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高月
李庆安听得心中高兴,便又笑问道:“老者家里分得多少土地?”
安西的土地分配标准主要是按人均分配,以地域划分,一共有四种,主要是按距离中原的远近来定,比如距离中原最近的伊州是每人十五亩,到了龟兹拔焕城一带就增加到每人二十亩,碎叶是每人二十五亩,再向西是每人三十亩,此外还有上限限制,比如碎叶的上限是每户二百亩,这样一来,超过八口人的上户人家就会选择分家,以谋求更多的土地,土地属于永业田性质,可以继承,但不许买卖,户籍消亡则土地自动回归官府,五年不种不用则视同放弃土地,税赋实行租庸调制,家里有人从军则减免税赋,这比唐初的均田制进了一步,唐初的均田制是允许买卖,留下了一个土地兼并的口子。
老者连忙道:“我家里有六口人,属于上中户,分到了一百五十亩土地。”
“那老丈家里原来有几亩田地?”明月也饶有兴致地问道。
老者见明月美貌端庄,光彩夺目,却对自己轻言细语,心中着实对她有好感,便苦笑一声道:“不瞒姑娘说,我们一家六口原来一分田也没有,我们一家都是许大户家的奴隶,河东旱灾趁乱逃到关中,又随大流来到安西,却没想到真的得到了土地,听说这是李大将军的恩赐,可惜我见不到他,否则小老儿一定给他磕三个头。”
韩悦指了指李庆安,笑道:“这就是我们李大将军!”
‘扑通!’
老头跪了下来,连连给李庆安磕头,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大将军,你就是我们一家的再生父母,没有你,我们一家大半都要饿死,请受小老儿一拜。”
李庆安连忙扶住他笑道:“拜一拜就可以了,不用那么客气。”
这时,明月轻轻拉了李庆安一下道:“夫君,你快看!”
李庆安抬起头,顿时一怔,只见周围不知何时来了那么多移民,足有千人之多,听说他就是李大将军,都纷纷给他跪了下来。
李庆安心中感动,他连忙高声道:“各位父老乡亲,快请起来吧!”
没有人肯起身,有几个老者带头大声喊道:“感谢大将军给我们土地,感谢大将军废除奴隶!”
旁边的韩悦也叹道:“大将军的均田制固然令人欣喜,但废奴令才是真正令人佩服,这条律令必将彻底改变安西。”
废奴令是安西出现得的一个重大变化,在安西不允许拥有奴隶,取消奴隶市场,严禁奴隶买卖,考虑到实际情况,可以有雇工,但人身绝对自由,主雇双方凭借一纸契约明确雇佣关系,上面写明雇佣期限、工钱等等条件,期满后双方可自愿协商续雇与否。
这是完全不同于内地的一条地方律法,先从迁移民开始,一年内,所有的安西民众都必须执行,包括官宦人家,比如李庆安自己就主动释放了家奴,他府上的三十几名下人都获得了自由,现在李庆安以每月最少四贯钱来雇佣他们,每旬休息一日,每年有半个月的假期,皆不扣工钱,年终则多加两个月以上的奖励。
这就是后世的雇佣劳动关系了,尽管有些超前,但这条废奴令却得到了绝大多数官员的支持,大家都很清楚,蓄奴和土地兼并相辅相成,是大唐出现社会危机的根源所在,而且安西急需增加户数,废奴便可保证了这一点,李庆安在安西这块新地方实行废奴,可以说这条地方律法顺应了现实的潮流。
当然还有很多细节性的规定以堵住漏洞,比如有些大户人家会用纳妾和收义子办法,把女奴变成妾,把男奴变成义子,变相躲避废奴制,这些都有相应的规定来堵住了漏洞,其次惩罚也是极为严厉,不肯废奴、私卖奴隶、变相蓄奴者将被杖一百,责令改正,不肯改正者则没收财产赶出安西。
安西的废奴制也得到了广大底层移民的支持,这就意味着他们的土地不会被兼并,他们的子女不会成为奴隶,但这条律令将面临的抨击李庆安也有了心理准备,他很清楚,这条律令一出,大唐各地的奴隶都会逃亡安西。





天下 第三百一十章 夫人外交
第三百一十章 夫人外交
八个定居点,李庆安最终只选择了贺猎城和庆安镇进行视察慰问,而在庆安镇的视察只进行了一天,这倒不是李庆安刻意去走形式,而是有太多事情需要他处理,各种制度规则订立、粮食交换战俘、吐蕃战役的战备、北征回纥的进展、移民安置、河中地区的控制、石国和宁远国的安抚,等等等等,每一件事情都要他亲力亲为,即使不由他具体操办,但也须要他过问。
所以一些场面的事情他只能做个姿态,像去庆安镇的视察,慰问官员、安抚移民、互动感恩,这些事情都不可能做得太深,一天也就足够了,不过去庆安镇慰问却有一件事情是值得一提,那就是李庆安的妻子独孤明月首次在公开场合亮相,安慰一些孤寡妇孺,这件事很快便在安西传开了,许多人都知道李庆安的妻子美奂绝伦,在长安就不亚于贵妃,都渴望能见她一面,大多数人只是一睹美人的姿容,但也有人产生了另外一种想法。
从庆安镇回来的第二天,李庆安的府上便来了一名女客,专程拜访节度使夫人。
李庆安在碎叶的宅子位于城池正中,在一片新建的建筑群中,这里是安西节度府实际衙门,安西节度使府名义上依然在龟兹,但实际权力机构都已经迁到了碎叶,大部分官员也迁来碎叶,李庆安新宅便在这片建筑群之后,巧的是,不远处便是隐龙会的总部,相隔不足百步。
宅子占地二十亩,房间约百余间,宅子内近一半都是花园,树荫浓密,随处可见精致的亭台楼阁,此刻,在内宅的贵客室中,独孤明月正在接待她的第一个访客,瀚海军兵马副使仆固怀恩的妻子。
仆固怀恩的妻子年约三十余岁,和丈夫一样,她也是回纥仆固部人,草原出身使她性格外向热情,她在娘家排行第三,很多人便称她仆固三娘。
“今天冒昧来打扰夫人,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情,只是想和夫人说几句家常。”
仆固三娘长得很不错,年轻时被称为仆固部第一美人,她的女儿长得更加姿容秀丽,身材高挑,年约十五、六岁,她此刻就坐在母亲身旁,乖巧可爱。
明月倒很喜欢仆固怀恩的女儿,将她向自己身边拉近一点,搂着她对仆固三娘笑道:“三娘就别说这些见外的话了,有空就来走走坐坐,大家聊聊家常,有什么困难也可以彼此帮助,而且,我来安西时间不长,对这里的情况不了解,很多事情还需要你们来告诉我。”
说到这,她又笑问仆固怀恩的女儿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少岁了?”
仆固怀恩的女儿乖巧地答道:“我叫仆固玉,十六岁。”
旁边她母亲笑道:“准确的说,我家玉娘明天就十六岁了,平时最喜欢弹琵琶,可惜碎叶这里没有名师。”
明月想了想便笑道:“要不然我去给舞衣说说看,看她愿不愿意收玉娘为徒,只能我可不敢肯定,只能试一试。”
仆固三娘大喜,道:“久闻舞衣姑娘琴艺无双,玉娘若能得她为师,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这件事还望夫人玉成。”
见仆固三娘立刻顺杆爬了上来,明月心中也略略有些后悔了,倒不是因为不好和舞衣开口,这个面子舞衣是会给她的,而是她感觉仆固三娘似乎就是为此事而来,让她有一种中圈套的感觉。
明月便笑了笑道:“我会去给她说一说,只是她最近身体不太好,来碎叶后也没有收徒,不过我很快会从长安聘请名琴师来碎叶,即使舞衣不能教授,玉娘也会有学琴之处。”
仆固三娘见明月把话又留出了余地,她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起来,便干笑一声道:“我只是有这个奢念,舞衣姑娘身份何等尊贵,这件事成不成也没有关系,但我们还是要感谢夫人的好意。”
说着,她取出一对玛瑙麒麟,放在桌上笑道:“这是我祖上留下的一对玉麒麟,夫人是名门世家,自然看不上眼,但我初次登门,只是我的一点心意。”
明月怎么会收她的东西,她把玉麒麟又推了回去,笑道:“三娘可能还不了解我们的家的规矩,朋友客人上门,要热情招待,但任何礼物都不能收,这是大将军定下的规矩,我是他妻子,当然不能违反,三娘的心意我领了,但这玉麒麟我确实不能收,望三娘谅解。”
仆固三娘又推了回来,笑道:“这不是什么礼物,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是礼节,哪有空手上门的道理,夫人就收下做个小摆设吧!”
明月不再推回去,淡淡道:“我说了,三娘的心意领了,但东西不能收,这是我们的家规,如果三娘不拿回去,我会把它交给大将军,让大将军交还给仆固将军。”
仆固三娘见独孤明月不肯收她的东西,只得讪讪收回,又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明月送她们出了大门,她对仆固玉笑道:“玉娘有空不妨多来坐坐。”
仆固三娘立刻又抓住机会,不能女儿开口,她便一连声道:“一定来!一定来!”
她又推了女儿一下,“女儿还不快答应!”
仆固玉行一礼,乖巧地答道:“我一定多来陪夫人聊天。”
两人告辞走了,明月望着他们上了马车,一直走远,她才轻轻摇了摇头,凭着女人的直觉,她觉得仆固三娘是有事而来,但她们却没有明说,自己也不好多问,这种事一般都是出在男人身上,她倒有必要晚上给丈夫说一声,至于仆固玉想找舞衣学琴之事,她便可以做主,这件事即使舞衣愿意,她也要慎重行事,不要急于答应,想到这,明月转身返回了府第。
从一大早开始,李庆安便没有能闲下来,碎叶的铸钱工匠已经铸出了银元母模,这对李庆安可是一件大事,这关系到他能不能控制大唐的货币,进而控制大唐的经济,现在安西已有存银一百万斤,按照一斤十六两来计算,那就是一千六百万两,价值一千六百万贯,正好是大唐一年的财政收入,但这还不够,他至少需要大唐三年的财政收入才能控制住朝廷。
“大将军请看,这就是安西工匠铸造小银饼母模。”
王昌龄将一枚银元母模和一枚银元实物小心翼翼放在李庆安面前,
目前王昌龄是安西度支使,负责整个安西的财政,铸钱就在他的管辖范围内,这银元是他们十天前刚刚铸成,现在就等李庆安审查过关,在王昌龄身后,碎叶铸币总匠姚志有些忐忑不安地望着李庆安。
李庆安拾起眼前的银元,立刻便赞许地点了点头,他在长安只写了一封简单的快信,工匠们便充分地贯彻了他的意图,母模重约一两多,一般模子都要比实钱大一点,那也就是说,标准银元会是一两,他又拿起实物银元掂了掂,确实是一两。
银元中间无孔,正面是玉门关城墙,背面则是昆仑山脉,在山脉下是四个苍劲有力的篆体字:‘安西监铸’,做工非常精致,虽然不能完全和后世的银元相比,但也差不了多少了,让他不得不感慨唐朝铸造工艺水平之高。
李庆安反复端详了片刻,他用手指拈银元,对准边缘猛地一吹,立刻放在耳边,是有一点响声,但是太微弱,这不是他想要的效果,他想要的效果是‘铮铮’作响。
旁边工匠姚志的心立刻悬了起来,他看出李庆安的眉头皱起来了,那就说明有些不满意,他不由求援似的向王昌龄望去,王昌龄连忙笑着解释道:“大将军,我们这小银饼的小银饼可是含银量十足,没有一丝掺假。”
李庆安却摇摇头笑道:“纯银是不错,但要想吹得响,估计也得掺一点点铜,一般十全十美都不是最佳方案。”
他又对总匠姚志道:“再辛苦你们多试验几次,一点点加铜,要保证含银量最高的时候能吹响,而且要铮铮作响,那就是我想要的效果,至于模子就不要变更了,我很满意。”
“是!我这就试验,争取三天之内拿出结果。”
“时间倒不用急,慢慢做,再做精致一点,另外我要交代你一句,配方和工艺是最高机密,只有我们三人知道,决不能泄密出去。”
“我明白,请大将军放心!”
说完,李庆安端起茶杯慢慢地喝起茶,喝了几口茶,待姚志退下去了,李庆安这才放下茶杯,对王昌龄道:“战俘我已经释放了,但银矿还要继续挖下去,先生给我想想办法招募一批矿工。”
王昌龄想了想道:“要不然我们从移民中招募矿工,酬劳高一点,应该有人愿意去。”
“好吧!这件事就由先生来负责,包括铸银元,此事事关重大,一旦试验成功,就要大量铸造,另外还有一件事。”
“大将军请说!”
李庆安沉吟一下,便道:“庆安镇安置使韩悦是我在做河南道观察使时的旧识,当时感觉他人品和能力都不错,先生不妨替我观察一下,如果此人果真不错,我打算重用他。”
王昌龄是个实在人,心中没有什么城府,立刻欣然笑道:“那个韩悦确实不错,踏实肯干,声誉很好,是一个好官,我一定好好注意他。”
“嗯!这件事就有劳先生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李庆安见王昌龄似乎有点心事,欲言又止,便笑道:“先生还有什么事不好开口吗?”
王昌龄叹了口气道:“大将军,我是想说一说废奴令之事,我觉得不太.....”
他有点说不下去了,李庆安瞥了他一眼,淡淡笑道:“先生反对废奴令吗?”
“不!不!不!”
王昌龄连忙摆手道:“我的本意是支持废奴令,这样可以增加安西户数,增加税赋,也可以缓解土地兼并,但大将军有没有想过,朝廷对这件事会怎么看?圣上是什么态度?那些广蓄奴隶的宗室权贵们会怎样反感大将军,这对大将军不利啊!”
李庆安默默点了点头,他何尝不知道呢?一直到一千三百年后还有包身工,他在大唐废奴,会有多少可行性?但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做,不一定要彻底废除奴隶,但至少要让大部分人都能获得自由,他要将平等、自由的观念灌输给世人,就必须做一些切切实实的事情,废奴令便是切实之事,当然,他并不是想在大唐推行什么资本主义制度,他只是想提前两百年将宋朝的平民思想和市民阶层出现,让大宋的繁盛早日到来,让大唐不要再走两百年的弯路。
不过这些他不可能对王昌龄说,说了他也理解不了,李庆安便笑了笑道:“先生的担忧我理解,废奴令我并非是头脑发热推出,我反复思考过其中利弊,弊端当然很明显,会遭权贵反感,会损害到他们的利益,但话又说回来,在安西推行废奴令会使大量的中原奴隶逃亡而来,会给我们带来安西最急需的人口,我会得到安西民众和军队的衷心拥护,这样就算圣上想罢免我,也不是那么容易了,这中间的利弊一比较,孰轻孰重便显而易见,请先生放心!”
王昌龄一直在想李庆安会得罪人,却没有像李庆安想的那样深,他也很清楚,废奴令推出后,李庆安的声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无论是普通民众,还是军队的中下层,无不对他拥戴异常,或者正如李庆安说的,得到中下层民众的支持,圣上确实是难以罢免他,利大于弊,想通这一点,王昌龄便不再反对了。
李庆安见天色已晚,便起身准备回家了,不料他刚走出门口,却听见一片吵嚷声传来,还隐隐夹杂着哭声,似乎是大门口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庆安走到大门口,只见大门口外停着一口棺材,数十名披麻戴孝的男女拍着棺材哀哀痛哭,几名男子正和守门的亲卫大声争论什么。
李庆安不由愣住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天下 第三百一十一章 惊闻卖官
第三百一十一章 惊闻卖官
“出了什么事?”
李庆安走出大门厉声喝问,十几名亲兵立刻冲上来,将他左右护卫,警惕地望着这群不速之客。
“我们要求见李庆安大将军!”
一名五十多岁的男子见李庆安身份高贵,不知他的底细,便怯生生道。
“我就是李庆安,你们找我做什么吗?”
听说来人就是李庆安,这些服丧的男女立刻爆发了,他们冲上前跪成一片,抢天呼地地哭喊,“大将军,我们冤枉啊!冤枉啊!”
“大家安静!安静下来!”
亲卫都尉江小年一声怒吼,众人终于安静下来了,李庆安见那棺材上写着‘亡夫赵惺’的字样,他忽然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便问道:“你们说吧!有何冤枉。”
跪着的一名年轻少妇用膝盖紧走两步,匍匐在李庆安面前哀哀泣道:“大将军,我丈夫是瀚海军旅帅。”
这句话使李庆安忽然记起来了,这个赵腥确实是瀚海军,因为叫腥的人极少,给他留下了颇为深刻的印象。
李庆安的语气立刻变得柔和起来,“你说吧!究竟出了什么事?”
这个赵腥竟然死了,他知道瀚海军正在参与攻打回纥,出现阵亡是正常的,不过他也有点奇怪,现在崔乾佑应该还没有撤回来才对,这些家属怎么知道,而且还居然从北庭跑到碎叶,他心中困惑不已。
他见少妇哭得几乎要晕厥过去,便安抚她道:“当兵打战总是会有阵亡,你放心,你丈夫会有抚恤,我们会安排好你的生活。”
少妇更加悲伤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旁边一名同来的男子急得大喊道:“文娘,你就别哭了,快说吧!”
少妇已经连续三天来这里鸣冤了,今天终于见到了李庆安,她也知道机会难得,便克制哭泣,断断续续道:“大将军,我丈夫是自杀而亡,不是阵亡。”
“自杀?”李庆安怔住了,他立刻对左右道:“把他们带进去细问!”
说完,他转身走进了衙门。
会议室内,少妇跪在李庆安面前终于说出了她的冤屈。
“大将军,奴家和丈夫都是从关中迁来的移民,住在金满县,丈夫五年前从军,一直在瀚海军服役,两个月前,他忽然回家探亲,说只要筹足六百贯钱,他就可以升为校尉,我们一家为了凑足这六百贯钱,将土地房子和所有值钱的东西全卖了,根本不够,还借了四百贯钱,他拿走了这笔钱,我们一家都等着他被提升,可以等了一个月,却得到了他身亡的消息,军中给的说法是阵亡,可他的好友却悄悄告诉我们,我丈夫不是阵亡,而是自杀。”
李庆安的脸色铁青到了极点,在他的军队中居然还有花钱买官之事,他还是头一次听说,他克制住内心的滔天怒火,问道:“你继续说,你丈夫为何自杀?”
“大将军,他的好友说是他给了上面六百贯钱,提拔校尉的名单上却根本没他,他去找上面论理,上面却一口否认收了钱,还狠狠打了他一顿,他是气不过,便自...尽了。”
说到这,少妇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我丈夫死了,还欠一屁股债,这要我怎么还?”
李庆安心中杀机横生,一字一句道:“你给我说说看,那个上面人究竟是谁?”
“具体名字我不知道,但听说是他们瀚海军最高长官。”
瀚海军的兵马使是南霁云,但一个多月前,他便随崔乾佑出征了,这件事应该轮不到他,而瀚海军留守的最高长官是副使仆固怀恩,难道会是他不成?
李庆安慢慢冷静下来,他对少妇道:“你放心,安西军军纪严明,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我会立刻派军纪监察队赴北庭调查此事,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
他又对一名亲兵招招手,指着少妇道:“给她安排一个食宿之处,还有同来的人,一起安排了。”
少妇千恩万谢走了,李庆安背着手在房内来回踱步,心中恼怒之极,军中买官卖官虽然是常有之事,但在安西军中出现却是第一回听说,无论如何,这件事他要一查到底!
李庆安的府上,独孤明月穿过一片竹林,来到一间幽静的小院中,这里是舞衣的住处,明月虽然和舞衣一路西来,两人朝夕相处在一辆马车内,万里遥遥西进,也拉进了她们之间的距离,明月开始渐渐了解舞衣这个人,她是个清高孤傲的人,童年的不幸使她的自尊心变得异常敏感,说话稍有不慎便会得罪于她。
但另一方面,她本性很好,也很单纯,从不会也不屑做那些暗箭伤人的小人之事,更重要无意和她争夺正妻大妇之位,这就让明月放心下来,而且这个舞衣极得李庆安的宠爱,使明月有时也会让她几分。
几天仆固怀恩母女来府中拜访,提到了学艺之事,尽管明月已经不想答应,但如果此事她不告诉舞衣,搞不好又会引出一场风波。
刚穿过竹林,便听见叮咚的弹琴声传来,似乎还有如诗的笑声,这让明月不由苦笑一声,如诗如画姐妹虽然外貌一模一样,但性子却迥然不同,一个文静温柔,一个热情奔放,如画和她妹妹明珠倒是一对,整天骑马到处出去游玩,影子都不见。
想到妹妹,明月心中不由又添了一分心事,妹妹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却总像个长不大的小娘,让她相亲又屡屡失败,她似乎根本就无心出嫁,但明月却隐隐感到妹妹似乎对庆安也生了一丝情愫,尤其上次游庄落水后,她看庆安的眼神都不大一样了,明月既叹息又无奈,她知道父母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可是她又能怎么办,早点把她送回去吧!
明月刚走进院子,舞衣的侍女玉奴连忙道:“夫人来了!”
房内的琴声嘎然而止,只听见舞衣笑道:“是明月妹妹吗?快进来。”
“是我,舞衣姐,打扰你弹琴了。”
明月笑着推门进了屋,如诗连忙上前给她行一礼,“夫人!”
“如诗的琴弹得越来越好了,刚才我差点以为是舞衣弹的。”
“多谢夫人夸奖。”
1...174175176177178...43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