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糖水菠萝
少女左右各执着一支墨笔,同时写着两行字,无语的斜了他一眼,说他不学无术。
少年又是一声哀叹,挠了挠头皮:“我叫什么夏昭学,我该叫夏空学,全白忙活了,不对,把夏字也给改了,改成瞎最好,瞎学一通!”
少女“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我回头就找父亲告状去!”
告状当然是不可能的,她从来都不是告状的性子,这样的话,也就逗逗二哥。
夏昭衣停下脚步,眉头轻蹙,那些翻涌而来的回忆越多,她越发觉得自己难以承受。
不过很快,她就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调整好一切情绪,继续朝前走去。
寻人于夏昭衣而言全然不是难事,何况对方给出来的线索很关键,尽管不多,只有三条,但稍作抽丝剥茧,她没用多久就寻到这了。
到了丰和县,她再一路打听,套了些话,花了些银子,将所有该整理的线索整理,该理清的前因后果理清,她再找了家客栈坐着,提笔梳理,一一落在字上,差不多就算完事。
接下去认亲的事情不归她管,线索送去到清阙阁,对方确认后,她领了余下的款和解药,就算了事。
当然,那个所谓的解药,只要她高兴,自己也可以做,但是她想偷个懒。
夜晚就在这家客栈住下,但实在没有什么困意,她下了楼,在大堂里面趴着,叫来的东西堆在桌上不碰,就在那边听着几个酒客的说话声,望着窗外的明月。
他们什么都在说,借着酒劲甚至有些上头。
夏昭衣听着听着,逐渐竖起耳朵,望着窗外的目光变得晶亮。
“……真的假的?什么时候出发?”
“说的是下个月初一呢。”
“李循才多大啊,十六还是十七?带的动吗?这可是十万的兵马啊!”
“当然是希望他带的动了,要是带不动,我们就跑吧,上一次他们打到仄阳道,中间一路杀了多少人?奋劳县都快被杀空了!满城的尸体呢!”
……
娇华 188 睡觉要紧
酒客们你一句我一句,最后说话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没有人再继续。
几个人闷闷的喝酒,其他桌子的人被影响到了,心情也变的低落。
一个酒客又喝了一大碗酒后,将碗给砸了,嚷道:“不扯这个了,聊别的吧。”
“今朝有酒今朝醉。”另一个酒客说道。
那碗的碎片,有一些溅到了夏昭衣这边。
夏昭衣捏着手指,算不出什么来,天象也看不出什么。
她轻悠悠呼了口气,依然还是趴着的,不过稍稍挪动了下身子,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点的姿势。
既然要聊别的,一个酒客便转了话题,说道:“最近的事情你们听说了没?”
“什么事情?”其他人看过去。
“京城里边传着的那个林姑娘。”
“林姑娘?谁啊?”
另一个酒客这时说道:“说是很厉害呢,未卜先知,提前了一个月便知晓了佩封城的大雨会有十日之长。”
夏昭衣对这些事情本兴趣不大,正欲闭上眼睛,闻言愣了下,眉心轻蹙。
“怎么可能,提前一个月?”
“可不就是,当时很多人都知晓她提过的,而且她料准了的事情多了去了,神通广大啊。”
“那你说说,还有什么事情的?”
“成,那你们可就慢慢听着了。”
夏昭衣也在这边听着,中间因为趴久了,脖子不舒服,她将自己给转了过来,朝里面趴着,顺便看着这酒客说话。
他说的兴致勃勃,手舞足蹈,方才大堂里面的那些闷沉感,似被消散了。
不过他说话的时候,旁人总有打断他,说吹牛,他就跟人争。
看他们这样说着争着,夏昭衣终于有了一些困意了,她唤来伙计付了钱,指指桌上的饭菜:“我一口都没碰,都是干净的,谁要便送谁吧。”
“这……是不是我们店里的饭菜不符合小爷的胃口啊?”伙计好奇的问道。
“不,这些饭菜很香。”夏昭衣笑道,其他的不想多说了,抬脚朝楼梯走去。
第二日一早,她就回京了,在城门口排了长长的队,递了一份造假的户籍,进城后便直奔清阙阁。
招待的不是言回先生,这位先生面生,夏昭衣不认识。
因言回先生事先有过嘱咐,所以这位先生没对这么一个小童的到来有什么奇怪之感,直到翻开记录在册的名字后,这先生才摸着胡子讶然的重新抬头看着夏昭衣:“你……叫阿梨?”
“对的。”夏昭衣道。
“你是从何而来的?”先生又问。
“盛景长街。”夏昭衣回答。
“盛景长街?你家住在那边?你不是从城外来的?”
“你需要对我知道的那么多吗?”夏昭衣看着他。
先生这才觉得自己失态,讪讪道:“失礼了。”
“无碍,但是你为何对我好奇呢?”夏昭衣反问。
先生失笑,摸了摸胡子,道:“实不相瞒,近来京城传言一个从佩封而来的女童,也叫阿梨,很是神奇,我见你们名字相同,于是有此一问。”
“哦,”夏昭衣点头,“那,先生,我这一笔单子的话……”
先生收起书册,道:“我需要把这些东西递交过去,令雇主核查,你后日来取余下银两和解药。”
“好的,”夏昭衣说道,“不过,我还想再接一笔。”
“嗯?”先生好奇看着她,“你竟还想要?这么多银子,还不够么?”
“先生,规矩。”夏昭衣道。
先生失笑,点头:“好,我不多问,你且等着。”
“嗯。”
先生重新取了木匣出来,夏昭衣随意挑选了一个打开,忽的笑了。
先生这次没有多问,安静的等着,虽然不知道她挑选了哪一个。
夏昭衣放下来说道:“又是寻人。”
“嗯?”
“找阿梨,”夏昭衣放下手里的花笺,道,“看来先生说对了,这阿梨真的很神奇。”
先生也笑了,点点头:“是,我本不该告诉你,但是近日来寻她的人很多。”
“有人接了吗?”
“接出去几笔了,能不能找到,谁先找到,看他们自己的命数。”
“开出来的银子,都是一样的?”夏昭衣好奇。
“有一千两,有两千两,少的五百两。”
“应家找个亲生儿子才给五百两,现在寻一个素不相识,甚至都不知传闻几何,是否真假的女童,竟愿意花上两千两。”夏昭衣说道。
“接么?”先生看着她。
“不接。”夏昭衣笑道,将花笺收卷,系好后放回木匣,重新选了一个出来。
这次打开,她略略看了眼,对先生道:“就这个吧。”
先生接过去看了眼,点头,道:“好,我去给你取详细,你稍等。”
“嗯。”夏昭衣应道。
待先生走了,夏昭衣看着桌案上留下来系花笺的细绳,目光变得若有所思。
等取来详细后,她没有再喝那小瓶子的药,直接领了一百两银子,便离开了。
街上熙熙囔囔,贩夫走卒遍地,她走的缓慢,一直在想东西。
不知不觉,穿街过巷,待她抬起头,发现自己又到了湖边的这间茶馆。
说书先生的抚尺拍的响,她却有些不太爱听了。
回过身来,准备寻个清幽之地,她的脚步却一顿,看着远处的一个人影。
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靠在那边吹着湖风,非常大大咧咧,没有规矩的姿势,双手枕在脑后,正夸张的打了个哈欠。
旁边好些身着锦衣的人路过,有的安静说着话,有的轻笑着打闹,愣是没有一个人认出那靠在树下准备打盹的人是工部尚书宋度的儿子宋倾堂。
算算之前在重宜跟他见面,也快要是两个月前的事了。
当初莽撞横冲的小儿,如今成了马匹上英姿飒爽,执枪荡匪的少年郎,夏昭衣眼眸浮起了笑意。
不过不打算上前和他说些什么,她抬脚走了,经过这边的老树时,脚步未停。
宋二郎真的快睡着了,眼泪都要出来了,他吸了吸鼻子,忽的皱了下眉,有所感的抬起头朝右手边看去,只看到一个小童走远了的背影。
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算了,睡觉要紧。
他彻底闭上了眼睛。
娇华 189 又见到了
一连过去五日,郭庭始终未能等到那位兄长,他终于放弃。
在这期间,詹陈先生也曾派人来问,得知这兄长未来报道,有些纳闷,再派人来叮嘱,如若这兄长来到书院,立时通知人去找他。
郭庭心生奇怪,但爽快应下。
不仅是这兄长未曾出现,那位叫阿梨的女童也再也没出现过。
掌柜的甚至派人去携来山外那六松悬崖上守着,数日来依旧未见人影。
这几日,京城也发生了不少事。
瘟疫的传言四起,皆从城外而来,越传越盛,朝廷在八月二十六日时下了禁令,每日都有专门的官员和卫兵去大大小小各个药铺里边清点药材,官员身上携带药材名单,但凡记载在册的药材,每日售出不得超过十两,违者斩,整个大乾的所有药铺皆要如此。
而在此之前曾大量收购过此类药材的药商,好些人都被提审了,家眷四处奔走,想要救人,关系曾交好的官员也爱莫能助。
药材之事为其一,其二,朝廷重整了十万大军,将于九月初启程北去,天子将亲自登台祈福,出城送行。
京城已经开始禁严,四方二十六道门城,平民只出不进,异族皆被抓起,违抗者当场斩杀。
其三,在瘟疫传言之外,城中又起一个传言,称宋致易叛乱大乾后,随即便安排了人高马大的死士入了京城,共近千人,待得时机成熟,这千人必会立马手执长刀,上街砍杀,让长街血流成河,他们再趁乱杀出城去,不为其他,只为祸乱天下。
相较于其一其二,其三才最令人心悸,一时间人心惶惶。
沈谙这些时日皆在京城,每日都会派柔姑去清阙阁一趟,柔姑皆空手而回。
沈谙不愠不急,若是阿梨能这么轻易被找到,便也不是阿梨了。
他每日就在客栈里喝喝茶,看看书,闲来去街上走上一圈,悠闲悠然。
京城说大很大,说小却也很小,这样上街闲逛,竟让他撞见了林清风两次。
林清风见到他仍有些怯意,这世上男子,林清风见的着实太多,自认谁都好对付,哪怕乖张凶戾一些的,都可以磨一磨,唯独沈谙,让她根本捉摸不透。
沈谙见到她倒是没有丝毫感觉,目不斜视,像从不认识一样,保持着自己不疾不徐的脚步离开。
一旁的小丫鬟不敢说话,只是忍不住还是会朝林清风脖子上面的伤口看去。
林清风皮肤极为娇嫩,雪白如玉,但她皮肤也有一个不好,就是容易留疤,而且伤口恢复很慢。
如此一道伤口在脖子上,不好好照顾妥帖,这个疤痕怕就要跟着终身了。
回来客栈,柔姑端了茶水进屋,沈谙已经在窗边翻书了。
将茶水放在一旁桌案上,柔姑说道:“公子,茶。”
沈谙抬起眼眸:“有劳。”
柔姑顿了下,道:“公子,我们还不走吗?那阿梨,许是见不着的。”
“我那日算了一卦,”沈谙淡笑,“还有缘见面的。”
“公子也说过,卦象算不得数。”
“不,”沈谙摇头,笑道,“凡出鞘之剑,必明光烁亮,其光,即便我双目皆眇,我心不瞎。”
柔姑点头:“嗯……”
此次沈谙来京是为两件事,一为沈冽日后的前程,二是要来见林清风的师父。
第一件事情差不多办妥了,第二件事情,那来去无踪的老头,见不到也便算了。
只是这横空冒出来的小女童,总令柔姑觉得有些微妙。
“又见着她了。”沈谙这时说道。
柔姑抬眸朝窗外看去,不远处的一家胭脂铺前,林清风带着自己的小丫鬟在那边同人说话。
柔姑扯了下唇角,说道:“着实难以令人相信,她竟也算得上跟公子你师出同门,瞧瞧她这沉不住气的模样,这样成日在街上晃悠,遇见个有些身份的人便上去攀谈,跳梁小丑一般。”
沈谙笑着,没有说话。
柔姑眼睛里面满是不屑和鄙夷。
先前林清风同他们炫耀,称她未出几日会名扬天下,她还曾一度好奇,会是什么事情。
结果,未等到她名扬天下,这风头已经被阿梨抢走了。
陆家那两口子前些时日反复折腾,也没将林清风的名号闹响,林清风索性就自己去街上为自己“招揽”名气。
还有另外一件事,便是那瘟疫,她精打细算,想的妙极,怎料计划赶不上变化,朝廷一道律令下来,全部作废。
她此前便曾囤了不少药材,如若不是这次陆容慧替她保下,怕是她现在已经进去了。
“这女人,小聪明太多,”柔姑忍不住又道,“只着利于眼前,全然无长远之计。”
“让自己闯个大名声,这还不是长远之计么。”沈谙淡笑。
柔姑看了沈谙一眼,摇了摇头,说道:“公子,我先告退,我也想去看看书了,我半个时辰后再来。”
沈谙收回目光望着自己的书,笑道:“去吧。”
街上,林清风正同宋五娘在说话,宋五娘身边跟着一个仆妇和两个丫鬟。
对林清风,宋五娘倒是很有好感,谁让这林姑娘生的实在漂亮。
夏昭衣现在正坐在沈谙楼下的大堂靠窗口的位置。
她依然还是一身男童的打扮,现在托着腮,看着窗外的林清风和宋五娘。
她今日来此,是寻潘家的一位故人,夏昭衣料想此人未被牵连,所以特意来赌一赌运气,结果就撞见了窗外这样一个场景。
不过,这倒不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位林姑娘,前日她去定国公府所在的盛景长街寻线索时,便也见过一面。
这林姑娘,在京城的相交倒是不少。
现在这位宋五娘,是宋二郎的堂妹,如果没有记错,应该叫宋玉亭,如今也长大了。
想起宋二郎,夏昭衣不由在想此次十万大军北行,他会不会跟着同去。
忆起当初父亲大哥出征时的场景,夏昭衣心里面又唏嘘几分。
收回目光,她端起茶盏抿了口,抬眸朝另外一边看去,继续耐心等着。
娇华 190 当铺后院
夏昭衣没有等多久,大约半个时辰后,她便看到了全九维。
先前推算他岁数不过二十五,但现在看去,他眼角已有细密的皱纹,头发略有些斑白,这模样,似乎要老上十岁。
不过他身姿还是挺拔的,非常瘦高,手里拎着壶酒瓶,来这边买酒。
近来的事情,大街小巷少了许多人,客栈大堂里面更是不多。
全九维把酒壶给了伙计后,就在柜台那边等着。
他要的是黄酒,而且要热过的,这家客栈的黄酒是老字号了,时常会有很多人来买。
等伙计打了酒回来,全九维从侧门离开。
夏昭衣慢悠悠的吃完手里的马蹄糕,起身结账,朝另一边的大门走去。
绕过客栈隔壁的铺子,夏昭衣在另一条胡同口看到了全九维。
他走的很慢,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昭衣跟着他走到了另一条胡同,他推开一个小院,走了进去。
夏昭衣在附近看了圈,记下后,转身准备离开,脚步却忽的一顿,有所感的抬起头朝另外一边看去。
那边有个中年妇人,刚才夏昭衣便略有注意,不过只当是个寻常民妇,但在全九维走来后,她的目光时不时会看向全九维,现在全九维进屋了,她也似要走。
夏昭衣原本的打算,是等天黑后,她摸进去,直接绑了全九维。
与其在那边拐弯抹角的问话,以及被对方将信将疑的试探,不如她直接拿把刀放他脖子上来的干脆。
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有另外一番热闹了。
妇人没走多远,进了一个小院,没过多久便从屋子里出来,手里拿着小篮子,篮子里面是些孩童的衣料。
她在院子里坐下,开始缝补,跟寻常妇人并无差别,不过会时不时抬起头,朝不远处全九维的院落看去。
半个时辰后,一个男人回来,妇人将他叫进屋子,没过多久男人便出来了,离开院子,去往了大道。
夏昭衣再度跟上,尾随着男人到了一户大宅后门,后门的仆妇跟男人很熟悉的模样,说笑着招呼,让男人进去了。
夏昭衣闭上眼睛,脑中勾勒着整片街道的模样,舆图上屋宅建筑拔地而起,树木茂密,人群往来,她的视线从远处而来,一路穿过繁华拥挤的十二大道,最终停在这座大宅的前门。
夏昭衣一顿,睁开眼睛,是于府。
这里本不是于府,而是唐家,工欲善事,必先利器,知己知彼,是她的习惯,而对一个地形的熟练掌握,这是兵家的第一要义。
夏昭衣这些时日便一直在穿街过巷,四处行走,将沿路所看全记在脑中。
才过去两年,实在没有沧海桑田之感,和记忆里相叠,也只有几处不同。
其中就是这边唐家的府宅,变成了于家的,原因不明,她目前没多大兴致去查。
那男人进去后,一直没有出来。
夏昭衣等了一阵,不想等了,转身离开。
天色渐渐黑下,夏昭衣在街上四处闲逛。
着实清冷的很,没什么人,许多店铺早早打烊,巡街的卫队变得多了。
她避开那些卫队,在巷道里面走着,待时间差不多了,她便去全九维家。
刚刚过来,她便发现了一件好玩的。
今天她跟踪的那个中年男人坐在了下午妇人所坐的地方,状似在看月亮和发呆,目光不时会朝全九维的屋子看去。
而全九维,他现在换了一身衣裳,已经从另一道门溜出来了。
这一身衣裳比较黯淡,行于夜色里面很难辨认的出,但是也不会显得太过刻意。
他一路走得平静,没有回头四顾,坦坦荡荡,看不出任何异常。
夏昭衣跟着他走到了一条宽阔小路,穿过落满星子的池塘,全九维这才停下脚步回头看来。
四周很安静,空无一人。
一些屋舍里边还有灯光,但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收回目光,继续往前,去到了一个庭院,推门进去。
夏昭衣看着那个庭院,没有上前。
全九维是潘乃锋的私生子,知道这个事情的人屈指可数,夏昭衣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全九维这条命是师父的故友救的。
在全九维刚刚生下来的时候,潘乃峰的原配乔氏一定要处死他,师父的故友救下他后才知道原委。
潘乃峰对全九维心有愧疚,一直在背地里暗暗给他钱财,细心栽培。
但是全九维的性情着实有些怯弱,甚至是穷酸,夏昭衣以前遇见过他一次,总觉得唯唯诺诺,说话都不敢看人眼睛。
可今天所见的全九维,谨慎小心,从容平静,这模样和神情,跟记忆里面所去甚远。
夏昭衣抬头朝前边看去,循着刚才一路走来的方位,这前边应该是煌宁西街。
中路段从南开始数去的第六间……是惠平当铺。
这当铺有些耳熟……
夏昭衣轻皱眉,总觉得在哪听过。
这时,又有人过来了。
夏昭衣朝那人看去,觉得身影很是眼熟。
待那人侧身进入院门的时候,夏昭衣一愣,是郭庭。
全九维……郭庭……
夏昭衣咽下心头之惑,继续安静等着。
夜色寂寂,这边还有其他人经过,有些是单纯的路过,有些则也是去惠平当铺那后院。
她等了很久,没有人再进去,那些人也没有出来。
倒是撞见了一个贼子在行窃,但她没有阻拦,看着那贼子偷了一袋东西跑了。
又等了近半个时辰,终于见到那边的后院有人出来了。
只有一个人,恰是全九维。
夏昭衣看着他离开,没有跟去,继续在这观望。
大约过去一盏茶的功夫,再又出来一个。
除了全九维和郭庭以外,夏昭衣还看到了一个熟人,是曹幼匀。
夏昭学交友遍布天下,曹幼匀和郭庭都是夏昭学的好友,但是夏昭学跟郭庭认识是在乡野行侠之时,跟曹幼匀认识,则是在点将堂。
曹幼匀来自定陶曹家,曹氏古老悠久,和醉鹿郭家天下齐名,但比起郭家喜好闲云野鹤不同,这几代的曹家开始入住京都,并在京城根基极深,封侯拜将。
曹幼匀在族中排行老六,和曹七郎曹曜都是夏昭学的莫逆之交。
娇华 191 百友为夏
单凭全九维和郭庭两个人,夏昭衣不敢那么肯定这当铺后院的人在做什么。
但现在加上一个曹幼匀,夏昭衣几乎可以确定,这些人绝对是因为定国公和潘家的事情而聚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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