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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高月
“原来他就是李庆安,那个大败史思明的掷壶第一高手,居然这么年轻!”
“二十四娘,你眼睛怎么直了?”
“你胡说!我只是只是”
“二十二娘,你也一样啊!在傻笑什么?”
“嘻嘻!脸怎么红了?”
旁边姜舞衣听说他是安西将领,一双清眸中微微闪过一丝亮色,暗暗忖道:‘原来他是从安西来的,不知有没有参加小勃律之战?’
这时,李林甫咳嗽一声,又高声笑道:“我们李将军太谦虚了,我来给大家补充两句,七郎在安西屡立奇功,被誉为安西第一箭,在不久前的小勃律战役中更是立下首功,翻越坦驹岭,飞夺阿弩越城,扼杀吐蕃军最后的希望,功勋卓著,圣上论功行赏,封他为千牛卫中郎将,开国县伯,七郎,我没说错吧!”
李庆安连忙躬身道:“相国太夸奖了,戍边守土,报国杀敌只是我的本分。”
大堂里一片安静,没有人鼓掌,尽管李林甫说得很动听,但他的女人儿孙们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他更感兴趣李庆安进京后的表现。
李林甫又呵呵笑道:“不过今天是除夕良宵,我想大家更感兴趣七郎别的本事,七郎,你看大家都很期望地看着你,能否给大家露一手,让他们开开眼界?”
李庆安微微一笑道:“我长期在安西,善弹胡人乐器,今天是除夕良辰,我愿弹一胡曲给大家助兴,相国可准许?”
“哦!七郎居然也会弹琴?”
李林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由捋须点点头笑道:“不错!不错!老夫愿洗耳恭听。”
李庆安向一旁的二管家招招手,对他低声道:“去把我马上的一只长条形箱子拿来。”
二管家匆匆去了,片刻,取来了李庆安地琴盒,李庆安走到中场,对众人笑道:“这是流行于西方拜占庭和大食的一种乐器,我不知在座有没有人知道,如果有人知道,请告诉举手告诉,我会给她特别的奖励。”
大堂上一片骚动,人人都探头向李庆安的琴盒张望,李庆安对着左首打开了琴盒,将他的改良后的波斯古琴高高举起。
“怎么样?有人认识吗?”
所有人的目光刷地盯向李庆安手中的琴,忽然,姜舞衣‘啊!’的一声低声叫了起来,她立刻用手掩住了口,不可思议地盯着李庆安手中的琴,他、他竟然会弹这种琴吗?
李庆安深深看了姜舞衣一眼,却转身一圈,笑道:“怎么样?有人认识吗?”
“这不是会大食琵琶吧!”有人笑道。
“不!不是。”
李庆安又等了片刻,见没有人认识,他这才慢慢走到姜舞衣面前,躬身施一礼道:“姑娘,你认识这件乐器吗?”
“她会认识吗?真是笑话了。”有人低声讥讽道。
李林甫的几个女儿都眼角不屑地瞟向姜舞衣,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虽然舞衣在外面被誉为琴仙,但她很注意掩护自己,尽量不让人看清她的真面目,再加上李林甫的子女普遍不热衷音乐,竟无人知道她就是琴仙。
舞衣缓缓站起身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这种琴应该就是波斯古琴,已经很少有人会弹了,不过波斯古琴是五根复弦,你这琴却是六根单弦,所以我也不能肯定。”
旁边几个女人‘哧!’地笑出声来,一人低声道:“原来她也不认识,我还以为她真知道呢?”
“这位姑娘说得没错!”
李庆安将琴高高举起,大声道:“这就是波斯古琴,只不过被我稍加改过了。”
李庆安从琴盒里取出一只巴掌大的吉他模型,递给姜舞衣道:“姑娘,这是给你的奖励,感谢姑娘能认识这把琴。”
姜舞衣接过这把做得惟妙惟肖的波斯古琴,仔细注视着上面的六根单弦,她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心中泛起一种强烈的兴趣,这六根单弦能弹出什么样的曲子?
旁边李林甫的几个女儿目光嫉妒地盯着姜舞衣手中的模型,她怎么会知道?
这时,李复道凑近李林甫又低声问道:“这个女子是谁?”
“她便是楚国公的孙女,寄住在我府中,琴弹得极好。”
“原来如此,难怪她能认识这把琴呢!”
李林甫淡淡一笑道:“不管她说什么,答案肯定都是对的。”
李复道一怔。
大堂上,李庆安的琴弦已经拨动了,尽管改造过的古琴和后世吉他还是有所不同,但经过李庆安几天的练习,他还是渐渐找回了那种熟悉的感觉。
一曲《悲伤的西班牙》在一千三百年前的大唐弹响了,琴声回旋,仿佛一个忧郁的灵魂停靠在了西方的海岸,一名激情的西班牙女郎在月光下风姿卓越,随着琴声在海边奔舞,去抚慰那个孤独的灵魂。
李庆安深情地注视着不远处如天鹅般美丽的姑娘,那俨如出水芙蓉般的白衣仙女在他脑海不时浮现,那清丽绝伦的倩影,那天籁之音,他的琴声只给她一人。
优美的旋律使舞衣深深地陶醉了,这是一首她从未听过的乐曲,它是那么婉转悠扬,是那么深沉如水,它就如夜空中陪伴在她窗前的那一轮明月,轻轻地拨动了她那颗敏感而忧伤的心。
她不由将小琴合拢在掌心,放在自己胸前,他究竟是谁?他的声音自己似乎似曾相识。
除夕宴还在继续,但客人已经告辞了,舞衣也回到了自己院子,她坐在窗前,银色的月光洒在她那白皙的脸上,月色映照出她眼中的寂寞和忧伤,她默默地凝视着桌上的小琴,那如流水般的六弦琴声又滑过了她的心头,拨动着她的心弦





天下 第九十三章 东市失火
第九十三章 东市失火
李庆安没有久呆,喝了几杯水酒后便离开了相国府,今晚月光清澈,一轮弯月明亮而皎洁,白银般的月色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长安的街头,马蹄声杂沓,走在寂静的大街上。
李庆安的脑海里仍然萦绕着她如空谷幽兰般的柔美身姿,他忘不掉她离去时的孤单背影,还有她寄人篱下的无奈和哀伤
李庆安长长地呼出一口白气,他仰望着夜空中的一轮明月,仿佛明月变成了她清丽娇美的容颜。
时间早已经过了关闭坊门的时刻,今晚是除夕,无数人家都在守岁等候着天明,今晚长安的坊门破例不关,不时有一辆马车从街头疾驶而过,黑暗中传来一阵阵犬吠声。
忽然,几条黑影从前方的黑暗处奔出,直向东市方向奔去,李庆安本能地拉了一下缰绳,有些奇怪地望着这几条黑影,他的目力非同常人,他隐隐看到这几人似乎都穿着衙役的皂衣。
‘莫非他们在抓贼?’
李庆安心中存了一丝疑虑,他继续向前走,快要走到崇仁坊的东坊门时,忽然,一股浓烟在东市方向直冲而起,在月圆星稀的夜空中格外清晰。
“啊!走水了。”几个守坊门的差役一起叫了起来。
李庆安一夹战马,向东市方向疾冲而去,他心中着实有些奇怪,衙役的怪异在先,而失火之事在后,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他现在离东市非常近,不过两里路程,还没到东市,便听见铜锣敲得当当响,有人大喊:“走水了!走水了!市署烧起来了,快去救火啊!”
大街上,到处是跑去看热闹的民众,男女老少,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看热闹的兴奋。
李庆安赶到东市时,已经是人山人海,附近几个坊的人全部跑来看热闹了,东市大门口已经被衙役封锁,不准人进去,但从大门口可隐隐看见里面的情景,只见市署浓烟滚滚,火势虽然很大,但已经被控制住了,人影奔跑,无数的衙役和金吾卫士兵在担水救火,其中也有巡查营士兵的身影,刚刚赶来的市署署丞急着直跳脚,但有一人却镇定自若,指挥着衙役和士兵们救火。
此人正是万年县令杨钊。
他的形象极为英勇,官服穿戴得整整齐齐,指东喝西,威严十足,只听他隐隐大喊,“救人第一,无论如何不能让大火烧了商铺!”
旁边十几名商人在他面前跪下直磕头,感激涕零。
这时一名衙役骑马飞奔而出,对所有看热闹的民众大喊:“杨县令奋勇救火,火势已经被控制,没有伤及一人!”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无数人在热烈的鼓掌,这时,李庆安忽然看到了荔非守瑜,他带着十几名骑兵在一旁维持秩序。
李庆安催马上前,远远低声喊道:“守瑜!”
荔非守瑜一回头,见李庆安来了,他连忙上前道:“将军!你也赶来了?”
“我只是正好路过。”
李庆安摆摆手,低声问道:“我来问你,这火究竟是怎么烧起来的?”
荔非守瑜向两边看了看,见有人,他连忙李庆安拉到黑暗处,低声道:“确实很蹊跷,我们有个弟兄正好在附近,他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什么问题?”
“大约半个时辰前,那弟兄发现空中飞来一盏孔明灯,飞得很低,没有超过东市的城墙,应该就是附近飞来,孔明灯飞进市署后,便着了,可奇怪的是另外两个地方也同时冒出火光,这就和咱们烧进奏院一个样,然后更奇怪是,火势刚刚燃起,甚至报警还没发出,杨钊便率领大群衙役赶到了,哼!这做得也太明显了。”
李庆安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一定要嘱咐那个兄弟,千万千万不要传出去。”
说完,李庆安一拨马,便向平康坊的相国府而去。
东市失火,刚刚得到消息的李林甫,已经乘马车驶出了府门,正好李庆安骑马赶来。
“相国,请留步!”
侍卫们认识李庆安,马车停了下来,李林甫拉开车帘一角笑道:“七郎,怎么又回来了?”
“相国,我刚从东市而来。”
“哦!东市的火势如何了?”
李庆安淡淡一笑道:“在长安杨县令的英勇指挥下,东市的大火已经被控制住了。”
“杨钊?”李林甫不露声色地笑了笑道:“他这个县令倒是很尽职尽责嘛!”
“当然,解铃仍须系铃人,这把火他不去救,还能指望谁去救?”
饶是李林甫冷静,但还是被李庆安的这句话激变了脸色,他脸色变了数变,对李庆安低声道:“上我马车来说话。”
李庆安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向东市方向而去。
马车里,李林甫叹了口气道:“正如你上次所言,圣上的当务之急不是提升杨慎矜,而是急着给杨钊找一个提升的借口,今晚这场除夕大火就来得太及时了,且不论是为何起火,但杨钊挽救了东市,这个功劳足以让他官复原职。”
李庆安沉思了片刻便道:“相国,杨钊现在不过是正五品县令,就算圣上要升他的职,也要由相国推荐才行,如果相国认定这场东市大火是他的责任而非功绩,圣上又如何提拔他?”
“七郎,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不错!从三品以下官员的任免我都有权插手,如果我坚决反对,圣上也无可奈何,可问题是他一心想提拔的人,你最终能抗得过他吗?说得直白一点,他是无权直接任免从三品以下的官员,但他却有权直接罢免你。”
其实李林甫心里有数,他之所以长期为相,一个极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在很大程度上没有真正扮演一个相国的角色,从来就没有像张九龄那样用相权去抗拒皇权,一次也没有,他都是看李隆基的脸色办事,李隆基心里所想,甚至还没有说出来,他便稳妥地办好了。
正因为他的听话管用,所以他才能稳坐这么多年的相国之位。
李庆安笑了笑道:“属下越职,请相国见谅!”
“不!”李林甫摆摆手笑道:“你肯主动来告之,我感到很欣慰,而且你所言之事也很有份量,我大多采纳了,以后,你还要像今天这样,敢言直言。”
李庆安连忙欠身道:“相国有令,属下自当遵从,属下另一拙见,不知相国是否愿听?”
“你说!”
李庆安沉吟一下,便道:“现在的局势很乱,既有王忠嗣案发,又有杨钊可能升官,再有两个尚书新人选,甚至还有高翁力保太子,种种纷繁复杂的事情都纠结在一起,其实这些都是表面之事,真正的核心之事属下认为只有一件,那就是圣上打算用杨钊来取代相国,只是时机尚未成熟,杨钊无论实力和人脉都远远不是相国的对手,所以圣上便用杨慎矜甚至两个新尚书来做杨钊的挡箭牌。”
李林甫微微点了点头,李庆安居然能看出这一点,不简单啊!他捋须笑道:“那你说说看,眼下之事我该如何应对呢?”
“很简单,既然杨钊非升职不可,那相国就做个人情,先奏他为户部侍郎兼御史中丞,圣上不是要求年后三司会审王忠嗣案吗?那相国就命御史中丞杨钊来主审此案。”
李林甫半响不语,忽然,他问道:“七郎,假如我让你们巡查营来承担这次失火的责任,你有想法吗?”
李庆安一怔,半晌,他躬身道:“属下没有想法,一切听相国安排。”
李林甫笑了笑便沉默了,他微闭上了眼睛,马车继续前行,忽明忽暗的光线透过车帘的缝隙照在他硕大的鼻子上,他脸上看不出一丝神情,李庆安也沉默了,李林甫的意思其实就是让自己来承担责任,可是为什么,李林甫为什么要让自己来承担责任?
离东市不远时,李林甫终于睁开了眼睛,他拍了拍李庆安的肩膀,微微一笑道:“去吧!好好替高翁打球。”
这一瞬间,李庆安忽然发现李林甫老态毕露,有一种难以言述的疲惫。
东市的大火依然在熊熊燃烧,但与李庆安没有任何关系了,李林甫最后的一个决定无疑是一声响亮的警钟,将李庆安敲醒了,他知道李林甫让自己承担责任,不是为了向杨钊示好那么简单,而是李林甫已经把杨钊视为他的头号政敌,把自己提升为了一颗对付杨钊的核心棋子,应该是这样,他看出了自己有能力和杨钊一斗,所以在实施步骤之前,先撇清自己和他的关系。
可问题是,自己会怎么想,李林甫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想法,他仅仅只是把自己当做一颗棋子,一颗可以走出精妙之招的重要棋子,或许这就是政治斗争,云谲波诡、冷酷无情,彼此间只有利益和利用。
或许杨钊会成为大唐相国,或许李林甫会最后再辉煌五年,或许安史之乱将重创大唐,或许大唐会丢失安西陇右,但这一切只是或许,而他李庆安穿越进了大唐,那么大唐还会走原来的轨迹吗?
既然人人都在下棋,那他李庆安也来走上一盘大棋,看看究竟会是谁成为棋子。
李庆安长长向月亮呼出一口气,此时月亮已经不是舞衣娇美的容颜,而变成了李林甫硕大的鼻子,他迅速理了理脑海中的思路,工部尚书和礼部尚书空缺,杨慎衿入阁成为定局,这场大火也将会是杨钊翻身的机会,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李隆基肯定会利用尚书的变局,着手削李林甫的权了,那李林甫就会这么甘心等死吗?肯定不会,他必然会有动作,而这个动作极可能就是走自己这步棋。
会走什么棋,李庆安一时还想不到,但他却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那就是静等李林甫的安排。
李庆安返回了崇仁坊,一进院门,他便大声笑道:“家里有人吗?你们的大哥回来了!”
门吱嘎一声开了,三个小娘飞奔而出,激动地把他围在中间。
“我们还以为大哥会很晚才能回来,结果现在就回来了。”
李庆安搂过如诗如画姐妹的肩膀笑道:“怎么?好像不希望我回来啊!”
如画拉着他的胳膊撒娇道:“才没有呢!我们一直就在等你回来吃晚饭,肚子都快饿扁了!”
李庆安一怔,他看了看如诗,“你们还没有吃晚饭吗?”
如诗有些难为情地点了点头,低声道:“我们本来想先吃,可是又担心你没吃饱,所以我们决定等你回来一起吃。”
“哎!你们这三个小娘”
李庆安又是感动又是心疼,他爱怜地拍拍她们的头,道:“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准你们这样等我,听到了吗?”
“大哥,我们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
李庆安摸了一下肚子笑道:“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确实没有吃饱,咱们添酒回灯重开宴,盛宴现在开始!”
三女一声欢呼,小莲急忙对如画道:“如画姐,我们去热菜!”
“我去温酒!”如诗快步向房内走去。
李庆安却跟在她后面走进了房内,从后面抱住了她,在她洁白的脖颈上亲吻了一下。
“如诗!”
如诗满脸通红,她羞涩地低下了头,“大哥”
李庆安最喜欢她的柔情似水,他扳过她的身子,把她搂入了怀中,抬起了她的下巴,目光热切地注视着她娇美的面容,如诗目光慌乱,不敢和他对视。
李庆安笑了,伸嘴在她娇嫩的樱唇上重重的一吻,如诗浑身一颤
“今晚陪我!”李庆安抚摸着怀中的玉体,低声道。
“嗯”如诗羞涩轻轻点了点头,这时,院子里传来如画的笑声,“姐,别光顾着亲热了,快点过来温酒吧!”
如诗脸一红,啐了一声,“这个死妮子!”
“我知道了,正在倒酒呢!”
她搂住李庆安的脖子亲了他一下,在他耳边小声哀求道:“大哥,晚上吧!好吗?”
“现在不就是晚上吗?”
李庆安笑着又摸了一把她的**,这才恋恋不舍地将她放了,如诗连忙整理一下裙子,对李庆安媚然一笑,拎着酒壶快步出去了。
李庆安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他走到门口大声笑道:“多准备点酒,咱们今晚一醉方休!”
此时就算杨钊把皇宫烧了,也与他无关了。




天下 第九十四章 沉香夜宴
第九十四章 沉香夜宴
和普通长安民众一样,大唐天子李隆基在兴庆宫也举办的盛大的除夕夜宴,他的皇子皇孙以及各家王妃近百人参加了皇室的家宴,另外杨贵妃的三个姐姐以及内兄杨铦和杨锜也特邀参加了宴会。
夜宴在沉香亭举行,沉香亭完全是用名贵的沉香木建成,香气缭绕,虽名为亭,但它占地广阔,俨然就是一座小型宫殿,四周种满了牡丹、月季、醒酒草等各种珍稀的花卉草木,亭内的窗户已经封闭,正中悬挂着三十六颗巨大的夜明珠,将夜宴照耀如同白昼。
皇室的家宴和民间又有不同,主要表现在它的礼仪繁杂,规矩森严,每个人的座位都由宗正寺根据身份高贵统一安排,宴会期间不得大声喧哗、不得窜座敬酒、不得海吃鲸饮,不得酗酒失态,总之,任何有**份之事皆不准做。
在座的都是李隆基的儿孙,在皇父皇祖面前,众多皇子皇孙们更是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了话,做错了事,被父皇看了去,个个沉默不语,连头都不敢抬起。
不过也有人不受这些规矩约束,杨花花举杯左右敬酒,笑语声不断。
“陛下,今天是除夕良辰,奴家敬你一杯酒,祝陛下年年有今天,岁岁过平安。”
“呵呵!三姐快人快语,这杯酒朕喝了。”
李隆基举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又看了看身旁粉腮红润的杨贵妃笑道:“才喝了几杯酒,娘子就醉了吗?”
杨贵妃今晚多喝了几杯,显得她粉腻酥融娇欲滴,她倚在李隆基身上,娇声道:“三郎,你知道妾身不会饮酒,还要妾身连喝三杯,今晚我喝醉了,你可要背我回宫。”
“好!你尽管喝,喝醉了,朕背你回去。”
李隆基心情大好,他又举杯对众人笑道:“今晚都是家里人,大家可随意饮酒,不要太拘束了。”
虽然他频频劝酒,但他的儿孙们却没有一人敢应承,连太子李亨也沉默不语,李隆基的心中有些不快,这时,杨花花却笑道:“陛下,这夜宴有酒无乐怎么行,不如宣一队音乐歌舞来给大家助助兴。”
一句话提醒了李隆基,他连忙笑道:“朕糊涂了,快,宣乐舞!”
片刻,沉香亭内悠扬的乐声响起,一队舞姬翩翩舞入,堂内僵冷的气氛终于开始缓解了,借着音乐和舞姬长袖的掩护,众皇子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庆王李琮作为皇长子,他坐在仅于太子的次席,尽管他和李亨的距离不足五尺,但至始至终他没有和李亨说一句话,就仿佛李亨是他的冤家对头一般,不过最近他们二人的关系确实有些糟糕,起因倒不是对皇位的争夺,皇位的争夺虽是大事,但还不至于让李琮当面摆脸色,至少表面上会过得去。
但扬州发生的事却捅破了两人间那层薄薄遮面纸,旧恨加新仇,两人连最起码的寒暄客气都没有了。
李隆基一边饮酒,一边不露声色地观察着儿子们的情况,长子庆王琮正和四子棣王琰低声谈论着什么,这两年听说长子颇为节制,很少听见他荒淫无度的传言,他的身子也没有从前那般肥胖了,容光焕发,体格强壮。
李隆基不由又向太子望去,太子李亨却形容憔悴,身体羸弱,从进门至今一直低头不语,哪里还有初为太子时的意气飞扬。
李隆基微微暗叹一口气,他也知道是自己将太子逼成了如此模样,一个韦坚案,一个杜有邻案,逼得太子先后休掉了两个妻子,尤其是太子妃,夫妻感情非常深厚,正是这两个大案对太子造成了严重的身心打击,使他一天天憔悴了。
其实哪朝哪代的太子会没有自己的势力?如果一无所有地登基,那才是对社稷稳定的不利,李隆基对这一点也心知肚明,关键是太子不要涉及的军权,如果太子不是因为和皇甫惟明以及王忠嗣交好,他李隆基也不会这般逼迫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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