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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高月
“来!快坐下。”
明月拉着如诗坐了下来,舞衣抿嘴一笑道:“看你的样子,是有事找我吗?”
“今天有客人来访,可能和你有关。”
明月便将仆固母女想学琴之事说了一遍,道:“这件事我没答应,也没有拒绝,毕竟她们是想来找你学琴,所以我要先征求你的意见。”
舞衣虽然心高气傲,但她并不是与世隔绝之人,相反,她的敏感远远超过常人,有些人情世故她也懂,只是她不屑去做,仆固母女想来学琴,作为一家主妇,明月完全可以做主,同意或者拒绝,但她没有那样做,而是来征求自己的意见,由此可以看出她做事的谨慎,这让舞衣心中有一丝感动。
她低头想了想问道:“那你的意思呢?”
明月笑道:“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最好问问庆安,我总觉得她们母亲是有目的而来,如果庆安不反对,那就由你来决定,你看怎么样?”
舞衣点点头,“就按你的意思办,假如庆安不反对,我想看看那个仆固玉,符合我的要求,我才能收她为徒。”
她们又闲谈了片刻,这时,舞衣想起一事,便指了指门口的侍女玉奴,对明月道:“玉奴从小跟我,我们相依为命十年,情同姐妹,今年她已经十九岁了,我想让她能嫁给好人家,这件事明月妹妹能不能帮帮我。”
明月瞥了玉奴一眼,见她正竖着耳朵听这边谈话,便笑道:“做媒人也是我的爱好之一,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明月看了看天色,便起身道:“那好,估计庆安要回来了,我就先去了。”
明月带着如诗走了,玉奴立刻跪在舞衣面前,泣道:“姑娘要赶我出门吗?”
“你这是说什么话?我是为你好,你不明白吗?”
玉奴泪流满面,摇摇头道:“我不愿出嫁,我只想和姑娘在一起,求姑娘不要赶我走。”
舞衣心中也有点悲伤,她扶起玉奴,强颜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也不小了,今年十九岁了,女子十六岁便可以出嫁,难道你也想和我一样,二十一岁才嫁人吗?”
玉奴心中更加难过,她哽咽着声音道:“我愿意给老爷做妾,只要和姑娘在一起,我别无所求。”
“做妾?”舞衣冷笑了一声,道:“我已经做小了,难道我还要让我的妹妹做妾了,莫说你想给老爷做妾,就算老爷想要你,我也不给,我心意已决,我会给你找一个清白人家,让你风风光光出嫁为大妇。”
“姑娘,我不想......”
“不要说了,此事我心意已决。”
舞衣站了起来,笑道:“走吧!估计老爷已经回来了,一家人吃饭去。”





天下 第三百一十二章 卖官之案(上)
第三百一十二章 卖官之案(上)
李庆安是在与全家吃饭时知道了仆固怀恩妻女来访一事,他立刻敏感地将此事和白天发生的卖官案联系起来,如果这只是一个巧合,也未免巧得令人生疑。
吃完饭,李庆安疑虑重重,也不再和家人们闲聊,又立刻返回了军衙,他要调阅这两个月提拔者的名单,一般而言,安西军的提拔有着严密的程序,主要分为两大类,一是军功提拔,二是非军功提拔,军功提拔不必赘述,而非军功提拔主要是针对后勤文职官员和没有机会上战场的军人,提拔的难度要远远大于军功者,主要是看平时考评和服役年限相结合。
主要是由各军兵马使上报名单,然后由安西军的司马部进行审核,由节度使最后批准,若节度使不在,则由节度副使代为批准,其中校尉以上官员必须由节度使批准,还要再报朝廷兵部备案。
李庆安在瀚海军的卷宗里很快便找到了赵腥的名字,他是轮台县北城门的守卫,去年因服役满五年而升为队正,不是参战人员。
两个月前,正好又是非军功人员一年一度的考评提拔时间,因李庆安不在安西,便由节度副使封常清批准校尉以下的提拔者,这里面又有个问题,封常清只能批准校尉以下的军官,而校尉以上军官必须由自己来批准,可那个赵腥的妻子说是被提拔为校尉,这里面就有一点猫腻了,当然,封常清是不会越级批准,这样问题就应该出在瀚海军报来的提拔名单上。
在几名官员的协助下,他们很快便找到了那厚厚一叠的瀚海军报功名单,一共三百二十七人,包括他们的简历考评,基本上都是校尉以下军官,这本名单中,有瀚海军兵马副使仆固怀恩和正使南霁云的签名,也就是说,名单正是仆固怀恩草拟,三百二十七人最终被批准了二百十二人,淘汰了近三成,这是封常清的严厉和细致。
李庆安一页一页地翻开,几乎每一页都有被驳回者,上面还有封常清的亲笔书写的理由,基本上都是年限不足和考评不合格,当李庆安翻到第四页,赵腥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他眼前,也是被驳回了,理由有两条,一是去年刚被提拔为队正,不符合三年一提拔的规矩,其次便是六年考评只有两个中上,不符合提拔旅帅所需的至少三个中上。
李庆安忽然发现了问题,不是什么校尉,而只是旅帅,他愣了一下,便立刻命亲卫道:“去把下午那个少妇找来!”
片刻,年轻的少妇被带进了房内,她依然披着重孝,怯生生地跪了下来,一句话不敢说。
“我想问问你,你有没有记错,你丈夫当时告诉你可以买的,是校尉还是旅帅?”
“回禀大将军,我没有记错,确实是校尉,因为我丈夫说,旅帅只要三百贯,校尉才要六百贯,我就问他,为什么不买便宜一点的旅帅,他旅帅的名额已经满了,只有一个校尉名额还空着。”
“你确实没记错?”
“一点没有记错,我不敢半点隐瞒。”
李庆安盯着少妇半晌,最后他一摆手道:“你下去吧!”
少妇被带走了,李庆安的思路又回到了这叠升职册上,他又翻了翻其他被驳回的升职者,绝大部分都是低浅的错误,要么是年限不足,要么是条件不够。
封常清审查出的问题是很明显的,年限不足和考评不足这种浅显的错误如果只是出在一人身上,可以说成是一时疏忽,但这有这么大批的人犯同样错误,难道作为一个领兵多年的大将,仆固怀恩会不知道这些问题吗?
这就说明买官现象很可能不止是赵腥一人,赵腥不过是浮出水面的一块冰山罢了。
李庆安合上了升职册,他已经大致明白了这其中的勾当,如果仆固怀恩卖官属实,那么他至少做了两个手脚,一是低官高卖,将旅帅的官职卖成校尉价,其次是一概不退钱,由买官者自担风险,一旦升官不成,他便不认帐,大多数人都忍气吞声了,而赵腥因为倾家荡产,最后悲愤自杀。
李庆安算了一下仆固怀恩贪渎的钱款,就算他只收条件不合格者的钱,就算只有赵腥一人是低官高卖,那么以一百人,每人三百贯算,那仆固怀恩这一次卖官,至少就赚了三万贯钱。
所以他才会心虚,让妻女来拜访自己家人,还要送一对价值不菲的玉麒麟,把这些零散的事件串在一起,一切疑虑便迎刃而解了。
李庆安背着手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心中极为忧虑,他最担心南霁云是否也涉案,还有安西军中别的军队是否也是这样,如果都是这样**,那就是他李庆安失职了。
这时,安西军司马岑参匆匆走了进来,他手中拿着一本升职汇总册,向李庆安施礼道:“卑职参见大将军!”
“我想查什么事,你知道了吗?”
“卑职已经明白。”
岑参将汇总清册递给李庆安道:“这是今年各军提交的升职汇总报告,请大将军查看。”
李庆安立刻接过总册,迅速翻了翻,心中绷紧的一根弦蓦地松了,还好,虽然各军都有被驳回的人选,但大多不超过十人,最多也就是荔非元礼的河中军,有近二十人被驳回,但他却上报四百余人,这个比例还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如果有问题,也会是下面人私自所为。
唯独瀚海军,被驳回的人数是那么刺眼,一百一十五人,封常清还居然用笔在旁边打了一个问号,这说明他心中也有数了,那他为什么不早告诉自己,而是让自己去发现?难道南霁云真的也涉案吗?
这时,门外传来了亲兵的禀报声,“严先生来了!”
李庆安精神一振,他正想找严庄呢!他就来了,连忙道:“快请进来!”
门开了,进来的却是两人,一个严庄,另一个却是裴瑜,被他派到拜占庭帝国的特使。
李庆安大喜,急对裴瑜道:“你不去怛罗斯城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听说大将军回来了,便快马加鞭赶回。”
“来!来!快请坐下。”
李庆安亲热地将裴瑜拉坐下,旁边严庄笑呵呵地自己坐了,不打扰他们叙旧,李庆安娶了独孤明月,便和裴家有了姻亲关系,裴瑜便成为他的族党,为人又务实能干,以后必将前途无量。
裴瑜坐了下来,李庆安又给他倒了一杯茶,笑道:“裴阁老若见他的孙子变成了黑炭,不知会心疼成什么样子。”
裴瑜也笑道:“这样很便利,一路上都以为我的是突厥人,省得我化装了,连拜占庭的皇帝也以为我是突厥人。”
“你见到拜占庭的利奥三世了?”
裴瑜摇摇头笑道:“利奥三世在天宝初年便去世了,现在是他儿子君士坦丁五世在位,不过大将军虽然写错了皇帝,君士坦丁五世也没有在意,他还以为唐朝还是则天皇帝在位呢!”
李庆安大笑,“这倒是很有趣,我只犯了十年的错误,他们却犯了五十年的错误。”
笑罢,他又问道:“那他对我信中的建议是什么态度?”
裴瑜脸上的笑容也去了,他叹了口气道:“君士坦丁五世虽然年轻,但非常慎重,他说自己不是很了解唐朝的情况,希望能多和唐朝交流,没有提到与唐朝联合进攻大食之事。”
李庆安点了点头,他能理解拜占庭皇帝的慎重,毕竟自己不是大唐皇帝,不能代表唐王朝的意志,如果他贸然答应,安西换了新节度使,却不承认联合一事,拜占庭就尴尬了,不过既然拜占庭皇帝没有明确拒绝,就说明他对联合攻打大食一事也动心了。
想到这,他便问道:“那他有没有说,怎样加强交流?有没有什么书面的回信?”
裴瑜道:“没有书面的回信,不过他说他会在适当时候派使者来碎叶,听他的口气,他好像是希望伊蒂尔城能成为两国的中转贸易城。”
‘贸易!’李庆安点了点头,他大致明白了,拜占庭帝国想和唐朝贸易往来,这也算是一种交流方式。
“你对拜占庭帝国有什么感想?”
“他们的都城临大海而建,是一座坚固得无以伦比的雄堡,我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能攻克,城内繁盛异常,尤其对外商业十分繁盛,普通民众穷困潦倒,但贵族们从对外经商中获利,生活奢靡无比,他们也有养蚕织丝,但品质很差,所以唐朝的一匹丝绸在那里要卖五个拜占庭金币,仍然供不应求。”
裴瑜从怀中取出一枚金币,递给李庆安笑道:“这就是他们的金币,他们叫金索里。”
李庆安这两天正在关注铸币,他连忙接过金币仔细看了看,金币不大,有点像大唐新铸的银钱,是一种不规则的圆形,做工比较粗糙,中间没有孔,两面都有图形,正面是基督的图像,背面像一种权杖似的东西,还有一圈罗马文字,虽然粗糙,但含金量很高。
裴瑜指着基督像笑道:“这是他们崇拜的圣人,不过拜占庭皇帝正反对崇拜圣人,到处可见军队在捣毁圣像,烧死修教士,因为局势太乱,我也没有多住,便回来了。”
虽然拜占庭之事他很关心,但卖官一案却迫在眉睫,李庆安便拍拍裴瑜的肩膀笑道:“你一路辛苦,先回去休息,明天我再和你详谈拜占庭一事。”
裴瑜知道李庆安见严庄有要事,便起身笑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他向严庄点点头,便退了下去,待裴瑜走了,李庆安这才暂时把拜占庭之事放在一边,问严庄道:“庆王之事如何了,他肯去沙州吗?”
“属下已经和阎先生谈过了,阎先生说问题不大,庆王对龟兹始终不满意,只要我们能在敦煌修一座庆王行宫,他会说服庆王去敦煌看一看,最终让庆王长居敦煌。”
李庆安对严庄的办事效率还是很满意,他知道严庄是从俱战提而来,便又笑道:“那粮食情况如何了?”
严庄没有去阿漫河交换现场,他是在俱战提安排粮食水运,刚刚从俱战提随第一批粮食返回碎叶,他笑道:“第一批十万石粮食已经运回,一切都很顺利,我估计二个月内,我们可以得到一百万石粮食,这足以让我们应付移民和吐蕃战争了。”
李庆安只是顺口问一下粮食之事,他关心的还是卖官案,他将汇总清册扔给严庄,“你看看吧!能看出什么?”
严庄在碎叶主管军事物资,不涉及人事,对升职中的黑幕他并不了解,他看了清册半天,便道:“好像瀚海军被驳回的人数也太多了一点。”
“问题就出在这里,今天下午,一名军属来鸣冤,说她丈夫花了六百贯买官,就是瀚海军,最买官不成,钱也没有退回,便自杀了,仆固怀恩极可能就是幕后收钱者。”
李庆安叹了口气,道:“我现在最担心是南霁云也涉案,所以想听听严先生的意见。”
严庄想了想道:“如果南霁云不涉案,只有仆固怀恩一人涉案,大将军准备怎样处置他?”
“杀了此人,号令三军!”
“不可!”严庄断然阻止。
“有何不可?”李庆安奇怪地回头问道。
“大将军,如果是杀安西军系的任何一人,都没有问题,但仆固怀恩却万万不能杀!”
“先生的意思是说,仆固怀恩是来自朔方军吗?”
严庄点点头,“我正是此意,我听说仆固怀恩在朔方军中威望颇高,大将军若杀了此人,我担心朔方军由此闹起来,就算不闹,大将军又怎么向圣上解释,大将军已经此事号令三军,他焉能不知,这个机会他放过吗?圣上肯定会派御史来军中,借口查卖官之事兴风作浪,大做文章,将大将军的心腹一一铲除,这个后果,将军得三思啊!”
这个后果李庆安倒没有考虑到,严庄说得不错,这个机会李隆基是不会放过,待吐蕃战役一结束,他必然会用这个借口来安西军中兴风作浪,即使罢免不了自己,但也能将自己的心腹一一铲除,让自己大伤元气,在这种情况下,家丑确实不能外扬。
“可是不杀他,难除我心中之恨!”李庆安恨恨道。
“大将军不用急,我倒有一个一箭双雕的计策。”




天下 第三百一十三章 卖官之案(下)
第三百一十三章 卖官之案(下)
“你快说,什么一箭双雕?”
严庄眯起小眼睛笑道:“很简单,仆固怀恩不是回纥人吗?就以勾结回纥之罪处置他,把他逼反逃去回纥,他为报复大将军,必然会引回纥军来犯北庭,那时,大将军攻伐回纥的借口不就更加充足了吗?”
李庆安欣然笑道:“果然是一条毒计,我可以考虑。”
严庄又接着道:“我听说他女儿长的貌美,不如把她一并放归回纥,让仆固怀恩也有一个进升之阶。”
“先生想得倒挺周到,可以!我可以安排。”
李庆安背着手又走了几步,他沉吟了片刻,便道:“刚才先生说到了我最担忧的问题,我也感觉到吐蕃之战后圣上可能会对我动手,先生以为,我该如何应对这个危机?”
严庄半晌没有说话,他忽然跪了下来,对李庆安重重磕了一个头道:“属下有句话,藏在心中已久,大将军可允许我说吗?”
“你说吧!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怪罪于你。”
“大将军,属下想说,大将军其实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继续说!”
“大将军控制安西,收复河中,扩展大唐疆域,所控之地不输于中原,拥有雄兵二十万,关中也不能比,说得远一点,是名垂千秋,可说得近一点,便是功高震主,任何一个稍有头脑的人都知道,无论是当今圣上,还是以后的皇帝,都不能容忍大将军独霸西域,大将军的下场只有一个,王忠嗣第二,不容置疑,所以大将军若想长远在安西呆下去,只能拥军自立,除此之外,再无他途。”
李庆安还以为严庄会说出彼可取而代之的豪言壮语,不料他只是劝自己**,他若知道隐太子一事,不知他会不会像历史上劝安禄山造反一样,劝自己入主长安。
李庆安笑了笑便道:“如果我的志向更加远大呢?”
严庄猛地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他腿一软,坐在地上,他明白了李庆安的意思,竟是要想登九五之尊,他知道安禄山也曾经有过这种念头,却没想到李庆安也有这种野心,他嘴唇动了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只是开个玩笑,先生不要当真。”李庆安轻描淡写笑道。
“不!不!”
严庄像弹簧一样坐起,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大将军,这正是我心里所想,只是我一直不敢说,才转弯抹角劝大将军自立。”
李庆安的目的只是点醒严庄,并不想就此深谈,他见严庄已经明白,便岔开话题道:“先生是明天回龟兹吧!我上午要和裴瑜谈话,下午我们一起走。”
严庄从衙门里出来,天色已经黑了,他上了马车返回家中,马车在黑暗中迅速行驶,严庄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今天他终于知道了,原来李庆安也有野心,这是他期盼了很久很久的事情。
翰海军主力随崔乾佑北伐后,只有不到两千人留守,由副使仆固怀恩统领,这几天,仆固怀恩一直处于提心吊胆之中,他听到一个消息,队正赵腥的妻子已经在碎叶告他的状了,他最害怕的事情终于事发了,仆固怀恩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本来军中收钱升官是各军中普遍的规矩,仆固怀恩早已习以为常,他原以为安西也是一样,便在年初报功升职开始后,指使他的心腹瀚海军司马姚广大肆许官揽钱,前后得钱四万余贯,令他囊中饱满。
仆固怀恩本人升官不成,只有靠发财来满足心中的失落,但这次发了财,他才知道钱竟然会是那么烫手,他不知道高仙芝在任时就严禁安西军买官卖官,到了李庆安这里,更是将高仙芝的此条规定列为安西第一禁令。
仆固怀恩后来也明白了这一点,但钱已经到手了,让他再退还回去,却也是不可能了,他只能拼命掩盖这件事,眼看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事情渐渐平息了,但赵腥之妻的突然告状,将事情揭开了。
一连几天,仆固怀恩惶惶不可终日,这天下午,仆固怀恩外出巡查回营,一进大营他便感到一种异样,这时,一名亲兵飞奔跑来,低声道:“将军,碎叶监查使来了。”
仆固怀恩的头脑里‘嗡!’地一声,他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他急忙问道:“李庆安来了吗?”
“没有过来!”
仆固怀恩的心略略放下,只要李庆安没来,事情就不会那么糟糕,他快步向大营走去, 一边走一边问道:“一共来了几人?”
“来了五人,都是文职军官。”
说话间,他便来到一座刚刚搭起的大帐门口,帐帘没有放下,透过帐门可以看见里面的情景,只见里面摆了五张矮桌子,桌上摆满了大量的卷宗,司马姚广正背对着外面,给一个坐着的人解释着什么。
仆固怀恩重重咳嗽一声,走进了大帐,几个人一齐站了起来,姚广见他进来,满眼惊惶地向他使眼色求援,仆固怀恩毫不理睬,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大不了就让这个姚广去顶罪,他不是也得了两千贯钱吗?
“五位,请问你们是从哪个衙门而来?”
五名监查员中,为首者是一名中年男子,他拱拱手道:“在下蒋雍,是安西军监察署署正,奉大将军之令,来瀚海军调查队正赵腥的死因,请仆固副使给予配合。”
说着,五个人都取出各自的银牌放在桌上,蒋雍还将李庆安的手令递给了仆固怀恩。
仆固怀恩心中冷笑一声,赵腥的尸体早就毁了,他妻子带去安西的不过是口空棺材,能查出什么死因?他看了看手令便道:“我看此事不用调查,我可以证明,赵腥是醉酒失足坠亡,人证、物证都确凿,若不相信,找几个他的队友来一问便知,不需要看什么卷宗,来人!把这些卷宗都抱回去。”
上来十几名士兵要搬卷宗,蒋雍急忙阻止道:“且慢!”
他上前向仆固怀恩躬身施礼,“仆固将军,安西军中有规定,监察使有权决定所需的调查方式,任何人不得干涉阻拦!”
他虽然礼数周到,但语气却十分强硬,说到最后,他的口气变得严厉起来,“这任何人,也包括仆固将军,还有这个姚司马,他有涉案嫌疑,我也要对他进行重点调查,未经我们允许,瀚海军任何人都不得和他联系,这任何人也同样包括仆固将军。”
仆固怀恩显得十分不耐烦,他一挥手道:“想怎么查,随你们便!”
说完,他转身向帐外走去,走出大帐,他隐隐听见蒋雍道:“姚司马,我们继续,我想知道你制定升职人员名单的依据是什么?”
仆固怀恩回到自己大帐,心情十分烦闷,虽然李庆安没有来,但事情已经到最坏一步了,这些监察人员显然就是为卖官一事而来,那个姚广会为保住他仆固怀恩而承认是自己所为吗?显然是不可能,也就是说,他迟早会供出自己。
这时,一名亲兵飞奔进帐,焦急道:“将军,他们已经开始按名单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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