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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高月
颜真卿也上前向他行礼,他却淡淡地应了一声,走上前看这幅字,尽管他心中鄙视颜真卿,但对他的字也不由连声赞叹:“果然是好书法,绝啊!”
他又读一下诗,笑道:“这是李太白的诗吧!”
“错了,这是王昌龄的诗。”
“不太像!”
裴遵庆摇摇头道:“不像玉壶先生的大气雄峻,倒有几分李太白的飘逸。”
“确实是王昌龄的,现在李太白在吴王帐下,他怎么会给我写诗?”
“嗯!这倒也是,城头铁鼓声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好诗好字啊!”
他装着要抢的样子,斜看着李庆安笑道:“那我就抢走了?”
“裴相国喜欢,尽管拿走!”李庆安很大度地一摆手道。
裴遵庆笑了,“殿下大度,可我怎么敢拿,诗上写得很清楚,赠大将军东归,我拿着它算什么?”
他和李庆安对望一眼,一起大笑起来,这时颜真卿上前施礼道:“殿下既然有事情,微臣告退!”
“好!辛苦颜使君了。”
李庆安命人将颜真卿送走,走回来和裴遵庆坐下道:“裴相国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我想和殿下谈一谈宋潜的事,有关于张尚书......”
他话没有说完,李庆安便一摆手,态度坚决地道:“宋潜已死,他家人可流放安西,其他三十几人证据确凿,没有再审的必要,皆判流放之罪,和家人去安西戍边,这件事就此结束,大三司会审就取消吧!”





天下 第五百八十一章 特殊援军
第五百八十一章 特殊援军
张筠的爱好依然是钓鱼,这几乎成了他的唯一爱好,一到旬休,他便会到附近的小河边垂钓一天,今天也不例外,天不亮他便带着小胡凳和渔具出门了,他穿了一袭宽身禅衣,头戴斗笠,显得颇悠闲。
几个老渔友也和他熟了,虽然知道他是权倾天下的相国,但也并没有让他感觉到难受,张筠被众人称为老张,在这个时候,他和普通人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但今天张筠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一方面固然是宋潜之死让他感到遗憾,而另一方面,他很担忧有人会利用宋潜来做他的文章,而这个人是谁他也知道,此人就是政事堂的一颗毒瘤,除了卢奂之外,其余重臣他都想干掉。
正因为有了心事,张筠钓了一个时辰,才钓上了一条鱼,旁边的渔友也看出了他有心事,谁都不敢打扰他。
这时,一辆马车缓缓地停在小桥边,从马车里下来一个年轻的官员,他叫周诚,是御史台的侍御史,他也是张筠的门生,这次朝臣勾结安禄山的案子他也参加审理。
周诚快步从旁边的小道下来,蹲在了张筠身边,对他低声道:“恩师,那个人今天可能要对您不利了。”
“你发现了什么?”
张筠脸上毫无表情地问道,就仿佛周诚所说之事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昨天晚上他在御史台呆了一夜,一直在搜集宋潜和您的关系,有人给他送茶时看见他在写一份弹劾书,十有**就是针对恩师。
“然后呢?”
“然后天还没亮他便回中书省了,随即又出来去了兵部,我刚刚得到的消息,他最后去了赵王府。”
“哼!”
张筠重重哼了一声,“既然他要跟老夫过不去,那很好,我看他这个右相也当不了多久了。”
“恩师,这件事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张筠瞥了一眼周诚,淡淡道:“让他一个人跳神去,我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我就不信李庆安会真纵容他的弹劾,他跳得越凶,出丑也就越大。”
周诚呆了半晌,张筠的表态有点让他不知所措,他呐呐道:“那我能为恩师做点什么呢?”
张筠微微一笑道:“你什么都不用做,如果你真想替我做点什么,那好,我上面马车中有一支黑色的钓竿,你就替我把它拿来吧!”
......
周诚告辞而去了,张筠的脸色开始愈加阴沉起来,他只是不愿在门生面前表现出他的心思罢了,这并不代表他真的就毫不在意,事实上他很在意,他心中冷笑了几声,既然裴遵庆要和他玩,那好,他就好好地和这个老家伙玩一玩。
张筠破天荒地不钓鱼了,他收拾起来渔具,和几个渔友打了声招呼,说自己身体不适,他便上了桥,坐进了自己的马车。
“老爷,回府吗?”车夫小声地问道。
张筠还在沉思之中,他想起了昨天韦滔下朝时邀他有空时去府上坐坐,这是他和韦滔几十年同朝为官的第一次,韦滔第一次邀请他去府上坐坐,张筠当然也明白韦滔的意思,大理少卿赵远为不也是他的门生吗?很明显,他是想和自己结成对抗裴遵庆的同盟,既然如此,他何乐而不为?
“不回府,去曲池坊,去韦府!”
马车起动,向韦滔的府邸极速驶去,裴遵庆可能做梦也想不到,他弹劾张筠没有成功,却促使了一个反裴阵线的渐渐形成。
.......
赵王府,裴遵庆无奈地告辞了,他满怀信心而来,这一次处置官员的案件,在他看来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李庆安完全可以利用这次机会清洗异己,当然,这也是他建立自己权威的机会,借此机会清洗掉张筠、韦滔等老臣,那时,他裴遵庆就是政事堂的第一号重臣,他原以为自己会得到李庆安的支持。
却没有想到李庆安的态度竟是如此强硬,是的,他想到的就是强硬这个词,这是他和李庆安打交道以来,所见过最强硬的一次,竟然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建议否决了,没有一点余地。
这让裴遵庆既感到失望,也无可奈何,他怎么也不明白李庆安为何不利用这次机会,这也是他的局限性,他心藏私利,永远也不会理解李庆安心怀天下的心胸。
裴遵庆长叹一声,满怀失落地离去了,在他看来,这件事就此结束了,但他却不知道,这件事所引发的倒裴风潮才刚刚开始。
......
时间又过去了几天,李庆安去了几天潼关,这天下午,他刚刚返回长安,便接到咸阳方向传来消息,一支从安西来的特殊的军队抵达了咸阳,请他立刻前去处置,李庆安立刻赶赴咸阳。
很快,千余骑兵护卫着李庆安抵达了咸阳安西军大营,离安西军还有数里,只见当地民众扶老携幼向军营方向赶去,官道上行人络绎不绝,这让李庆安感到一丝惊讶,这么多民众赶去军营做什么?
“前面闪开!”
数名亲兵在前方开路,片刻,李庆安的军队便赶到了军营前,在军营前面的一片空地上,挤满了人山人海,都是当地的民众,人群喧闹欢笑,热烈异常,只见在人群围城的大圈中,有数十头大象在缓缓踱步,由象奴牵引,数十名孩童骑在大象背上,兴奋得尖声大叫。
“原来是大象!”
李庆安摇头笑道,他知道这些大象是从信德来修筑唐直道,眼看唐直道要完工了,这些大象按理应该返回信德,却跑到长安来了,这倒让他感觉有些奇怪。
李庆安到了营门旁,翻身下马进了军营,一进军营却愣住了,只见军营一角整齐地停驻着上千头大象,气势壮观,这时李嗣业迎了出来,向李庆安施礼道:“末将李嗣业参见大将军?”
李庆安用马鞭一指大象群道:“这些大象是怎么回事?”
李嗣业有些歉意地笑道:“这是修路那群大象,原本都是从信德的战像中挑选而来,我听说要送回去了,便觉得有些可惜,提议把这些战象送到中原来,接过他们真送来了,大将军,我觉得可以用这些战象组织起一支象骑兵,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李庆安走到一头战象面前,这是一头成年战象,体型庞大,两根长长的象牙,这头大象身上披挂着闪闪发光的铠甲,一名唐军弓箭手骑在战象背上,坐鞍的前后都有挡板护甲。
“大将军请看!”
李嗣业指着大象身上那具宽大的坐鞍道:“一头大象身上除了象奴外,还可以容纳两名弓箭手,当大象冲击敌阵时,弓弩手便可以在两边放箭,射杀敌军将领。”
“嗯!”李庆安仔细看了一圈,便拍了拍大象道:“可以,这支象骑兵我就交给你了。”
停一下,他又笑问道:“这就是你要我来看的特殊援军吗?”
“不!不是,它们只是大像,不是援军,真正的特殊援军在等候大将军,大将军请随我来!”
李嗣业带领着李庆安穿过了大营,向旁边另一座紧靠主营的小营盘走去,这座小营盘原本是安西军的战地医院,有数十名随军女护兵,但由于打汉中的伤兵们都安置在咸阳城内,女护兵也跟去了,这座小营盘便成了空营。
但此时军营内却驻扎了另一支特殊的军队,人数约三千人,个个骑着骆驼,身着紧身皮甲,使用短矛,这支军队竟然是大食军,而且是大食呼罗珊军,李庆安一眼便认出了呼罗珊军特有的黑鹰旗。
“怎么会是大食军?”李庆安有些奇怪地问道。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他们首领说一定要见到大将军。”
“去看看!”
李庆安率领众人来到了大帐前,一名大食军将领已经闻讯出来了,此人身材极高,稍微有些年长,近四十岁,他将手放在胸前,躬身给李庆安施一礼道:“在下呼罗珊军贾布尔,参见李大将军,我们奉哈里发之命前来支援安西军!”
他说得是突厥语,说得结结巴巴,但对李庆安却仿佛听见了一件荒谬绝伦之事,作战多年的老对头居然派兵来支援自己,而且只派了三千军队,这显然是一种象征性的支援,这是什么道理?
他又看了看这个贾布尔,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双手递给李庆安道:“这是我们哈里发陛下给将军的一封信。”
李庆安接过信,确实是曼苏尔的亲笔信,信是用阿拉伯文所写,但下面有汉语翻译,他快速地读了一遍,曼苏尔的意思很清晰,就是希望大唐能完全开放与阿拉伯的贸易,取消一次上限不能超过千贯的限制,作为表示诚意,他也将为大唐平定安禄山的叛乱略尽绵薄之力。
李庆安点了点头,曼苏尔确实考虑得较为周到,派较多军队入唐肯定难以被接受,而军队派少了,则又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他只派三千军前来。
不过这件事自己竟然事先不知,李庆安的心中一阵恼火,是谁擅自做主,放大食军入境?而且这么重大的事情竟然敢事先不向自己禀报。
他眼一瞥,冷冷地向李嗣业望去,李嗣业吓得一激灵,连忙上前道:“大将军,这件事我也不知,只是他们到凤翔时,我才得到通知,我一方面派军将他们控制住,另一方面立刻向大将军汇报,只是大将军去潼关去,我怕他们在凤翔闹事,便将他们押回了咸阳大营,在我们的严密控制之下,这种大事,属下绝不敢擅自做主。”
李庆安冷哼一声,又追问这个贾布尔道:“是谁准你们跨过阿姆河,进入大唐境内?”
贾布尔又取出另一份文书,李庆安一眼便认出来了,是入唐通行证,一般是由安西贸易署开给商人,就像后世的签证一样,很多大城市都设有,外国商队想进入大唐,必须事先去申请,得到通行证后商队才能入境,否则将被安西边军视为非法入境而受到严惩。
但如果是军队过境就要特别通行证,那就需要安西的军事首脑批准了,这一条有明确规定,百人以下,由地区都督批准,比如河中都督李嗣业等等,但百人以上军队入境,则必须由李庆安批准,现在来的大食军队是三千人,而李庆安居然一无所知。
李庆安从对方手中接过了入唐通行证,脸色阴沉地打开来,只见最后的签名者竟然是段秀实。
也就是说,段秀实越权批准了一支三千人大食军队入境,而且是一种性质极其严重的越权。
一旁的李嗣业偷偷看了一眼了李庆安的脸色,见一向冷静的李庆安眼中竟然生出了一丝怒火,他心中不由暗暗叹息,其实他在凤翔时他便已经知道这是段秀实的越权之举了,李庆安绝不会容忍这种越权的行为,他也不知道段秀实为什么犯下如此严重且明显的错误,他只能解释为段秀实是在试探李庆安的底线,或者他在提醒李庆安放权,很显然,段秀实已经不满足于节度副使的军职了,他想转正为节度使,所以他便在这个问题上试探李庆安。
李嗣业心中叹息,这个段秀实真是一时头脑发热了,做出了这么个糊涂的决定,亏他和李庆安呆这么年,还这么不了解李庆安,他知道段秀实是因为李光弼被封为陇右节度使,荔非守瑜被封为河西节度使,所以他段秀实也心痒难耐了,也想当节度使了,但他却忘记了安西对李庆安的重要性,而且李光弼和荔非守瑜都是有名无实,他们虽为节度使,但人却在中原打仗,这和他段秀实坐镇安西完全不同,如此,李庆安怎么可能继续放心他坐镇安西了。
李庆安没有立即发作,而是把入唐通行证递给李嗣业道:“这支大食军我就交给你了,给他们安排一处驻扎之处。”
他又对这个大食将军贾布尔笑道:“欢迎你们来援助唐军,你们可以写信向哈里发禀报,就说我已经感受到了他的诚意,他的一些请求我会考虑,很快,安西那边就会有新的规定出来。”
说完,他点点头,便转身而去了。
三天内,李庆安下达了军队调令,任命段秀实为关内道节度使,不再主管安西日常军务,而由封常清出任安西节度副使兼碎叶都督。




天下 第五百八十二章 成都高案
第五百八十二章 成都高案
成都南明宫,一名宦官匆匆走进了宫殿,来到李亨的御书房前,低声禀报道:“陛下,高仙芝来了。”
“宣他觐见!”
这段时间李亨的心情极为恶劣,出兵进攻荆州不利和汉中失守两个重大打击使南唐处于一种极为被动的战略局面,尤其是汉中失守使成都上上下下都处在一种极度的危机之中,但真正的危机还不是一种战略上的被动危机,而是一种心理危机,南唐军民畏李庆安如虎,安西军两天之内拿下汉中,这给南唐军队造成了强烈的冲击,甚至还出现了士兵逃亡潮,满朝文武人人谈李庆安色变,以至于商谈收复汉中时竟无一人吭声。
这种畏惧感包括了李亨本人,尽管他口口声声要收复汉中,要收复关中,但实际上他也没有那个胆量,没有那个勇气了,他只求能和北唐划江而治,心怀一丝双方相安无事的侥幸。
这只是对外,但对内他却毫不含糊,军权,这是李亨最不含糊之事,只可惜这次荆州之行,他的儿子还是没有能完成既定部署,杀掉席元庆、赵崇玼和贾崇瓘三人,这三人依然在剑南军中掌握着军权,但有一点却成功了,那就是将高仙芝的势力范围压缩到了三万人,绝大多数剑南军都已在太子李系的掌控之下,席元庆等三将被留守夷陵,尽管没有彻底拔除高仙芝的势力,至少现在他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对高仙芝百般忌讳了。
片刻,高仙芝匆匆走进了御书房,躬身施礼道:“臣高仙芝参见吾皇陛下!”
李亨没有吭声,但脸色却拉了下来,高仙芝竟然敢不跪拜,哼!他还以为自己和从前一样有求于他吗?
高仙芝躬身呆立了半晌,却没有听见李亨的回复,他心中暗暗感到了一种不妙,又道:“臣高仙芝参见吾皇陛下!”
李亨终于开口了,他冷冷看了高仙芝一眼,道:“高将军有何事要见朕?”
“陛下!臣还是上次的请求,臣身体不好,恳求陛下放臣回家养病。”
“你打算到哪里去养病?”
“臣在蜀州有一处庄田,臣打算回家躬耕!”
“庄田!”
李亨冷笑了一声道:“就是望虞山脚下那片占地三千亩的良田吗?”
高仙芝的额头有些冒汗了,李亨问他这个做什么?一种不祥之兆在他心中生出了,他只得硬着头皮道:“正是!”
“可是朕好像从来没有赏赐给你那么大的庄田,而且你的永业田应该在安西,朕就有点糊涂,这片庄田你是怎么来的?你给朕解释解释?”
这时高仙芝的后背已经湿透,他完全明白了李亨的想做什么,李亨根本就不想让他全身而退,他要杀人,要借土地之事来除掉他,高仙芝的心中一阵悲凉,狡兔死,走狗烹,当初若不是自己除掉了李琬,会有他李亨今天的皇位吗?
他原以为李亨会比老皇帝李隆基好一点,可现在看来,李亨比他老子更狠更毒,传闻李亨弑父之事极可能是真的了。
在李亨的利刃一般的逼视下,高仙芝渐渐挺直了腰,他忽然明白过来了,如果李亨要他死,他就算百般祈求也没有用,他淡然道:“回禀陛下,臣的庄田是先帝所赐,在去年十二月初五的朝会上,陛下可以去查当时的朝会记录,臣不敢妄言。”
“是吗?可我已经查过去了,去年先帝只赏赐给你千亩良田,但现在你却是三千亩良田,那两千亩良田是怎么来的?”
说到这里,李亨的口气已经不再阴阳怪气,而是异常严厉,“你说!那两千亩良田是从哪里来的?”
“微臣不敢欺君,那两千亩良田......”
话没有说完,‘刷’地一下,李亨将一纸圣旨扔在他面前,“
你看看清楚,这上面是不是千亩良田,朕会冤枉你吗?”
高仙芝见李亨竟然将父皇李隆基的圣旨随手扔在他面前,就像扔一纸废纸,他的心绝望了,李亨竟然如此践踏先帝的旨意,不用看他特知道,上面一定是千亩良田,前面那个‘三’字消失了。
此时他也豁出去了,硬着脖子道:“臣无罪!”
“无罪?”
李亨一连串地冷笑道:“有没有罪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朕说了算,大唐有律法,你是否有罪应由律法来公断,来人!”
从李亨身后忽然冒出数名大汉,将高仙芝团团围住,李亨瞥了他一眼,道:“将此人拿下,命刑部、大理寺、御史台大三司会审,朕绝不袒护!”
........
高仙芝被捕入狱的消息在第二天便传遍了成都,罪名是很明确,强占良家土地,大三司进行会审,巴蜀民众无不拍手称快。
但很多官场人却暗暗心惊李亨的手腕,既除掉军权上的威胁,同时也给大量失地农户一个交代,缓和由土地所引发的剧烈矛盾,此种手段虽然谈不上十分高明,但它异常毒辣,常人莫及。
长安城,晚秋的夕阳给长安抹上了万道金黄,空气中已经有了几分寒意,几名骑马男子风尘仆仆地进了明德门,长安的繁盛和如画般仕女对他们没有任何吸引力,他们忧心忡忡,一路打听,来到了兴道坊赵王府大门前,一名为首的中年男子上前对守门士兵道:“我们是高雾姑娘的家人,从成都给她带家信来,请问她是住在这里吗?”
“你们请稍等!”
士兵打量了他们一眼,便转身进府去了,过了片刻,穿着一身艳红长裙的高雾一阵风似的跑了出来,急问道:“他们在哪里?”
“雾娘!”中年男子看到了高雾,向她大声招呼道。
“戚叔!”
高雾愣了一下,连忙快步走下台阶,走上前紧张地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这个戚叔叫做戚胜,一直是她父亲高仙芝的贴身亲兵校尉,旁边几人都是她父亲的亲兵,他们应该护卫在父亲左右才对,怎么跑到长安来了,她心中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戚胜叹了口气,取出一封信递给高雾道:“这是夫人给姑娘的信,姑娘看看吧!”
高雾急忙拆开信,只看到一半她便被惊呆了,信纸从她手上悄然飘落,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实。
戚胜把信纸捡起,递还给了她,道:“姑娘,老将军已被下大理寺狱,现在皇帝不敢立刻杀老将军,是因为他要看一看老将军旧部的反应,但根据我们重金贿赂大理寺丞得到的消息,皇帝极可能会在事件稍稍平息后便在狱中直接害死老将军,然后说他畏罪自杀,姑娘,情况危急啊!”
不等他说完,高雾便急忙追问道:“那你们有没有去告诉席将军和赵将军他们?”
“我们已经有人去了。”
戚胜摇摇头,黯然道:“可是我们很担心席将军他们也不会起兵造反,倒不是他们不敢,而是老将军不会准他们造反,他们实力不足,但我们了解老将军,老将军绝不会连累手下为自己而造反.....”
说到这,戚胜犹豫一下,又道:“我们觉得,能救老将军者,只有姑娘了。”
“我?我当然想救父亲,可是我怎么救?你们教我啊!”
戚胜看了看不远处的守门士兵,压低声音道:“姑娘是救不了,但李庆安可以,姑娘明白吗?”
“他!”高雾的眼睛中露出一丝迷惘,但很快她的目光变得清晰起来。
.........
李庆安已经通过成都的飞鸽传书知道了高仙芝下狱,可以说,这件事在他的意料之中,以他对李亨的了解,他便知道李亨绝不会容忍高仙芝继续在军中施加影响,在年初诛杀李琬和杨国忠的事件中,当时的高仙芝已经赋闲在家,可他却能振臂一呼,立刻便夺回了军权,那件事虽然使高仙芝倍受李隆基赞赏,但对李亨而言,却无疑是他的一种噩梦,高仙芝可以一呼夺权杀李琬,也可以同样夺权杀李亨。
高仙芝的命运在他夺权的一刻便已经注定了,李隆基凭借他的老帝王身份或许不在意,但对后来的皇位继任者,没有任何一个君王能容忍这样退而不闲的将军。
李庆安也曾派人去暗示过高仙芝,建议他可以来北唐,但高仙芝却以沉默对应,使他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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