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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糖水菠萝
“差得很多,”沈冽沉声道,“我不算宿醉。”
“……”
看起来,对方好像很在意这个,林建锐只得识相地说道:“好好好,不是宿醉,我说错话了,本将说错了。”
沈冽看向一旁的兵器谱,过去拔起两根,转身朝林建锐抛去。
林建锐慌忙接着。
“我陪将军练一会儿,”沈冽说道,“将军可边练边与我说磐虞乡形势。”
“好啊!”林建锐大喜,“沈兄陪我练,那我岂不如有神助!”
听着有点奇怪,沈冽皱了下眉,上前出招。
黄师傅没有离开,他喝了一大碗水,取了一块干布回来,边擦着汗,边看向沈冽和林建锐。
看到沈冽的步伐和招式,黄师傅皱起眉头。
刚才沈冽那一下,接得他大为震惊,震惊过后,便觉脸面尽失。
后面的对话更让人发火。
你这臭小子,自己想出风头,偏要踩着我!
黄师傅冷冷地看了阵,掉头走了。
快到申时,季夏和,程解世,戴豫和梁俊等人,都出城来了。
梁俊早上才来,下午便要和沈冽随军出发,心里别提多激动,出城这一路都在眉飞色舞,说个不停。
季夏和与他气质相近,二人走在一起,满满的公子气,温润儒雅且又意气风发,一时惹了诸多路人的侧目。
等和沈冽翟金生碰面,差不多已要出发了。
林建锐眼尖,一眼看到面生又俊秀的梁俊,说道:“这位是……”
“吾乃梁俊!”梁俊上前揖礼,“字子德!今早才来追随沈郎君的!”
艾山不由将目光打量他,见一表人才,脱口便道:“梁公子可有婚配?”
“……啊?”梁俊看去。
“有,”季夏和替他回答,“他儿子三岁啦。”
喜当爹的梁俊朝季夏和看去一眼,都是聪明人,知道对方这样回答定有缘由,于是笑道:“是啊,女儿也有一岁了,我才喝完周岁酒出来的。”
艾山顿觉遗憾:“如此,可惜了。”
他的目光打量着梁俊,再看向一旁的沈冽,最后看向季夏和。
季夏和还没来探州,他在华州要了八个女人的消息,便已经长了翅膀飞到了探州,不然,把季夏和变成女婿,也是不错的。





娇华 763 花香醉人(一更)
艾山一路都在遗憾为什么没能早些认识这些年轻人。
林建锐则一路大聊磐虞乡之风土,偶尔同艾山说话,艾山就骑马跟在一旁,却难以接上。
林建锐不由有些不满,还是蔺阵帮忙打圆场。
蔺阵问艾山恼什么,得知还是女婿那事,蔺阵皱眉:“你这……也太小家子气了!乘龙快婿还不好寻吗?”
“你懂什么。”艾山低声斥道。
抛开这几个年轻人俊秀的仪表之外,艾山更欣赏他们年岁尚轻便已走南闯北,见识卓绝。
探州实在太偏僻了,虽说山高皇帝远,此前作为边陲防线,有的是大把自由,可人生在世,谁不想过锦绣繁华的富贵日子。
探州,连看的书,写字的纸都是低劣的本土品质,好的还得走商路从东边买。
现在乱世一起,诸多货源阻塞,要么贵得要死,要么直接断货,衣裳料质便更不必说。
困囿于一隅,真不如去四海走走。
艾山继续苦恼,蔺阵劝了一阵,回头继续和他们聊扯。
沈冽不喜言辞,林建锐便从不追着他问答,多与季夏和和自己的几个副将在聊,现在多了个梁俊,场面顿然更活闹。
走出李根山开阔处的河道,林建锐勒马,回头往身后眺去。
夕阳似一条金线,和渐黑的云墨一并勾勒出群山壮阔,在古老的大地上留下巨大的黑影。
“此次在磐虞乡会师后,我定要在望桦有番大作为,”林建锐握紧拳头,“我要让家父在天之灵为我而感荣光!”
“将军,会的!”方字熟含泪说道。
“父亲在上!!”林建锐忽然冲着高山大吼,“且等儿凯旋归来,建功立业!!”
梁俊被吓了一跳,朝林建锐看去。
季夏和轻轻叹息,想说习惯便好,眼下场景又不适宜。
林建锐哭着大喊了一堆肺腑之言,这才收回视线,激昂高喊:“走!!杀敌去!!”
磐虞乡离贺川非常近,是个不通诗书教化之地,说是乡,但一个磐虞乡,约有两个探州府那般大了。
林建锐对沈冽说起时提到了一句话,磐虞乡常人为二,奴役为五,剩余三,为奴役主。
每个奴役主都领着大把的奴役,多为贺川上捕来得。
沈冽当时误以为自己听错了,林建锐说没错,就是“捕”,或者用“狩猎”,更或者,“抢”字更妥帖。
掠夺,奴役,最原始野蛮的侵占方式,是磐虞乡的正统,同时磐虞乡又表面上服从探州管辖,从探州处得到贺川荒地上所没有的锦绣绸缎和精致玉器,来满足奢华生活。
朝廷不是不想管理磐虞乡,但是管不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还是如此边防处的乡野。
以及,探州若遇上兵荒,还得靠磐虞乡拨出大量的奴役来充入军队,所以,朝廷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从黄昏走到入夜,而后披星戴月,继续行路,一直到隔日清晨,他们到了临漳口驿站,林建锐才要大军停下休息。
驿站处早已候着六个传信兵,其中八封书信,是给沈冽的。
王旭度一封,刘照江一封,醉鹿两封,云梁一封,赵宁一封,杜轩一封,剩余一封,是夏昭衣的。
林建锐也收到了一堆信,几封家书让他开心得像个孩子,捧着书信来找沈冽,凑在他跟前瞅了瞅信封,林建锐眉头一皱:“醉鹿和云梁的?”
沈冽正将这三封信抽出,闻言“嗯”了声。
“谁出卖了沈兄!”林建锐大怒,“岂有此理,他们怎知你在我探州?!”
“……这不用出卖。”沈冽说道。
“林将军,”季夏和忍不住提醒,“当初是王旭度先生,蔺阵先生,还有你的叔叔林义平先生亲自去得醉鹿找沈兄。”
“是哦!”林建锐皱眉,“我这脑子!我分明是个读书人,怎么越来越像个糙汉子了?”
这话,季夏和不知道怎么接了,赔着笑了笑。
“来,看看,”林建锐又道,“沈兄,看看这两边说出个什么恐吓你的恶言来!待我们打下望桦,壮大了兵力,就去把醉鹿平了!”
沈冽失笑,淡淡道:“林将军,把醉鹿平了这话,连宋致易田大姚他们都不敢说。”
“我林建锐就敢!”林建锐拍着胸膛,“平了他奶奶的!”
“将军,读书人。”季夏和轻咳道。
“……哦。”林建锐于是垂下手。
沈冽并没有看这三封信,直接交给翟金生,让他拿去烧了。
翟金生有些犹豫:“少爷,若是信上有什么要紧的……”
“没有。”沈冽说道。
“可万一……”
“不会有,”沈冽拆开王旭度的信,沉声道,“重要的事情他们不会在信上说,即便于我有害,他们也只会藏着,等待时机成熟再来对付我,而不是大张旗鼓到我跟前。信上有的,要么辱骂,要么心机战。”
“是了,”季夏和点头,“我们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更好使。”
翟金生于是点头,去到一旁,将信烧毁。
林建锐也去旁边看信了。
沈冽一封一封看完,剩下夏昭衣的,他连封面都没有多看几眼,便揣入了怀里。
“阿梨说得什么?”戴豫好奇问道。
沈冽面淡无波地看了他一眼,提笔开始给王旭度他们回信。
“看看阿梨说了什么呗。”季夏和说道。
当事人依旧沉默,手中的笔已开始在纸上缓走,留下一串清逸潇洒的行文。
“小气鬼。”季夏和嘀咕,起身摇着扇子离开。
一直到人走光,信回完,沈冽回去为他准备的房间后,他才点了盏青灯,在驿站窗边坐下,拿出被他体温所染热的信。
一路颠簸,信上有风尘仆仆的浊气,他修长的指拆开信封,里面却有清幽花香溢出。
正当入秋,她竟放了些许桂花干在里面。
沈冽唇角勾起不受控制的笑。
这就是他不肯在他们面前看信的原因,傻笑这种事,自己躲起来偷偷就好。
他微微俯首,俊挺的鼻在信上轻嗅,还未展开信纸,便已醉人。




娇华 764 喝酒吃肉(一更)
“砰!”
一坛桂花酒被放在桌上。
酒盖子一掀开,桂香顿然四溢。
窗外夜色清寒,虫鸣鸟叫,杜轩深深闻了口,露出陶醉神情:“妙啊!”
老佟将酒盖子放在一旁,说道:“这酒是真香,这青香村好山好水,好吃的东西实在太多。”
眼看老佟捧起酒坛,杜轩忙将手中的碗递去。
酒水汩汩倒下,杜轩说道:“看来,你们在这村中过得不错,这般好的酒水你都可任取任用。”
“那可不,”老佟给杜轩满上后,为自己倒酒,“阿梨才用两三日的功夫,就在这村子立稳了脚跟呢!”
“哈哈!”杜轩开心,竖起大拇指,“不愧是阿梨!”
老佟也跟着竖:“阿梨就是厉害!”
“噗嗤!”门口传来一个笑声。
杜轩和老佟回过头去,林双兰提着个篮子,旁边跟着冯安安,二人笑盈盈的。
“佟大哥,阿梨姑娘又不在,你们夸给谁看呀!”林双兰笑道。
篮子里是大盘大盘的肉,有腊肉,有红烧,还有刚炸得小酥条。
林双兰和冯安安将盘子一个个拿出,肉香伴随酒水,满庭飘香。
“这二位是……”杜轩问道。
老佟于是简单介绍。
“阿梨姑娘还是我们的老师!”冯安安说道,“她此前一直教我们写字!”
“阿梨就是人美心善!”杜轩笑道。
“你咋这么会夸的!”老佟觉得自己被比下去了,“你夸得再狠,也是我跟阿梨亲,我是她的佟大哥!”
“这才半碗,你喝醉了吧你!”杜轩叫道。
林双兰和冯安安被他们逗得哈哈笑。
杜轩是傍晚才来的,进村费了很大的功夫,好在老佟还留在青香村,一眼认出他来。
但詹七爷仍不放心,只允许杜轩和他此次的副手武少宁入村,其他暗卫们等在村外。
现在詹九爷陪武少宁去村外唤人,老佟让杜轩先吃东西,完了带他连夜上山去看看,这才将杜轩拉入庭院。
林双兰和冯安安一直留在这没走,很多话杜轩不太好问,好在林双兰是个聪明的姑娘,听出杜轩言语里面有几分催促她们离开的意思,便找了个话头,带着冯安安走了。
杜轩确定她们离开院子后,低声问老佟:“这青香村树了多少敌,我们来时瞧见,南边那一整片全是兵马,我还特意派人上前打听,他们言明,一定要去对付青香村。”
“你说为啥,”老佟长叹,“世道这般乱,咱们还在这里喝酒吃肉,换谁不招恨呐!”
“这也不是顿顿有肉。”杜轩一双眼睛看得明白。
“这些时日来打过五回,两边都死伤好多人,不然你今日来也不必这么严。”
“阿梨插手不?”
“那肯定得管一管。”
“那成,那我也管。”
老佟摇摇头:“我说你什么好,你这良心还得看人才能发一发的。”
“良心值几个钱,”杜轩呸道,“良心是用来糟践的,看看我家少爷,血的教训呐!”
几碗酒下肚,二人脸色皆浮起红光,杜轩开始絮絮说着沈冽为郭家办过哪些事。
老佟不时也插几句这些年和夏昭衣去过哪几个地方。
说着说着,外面传来马蹄声。
老佟和杜轩回过头去。
马蹄声很乱,听着不太对劲,杜轩顿时酒醒大半,起身朝门口走去。
来得是武少宁,下马便大步走来,冲杜轩叫道:“那些流民所组的兵马正在赶来,人数非常多!”
他的话音才落下,外面响起锣鼓声。
十来个民兵提着锣鼓,在青香村的大小村道上狂奔,边敲边大喊,要人赶去集合。
“这他娘的……”老佟用湿毛巾抹了把脸,作势起身。
“你也要去?”杜轩忙叫道,“你醉成了这般模样,便不要去了。”
老佟昏昏欲睡,没走几步,差点栽倒。
武少宁于是在杜轩的指使下,将他拖到椅子上用绳子捆了起来,待老佟的呼噜声响起,杜轩说道:“走,我们去看看。”
青香村外的确被大量流民包围。
火把似高燃的星火,芸芸簇成光海,瘦骨嶙峋的流民们眼睛却异常晶亮有神。
他们没有完全逼压到青香村门口,中间有二人高的拒马枪和拒马枪后面宽三丈的人工沟渠拦挡,并未那么好近身。
为首的男人个头高大,一头蓬乱头发和张扬的络腮胡,看上去尤为邋遢。
在他旁边,站着一个面容清洗得非常干净,略显斯文的男人,年约三十左右。
他们就站在拒马枪外面,没有半点行动。
青香村的民兵们提着武器出来了,越来越多,同样也是火海一般的火把,遥遥和他们对峙。
就这样站了许久,为首的男人看向一旁面容干净的男人:“钟军师,要……要打吗?”
钟乾坤看他一眼,说道:“陛下,不急。”
男人点点头:“好,都听军师的。”
钟乾坤朝青香村出来的那些民兵们看去。
望来望去,就是没瞧见手下们所说的三十来个兵马。
若只有一两个人说,那不足为信,但很多人都说瞧见了有这么一支兵马进去了青香村,这不由让钟乾坤心里发毛。
若要起事,充足的辎重和粮草是刚需,他们皆是流离失所的人,便只能去抢。
青香村是一块就在眼前的肥肉,只要啃下来,他们就能富裕了。
但如果青香村找了外援,那他得另寻一个对付他们的办法。
又站了良久,始终没见到那三十来个兵马。
虽只有三十人,但见过他们的都说像是正统的兵,个个人高马大,不怒而威,非常有气势。
钟乾坤现在最怕的就是,也许三十人只是先头部队,万一后面跟着数千,甚至数万的大军呢?
为什么想要啃下这小小的青香村,会这般难?
钟乾坤面色越平静,心里便越暴躁。
身后有几名才选上来不久的副将开始催促了。
“军师……”为首的邋遢男人再度回头看来。
“打吧,”钟乾坤淡淡道,“还请陛下下令,由丙队为先行兵马。”
这是老弱病残最多的一支队伍,就留给青香村的这些民兵们消化好了,省得还要多几张吃饭的嘴。




娇华 765 要人送命(一更)
武少宁先上去高坡,转身伸手,将满是酒气的杜轩拉上来。
一眼望不到头的流民兵堪称声势浩大,角度使然,火光辉映下的为首数十人暂看不到容貌,不过其中一人同时引起杜轩和武少宁的注目。
其人中等个头,身形清癯,背脊挺拔,一身布衣整洁,绾髻束发,发巾已被洗得褪色,但很干净。
随着“丙”字队的人马出列,杜轩皱眉,几乎瞬间明白对方的用意。
领头的几个将士身形魁梧,手拿大刀长枪,但是跟随在后的几乎都是老弱病残,瘦骨嶙峋的病弱模样,不用武器攻击,折都能折断他们的骨头。
武少宁看向杜轩:“这是要人送命啊……”
“当年在京城也是如此,宋贼让姓颜的那妇人领着那些流民去送死。”杜轩沉声道。
不同的是,颜青临玩弄心计,始终没有露脸,悄然派人在流民中引导情绪。
但是当前这一幕,这些人直接暴露了自己的企图。
领头将士在前面号令进攻,言辞过于匮乏,来来回回只有冲杀他们,好抢肉吃。
大方阵的后面是明晃晃的长枪,个头高大的士兵们面无表情,谁若退缩,格杀勿论。
更前面,则是怒气冲天的青香村民兵。
随着进攻号角吹响,领头的将士朝前冲去,后面的士兵以长枪驱人向前。
詹七爷在拒马枪后高声怒吼:“放箭!”
杜轩侧头避开,不忍去看。
青香村会射箭的民兵并不多,统共不足五十人,其中多数还是近两个月刚练的,现在弩箭齐发,能射杀几人便是几人。
出列得这队人马根本没有作战能力可言,连装备都是土棍土枪,领头的几个将士早便不是“领头”了,他们手里的长枪拼命朝身旁的人刺去,驱赶他们往前。
许多哭声从人群中爆开,绝望的吼叫暴怒的振奋,最后变成一个个死去的毁灭的数字。
终于有逼近拒马枪的,高大的拒马枪极其难越,便试图纵火。
詹七爷不会让这些人如愿,令村子最健壮的年轻人上去砍杀。
千辛万苦翻过拒马枪的人,要么成为被射扎在拒马枪上的烂肉,要么成为沟渠里的伏尸。
最后,所有人高喊着“杀!杀!杀!”一波一波冲击,青香村的民兵们也冲了下去,口号同样响亮,“保护我们的村子!”
溪边的风清凉微寒,杜轩身上酒气很大,但已完全没了酒意。
他背靠着土坡坐着,看着河道里潺潺的水流。
武少宁在上头看了阵,在他旁边沉默地坐了下来。
又一阵风起,杜轩抹了抹自己的额头,深吸一口气:“咱们也做不了什么。”
“嗯。”
“我老以为见多了这样的场面,早没什么可怕的,现在才发现,经历多少次,都他娘的一样的吓人。”
“这就是人跟鬼的区别,”武少宁说道,“有些鬼就喜欢杀人和打仗,他们便不会怕。”
杜轩笑了下,这时抬头,看到远处山头有一片灯火。
武少宁循着他的目光看去,说道:“好像是座道观。”
“老佟跟我提到过这座道观,”杜轩说道,“很远的,得过几座大茶园。”
“阿梨姑娘的租地在上头吗?”
“在更后山呢,可远着。”
武少宁点了点头。
“供奉什么都不好使,”杜轩一直看着半山上的道观,轻叹说道,“若世上真有神灵,哪能见这人间这般涂炭呢。”
青香山这座道观,自打夏昭衣在此和詹九爷签了租地协议后,詹九爷便将此看作福地,严令手下,不准这里的香火断掉。
不仅是香火,夜间亦是烛光长明。
白五娘和白六娘手里提着篮子,踩过河道山泉,从茶园后边的山坡斜径翻上来,走了半日,推开了道观后院的门。
男人没在这里。
两姐妹望了圈,朝前面走去,男人坐在道观的山门外,远远看着青山村村前的火海。
“孙三……”白五娘低低唤了声。
男人回过头来,见是她们,从地上缓缓爬起,说道:“小姑娘。”
“你怎么出来了,不是喊你不要出来的吗?”白五娘说道。
“下面在打仗,”孙三说道,“我出来看看。”
语气带着松松垮垮的颓废,一双没什么精气神的眼睛丧丧的。
白六娘将手里的篮子放在地上:“这里有些吃的,念着你好些日子没吃东西了,这些给你。”
孙三朝篮子里看去,都是些干粮,还有几个煮熟的鸡蛋。
虽然不多,但够他吃个好些天了。
“你们也不富裕,就不要给我送东西了。”孙三说道。
“我们也不想给你,可总不能见着你饿死。”白五娘说道。
“对啊,”白六娘也说道,从篮中取出一叠纸,“你还得教我们练字呢,你帮我们看看,这几个字练得还行吗。”
孙三抬手接来。
“上面的是我的,下面的是六娘的。”白五娘说道。
“来,给你笔。”白六娘将笔递上。
两姐妹便像学生一样,乖巧在旁看着孙三批阅和纠正她们的错字。
孙三看得仔细,教得也认真,一笔一划地指导。
待几张纸都看完,递回给她们时,白五娘眼尖,看到他腰间垂着一件翠绿色小物,光影虽黯淡,却足见其精致精细。
“孙三,这是什么呀?”白五娘好奇说道。
“我二叔送我的,”孙三拿起来,“小玉笛。”
“玉做的呀?”
“嗯。”
“这么短,能吹响不?”
“既然是笛,自然可以。”
“那你给我们吹一曲呗!”白六娘期待地说道。
孙三笑了笑:“不成啊,会惹来人的。”
“这倒也是……”白六娘咕哝。
两姐妹不宜久留,言谈几句后便离开了。
从近路下来,她们快步往茶园方向走去。
一个身影悄然从下坡处探出头。
屠小溪看着她们离开,再抬头朝山上看去。
她本想去道观借点光练字,偶遇太过鬼祟的白家两姐妹,她便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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