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大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克里斯韦伯
“刘将军!”胡宗宪从一旁的婢女手中的托盘上拿起一只金樽,沉声道:“这次解庐州之围的重任就交给将军了,这一杯酒就代表前军两万将士的性命,交在刘将军手里了!”
刘沿水也被胡宗宪的郑重所感染,他接过金樽将其一饮而尽,沉声道:“自从来到胡大人麾下,无有尺寸之功,今日出战,愿击破北贼,手枭敌将之首,以报大人之信任!”此话说话,刘沿水便将金樽交给一旁的亲兵,翻身上马,卷起一地尘土飞驰而去。
刘沿水别过胡宗宪,便领兵出了盱眙,先一路向西,抵达旧县,然后折向南,过了大qiāng岭,再折向西南方向,过了石梁镇,昼夜兼程,到了十一月二日拂晓,已经到了浮槎山脚下,距离合肥东面的重镇肥东已经只有一天的路程了。
庐州。
今年淮上的第一场冬雪终于来临了,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的就很大,只过了大约半天功夫,城内的馆舍、民居和佛寺都隆重在一片银白之中。自从围城以来,城里的居民基本都躲在家中,以节约木柴的消耗,街道上少有行人,在大雪的覆盖之下,更显得分外寂静空廓。道路两旁,到处是被积雪压断的树枝,偶尔有几只觅食的鸟雀落在雪地上,见到行人经过便立刻飞起,更让见者心生荒凉之感。
天刚刚亮,卢一伟就在几个仆从的护卫下穿过城南的街道,依照平日的习惯去巡逻城墙上的情况。这些时日来,城外比较接近的树林都已经被砍干净了,再想去外头砍柴就要与围城的敌军打仗了。城内算上守军有四五万人,每日里光是煮饭烧水便要消耗上万斤柴火,如果再怎么下去,只怕就要拆屋子了,可这么冷的天气被拆了屋子的人怎么办?还有城中的存粮虽然还充足,但这么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围城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可是除了安庆来的那一拨援兵,而解围的消息却一点也没有。想到这里,卢一伟抬头看了看天,一片阴沉灰暗,他忍不住想起了史书上那些描写围城之中的凄惨文字,越发生出绝望惆怅之感来。
卢一伟突然想起此时的江南又是怎样一番景象呢?金陵城中一定是车马喧腾,在大江以南的沃土上,河流纵横,城郭相依,村舍连绵,鸡犬之声相闻,该是何等的繁荣景象!风流繁华甲于江南的秦淮河,西子湖、北固楼前肯定是冠盖相望,红男绿女摩肩擦踵,高人雅士相伴而行。谁又能想到此时的自己却困守于孤城之中,朝不保夕呢?想到这里,卢一伟禁不住潺然泪下。
正当城内的卢一伟为自己的不幸遭遇而自怨自艾的时候。刘沿水派出的信使正在往庐州城而来,他的任务是潜越北军的包围圈,告知援兵抵达的消息,并约定在后天拂晓里应外合发起攻击。为了避免信使被俘走漏风声破坏整个计划,无论信使是否能够安全进城送到消息,援兵的进攻时间都定在后天拂晓,这样即使围城的北军得知援兵抵达,他们也来不及向中都求援。
当信使距离庐州城还有十余里的时候,便下马歇息,等待天黑。凛冽的寒风从北边吹来,透骨生寒。为了避免暴露目标,信使不敢生火,只能把羊绒披风裹紧些抵御风寒。他等了一会儿,可天色没有黑下来,风雪却越来越大,转眼之间,北风席卷着雪从北向南横扫过来。信使赶忙贴近坐骑,死死的拽住缰绳,身体蜷缩着贴在马身上。雪点打在马鞍上,就好像羽箭当空落下,这场雪约莫下了一个多时辰,当精疲力竭的信使再次醒来,已经是半夜时分,只见一轮明月照在无垠雪地上,月光反射回来,宛若仙境。
丝路大亨 第五百一十四章 接应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信使见状大喜,在他看来这等大雪之后,围城敌军的游骑肯定都回营休息了,又有这等好月色,正好赶路。他先磕头拜谢菩萨,然后收束停当了,便策马向庐州城而去。一路上正如他预料的那样,没有遇到一个北军的哨探,即便是寨子的望楼上也没有人影,想必是风太大躲在下面烤火去了。信使一面在心中默默祝祷,一面加快脚步,终于在天明前赶到了庐州的西门外。
“什么,城外的援兵明天拂晓就会赶到?”卢一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刘沿水刘将军所部昨天已经抵达浮槎山了,他令小人前来禀告庐州城中,明日拂晓里应外合击破围城的北贼,解庐州之围!”
“好,好!”卢一伟忍不住拊掌叫好,他这才发现那信使脸色清白,浑身不住的哆嗦,显然是冻得惨了,赶忙道:“来人,快弄点温酒热汤来,替这位壮士驱寒!”
正当此时,外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阿克敦和疤脸问询来了,那信使见二人进来,赶忙甩开身上的毯子,挺直了背脊。
“卢大人,听说有援兵的消息?”阿克敦问道。
“不错,这便是刘沿水刘将军派来的信使!”卢一伟指着信使道。
“哦?”阿克敦上下打量了会那信使,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看你有些眼熟?”
“学生姓严名潮生!”那信使躬身行礼道:“是四年前从讲武堂毕业的,是您在讲武堂当骑术教官的最后一届学生!”
“哦哦哦,难怪有些眼熟!”阿克敦立刻变得热情起来:“城外的北贼围城已经有些时日,你进来的时候可还顺利?”
“回禀大人,昨天风雪虽然大,但半夜停了后月色很亮,学生接着月色入城,未曾遇上北贼的游骑,就连寨子上的望楼都没什么人,应该是去躲避风雪去了!”
“好,好,当真是好运气!”阿克敦闻言大喜:“但愿诸事顺遂,解围成功。卢大人,你马上征集两千民夫来,把城头上轮值的将士替换下来休息,明天好出城厮杀!”
“是,本官立刻去准备!”卢一伟也是满脸的兴奋,他搓了搓手走出门外。阿克敦与疤脸交换了下眼色,不约而同的双手合十祈祷起来。
尽管阿克敦和疤脸都虔诚的向神佛祈祷,但幸运之神这一次并没有偏袒南方,天亮后不久,出外巡逻的北军游骑很快就发现了信使穿越封锁线时留下的痕迹,战马的蹄印在洁白的雪地上十分明显。游骑向马芳禀告了这一重要情报,在边境上厮杀了几十年的马芳立刻就做出了准确的判断——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信使给庐州城内的守军带来了什么情报,但在风雪交加的夜晚冒死穿越包围圈这一事实本身就可以说明很多东西了。马芳立刻下令全军做好迎战的准备,同时派出大批的探骑,寻找可能到来的敌军。马芳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大约在当天的傍晚时分,北军的探骑带回了敌方援兵的准确情报。
“很好!”马芳那张满是伤疤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来人,传令下去,三军立刻用餐,准备出战!”
“大人,敌我情况还不明,是否持重一些为上?”副将劝谏道。
“无妨!”马芳笑道:“我不明敌,敌亦不明我,这种猝然交锋最是有利于我九边将士。你领大队居后,我领骑队在前,若是有利,则后队跟上破敌,若是不利,则骑队后退,解围而去便是。”
“是,大人!”副将见马芳主意已定,只得低头称是。
“那便是淝水了吧?”刘沿水立马于小丘上,俯瞰着西面正在流淌的一条河,由于正值枯水期,两岸各有数百米宽的河滩地,覆盖着三四寸厚的雪,看上去是一片白地,河面却只有不到百米宽,看起来也就是条不起眼的小河,谁又能想到一千多年前,东晋正是在这条小河的上游击败了据说有百万之众的前秦大军,让北方又一次陷入了百余年的混战之中。
“不错,这就是淝水!”向导指着河笑道:“庐州城的护城河水便是这条河引过去的,过了这条河,再走二十里不到就到庐州城了!”
“嗯!”刘沿水深深吸了一口气,冷冽的空气让他精神为之一振,他并没有立即下令渡河,而是取出地图比照着周围的地形观察了一会,然后下令士兵们先停下来吃点干粮、休养马力,同时派出探骑四处寻找最好的渡河地点。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他才下令全军整备,准备渡河。
此时天已经黑了,但大地上却是一片亮白,连天上的云层都能隐约看的清楚,月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投射在雪地上,再被反射出来,将世界笼罩在一种阴森惨白的光圈之中,仿佛并非人世间。最先渡河的是刘沿水的五百骑队,他们脱去下衣,将其扎在腰间,马蹄踏碎河边的薄冰,渐渐进入河中,平缓的河水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太大的麻烦。很快,最前面的十几名骑兵登上了对面的河岸,开始停下来擦拭被打湿的身体,然后用油脂涂抹被冻得青紫的大腿,重新穿上衣服。看到一切顺利,刘沿水松了口气,做了个手势,示意象队开始渡河。
相比起温驯的战马,这些躯体庞大的战象就麻烦多了,大象并不害怕水,它们不适应的是寒冷的气候。费了象奴好大一番功夫,第一头战象才踏入河水,其他的大象也老老实实的跟随着首领,向对岸缓慢走去,刘沿水这才松口气,他最害怕的就是在路上耽搁太长时间,天亮之后才赶到庐州城下,人困马乏的迎头撞上营垒里睡了一宿的北军,胜败不问可知。看到象队开始渡河,他也策马向对岸而去。
丝路大亨 第五百一十五章 河岸
河对岸的南军斥候并没有等待后续渡河的象队和步队,这些骑术娴熟的骑士们散成一个宽大的扇面,开始缓慢的向前移动。由于时间已经接近子夜,在这片朦胧的白色之中,不少斥候打不起精神。最前面的一名斥候看到前方有一团灰白色的影子,他意识到这应该是一个骑马的人,马蹄在雪地奔走,所以没有太大的声响。这个斥候赶忙取出角弓和鸣镝,打算发出警告的信号。不过还没等他抽箭搭弦,便听到一下尖锐的声响,那斥候便仰面从马背上栽倒下来。后面的斥候看到同伴仰面栽倒,顿时睡意全消,只见数十骑马队冲出夜雾,一边放箭一边冲来,都赶忙拨马转身逃走。
他一边策马逃走,一边向天空射出鸣镝,警告其他的同伴。此时,北军的骑队已经从两侧横扫过来,他们逆着南军的方向,从侧面靠拢,向措手不及的南军骑队放箭,为了行军方便,大部分南军骑兵都没有披甲,箭矢飞来,穿透棉布或者皮裘,切入骨肉之间。外侧的南军一时间人仰马翻,沉重的身躯落入积雪之中,发出噗噗的闷响。
北军的骑队策马在雪地奔驰,相比起南军,他们的马力要充沛的多,依照过去在九边时作战的习惯,他们一直向前冲刺,把敌人向河边驱赶,就好像一群围猎黄羊的恶狼。但随着战事的绵延,北军发现敌人的数量比自己想象的多得多,或者说出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敌人——战象。这些巨大的野兽排成宽大的横队,向前移动。被击溃的南军骑士们以这些巨兽为核心重新集结了起来,开始用弓箭和火器还击,北军骑士们尝试着向这些巨兽射箭,但很快他们就发现根本无效——战象们身体的大部分都用皮革和金属薄片组成的象甲保护着,在象甲下面还有着厚厚的一层皮肤,弓箭根本无法伤害到它们。
更糟糕的是,当北军骑士企图靠近射击时,大象发出的浓重气味很容易让他们的坐骑受惊,而南军骑兵的战马早已习惯了这种体味。看到敌军的进攻已经被阻遏,南军逐渐从最初的惊惶中恢复了过来,开始反击。
“禀告总兵大人!南贼开始反击了!”一名北军将佐大声向马芳禀告道,这位闻名九边的骁将站在一个小丘上,冷静的观察着战局,敌人并没有因为遭到突袭而崩溃,而是立即做出了凶猛的反击,仅仅在视野内就可以看到超过二十头那种巨兽排成两列横队,在横队的间隙是成群的弓箭手和火器手,横队两侧隐约可见的是刚刚被击退的骑队,看来自己的袭击是惊醒了一头冬眠中的巨熊!
“鸣金,让骑队后撤!”马芳低声道。
清脆的铜锣声响彻夜空,北军的骑士们并不慌乱,他们并没有四散逃走,为了避免被敌军的骑兵切断包抄,他们向两侧逐渐收拢队形,一面后退一面向敌人射箭,阻扰敌人的追击。由于不知敌军虚实,南军的骑队也不敢追击,只是保持着与己方象队的联系,向前压过来。
“总兵大人,要吹号通知后队上前吗?”一旁的将佐低声问道。
“罢了,传令下去,退兵吧!”马芳吐出一口长气,由于战象这个自己实现没有预料到的因素,他觉得必须持重一些了,毕竟在庐州城内还有数千敌军,如果不能速战速决,那天亮之后战况就会向对己方不利的方向转化。与其冒险一战,不如全师而退,再寻战机。
北军的袭击让刘沿水决定还是谨慎一点更好,他并没有依照原先计划的那样连夜行军到庐州城下,于拂晓向城外的北军发动突袭{实际上已经不可能了},而是下令全军在河边休息进食,等到天亮后再向庐州进发。可等到下午时分刘沿水抵达庐州城下时,只能看到一缕缕残烟和旷野上的斑斑点点的黑色残迹,那是被北军遗弃的营寨——夜袭不胜的马芳已经解围向北而去了。
公元1565十一月四日,刘沿水带领的援兵进入了庐州城,加上城内阿克敦和疤脸的军队,全军的数量已经有两万四千余人,虽然没有达成原先预想的重创围城北军的目的,但解了庐州之围之后,加上不时出没于淮河上的船队,隐然间就形成了三面夹击中都的态势,战况一下子就被扭转了过来。
南京,下关码头。
“大人,一切都准备停当了!”世良田二郎三郎向周可成禀告道。
“很好,你们开始吧!”周可成矜持的点了点头,世良田二郎三郎向周可成磕了个头,转身向岸边走去,平日里总是挤得满满当当的江面上空空荡荡,只有两三条小船,早在三天前,官府就发出告示,下关码头暂停使用十天,所有的船只都改停到燕子矶那边。世良田二郎三郎拿起一面红旗,用力向江面上挥舞了几下,过了两三分钟,江面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轰鸣,溅起一道十余高的水柱,即便在岸上也看的一清二楚。
“真主在上!”阿迪莱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她握紧周可成的右手:“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水下bào po而已!”周可成拍了拍妻子的手背:“他们在去除航道附近的礁石,这样就可以减小船只触礁的危险了!”
“水下bào po?”
“没错!你看那几块礁石正好在进入码头的航道附近,一不小心船只就会碰上,十分危险。可如果只把上面的去掉没用,反而会更加危险。所以我几个月前就让制造局那边找出让huo yào增加威力和水下bào po的办法,如果这次成功的话,我打算把长江上所有妨碍航运的礁石都炸掉,把这条大江变成真正的黄金水道!”
丝路大亨 第五百一十六章 高密度黑火药
“增加huo yào威力的办法?”阿迪莱敏锐的注意到了周可成话语中的细节:“还有这种事情?”
“嗯!”周可成笑了笑:“你该不会以为一般的黑huo yào就有这么大的威力吧?”
正当两人说话间,江面上已经发来的bào po成功的信号,世良田二郎三郎兴奋的向周可成禀告道:“大人,bào po成功了,试验的礁石已经被炸毁了,经过专门人员的测量,清除过礁石的水域深度足够让吃水五米以内的船只通过!”
“好,非常好!你将这次bào po的操作规程编写成册,然后开始对南京到镇江这一段江面的航道进行清理,乘着冬天江水低落,礁石露出的机会,在春天水涨起来之前把南京以下的航道清理干净!”
“是,大人!”
“阿迪莱,多则五年,少则三年,从白帝城到入海口将会是一片通途!到了那个时候,呵呵呵——”说到这里,周可成已经满脸的得意。
“你难道一点都不关心正在进行的战争,难道已经胜券在握了?”阿迪莱问道。
“不,至少现在还没有。从最近的情报来看,两边势均力敌!”
“那为何不派援兵?既然现在势均力敌,你派援兵过去不就赢了?”
“战争不是简单的算术题,而且现在也还没有到派援兵的时候!”周可成笑道:“至少要等到明年春天!”
“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我大部分军队都是刚刚募集的新兵,他们需要时间训练,等到明年春天他们才派的上用场!现在把这些新军派过去只不过是去送死!”周可成笑道:“而且对于我来说,战争太快结束并不是好事,很多事情只有在战时才方便做!”
阿迪莱有些懵懂的点了点头,不过她还是不太明白周可成为什么对于正在进行的战争如此漠然,难道身为一个国王、总督、苏丹来说,赢得战争的胜利不是最要紧的事情吗?而他却将这样一场战争交给一个部下,自己却把精力投入到如何疏通航道这样的事情。想到这里,她看着正在和那个身材矮状的日本工匠用自己不懂的语言激烈讨论的丈夫,阿迪莱觉得对方明明与自己只隔着数尺,却好像有万里之遥。
此时的周可成自然无法知道身后女子的心思,阿迪莱没有看错,的确周可成对于两淮进行的这场战争并不在意,因为他心里清楚只要自己愿意就能不废吹灰之力打垮谭纶的敌人。他的秘密就是刚刚用于bào po礁石的高爆黑huo yào。作为人类发明的最早一种zhà yào,黑huo yào的威力只能说是差强人意,作为qiāng炮的发射药还凑合,而bào zhà药的威力就很一般了,像穴地攻城中为了摧毁一段城墙,用掉的黑huo yào动辄数百公斤,这也是后来诺贝尔为何要花费那么多心力从事xiāo huà gān油方面研究的原因——黑huo yào难以满足工程建设的需要。
周可成虽然不知道如何制造xiāo huà gān油,但他却知道只要把黑huo yào压缩,并调整相应的配比,也可以提高黑huo yào的威力。为此他早在数年前就投入巨资让人寻找制造高密度黑huo yào的办法,经过数年的研究发现确实压缩后的黑huo yào威力大大提升,也找到了高密度黑huo yào的最佳配比,但制造的工序繁琐,安全性低,很难大规模投入使用。直到半年多前机械厂中突破了螺杆装置,使得液压装置成为可能,制造高密度黑huo yào的成本才大大的降低,可以投入使用。高密度黑huo yào的实用化不但可以解决工程建设方面的问题,而且也大大提高了兰芳社火器的威力,尤其是滑膛炮发射的榴xiàn dàn、榴弹,而能够出产这种dàn yào的工厂只有淡水和金山卫两地,有了这张王牌在手周可成当然镇定自若。
“钱不是问题,明年开春前,金山卫的工厂高密度huo yào的月产量要超过一万五千个单位!淡水那边也要开始投产!”周可成拍了拍世良田二郎三郎的肩膀。
“是,大人!”世良田二郎三郎挺起了胸脯,作为一个工程师,他更在意这种新式huo yào的民用价值,比起杀人,他更希望自己的劳动成果带来欢笑,而不是鲜血和眼泪。
在回城的马车上,车厢里气氛压抑,阿迪莱低着头,一言不发。今天江边上发生的一切还在她的脑海中闪动,那高高溅起的水柱、巨大的轰鸣和震动、以及从丈夫口中吐出的那些自己不明了意思的陌生词句,都像搅拌机一样在她的脑海中旋转。是的!一定有什么他知道,别人也知道,唯独自己不知道的东西!阿迪莱确定的握紧了拳头。
“大人,我有一个要求!”
“要求?”周可成惊讶的看了阿迪莱一眼,这个词还是第一次从帕夏美丽的女儿口中吐出:“什么要求?”
“我听香二娘说大明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妻子,其他女人不过是女奴而已,是这样的吗?”
周可成额头上顿时渗出一层汗珠,赶忙摇头:“我祖上虽然是大明人氏,却是在泰西长大的,礼仪风俗也未必依照大明的来!”
“那便好!”阿迪莱笑了起来:“先知说一个男人最多可以娶四个妻子,但必须公平的对待每一个妻子,必不可使得其中任何一个短少什么!所以你别的妻子有的,我也必须要有,这便是我的要求!”
“别的妻子有的,你也要有!”周可成听到这里,默默的吐出一口长气:“什么是别人有的你没有?”
“领地!”阿迪莱斩钉截铁的答道:“由衣娘娘有一个国家,莫娜姐姐也有一个大岛,我什么都没有!”
“这个倒也不难!”周可成松了口气:“我的确把大和赐给由衣的领地,但是那并非一国,最多不过一个县而已,你若是想要,过几年南洋那边我划一个给你便是。”
丝路大亨 第五百一十七章 运转
阿迪莱没想到周可成答应的这般轻松,倒有些意外,她却不知道兰芳社已经控制了从千岛群岛到和斯里兰卡的大片海域和土地,周可成就算是那种生出六七十个儿子的种马皇帝,给每个儿子留一两个岛屿或者小王国都没有问题的,相比起土地,周可成更看重的其实是各种工厂、航运公司、矿山、银行、保险的控制权,在他看来这才是兰芳社的根基,这些东西他打算留给自己事业的继承人,而不是随意分拆开来留给老婆孩子们。
“可以把我的领地放在大明吗?”阿迪莱突然问道。
“大明?”
“怎么,不行吗?”
“这个就有些难了!”周可成露出一丝苦笑:“大明的土地是属于天子的,我又怎么能随意划割,你还是在南洋看一看吧!若是你不喜欢岛国,在缅甸、暹罗、安南、乃至印度也都问题不大!”
“可我看大明的那个天子每天都呆在宫殿里,什么事情都是你做主的,为何你可以随便把南洋的土地给我,却不能划割大明的土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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