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权力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不信天上掉馅饼
哪知,殷家实并不计较鲍志刚的刻薄,他笑着走到桌边坐下,说道:“你今天能主动找我来,就说明你已经坐上了书记的宝座,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听说省里下来人考察你了?”
鲍志刚说:“你消息还挺灵通,那不是单单考察我来了,还有彭长宜、褚小qiáng。”
“我知道,他们两个都是陪绑的,干了这么多年的副书记,我还不了解这一套程序吗?你自从当上市长后,尽管没有显眼的政绩,但也没有什么过失,跟江帆配合的很好,上上下下口碑也不错,相信省里考察的结果也会不错,没有理由不上位。”
鲍志刚没想到已经变成草jī的殷家实,居然还在关注着阆诸的政局,他讥讽地笑了一下说道:“看来老兄的心并没放下啊?”
殷家实笑了一下,说道:“我放下放不下也就还剩一口气的事,你就不同了,你不能跟我比,你还有大好的前程,如果你想顺利上位,有一个人你必须要抓住不放……”
“谁?”
殷家实用手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黄”字。
鲍志刚不以为然地笑了,他直起身,看着殷家实。
殷家实知道他的高见不足以引起鲍志刚的兴趣,有蘸着水写了一个字,边写边说道:“你还要必须打倒一个人,就是他……”
殷家实又写了一个“彭”字。
鲍志刚故意说道:“我们是好兄弟,而且他现在是副书记,假如我万幸的话当上阆诸的市委书记,他完全可以当市长啊,这也是他仕途上的一大进步,我有必要把他干掉吗?”
“这你就不懂了,政治不讲究善良。你今天的仁慈,就是将来的后患。彭长宜怎么能甘心屈尊在你之下?你怎么能驾驭得了他?这一点,你一定要想明白!”
鲍志刚在心里打了个冷战,他不是不知道彭长宜的实力,尽管彭长宜给他当了三年多的副市长,他心里最清楚不过的是,他从来都没拿彭长宜当下属指挥过,从来对他都是尊重有加,这一点就足以说明问题。
殷家实没有理会鲍志刚那些内心想法,他又说道:“这么多年,你只是埋头干工作,省里似乎没有什么过硬的关系,只有一个江帆,但是在你和彭长宜之间,有好事江帆不会想着你的。可是彭长宜就不一样了,尽管他现在级别比你低,但是他的关系比你硬,而且他是个有野心的人,眼下省里不空降书记,还派来了考察组,这说明什么?就是说明上级有意从你们中间选一个人上来,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所以,他是你qiáng劲的对手,你不把他打倒,就有可能被打倒,这个时候没有弟兄意气之说……”
说到这里,殷家实喝了一口水,见鲍志刚盯着桌上那个已经快变干的字,又说道:“如果你信得过我,我这里有一张牌,可以帮到你……”
本来,鲍志刚这段时间回避彭长宜,不全是因为他忙,再忙,他们还有晚上的时间。他减少跟彭长宜见面的次数,也可能是良心上的原因。不过,看到眼前彭长宜隐瞒自己的野心,还隐瞒不报省委第一书记来阆诸的事,他的内心似乎又坦然了许多。
此时,看着神态深沉的彭长宜,鲍志刚丝毫不后悔自己没有阻止殷家实对彭长宜下手,尽管没有阻止,但是他绝对没有公开表示支持。刘成举报彭长宜,跟他鲍志刚一点关系都没有,即便是殷家实都不能咬定这里有鲍志刚的因素,因为完全是殷家实自愿这么做,如果成功,殷家实可以一石二鸟,不但打击了宿敌彭长宜,还帮助了鲍志刚。所以,鲍志刚非常了解殷家实的这些伎俩……
彭长宜见鲍志刚沉思半天都不说话,以为鲍志刚还是对自己不瞒,就又补充道:“其实伍书记来我也感到挺意外的,别说咱们阆诸是个小市,就是那些发达的大市、qiáng市他也没去了几个。”
鲍志刚看着彭长宜,思路拉了回来,他意味深长地问道:“那以你的观察,他到底干嘛来了?”
彭长宜说:“圣心难测,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当面询问书记有何贵干,是他的秘书给我打的电话,他的秘书嘱咐我不让我扩大他来的消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我当时也没及时给您打电话。”
绝对权力 第136章领导无私事
相比被大家众星捧月的鲍志刚而言,一时间,彭长宜则门庭冷落。
尽管如此,他仍坚持正常上下班,坚持工作。但来找他汇报工作的人明显减少,对此,他付之一笑,同时也理解这些人,毕竟,官场就是这样,提前押宝总比临时抱佛脚qiáng。
他的办公室,一天不见来几个人,跟他请示汇报工作的人明显减少了。就连一向话少的肖爱国都看不下去了,私下曾忿忿不平地彭长宜说道:“洪世龙死的那几天,工作没人管,大小事都找你,现在倒好,也不知道他们都闻到什么味儿,一窝蜂往他跟前凑,人啊,唉”
经历了太多官场变幻的他,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他既不恼火,也不发牢sāo,只是默默地做自己的事,有事就干,没事就看报纸,下班准时回家,帮着家人照看儿子,每晚给娜娜打一个电话,询问她一天的在校生活,就连跟江帆的联系也明显少了好多。他不想让江帆夹在他跟鲍志刚中间不好做。
这段时间,他除去偶尔跟肖爱国、褚小qiáng小聚之外,几乎跟外界没什么联系了,跟外界的联系少了,跟家人在一起的时间明显多了。就连叶桐都说他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身上没有半点彭长宜的锋芒了,当起了缩头乌龟。
对此,彭长宜只是莞尔一笑,跟叶桐也不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鲍志刚往上跑的关系主要是黄省长,叶桐黄省长的关系一直不错,最初叶桐手上这个项目就是黄省长引进的,是叶桐坚持放在了阆诸,所以他跟叶桐说话也是加了万倍小心,任何负面情绪的流露,都有可能被这个不管不顾的姑nǎinǎi说漏了嘴。影响大局的事、影响大局的话,他彭长宜一点都不能做、一句都不能说。
其实,某种程度上彭长宜是希望鲍志刚上位的,他上位总比来个陌生人qiáng,这样江帆之前的发展思路还能延续下去,还能将洪世龙走偏的路子纠正回来,再进一步说,自己也有可能顶市长的缺,如果不出现刘成实名举报他的事,他认为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是,眼下这种幻想也没有了。
对于刘成实名举报自己这事,彭长宜深知,可大可小,往往看似不起眼的小事、旧事,却成为扳倒一个官员的杠杆,对此,他深有体会。
关于这件事,目前还听不到上边的任何消息,但是彭长宜的心一直在悬着,他不好问江帆,更不好直接问陆原,但是不知为什么,他有些心不甘,这种不甘就是从上次他没能出席丰顺撤县建市动员大会开始。
这天下午刚一上班,他给丁一打了电话。
丁一正好也刚到单位,她正准备给袁茵打电话,约她去儿童福利院去看看,院长已经邀请她们多次了,接到彭长宜的电话后她笑着说道:“科长,有什么指示?”
一成不变的称谓。
彭长宜笑了,说道:“当然有指示了,只是要当面下达。”
丁一笑了,说道:“在哪儿?”
彭长宜想了想说:“你有时间吗?”
丁一tiáo皮地说道:“上级给下级下达指示,哪管下级有没有时间的?”
“哈哈。”彭长宜难得开心,他笑着说道:“那好,过一刻钟你下楼,在大门口等我,我去接你。”
“好。”丁一干脆地回答。
一刻钟后,彭长宜自己开车,来到电视台的大门口。
丁一正好刚走出来,齐肩的短发,随着她身体跃动着,一件款式简约、象牙sè的短款小风衣敞开着,衣袂飘飘,长裤、半高跟的棕sè皮鞋,为她平添了几分干练,颈间一条银灰sè的轻纱丝巾搭在肩上,衬托出她超凡脱俗般的仙逸之气。
无论在什么场合下,丁一的穿衣打扮都是最得体、最优雅的,一件样式再普通不过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都有着与众不同的韵味。
彭长宜从里面将副驾驶座上的车门推开,丁一本打算坐在后面,看见车门开了,她就坐进了副驾驶座上。
彭长宜看了她一眼,架着车向前走,问道:“不忙?”
丁一笑着说:“再忙接受领导指示的时间也要有啊。”
“哈哈。”
彭长宜发现,自从丁一做了母亲之后,性格比以前活泼了许多。他说道:“我可不敢给丁台长下指示,我今天是有私事相求。”
丁一看着他,说道:“领导没私事,领导的事都是公事。”
“哈哈,那是大领导,我不行,我有好多事都是私事。”
“但是当年就有领导这样跟我说的。”
“谁说的?”
丁一看着他,知道他已经将这茬忘了,就说道:“我刚到亢州组织部的时候,干部科的科长就是这样告诉我的。”
“哈哈。”彭长宜大笑。
尽管他想不起来在什么情况下说的这话,但他相信,自己的确说过,当时作为组织部长王家栋的秘书,他对领导就是这样理解的,这句话肯定是他发明的。
丁一见他开着车出了南城,驶向通往阳新方向的省道,就扭头看着他,说道:“咱们去哪儿?”
彭长宜伸了一下腰,说道:“我也不知道,随便走走。”
丁一看着他,感觉他有事,就说道:“今天下午你工作不忙吗?”
彭长宜说:“工作有的是忙的,就是眼下有点不知该怎么忙,再说了,大家有比工作更忙的事,我只做好我分管的这一块工作就行了,忙多的话,容易让别人误解。”
丁一知道,彭长宜很少流露出这样消极的情绪,他心里肯定有事,就试探着问道:“为什么别人会误解?”
彭长宜懒洋洋地将双臂搭在方向盘上,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受了领导这么多年的熏陶了,怎么还问这么弱智的问题?”
丁一眨着眼睛,半天才说道:“你该不会指鲍……市长吧?”
彭长宜扭头看了看窗外,回过头说道:“不是他还能是别人吗?”
丁一仍然看着他。
彭长宜扭过头,看了丁一一眼,说道:“还不明白?”
丁一点点头,机械地说道:“似乎有点明白了……”
彭长宜笑了,说道:“明白就好。”
丁一说:“可是,我认为眼下这种情况,你就是什么都不干,别人该误解仍然会误解,与其让别人误解,莫不如就真的为之……”
“什么?你说什么?”彭长宜吃惊地看了她一眼,问道:“这话是你说的,还是别人说的?”
他这个别人指的当然是江帆了。
丁一笑了,说道:“当然是我说的了,当然,别人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意思。”
彭长宜说:“我眼下不敢有其它想法,有人说我现在是缩头乌龟,我就是当缩头乌龟,有些事还找到我的头上来呢,我要是当了出头椽子,说不定这会早就烂的没影儿了。”
“你说的是亢州那个孩子的事?”
“你知道了?”
“嗯,知道。”
“是听他说的?” 跟丁一单独相处的时候,彭长宜大部分称呼江帆为“他”。
丁一纠正道:“我最先是听哥哥说的,后来也听他说过。”
彭长宜说:“我今天把你叫出来,就是为这个事,十多天过去了,不知省里对我这件事是什么态度、打算怎么处理?他们是不是在暗中tiáo查?怎么答复的刘成?这些,我都一无所知,原本想不过问这事,上级肯定是要tiáo查的,愿意怎么查就怎么查去,可是这两天我忽然感觉这事有点不对,不能不过问。”
“怎么不对?”
彭长宜说:“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刘成早不举报晚不举报,为什么单单在这个时候举报我?他儿子都这么大了,都上大学了,而且我听小乐说,他跟陈二喜两口子已经达成了一致,按理说他没有理由举报我啊,就是我被上级处理了,与他跟儿子相认没有任何益处。再说当年的事,我没认为我有什么犯法的地方,民间的事,自有民间解决的方式,小乐的婶儿不愿意将这件事公开,怕自己没脸在村里做人,更怕被儿子看不起,所以她死活都不让公开声张。我记得当时江市长还问过我,为什么不走法律程序,我说这种情况恐怕法律也是无能为力的,最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是陈家的老太太,但是老太太早就作古了,出于保护当事人的隐私,只有按民间解决问题惯用的办法办。这两天我一直在想,刘成为什么把这件事捣鼓出来,是他本人的意思还是得到别人的指使?”
其实,有一次江帆回家来,也跟丁一说了同样的话,尽管他们都感到这件事蹊跷,但都想不出所以然来。
丁一说:“这些话,江帆也跟我说过。”
“噢,他也这么认为?”
“是的。”
“他怎么说的?”
“他也有跟你一样的疑问,科长,我能做什么?”
彭长宜说:“我想让你跟陆原打听一下,想知道省委对这件事是怎么个意思,现在是否已经在开始tiáo查,我不能总是这么缩着脑袋呆着呀?”
绝对权力 第137章省纪委来了调查组
丁一明白彭长宜的意思,她也知道彭长宜的担心,就宽慰他说道:“其实,这事你也不用太在意,我觉得江帆说得对,你呀,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如果有事,兴许早就来tiáo查组了。万幸的是,刘成只反应了你这一个问题……”
彭长宜听到这急了,他不等丁一说完,就打断她的话,说道:“喂,不是刘成仁慈好不好?是我根本就没有问题,他想举报我别的,没有依据,实名举报无中生有、道听途说是不行的,如果有,他才不会给我留着呢,恨不得立刻至于我死地才痛快。”
丁一笑了,说道:“我要说的也是这个意思,他没有胡乱举报,单单这一件事,我感觉引不起省委领导的重视,因为,这实在不是事,而且过去了这么多年。当然,我是指在明智的领导面前,如果领导看着你不顺眼,估计小事也能变成大事。”
彭长宜说:“也不能天乐观,往往压死骆驼的是一根不起眼的稻草。”
“但前提是骆驼身上得有数十倍于自身重量的稻草,可是你没有。”
“不能大意,大意失荆州。”彭长宜摇摇着头说道。
丁一看着彭长宜紧皱眉头的表情,就说道:“好的,陆原哥哥周末可能会回家,我到时给你侦查一下。”
彭长宜等不急了,说道:“别等周末了,如果方便,你今天回家就给他打电话。”
“那我现在就给他打。”丁一说着就要去掏手机。
彭长宜制止道:“别,现在是上班时间,他不好在电话里说这些的。”
丁一说:“他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
“那也不行,办公室是不能说这些私话的。”
丁一想了想说:“好吧,那我晚上打。”
晚上,彭长宜在浴室正在给量量洗澡,最近,量量喜欢粘着爸爸,也可能是彭长宜最近回家勤的缘故。量量自己揉着头上的泡沫,不小心洗发露进了眼睛里,他越揉眼睛越睁不开,刚要咧嘴哭,彭长宜急忙用湿毛巾给他擦眼睛,这时,就听舒晴在门外大声说道:“老彭,电话。”
彭长宜说:“递给我。”
舒晴将电话递给他,彭长宜一边给量量冲洗着头发,一边接过了电话,他这才发现电话号码是部队的分机号,是江帆在军区大院住所的电话。
“你来。”
彭长宜说着,让进舒晴,随手拿过一块干毛巾,一边擦着手一边接通了电话。
舒晴知道是江帆家打来的电话,她也知道这段时间丈夫为什么事烦恼着,她回头看了一眼彭长宜,见彭长宜拿着电话进了书房,就将浴室的门悄悄打开一条缝,时不时的侧耳听听,但是量量太闹,她几乎什么都听不见。
舒晴有些狐疑,父母前两天回北京了,家里又没外人,彭长宜有什么背人的话还进书房说?就是因为他所烦恼的事,也用不着进躲到书房去接电话啊?
舒晴当然不知道彭长宜让丁一给他打听举报信的事。但是她已经猜出这个电话是丁一打来的,因为舒晴没看见江帆的车,也就是说江帆没有回来,那么这个电话就是丁一打来的,丁一找他何事?
这个电话的确是丁一打来的,彭长宜托她办的事,她当然要放在心上。她头下班前,还是按捺不住,给哥哥打了电话。哥哥说他正在忙,呆会给她打回去。就这样,丁一刚到公婆这里,就接到了陆原的电话,她本想在第一时间告诉彭长宜,但是家里太吵,当着公婆说这些不太好,所以把孩子接回后,把他们安顿好,才给彭长宜打来了电话。
彭长宜之所以背着舒晴接丁一的电话,倒不是怕舒晴吃醋,而是担心舒晴知道这些事为他担心。
“科长,休息了吗?”丁一问道。
“没有,刚才在给量量洗澡,没及时接电话。怎么,你给陆原打电话了?”
“是的,打了,他刚回家,不然不会这么晚给你打电话。”
“嗯。”
丁一告诉彭长宜,由于陆原跟阆诸的关系,领导没有把这事交给陆原去办,而是交给别人去tiáo查了,具体进展到什么地步了,陆原不清楚,纪委办案都是有纪律的,所以他也不好打听。
彭长宜说:“嘱咐他,不要跟任何人打听我的事,我只要知道纪委在tiáo查就行了。”
丁一说:“科长,那……你怎么办?”
彭长宜笑了,知道丁一为他担心了,就说:“凉拌。”
丁一没有笑,她说:“这事你真的有责任吗?”
彭长宜说:“那要从哪方面说了,这件事,说跟我有责任就有责任,说没责任就一点责任都没有。”
丁一说:“要不让江帆……”
没容丁一说完,彭长宜就打断她说道:“不要跟他提这事,更不能让他去打听,这件事绝不能牵连更多的人,尤其是他和陆原。我只要知道省委的行动就行了,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
丁一说:“是不是这里有什么人故意再捣鬼?”
“呵呵,你都这样认为,你说我能不往这方面想吗?”
“那你要好好想想对策了。”
“我无计可施。”
“我不这样认为。”
“你怎么认为?”
“我认为事情无论到了何种地步,你都是有办法解决的,而且白天你也说了,总不能这样等着挨宰吧?”
彭长宜听了这话他的心就是一动,他知道,丁一说这话不是在恭维他,一是她没必要恭维他,二是丁一不会恭维别人。
似乎丁一的话让彭长宜受到了鼓舞,他说:“你放心,我不会坐以待毙的。”
第二天上午,彭长宜正在办公室鼓捣自己的电脑,鲍志刚打电话叫他过去。
彭长宜放下手里的活儿,起身就往出走。
来到鲍志刚办公室,他就看见里面有两个人正襟危坐着。其中一个彭长宜认识,是省纪委另一个审理室的主任,旁边还坐着一个他不认识的年轻人。他们表情庄严肃穆,看见彭长宜进来后,四道目光直射到他的脸上。
彭长宜的心就是一动,他知道,该来的总算来了。
不等彭长宜说话,鲍志刚表情严肃地说道:“彭书记,这两位是省纪委的,这位是白主任,这位是白主任的手下小周,他们有事要跟你谈谈。”
彭长宜微笑着走到白主任跟前想跟他握手,但是他的手刚伸出来,那位白主任却一反常态,表情肃穆地冲他摆了一个手势,居然拒绝跟他握手,并且看都不看他了。
彭长宜的手就僵在了半空,他忽然醒悟过来,人家是办案来的,是来tiáo查你的,现在你跟人家是两个阵营里的人,握手都是同志之间的礼仪,眼下你是当事人,有可能还涉嫌犯罪,他们怎么能跟罪犯握手呢?这就意味接下来的谈话,将在两个阵营里进行。
一瞬间,彭长宜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他的手有微微抖动,倒不是他怕了,是他感到一种愤怒。
他收回了手,没再试图跟那个年轻人握,他qiáng迫自己镇静,不要失态,这样想着,就转身坐在了离他们稍远一点的靠墙的椅子上,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想他彭长宜,还是头一次接受组织上的审查,他自从步入这个特殊职场以来,坐在他对面的,不是上级领导就是组织部的领导,还从来没有这样面对过纪委领导的时候。
想到这里,他暗暗咬了咬自己的嘴chún,直到咬疼,甚至感觉到了血腥,他才松开,他以这样的方式让自己保持冷静!
鲍志刚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白主任两人,说道:“白主任,这样,我回避,你们进行。”
白主任冲鲍志刚点点头。
鲍志刚叫进秘书,让秘书给他们倒满水后,他便走了出去,并且将门锁上。
看到这种情景,彭长宜的心忽然有了一丝轻松之感,因为,纪委找干部谈话,一般都是在宾馆或者是较为隐秘的地方,很少在单位的办公室进行,这也说明,他彭长宜的“错误”,远没到秘密进行的地步,如果真是很严重的问题,早就直接把他秘密带离本地,或者直接双规。想必他的问题没什么大不了的。
从这个细节中,传递出来的信号足以让彭长宜踏实下心来。
想到这里,彭长宜索性将身子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一言不发,而是等着他们发问。
白主任知道彭长宜有情绪,但是他不管这些,冲自己的助手努了一下嘴,示意他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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