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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大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克里斯韦伯
“开口子了,大局已定!”大旗下副将已经是笑逐颜开,他向马芳拱手道:“恭喜大人破贼,取得首胜!”
“不过小胜一场,算不得数的!”马芳满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矜持的笑容,他当然知道这场胜利的价值——消灭这两三百敌军倒是小事,最要紧的是赢了这一仗今后庐州城内的守军就不敢随便出来薪采放牧,这对于围城战进攻一方是极大的优势。
正当北军的骑队向缺口冲去,缺口内侧突然传出一阵尖利的嚎叫声,仿佛从地下钻出了一群野鬼,还没等外头的北军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看到从缺口内侧冲出十几头犍牛来,只见这些犍牛双目赤红,挺着牛角,尾部火焰腾腾,迎头撞来。最前头的几个骑士赶忙调转马头想要避开,却正好挡住了后面的袍泽,顿时挤成了一团,正好被火牛从侧面撞了过来,顿时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丘何见状大喜,他知道所有人的生死就在这一刻,拔刀跃上战马,大声喝道:“生死有命,大伙儿随我冲出去,于万死中求一生!”说罢便策马第一个冲了出去,同行的骑队也赶忙随后冲出。
大旗下,马芳已经是瞠目结舌,战局陡然的变化让他的脸上甚至还残留着一丝方才的笑容,疯狂的犍牛将准备给包围圈中南军致命一击的北军骑队撞残,紧随其后的南军骑兵乘势杀出,他们冲进崩散的敌阵,用刀砍、用qiāng刺、用马蹄践踏,进攻者和抵抗者的角色一瞬间颠倒了过来。方才还勇猛无比的北军士兵现在却丢下武器转身逃走,只有少数最勇敢的人还企图抵抗,但他们要么被奔溃的rén liu裹挟走,要么被汹涌而来的敌人杀死,个人的勇气和武艺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的苍白无力。
马芳一把从旗手手中夺过大旗,看到将主的行动,马芳的家丁们纷纷跳上战马,紧随在将主的两侧和身后,作为一个八岁时就被蒙古人掳走的逃人{从蒙古那边逃回大明的百姓},马芳没有任何可以依仗的人脉,几乎是全凭自己的勇力和智谋走到今天。有无数次他就带着十几个,至多不过几十个家丁出塞,击败几倍,甚至十几倍于自己的鞑子,满载而归。对于自己的勇力马芳是有绝对的自信的,而这一次他决心重操旧业,亲自上阵扭转战局,洗清失败的耻辱。
正当此时,远处传来一声绵长的号角,马芳转过头,只见地平线上浮现出一面旗帜,白色的旗帜上绣着那个熟悉的标识。马芳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他能够看到一排排整齐的矛尖和qiāng刺正缓慢的从地平线下升起,更后面的是整齐的骑队。看到这一切,马芳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





丝路大亨 第五百一十章 误会与矛盾
“大人,南贼已经是养精蓄锐已久,而我军这边却是二而衰了!”副将附耳低声道。
马芳没有说话,目光扫过周围的士兵,不难看出己方的军官和士兵们脸上都露出不安的神色,显然他们对于接下来的战斗并没有取胜的自信,又看了看已经有半边落入地平线以下的夕阳,坚定如铁的眼睛里也禁不住微微动摇。
“时候不早了,今日便到这里了!”马芳将大旗交给一旁的旗手:“鸣金收兵!”
就好像两个重量级拳击手,庐州城下两军的第一次交锋进行的短促而又激烈,双方各有七十余人战死,伤者是死者的两倍有余。这次接触战的结果让双方在庐州城下画了一条无形的分界线——守军在分界线内侧砍伐薪柴,收割草料;而进攻方则在另外一侧,谁也不会轻易跨过这条分界线。
南京,吴伯仁府。
“阿克顿和疤脸求援了,看来北军这次的实力很强呀!”吴伯仁笑道。
“应该是吃了苦头!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写信求援!”周可成斜倚在锦榻上,一名婢女正在给他捶着大腿,他微微眯着眼睛,惬意的享受着这一切。
“嗯,说是出去砍柴的小队遭到伏击,如果不是天色将黑就全军覆没了,死伤了两百多人!”
“嗯!手重点,这里,这里!”周可成满不在乎的点了点头,手上却在自己大腿几个地方点了点,示意那婢女用力的位置。吴伯仁见其不置可否的样子,只好追问道:“那要不要派援兵,派多少?”
“让莫娜带一万人去安庆便是,庐州城墙完备,又刚刚收完秋粮,如果阿克顿他们连城都守不住,那也未免太无能了!这次你恩师是主角,咱们不要抢了他的戏份!”周可成懒洋洋的挥了挥手,显然他对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我明白了!”吴伯仁笑了笑,周可成的反应在他的预料之中,正当南京城中绝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集中正发生在两淮的决定帝国命运的大决战的时候,周可成的主要精力却已经转移到了筹建长江航运公司之上。他甚至告诉部下如果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不要来分散他的精力,吴伯仁将这种表现理解为周可成已经胜券在握。
“大都督!”吴伯仁笑了笑,压低了声音:“二娘昨天私底下和我说,阿迪莱娘娘好像从倭国回来就在生您的气,那边出什么事情了吗?”
“我哪里知道!”周可成冷哼了一声:“女人家嘛,总会莫名其妙的生气!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吴伯仁摆了摆手,示意那个婢女退下,自己一边帮周可成捶腿,一边笑道:“我听二娘说,阿迪莱娘娘说您是个无情无义之辈,由衣娘娘为您养大了孩儿,您却这般对她!”
“这女人——”周可成这回再也忍不住了,他翻身坐了起来:“怎么什么话都在外面乱说!”
“大都督请放心。二娘不是个不知道轻重的人,她听到后便立刻和我说了!”
周可成脸色好看了点,吴伯仁的言下之意很清楚,香二娘绝不会把这种宫闱之事泄露出去的。
“我待会派人送一百匹苏绢来,便赏给香二娘吧!”
“谢大都督的赏!”吴伯仁拱了拱手,笑道:“想必是阿迪莱娘娘与您之间出了什么误会,二娘与她情感甚笃,要不便让她替您分说一番,重新和好便是!”
“这个没法分说的!”周可成叹道。
“难道您真的与由衣夫人起了支吾?”吴伯仁脸色微变。
“嗯,在镰成的事情上有冲突!”周可成便将他和由衣在日本发生的冲突讲述了一番,最后道:“这种事情如何能和阿迪莱说?”
“这倒也是!”吴伯仁点了点头:“不过照我看,这般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找个机会说开了为上!”
“找个机会说开了?”周可成皱起了眉头:“怎么说开了?难道要我说自己不是喜新厌旧之人?只是为了儿子继承权的事情发生矛盾?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然后患无穷!”
“这个您就用不着担心了!”吴伯仁笑了起来:“我自然不会把这件事情给泄露出去的,都包在我身上便是!”
“你有办法?”周可成将信将疑的看了吴伯仁一眼。
“我当然没办法,但二娘肯定有办法。这个您放心,她这种行院里面出来的女子,最擅长的就是揣摩人心,替人说和了。您在我这里再呆上半日,我让她去贵府一趟便是!”说罢,吴伯仁让侍女请来想二娘,低声吩咐了几句,那香二娘便出门去了。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香二娘便回来了,身后跟着阿迪莱。只见阿迪莱脸色绯红,扭扭捏捏的站在香二娘身后。香二娘向丈夫使了个眼色,笑道:“相公可否借一步说话,妾身有件事情要与您商量商量!”
“大都督,那在下先告退了!”吴伯仁向周可成拱了拱手,便和香二娘出门去了。周可成咳嗽了一声,正想向阿迪莱打个招呼,却听到棕发少女低声道:“那件事情你为何不告诉我?惹得我白白生了这么久的气,错怪了你!”
“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什么事情?”周可成心中暗忖,他也知道应该是香二娘替他分解过了,为了避免因为说错话而露馅,周可成干脆面无表情,一言不发。阿迪莱见状叹了口气:“不过这等事情男人家的确不好开口,您不肯告诉我也不能怪你。不过您可以放心,我家乡那儿有特别的药方,绝对万无一失!”
“药方?什么药方?”周可成更是糊涂了,不过这个时候他也不好开口询问,只能冷哼一声:“罢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丝路大亨 第五百一十一章 和好
阿迪莱一听急了,连忙坐在周可成身边,一把抱住周可成的手臂:“您可是信不过?这药方乃是历代哈里发都用过的,莫说是三四个妻子,便是四五十个妻子也能应付自如。我立刻写信回去,请父亲把最好的医生带最好的乳香、椰枣、母骆驼来,您每天早上吃些骆驼奶和椰枣,睡觉前涂一点乳香,一定没有问题的!”
周可成听到这里,已经猜出个三四分来,一问才知道方才香二娘告诉阿迪莱之所以周可成与由衣发生矛盾是因为两人多年未见,由衣求索无度,周可成年纪大了有些支撑不住,面子上挂不住才那样子的。而且周可成已经年过四十,由衣却刚刚三十,阿迪莱虽然是个破身未久的少女,但她自小生活在贵胄之家,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也有所耳闻,她回想起这些日子自己多次怪责丈夫,而周可成虽然有些着恼,却决不辩解,正是符合香二娘所说情况的表现。她倒也明白事理,赶忙随着香二娘过来,想要用献药来恢复两人受损的关系。
周可成低咳了一声,香二娘的说辞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但转念一想这法子虽然有点阴损,能够这么快的恢复自己与阿迪莱的关系,还能保守自己与由衣矛盾的真正原因,自己也不能要求太过分了。
“其实也不完全是你想的那样子!还有——”周可成还想着尽可能挽回一点自己在阿迪莱心中的形象,却只觉得嘴上一阵温软,却是阿迪莱凑上来亲了自己一下,只见她双颊飞霞,碧眼如水,柔声道:“除脊柱剑外无宝剑,除阿里外无好汉,无论如何,您都是阿迪莱心中的阿里{双关语,阿里在ā lā bo语中有雄狮之意;阿里?伊本?艾比?塔里卜是mu hǎn mu dé的女婿,也是四大哈里发的最后一位,也是什叶派的教主,著名的ā lā bo英雄}!”
吴伯仁站在门外,垂手而立良久,脸上却毫无厌烦之色。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突然听到一声轻响,房门被从里面推开了。周可成从里面走了出来,神情疲倦,嘴角含笑。
“大都督!”吴伯仁立刻敛衽下拜:“属下治家不严,导致方才拙荆在娘娘面前胡言乱语,还请大都督治罪!”
周可成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吴伯仁,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伸手将吴伯仁从地上扶了起来:“算了,这件事情就下不为例了!”
“多谢大都督!”吴伯仁站起身来,垂手道:“娘娘还好吧?”
“还好,你让婢女送盆热汤来,帮她擦洗擦洗!”
“是,我立刻让人去准备!”吴伯仁正准备离开,却被周可成叫住了。
“伯仁,我方才想了一下,那一百匹苏绢就不赏了,权当是薄施小惩!”
“大都督就说不赏一百匹苏绢了?”香二娘问道。
“嗯,大都督的确是这么说的!”吴伯仁点了点头。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香二娘拍了拍胸脯,吐出一口长气:“总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方才把我吓死了!”
“你怎么这个样子!”吴伯仁笑道:“大都督气度极大,你又帮他解决了这个麻烦,也许有点不高兴,但绝对不会降罪与你的!”
香二娘扁了扁嘴,嗔道:“相公你这就不明白了,大都督现在也许不会降罪于我,可说不定这次会在他心里留下了个疙瘩,指不定哪次发作起来。像他那样的人物,伸个小指头就能让我粉身碎骨了。不过他这次罚了我一百匹绢,自然就把这怨气给发泄出去了,我才能心安!”
“不错,我倒是没有想得这么深!”吴伯仁点了点头:“不过你这次也算是帮了阿迪莱娘娘一个大忙,我看大都督十分喜欢那女子,将来与你肯定有不少好处!”
“妾身只是觉得她万里而来,父母兄弟都不在身边,有些可怜她才冒险出面的!”
“这样更好!”吴伯仁笑道:“有意而为便落了下乘了。”
“什么上乘下乘的,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那么多!”香二娘笑了笑:“不过没想到大都督身居高位,还会这般替枕边人着想,当真让人羡煞了!”
“一会儿可怜,一会儿羡煞了!真不知道你到底想说啥!”吴伯仁笑道。
“一开始是可怜,后来见大都督这般待她自然羡煞了,有什么奇怪的!”香二娘冷哼了一声:“对了,相公你知道大都督与由衣夫人起争执的真正原因吗?”
“真正原因?”吴伯仁眼珠一转,笑道:“你怕不怕大都督?”
“当然怕,南京城里又有哪个不怕大都督的?”
吴伯仁笑道:“既然怕,那就莫要多问,知道的越多麻烦就越多!”
周可成了结了阿迪莱这边的麻烦,心情轻快了不少。他回到书房,看了一会儿塘报。按照塘报中所报告的,两淮前线的战况已经逐渐停滞了下来。无论是胡宗宪还是谭伦都不愧是十分老练的统帅,他们在几次不具备决定性意义的前哨战之后,双方不约而同的都选择了修筑壁垒对峙,以待战机的策略,所不同的是北军骑兵的活动变得越发频繁起来,显然,这种对峙的局面并不会长期持续下去,谭伦正在寻找南军阵线上的漏洞,以打破现有的僵局。
“无论是从天气还是补给,谭伦都不会让战事拖到明年春水方升的时候!”周可成自言自语道:“兵法之道,以正合以奇胜,现在就是用奇的时候,就是不知道谭伦会在哪里出奇了!”
周可成从抽屉里抽出地图,在书案上展开,指尖划过一条条河流、一座座城市,脑子里盘算着各种可能的情况,最后他叹了口气:“算了,知道的情报还是太少了。不过原计划还是不变,让胡宗宪来主持两淮战事。“




丝路大亨 第五百一十二章 救庐州
盱眙。
节堂上是铁甲、盔缨、纱冠、绸缎与皮裘的海洋,将官与文官们按照自己的官阶分列在节堂两侧,屏住呼吸,等待着督师大人的到来。相比起众人,一身青衫的沈明臣格外显眼,他穿过一大堆将官、文官,快步向宝座旁边的位置走去,每个人都赶忙为他让出道路,并报以殷勤的笑容,如果是平时,沈明臣一定会一一回礼,但此时的他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只能急促的向让路的人点点头以表示感谢。
“督师大人到!”
中军官高亢的通传声骤然响起,众人赶忙挺直身体,胡宗宪神情严肃的在当中的太师椅上坐下,威严的目光扫过行列里的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沈明臣身上,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明臣,有什么消息吗?”
沈明臣点了点头,他凑到胡宗宪身边附耳低语了两句,胡宗宪点了点头,示意沈明臣回到自己的位置。
“诸位,前天晚上,中都城陷落了!”胡宗宪的声音十分洪亮,全然不像是宣布对手获胜的样子:“不过这没有什么,中都不过是空城一座罢了,谭伦想要就让他拿去好了!”
胡宗宪这句话当然与事实不符,作为明朝的三都之一,中都城有规模宏大的宫殿,城外还有皇陵,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只要将其拆毁都可以获取大量的财富和物资,可以大大的缓解北军的燃眉之急。但问题是谭伦不可能这么做,身为大明的臣子,去拆中都的皇宫,皇陵只怕不用南军打过来,徐阶的撤职令就发过来了。
“如今之计,最要紧的是扼制住北贼的游骑!列位有何妙策,可以直言!”说到这里,胡宗宪的声音里终于流露出一丝恼怒来,虽然盱眙紧挨着洪泽湖,与淮安府有水路相通,无需担心北军的游骑袭击粮道,但是敌方游骑的频繁活动也给他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方才沈明臣就在胡宗宪耳边说昨天高邮附近的好几个村镇遭到了北军骑兵的袭击,运河上十几条漕船也遭了池鱼之殃,就连距离南京只有一江之隔扬州都惊动了。这才是让胡宗宪真正担心的事情——他唯恐周可成因为这件事情认为自己无能而降罪于自己。
“末将以为,应当令各村镇操练乡兵,挖掘壕沟,立寨自守。这样一来敌骑野无所掠,自然无法深入!”一名将领大声道。
“可,可是这样一来,必将劳民伤财呀!”一名文官反驳道。
“这可是在打仗呀!练乡兵,立寨自守劳民伤财,总比被北贼抢个干净好吧?”
“为何不与北贼决一死战,游骑的事情自然了解了。盱眙可是有七万大军,七万呀!”
节堂上顿时陷入了争执之中,绝大部分文官都反对让各州县立团自守,理由是这样劳民伤财,也不能迅速结束战事;而武将们则主张继续采用拖延战术,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北军骑兵的活动其实并不能伤害南军,而他们也不愿意在寒冷的冬天和那些来自北方的劲敌野战,宁可等到来年春天下雨,土地松软,弓软无力的时候再与敌人交战。面对众人的争执,胡宗宪一直保持着沉默,几分钟后他起身道:“今日便到这里吧!”说罢便向节堂后走去。
一直都没有发表意见的刘沿水吐出一口长气,他看了看左右,跟着rén liu走下节堂。还没走多远,身后便赶来一名仆人,拦住刘沿水道:“刘将军,督师大人请您回去,有事相询!”
刘沿水没有询问,便跟着那仆人回到行辕,站在书房外,透过没有关严的窗户他看到胡宗宪与沈明臣坐在书案旁正在说些什么,神色极为严肃。他提高了嗓门道:“末将刘沿水参见督师大人!”
“进来吧!”书房里传出胡宗宪的声音。刘沿水进了书房,行礼如仪。胡宗宪指了指右手边的圆凳,示意刘沿水坐下,口中却向沈明臣问道:“明臣,你觉得与谭纶野战,有几分胜算?”
“五成最多了!”沈明臣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说了心里话:“冬日草木凋零,土地坚实,正利于北骑驰突。而且敌军多有九边之夷丁,善于骑射,骁勇善战,若是与其在冬日野战,只怕凶多吉少!”
胡宗宪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刘沿水:“刘将军以为呢?”
“末将未曾与九边之兵交过锋,不敢妄言胜败。不过战象产自南方,喜湿热而恶酷寒,若是在冬季出战,只怕要打些折扣!”
胡宗宪听到这里,如何还不知道刘沿水也反对在近期与敌军野战,这让他有些失望但也无可奈何,毕竟对方是周可成手下的爱将,只要不触犯军法自己根本奈何不了对方。但面对骑兵占据绝对优势的北军,再没有战象的支持,那这野战就没法打了。他考虑了一下,问道:“这么说来,战象冬日里就没法出战了吗?”
刘沿水听到这里,如何还不知道胡宗宪的意图,他小心的答道:“要打肯定是可以的,但威力会小不少!”
“那便好!”胡宗宪见刘沿水没有直接拒绝,精神一振笑道:“那好,刘将军你说如果让你出兵攻打北贼,你打算怎么打?”
“如果是我?”刘沿水看了看地图,低声道:“如果是我的话,就先救庐州!”
“救庐州?为何不先打中都?”
此时刘沿水脑子里已经想清楚了,沉声道:“原因有三:第一北贼已经攻破了中都,彼为主,我为客,以客犯主,我军胜北贼可以守城,我军败则无城可守。而庐州尚在我军手中,里应外合破围城之北贼不难,结了庐州之围,然后以庐州为后矩,攻中都,这样即便前锋受挫,也有一条退路,不至于全局不可收拾!第二、庐州不过是北贼的偏师,先破其偏师,其胆气自堕,我军士气便涨;第三,解了庐州之后,与安庆便连成一气,从南京到安庆有水路相通,兵粮补给便可源源不断补给!”




丝路大亨 第五百一十三章 信使
“好,好,好,刘将军果然是大将之材!”胡宗宪满意的笑了起来,他曾经在北方指挥过九边明军,自然知道其强大的骑兵在冬日的旷野有多可怕。所以胡宗宪内心深处并非真的想要在接下来的这个冬天与北军进行野战,他之所以召集将领摆出这幅求战的姿态是为了避免遭到周可成的斥责。毕竟他作为南方两淮地区的最高指挥官,手掌十万大军却坐视北军的骑兵扫荡淮南,兵锋直抵运河,这是怎么样都说不过去的,打不打得过是能力问题,打不打是态度问题,能力问题可以原谅,态度问题不可原谅的道理胡宗宪还是明白的。所以他特别把刘沿水叫来,本来打算通过这个人的渠道向周可成表示自己真的没有怠工,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拿出了一个相当不错的方略来,这样即便战况不利,至少刘沿水肯定会为自己在周可成面前说项,这可比自己解释要强多了。
对于胡宗宪和刘沿水这样经验丰富的指挥官来说,既然方向性大略已经定了下来,接下来的调度细节就不是什么难事了。两个人都清楚这个方略有两个需要注意的地方:第一、解庐州之围的行动必须确保突然性,否则解围军团行动时就很容易遭遇在中都周围的北军主力的攻击,这就弄巧成拙了;第二、在解庐州之围的同时,必须确保淮安府和盱眙的安全,否则就会进退失据。为了确保以上两点,胡宗宪让刘沿水担任解围兵团的指挥官,而自己留守盱眙,对于需要事先准备的中下级指挥官只告诉其准备攻打中都,出发之后再告诉其真实的目的,知道全盘计划的只有胡宗宪、刘沿水、沈明臣三人,这样虽然不敢说完全瞒过北军,但至少可以最大限度的确保整个行动的机密,就这样,三人在书房中一直商议到了深夜方才各自离去。
第二天的军议一开始,胡宗宪就立刻表了态——按照南京方面的最新指示,必须尽快夺回中都。这意味昨天争执不下的问题已经被解决了,不管南军将领们有多么不情愿,他们都不得不面对现实,一连串的命令立被发布下来,胡宗宪约定了期限,所有接到命令的军队最晚在五天内,也就是10月27日前抵达约定的地点,做好开拔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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