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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大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克里斯韦伯





丝路大亨 第一百三十四章浯屿
“我们愿意从军!”
“很好,你们先给自己起一个汉人的名字,待会我的shu ji回过来,把你们的名字登记在册子里!”说到这里,周可成正准备离去,却听到莫娜的声音:“可以让我也使用鸟铳吗?就是那种可以喷射出火光同时发出巨大声响的家伙!”
“你想使用鸟铳?”周可成惊讶的看了看莫娜,这个少女是第二个向自己提出这个要求的土著,几乎所有的土著人对于火器的态度是敬畏,在他们看来这不是一种武器,而是某种神灵,与那颗神树一样,在闲暇的时候周可成不止一次看到有土著人对鸟铳和火炮跪拜,祈求其不要杀死自己,其实当时的明朝人也有类似的看法,比如他们将大炮命名为“某某大将军”,在出战前还要祭祀供奉,祈求其不要炸膛,只是明朝人没有对鸟铳这类小型火器有这种拟人的看法,而这个土著少女显然是将其看成一种武器。
“不错,我也想使用鸟铳,那天在战场上我亲眼看到一个人的头盖骨被掀开,没有哪种弓箭能这么厉害!”
“你想使用鸟铳,这很好!”周可成考虑了一下,在双屿打捞沉船之后他手里的各种西式火绳枪有两千余枝,倒是会用的人少得可怜,早晚他必须从土著从挑选人手补充自己的军队,虽然现在还早了点,不过先开个头也无妨:“不过现在还不行,正如你所说的这种武器威力很大,但也很危险,为避免伤到自己,你需要先花一段时间来学习如何使用。”说到这里,他摆了摆手,便转身离去。
浯屿。
火舌舔舐着铜壶底部,里面的液体发出扑扑的声响,王二小心的揭开盖子,将蜂蜜、肉桂粉、迷迭香倒了进去,然后小心的搅拌起来,壶内散发出一种迷人的香气,当蒸汽推动着壶盖,他赶忙用铁钩将铜壶从炉子上取了下来,然后将铜壶中的液体倒入一个大口杯,端进隔壁一个房间,低声道:“四爷,香料热酒准备好了,喝下去去寒气吧!”
许梓接过杯子,一饮而尽,香料热酒的力量让他的脸色好看了少许,他点了点头,以示对手下的嘉许。
“还要吗?”王二问道。
“不必了!”许梓低咳了两声,问道:“有李光头的消息吗?”
“还没有!”王二低声道,他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又有七条船出去了,是何掌柜的,走之前留下话说对不住四爷了,不过留在这浯屿岛上也不是个事,还不如去诏安那边看看,好歹也能碰碰运气!”
咳咳咳咳!
听到王二的话,许梓的咳嗽声一下子变得剧烈起来,王二赶忙放下酒壶,轻拍许梓的背,一边急问道:“四爷,你没事吧?没事吧?何掌柜他们还没走远,要不我马上去把他追回来!”
“罢了!”许梓挣扎着坐直了身体:“强扭的瓜不甜,这种事情勉强不来的,再说他说的也不错,这么个荒岛,我们这么多人没吃没喝的,长久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说到这里,他已是神色黯然。原来朱纨出兵袭破双屿之时,许梓正好乘船前往日本,回来时兄长身首异处,双屿也是一片废墟,就连港口也被乘船堵塞,再也无法使用。无奈之下他只得与李光头指挥部众沿海岸线南下,想要一个新的地方重建基业。却不想朱纨攻陷双屿之后并没有松手,反而对海禁之事抓的更严,最后他们只有借了与当地缙绅昔日的老关系在浯屿泊船。只是此时林希元的态度与往日大不相同,除了三五日送些食水来,便不再过问。时日一久,李光头便赖不住性子了,带着千余人,大小数十条船背上前往诏安一带上岸劫掠。由于许梓染了风寒,只得在浯屿静养,原本隶属于他麾下的船只见状,也纷纷离开浯屿,要么南下广东,要么背上投奔李光头,许梓麾下的船只人手也越来越少,方才那个何掌柜便是剩下船队中最大的一股,有七条船,两百余人,他这一走只怕许梓麾下人心摇动,再也维持不下去了。
“都怪这些狗缙绅!”王二顿了顿足:“过去我们来了,又是酒、又是猪羊,女人也送些来,可是现在来了就送了几袋狗都不理的粗粮便打发了,当真是狗眼看人低!”
“算了!”许梓叹了口气:“这也我意料之中的事情,我们与这些缙绅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昔日厚待不过是因为我等能给他们带来能换来厚利的番货罢了。如今双屿被毁,番人不是被官军拿去了,便是四散逃走,我等已经无法给他们带来番货了。以利而合者利尽而人去,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哼!四爷,这话虽然不错,可他们又怎么知道您没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当初您和二爷可以赤手空拳打拼出双屿这一番基业,现在您总比当初要强吧,这双屿本不过是个荒岛,是有了您们才成了后来那番局面,现在您在这浯屿岛上自然也能重新打开一番局面来!”
“呵呵!”许梓听手下这番话,摇头苦笑了起来:“王二呀,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人要成事,最要紧的不是你的本事,而是时运。我们许家兄弟当初能有这番事业,固然有自家的本事,可更要紧的是时运。生丝陶瓷早就有了,南洋土人、阿刺伯、印度商人也都想要,可为何以前没人做出这么大的局面来?”
“这个?”王二摸了摸脑袋:“这就不知道了!”
“他们买不起,或者说他们太穷了!”
“买不起?这是什么意思?”




丝路大亨 第一百三十五章冲突
“王二,这买卖须得有买有卖才能长久,若是只有一方买,另一方只有卖,待到一方的银子铜钱用完了,那这买卖便只能停下来了。放在过去,那些夷人想不想要大明的货物?自然是想要,可是他们能拿出的货物只有香料、珍货,这些东西虽然价高,可除了达官贵人又有几个人要,而他们买的东西可就多了,除了生丝陶瓷,其他的药材、铁器、棉布几乎无所不包,时间一久,自然这买卖就做不下去了!”
“这倒是,可现在还不是这样,为何现在能把买卖做下去了呢?”
“因为弗朗基人来了!他们有银子,很多很多的银子!有了银子,这买卖就能做下去了而且能够越做越大,,那些缙绅老爷们才会心甘情愿的当我们的窝主,替我们打通官府,我们兄弟四人的事业才能越做越大。”
“那现在和过去又有什么区别?那些弗朗基人还会带着很多银子来的,您还会东山再起的!”
“太难了!”许梓摇了摇头:“弗朗基人也许还会来,海贸也许会变得更加繁盛,但我已经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为何?因为李光头吗?”
“李光头?”许梓突然冷笑了两声:“这个莽夫?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想乘着我生病的机会把我的人船都拉过去?”
王二听了大吃一惊,赶忙问道:“四爷您知道!那为何还——?”
“为何不阻拦他?”许梓笑道:“李光头他要自寻死路我干嘛要拦着他?”他看到王二脸上迷惑的神情,便解释道:“那朱纨拿下了双屿,势头正盛,李光头还去诏安那边做没本钱的买卖,岂不是送上门的肉?他手下那些乌合之众尤其是朝廷水师的对手?”
“不错!”王二击掌笑道:“李光头死了,投奔过去那些人还不得乖乖的回来,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他们得嘴脸!哎,那为何四爷您又说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呢?”
“若都是李光头那等人我有什么好怕的,可还有汪直呢?”
“汪直?他当初可是跟着二爷混得,算来还是您的后辈,莫非他还敢与您争锋不成?”
“后辈?海上唯力是举,哪里还有什么前辈后辈?”许梓叹了口气:“当初在岛上这厮便装病回了平户,只留下一个义子与我们zhou xuán。结果现在大伙都元气大伤,唯有他势力最大,根基又在倭国,朝廷与他无碍,你说到头来是谁来说收拾残局?只可惜当初兄长不听我的劝,从双屿分出一部分实力来,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来,要不然何至于今日呀!”说到这里,许梓禁不住摇头叹息,眼前却浮现出那个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的高个汉子。
“也不知道周兄弟现在如何了!不过以他的才具,无论在哪里都定然能做出一番事业来!”
许梓正想着自己的心事,突然听到外间传来一声枪声,他此时已经是惊弓之鸟,赶忙一跃而起,将墙头的倭刀抓在手里:“怎么回事?官军打过来了?”
“四爷莫慌,您在这里稍待,我先下去看个究竟!”王二赶忙提了支在桌旁的鸟铳,推门出去了。许梓刚刚收束停当了,便看到手下又回来了,赶忙问道:“怎么回事?官军打来了吗?”
“四爷放心,不是官军!”王二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是下面的人与外人起了冲突,有人走火了!”
“瞎胡闹!”许梓闻言大怒:“这个节骨眼上还生出事端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咱们的人!同安的林希元林老爷方才派人上岛来,给那伙人送了羊、酒还有女人,咱们的兄弟们这些日子过得苦,看了眼红得很,便上去与他们理论,便生了事端来!”
许梓听到这里,不由得松了口气,他在海上漂泊多年,自然知道水手们上岸之后无不好酒好肉,狂嫖滥赌,以补偿在海上所忍受的苦楚,可这次在浯屿岛上嘴里都淡出鸟来了,看到其他船上好酒好肉女人的折腾,若是不惹事才见鬼了。
“罢了,你过去管管,别闹腾的太厉害了!”许梓放下倭刀,正准备回去休息,刚走到一半突然转身问道:“等等,你可知道这船是从哪里来的?有多少人?几条船?”
“好像是从东番来的,两条船,六七十人。”
“东番?”许梓眉头微皱,觉得好像从哪里听说过这个地名,他思忖良久,心中突然一亮,当初周可成不是说过自己的船厂便是要建在东番?这些船莫不是与周可成有关系?
“罢了,还是我亲自去看看!”许梓重新拿起倭刀,系在腰间,向门外走去。
许梓走下楼梯,穿过一条泥泞的道路,自从朝廷的水寨撤离这里,浯屿就成为了走私海商的天堂,一条通往码头的泥路,一排歪歪斜斜,仿佛随时可能倒下的破木屋,这就是岛上的全部。眼下这些木屋被许梓的手下挤得满满当当,当他们看到首领走过时,发出一阵不满的抱怨声。许梓强迫自己装出一副没有听到的样子,在甲板之上忠诚就像淡水一般匮乏,假如不能给手下带来好处,再忠诚的人也会变心。
这条泥路并不长,几分钟后许梓就到了海边,他看到一群人正围着两条船高声叫骂,而船上却无人回骂,倒是星星点点的火光在闪动。
“是点着的火绳,这些家伙居然有这么多鸟铳!”许梓不禁吓了一跳,这时已经有人看到许梓到了,还以为自家头领来亲自指挥动手的,嗓门又高了三分。许梓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噤声,高声对船上喊道“在下双屿许四,不知船上的是哪家的兄弟!”




丝路大亨 第一百三十六章旧识
船上并没有回音,看着甲板上星星点点的火绳,许梓也不禁有点胆寒,他很清楚在这个距离只要有个靠谱点的射手就能把自己打死,不过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提高了嗓门:“在下双屿许四,听我手下说船上兄弟是从东番来的,不知是真是假?”
“不错!”船上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我们是从东番来的,怎么了?”
“那敢问一句,你们可曾听说过一个叫周可成的?”
船上没有立刻回答,但许梓可以听到上面的嘈杂声,显然自己问对人了。
“他是我们的大掌柜,你有什么事?”
听到这个回答,许梓心中暗喜,他向王二低语了几句,王二赶忙将众人驱散了。许梓笑道:“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我与你们大掌柜乃是好友,他可在船上?”
“不巧,大掌柜留在东番了,这次是陈二掌柜带队!”看到围观的人群散去,船上的口气也变得温和起来,火绳也熄灭了许多。
“原来如此,这倒是不巧了!”许梓想了想,笑道:“既然如此,那便打扰了,你们回东番后替我向你们大掌柜的问一声好!”
许梓回到住处,刚刚躺下,便听到外边通传,说是东番的陈二掌柜的回拜,他赶忙吩咐让请进来。片刻之后王二便引着一个精干汉子进来,躬身拜了拜:“四爷,在下陈四五,方才去岸上办事情去了,手下的人失了管束,与贵属下起了冲突,还望四爷见谅!”
“陈当家的免礼!”许梓拱了拱手,回了对方的礼:“都是海上男儿,脾气火爆的很,冲突也很正常,说不上什么见谅不见谅的。对了,我那周兄弟在东番可还安好?”
“有劳四爷询问,我们大掌柜的一切都好!”陈四五毕恭毕敬的答道,他知道许梓与周可成乃是旧交,便将周可成在tái wān开辟荒土,打鱼晒盐,与土著交好,远航朝鲜、极北之地的事情简单的说了说,最后笑道“托四爷的福气,我们在东番地的基业已经粗具规模,也算是立下脚跟了!”
“好,好!”许梓笑道:“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这兄弟赤手空拳便硬生生的打下了一片基业来,让我这做哥哥的又是欣慰又是惭愧!”
“四爷谬赞了!”陈四五笑道:“说来我家大掌柜的事情,当初也是多亏您的帮助,才有今日的局面,双屿出事之后,大掌柜也没少念叨您,这次回去若是知道您平安无事,他肯定高兴得很!”
“哎!”听对方提到双屿,许梓不由得叹了口气:“当初周兄弟也曾经提醒过我,双屿非久留之地,我虽然听进去了,但去没有说服家兄,才落得今日的田地。”说到这里,他禁不住双目垂泪,抽泣起来。
“四爷!”陈四五见状,赶忙劝说道:“生死有命,令兄这也是劫数。您这次逃过大劫,必有后福,何必忧伤。”
“哎,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你看我等在这浯屿岛上,要啥没啥,朝廷大军相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说到这里,他突然抬起头来:“陈掌柜,若是可以的话,我想去东番地看看,万一将来不成了,也好有个退路!”
“这个——”陈四五一愣,他脑子里立刻盘算起来,这许梓在海上闯荡了十余年,对海上的针路,各类门道熟得很,虽然遭了大难,可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手下人船不少,若是带其回去了,会不会夺了周兄弟的基业?可这里他人多势众,自己若是拒绝会不会出不了这个门?左右为难之际,额头上禁不住渗出汗来。
许梓见陈四五的样子,如何不知道对方心里想的什么,便笑道:“陈掌柜,我也知道这样唐突了些,所以我打算就搭乘你们的船去便是!”
“那这里的人船呢?”
“便留在这浯屿便是了,我留个人暂代便是了,反正这里去东番往返最多也就是半个月功夫,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说到这里,许梓笑嘻嘻的拍了拍陈四五的肩膀:“怎么样?贵船上应该还有我的位置吧?”
陈四五脸色微红,知道对方猜出了自己的心事,赶忙笑道:“四爷说的哪里话,船上您便住我的地方便是了!”
tái wān,淡水圆堡。
“什么,许梓来了?”周可成惊讶的抬起头来,看着眼前气喘吁吁的小七。
“嗯,阿叔说在浯屿岛碰上的,那厮听说您在东番立下了脚跟,便说要来见您。阿叔推辞不得,只得应允了”
“许梓他带了多少人船来?”
“他是搭我们的船过来的,只带了几个伴当!”小七说道:“阿叔还说浯屿岛上有一千多人,船五十多条,不过看上去狼狈的很,还和我们起了点小冲突!”
“看样子在双屿岛上许家兄弟损失不少呀,也难怪了,要不然这等lǎo jiāng湖也不会一个人来我这里!”周可成笑了笑,站起身来:“走,我们去码头迎接许四爷!”
当船驶进淡水河口的时候,许梓站在甲板上,以一个老海狗的目光仔细的观察着周围。在河口的左岸的小丘上,可以看到一座接近完工的炮台,人们正在借助滑轮和牛将大炮吊上炮台的顶部,而在对岸,可以看到另外一座炮台正在修建中。随着船逆流而上,他可以看到河边一座座建筑物,堆积如山的木材,正在修建的干船坞,川流不息的大小船只,正在操练的军队。
“好大的局面!”许梓不禁暗自咋舌,相比起双屿,这里还粗陋的很,但规模和前景却远胜,毕竟双屿只是一个岛,除了淡水和少量的石材,其余一切物资都要从海外运来,而这里几乎一切都不假外求,简直就是立国之基了。




丝路大亨 第一百三十七章基业
“让四爷见笑了!”陈四五看到许梓这幅样子,心中也暗自得意,毕竟这份基业也有他的一份功劳:“您看,那边就是圆堡了,大掌柜平日里便住在那里!”
许梓顺着陈四五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河岸高地上有一座大约四层楼高的建筑,外形来看有些像客家的土楼,相比起周围低矮的房屋可谓是鹤立鸡群。看来他周围还有许多敌人,许梓心中暗想。
许梓对船的兴趣远胜过对房子,随着靠近码头,他注意到不计其数的独木舟之中,一条单桅纵帆船正在卸货,与周可成先前建造的那条白鸟号一样,狭长的船身、尖利的船首,宛若飞鱼一般,唯一不同的就是只有一根主桅,船身的长度也少了三分之一左右,像这样的船在码头上还有四五条,他注意到这些船的两舷的侧板都有几个窗户,许梓知道弗朗基人那些威力惊人的大炮便安放在那里,难道这些船也有大炮?他寻找着白鸟号的船影,最终在另外一条形状大小都颇为相似的船只旁找到了,炮窗洞开,露出里面黑洞洞的炮口来。
难不成这一切都是给我看的?许梓禁不住伸手向腰间摸去,紧握住刀柄,自己这一趟该不会来错了吧?
他转念一想,这也许只是防患于未然,朝廷严查海禁,刚刚攻破双屿,他提防严密些也是寻常,再说他这里防御越严密对我越好,毕竟我是个生意人。
随着船越来越靠近栈桥,许梓的心里也越发焦虑,目光扫视岸边,周可成应该会亲自迎接自己吧?自己亲眼看到那个陈四五在进入河口时就放下小船了,假如周可成在的话,应该早就知道了。
终于,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出现在许梓眼前,搬运货物的人们纷纷散开给他让路,在他的身后跟着四个侍从——这也太少了吧,即便是现在的自己都带着七个伴当,对方才只有自己的一半。
“许四爷,有失远迎,还请见谅!”周可成笑嘻嘻的对从跳板上下来的许梓拱了拱手,随即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听说双屿的事情,我忧心的很,听陈大哥说在浯屿遇到您,才算是放下心来,当真是吉人自有天佑!”
“侥幸的很,都怪我当初不听兄弟你的话,才落得这般下场!”许梓叹了口气,笑道:“不过今日看到这般局面,也禁不住为兄弟高兴。”
“这也多亏了您当初那枚祖母绿戒指,我送去当铺当了几百两银子,这才有了来东番的本钱!”周可成笑了笑,让许梓看了看自己食指上的戒指:“幸好后来挣了钱赎回来了,要不然还真没脸面见您!”
“这都是兄弟你的福分!”许梓笑道:“在我手上也是块好看点的石头,在你手上才是物尽其用,谢我作甚?”
两人穿过人群,登上通往圆堡的道路,很快河面就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周可成笑着向对方介绍左右的一切:那是砖窑;那是用于烘干制造船只的木材的烘干炉;那边是炼铁炉,不过很快就要被一座更大、更高、效率也更好的高炉所替代;在更上游的地方将修建一座堤坝,不但可以排干沼泽成为肥沃的稻田,而且还可以把水流汇集起来,驱动高炉所需要的鼓风机、船厂的水力锯子、兵工厂的水力锻锤等等;在圆堡对面的河岸上,将会种满桑树,每年会产出大量的生丝,取代由于海禁而短缺的湖丝;为了确保交通方便,还打算修建一座浮桥,连接两岸……。
听着周可成口中让人眼花缭乱的远景,许梓不禁有些眩晕,这不像是一个商人,倒有些像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国王。目的地总算到了,在城墙外面是壕沟,墙壁上布满射孔,在顶部还有几处突出的射塔,显然建造者在防御上花费了不少心力,城门大开,卫兵们用警惕的目光看着许梓。
“给我们拿些喝的过来!”周可成吩咐了小七一声,转向许梓:“仓促之下,让四爷见笑了!”
“哪里!”许梓苦笑了一声:“兄弟你经营这东番也才不到一年时间吧,就有这等规模了,有些地方我和兄长在双屿十几年也及不上,让我等惭愧无地呀!”
“四爷在双屿是建一座商港,而我却是想建国,自然会少一些东西!”说到这里,周可成突然一笑:“四爷,要不要也来参一股?”
“参一股?这建国又不是生意,哪有参一股的道理?”
“依我看,这建国又何尝不是生意,只不过是个特别大的买卖罢了!四爷,你有没有兴趣?”
许梓看了看周可成,那双眼睛里闪着诚挚的光,他苦笑了一声:“我们兄弟的继续多半在岛上,双屿之败,我手头的银钱连给部众发饷都不够了,你这里已经粗具规模,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
“呵呵!”周可成笑了起来:“四爷,你当我图你的银子不成?您放心,您的银子我一钱也不要!”
“那你还需要我做什么呢?有你现在这局面,只要竖起大旗来,还不是要多少人就有多少人了?”许梓不由的奇怪了起来,原来对于当时的渔民们来说,打渔、当海盗、走私都不过是谋生的一种渠道,当条件合适的时候,他们会毫无心理障碍的在这三者之间切换身份,相比起岸上的农民来说,渔民们要“富有冒险精神”得多,陈家叔侄就是典型的例子。所以只要有钱、有武器、有大船、有渠道,谁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在拉到成千上万来投奔的部下,像周可成这样拥有基地、有造船厂、大量武器还有贸易渠道的海主,只要竖起大旗来,成千上万的穷苦渔民就会蜂拥而至,许梓手下那千把人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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