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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高月
“小人原籍扬州海陵县人。”
“扬州人?”焦法曹哼了一声,问道:“这两天有没有什么亲戚朋友从扬州过来?”
苏元纶瞥了几个伙计一眼,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没有,绝对没有!”
“那好,按照规矩,我检查一遍,把你伙计名册交出来。”
焦法曹一挥手,衙役们开始进屋搜查了,搜人是假,搜财才是真,几乎每一个衙役都向内院奔去。
大件东西是不敢拿的,小偷小摸总是难以避免,最好能遇到女人金钗、银镯之类,顺手牵羊便归了自己。
很快,他们便有了收获,几乎每个人都找到了值钱的东西,或银钗,或零散的铜钱、或缀着珍珠的荷包等等。
“法曹,没有查到可疑的人!”有了收获的衙役们不愿久呆了。
焦法曹点点头,他随手将伙计名册丢在桌上,对众人道:“走吧!”
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他忽然发现一名伙计向自己使了个眼色。
万年县衙在东市的行动很快便引起金吾卫的效仿,近五百名金吾卫官兵也开始在东市收网似的盘查,同时,一百五十名巡查营骑兵也出现在东市的大街上。
东市出现了三支体系的人马,两支军、一支政,万年县衙役当然有权力在东市内抓捕盗贼;而巡查营维护治安,也是他们的本职;金吾卫的巡街使抓捕盗贼更是理所当然。
三支体系的队伍仿佛走马灯一般,在东市几百家店铺里进进出出,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一直折腾到近亥时,三百闭市金钟声响起时,近千人军政人员才仿佛潮水般地退去,谁也没有抓到所谓的‘扬州大盗。’
焦法曹回县衙签了字,便可以回家了,这时长安城的闭坊鼓声也开始敲响了,大街上的人纷纷向自己所住的坊奔跑,鼓敲八百下后,坊门将闭,将持续一刻多钟。
焦法曹纵马疾奔,可他距离安德坊还有数百步时,几十名巡查营的骑兵在他前面拦住了去路。
李庆安终于露面了,他跟在荔非守瑜身后,一言不发,荔非守瑜上前笑道:“焦法曹,今晚可查到什么了吗?”
焦法曹认识李庆安,他连忙对李庆安拱手道:“李将军,县衙是没有什么收获,但我却知道,那个扬州人藏在哪里了,我正准备告诉你们。”
“他藏在哪里?”李庆安问道。
“李将军不妨去查一下东市的平江铜器铺,我觉得这家铺子里有问题。”
他话音刚落,李庆安便一挥手,“回东市!”
数十骑兵一阵狂风似的疾奔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焦法曹。
东市的大门此时应该已经关闭了,但李庆安却看到大门留有一条缝,十几名衙役堵在大门口,李庆安的眼睛眯了起来,这说明杨钊也同样得到了消息。
“冲进去!”
李庆安抽出横刀,在空中一挥,厉声喝道:“闪开!”
刀光森冷,十几名衙役认出了他,吓得纷纷向两边躲闪,数十骑兵霎时冲进了东市,激烈的马蹄声敲碎宁静的夜色。
战马的铁蹄在石板上敲击,数十骑兵向西南角的铜器行杀气腾腾奔去,无数的窗户都推开了一条缝,一双双眼睛不安地注视着铁骑从自己的店铺前飞驰而过,在经过‘拓枝乡’珠宝铺时,窗户也悄悄推开了一条缝,一名老年粟特人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李庆安,良久,他点点头,回头道:“就是他!”
在平江铜器铺前,数十名衙役手执火把,将店铺照如白昼一般,杨钊手握长剑站在大街上,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店铺里的情况,在他旁边站着一名伙计,手里拎着一大袋钱,这是他告发店主得到的奖赏。
这时,店铺里传来一阵喝喊声,“抓到了!”
杨钊立刻兴奋起来,快步向店门走去,只见数十名衙役从内院拖出一人,中等身材、皮肤黝黑,满脸愤恨之色,他正是藏在地窖里被搜到的苏元铠,在他身后,他的兄长苏元纶也被抓了出来,他忽然看见了伙计,两只眼恨得要喷出火来,伙计吓得低下了头,不敢和他对视。
杨钊慢慢走上前,用长剑抬起苏元铠的下巴,得意地笑道:“没想到吧!昨天才来长安,今天就被本县抓住了。”
苏元铠怒喝道:“我犯了哪条王法?你们随意抓人!”
“呵呵!果然是扬州口音。”
杨钊冷笑一声道:“你把庆王的东西交出来,或许我会饶你一命。”
“我没有什么庆王的东西!你们抓错人了。”
这时,马蹄声如雷,李庆安率领数十名骑兵风驰电掣般地赶到了,他们马不停蹄地围着衙役们飞奔,衙役们被绕得头昏脑胀,个个心中忐忑不安,杨钊更是脸色大变,恶狠狠地盯着李庆安,这混蛋又要来坏自己事了吗?
李庆安一摆手,骑兵们停了下来,他在马上拱手对杨钊笑道:“杨兄,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休息吗?当心嫂夫人又要误会了。”
“哼!李将军鼻子好灵啊!”
“彼此!彼此!杨县令不是一样消息灵通吗?”
李庆安手中刀一指苏元铠,“来人!将此人给我带走。”
十几名骑兵上来便要抢人,杨钊大怒,拦住骑兵道:“且慢!”
“怎么?杨县令要妨碍军务吗?”李庆安淡淡道。
“你休要用大帽子压我,我也在执行公务,这个江洋大盗是我抓住的,自然由我来处理,你们巡查营休得插手。”
这时,一名衙役拎着一只蓝色粗布包裹跑出来,“县令,这是他的包裹。”
李庆安纵马上前,不等这名衙役反应过来,他刀一挑,包裹便到了他的手中。
“很好,辛苦你了。”
“李庆安!”
杨钊终于怒吼起来,“你不要欺人太甚。”
李庆安微微一笑道:“杨县令说得太夸张了,我哪里敢欺你,你抓江洋大盗,我也抓江洋大盗,你是为公事,我也是为公事,你有权捕人,我也有权抓人,杨县令,你放心,我会在奏折中表你一功,其实咱们都是为圣上办事,又何必斤斤计较呢?”
说完,他给众骑兵使了个眼色,荔非守瑜大喝一声,率先冲上,将众衙役和苏元铠冲开,紧接着,数十名骑兵纷纷上前,形成一道马墙,不等杨钊他们冲上来,众骑兵便调头向大门奔去,眨眼便消失在转弯处,只见几名押住苏元铠的衙役被打得头破血流,捂着头蹲在地上,而苏元铠已经不见了踪影。
“杨县令,人被他们抢走了!”





天下 第八十九章 各逞心机
第八十九章 各逞心机
“县令,现在我们怎么办?”
王县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此时的杨钊就仿佛一只斗败的公鸡,满脸沮丧,嘴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晌,他一跺脚道:“先回去!”
杨钊回到县衙,坊门已经关闭了,他们由于是公务,便叫开坊门,回县衙胡乱歇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一名衙役飞奔跑来报告,那个扬州大盗被关押在东内苑军营内,李庆安没有动静。
这时,杨钊的幕僚令狐飞也闻讯赶来了,杨钊一见到他,便急忙将他拉进了内室。
“先生,昨天晚上”
不等他说完,令狐飞便笑道:“杨县令不必多说了,我已经知晓,我只想问杨县令,为什么要忍下这口气?”
杨钊恨恨道:“若不是此事是庆王私托,我早就上本参他了。”
“问题就出在这里,杨县令以为庆王托付给你之事,真是抓家贼那么简单吗?”
杨钊一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昨天万年县、长安县、金吾卫皆得到庆王的托付,可理由各不相同,一个是江洋大盗、一个是采花大盗,一个是人口贩子,但目标都是扬州人,杨县令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杨钊略一沉吟便道:“难道是庆王没有说实话?”
“不错!正是如此,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绝不是什么扬州别宅内盗,应该是另有隐情,庆王没有对县令说实话。”
“那会是什么事?”杨钊的眉头皱成一团。
令狐飞背着手走了几步,微微笑道:“杨县令是御史出身,难道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杨钊忽然醒悟,“是了!”
他连忙对令狐飞道:“我前段时间听闻江淮转运使和扬州刺史互相弹劾对方私放盐枭,难道会是这件事?”
令狐飞又问道:“可知道具体详情?”
杨钊摇了摇头道:“这件事很隐密,只有御史中丞和相国知晓具体详情,我是从侍御史韩纬那里听说,他也不是很清楚。”
令狐飞沉思了片刻,便道:“我估计这件事非同寻常,极可能涉及到庆王的**,李庆安把这件事抢走,我认为对杨县令是福不是祸。”
杨钊恍然大悟,他连忙问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以为杨县令要做两件事情,首先是不要插手此事,把它直接推给庆王,让他自己去解决。”
杨钊点点头,“我会立刻去告之庆王,让他自己去解决,那第二件事情是什么呢?”
“第二件事就是杨县令要尽快做出政绩,让皇上找到提升你的借口。”
杨钊眉头一皱,“这政绩可不是说有就有的,需要时机才行。”
令狐飞眯着眼笑了,“县令,很多事情是事在人为。”
东内苑军营内,李庆安背着手在大帐里走来走去,他苏元铠的包裹里他找到了一本册子,上面详详细细记录了庆王在扬州参与贩运私盐的事实,是盐枭杜泊生准备上诉朝廷的状书
虽然他隐隐猜到这件事不会简单,但却没有想到庆王竟会贩卖私盐,而且数量巨大,这件事让他有点为难了,这件事固然是李林甫的交代,但他也不想由此得罪庆王。
这时,荔非守瑜拎着一只蓝布包裹匆匆走了进来,笑道:“将军,办成了。”
李庆安大喜,连忙道:“快拿给我看看。”
荔非守瑜将蓝布包袱打开,里面是三本一模一样的册子,他笑道:“我在东市刁家印刷铺找到了一名誉写高手,他做成了两本副册,足以以假乱真。”
李庆安摊开三本册子,果然都是丝毫一致,他甚至分不出那本是真的杜泊生状书,“好!做得好。”
李庆安连连点头称赞,他又问道:“这个抄书人你留意了吗?”
“将军放心,我一直就在他身旁,书抄好后,我又派人送他去了凤翔亲戚家,一个月之内,不会返回长安。”
见荔非守瑜做事情滴水不漏,李庆安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去一趟大理寺,把人犯转送大理寺吉少卿,这件案子咱们就算公事公办了。”
荔非守瑜问道:“将军,那这几本文书呢?也要送一本吗?”
“不!“
李庆安笑了笑,“这些文书由我亲自处理,不能公开。”
他把册子收了起来,又笑道:“你先去吧!等会儿我要接见一个重要的客人。”
荔非守瑜答应了,便押着人犯离开了东内苑。
荔非守瑜刚走没多久,一名军士便飞奔进来禀报:“将军,庆王之子有急事要见将军。”
李庆安笑道:“快请他进来!”
片刻,李俅步履匆匆地走进来,老远便拱手道:“李将军,一早打扰了。”
“小王爷客气了,快快请进。”
李庆安将李俅请进营帐,又命士兵去倒一杯茶,李俅心急如焚,连忙道:“李将军昨晚在东市抓到的扬州大盗还在吗?”
李庆安一怔,“我一早就派人送去大理寺了,怎么,这名大盗和庆王殿下有关吗?”
“哎呀!”李俅重重一拍大腿,他还是晚了一步。
“李将军,这个大盗手中有我父王的书信要件啊!”
“啊!”李庆安‘腾!’地站了起来,“庆安不知,我这就派人去大理寺把人犯要回来,来人!”
立刻进来了两名士兵,“将军请吩咐!”
“不!我亲自去要,给我备马。”
李俅连忙拦住他道:“李将军的心意,我心领了,既然去了大理寺,我自有办法,就不劳李将军了。”
说到这,他犹豫一下问道:“不知那盗贼随身携带的文书是否也送去大理寺?”
“那倒还没有,我准备直接上呈相国。”
李庆安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粗布印花包裹,笑道:“这就是人犯的随身物品。”
他将包裹打开,只见里面是一些零星铜钱和几锭银子,还有一件随身洗换的衣服,李俅一眼便看见了在衣服中间夹着一本册子,他心中顿时狂跳起来,东西还在!
李庆安从中间抽出那边册子,笑道:“就是这本文书,还是封好的,我不敢私拆,准备上呈相国。”
“李将军,这本文书能不能给我?”
“这个”李庆安面露难色,道:“小王爷也知道,如果人犯招供了,却拿不出这本册子,恐怕我难以自圆其说。”
李俅连忙深深施一礼,“李将军,此事事关重大,若李将军把它给我,我父王将铭记于心,一定会重谢李将军。”
李庆安沉思了片刻,便叹口气道:“庆王之请我怎能回绝,这样吧!我可以拖一拖,这本书我给你,但下午你必须还给我,只要外形一样就行,至于内容,小王爷自己看着办吧!”
李俅大喜,“我下午一定送还!”
他千恩万谢地接过状书,只见是被完全封好的,封口处还杜泊生的亲笔签名封印,说明没有人打开过,那个人犯也未必知道里面的详情,他一颗绷紧的心顿时松了,把里面的内容换掉,再让大理寺狱丞把人犯干掉,这件事就算解决了。
他看了一眼李庆安,见他笑容诚恳,心中也不由暗暗点头,这个李庆安很圆滑,倒也不错。
李庆安的巡查营是受李林甫直辖,下午,李俅送回文书后,他便赶去了大明宫。
虽然李隆基已经搬去了兴庆宫,但中书省、门下省等大唐的核心机构依然在大明宫内。
李庆安要去的中书省便位于宣政殿的右侧,是一座占地庞大的建筑,高高的台阶有羽林军站岗,四周是白玉围廊环护,里面光线昏暗,气势森严,李庆安在台阶下等了片刻。
一名中书省的书吏跑了出来,“李将军,相国有请!”
李庆安快步走上台阶,步入了这个大唐的最高行政机构,中书省大堂内开阔高耸,气势宏伟,以一根中轴线贯穿,左右分布着中书省的各个部分,舍人室、侍郎室、书库、存旨库等等,而正中间便是著名的‘中书门下’了,也就是相国们开会决定军国大事的地方,并且列吏房、机务房、兵房、户房、刑礼房五房于后。
李林甫的朝房便位于左面,当然李林甫的朝房并不只这一个,他是吏部尚书,在吏部他还有一间朝房,甚至在龟兹的安西大都护府、朔方节度使府等地,他也有象征性的办公室。
书吏进去通报了,片刻出来道:“李将军,相国有请。”
李庆安走进了李林甫的朝房,朝房分里外两间,外间是文书室,各种卷宗文书堆积如山,四五名书吏在卷宗后面忙碌着,而另一角,五名中书舍人正在开会斟酌拟旨,见李庆安进来,皆笑着向他点点头,里间便是李林甫的正式朝房了,但旁边还有两间侧房,一间是会议室,另一间则是李林甫的休息室,有时彻夜通宵工作,回不了府,他便睡在朝房内。
此时是下午,离下朝还有半个时辰,李林甫却忙碌不堪,眼看要到新年了,朝廷要连休数日,然后大量的事务将同时涌来,外邦来朝、科举、武举、春耕、度支等等繁琐的事情,所以要赶在放假前把它们预先处理好。
李庆安上前两步,半跪行一军礼道:“巡查使李庆安参见相国。”
李林甫正在批阅武举方案,见李庆安进来,他放下笔呵呵笑道:“七郎,我正想到你呢?你就来了。”
“相国找我有事吗?”
李林甫指了指手中的奏折笑道:“新年后,立刻要举行武举,武举就是考骑射,一般是步射三石弓,骑射两石弓,便可算合格,而你却能开七石大弓,这第一则你莫属了,我就在想,为何你不参加武举,博一个功名呢?”
“属下进京仓促,无暇考虑此事。”
李林甫笑了笑道:“我只是说说罢了,你现在已经是中郎将,考武举也没什么意义,这一般是中原各府兵晋升的台阶,他们不像你们,有打仗立功的机会,只能靠武举当官。”
说完,李林甫将奏折放下,便道:“听说今天一早,你把人犯送到大理寺了?”
“属下就是来向相国禀报此事。”
“好!到我会议室去讲。”
李庆安跟着李林甫走进了会议室,李林甫在一张榻上坐下,一摆手道:“你说吧!”
李庆安便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说了一遍,最后取出一册状书,呈给李林甫道:“属下赶制了一本副本,副本交给了庆王之子,这是正本,特呈给相国。”
李林甫笑了笑,接过状书翻看了几页,便放下问道:“你是怕得罪庆王吗?”
“是的,属下不想得罪庆王。”
“可如果我把这状书给庆王看,你岂不是立刻被揭穿了吗?”
李林甫目光微冷地注视着李庆安,等待他的回答。
“属下以为,相国不会拿给庆王。”
“为什么?”
“因为属下不是杨慎衿。”
李林甫的嘴角慢慢地露出了笑意,他越笑越欢愉,最后仰头大笑起来,“好!说得好,心中无愧,何藏于私?”
李林甫站起身重重一拍他的肩膀,“七郎,你的坦荡和诚实让老夫深感欣慰,此事你处理得非常得当。”
“可是,属下得罪了杨县令。”
“他!”李林甫不屑地一笑道:“那个人眼中只有利益,只要你有他的利益,就算你们有再深的仇,他也会统统忘记。”
“属下明白了,那这件事”
李林甫笑着摆摆手道:“这件事就暂时告以段落,你回去好好休息,过几天就是新年了,记着除夕之夜来我府上喝杯水酒。”
“属下一定会到,属下先告辞。”
“去吧!”
李庆安慢慢退下去了,会议室中只有李林甫一人,他又打开状书看了看,不由淡淡一笑,走到屋角的香炉前,随手将状书扔了进去,片刻,状书点燃了,越烧越旺,熊熊的火光映红了李林甫那硕大的鼻子。




天下 第九十章 古怪乐器
第九十章 古怪乐器
傍晚时分,李庆安返回了崇仁坊,他已经两天没有回家了,三个小娘听见他的声音,激动得从屋里奔了出来,小莲和如画抱着他的胳膊又蹦又跳。
“大哥,我们以为你不要我们了呢?”
“怎么会呢?我不是让人回来告诉你们,这两天特别忙。”
李庆安笑着解释,他的目光投向了门口含羞倚门的如诗,见她含情脉脉的娇态,李庆安心中一热,上前笑道:“如诗,你也以为我不要你们了吗?”
如诗见他目光火辣,心中怦怦直跳,她害羞得想低下头,可是妹妹和小莲都望着她呢,她只得掩盖住心中的甜意,红润的小嘴轻轻一撅,“嗯!有一点儿。”
李庆安哈哈一笑,“怎么可能呢!不是说一日夫那个、那个咱们简单吃一点饭,我带你们去逛夜市。”
小莲和如画听说逛街,皆一声娇呼,眼睛都亮了,慌不迭地跑去端碗盛饭,李庆安不由笑着摇了摇头,女人喜欢逛街,自古亦然,他目光热烈地低下头,在如诗耳边低声笑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大哥!”如诗娇声轻颤,连耳朵根都红透了。
简单地吃罢晚饭,李庆安租了一辆马车,载着三个小娘,夜逛长安去了,有了上次买百翠杯的经历,他是不会再去东市了,东市的东西虽然不错,却享受不到逛街的乐趣。
三张俏丽的脸蛋挤在马车窗口,仿佛三只兴奋的黄鹂一样,叽叽喳喳地议论着长安的夜景,尤其如诗如画姐妹,更是从来没有逛过街,她俩快乐得咯咯娇笑,惹来无数惊奇的目光,李庆安也不由有些飘飘然,这种绝色的孪生姐妹恐怕皇帝也没有呢!
李庆安心中感慨,她们三个小娘便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了,又何必去别处看美女?感慨归感慨,李庆安的心中却始终抛不下琴仙那清丽绝伦的倩影。
马车到了西市,三个小娘下车步行,不料,如诗如画两个俏丽的小娘一露面,立刻引起了一阵轰动,逛街的人纷纷围上来,指着她俩议论纷纷,这也难怪,在古代生孪生孩子,十有**是难产,难产意味着什么,这就不言而喻了,更何况是这么漂亮的孪生姐妹,真不知安禄山是从哪里把她俩找来。
甚至有个胡人上前拦路道:“军爷,把这两个小娘卖给我如何?”
结果自然是被李庆安一巴掌打跑。
“你们跟我来。”李庆安笑着拉住两姐妹的手,一边一个,走进了一家绸缎庄。
“李大哥,你想给我们买点什么?”如画笑靥如花,搂着李庆安的胳膊,撒娇地问。
“你想要什么?”李庆安忍不住捏了一把她粉娇欲滴的脸蛋笑道。
“裙子!”如画忽闪着大眼睛道:“我最喜欢榴花染舞裙,红色、绿色,只要色彩艳丽的我都喜欢。”
“好!你想要多少就买多少,如诗呢?”
李庆安又回头向如诗望去,正好她一双美眸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两人目光一触,如诗一惊,她慌乱地低下了头,脸蛋飞过一抹霞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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