当的作响。道观前是一片白茅地,鹰不泊拨草而入,抬头看见歪斜的牌匾——“镇海观”。
鹰不泊以手遮头而过,似乎那牌匾随时会掉下来砸在他头顶。
观里庭院开阔,却也是白茅丛生,看起来久已没有人居住,大概这么偏僻荒远的地方,连叫化子和野狗也没有兴趣光顾。殿堂上尤然坐在漆皮剥落的三清,只不过老君的手指断了,手掌秃得可笑,原始天尊却没有了鼻子。
鹰不泊一笑:“看这三清的雕刻,倒是古物了。”
他低笑一声:
“闲来看三清坐土里,老猿扶断墙。”
鹰不泊起身四顾,目光迷离,似乎就要转身离去。
他忽然驻足转身,吐气发声:“我就是鹰不泊!”
声如雷霆,气息仿佛十万利剑向着四面八方而去,以他为中心,野草被劲风扯得笔直,直指周围。
寂静。只有远处老树上的乌鸦被惊起,“呀呀”地叫着在天空中盘旋。
鹰不泊昂然而立,目光森然。
脚步声由远而近,鹰不泊一转眼,看见夕阳中缓步而来的一个影子。那是一个黑衣的道士,年纪轻轻,微微带笑,并未带兵器。
“掌教已经恭候多时了。”道士恭恭敬敬,向鹰不泊揖手。
“我在东陆听一个朋友说,武当掌门一声令下,武当两万子弟天南海北地找我,只要我随便走进一处道观大喝一声我就是鹰不泊,便有人出来迎接。于是我就在大海上找了这么一个野观试试,想不到还真的应验了,不愧是家大业大的武当道统。”鹰不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直视道士。
道士微带笑容,目光一迎复又分开,并不畏惧鹰不泊的逼视:“鹰尊主说笑了,您这样的绝世高手,如果不想让我们找到,便是武当门下有两百万弟子也是枉然。不过师尊前日传下法旨,说法驾停在此处,鹰先生一日不来,便等一日,十日不来,便等十日。”
“我这样的路痴,以前想去昆仑去看雪,结果一路西行却迷了路,掌教等我还真是得好耐心。”
“不怕。这里虽然是个荒废的道观,不过远山孤树草里莺飞,荒芜中独有意趣,章某在这里等上一生也不会觉得烦。”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在殿堂中,清瘦的黑袍道人已经站在三清像下了,宽袍大袖,仿佛仙人。
鹰不泊再次见到武当掌门张风炎的时候,张风炎身上有种感觉赫然如利剑一般。走出了武当,这个老人忽的就变了。
“掌教法驾亲临,别来无恙啊。”鹰不泊大笑。
“武当山上你我有约,岂敢畏首畏尾,不尽全力?”张风炎也笑,“鹰尊主词曲精绝,令人钦佩。”
“不合词牌曲牌,不入方家眼目,俗人的东西,想不到掌教居然不吝赞赏。”
“换作个俗人唱尊主的曲子,就是真的俗了。尊主唱来,剑心旷古,没有人会说俗。”张风炎脸色郑重。
鹰不泊淡淡笑过:“有远客吧?”
张风炎微微比了一个手势,鹰不泊回首,断壁之上、晚风之中,一袭白色的僧衣猎猎飘动,年轻的僧侣手掌一串念珠单掌立在胸前,低低地唱了一声佛。而后他缓步而下,过峭壁如履平地,一步踏下,便行云流水般走近。
“少林天僧,拜见昆仑剑尊鹰尊主。”僧侣合十为礼。
“你是苦禅的弟子?真是年轻啊。”鹰不泊笑,“我平生见过一次苦禅,老得可以作我的师爷,想不到弟子却年轻到这般地步。”
“昆仑剑尊、武当道统的人都到了,自然也不能少了释迦牟尼的传人。”张风炎笑,“天僧和我赌谁能压下气息不令尊主发觉,不知道是谁输了呢?”
“掌教输了。”鹰不泊道,“我一走进这里,便知道掌教在殿上等我。”
“果然。”张风炎也不以为意。
“不过我也并非不知道还有第二人,”鹰不泊指着天僧,“不过他的动静随风而动,若有若无,始终捉摸不透到底在哪里。而掌教终究有好胜之心,有一瞬间掌教放出本命真魂,以天心之术探我,那时候我就知道掌教在哪里了。”
他又转向天僧:“和尚也赌胜负么?”
“佛陀亦赌,和尚怎不能赌?”天僧答得恭敬。
“佛陀亦赌?”鹰不泊沉思片刻,微微摇头,“倒是不知道这段典故出于何种经典。”
“佛陀在菩提树下,将成佛时,有天魔恐惧,前来诱惑。曰若不成佛,则为转轮圣王,坐拥天下,佛陀不允。天魔以大军来袭,天地崩裂,狂风雷电,而佛陀不畏。天魔又遣膝下三女,各具妍态极尽妖娆,而佛陀照以不净观,美女不过骷髅脓血,亦破之。佛陀成就菩提,天魔复来,曰当入无余涅盘,得大解脱,毋庸拯救众生,佛陀终不允,毕生传教。此便是赌,连赌四局,皆胜。”天僧微笑。
“这也算赌?”鹰不泊大笑挠头。
“其一,赌的是权贵;其二,赌的是生死;其三,赌的是sè yu;其四,赌的是苦痛。佛陀舍权贵、生命、sè yu,而取苦痛,教化众生,难道不是赌博?我们来到这里,天下苍生命悬一线,难道不是赌博?宁可押上自己的命,来赌众生的安危。”天僧合十再拜,“所以贫僧不怕赌。”
“和尚好机锋!”鹰不泊拊掌大笑,“但不知有赌胆,可有赌术?”
他食指忽地一立,一道霜气从指间射出,凝然如淡烟,挥手扫向天僧。
“贫僧修为浅薄,不敢接魏尊主的剑气。”天僧合十念佛,缓缓退了一步。
他一退之中仿佛乘烟摩云,丝毫不带烟火气。
鹰不泊指间剑气走空,瞬息再变,翩翩如蝴蝶穿花,再度划了出去。他举动之间也看不出杀气,带着文人雅客指点山水人物的风流。天僧这一次已经退避不及,眼看剑气扫到眉心,他眉心忽然微微一凹,剑气紧贴着皮肤划过,天僧眉间凝着一道霜色。




天衍皇帝 第二百零四章 夜谈
第二百零四章夜谈
他默然良久,再退一步,合十长拜:“鹰尊主的剑气,果然名不虚传。”
鹰不泊也不再进攻,看着自己的指间低笑几声:“如意通……好!你师父武功却不如你,我那时候要和他试手,他对我念了七个月的经,任凭我剑气如潮,他便如一段只会念经的木头。我这辈子遇见过无数对手,只是拿那个老和尚没办法。为你这身武功,苦禅重开了‘修罗堂’吧?那‘修罗禁’还是他传承心灯时亲手封上的,估计他也想不到这一生还要再打破。”
他仰天叹息:“造化弄人。”
“师尊毕生不通武功,圆寂时做辞世诗曰:‘耄耋一老衲,无处问长生。窗外天将暮,池上开白莲。’师尊看自己,不过一个老僧,哪里敢和昆仑剑尊的主人争胜。”天僧道。
“窗外天将暮,池上开白莲……”鹰不泊苦笑,“苦禅大师这诗从来做得云山雾罩,当日我听说他精研‘漏尽空’,算得出现在过去未来,于是求他赐一个明白。他答应了,给了我一首诗,说我一生都在这首诗里,我拿到了兴高采烈,可是读了那么些年,还是不懂。也不知道是我傻,还是和尚太狡猾。”
“敢问师尊赠给鹰尊主的诗是如何的?”
“也不是诗,是首偈子,说‘君有宝剑一枚,久被尘劳关锁。一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
天僧深思片刻,摇头:“贫僧佛法浅薄,解不出。我师兄弟五人,惟有大师兄幻灭得师尊的智慧,能观想过去未来。”
“幻灭禅师?也曾听过他的名字,可惜无缘相逢。”鹰不泊眉峰一挑,兴趣盎然,“若有机会倒要请幻灭禅师提点一二。”
“贫僧踏出白马寺,师兄便圆寂了。”天僧合十念了一声佛。
“死了?”鹰不泊皱眉,而后长叹了一声,“我这首偈子,是解不得了吧?”
“师兄不在,还有施主自己解得开。”天僧笑。
鹰不泊愣了一下,放声大笑:“和尚,还是称我为尊主吧,鹰不泊剑下有冤魂,胸中有戾气,布施也是无用,不敢当你的施主。”
天僧合十微笑,并不回答。
“尊主远来,我弟子殿上备了一点素酒一席素筵,不沾荤腥,天僧大师也同坐吧。”张风炎道。
“释、剑、道三宗都已经到了,尊客也同坐吧?”鹰不泊忽然转头对那个年轻的黑衣道士说。
年轻道士微微愣了一下,忽地微笑起来:“尊主果然目光如剑!”
他此时一笑,容光粲然,已经不是刚才修道人拘谨沉稳的模样,却是个典雅清贵的少年公子,一双瞳子澄澈如秋水。
“掌教真人和天僧大师这场赌局中的第三个人便是阁下吧?”鹰不泊笑,“掌教压制气息,大师的气息却飘移不定,终究还都是以修为取胜,你却是以谋略周旋,更胜一筹。你冒充道士坦然而出,反倒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先人所谓大隐隐于市,是不是有点这个意思?”
“但是不知道尊主怎么看出来的?”
“说起来也简单,你太镇静了,反而有些奇怪。鹰不泊小有名声,武当掌教张风炎见到我尚且会驱出本命元气探我的虚实,你若是一个年轻道士,如此坦然自若反而奇怪。而且……”鹰不泊忽地笑了笑,上下打量了年轻道士一眼。
年轻道士一愣,小退了一步,忽然大礼长拜。
“呵呵呵呵,好说,好说。”鹰不泊笑,“我不说。”
“谢鹰尊主留在下一分颜面。”年轻道士也笑。
“敢问称呼?”鹰不泊又转向那个年轻道士。
“舞不易拜见诸位尊长。”年轻道士再次长拜。
他摘去头上的道冠,解开身上道袍,立刻就变了装束。这时候他和天僧并立,仿佛美玉同列。
鹰不泊微微吃了一惊,而后点头:“舞不易?原来你是衍朝皇帝的次子,既然都是为了影州之人而来,就不必计较尊卑长幼,一起坐下来聊聊吧。”
“是。”所有人都收敛了表情。
日落月升。
月圆之夜,hun yuán的冰轮挂在深蓝的夜空中,一丝丝月光漫溢出去,中天一片通明。
酒饮过了三轮,众人说话不多,只有张风炎和鹰不泊说了几句武当山分别后的所闻。舞不易坐在下首侍酒,神色恭谨。天僧白衣广袖,手把一串念珠,酒到便饮,其余时候阖着眼睛纹丝不动,仿佛坐佛,月光洒下,脸缘一抹辉光照人。
鹰不泊饮得快,舞不易再次提起酒壶为鹰不泊斟酒,半杯斟下,酒壶已经空了。鹰不泊看着酒壶悬在半空,最后一滴在壶口挂了许久,滴落在杯中搅动了水面。
“酒喝完了,有话现在可以说了罢?”鹰不泊环视周围。
天僧缓缓睁开了眼睛,张风炎坐直了身体,舞不易点了点头,放下了酒壶。三清殿上四人对坐,死寂了片刻。
“我先说吧,我辈份小,年纪也小。”舞不易忽地笑了笑。
“我是朝廷的人,但也不是。”他接着说道。
“怎么说?”鹰不泊挑了挑眉宇。
“鹰尊主听过我的名字,知道我在钦天监为祭酒。不过影州这件事,却不是我的职司,我这次来,也不是受父皇的委派。我父皇虽然知道,也不同意我来。所以敝人开诚布公,舞不易和诸位师长之间,绝无所谓草民和官府。父皇也并未授权我调动人力物力协助诸位。”
“这个倒是不敢想。”鹰不泊哂然道,“鹰某仗剑行于江湖,不敢期望闻达于官府。不过我想问,衍朝皇帝对于影州的旧事,到底是信,还是不信?”
“父皇不知道。”舞不易说得坦白。
“不知道?”鹰不泊愣了一下,失笑。
“八月丙辰朔,天相巨变,那时候正是钦天监轮值,轮到我推算历书,我已经知道大难临头。六日之后,掌教的弟子快马从武当山来离画,请我向父皇进言。而我在一月之内连续七次求见,不过父皇沉迷于后宫,始终不肯赐见。”舞不易摇头。
“大概是沉迷于新编十六天魔舞一类的**吧?”鹰不泊道。
“不瞒鹰尊主,外面的传闻不假,正是一些密教,曲解经文,劝父皇行淫。”舞不易神色肃然。
“那么祭酒大人是如何知道影州之事的呢?”天僧问。
“其实衍朝并不像诸位所想的那么昏聩,弱小。况且影州之事天下也没有几个人能比衍朝所拥有的信息更全了吧,只不过是想不想去了解罢了。”舞不易笑笑,“怪力乱神的东西,历朝历代,对外是扑灭,对内却有人秘密司掌。




天衍皇帝 第二百零五章 铁神面
第二百零五章铁神面
舞不易深深吸了一口气,“‘河水也开始燃烧,透明的颜色仿佛太阳,天衍皇帝高踞在空中的宝座上,他的敌人影州之主手持生与死的长矛!’”
“手持生与死的长矛……”鹰不泊沉声道。
“尊主悟了,那段往事的时间正是‘天衍皇帝’舞天衍建立天衍帝国的第十五年,我们舞氏旁支的先祖,在蛇骨狱大战的最后时刻,看见河水开始燃烧,有着太阳一样的光耀,天衍皇帝端坐在半空中,有敌人追逐他,手持武器,武器上蕴含着生与死的气息。”舞不易环视众人,“持生与死的长矛的正是影州之主。”
鹰不泊默然良久,微微点头。
“记载中还说,‘最后天衍皇帝坠落了尘埃,像是天鹅被拔去了翅膀,他向着华夏与影州的通道奔跑而燃烧,他的铁面熔化剥落’。”舞不易低声说着,把随身的包裹提了起来放在桌上,推向了鹰不泊。
那件包裹以紫绫缠绕,其上无不书写着道家符咒,与鹰不泊手中古剑毫无二致。鹰不泊沉吟片刻,缓缓的解开包裹,其中又有一只精巧的铜匣子,整个匣子像是用精铜一次灌注而成,没有一丝接缝的痕迹,也不带任何花纹,只在匣子正中有一件罗盘似的转盘,一圈一圈的铜环上文字密布,却都是鹰不泊看不懂的。
鹰不泊伸手拨动那件罗盘,罗盘转起来毫无滞涩,他尝试着揭开匣子,匣子却像是用铜汁封死了似的。
“这是昔日流光阁阁主制造的铜盒。”舞不易解释,“这里面的东西就是当年蛇骨狱先祖所捡到的天衍皇帝从蛇骨狱通道消失之后留下的面具,后来被供奉在宫中,单辟一间宫室,称为‘铁神殿’。可是这件东西令人畏惧远超过令人崇敬,先祖于是请流光阁阁主打造了这个铜盒,用来封禁它。而历代只有钦天监中最聪慧的官员,才得明白打开铜盒的手段,研究一下这张铁面。”
他缓缓地把手按在转盘上,他的手纤细修长,五指按在转盘不同的地方。手势微微旋转,诸圈铜环随之一起转动。舞不易收回了手,可是铜环尤自转动不休,隐隐约约有齿轮咬合又分开的声音。
鹰不泊微一皱眉,天僧神色肃然,两个人不约而同离座退了一步。
铜环停止旋转的一刻,忽然从匣子中心弹了起来,盒子打开了。
“流光阁机关巧术,名不虚传,这只盒子,想必也用尽了苦心。”鹰不泊赞叹。
“这只匣子曾用神兽之血洗过,穷尽昔日流光阁阁主毕生,这样的匣子也只造出一只。”舞不易微微闭目凝神,伸手进铜匣中,取出了一件东西。
铜匣里面似乎满是灰烬,拿出来的时候一阵烟尘扑鼻。舞不易手中,是一张铁色的假面。鹰不泊和天僧不顾灰尘,凑上去细看。那件铁面似乎是生铁铸造,可又经过高温熔化,表面坑坑洼洼,半边扭曲变形。上面看不到任何花纹以辨认这件东西的来历,只怕即使原来有花纹,也在高温中化去了。
“皇帝坠落了尘埃,像是天鹅被拔去了翅膀,他向着通道奔跑而燃烧,他的铁面熔化剥落。”鹰不泊低声道。
舞不易点头:“不错,这个就是我们舞氏支系祖先拾到的神物。”
“可以借来一观么?”
“请!”舞不易比了一个手势。
鹰不泊伸出手去。
“鹰尊主,”舞不易却挡住了他的手,“请镇静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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