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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高月
“陛下,李庆安的用意难道陛下不懂吗?”
“朕知道,他无非就是要朕释放高仙芝,哼!用逼迫东南来胁迫朕,朕就是那么容易被胁迫吗?”
李亨声音很高,愤怒地挥舞着手臂,令狐飞心中一叹,这个色厉胆薄的君王啊!竟然把话说绝了,让他怎么劝?
“陛下,其实李庆安要集中精力对付安禄山,他并不是真正地想取江南,关键是荆王李瑁,他才是野心勃勃之辈,很明显,他想趁机吞并了吴王,这才是我们现在最大的威胁,陛下,向李庆安让步并不是示弱,而是一种策略,只要释放了高仙芝,这次危机便可以暂时解决,臣相信,李庆安并不想打破眼下的平衡,他必然不准李瑁吞并江南,陛下,只要李庆安不干涉江南局势,我们就可以一举吃掉李瑁,将江南、荆襄、巴蜀连为一片,我们的实力将大大加强,将来未必不能和李庆安抗衡,陛下,放掉高仙芝吧!我们将赢得时间和机会。”
其实李亨已经想释放高仙芝了,可是他拉不下这个面子,这才是问题的关键,他坐下来,叹息道:“我很担心若放了他,别人会怎么看我啊!”
原来是这样,令狐飞眼珠一转,现在说服李亨释放高仙芝已经不难了,关键是要李庆安知道,他在中间出了力,所以必须要用一种他令狐飞的风格来释放高仙芝。
“陛下,臣倒一个暗度陈仓之策。”
“你快说!什么暗度陈仓之策?”
令狐飞微微一笑道:“不妨判处高仙芝流放。”
“流放?”李亨有些没听明白,“你具体说说,什么流放?”
“陛下,流放只是借口,陛下不妨让大三司判处高仙芝流放文州充军,然后陛下偷偷派人将高仙芝送进汉中,随即罢黜文州太守张宝灵之职,说他管束不严,被高仙芝逃掉了,让他来背这口黑锅,然后几个月后,高仙芝事情淡忘,再把他的家眷悄悄送走,这件事就圆满解决了。”
“好!”
李亨一竖大拇指笑道:“不愧是朕的军师,果然出手不凡,朕就采纳你的建议了。”
.........
两天后,大三司会审做出审查结论,高仙芝的另外两千亩土地是北唐私下赠送,虽然不是强占民田,但通敌之罪却证据确凿,念其曾对社稷有功,免去死罪,剥夺一切官爵,发配文州从军,但没过多久,便传出高仙芝逃出文州去长安的消息,李亨大怒,以看管不严之罪罢免去文州太守张宝灵之职,又令严查此事,一定要给民众一个交代。
半个月后,长安传出消息,高仙芝被李庆安任命为吐蕃都督,去接替已经离任的大将封常清。





天下 第五百八十五章 视察战备
第五百八十五章 视察战备
时间渐渐到了十月底,随着一场寒潮席卷中原,气温骤降,庆平元年的冬天终于来临,长安城内人人换上了厚夹袄,更令长安民众欣喜的是,今年的冬衣比往年便宜一半,由东西方贸易扩大带来的大量毛皮涌入长安市场,从前一双皮靴,一件皮袄动则数千钱甚至万钱,现在一双普通皮靴只要一贯钱便可以买到了。
而且今年还出现了一种新款冬衣:棉衣,面料是普通绸缎,而里子是上好的白叠布或者麻布,关键是内芯,全部是用西域进来的棉花填充,穿在身上既透气又暖和,由于棉花是大食商人从遥远的埃及运来,价格很贵,一件棉衣要卖到十贯钱,超过了一件皮袄的价格,还只能是大户人家的奢侈品,据说还有大户人家用这种棉花做被子和枕头,一床被子就要百贯钱,奢侈得令人瞠目。
不仅仅是冬衣上有了微妙的变化,很多细心的民众都发现了另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长安街头不少马匹的个头都明显地变得高大,和矮小瘦弱的中原马完全不同,这是从安西引入的伊犁马,不过这些只是普通挽马,而不是优秀的战马,安西军对西域优良战马控制得极严,决不准像大宛马和阿拉伯马之类的种马流入河北,防止被安禄山用来改良骑兵马。
唐朝本来就盛行胡风,但从前只是文化、服饰、音乐、歌舞等软文化的影响,而现在却是大量的西方商品涌入中原,呼罗珊的银器、大马士革的刀具、粟特九国的宝石、埃及的棉布、天竺的药材、拜占庭的金器和手工艺品等等等等,大量商品云集长安,同时以长安为中心,开始向全国发散。
同时长安街头也出现了许多新鲜的胡人面孔,他们有的深眼高鼻,有的金发白肤,这是来自拜占庭的商人,甚至还有更遥远西方的维京人,还有皮肤黝黑的信德商人,拜占庭的金币也在长安市面上出现。
而长安的民众也不像过去那样一概称他们为胡人,许多喜欢游历的汉人也深入到了遥远的西方,他们回来后将自己的经历写成了不少游记,比如长安人萧庭写的《罗马诸国记》和《阿拉伯诸国记》,洛阳人吴万里写的《埃及、利比亚见闻》等等。
这些游记被刻成了书籍,开始在长安文人中流传,随即各种逸闻趣事又流入市井,被长安民众津津乐道。
这一切都潜移默化地改变着唐人对西方的看法,最典型的一个例子就是长安人不再一律统称胡人,而是开始有区别的称呼,回纥人、岭东人、粟特人、信德人、大食人、罗马人、法兰克人等等,比如一名金发碧眼的西方商人来到长安酒肆吃饭,热情的店小二便会用刚刚学会的两句蹩脚的罗马语笑呵呵问道:“罗马人?法兰克人?”
这些都是由于李庆安入主安西十年所带来的影响,商品的大流通开始渐渐改变唐人对商人的轻视,许多实力雄厚的汉人大户人家也被国际贸易的厚利吸引,开始组团前往西方进行贸易。
岐州雍县,太守崔宁率领州县官员在唐直道上翘首等待着李庆安的到来,这是李庆安在两个月内第二次访问雍县,上一次是为了了解河北移民安置,而这一次是为了唐直道。
唐直道历时两年半,东段已经基本修筑好了,从咸阳到伊吾县,历程万里,其中又在雍县、会州、凉州等三地修建了中转站,也就是仓库群,储存了大量的战略物资,唐直道平均宽约十丈,平整夯实,寸草不生,它仿造秦直道而修,但它又和秦直道不同,首先它就不是新修一条道路,新修道路没有十年的时间是不可能竣工,而且会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几乎要倾举国之力才可能办到,而唐直道其实就是将原有的官道拓宽并平整,时间便大大缩短,只用了两年半的时间。
尽管是这样,还是动用了三十万的民夫,包括十五万信德和吐火罗民夫,十万吐蕃降卒,五万陇右、河西等地的居民,还有数十万头骆驼、马匹以及上千头大象,修这条唐直道耗费了百万安西银元和三百万石信德运来的粮食,可谓工程浩大。
但正是这条唐直道的修成,使得安西和中原的联系大大加强,从北庭到长安,从前一般需要五十五天,而现在只要三十天,缩短了近一半,尤其每五十里就有一个驿站,每个驿站有三名驿卒和五匹驿马,可以接力传递官方文书,用最好的马进行接力冲刺,最快只要十二天便能将北庭的官文送至长安,这和信鸽所耗费的时间相当了,但它带来的信息量却不是信鸽所能比拟。
唐直道是军民两用,正是它的建成,使西域和唐朝的陆路贸易开始走向兴盛,和平的环境、良好的路况,马匪消失,一路上有驿站可以食宿歇脚,这些大大减轻了旅途上的辛劳和危险,激发了商人对利润的追求,一队又一队的商队开始出现在漫长的唐直道上。
太守崔宁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自从上次他和李庆安深谈后,他对前途开始感觉到光明起来,更加竭尽全力安置移民,在半个月前户部和吏部对各地安置移民的评选中,岐州位列第一名,崔宁也由此得到了上上考的全年评价,这是他连续四年的上上考,就意味着他明年将升职一级。
“崔太守,来了!”一名官员指着远方大喊道。
只见远处黄尘滚滚,一支军队正疾速向这边飞驰而来,崔宁精神大振,对众人叮嘱道:“赵王殿下到了,大家要注意礼节。”
众官员都点头答应,很快,骑兵队越来越近,黄尘上方出现了一杆黑底金边的大旗,上面用白色写了一个斗大的‘李’字,这正是李庆安的帅旗。
李庆安这次前来其实并不完全是为了唐直道的完工,他这次前来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视察雍县的干草库,雍县是唐军骑兵干草库的储存重地,有三百座大型仓库,可以容纳上千万担干草。
可以说干草是唐军骑兵最重要的战略物资,人可以吃粮食,但马必须吃草,而且食量很大,中唐以后,汉人的骑兵便日渐衰落,一方面是马种的退化,自西汉开始,优良的战马便被大量阉割,而由劣马繁衍子孙,一代又一代,百年又千年,最后中原马匹跑不快、载不动,体格瘦小,远远不是游牧骑兵的对手。
其次便是养马之地的消失,安史之乱后,西域唐军全部调往中原,吐蕃趁机占领陇右、河西和安西,使汉人彻底失去了养马之地,军队无马可用便成了不争的事实。
第三便是骑兵的成本高昂,骑兵的训练和装备固然是要耗费大量财力,更重要是养马困难,养一匹马需要用四亩地来种牧草,如此高昂的成本使农耕的汉文明难以承受。
李庆安的安西军拥有百万匹战马,而进中原的战马便有三十万匹之多,可想而知,这需要多少草料,所以草料囤积也就成了李庆安备战安禄山的重中之重。
在此之前,关中一共有两处草料场,一处位于皇城内的司农寺大草场,它是露天堆放,已囤积了四百万担草料,另一处是华州草料场,有草料三百万担,这些是供应本来就有的马匹,现在又增加了安西军的三十万匹战马,显然是不够唐军骑兵一个冬天的耗用,这样一来,新建的雍县草料仓库便是战备能否顺利完成的关键了。
从长安出发,三千骑兵一路疾奔,目的便是为了检验唐直道,从长安到凤翔,两天时间,他们便完成了数百里唐直道的检验,下面,便是李庆安视察草料库了。
李庆安见前方有官员迎接,便渐渐放慢了马速,老远,崔宁便迎了上来,拱手施礼道:“欢迎殿下来岐州视察!”
李庆安翻身下面,将缰绳递给亲兵,上前拱手笑道:“让崔太守久等了。”
“不妨,微臣听闻殿下前来视察唐直道,不知殿下是路过岐州,还是就此返回长安?”
李庆安呵呵一笑道:“唐直道我已经视察结束了,我来雍县主要是视察草料库,崔太守可愿陪我一行?”
崔宁愣了一下,立刻便反应过来,李庆安一路纵马奔驰,可不就视察结束了,指挥修建唐直道的官署位于甘州,李庆安总不能去甘州视察吧!
他连忙道:“微臣愿意陪殿下视察草料库,殿下请!”
“请!”
众人纷纷上马,沿着唐直道向西面行去,半路上正好遇到了前来迎接李庆安的凤翔都督田珍,他连忙下马单膝跪下道:“末将田珍,有失远迎,请大将军恕罪!”
李庆安知道他抱病在身,便下马将他扶起道:“田将军身体不适,就不要专程过来了,在草料场等我便可。”
“多谢大将军关心,出迎十里接大将军,是末将的职责所在,不敢违抗安西军规。”
李庆安见他认真,便不再多说,两人上马,一路并驾前行。
“田将军,现在草料库中有多少存料了?”
“回禀大将军,前天刚刚从河西送来五十万担干草,至此草料库中已有干草六百万担,但我们已陆续向华州草场发运了二百万担,如果算上这部分,那我们就有八百万担草料了,昨天又接到陇右的消息,下个月开始将会有两百万担干草运至,都是春天晒干的嫩草。”
李庆安点点头,从数量上来看,是足够唐军骑兵大半年的使用了,现在他关心的是安全问题,尤其是他的斥候爆炸了河北火药场后,安禄山很可能会对草料库下手,作为报复,他不敢有半点大意。
“我这次前来视察,主要是希望你们加强安保,将安保等级提为甲等,消除任何一个漏洞。”
“末将遵令!”
他们又行了数里,远远地便看见了巨大的仓库群,雍县草料库位于唐直道正南约三里处,又修了一条支道相连,占地数十顷,又三百多座巨大的仓库组成,外面修有两道高墙包围,草料库由军方直接控制,有八千士兵在周围驻守,仅哨塔就有近百座,防守异常严密,另外还有两千四百名草料工,他们都是当地民众,家世清白,而且进出草料库都要光身换衣,主要是为了防止有人私携火种入库。
草料库现在是乙等安保,昼夜各巡逻三次,如果升级到甲等,那就是不分昼夜的不间断巡逻,哨塔再增加一倍,郎将以下官兵不准放假,不准和外界有任何联系,草料工由每天入库改为三天入库一次,搜身并由士兵一对一监视换衣。
李庆安一行抵达草料库,驻守草料库的中郎将赵凤钧上前半跪见礼,“末将参见大将军!”
“赵将军请起!”
李庆安笑了笑,又指着崔宁道:“我今天请崔太守前来视察草料库,可否允许入内?”
赵凤钧摇了摇头道:“地方官员进入草料库必须有大将军的金令箭,这是大将军亲自制定的铁规,现在只是大将军口述,恕末将不能从命,而且大将军本人也只能有二十名亲兵陪同,这是第五条第三款的规定。”
李庆安暗暗赞许,他请崔宁一同前来其实就是为了试探草料库的防御,现在他很满意,他便回头对崔宁歉然道:“崔太守,军规如此,抱歉了。”
崔宁苦笑了一声,他知道自己是做了李庆安的试金石,便道:“既然规矩如此,我当然不能违规,我便在外面等候,殿下尽管前去视察。”
“那好吧!我们按规矩办事。”
李庆安便对身后的二十名亲兵笑道:“你们二十人随我进去视察!”
他催马正要入内,赵凤钧却拦住了他,他有些犹豫,但还是指了指远处的一排木房,肃然道:“大将军定下的规矩,第二条第一款,任何人进入草料库都必须接受搜身并更衣,很抱歉,这任何人也包括大将军在内。”
半个月后,中郎将赵凤钧被提升一级,封为一等中郎将,散官忠武将军,赏钱三千贯。




天下 第五百八十六章 幽州急报
第五百八十六章 幽州急报
十月的最后的一天,一场小雪纷纷扬扬洒落河北道,许多小河已经开始结冰,冬天降临了,冬天是万物休眠的季节,树叶凋零,草色枯黄,生机顿寂,大地一片萧瑟。
冬天也是军队休养的季节,兵甲入库,士兵归营,普通民众也开始忙碌着准备新年了,谁也不会想到,战争会在冬天爆发。
在幽州城南的南大营内,气氛显得有些紧张,所有的士兵都在营帐内不准外出,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在帅帐附近来回巡逻,靠近帅帐更是三步一岗,两步一哨,戒备异常森严。
帅帐内,很少穿军服的安禄山身着金盔金甲,肥硕的身躯几乎将金甲撑爆,加一个南瓜似的脑袋上戴一顶削尖了的金盔,活脱脱就像一只涂了金粉的大癞蛤蟆,尽管安禄山妆扮滑稽,但周围的谋士将领却没有一人敢笑出声,因为安禄山此时在说的事情,是关系到他们每个人的身家性命,安禄山已经决定起兵了。
应该是起兵而不是造反,因为安禄山也立了一位大唐皇帝,尽管这位大唐皇帝被关在一间破庙里,整日以掏蛐蛐、捉蚂蚱为乐,但他毕竟是大唐皇帝,是安禄山出兵夺位的借口,现在天下人不承认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他拳头硬,打下关中,推这位蛐蛐皇帝上位,那谁敢再说他们是儿戏?
“我再说一遍,我不能真等到黄河冰冻才动手,无论如何要赶在黄河冰冻前将相州拿下,诸位可明白?”
安禄山目光冷厉,像刀子一样向大帐内的众人一一望去,所有人都心生忐忑,大家都明白,安禄山原本是想黄河结冻后再攻相州,然后直接从冰上过河横扫河南道,因为河南道没有什么军队,只有许叔翼、季广琛之类的游兵散勇,而且许叔翼还暗中投靠了这边,拿下河南就更不在话下了,但人算不如天算,李庆安却提前动手了,横扫河南道,一举将河南道占据,而且不断增兵,现在李光弼手下已有二十余万大军,这样一来,如果再等冰冻后出兵,恐怕就不是他们占据河南道,而是李光弼渡河进攻河北了,可能他们连相州都打不下来。
安禄山的目光最后落在高尚身上,对他道:“高先生,你以为呢?”
高尚轻轻捋了一下颌下鼠须,他的想法可和别人不同,因为他知道真相,安禄山提前出兵并不是因为惧怕李光弼,他们手中有五十万大军,以安禄山的高傲,还没有把李光弼的二十万军队放在眼中,进攻相州,再围城打援,不是正好吗?安禄山之所以要提前出兵,是被契丹和奚人逼迫,将军队借给他这么久了,钱财没有,女人不见,这两支部落再也等不下去了,都不约而同地提出撤兵,安禄山被逼无奈,只能答应立刻出兵,高尚是知道这个缘故的,但他不能说出来,而且他还要给安禄山找一个最好的理由。
“微臣支持燕王殿下的决定,我刚刚得到的消息,长安那边很可能要对河北进行二次移民。”
他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可在众将耳中却俨如一记响钟,顿时大帐内议论声一片,这些大将跟随安禄山多年,几乎家家都是豪强地主,谁家没有千万亩良田?谁家没有千百佃户?可是上一次河北移民,走了四十几万户佃农,几乎家家户户都受到了冲击,最严重的是史思明府,他的三千佃户和两千奴户竟逃走了一半,以至于粮食收获时无人可用,只得花高价去雇人,几乎每家每户都出现这样的尴尬,而现在,李庆安居然要搞二次移民,就俨如捅了马蜂窝一样,在大营中炸开了。
“他李庆安算个鸟,敢来管河北的事情!”
蔡希德首先沉不住气,大声叫嚷起来,旁边的一脸阴鹜的李怀仙用胳膊捅了他一下,蔡希德立刻闭嘴了,这时,史思明站了出来,他扫了众人一眼,厉声道:“大帅已经做出决策,尔等还有何异议?”
大帐内一片寂静,谁也不敢再说一句话,史思明向安禄山躬身道:“大帅请只管下令,我等赴汤蹈火!”
安禄山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好!”
他一摆手令道:“抬进来!”
帐帘掀开,只见近百名士兵抬进了一只庞然大物,是一只长四丈,宽三丈的大台子,几乎占据了帅帐的一半,众人纷纷闪开,眼中闪动着惊讶,这竟然是沙盘,沙盘是李庆安率先使用,很快便被其他军队效仿,安禄山也制作了几个大沙盘,今天他抬进来的,是河北道的沙盘,平原、城池、山峦、河流、桥梁、官道,几乎应有尽有,而且他还有厚厚的副本,每个城池的人口、官员、钱粮收入、良田桑陌等等,也有详细的记录,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沙盘的小旗和图标,细心的人都会发现,每杆小旗上都是一个大将的名字,然后图标会指引这杆小旗去做什么,什么时候做完,都有详细的表述。
众人立刻明白过来,这是他们每个人的任务了,不须安禄山提醒,众人一起围拢上来,注视着自己的任务,脸上或喜或忧,不一而论,史思明脸色凝重,他的任务竟然是攻打相州,而且十日之内必须攻下,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他心中变得沉甸甸的。
而蔡希德却是一脸沮丧,倒不是他的任务太重,而是他的任务太轻了,他是任务是偷袭井陉,他不喜欢这种小打小闹之事。
“老史,把你的任务让我吧!”蔡希德低声对史思明道。
史思明一愣,他随即心中一阵狂喜,蔡希德竟然没有看出安禄山的用意,打相州者,最后必然是要渡河去对付河南李光弼,而取井陉者,最后一定是进河东,河东是郭子仪的军队,要比李光弼的陇右军好对付得多。
他心念一转,便道:“我倒是无妨,恐怕大帅已经决定,不好再更改了。”
“不妨!只要你愿意,我去给大帅说。”
这时,安禄山开口道:“大家的任务我都安排好了,什么时候出发,该走哪条线路,你们自己看好,一路攻城掠寨,我不会约束你们的军纪,该给弟兄们的奖励,大家不要吝啬,我只有一个要求,必须在我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你们的任务,不管你们怎么去做,完成了我重赏,完不成,那就休怪我翻脸无情!”
安禄山看了众人一眼,提高声音道“我的话听到了吗?”
“末将遵令!”
“诸将回去动员部署,三天后,祭旗起兵!”
“遵令!”
大帐里的吼声直冲云霄,河北上空风云突变,战争的阴云开始笼罩在河北道上空。
........
幽州城的气氛陡然间变得紧张起来,各城门口地检查变得异常严格,从前几乎是不闻不问,而现在每一个人都进行搜身,马车和行李也要严格检查,一个角落也不放过,就算运草料的马车出入,也要用长矛捅扎。
不仅城门盘查严格,一队队士兵开始在城内巡逻,任何形迹可疑的人都立刻会被拦下盘问,凡外乡口音之人都需当地人作保,无法提供保人者,则立刻抓捕,客栈、酒楼、青楼也是如此,士兵挨家挨户搜查,外来人口逐一进行盘问检查,不时有人被士兵拖走,大哭大叫,幽州城被闹得一片鸡飞狗跳。
黄昏时,小雪渐渐停了,整个幽州大地都被蒙上了一层浅白色,格外的清雅洁白,天气依然寒冷,大多数人都呆在家中不愿出来,而此时密集的鼓声敲响了,这是开始宵禁的鼓声,一队队骑兵在街坊中奔跑叫喊:“宵禁开始!不得出门!”
这时一辆马车飞驰而过,向西城门疾速奔去,还不到门口,便有士兵高声喝道:“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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