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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高月
李芳正见父亲终于答应了,他顿时喜出望外,连忙道:“有!赵将军是口述,我牢牢记住了,赵将军说,无论如何,要把鱼宝宝引出城来。”
“引出城来!”李云舒微微眉头一皱,这要怎么引呢?得抓住鱼宝宝的弱点才行。
.........
夷陵是一个县,也是峡州的州治所在,但夷陵县城并不大,县城内只有数万人口,加上周围乡村人口,整个夷陵县人口不足十万.
但夷陵的驻兵却不少,有两万大军,鱼朝恩令自己的义子鱼宝宝为夷陵主将,统帅夷陵军队。
两万大军,除了五千军队驻防下牢镇外,其余一万五千人全部驻守在夷陵县城内。
本来县城一直很平静,但这些天突然变得混乱起来,数以万计的难民涌入夷陵,扶老携幼,将夷陵县弄得混乱不堪,而且这些难民大多是军方家属,鱼宝宝也不敢过于凶狠驱赶,他的义父也写来手令,给他们粮食,让他们尽快回蜀。
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却不容易,这些难民到达了夷陵,就仿佛入了蜀,支持他们逃难的信念消失了,一下子放松下来,很多人都生病了,近一半人更是畏惧蜀道路途艰难,不愿再西行,只得想留在夷陵,赶也不是,留也不是,弄得鱼宝宝狼狈不堪。
更让他恼火的是,这些移民四处宣讲北唐军如何厉害,而且来得全是安西军主力,南唐军必将全军覆没,劝他手下的士兵赶紧逃命,使军队上下人心惶惶,士气严重低迷。
下午,一个让鱼宝宝忍无可忍的消息传来,防守北城门一个营,共五百士兵,在校尉的带领下集体逃亡了,他才意识到,让这些难民进城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砰!”地一声巨响,桌子上的茶杯被他拍得跳了起来,他怒不可遏地下令道:“传令三军,若再敢有人煽动军心,立斩不赦!”
鱼宝宝再也坐不住了,他立刻翻身上马,带刀去城内四处巡查,若遇到有人动摇军心,他要亲自杀人。
夷陵本来就小,一下子涌来近二万难民,使得县城内又脏又臭,混乱不堪,几乎所有的空房子都住满了,还有很多人无处居住,便在大街上随意搭建棚子,侵占街道,使得原本空旷的主干街道变得又窄又挤,污水横流,臭气熏天。
鱼宝宝虽然不是宦官,但他也是从小养尊处优,脏乱的环境令他难以忍受,捂着口鼻,从棚户中穿过,一直走到空旷地,待空气清新一点,他才恨恨对副将焦德贵道:“真是受不了,老爷子怎么会让这些刁民逃回来,让我这边怎么办?”
焦德贵是鱼朝恩安排来协助鱼宝宝的副将,虽然也没有什么本事,可毕竟是当兵出身,多少能带一点军队,但他没有想到鱼宝宝虽然年轻,权力**却很大,把所有军权都把持着,让他焦德贵成了摆设。
焦德贵苦笑一声,“少帅,这还算不错了,来了三万多人,最后只留下一万多,我觉得下牢镇那边才是吃力,这么多难民跑去要粮食,李云舒怎么应对得了。”
“他应付不了就滚蛋!”
提到李云舒,鱼宝宝一脸不屑,“说实话,让他看守粮食,我还不放心呢!”
“他毕竟是圣上任命的夷陵主将,把他排挤走也不太好,最好请老爷子说动圣上下旨将他调走。”
“你说得有道理!”鱼宝宝撇撇嘴道:“明天我就给老爷子写信,让他给圣上说说,省得我整天不放心那个人。”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名士兵狂奔而来,“鱼将军!鱼将军!”
“你跑这么快干嘛!要投胎吗?”
鱼宝宝大骂了他一句,“有什么事情?”
士兵跑上前气喘吁吁道:“下牢镇方向有浓烟升起,不知什么缘故!”
“啊!”
鱼宝宝大吃一惊,他催马便向西城楼奔去,焦德贵急忙也跟了去。
两人在西城翻身下马,一口气跑上城头,城头上已经拥挤了很多士兵,所有人都在眺望西方,鱼宝宝冲到城垛口,打手帘向西方望去,果然见下牢镇方向有滚滚浓烟冲起,他们可是相距五十里,五十里都能看见浓烟,可以想像发生了什么样的大火。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鱼宝宝急得破口大骂,“李云舒那个蠢猪还没有信送来吗?”
西城墙上一片沉默,士兵们大多是李云舒的旧部,鱼宝宝这样当众辱骂李将军,着实令他们心中十分不满。
焦德贵发现了士兵的不满,他连忙打圆场道:“下牢镇是粮草重地,如果有什么意外,李将军恐怕吃罪不起,鱼少帅在替他担忧啊!”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指着天空喊道:“快看,信鸽来了!”
果然见两只信鸽从西面飞来,这是李云舒送来消息了,鱼宝宝急道:“快!快把鸽信给我。”
信鸽入城了,片刻,一名士兵奔上来,将鸽信给了鱼宝宝,鱼宝宝急不可耐地打开信看了看,忽然又大骂起来,“这个混蛋,这点小事都平息不了,要他何用?”
“少帅,出什么事了?”焦德贵上前问道。
“有难民抢粮,结果引发一部分士兵哗变,士兵也参与抢粮,李云舒已经控制不住局势,现在向我求救。”
“少帅,下牢镇可是粮草重地,不能有半点闪失啊!”
“我知道,那个笨蛋我也拿他没办法了,要不你带五千弟兄去援助一下吧!”
“少帅,我们不知难民人数和多少士兵哗变,如果人数太多,恐怕五千人镇压不住啊!”
“他娘的,总不能让我去吧!”
这时,焦德贵眼珠一转,他忽然把鱼宝宝拉到一边,笑着低声道:“少帅,我们不是一直在发愁没有机会吗?现在不就是干掉李云舒的天赐良机吗?”
鱼宝宝领悟,他拳掌一击,对啊!他怎么没想到。
“好!我亲自去镇压,顺便把他收拾了!”鱼宝宝的脸上变成狰狞起来。
半个时辰后,鱼宝宝率领一万军队离开了夷陵城,向下牢镇开去,此时已是黄昏时分,按照路程和时间计算,他们将在明天天亮前赶到下牢镇。
..........
黄柏河谷口位于夷陵县城和下牢镇的正中间,黄柏水从峡谷中冲出,和另一条支流汇合,又在一片较为平坦的丘陵中蜿蜒十几里,最后流入长江。
所以,从夷陵到下牢镇,必须要渡过黄柏水,渡黄柏水无须摆渡,有一座木桥可以直接通过。
木桥位于低缓的丘陵之中,这一带森林茂密,人烟稀少,一条狭窄的官道从茂密的森林中穿过,由于人烟稀少,常有野兽出发,故往来客商必须结伴而行。
一更时分,鱼宝宝率领一万军终于抵达了木桥,开始过桥,一队队地士兵迅速经过桥梁向对岸走去。
鱼宝宝位于队伍中央,他有些提心吊胆地向四周张望,天气还不错,漫天星斗,没有月亮,夜色清明,但四周全是黑黝黝的高大树木,茂密得一望无际,夜里安静得可怕,没有虫鸣,没有野兽嗷叫,黑洞洞的森林中不知隐藏着什么,令他一阵阵胆颤心惊。
“传令士兵加快速度!”
鱼宝宝一纵马,跃上了木桥,向对岸奔去。
桥上的士兵挤得密密麻麻,过桥极为缓慢,鱼宝宝已经过去了,后面还有四千多士兵,拥挤在狭窄的官道上,两边森林距离他们只有数十步。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梆子响起,东岸森林内突然万箭齐发,密集地射向毫无防备的南唐军队。
官道上顿时惨叫声四起,一片大乱,霎时间便有上千人被射翻,与此同时,西岸南唐军也被伏击了,箭如密雨,大片大片的士兵被射倒。
所有的士兵都惊呆了,甚至忘记逃跑,已经好几年了,他们压根就没有战争意识,压根就没有想到北唐军会打到这里来,以至于战争突然爆发时,他们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当他们反应过来时,却已是吓得魂飞魄散,在狭窄的官道上你推我攘,混乱成一团。
鱼宝宝也反应过来了,自己中埋伏了,他急得大吼大叫:“快退回去!退回去!”
他却忘记了,他们背后是一座桥梁,桥梁上挤满了进退两难的军队,他们根本就无从退回去。
“杀啊!”
喊杀声惊天动地,埋伏在森林中的北唐军杀出来了,一共六千精锐,由陌刀将林海雄率领,他们已经埋伏了整整两个时辰,早已憋足了一口气。
林海雄大吼:“弟兄们,杀敌立功的时候到了!”
这一刻他们气势如虹,如出林猛虎,将南唐军杀得血流成河,尸体堆积满了小道,南唐军早已吓得胆寒心裂,无心抵抗,他们丢盔卸甲,四散逃命,跑得慢的便跪在地上求饶,磕头如捣蒜。
鱼宝宝在十几名亲兵的护卫下,催马猛奔,向西逃窜,但他刚刚跑出几十步,却迎面被林海雄拦住了去路。
林海雄在进攻南郑城的战役中,率三百陌刀军攻上城头,立下了大功,被升为郎将,他身高足有一丈,在夜色中俨如一座黑塔,在鱼宝宝的奔马面前巍然不动,他浑身披挂重甲,一手叉腰,一手执陌刀,俨如天神降临,惊得鱼宝宝一勒战马,向从旁边窜过。
林海雄仰天大笑,他狂吼一声,“小贼,拿命来!”
这一声如天降炸雷,吓得鱼宝宝心都要裂了,他一哆嗦,险些从马上落下,林海雄一步上前,手起刀落,只听一声惨叫,鱼宝宝连人带马被劈成两半。
主将已死,南唐军便全线溃败了,林海雄再次大吼:“南唐军听着,投降者免死!”
“投降者免死!”
北唐军一齐大喊,战争再无悬念,南唐军纷纷跪地投降,许多已跑进森林躲藏的南唐士兵也畏惧森林,一群群从森林中跑出来投降。
仅仅半个时辰,战斗便结束了,一万南唐军死伤三千余人,其余全部投降,逃跑者不到百人,而北唐军也只有两百余人死伤。
林海雄命手下将领收拾战场,他率两千人向夷陵城奔去,想赶在夷陵城的战役结束前再立一功。
........
就在鱼宝宝被伏击的同一时刻,夷陵城下来了一支军队,让夷陵守军吃了一惊,来人竟然是李云舒,他似乎受了伤,颇为狼狈,手下士兵也不足千人。
焦德贵得到消息,他心中暗暗吃惊,连忙跑上城头,火光映照下他认出是李云舒。
“李将军,怎么回事?”
李云舒愤恨道:“鱼大帅让难民西逃,这些难民不仅哄抢粮食,还煽动士兵造反,结果士兵大半哗变,我镇压不住,只得逃出来,焦将军,我下午发信求援,你们为何不来增援?”
焦德贵愣住了,他半晌方道:“鱼少帅已经率军去增援你了,你们难道没有遇到吗?”
“没有啊!”
李云舒也十分惊诧,“少帅什么时候出发的?”
“大概傍晚,接到你的求援信就走了,可能是路上你们走岔了。”
黄柏桥到夷陵城倒是有几条路,很可能是他们走岔了,焦德贵没有半点怀疑,他见李云舒手下大多受伤了,而且人数不足千人,便道:“李将军先进城吧!给弟兄们包扎一下。”
“多谢焦将军了,我稍微包扎一下伤口,再赶回下牢镇,我很担心粮食安全。”
焦德贵冷哼了一下,心道:“你先担心一下自己的安全吧!”
他吩咐左右,“开城!”
城门缓缓打开了,吊桥放下,李云舒率领军队鱼贯而入,焦德贵迎了上来,他见李云舒浑身是血,后背还插了几支箭,不由吓了一跳,“李将军,你受伤不轻啊!”
李云舒冷笑一声,一挥手,“拿下了!”
他身后士兵一拥而上,将焦德贵摁倒在地,焦德贵大惊,直着脖子喊道:“李云舒,你这是何意?”
他身后的几十名亲兵想冲上来营救,却被李云舒的士兵团团包围起来,而其他士兵都十分惊惧,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谁都不敢上前。
李云舒高声大喊:“各位弟兄,鱼朝恩勾结太子发动宫廷政变,太子已失败被诛杀,我奉圣上密旨,捉拿鱼宝宝,和大家无关,焦德贵参与谋反,当灭九族!”
焦德贵大骂,“你胡说!”
李云舒使了个眼色,一名士兵手起刀落,将焦德贵人头剁下,可怜焦德贵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便糊里糊涂死了,他的亲兵见主将被杀,吓得全部跪地投降。
李云舒举起焦德贵人头,再次大喊:“全军听我命令,立刻回营,不肯回营者,以参与造反论处!”
这些军队本来就是李云舒的旧部,他们十分信任李云舒,见将军回归,他们个个欣喜万分,再加上涉及诛九族的谋反,将士们没有一个人敢留下,纷纷奔回军营,片刻,城门内外再无一名士兵。
李云舒见效果很好,便得意地笑了笑,吩咐身后李芳正道:“可以了!”
李芳正张弓搭箭,“嗖!”地一声,一支火药箭飞上夜空,在空中‘啪!’地炸响了,火光四溅,在夜空中格外璀璨,李云舒仰头观望,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火药箭,心中暗暗惊叹,久闻安西军天雷厉害,一支箭竟有如此威力吗?
很快,埋伏在数里外的赵崇玼率领一万二千大军来到了夷陵城,大军列队进城了,赵崇玼翻身下马,对迎上来的李云舒拱手笑道:“恭喜将军立下奇功!”
两人私交很好,李云舒也拱手回礼笑道:“若没有赵兄的大军到来,哪有我的功劳?”
两人对望一眼,都一起大笑起来,赵崇玼还有另一件事担心,他又问道:“不知秭归县那边守军如何?”
李云舒微微一笑,“赵兄放心,秭归城只有一千守军,守将罗群是我的心腹爱将,跟随我多年,明天一早,我亲自率军前去替将军拿下秭归,如何?”
赵崇玼抱拳赞道:“平定南唐,首功在将军!”





天下 第六百七十四章 风雨南唐
第六百七十四章 风雨南唐
当偷袭夷陵得手的消息传到汝州,早已蓄势待发的李晟立刻发动了襄阳战役,襄阳战役的第一战便是南阳,正如令狐飞的预测,豫州北唐军以掩耳不及惊雷霆之势插到南阳身后,截断了南阳守军的后路,随即李晟亲率四万大军进攻南阳,并在向城一战击溃南阳守军鲁灵部一万余人,南阳守军田神功见南唐大势已去,便率部四万人向北唐军投降。
重镇南阳失守意味着襄阳大门已被打开,仅仅一天,五千北唐军铁蹄便杀到了新野,新野县三千驻军投降。
襄阳城一片混乱,此时襄阳城还有十万大军,由荆襄节度使李奂统帅,但实权却掌握在观军容使鱼朝恩手中。
李奂和鱼朝恩素有矛盾,而在这紧要关头,两人的军事分歧使他们的矛盾白热化了,李奂主张聚兵襄阳坚守,并坚壁清野,而鱼朝恩却主张放弃襄阳,退守荆州。
李奂指责鱼朝恩任人唯亲,导致夷陵失守,大军无法退回蜀中,鱼朝恩却大骂李奂重用田神功,致使南阳陷落。
就在两人矛盾不断升级之时,北唐军却传来意外消息,由于南阳粮草库失火,导致李晟大军一时无法南下。
李奂大喜,立刻亲率三万军队偷袭新野,企图歼灭北唐先锋,重振士气,不料南阳粮草库失火竟是一个陷阱,李晟大军早已绕到距新野百里外的唐州湖阳县,当李奂军抵达新野时,新野早已是一座空城。
而等待多时的李晟大军迅速插到其身后,截断了李奂军粮路,将李奂的三万军困在新野。
李奂三万大军粮草断绝,连发十封求救信,但鱼朝恩毫不理睬,万般无奈之下,李奂率军突围,但士气已衰,在突围时遭遇惨败,李奂大军崩溃,李奂本人也死在乱军之中。
没有李奂掣肘,鱼朝恩决定放弃襄阳,退守荆州,他趁北唐军围困新野,无暇难顾之机,将襄阳府库洗劫一空,率七万大军退守荆州。
战争一旦发动,其形势瞬息万变,两天后,鱼朝恩率大军撤到乐乡县,一个不幸的消息传来,从江夏杀来的哥舒曜已率三万水军攻破了荆州,荆州都督张维瑾被哥舒曜亲手所杀,张维瑾全家被灭族,荆州五万守军投降。
而此时,襄阳已被李晟所占,另一支从江南赶来的北唐大将李抱真率三万军队出现在郢州,北有李晟占领襄阳、南有哥舒曜攻破荆州、西有赵崇玼截断夷陵归途,东有李抱真进驻郢州,向东北有大洪山拦路,向西北有荆山阻断,鱼朝恩四面楚歌,军心惶惶,不断有成百上千逃兵出现。
夜晚,一支数百人的军队护卫数辆满载物资的马车连夜出营,奉鱼朝恩之命前往汉水寻船,但这支队伍一去便不再回来,直到次日清晨,北唐将领们才错愕的发现,鱼朝恩竟然失踪了。
大营内乱作一团,数百名将领紧急开会协商退路,最后以压倒多数的决议,一致同意投降北唐,七月初二,近七万南唐军在行军司马高适的带领下,正式向北唐军主将李晟投降。
二十万南唐大军在荆襄全军覆没,观军容使鱼朝恩的下场却也令人不耻,他私逃出大营后乘船南下,他满船的钱财遭遇到了荆湖群盗窥视,在沔阳县汉江段遇袭,鱼朝恩所乘大船被水鬼锉穿而沉入江中,鱼朝恩丧生鱼腹,这倒印证了他的姓氏。
荆襄覆灭了消息很快便传到成都,李亨惊怒之下竟晕了过去,他忧虑成疾,卧躺在病榻之上......
夜里,李亨躺在病榻上,容颜蜡黄,精神疲惫,显得满脸病态,荆襄丢失,二十万大军覆灭,鱼朝恩弃军而逃,每一个消息都如一把刀插进他的内心,再加上他体质本身就弱,使他终于支持不住倒下了。
或许生病时人的意志格外薄弱,李亨已经开始考虑自己的后事了,在他身边站着大学士窦华,他一脸严肃,正认认真真地听李亨的口谕。
“朕已经考虑多时.....太子性格暴戾,残忍好杀.....若他即位......恐怕非蜀中百姓之福,朕....决定还是以彭王继位最为适合,朕的御书房.....”
李亨的口谕断断续续,声音很小,他和窦华都全神贯注,却没有发现在帘帐后站着张皇后,张皇叔一动不动,竖起耳朵贴在厚厚的帘幕上,将李亨的话一字不漏地听入耳中,她眼中充满了震惊,但又不敢动,怕被李亨发现。
“朕就是这些话了....明日你和王相国、崔相国商议吧!”
“臣不打扰陛下休息,告退了。”
李亨闭上了眼,不再说话,窦华退下去了,又过了片刻,张皇后感觉李亨没有了动静,便慢慢从后门溜了出去.....
张皇后步履匆匆,从李亨寝宫快步走了出来,她忧心忡忡,穿过了麟德殿,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娘娘,夜已经深了,娘娘就寝吧!”
张皇后坐在铜镜前,呆呆地望着铜镜内自己苍白了脸庞,圣上病倒,她觉得自己也老了十岁,如果儿子被废,她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她叹了口气,“李公公还没来吗?”
“已经派人去请了,这么晚了,李公公不一定能来。”
宫女话音刚落,只听门外有人禀报:“娘娘,李公公来了,在外候见。”
“请来他进来吧!”
片刻,李辅国匆匆走了进来,跪下行礼,“老奴李辅国叩见皇后娘娘,祝娘娘千岁.....”
不等他说完,张皇后便打断了他,“李公公,事到如今,我们就不要费时在礼节上了,请起吧!”
“是!”
李辅国站了起来,他刚从宫外回来,便听说圣上秘密召见了大学士窦华,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正在惊疑时,张皇后便紧急召见他,他立刻猜到一定和窦华有关。
“李公公,事情不妙啊!圣上召见窦华,已经决定废太子了。”
李辅国也吓了一跳,“娘娘,你这话当真?”
张皇后叹息一声,点了点头,“他圣旨都立了,好像藏在御书房哪里,我没听清,估计明日窦华会取走。”
李辅国心中有点乱了,上午圣上还告诉他不会废太子,而下午又让他去青城山选找陵穴,他因为不放心成都而偷偷溜回来,原来....原来圣上让他去看陵寝,真正用意是要把他支走啊!
想通这一点,李辅国额头上的汗水便渗出来了。
“李公公,我们该怎么办?”张皇后心急如焚,“再不想办法,皇儿就要被废了。”
“别急,娘娘别急!事情还不到最坏的时候。”
李辅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头脑中迅速思索对策,“娘娘,这样,我先去找到圣旨,再去和太子商议。”
张皇后毕竟不同于一般女人,当她冷静下来时,她也立刻有了对策,“我会想办法嘱咐御医,不准任何人再来探望。”
“娘娘的办法不错,有必要把他隔离起来,我也会吩咐奴才们配合娘娘,不能再让在事情变得更加严重。”
李辅国和张皇后都同时意识到了他们所面临的共同危机,尽管历史上他们在最后关头成为死对头,但由于李豫的消失,他们因共同利益又渐渐走到一起,此时他们都意识到,太子的生死命运其实是掌握在李亨的手中,只要把李亨控制住,那其他人都不成问题。
有些事情无须点明,李辅国和张皇后都心知肚明,关键是要把御医控制住。
.......
和李隆基独占四万后宫不同,李亨对于女人没有那么大的占有欲,他只对权力感兴趣,也是这个原因,南明宫的宦官和宫女都不多,入夜以后,各个宫殿都变得冷冷清清。
李亨的御书房位于勤政殿偏殿,四周有侍卫巡逻护卫,有专门的几名宦官进行清扫整理,听命于李辅国,入夜以后,御书房的大门也关闭了,偏殿内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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