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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高月
夜色中,几名宦官快步走来,直接向偏殿而去,巡逻的侍卫长认出为首之人正是内侍监李辅国,不由陪笑道:“李公公,这么晚还来啊!”
“嗯!圣上命咱们家来取一些奏折。”
李辅国快步走进了偏殿,灯一盏盏亮了,漆黑的大殿内变得灯火通明,很快,御书房的灯也亮了起来,李辅国压根就没有摸黑来偷圣旨的意思,在内宫,除了圣上和皇后,他就是天,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谁敢有半点怀疑他。
宦官们都等在门外,御书房中 只有李辅国一人,李辅国服侍了李亨几十年,比李亨本人还要了解他,很多东西,李亨自己都忘记放在哪里了,但李辅国却还清清楚楚记得。
李亨说他写了一份圣旨放在御书房内,那应该在哪里?首先肯定不会藏起来,藏起来窦华也找不到,圣旨必然放在窦华知道的地方。
李辅国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他快步来到圣旨盒前,这里一个尺长、两尺高的金盒,是放翰林学士们所拟旨意的地方,里面放的都是翰林学士的圣旨草案,李亨批准后,旨意就将正式发出。
李辅国在金盒内翻了一下,从最下面找到一份圣旨,已经盖好了玺印,这就算正式生效了。
他大致看了看,正是他要找的圣旨,重立太子,等一等!李辅国又仔细看了一遍,他顿时惊出了一声冷汗,这不是废太子的圣旨,而是李亨退位,让彭王李仅直接登基的旨意。
原来李亨是想退位当太上皇了,李辅国忽然意识到问题严重了,如果仅仅是废太子,那或许他们还有其他办法,能拖延一点喘息的时间,可如果是李亨退位,直接让李仅登基,那李仅登基后的第一件是就是宰了他李辅国,也就是说,他李辅国的小命就在这两三天了。
难怪李亨要他出去探陵穴呢!等他回来,正好登基完成,可以直接拿他开刀了,用心恶毒啊!
李辅国慢慢将圣旨揣进怀中,杀机在他心中迸发,他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想杀一个人,这一刻,李辅国下定了决心,他的脸狰狞得可怕。
.........
夜色深沉,黑沉沉的雾霭中弥漫着杀机,东宫门前一辆马车停下,几名小宦官跑上前,将李辅国从马车里扶了下来。
“阿爷,太子已经在等候了。”
“嗯!”
李辅国重重哼了一声,背着手快步向宫中走去,刚走进宫内,太子李系便迎了上来,“尚父这么晚来,发生了什么事吗?”
李辅国获得尚父的称号是李亨的决定,他曾经无比信赖过李辅国,可现在他们的关系也随着东宫危机而恶化了。
“我来自然有大事,去你的密室吧!”
李系心情忐忑的将李辅国领进了他的密室,他身材很高大,崇尚武力,浑身充满了暴戾之气,或许这也是以文官为主的朝官们不愿支持他的主要原因之一,他们更愿意支持饱读经书,性格文弱的彭王李仅。
而这也是李辅国支持李系的重要原因,宦官的利益大多时候是和朝臣对立的,李辅国若想在将来掌大权,他就需要一个头脑简单,对朝廷政务充满厌恶的皇帝,李系就是最好的选择。
走进密室,两人坐了下来,李系望着李辅国,心中充满了不安,李辅国的满脸阴沉让他感到害怕。
在昨天以前,李辅国每次见到他都是笑眯眯的,语气中充满了和颜悦色,但今天,李辅国的阴冷是他第一次见到,他心中的一阵阵收紧,一种不妙的兆头涌进了他的内心。
“你先看看这个吧!”
李辅国没有绕弯,直接开门见山,将怀中圣旨直接递给了李系,李系有些茫然地打开圣旨,他的刷地变得苍白,仿佛变成了一尊泥塑,圣旨从他手中滑落下地。
李辅国冷冷地看着他,等他反应过来,半晌,李系终于反应过来了,他猛地抓住李辅国胳膊,向他跪了下来,带着哭腔喊道:“尚父,尚父,救救我啊!”
“你担心什么,北唐军说不定马上就到了,让他登基不更好吗?”李辅国淡淡道。
“可是!不等北唐军来,我就已经没命了。”
李辅国缓缓点头,很好,能看到这一点,此人还可救!
李辅国目光锐利地注视着李系,“我们的命运是一样的,这一点你明白吗?”
李系点点头,“我明白!”
“那好,我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你命!”
李辅国用一种缓缓地,毫不回头地,不容反驳的语气道:“事实上,我们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天下 第六百七十五章 宫廷政变
第六百七十五章 宫廷政变
自高仙芝离开蜀中后,羽林军大将军郭英义接替高仙芝出任剑南节度使,掌握了蜀中军权,郭英义原是陇右采访使兼秦州都督,为官期间穷奢极欲,他最好马球和女人,为将二者完美结合,他便训练几支女伎马球队,每日耗钱数十贯到百官,引发民怨官恨,李庆安东进后,罢免了他的官职。
这让郭英义对李庆安极为愤恨,便跟随李隆基入蜀,颇得李隆基信任,出任羽林军大将军,很快他又投靠了新主人李亨,在李亨的宫廷政变中立下汗马功劳。
和高仙芝不同,郭英义极会当官,谙熟官场规则,他尤其善于见风使舵,绝不会把自己绑死在一棵大树上,这次成都大搜捕,他放纵士兵明抢暗夺,使军队上下都发了大财。
不仅如此,他还抓捕了五千多家有军械的平民,借口审查北唐探子,实际是勒索钱财,每人以二十贯到百贯不等的价格放人,仅这一项,他的军队便敛财达二十余万贯,惹起民怨沸腾,朝官也对他极为愤慨,甚至百官联名弹劾他,但郭英义本人却并不在意,他自己自己掌握着南唐最重要的军队,就不怕那些文官御史翻上天去。
郭英义的家并不在城内,而在北郊的一座庄园里,当然,他在成都也有府邸,但他却嫌府邸太小,无法打马球,便举家迁到郊外,建造了一座占地一百五十亩的庄园,仅一座马球场便有百亩之大,每天傍晚,他都要举行一场女子马球赛,马球场上红缨舞动,娇声呵斥,看得郭英义呵呵大笑。
不过这两天郭英义没有心思看女子马球赛了,太子之争、荆襄失守、北唐南压,种种不利的局面使他心情格外沉重,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好日子不多了,但他仍然抱有一丝侥幸,事情不会太好,也不会太坏,北唐占领荆襄只是为了漕运需要,在安禄山未剿灭之前,他们或许只是对南唐施压,而不是真的进攻南唐。
夜已经很深了,郭英义仍然没有睡觉,李亨的病倒使他有一种预感,或许这些天会发生什么事,睡觉会使他失去很多机会。
已经快一更了,他打了一个哈欠,确实有些困了,他放下书,起身准备回房睡觉,他刚站起来,便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这是他亲兵校尉的脚步声。
“大帅!有人要紧急求见大帅。”
“是谁?”
“好像是....是李辅国。”
“什么!”郭英义愣住了,李辅国来了。
郭英义是支持彭王李仅,倒不是说他对彭王李仅有什么特殊好感,而且他发现李亨想换太子,既然是皇帝想换太子,他自然是跟着皇帝走,其实说老实话,他压根就不喜欢彭王,那个亲王太文弱,太木讷,又喜欢听那些文臣的话,如果他登基,其实对自己没有好处。
但郭英义首先考虑的皇帝的态度,只要皇帝支持,哪怕是头猪,他也会举双手支持,但李辅国可是太子的人啊!他来找自己,难道是想让自己转而支持太子?
想想很有这个可能,襄阳完了,太子失去了鱼朝恩的军队支持,他的形势岌岌可危,来找自己,或许是他们孤注一掷了。
郭英义首先想到的是条件,他又问道:“李辅国带了什么来?”
“李辅国带来几口大箱子。”
郭英义若有所悟,便笑道:“请他到大堂稍候,把箱子也一起抬进来。”
片刻,李辅国走进了大堂,郭英义的二十几名亲兵将五口沉甸甸的大箱子抬上了大堂,一字摆开。
李辅国今天是低姿态来求郭英义,虽然他能控制住李亨,但朝臣们要拥立李仅,他却毫无办法,这里面最重要是军队支持,五千羽林军已经表态支持李系了,但还有驻扎在城外的十万军队,他们的态度至关重要。
历史上宦官之所以屡屡战胜文官,不仅仅是他们掌握宫内大权,而且他们做事风格也和文官不同,文官做事要面子、要风骨,要一等二看三通过,而宦官大多是实用主义者,他们更加直接,而且更加讲究效率,善于抓住机会。
比如今天晚上,李亨已经向大学士窦华表态废太子,让他去拿奏折,但窦华却认为天色已晚,不急这一时,明天再去拿也不迟,不慌不忙,而李辅国却相反,他不仅抢先把圣旨拿到手,而且和皇后太子定好了大计,不仅如此,他还连夜出城,来找郭英义寻求支持,他的方法也非常简单实用,不讲大义,用利益来交换。
很快,郭英义走进了大堂,他瞥一眼五口箱子,便呵呵笑道:“这么晚了,李公公还不休息吗?”
李辅国笑道:“来探望一下大帅,顺便表表心意。”
“哦!我怎么敢受李公公的心意呢?”
李辅国很了解郭英义这个人,贪财好色,他是李隆基一手提拔,却又背叛的李隆基,说明此人心中只有利益,而无忠义,这是一个可以拉拢的人。
李辅国也不说话,随手将四只大箱子打开,顿时满堂璀璨,珠光宝气,炫耀得让人睁不开眼,满满两大箱珍宝,还有两大箱黄金。
李辅国谦卑地笑道:“这是太子殿下给郭帅的心意。”
郭英义眼睛都笑眯了,他凭直觉,这些珍宝黄金,至少价值数十万贯,简直就是天降横财,他毫不掩饰眼中的贪婪,不停地搓手,“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太子殿下仰慕郭帅久矣,只是没有机会表示心意,这只是太子一小部分心意。”
李辅国言外之意,还有更重要的利益,郭英义也不再虚伪了,他立刻命令亲兵将四只大箱抬进内室给夫人,李辅国则被请到了他的书房。
两人进书房坐下,既然已经说开了,郭英义也不再绕弯子,直接问道:“不知太子还有什么心意给我?”
李辅国一笑,开出了天价清单,“宫女五十名,都是上上佳丽。另外封骠骑大将军,晋昌郡王,实封五百户,再加封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晋昌是沙州属县,也是郭英义的家乡,财富、郡王、大将军、相国,李系大手笔啊!郭英义倒吸了口冷气,连皇帝的女人都给他了,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是......
郭英义忽然意识到,这不是简单地要他支持。
“李公公,出什么事吗?”
李辅国点了点头,阴**:“圣上的病势突然加重,御医说,可能挺不过今晚了。”
“什么!”郭英义眼睛猛地瞪圆了,挺不过今晚,“这、这怎么会呢?”
“从小落的病根子,我知道,最怕大刺激,襄阳失守,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把他刺激得太狠了,结果旧病复发。”
李辅国指了指头,“听御医说,这里面流了很多血,五官都渗出血了,哎!我们都没有想到,来得太突然了。”
郭英义忽然明白了,五官流血,这是怎么回事,他完全明白了,这一刻他忽然下定了决心,既然李亨已经不在了,那他还有什么忌讳,人生在世,利益是第一重要。
“那太子希望我怎么做?”
李辅国仿佛看见了胜利的曙光,他急不可待道:“太子希望军队立刻入城,实行全城戒严。”
.........
半夜时,李亨忽然醒了,或许是口干,或许是脚步声将他惊醒,或许是一种莫名的不安,他慢慢睁开眼,只见他床榻旁站着几个黑影,灯全灭了,他看不清楚模样.
“你们是...谁?”
“父皇,是儿臣!”是太子李系的声音。
“你来做什么.....为什么不点灯?”
李亨的身体很弱,说话断断续续,李系忽然在他面前跪下,给他磕了一个头,“儿臣来,是想请父皇退位,父皇既然不能理政,那让儿臣来挽救南唐的危机。”
“你说什么?”
李亨心中一阵暴怒,他挣扎着要坐起来,却被李系摁住了,使他动弹不得。
“来人!快来人!”
李亨情急之下,大喊起来,可半天也没有任何人进来。
李系冷冷一笑,“父皇,你不用喊了,不会有人进来。”
“逆子!你....你要做什么?”
李亨忽然看见了儿子眼中的杀机,他一阵害怕,连忙道:“那好吧!我传旨把皇位让给你,我.....做太上皇。”
李系摇了摇头,“不需要父皇传旨,我是太子,只要父皇驾崩,我就自然登位了。”
说完,李系站起身,给旁边几个黑衣人使了个眼色,几个黑衣人走上前,摁住李亨的头和手脚,又将他嘴强行撬开了,一个黑衣人取出很小一只葫芦瓶,拔开了瓶塞子,向他嘴里灌去。
李亨吓得魂飞魄散,他拼命挣扎,但却没有用,毒酒灌进他的肚子,李系至始至终都冷冷地看着他,这一刻父子亲情都已经不存在了,他们之间只是争夺皇位的对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父皇不要怪我,是你先要废我!”
这是李亨在人世间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肚子里的剧痛已经让他难以忍受,他想打滚,身子却被死死摁住,使他一点一点体会死亡的到来。
忽然,李亨眼前出现长子李豫被毒死的情形,他趴在窗前,上前伸手,仿佛在大喊父皇饶命,还有他的孙子,他的父亲。
所有死去的人都在他眼前复活了,还有无数人要杀他,都被长子拦住了,他大喊:“不准杀我父皇!”
一颗悔恨泪珠从李亨眼角滚落。
..........
就在李亨被毒死的同一时刻,十万剑南军再次冲进城池,开始进行戒严,坊门关闭,城门不开,任何人都一律不准出门.
彭王府也被数千士兵包围了,四更时分,李系下达了赐死彭王的命令。数千士兵冲进彭王,逢人便杀,李仅和阎凯见势不妙,惊惶逃到后院佛经楼,却被追来的士兵乱刀砍死,可怜阎凯来不及说出自己的身份,也一并被杀。
五更时分,右相王珙上书李系,正式表示支持他登位,左相崔圆也同样表达了支持他登基。
天刚亮,身着龙袍的太子李系在三千铁甲士的护卫下,走入勤政殿登基,接受百官朝贺,正式登基为帝,改过年号为宣仁。
南唐的第三任皇帝开始了。




天下 第六百七十六章 人之弱点
第六百七十六章 人之弱点
南唐宫廷政变几天后,李庆安已身在浚仪县,浚仪县是汴州的州治所在,也就是今天的开封,沿汴河再向南走数十里,便抵达陈留县。
视察漕运和江南是他早就安排好的计划,开元之所以能盛世,在于年轻的李隆基励精图治,名相辈出,将天下治理得井井有条。
另一个关键点便是江南得以开发,漕运疏通,使江南物资大量运抵关中,官仓富足,税赋轻减,各地物价低廉,人民生活普遍富足,开元盛世方得以出现。
但随着李隆基放纵权贵对土地的兼并,终于使得天下财富越来越集中在权贵手中,富者越富,贫者越贫,说到底还是一个切蛋糕的问题,古今亦同。
但随着安禄山叛乱和朝廷内部的巨变,天下财富又面临重新洗牌,作为掌天下大权者,李庆安首先要考虑恢复秩序,恢复被兵乱破坏殆尽的河北民生,这就需要朝廷掌握大量的资源,其中最关键的是粮食。
他准备用十年的时间休养生息,使大唐的人口恢复到天宝初年的水平,而经济恢复到开元十年,那时大唐的繁盛将再度出现。
在他所有的计划中,漕运和江南都是极为重要的一环,漕运并不仅仅是官运,漕运其实是一种交通,唐朝没有汽车火车,也无法出现,但却能大力发展水运,水运的量大便捷同样能沟通南北东西,发挥商品物资交流的巨大作用。
在天下渐渐平定之后,他的关注重心也将转到经济上来。
浚仪是漕运最重要的中转站之一,汴河和白沟河在这里交汇,早在开元年间,这里的汴河沿岸便修建了巨大的仓库群和物资堆放地,由于漕河堵塞,天宝后期这里便渐渐冷清下来,物资越来越少,巨大的仓库群也成了无数流民和野狗野猫的栖息之地,原本因漕运而繁华的浚仪县经济也开始衰败下来。
但随着朝廷对漕运的再度重视,左相国崔宁亲自赴江淮、河南疏通漕运,作为整个河南道的河运中心枢纽,作为河南道观察使驻地和河南漕运府驻地,浚仪县的重要地位再一次彰显。
李庆安这一次东巡主要以乘船为主,二十几艘官船在汴河内行驶,两岸依旧有骑兵队护卫,天下着蒙蒙细雨,两岸是两排防风树,树木葱郁,在树木的缝隙里不断可以看见大片农田和村庄,冬小麦已经收割,水稻种下去了,水田中一片绿油油的景象。
不时有在田里劳作的农民抬头向这边望来,他们头戴竹笠,在田间忙碌着,汴河两岸仿佛就是一幅平静而充满生机的画卷。
李庆安负手站在船头,远远地欣赏这幅美丽的画卷,河南道没有遭遇安史之乱地摧残,这一直让他感到十分欣慰,河北虽然涂炭,但毕竟地域不大,而且大部分民众都已顺利转移,安史之乱的祸患已经降到了最小,河东、河南这两大中原腹地没有被破坏,这就为他的大唐中兴计划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这时,有亲兵大喊:“上将军,前方已到浚仪码头了。”
南方两里外的浚仪码头已经清晰可见,一片巨大的仓库群从树梢上方显现出来,他们在船上便可感受到码头上敲锣打鼓的欢迎气氛,估计地方官全来了。
李庆安忽然想起一事,便对韦青平笑道:“过几天路过陈留时,我倒想上岸去看一看,去看一个故人,估计他伤势也快好了。”
韦青平没有回答,李庆安回头看了一眼,见幕僚韦青平正坐在地图前,双手抱着一个茶杯,一脸忧心忡忡,没有听见他说话,从上午开始他就这样了,李庆安不由笑了笑问道:“韦先生还在想成都之事吗?”
韦青平叹息道:“没想到最后竟然是李系赢了,此人崇尚武力,性格暴戾,想让他投降,估计很难,他必然会全力抵抗,我担心蜀中浩劫啊!”
“嗯!”
李庆安也点了点头,“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彭王李仅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但最后还是输了,只能说是上天不眷顾他,也只能说他在大事决断上比不上李系一党,李仅失败,那必然难逃一死,只可惜阎凯没有能脱身,也跟着玉石俱焚了,这也算是我的损失,好好厚待他家人,也算是给他一个交代吧!”
韦青平还是有一点不甘心,他又问道:“殿下,难道蜀中就没有避免浩劫的可能吗?河北道已经毁了,如果巴蜀再毁,生民涂炭,大唐的复兴就不会那么容易了,殿下,我最担心的是这个。”
李庆安沉吟一下,“先生的担忧其实也曾是我的担忧,我之所以迟迟不发动对南唐的进攻,就是希望他们内部生变,我们以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方式拿下南唐,如果李亨愿意投降,我甚至可以让他做一个逍遥王爷,当然,我也知道这不可能,所以我才想利用南唐的太子之争,尽可能地削弱南唐实力,只是我没有想到李仅会那么软弱,但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每个人都有弱点,我们只要抓到关键人物的弱点,或许也能避免蜀中的兵灾浩劫。”
韦青平似乎听懂了什么,他一阵惊喜:“大将军已经安排了吗?”
李庆安点点头笑道:“我已经安排情报堂去做了,我相信情报堂不会让我失望。”
李庆安眺望着眼前富饶的土地,望着平原上众多的河流,望着在田里耕耘的朴实农民,望着一处处冒着炊烟的村舍,望着远处已经清晰可见的浚仪县城,他心生感慨,江山如此多娇,怎能再让它毁于兵灾。
.........
成都,李系登基已经五天了,成都城依然笼罩紧张和压抑的气氛之中,戒严没有完全解除,但民众可以在下午的两个时辰内上街购物,也只有这个时候,城内才稍稍有点活力。
整个城内人最多的还是南市,由于对未来充满了不安和恐惧,成都民众家家户户都开始储存粮食和各种生活必需品,而这些物资只有南市才有大量供应,每天下午,南市内大量民众蜂拥而至,把各家卖生活必须品的店铺都挤得水泄不通。
马行内也不例外,各家店铺前挤满了前来买牛买羊的民众,尽管杀牛在唐朝是重罪,但在兵荒马乱之时,大家也顾不上了,名义是买牛去耕田,实际上大家心照不宣,牛价较贵,往往是几户人家合买一头。
千里马店前也挤满了买马的大户人家,但买马却不是为了宰杀,主要是逃跑时需要马车。
但马匹牛羊的数量有限,绝大部分人都是空手而归,大街上到处是三五成群,心中充满了怨恨的民众。
“你们知道吗?昨晚我家隔壁的杨慎矜府被抄了,罪名是勾结北唐,杨慎矜被抓进大牢,他夫人听说悬梁自尽了,两个儿子跑掉一个,另一个.....哎!新皇帝太狠了,无非就是名义上的彭王傅,他都不放过。”
一伙人聚在一起议论纷纷,交换各种消息,这几天南唐的很多官员都遭遇了灭顶之灾,凡是联名支持彭王的一百三十八名官员都遭到了清算,轻则免职,重则抄家,还有很多李系李辅国的宿敌旧怨,也一并遭到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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