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无疆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瑞根
看见秦宝华说了之后表情凝重下来,陆为民也知道对方是在为自己的去向担心,“怎么,宝华,觉得不容乐观?”
秦宝华沉吟着,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或者摇头,好一阵后才缓缓道:“陆书记,我知道你的思路眼界都不同凡响,我也一直很佩服你,不过说实话,东三省的情况恐怕不单单是经济问题那么简单啊。实际上近期网络上和一些杂志媒体上都在分析东三省没落衰退的原因,众说纷纭,有很多也的确有道理,我也思考过,我觉得总的来说这还是一个相当复杂的社会问题,不是哪一条或者哪几条理由就能解释得清楚的,要说成因甚至可能要延续到建国初期乃至解放前,成因相当复杂,但是说一千道一万,关键在于怎么来解决?用什么手段,什么方式来解决?先解决什么?谁才是核心问题?上世纪末到本世纪初,中央也提出了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也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但是从现在情况来看,效果不佳,或者说成果被惯性的力量给吞噬掉了,这个教训值得深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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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无疆 大结局(4)
秦宝华说得还是比较精准的,陆为民微微点头,但是他觉得秦宝华更多的还是就事论事,没有认识到东三省目前局面的根源本质。
究竟是什么导致了东三省这二十年来起起落落,在中央投入了巨资扶持和给予了大量优惠政策的情况下,东三省似乎仍然走入了一个死胡同,这值得深思。
“宝华,其实在这之前我就琢磨过东北的问题,但是当时也没这么迫切,或者说是抱着一种研究的心态来的,只是没想到命运居然给我开了这么一个玩笑,居然要让我去辽省。”陆为民连连摇头,不无自嘲,“说实话,我现在心里也没底,或许有一些思路准备去尝试,但是怎么来尝试?这些地方党政部门从上至下,从领导到普通干部,很多思维理念已经根深蒂固,甚至不是换几个领导,处理几个人那么简单就能解决问题了,甚至也不是一年两年你就能指望收到效果,这需要一个持之以恒的持续推进,我不敢说我太悲观,但是的确感觉到压力很大。”
秦宝华似乎也听出了陆为民语气里的沉郁,这也是多年来合作中很少见的,这说明这一次陆为民是真的有压力了。
思考了一下,一时间也想不到太好的语言来安慰对方,秦宝华还一阵后才缓缓道:“陆书记,你有没有考虑过就班子进行适当调整,嗯,我的意思是,既然任务这么艰巨,你也应该要把问题摊开来和中央说清楚,讲明自己的担心和难处,这不是叫苦喊难,也不是借机讨价还价,而是对工作对事业的负责任,你得有一个较为长远的打算和考虑。”
陆为民笑了起来,他听得出秦宝华替自己考虑的意图,甚至有点儿暗示的意思在里边,如果在昌江这边有适合的干部,她不介意陆为民带走。
“好了,宝华,我明白你的好意,我也会考虑相关的事宜。”陆为民舒展了一下身体,“我现在都还有点儿不适应,怎么去了京里一趟,昏昏沉沉的回来,就要离开了,这未免有点儿太快了吧?可事实就是如此,我得离开了,离开这个我工作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而你会幸运的留下来,虽然我不确定你能留下来,但是现在你会留下来。”
陆为民颇有感情触动的话语也激起了秦宝华内心的情绪,“是啊,我也没想过会这样,现在被你这么一说,我头也有些晕了。”
“宝华,现在你可晕不得,下一步昌江还得要靠你撑起来呢。”陆为民打趣,把话头回到了昌江上,“我估计也就是几天内的事情了,你要有心理准备,也得要考虑一下下一步的有些安排。”
陆为民的善意提醒也让秦宝华意识到自己下一步的角色也不一样了,她即将登顶昌江政治地位的最高峰,而从那一天开始,将不会再有人会成为她的后盾,而她将成为所有人的后盾,这种地位角色的交换,对于一个尚未做好心理准备的她来说,的确需要尽快调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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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说这一次关于昌江人事变动中央在保密上是做得非常到家了,至少在陆为民回到昌江一周之内,仍然没有多少消息传出来。
或许这是因为在之初高层也没有完全确定就要让陆为民到辽省掌舵,但是在和陆为民的几番接触之后,他们也逐渐认同了陆为民的一些观点,当陆为民返回昌江的第三天,中*办和中*组部的四位同志联袂到了昌江,与陆为民再度进行了一轮意见沟通和交流,足见中央对这一轮人事调整,尤其是对辽省主要领导安排的慎重和重视程度。
昌江全省除了秦宝华知晓这几位同志来昌江的目的外,并无其他人知道这几位领导来昌江的目的意义,甚至连下一步很可能就会出任代理省长的闻一舟都对此一无所知。
当然,始终会有要揭幕那一天,当陆为民、秦宝华和闻一舟三人再度赴京时,局面终于明朗化了。
“陆书记,您和宝华省长可真是保密得好啊。”闻一舟努力压抑着内心情绪的澎湃,微笑着道:”首先声明,我可没什么情绪,我只是觉得中央这一轮调整太快了一些,但是我也理解,我是辽省人,在辽省工作多年,对辽省感情很深,也一直很关注辽省的情况,这几年,辽省面临了很大的困难,这里边问题很多,也很复杂,……”
注意到闻一舟神色复杂,陆为民多少也知道一些情况。
闻一舟在辽省工作期间的状况不算太好,辽省千丝万缕的复杂关系也给他带来了不少困扰和影响,尹国钊把闻一舟从辽省要到了昌江,对闻一舟也算是一个解脱。
“一舟,现在我去了你的家乡,你在我的家乡工作,我们这都是要为各自的家乡父老服务了,我们都得要努力啊。”陆为民也不点明,有些问题无需多言。
闻一舟立即明白陆为民也是早就对辽省的情况有所了解了。
想想也是,中央既然要安排陆为民入辽,肯定也是要有交代的,而这一周时间,陆为民只怕也对辽省情况做了相当透彻的了解了,以陆为民曾经在中央政研室和中联部工作经历,自然也不乏消息渠道,尤其是在中央高层已有不少对陆为民颇为欣赏的领导。
意识到这一点,闻一舟也吁了一口气,只怕这一次陆为民入辽也是要掀起一番大风浪了,昔日的同僚们很多只怕要不好过了,陆为民这是不是猛龙不过江,尤其是在中央明确要予以鼎力支持的情况下,明确要让陆为民在东三省起一个率先突破的效应,而辽省这一塘死水也该要起波澜了。
闻一舟从未小觑过陆为民,哪怕当时尹国钊尚在的时候,闻一舟就认为陆为民绝非只会高经济工作那么简单。
在中国,不懂政治的人,绝对玩不转经济,而陆为民能搞得如此风风火火,甚至让人认为他就是只会搞经济,只能说明他把政治玩到了一个更高层面,让人都被经济这张皮给遮了眼。
小觑他的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这已经被证明多次了,闻一舟觉得只怕这一次在辽省还将被证明,而这个证明过程中,恐怕就会有很多自己的昔日同僚和下属成为新闻背景。
官道无疆 大结局(5)
“陆书记,辽省现在遇到了巨大困难,中央这是要让你去破局啊”闻一舟也明白中央把陆为民安排到辽省的用意,就是破局,不但要破经济危局,更要破政治格局和国企困局。
“老闻这个词儿用得好,陆书记就是要去破局。”秦宝华笑了起来,赞许的看了闻一舟一眼,“这也是中央对陆书记的看重,我相信陆书记能够挑起这个重担,不仅能够破局,更能重新铸局。”
“得了,你们俩也就别在这里一唱一和给我戴高帽了,我自己知道自己事,辽省不比昌江,昌江面临挑战一样很多,我胜在情况熟悉,到辽省就不一样了。”陆为民在二人面前倒也没有隐瞒什么,“破局也好,铸局也好,都得要有一个漫长的过程,我有思想准备,要打一场持久战,估计在这个过程中,也会是波澜曲折,甚至可能会挨批挨骂,被人戳脊梁骨的。”
“干事情都免不了。”秦宝华对这一点倒是很肯定,“我相信中央在这方面肯定有考虑,你去打硬仗,总不能让你腹背受敌?总得给你尚方宝剑,要不也得给你准备点儿御林军?”
听得秦宝华这么一说,陆为民倒是不好遮遮掩掩了,“嗯,你们两位都在这里,我也就不和你们客套了,我的确也给中央提过,辽省局面不好打开,我一个人单枪匹马,恐怕力有未逮,而熟悉下边干部也需要一个过程,中央恐怕不会给我太多时间来磨蹭,所以我也恳请中央能够给我一些支持,尤其是在干部方面。我自认为不是拉小圈子的人,但是现实情况摆在面前,我需要尽快打开局面,需要一些熟悉的干部,需要一些有开拓进取的干部,请中央予以考虑。”
“瞧瞧,老闻,陆书记再给咱们俩打预防针了,万一中央要从咱们昌江抽调干部,那陆书记也是有言在先,怪不得他了。”秦宝华打趣道:“放心,陆书记,我们昌江这边肯定会全力支持你的需要,相信中央也能够理解你的难处。”
时间也就在三人谈笑间过去了,两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了首都国际机场,有专车来接三人,没有任何停滞,直接接受谈话。
对于陆为民来说,这已经是一个程序问题,他更关心的是自己的一些意见建议能否得到中央的支持。
除了人事上的一些构想外,陆为民更多的还是考虑怎么样来在辽省破局,改变现在的格局。
辽省的局面异常复杂,各种矛盾困难以及利益纠葛错综交织,而且还牵扯到相当多的一级官员,甚至包括相当级别的领导干部,这里边牵一发而动全身,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中央把自己安排到辽省,也就是有考验自己在这方面的胆魄和政治定力的意思在里边,还不完全是只看中了自己在搞经济上的手腕。
从得知这个安排开始,陆为民就一直在考虑,自己该怎么入局,该怎么破局,又该怎么来重新布局、铸局。
不考虑好怎么重新布局、铸局,贸然入局、破局,只会带来混乱,这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干部的做法。
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自己到辽省,不能说万世,但是起码也是要为整个辽省大局今后五到十年乃至二十年的发展要打好一个基础,这也算得上是“万世”。
带这种思考,陆为民走进了会客室。
“为民,今天恐怕就算是组织和你之间的正式谈话了,从这一刻起,你恐怕就需要丢开昌江那边的种种,而要全副身心的投入到辽省的工作中去了啊。”坐在沙发上的老者两鬓斑白,但是却神采奕奕,清癯的面颊上总有一种深思的余韵。
“部长,您不这么说,我也会这么做的,我还没那个能耐兼顾两省,在上飞机之前,我就和宝华、一舟两位同志就昌江的未竟事宜和他们两位交换了意见,我也相信宝华和一舟两位同志能够驾驭好昌江这艘大船,驶向更美好的彼岸。”
陆为民话语中流露出浓浓的不舍情,老者也能理解,长期在一个地方工作,尤其是取得了较好的成绩,眼见得昌江这艘大船驶入了正轨,正在扬帆破浪,这艘船的船长却要离开了,这份感觉的确让人感慨万千。
“嗯,为民,我们也就开门见山,中央打算让你到辽省工作,前段时间也给了你一些时间来考虑,今天我代表中央也算是正式给你谈话了,在这里,我也代表中央想要听一听你对你的下一步工作的一些想法和打算,嗯,重点在你对辽省目前局面的一些看法观点,就目前来说,你可以放得开一些,作为个人观点意见说得宽一些,深一些,都没有关系,中央也相信你有足够的政治智慧来应对这些问题,……”
谈话就这样在一个不算轻松的氛围中开始了。
陆为民也知道这算是一道初考题,自己尚未到辽省,但是作为一个高级干部,纵观全局的视野要有,那么对辽省这两年的情况肯定也多少有所知晓,又给了自己这么一段时间来酝酿,自己也应该对辽省局面有一个粗略的了解,现在也就是要摸一摸自己的底。
“部长,我从未在辽省工作过,对于辽省的了解更多的还是停留于各个媒体的报道,以及一些内部资料和数据的掌握,当然也包括一些在辽省工作过的同志和我沟通交流所得,我觉得这可能都还是比较肤浅和片面,但是我也知道中央是希望我能有一个大致的方略,或者说,要对目前辽省的总体大局有一个看法和判断,我在这里也只能说一个我个人的基本印象,或者说自己私下替辽省当前的局面把的一个脉,我自己都觉得可能有失偏颇,未必准确,部长,你真要听,那也只能姑妄听之啊。”
陆为民说得很圆滑,不过老者却不介意,毕竟人家没上任呢,就要人家拿方略,也有些强人所难,含笑道:“没关系,为民,那就不算正式意见,就算是我们俩一个私人的交流也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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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无疆 大结局(6)
在说之前陆为民也是很花了一番心思来整理自己的思绪。
这一次谈话不比其他,这是组织对自己上任前的一次小考,会对日后自己的仕途发展有一个较为明晰的评估,可以说这一次的谈话,基本上要决定领导对自己到辽省之后打开局面的信心做一个垫底。
通过这一次谈话,领导能够大略对自己到辽省工作的思路和规划有一个评估,这很重要,也很关键,甚至会影响到日后中央对自己,对辽省的支持方向和力度。
陆为民不认为自己有点石成金之能,或许一县一市,赶上了好时机,自己能够当好火车头,起到引路作用,让一县一市能在一定时期内进入快速发展轨道,但是像一个省,尤其是像辽省这样的经济大省,还是在这种全球经济气候都处于降温状态下,陆为民不认为自己就能经天纬地。
可以说辽省局面要想得到根本性的改变,需要多重因素的支持,中央的支持必不可少,但这是一方面,而且中央的支持不能大水漫灌,需要定点精准,而且要多管齐下,同时,更重要的还在于辽省自身的动作,而中央现在也就是要看看自己这个班长能拿出一番什么样的锦囊妙策来。
“部长,那我就谈谈。”陆为民沉吟了一下,开始下笔。
“辽省的局面不太好,嗯,准确的说应该是这一两年表现得较为突出,但实际上根子应该是从2007年全球性经济景气期结束之后就开始了。随着经济的发展,重化产业的泡沫日渐挤出,像辽省这种较为突出典型的重工业大省遭遇这种寒流是情理之中,近期我也注意到了网络上很多文章和评论,就是在探讨像辽省这种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在全国都称得上是佼佼者的经济大省怎么就陷入了这样一个泥潭里去了呢?这只是短期现象,还是可能会陷入长期化?有的人认为这是经济转型阵痛期的正常表现,过一段时间就会好转,因为辽省各种资源禀赋优势摆在这里,还有的人则说这是辽省体制性结构性的问题,在这些问题得不到解决之前,辽省可能会一直在泥潭里苦苦挣扎,不一而终。”
清癯老者手指轻轻在沙发扶手上敲击着,头微微低垂,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一直到陆为民的话语有所停顿时,才微微抬起,点了点,示意继续。
“我也再就这个问题思考,反思我们中国经济从78年改革开放以来的发展过程,也经历了许多波折起伏,但是总体来说,我们国内经济仍然是保持着一个较高的增速,那么这一次会不会是一个短暂的波折呢?我觉得不是。”陆为民像是在自问自答,“经济达到一定规模一定水准,其增速放缓是必然的,而且还会是一个长期趋缓的过程,这就是一个常态化,而还要指望用某种刺激的政策来拉升,那只能是饮鸩止渴,结果会更糟糕。”
“具体落实到我们辽省来呢,该怎么来看?”陆为民抬起目光,似乎在酝酿什么,“我个人的理解,辽省,乃至整个东北,是错过了一些机会,实际上在98年之后,我们是面临着一些机遇的,国企改革的大幕拉开,本来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契机,着力培育市场经济,但我个人感觉随着中国经济进入黄金十年发展期,我们在某些领域的改革滞后了,甚至从原来的地方倒退了,很多弊端和问题都被掩盖在了发展的狂潮中,大家都只看到了一路高攀的好势头,却忽略了海潮下的礁石依然存在,当海潮褪去,狰狞的礁石恐怕就会让人感到寒意了。”
清癯老者终于点了点头,陆为民的观点很犀利,二十一世纪头十年是中国经济发展最快的十年,也是中国超越其他资本主义大国跃居全球第二经济体的关键阶段,所有人都被中国经济的蓬勃发展所迷惑,却忘记了中国经济体系结构仍然是处于一个半计划半市场的格局,距离建设市场经济和法治社会还有相当遥远的距离,这样一个经济格局在经济形势向好的情况下当然是见不出什么的,一切都被掩盖在辉煌之下,但是这种辉煌一旦褪色,很多东西就要表露出来,就像一句话,出来混,都要还,你没有抓住最佳时机推进改革,那么在经济不景气的时候再要想来倒逼,恐怕就不得不承受经济下行就业困难带来的巨大压力了,也更考验党委政府的政治智慧和政治定力了。
“为民,那你打算在辽省怎么做?”
终于触及到了辽省,陆为民也有准备,“部长,辽省的局面相对较为复杂,不景气的机械产业,日薄西山的煤炭工业,还有在市场经济中显得有些臃肿而缺乏活力的国有经济,这些都要考验未来党委政府的政治智慧和定力,但我都觉得这都不是最重要的,经济下行,不是谁能逆转乾坤,我们要做的是进我们自己所能来解决我们政府机制如何与市场经济格局对接配套和融合的问题,这才是我们党委政府未来几年要做的关键。”
“那么具体到我们党委政府该怎么做,我们现在还要做些什么来解决我们党委政府中不适应当前形势发展的东西,这个问题非常具体,难度相当高,但是我想我们如果不走这一步,还缩在这个乌龟壳里等待着,那么就永远别想真正学会游泳。”
“辽省的问题核心还是我们目前机制和经济发展的社会局面的不适应,这种与发展不相适应的机制结构问题往往在经济发展下行时体现得格外突出,辽省和沿海地区其他省份相比,长期笼罩在国企和官本位理念下的行政作风在不适应的问题上同样作为突出,这已经成为辽省走出低谷迈向复兴的一个标志性问题,可以说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问题解决得好,能够极大的推动整个局面的好转,为社会经济事业发展好转赢得契机,所以这会是我去辽省之后的关键之举,……”(未完待续。)
官道无疆 大结局(7)
陆为民的话开始步入了今日谈话的核心,也让清癯老者有些微微动容。
他没想到陆为民敢于把这个问题直截了当的挑出来,而且要作为他未来施政的关键之举来推动,这意味着他把自己的乌纱帽和辽省的未来绑在了一起。
这是要下深水了,而不是像有些人想象的那样,这样一个年轻干部,也许就是为自己前途着想,更愿意用一些治标的方式来应对,或者就是直接向中央叫苦喊冤,要求中央在政策、资金、项目上予以扶持,否则就如何如何。
陆为民没有这样。
“为民,你能考虑到这么深这么远,很好,我想听一听你更具体的一些想法和未来的打算,我也要提醒你,现在辽省的局面很严峻了,你的这些举措在我看来也许短时间内能给群众耳目一新的感觉,但是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他们更在乎的给他们生活带来直观的变化,新鲜感只能一时,时间稍长,他们就会骂娘,认为你这个省委*书记无能,没有给他们带来实质性的变化,尤其是收入增长、环境改善等等这些具体上的东西,我相信你是从基层一步一步干起来的,应该了解普通老百姓的感受,不是有一些说法么?他们宁肯要能干事的贪官,也不要不能干事的清官,这也能说明我们老百姓的一些最直观的想法。”
清癯老者的话也让陆为民笑了起来,“部长,这我了解,就像您说的,我也是从市县干部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我了解这些普通民众们的最真切的希望,而且我也认为从体制制度上的一些改变改善和我们辽省未来的发展息息相关,如果无法在这些问题上做到变化,那么无论中央给我们多少支持扶持,那都如同一个漏桶装水,,都会慢慢漏个精光。”
清癯老者赞许的点点头,“嗯,你这个比喻很好,一个地方能否发展起来,不在于资金,不在于项目,也不在于政策,而在于一个整体环境氛围的营造,以辽省为例,难道说软硬件设施差了么?论资源禀赋,论人才储备,论教科文卫的发展水平,论城市建设,比起你原来所在的昌江不知道要强多少,从2002年以来似乎看起来也是风光风险,为什么陡然跌落,而同样在昌江,虽然有所放缓,但是却仍然能保持高于全国平均发展速度,而且不断有创新亮点涌现,这里边的核心问题究竟在哪里?值得我们深思啊。”
“部长不是希望我谈一谈具体的东西么?我在商界企业界也有一些朋友,他们也经常和我谈起他们在国内国外的投资经营的一些情形,也对比过我们国内和国外,沿海和内地的差别,我感受很深。”陆为民清了清嗓子,“他们谈及过国外和国内投资兴业的差别,就谈到在国外,尤其是欧美国家,投资建企业,地方政府固然欢迎,但是他们更看重给地方创造就业,而非gp和税收,因为只有大量的就业才能为他们赢得选票,……,他们认为在欧美国家投资建厂,更多的只需要考虑市场风险因素,而其他需要考虑的很少,欧美国家投资建厂的效率也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高,但是这个不高是建立在他们相对完善的法律体系之上,从一开始就会把一切意外因素要排除在外,所以虽然不像想象的那么高效,但是一旦程序走下来,那么就不用担心其他,只要你遵守法律,就不会有太多其它问题,你只需要考虑市场风险因素,但是在国内就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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