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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高月
“什么!”
仆固怀恩大吃一惊,这么快就开始了吗?他急问道:“找到多少人了?”
“好像已经进去了二十几人!”
这时,又一名亲兵来禀报:“将军,一支从碎叶来的军队已经到了金满县东,约三千人。”
“将军,又来了第二批十名调查人员,还带来了三百士兵,已经进营了。”
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将仆固怀恩惊得目瞪口呆,尤其军队的到来,把他的一切希望都断绝了,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仆固怀恩如热锅上的蚂蚁,背着手在大帐内来回疾走,汗水从额头上滚落,他知道这件事的严重程度,李庆安一定已经知道是他所为,所以才派兵来,他也知道李庆安绝不会饶他,李庆安为了夺朔方军,一定会趁机杀他灭口,走!只有逃走,这是他唯一的出路,可他又能逃那里去?
这时,帐门口出现了一名监查使,在此人身后跟着二十几名刚刚赶到的士兵,监查使对他拱拱手道:“仆固将军,请跟我走一趟,轮到你了。”
“我知道了,马上就过来。”
“不行,请将军立即跟我走!”
一名仆固怀恩安排在帐外偷听的亲兵,快步走上前,在他耳边低声道:“姚广已经全面招了,我听他说将军敛财五万贯。”
“罢了!”
仆固怀恩心一横,他忽然拔出剑,冲上前向监查使砍去,监查使躲之不及,被一剑砍断锁骨,惨叫一声倒地,跟他的士兵大吃一惊,纷纷拔刀,仆固怀恩大吼一声,把拔出长槊向士兵们横扫而去,仆固怀恩武艺高强,士兵们抵挡不住,拖起地上的监查使便向监察大帐逃去,一边跑一边大喊:“仆固怀恩造反了!”
军营内顿时一片大乱,仆固怀恩翻身上马,对士兵们大喊道:“李庆安排挤朔方军,我不想再干,愿意跟我者一同走!”
他连喊三声,可除了他的一百名亲卫,再没有一人肯跟他走,而监查使蒋雍却大喊道:“仆固怀恩勾结回纥人,生擒此人者,赏钱千贯!”
军营中更乱了,开始有人向他们包围而来,仆固怀恩见大事已去,心中长叹一声,只得一挥铁槊高喝:“跟我走!”
他率领一百名亲卫冲出后营大门,向东逃去,只逃出二十几里,他便被李庆安派来的大将慕容盛率三千人将他拦截住了,仆固怀恩冲不过去,手下亲兵几乎伤亡殆尽,仆固怀恩知道前方重重拦截,他不可能逃回长安了,万般无奈,他只得调转马头向北,向回纥方向逃去。
十天后,仆固怀恩勾结回纥,背叛大唐逃入回纥的消息,便由监军边令诚以紧急军情的方式发回了长安。
此时的朝廷已经不再是李庆安走时那样局面复杂了,随着李豫在东宫站稳脚跟,随着他正式监国,朝廷出现了泾渭分明的格局,一派是以李豫为首,包括前东宫党的韦涣、裴旻,以及相国党王珙支持,对抗另一派杨国忠、韦见素、陈希烈等杨党,而张筠则在暗处支持杨国忠,双方势均力敌。
一手炮制出两个阵营的李隆基则更加不思朝政,他又搬回了大明宫,对梅妃宠爱有加,又宠幸旧爱武贤仪,对杨贵妃虽然没有冷淡,但宠爱程度明显不如从前了,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对杨国忠的信任,四月,李林甫辞去中书令一职,不再过问朝事,李隆基便任命杨国忠为中书令右相,正式接替了李林甫,却又升王珙为门下侍中,任左相,陈希烈改任刑部尚书,这样就完成了中书门下两省对抗的局面。
李隆基对自己杰作颇为满意,至于两派对抗会对政事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会不会使政令无法贯彻等等,他都不关心,他只关心权力平衡,只关心东宫之权不能超越皇权,安排完这些,李隆基便安安心心地去享受人间极乐了,他唯一关心和等待的就是吐蕃战役,只有这件事才能将他从享乐中拔出来,另外,一些重大的事件发生,他也会偶然听一听,而负责提醒他之人,却是他的贴身宦官鱼朝恩。
鱼朝恩虽然没有得到高力士的权力,但他却成为李隆基对外的唯一耳目,李豫报上来的许多重大事情,比如劣银钱开始泛滥,两市商人罢市、江淮土地兼并引发民众造反,等等大事情,都被他压制住了,相反,杨国忠报上来的喜报,如安禄山大胜、高仙芝击退吐蕃军犯境、各地府库丰实、某地出现瑞兆等等,却被他及时转给李隆基,令李隆基龙颜大悦。
这天下午,杨国忠匆匆赶到大明宫,他在麟德殿内等了片刻,只听一声咳嗽,鱼朝恩在几个小太监的簇拥下迈着方步缓缓走来。
“杨相国找咱家有什么事吗?”
鱼朝恩明显比从前长胖了,架子也摆起来了,看见杨国忠,也不像从前那般毕恭毕敬,现在是他需要别人对他毕恭毕敬。
杨国忠心中暗骂一声,可又不敢得罪此人,只得恭敬地陪笑道:“烦恼鱼中令大驾了,我是有一事想求中令转告圣上。”
鱼朝恩现在很讨厌别人叫他鱼公公,他想学高力士让别人叫他鱼翁,可又觉得有些别扭,一名小宦官马屁拍得好,给他想个‘中令’的称呼,使他非常满意,从此所有朝臣见到他都叫鱼中令,连李豫也不得不随大流。
鱼朝恩坐下喝了口茶,慢悠悠道:“杨相国,上次咱家给你说的,扬州那一百顷盐田,现在怎么样了?”
“鱼中令请放心,当天我就用飞鸽发到扬州去了,已经办妥,田契正在送来途中,估计三五天就能到。”
鱼朝恩的眼睛笑眯了起来,这才问道:“刚才杨相国说有事,什么事?”
杨国忠摸出一本册子,递给鱼朝恩道:“请鱼中令将此册交给圣上过目。”
“是什么事啊?”鱼朝恩拖长了声音问道。
杨国忠这才醒悟,连忙道:“是回纥遣使前来质问,说我大唐安西军擅自攻打回纥,杀他们族人,要求我们解释。”
“是李庆安吗?”鱼朝恩的脸沉了下来。
鱼朝恩对李庆安没有好印象,原因是他想让李庆安告发安西监军边令诚,但李庆安没有理睬他,边令诚和他有极深的宿怨,他不止一次想杀掉此人,以解心头之恨,可偏偏他就是不能染指监军,李隆基始终不肯将这个权力给他,几个月前,李隆基任命了一个叫梁朝义的老宦官专门替他收发监军的消息,而梁朝义是高力士的人,对他鱼朝恩从来不买帐,这让鱼朝恩又恨但又无可奈何,想整倒边令诚,只有李庆安来弹劾才有效果,李庆安不肯这样做,这样就得罪了鱼朝恩。
宦官的记仇之心,要远远一般人更强烈,鱼朝恩哼了一声便道:“杨相国放心,咱家这就把折子递给圣上。”
这时,杨国忠一拍手,一名小宦官端一只红漆盘上前,盘上是一枚枕头,鱼朝恩一见,立刻惊喜道:“是游仙枕!”
杨国忠捋须笑道:“正是,我听说中令睡眠不好,特从库中找出,借给中令!”
鱼朝恩欣喜万分,他接过这只枕头,爱不释手地抚摸,他知道这是龟兹国所进奉,其色如玛瑙,温暖如玉,若枕之则十洲、三岛、四海、五湖,尽在梦中所见,圣上因此立名为游仙枕,前年赐给了杨国忠。
这个枕头正是他亲手交给杨国忠,摸了一路,他心中窃爱不已,可惜他思之不得,没想到杨国忠这么知趣,把它给了自己,他当然知道所谓借不过是个托辞,还不还在于他,省得被人抓住把柄。
“杨相国不会是还有事求我吧!” 鱼朝恩笑道。
“其实没什么事,我只是想问问,贵妃娘娘现在怎么样了?”





天下 第三百一十四章 助情花香
第三百一十四章 助情花香
杨国忠这次找鱼朝恩,一是为了报告回纥遣使一事,其次则是为了打听杨贵妃的消息,杨贵妃是他们一家的支柱,如果她失宠,则就意味着杨家的完蛋,这段时间杨国忠也听到了一点风声,圣上已经搬回大明宫了,而贵妃娘娘却依然在兴庆宫,这让他不由慌了手脚,他想知道这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
本来有些事是宫中隐秘,不能告诉杨国忠,不过看在游仙枕的份上,鱼朝恩的嘴就有些变得不严了。
他一挥手,让几名小宦官退下去,见左右再无人,这才低声对杨国忠道:“春药惹的祸!”
杨国忠怔住了,他没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鱼朝恩又道:“圣上总是服一种叫助情花香的药,贵妃娘娘不让他服,为此他们大吵一架,圣上一怒就搬回大明宫了。”
原来是为了春药,杨国忠这才略略放心,他原以为是为了梅妃,所以担心了很久,既然只是为了这种小事,那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贵妃也不能总在兴庆宫,总要有个说法才行。
鱼朝恩又笑道:“相国不必担心,让圣上和娘娘分开一下也好,这不,今天一早圣上就派人给贵妃娘娘送去冰露,这就是和解的信号,快了,就这两天,我们就要给贵妃娘娘搬家了。”
“那还得多仰仗中令多多照顾了!”
杨国忠起身告辞,鱼朝恩送他到门口,这才返回了蓬莱阁。
这两天李隆基和武贤仪住在蓬莱阁内,蓬莱阁位于太液池中,三面临水,风拂垂柳,风景绝佳,是武贤仪的最喜欢的宫阁。
武贤仪是李隆基曾宠爱过的一个妃子,长得美貌妖娆,长袖善舞,李隆基最小的两个儿子,西凉王李璇和汴哀王李璥就是她所生,如果没有杨玉环进宫,这个武贤仪就将成为公认的六宫之首,由此可见李隆基对他的宠爱。
只可惜贵妃惹得群芳妒,杨贵妃的出现,使包括武贤仪和梅妃在内的所有妃子都失去了光彩。
她足足坐了十年的冷宫,直到今年,她才终获出头之日,尽管李隆基已力不从心,但对孤寂已久的武贤仪却放佛如久旱逢甘霖,她心满意足了。
天早已大亮,李隆基还迟迟不肯起来,武贤仪如一只乖巧的猫依偎在他身旁,一弯雪白的膀子裸露在绿鸳芙蓉被外,她早已经醒了,可她却一动不动,装着沉睡一般躺在李隆基的怀中,她不想起来,更不想李隆基起来,她恨不得李隆基就这么搂着她睡十年,把失去的岁月都补回来。
这时,李隆基头脑中的眩晕感终于稍稍减轻,他连续三晚服用助情花香,身体实在是吃不消了,他半身瘫麻,半天不能动弹,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他头脑中强烈的眩晕感,让他长时间地头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事情都想不起来,这才是要命的,他甚至忘了自己是谁?身处哪里?
“爱妃,醒了吗?”
李隆基有些口齿不清地问道,武贤仪心中大恨,这是在叫谁呢?把她当做杨玉环了吗?心中虽恨,却不敢表露出来,她嘤咛一声,缓缓睁眼了。
“陛下,臣妾做了一个梦!”
她撒娇地抱着李隆基的膀子,娇声道:“臣妾梦见又为陛下生了个小王子,臣妾可就有三个皇儿了。”
这是武贤仪的撒手锏,杨玉环再得宠又怎么样?一个子女没有,哪能和自己相比,自己可是有两个儿子,她就是要让李隆基时时刻刻想到这一点。
可她却不知道,李隆基头脑中已是一片空白,自己有几个儿子,都长什么样子,他完全记不起来了。
“陛下!陛下!”
这时,外房传来了鱼朝恩的低喊声,武贤仪再也不能赖床了,这个鱼朝恩她还得罪不起,要想重新把李隆基的心俘虏回来,就必须讨好这个鱼朝恩。
“陛下,我们起床吧!”
“朕很累,想再躺一会儿。”
这下,连武贤仪也愣住了,在她记忆中,圣上可是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了,一直忙碌政务到深夜,从来没有这么晚起床过,武贤仪一阵咬牙切齿,那个狐狸精啊!把圣上都掏空了。
“陛下,鱼公公好像有事叫你。”
“什么事情?”李隆基有些不高兴地问道。
“陛下,杨相国上了一份紧急奏折,好像北方有战事。”
战争是个敏感词,李隆基睡不下去了,便道:“好吧!朕起来。”
武贤仪连忙翻身坐起,对伺候在左右的宫女吩咐道:“陛下要起来了!”
宫女们立刻忙碌起来,伺候李隆基和武贤仪着衣,给他们洗漱梳头,李隆基一边梳头,一边问鱼朝恩道:“北方发生了什么战事?”
“回禀陛下,好像是回纥可汗派使臣来质问朝廷,说安西军突然进攻回纥,要我们给个说法。”
“质问?”李隆基眉头一皱,不悦道:“他们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朕?”
鱼朝恩有些呆住了,质问是他的话,是想加重问题严重性,没想到却弄巧成拙,半天,他不知道该怎么圆这句话,好在李隆基更关注进攻回纥一事,回纥的态度也就被他放开了。
“去把梁朝义叫来,说朕要看安西的监军报告。”
鱼朝恩转身要走,李隆基却又叫住了他,“朕没说让你去,你让别人去,朕还有事吩咐你。”
“是!”鱼朝恩连忙吩咐一名小宦官去找人,他则垂手站在一旁。
李隆基缓缓道:“朕的那个助情花香好像放置时间长,效果没有从前好了,你派人去催催安禄山,朕让他再进奉一盒,他怎么还不送来。”
“是!属下这就去办。”
“去吧!”
鱼朝恩转身走了,旁边的武贤仪暗暗摇头,其实她也有点看出来了,圣上服用那个助情花香对身体伤害太大,这才住了近两个月,圣上就像老了好几岁一样,如此猛烈之物,鱼朝恩不可能不知道,但他却一点不劝,反而有点怂恿圣上服用这种药,如果是高力士,是宁可死也不会让圣上再服用,由此可辨忠奸,这个鱼朝恩,不是忠臣。
武贤仪虽然知道,但她也不敢说出来,她不敢扫了李隆基的兴,又把自己送回冷宫去。
“陛下,你昨晚说今天要陪臣妾去太液池上泛舟呢!”
“放心,朕不会食言,下午就陪你去。”
李隆基梳洗完毕,便坐小轿向麟德殿而去,麟德殿是李隆基在大明宫内宫的一处办公场所,西近大明宫西墙的九仙门,便于大臣出入,蕃臣外夷来朝,多设宴于此,臣下亦多召对于此。
片刻,李隆基走进了麟德殿偏殿,在他内宫的御书房内坐了下来,他精力倦怠,对朝廷政务实在是厌烦之极,只想听一些振奋精神的好消息,若不是今天回纥出事,他是绝不会来麟德殿。
“折子呢?给朕看看。”
鱼朝恩连忙将杨国忠的折子递上,李隆基打开折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让他眼前一阵眩晕,他什么都看不见,不由恼怒地将折子扔在案上,“念给朕听!”
鱼朝恩从小得益于高力士的栽培,能读能写,正是这个原因,他便一直在御书房内伺候,最终成为高力士后的第一当权宦官,他接过奏折便念道:“臣昨日接到鸿胪寺转来回纥上书,惊闻安西军进攻回纥,臣主中书省竟丝毫不知此事,臣不知圣上是否知晓,但事情危急,臣再陈情圣上,若圣上不知,臣请安西解释此事,臣以为进攻回纥事小,尚可弥补,但未得圣谕出兵事大,须追究到底......”
在杨国忠的奏折后,附有回纥可汗的信件,鱼朝恩打开要读,李隆基却一摆手,“好了,不要读了。”
李隆基原以为是回纥大举南犯,与朔方军发生了激烈战斗,他这才有些紧张,不料只是安西军攻进回纥,大唐没有受到什么损失,这让他提起的心便放下了。
李隆基大风大浪见得多了,他一听便知道是边境发生的小冲突,这是很正常之事,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他便没有什么兴趣了,至于杨国忠提到追究李庆安擅自出兵,李隆基的兴趣也不是很大。
如果是早些天发生此事,或许李隆基会有些恼火,但李庆安很及时地将阿布思人头送回长安,这件事使李隆基对李庆安的恼火稍稍平息了一点,更重要是吐蕃战役在即,李隆基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
李隆基虽然服用春药把自己弄得元气大伤,整日里昏昏庸庸,但在吐蕃战役之事上他却毫不含糊,实在是这件事他看得太重,只要能拔掉吐蕃这个百年之患,他连独孤明月被李庆安拐走之事都忍了,何况唐回边境冲突这点小事呢?
不过他多少也想知道李庆安为什么要攻打北庭,而杨国忠的奏折里却只字不提,只想追究李庆安的罪名,这让他心中有些不爽。
这时,宦官梁朝义匆匆走进御书房,跪下施礼道:“奴才叩见陛下!”
梁朝义和鱼朝恩一样,也是高力士提拔起来的宦官,以前主要负责李隆基和杨贵妃的饮食,也是个权势颇大的宦官,但和鱼朝恩不同的是,鱼朝恩视高力士为眼中钉,但梁朝义却相反,他依然忠心于高力士,也正是这个原因,高力士在离开李隆基去东宫之前,推荐梁朝义负责联系各地监军,李隆基也看在高力士的面上答应了。
不过还是有一点不同,以前高力士是主管监军,各地监军都由他来任命,监军们也对他负责,权势很大,而梁朝义仅仅只负责联络,没有任免权。
另外,在亲王派实地坐镇后,监军的作用也就相应减弱了,李隆基也不是很重视,他只是想到了才会问一问,平时也不闻不问,比如今天,若不是回纥来告状,李隆基根本就不会知道边令诚已经发消息来了。
梁朝义将一本册子递给了李隆基,各地监军发来的基本上都是鸽信,字很小,而且一件事要发几次才能说清,所以梁朝义一个很重要的工作就是要重新整理抄誉,并编号成册。
李隆基同样也不接,他仰头半躺在龙榻上道:“念吧!”
梁朝义打开册子念道:“臣边令诚叩见吾皇陛下,四月发生了安西瀚海军越过金山一事,臣已详细调查清楚,起因是回纥不满同罗部投奔北庭,率先派兵攻入北庭境内,杀死同罗部一千余人,此事引发了葛逻禄、同罗和沙陀三部不满,为自保,三部遂联合对付回纥,而这时,唐军边哨截获吐蕃信使,得知吐蕃与回纥私有勾结,回纥欲趁安西唐军南下攻吐蕃、北庭空虚的机会,出兵夺取北庭,从而形成吐回南北夹击安西北庭之势,安西节度使李庆安见事情紧急,便借葛逻禄等三部联合之机,出兵回纥,肃清边境,在金山以北建立防御,臣以为李庆安此举仍然属于吐蕃战役一部分,不属于擅自出兵,特禀报圣上。”
李隆基点了点头,这才是他想要的报告,条理清楚,事实明确,有理有据,当初同罗部叛唐投奔葛逻禄,他便想到此事可能会引发草原动荡,果然被他猜到了,
既然事情不大,他也不想影响到即将爆发的吐蕃战役,便将边令诚的报告往桌上一扔,道:“很好,把这份报告交给东宫,此事就由东宫来处理。”
回纥使者贺禄莫达干在长安等了十天,始终没有见到大唐皇帝,最后是东宫皇储接见了他,李豫表达了他对回纥不幸事件的遗憾,但同时他也严正指出,是回纥先侵入大唐北庭领土,杀死大唐属民才引发冲突,回纥有过在先,从而拒绝了回纥要求大唐赔偿三十万匹绢的无理要求。
回纥最终没有达成索赔的目的,贺禄莫达干怒气冲冲地返回了草原,这件事使大唐和回纥之间的关系产生了裂痕,与此同时,李豫亲笔致信李庆安,希望他尽快从回纥撤军,不要将事情扩大,另外,李豫又密写一封信给李庆安,让他注意防范庆王琮,圣上已经加大了各坐镇亲王的权力,极可能也会加大庆王的实际控制权。
幽州,范阳节度使府内,安禄山像往常一样回到府内,自从两个月前他进攻契丹大败,安禄山便处于一种低调之中,同时也使他深感自危,为了保住他的位置,他使尽一切手段,耗费了万贯钱财打点朝廷重臣,最终侥幸逃脱惩处,也保住了他两个节度使的位置。
虽然侥幸过关,但他心中也充满了失落,他耗费心机谋取的同罗军没有得到一兵一卒,却白白便宜了安西李庆安,其次是河东节度使,那也是他梦想的位置,他也没有得到,不过李豫推荐的程千里也只担任了副职,李隆基出人意料地任命荣王李琬为河东节度使,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没有意料到。
亲王出任节度使是常例,但那些出任都是遥领,仅仅是名义上的节度使,但由亲王实领节度使,却是第一次,这是一个信号,是李隆基准备使军权宗室化的一个信号,面对这个变故,安禄山心中充满了警惕,他必须要加快谋取自己的后路了。
安禄山刚回到府,他的一名属下便赶来禀报:“大帅,有长安送来的紧急信件。”
“拿给我看!”
安禄山接过信件,不由愣了一下,竟然是从大明宫发来的,他急忙拆开信迅速看了看,他的小绿豆眼顿时亮了,立即回头令道:“去!把高先生叫到我书房来,再把罗药师也叫来。”
安禄山回到书房,又仔细看了一遍信,信是鱼朝恩写来,竟是要求他再配助情花香,安禄山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难道机会真要来了吗?助情花香是两年前他献给李隆基,这种药是一名江湖奇人所配,是一种烈性壮阳药,这种药年轻人可以服用,须控制次数和剂量,注意调养恢复就没有什么问题,但对老年人却不同,老年人的元气不像年轻人那样能恢复,长年服用这种药,将极大地损害身体,缩短寿命,而且会上瘾,摆脱不掉它,当初安禄山提心吊胆地献了这种助情花香,通过了御医的检查,得到李隆基的嘉奖,甚至还加封他为东平郡王,三年过去了,此刻李隆基再一次索要这种助情花香,他便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这时,幕僚高尚走了进来,躬身施礼道:“大帅,你找我吗?”
安禄山点点头,将手中信递给他,“你看看吧!李隆基的私人信件。”
高尚在安禄山的幕僚排名中,原是排名第二,位于严庄之后,但严庄失踪后,高尚便成为了安禄山最信任的幕僚,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和他商量,高尚也不负安禄山期望,给他策划了一系列的良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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