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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高月
尽管李隆基心冷似铁,但在除夕夜,在这么个全家团圆的时刻,他的心中多少泛起了几分父亲的温情,毕竟是自己的儿子。
“亨儿,如果你身体不好,酒就少喝一点。”李隆基柔声道。
李亨几时听过父亲对自己这般发自内心的关心,他鼻子一酸,感动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他连忙颤声道:“谢父皇关心,儿臣会节制饮酒,望父皇也要注意身体。”
李隆基又想起高力士对自己的劝告,便点点头笑道:“父皇本来想让你也搬来兴庆宫,可是兴庆宫太小,你住过来也不方便,这样吧!你可以搬去东宫,好好把身体调养好,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
李亨一怔,随即心中轰然狂喜,自己可以搬去东宫了吗?从开元二十六年他就盼望着这一天了,没想到竟然会在天宝六年除夕夜实现了,他强烈克制住内心的喜悦,谢恩道:“父皇的恩典,儿臣铭刻于心。”
李隆基笑了笑,又对庆王李琮道:“琮儿,听说你很有长进,这让朕感到十分欣慰。”
李琮慌忙道:“父皇,儿臣从前是误交匪人,一时糊涂,儿臣这两年才幡然醒悟,决定痛改前非,决不让父皇失望。”
“你们广交朋友,朕是允许,但一定要交到有识之士,要多结交大唐的栋梁才俊,这样,你们才不会误入歧途,你是长子,这一点更要以身作则,明白吗?”
李琮听父皇的意思,似乎是允许自己广纳贤才,他心中大喜,连忙道:“儿臣谨记父皇的教诲。”
这时,高力士从侧门匆匆走了进来,在李隆基耳边低语几句,李隆基一怔,问道:“死伤多少人?”
“老奴也不清楚。”
“立刻宣李林甫和京兆尹萧炅进宫,向朕禀报此事。”
“老奴遵旨!”
高力士匆匆去了,此时李隆基也无心继续宴会了,除夕之夜突发大火,这无论如何不是一个吉兆,这件事他要立刻弄清楚。
他回头对杨贵妃道:“玉环,朕有事情要处理,你是继续还是回宫休息。”
“臣妾不胜酒力,想回宫休息了。”
“好!你和朕一起走。”
李隆基又交代了太子几句,这才命摆驾回寝宫,他先送杨贵妃回了后宫,自己则向大同殿匆匆而去。
东市的大火烧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被扑灭了,原因也已查明,是有人私放孔明灯引发了大火,虽然肇事者已无法找到,但及时扑灭这场大火的有功之臣却不能不提。
连夜,京兆尹萧炅便详详细细写了一份奏折,把东市大火的原因和扑救过程一一罗列,尤其将杨钊的英勇事迹大肆着墨,他刚写完,宫中便来宦官催他进宫了
萧炅匆匆赶到了兴庆宫,这时,李林甫的马车也到了,萧炅连忙高声喊道:“相国留步!”
李林甫回头见是萧炅,便笑道:“萧使君,圣上也召你进宫吗?”
“正是!”
萧炅连忙取出折子,交给李林甫道:“这是今晚东市大火的详情,请相国过目。”
李林甫接过奏折,翻了翻,还给萧炅道:“今晚我们只是口头回答皇上询问,真正的原因我已知晓,不是你写的这么简单,而且你的奏折须经逐级审批后才能递交皇上,今晚你不要拿出来。”
“属下遵命!”
萧炅将折子收了起来,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大同殿,在门口稍等片刻,一名宦官出来道:“相国,陛下宣你们进去。”
两人进了御书房,只见李隆基背着手站在窗前,眺望着东市方向,火光已经没有了,只隐隐有黑烟袅袅升起。
“臣李林甫参见陛下!”
“臣萧炅参见陛下!”
李隆基慢慢转过身,问道:“东市的火已经熄灭了吗?”
“回禀陛下,火已经被扑灭了!”李林甫道。
“哦!那损失如何?伤亡多少人?”
李林甫给萧炅使了个眼色,萧炅立刻上前道:“陛下,大火是因为有人放孔明灯引发,烧着了市署,但万年县杨县令及时率衙役赶到,在他们奋勇扑救下,市署只烧了一角,十三间屋舍过火,店铺一家也没有烧着,无人员伤亡,只是一些账簿被烧毁了。”
“杨钊?”
李隆基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这时,李林甫上前奏道:“陛下,除夕之夜,官民休息,但杨县令却依然上街巡视,兢兢业业,令人敬佩,属下以为东市失火其实是一面镜子,让我们看到了杨县令的尽职尽责,正是他及时赶到,指挥得当,衙役和士兵们全力扑救,才使一场可能焚毁东市的大火被消弭在萌芽中,而且无一人伤亡,这简直令人不可思议,也由此看出杨县令救火救人的急切,臣建议嘉奖万年县,重赏杨县令。”
李隆基点了点头,“朕知道了,过了新年,你们上一本正式折子,朕会批示。”
“臣遵旨!”
李隆基瞥了一眼李林甫,见他有话要说,便笑道:“相国请说!”
“陛下,东市失火不能光有表彰,也须有惩罚,臣已查明,孔明灯是一群孩童所放,现已无法查到肇事人,但当时巡查营就在旁边,却不加以制止,而且巡查营在东市也发现起火,却不主动扑救,导致火势蔓延,其负有失职之罪,臣建议立即罢免巡查使李庆安之职!”
这时旁边的高力士大吃一惊,怎么最后是由李庆安来顶罪?难道是李庆安哪里得罪李林甫了吗?
他心中狐疑不定,李隆基也愣住了,半天才道:“就算巡察营偶有失职,但也和李庆安无关才对,毕竟这支军队是朕的万骑,他也接手不久,这样让他承担责任,是否不太公平?”
“陛下,巡查营有失职之过,当然不能罪归士卒,李庆安是巡查使,不管他是否知情,但既任其职,则担其责,他若不担责任,又怎么褒奖杨钊?”
李隆基沉默了片刻,便道:“既然相国坚持,那也罢了,他的巡察使也是临时的,就免了罢,除此之外,他的其他职务皆不影响。”
“陛下圣明!”
李隆基淡淡一笑,又对萧炅道:“萧爱卿先退下吧!朕有话要对相国说。”
萧炅退了下去,高力士也下去准备夜点,御书房里只剩下李隆基和李林甫两人,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尴尬,不多时高力士端来一碗燕窝羹,放在御案上,“陛下,先吃点东西吧!”
“好!给相国也来一碗。”
“多谢陛下!”
片刻,一名宦官又端一碗燕窝羹,李隆基笑道:“今晚是除夕之夜,却把相国找来问策,只能请相国喝碗燕窝,聊表歉意。”
李林甫也笑道:“那老臣就不客气了。”
两人坐下,不紧不慢地品尝着燕窝,喝完,李隆基接过湿毛巾擦了擦嘴角,又在金盂中漱了口,这才笑着说道:“这几天朕一直在考虑工部尚书和礼部尚书的新人选,已经考虑了一个方案,想请相国一起斟酌一下。”
李林甫的心顿时悬了起来,这才几天功夫,李隆基就将方案定下来了吗?他明白了,其实李隆基早就想好了,甚至在席豫和陆景融未致仕之前,他就已经考虑好了方案,只是李林甫没想到,会在天宝六年的最后一刻揭晓这个答案。
会是什么样的方案?李林甫的脑海仿佛闪电一般,推算出了种种可能,工部尚书一定是杨慎矜,这是不容置疑的,王珙的弹劾不了了之,已经预示了杨慎矜入相的定局,关键是礼部尚书的人选,会是谁?
李林甫心里明白,这个人肯定不会是自己的人,在他推荐陈希烈为左相时便已经决定了这一点,李隆基的帝王之术是不会让自己独揽朝中大权,那会是中间派吗?这是李林甫唯一期盼地结果,杨慎矜为工部尚书,已经给自己竖了一个对头,难道皇上会给自己竖两个对头吗?可能性应该不大。
“陛下的决定,臣坚决支持。”这个时候,李林甫别无选择。
李隆基笑了笑:“朕就知道,相国从来都是支持朕的想法。”
他沉吟一下,便道:“朕打算让户部侍郎杨慎矜为工部尚书,相国可有意见?”
“杨侍郎是名门世家,清名卓著,完全可以胜任,臣没有异议,同时,臣愿推荐万年县杨县令接任户部侍郎一职。”
“杨钊?”李隆基摇了摇头,“户部侍郎之职何其重要,他为官时间太短,还不能胜任此职,而且韦见素任户部左侍郎的时间也不长,经验稍微欠缺,所以,朕考虑调尚书右丞崔翘为户部右侍郎,以他的丰富经验担起户部的重责,相国以为如何?”
这一点倒是出乎李林甫的意料,原以为李隆基会趁机升杨钊为户部侍郎,没想到却调来了崔翘,崔翘是宁王的女婿,属于从龙派,这恐怕就是李隆基的平衡之策了。
不过李林甫关心的是礼部尚书,这才是今晚的核心。
“崔翘从政日久,他的资历足够为户部侍郎,臣没有意见。”
李林甫有意无意地点出了资历问题,这就是告诉李隆基,礼部尚书的资历可是第一重要。
李隆基微微一笑道:“相国提到资历,朕深为赞同,所以朕在考虑礼部尚书人选时,第一便是考虑了资历,朕再三考虑,决定启用原吏部尚书裴宽为礼部尚书。”
李林甫仿佛头顶打了惊雷一般,他惊呆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裴宽,那可是他的第一大对头,韦坚案的唯一幸存者,曾被他整得死去活来,下跪向酷吏罗希奭哀求饶命的裴宽居然复出了。
这一刻,李林甫忽然想起了李庆安说的话:‘杨钊无论实力和人脉都远远不是相国的对手,所以圣上会用杨慎矜甚至两个新尚书来做杨钊的挡箭牌。’
一语道破了天机。
李林甫退下去了,李隆基坐在龙榻上半晌不语,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这时高力士低声道:“陛下,夜已深,回宫吧!”
“好吧!朕也乏了。”
李隆基笑着站起身,他看了一眼高力士,却有意无意地笑道:“李庆安居然得罪了相国,可惜啊!”
马车在黑暗中疾驶,李林甫脸色异常疲惫,他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激,这些年他替李隆基鞍前马后地效劳,替他铲除了一个又一个太子的支持者,可现在王忠嗣刚下狱,他便急不可耐地开始给自己竖对头了,开始削除自己的权力,为将来杨钊上位打下基础,伴君如伴虎,古人不欺啊!
“停车!”李林甫忽然命令道。
马车停了下来,侍卫上前躬身道:“请相国吩咐!”
“去!去把李庆安找来。”
“遵命!”侍卫刚要走,李林甫却又叫住了他。
他叹了一口气,无力地摆了摆手道:“算了,回府吧!”





天下 第九十五章 邀美游寺
第九十五章 邀美游寺
元日清晨,一份由皇帝李隆基签署,盖有中书门下大印的圣旨下发了,这是天宝七年的第一份圣旨,吸引着每一个人的目光。
‘户部侍郎杨慎衿升工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另封金紫光禄大夫,赐紫金鱼袋一只,户部侍郎一职由尚书右丞崔翘接任;升东海太守裴宽为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右相李林甫开府仪同三司、实领三百户、兼扬州大都督’
如果说杨慎衿为工部尚书还在众人的意料之中,那东海太守裴宽为礼部尚书,那就让大多数人吃惊了,裴宽可谓三朝元老,数十年来便以廉明清正、刚直不阿、执法如山而闻名大唐,他曾经是右相李林甫的第一对头,因被韦坚案牵连被贬,几乎死于酷吏罗希奭之手,侥幸逃脱后厌世信佛,以求自保,不料没过几年,裴宽突然复出。
杨慎衿和裴宽双双入相,使所有人都意识到,皇帝李隆基对相国李林甫有那么一点不满意了,而封李林甫为扬州大都督,只是这份圣旨上的一块小小的遮羞布而已。
更诡异的却是杨钊,他也在这份新年第一圣旨中有名,他因为东市救火有功而被提升,但他并没有被任命为户部侍郎,而是官复原职,重新出任御史中丞,也没有再领别的官衔,而是出人意料地兼任了门下省给事中一职,给事中只是正五品官衔,官职不大,但它却有个大得吓人的权力,可直接驳回中书省下的圣旨。
一时间,朝中的格局骤变,元日里休息在家的朝廷官员们,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惊疑,一改元日不出门的传统,纷纷走家串户去打探消息。
但对于普通民众来说,这些离他们的生活太遥远了,他们依旧遵从着传统的风俗度过元日新年。
元日是大唐民众拜祭先祖的日子,家家关门闭户,商铺也歇业了,大街上冷冷清清,半晌也不见一个人影。
平康坊门外,一辆宽大的马车慢悠悠走来,马车夫李庆安执鞭策马,不停地吆喝着。
今天李庆安份外轻松,一早,兵部来人告诉他,由于昨晚巡查营有失职行为,他已经被相国罢免了巡查使一职,由另一名万骑营中郎将马灵担任,李庆安知道这是李林甫的安排,这样也好,他就有时间泡泡美人了。
要去慈恩寺烧香,本来已经订好了马车,不料马车夫回老家拜祭先祖去了,而骡马行也关门歇业,无处租车,李庆安便借了一辆马车,自己亲自操刀上阵,用他的话说,马球手不会驾马车,真让人笑话了。
不料这驾马车和打马球完全不是一回事,两匹挽马一会儿东跑,一会儿西奔,一会儿闹情绪不走,一会儿又掉头回家,他根本就驾驭不住,好在大街上空旷无人,才没有酿出事故,整整半个时辰,马车才走了两里路,弄得李庆安满头大汗。
马车里的三个小娘见他狼狈不堪,都捂嘴吃吃笑个不停,不过走了两里路,他也渐渐摸出了一点门道。
“两个宝贝,往右边来一点,对了,速度要慢一点,别跑!千万别跑!”
两匹马不知是累了还是被驯服了,跟随着李庆安缰绳的指引,开始靠边缓缓行走。
见两匹马儿听话了,李庆安心中得意非常,回头对马车里道:“谁说我不会赶马车,你们看,不是挺好的嘛!”
如画挑开帘子,笑吟吟道:“大哥,人家不是说了吗?这是两匹老马,最好驾驭,若换两匹性子烈的马,你试试看!”
“性子多烈的马,本将军也照样拿下。”
李庆安斜睨她一眼笑道:“你这匹性子烈的小马,本将军昨晚不是一样驯服了吗?”
“大哥,你”
如画羞得满脸通红,缩回车里不敢吭声了,李庆安得意地大笑起来。
“得儿驾!”
马车驶入了平康坊,缓缓停在了相国府的侧门前,李庆安跳下马车,走到车窗前低声嘱咐道:“我去请人了,今天可就拜托你们了。”
“大哥放心吧!今天保证让你赢得美人芳心。”
李庆安整理一下衣帽,快步走到侧门前,侧门口站着两名相府的家人,他们都认识李庆安,除夕之夜,他可是老爷的贵客。
“哟!李将军这么早就来了。”
李庆安取出一份精美的名帖,递上去笑道:“帮我传个信。”
家人有些为难,道:“李将军,老爷此时正率家人祭祖,不能见客。”
“不是给相国,是给舞衣姑娘。”
“姜姑娘?”
两名下人愣了一下,眼角眉梢闪过一丝掩饰不住的暧昧笑意。
“李将军等着,我们这就给你去传信。”
一名下人拿着信向府中飞跑而去,李庆安闪到一边,耐心地等候着。
李林甫的宗祠就位于他府中的后宅,今天是元日,他带着儿子和族人一大早便进宗祠祭祖了,女儿们也各自回了夫家,相国府里十分冷清,姜舞衣的院子里也是静悄悄的,院门紧闭着。
此时姜舞衣正坐在镜前细心地在额头贴花钿,每天化妆盘发她都要用去两个多时辰,一年年一天天地就这么过去了,不过今天她的心中格外悲凉,今天是天宝七年的正月初一,意味着她已经二十岁了。
她呆呆地注视着铜镜,女人芳华易老,她就这么在镜前度过自己的青春吗?
“姑娘,明天去求求相国,请他给崔家说一说,解了姑娘的婚约吧!”
舞衣的侍女叫做玉奴,从小便服侍她,姜家家破人亡,只有她一直跟随着舞衣,从姜府来到相国府,两人相依为命,一起度过了九年。
“我不想去。”
舞衣轻轻摇了摇头,“这件事以后就别提了。”
“可是姑娘,眼看大娘的身体一天差似一天,时日已经不多,如果她去了,还有谁会护着姑娘?你也知道那些人对你不安好心,你若不从,他们会把你赶出府去”
“我说了,这件事别提了!”
舞衣咬了一下嘴唇,缓和了语气又道:“玉奴,这件事别说了,去帮我取一下步摇吧!”
玉奴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转身去取步摇,就在这时院门口隐隐传来了下人的喊声。
“姜姑娘舞衣姑娘!”
“姑娘,好像有人在叫你。”
舞衣一怔,这新年大早,舅父一家都去祭祖去了,会有什么事?
“玉奴,你去看一看。”
“是!”玉奴下楼而去。
“赵大叔,有事吗?”
“门口有人找舞衣姑娘,送来一张帖子。”
“你没弄错吧!我们姑娘怎么会有帖子?”
“是给姜姑娘的,人还在外面等着呢!”
“你给我吧!”
片刻,楼梯声响起,玉奴快步奔了上来,急道:“姑娘,是找你的帖子。”
“看你,跑这么快干嘛!”
舞衣埋怨她一句,又问道:“是谁的帖子?”
“姑娘看看就知道了。”
舞衣接过帖子,帖子是她最喜欢的素白色,洁净无瑕,没有半点修饰,她打开帖子,一行刚硬的小字跃入眼中:‘每逢佳节倍思亲,李庆安携小妹邀请姑娘同去慈恩寺,祭拜父母先人,现在侧门外静候姑娘。”
“李庆安?”
“姑娘,就是昨晚弹六弦琴的李将军。”
玉奴快步从舞衣的案头取过吉他模型,“姑娘,就是他啊!”
“你着急什么?我知道是他。”
舞衣又看了看帖子,‘李庆安携小妹邀请姑娘同去慈恩寺。’
“嗯!他带着妹妹。”
舞衣沉吟一下便对玉奴道:“你找一下王大娘,就说今天是元日,我想去慈恩寺拜祭父母,请她准许。”
“好的,我这就去!”玉奴欢喜无限地跑去找管家婆了。
房间里只剩下舞衣一人,她拿起李庆安送她的六弦琴模型,昨晚那天籁般的六弦琴声仿佛又在她心中流淌
“姑娘!”
院子里响起了玉奴激动的声音,舞衣连忙将琴放下。
楼梯声响,只见玉奴满脸激动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道:“姑娘,想不到啊!”
“想不到什么?”
“王大娘说,以后姑娘可随意出入府门,不会再限制姑娘。”
“真的?”
“当然是真的。”
玉奴心急如焚,连忙道:“姑娘,我们快收拾东西,别让人家久等了。”
“不用了,只是去拜祭一下父母,又不是游山玩水,玉奴,帮我把头上的钗拔掉”
李庆安背着手在侧门外来回地踱步,舞衣会不会拒绝自己呢?他的心中有点紧张,这可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的第一次主动追求女孩子,却没想到竟是个大唐的女子。
马车里,三个小娘也眼巴巴地注视着大门,她们默默为大哥祈祷,但愿大哥能如愿以偿,夏小莲最是心情复杂,她既希望大哥能达成心愿,可又觉得自己辜负了雾娘的嘱托,没有能看住这个家伙。
这时,侧门内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身着一袭白裙的舞衣出现在门口,她乌黑的头发上插着一根普通的银簪,尽管不施粉黛,但她天生丽质,冰肌玉肤如朝霞映雪,她的侍女玉奴拎着一个小包跟在后面。
李庆安眼睛一亮,连忙上前施礼道:“李庆安等待姑娘多时了。”
舞衣浅浅一笑道:“多谢李将军替舞衣想得周到,让舞衣也能在元日祭拜父母,舞衣多谢了。”
说完,她盈盈对李庆安施了一礼,李庆安爽朗笑道:“我只是举手之劳,舞衣姑娘,请上马车吧!”
他指着马车,殷勤地邀请,舞衣没见车夫的影子,不由愣了一下,“李将军,莫非是你自己赶马车不成?”
李庆安挠挠后脑勺笑道:“马车夫跑去祭祖去了,我也只能自己赶马车了。”
说着,他拍拍两匹马的长脸的笑道:“两位马兄,今天可别让我在佳人面前出丑啊!”
舞衣见他有趣,忍不住轻轻掩口一笑,李庆安顿时被佳人的嫣然巧笑迷得心神皆醉,站在那里怔怔地发呆。
“大哥,你还不快点让人家上车?”三个小娘异口同声道。
李庆安干笑一声,连忙给舞衣介绍道:“这是我的三个妹妹,大妹和二妹是孪生姐妹,大妹叫如诗,二妹叫如画,三妹叫小莲。”
三个小娘连忙走下马车,一起施礼道:“见过姜姑娘!”
舞衣望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姐妹,她也惊讶不已,“你们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李庆安呵呵一笑,指着如画道:“她俩的发式不一样,这是姐姐如诗。”
如画狠狠瞪了他一眼,“大哥,我是如画!”
几个女子一起笑了起来,李庆安尴尬地挠挠头,“这个难道我记错了吗?”
舞衣笑道:“咱们马车里慢慢说话去,让你们大哥给咱们赶车。”
马车十分宽大,坐了五个女孩也不拥挤,李庆安听见她们在马车里笑语声不断,心中大慰,一甩长鞭,吆喝道:“得儿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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