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糖水菠萝
一脚踩上去,脏兮兮的脚印落在了画像的脸上。
觉得还不够,全九维俯身捡起,揉作一团,撕碎后扔在地上,被风吹走。
后门这时被打开,一个厨娘四周看了眼,走来低声说道:“就是不成,找不到机会。”
“大娘子就再帮帮忙吧,”全九维从袖子里面摸出一枚铜板,“我见他一面就成,其他好说。”
厨娘接过铜板,笑了笑,脸上不情愿。
全九维咬牙,硬着头皮又摸出两个铜板:“大娘子,你就帮帮忙吧。”
厨娘垂头看了眼,不掩嫌弃,收起来后说道:“那我再去给你看看,要不成我就没办法了。”
“好好好,谢谢大娘子。”全九维说道。
厨娘转身回去了,伸手掂了掂手里的三枚铜板,加上之前从他那收来的,前后加起来还没二十文呢,真是个穷酸鬼。
进去后,厨娘找了个借口把其他人支走,再从另外一边绕过来,伸手招呼全九维过去。
“你进去后可别卖了我,不然我以后不帮你了。”厨娘在前边匆匆带路,边压低声音说着。
“不会的,我不会说。”全九维道。
穿堂的廊灯很暗很暗,寒风里吹得摇晃,打在他们身上,光晕晃的人面模糊。
到了隔园门,厨娘指了指里边:“这里上去就成,掌柜的要是喊人打你出去,或者去报官,我可不管的。”
“知道的。”全九维垂眸说道。
厨娘转身走了,全九维也低着头,从这边往上走去。
刘掌柜的卧房在另一边的单独小院,一正一右两排,右边那排是刘掌柜儿子和女儿睡的,还空出来的一间,他一直想给自己找个小妾回来住。
刘掌柜现在在卧房里边算账,一边就着账本在算盘上敲打,一边摇头感叹如今日子越来越不好过。
全九维没有过去敲门,而是在外边的角落里面藏着。
风吹来特别冷,他微微缩着身子,打量着不大的院子。
隐约判断动静,刘掌柜的媳妇何氏现在在女儿的卧房。
全九维看着那边的卧房,目光幽幽,隐在黑暗里的面庞被染了一层阴鸷。
过去良久,何氏所在的屋子烛光熄了,看样子,今晚是睡在女儿的卧房了。
这就难办了。
全九维移开目光,看向了刘掌柜儿子所在的卧室。
刘掌柜的账单越算越觉得头疼,他算不下去了,搁下了笔。
他认识的几个掌柜都说生意没有办法做了,好些人甚至想要收拾收拾跑去江南。
他已经辞退了不少伙计,但如果这情况继续下去,他可能三个月后就得关门了。
茶壶里的水凉了,他喝了口,起身去到门边。
“连麻子,给我烧壶热茶来。”刘掌柜拉开门叫道。
“好的咧,掌柜的。”前堂值夜的伙计高声应道。
刘掌柜准备关上房门回身。
“你儿子的命还要不要?”一个声音低声说道。
刘掌柜闻声回头,看清后吓了大跳:“你干什么!”
“闭嘴!”全九维压低声音,手里的匕首就在被吓傻了的男童脖子上,“给我进去!”
男童嘴巴塞着一团布,脖子已经被割开了一道浅口子,血丝尤为扎眼。
“你别乱来!”刘掌柜惊道。
“进去!”全九维怒声说道,“不然我现在就宰了他!”
房中烛火两盏,书案前的一盏快要尽了,刘掌柜被全九维逼到书案前,脸色惨白的怒道:“我也不是没有帮过你,我以前给了多你多少银子了,可我现在不也是生意不好做嘛!你看看我的账单,全在这,我没钱了!”
“有多少给我多少,”全九维的手有些颤抖,“我不跟你废话。”
“我真的没钱!”刘掌柜快哭了。
“你婆娘的首饰盒,”全九维朝那边看去,“去拿来!”
刘掌柜也看去,不敢动。
“去啊!”全九维忽然暴躁的怒叫道。
“唔唔……”男童支吾着说不出哭,低声哭了起来。
“不准哭!”全九维朝他头部打去。
“你别打我儿子!”刘掌忙叫道,“我去给你拿!我去给你拿还不成吗?”
他转身朝化妆台走去。
烛光落在铜镜里,微微有些刺目。
他的步伐很慢,边在想怎么办。
铜镜中这时光影一晃,他大惊,忙要回头,后背蓦然一痛,同时他的嘴巴被人给紧紧捂住。
冰冷的锋刃刺穿他的身体,很快离开,但随即又刺了回来。
一刀,两刀,三刀……
对方动作非常快,疯狂的刺着他。
鲜血从他嘴巴里面涌出来,他身体一软,站不住了,被对方给扔在了地上。
他想挣扎爬起,却只见鲜血淋漓的刀刃高高举起,最后一刀朝他的脖子猛刺下来。
刘掌柜彻底没了气息,眼睛不甘的睁着。
全九维大口喘着气,半个身体都是飞溅起来的鲜血。
身后的男童吓坏了,瘫靠在书案前,已经尿裤子了。
全九维拔出匕首,朝他走去。
娇华 253 送个园子
推开卧房的门,全九维站不住脚,一屁股坐地上了。
手里面的一大包金银首饰也跟着在地板上撞出声音。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平静不下。
匕首和衣服已经扔掉了,他现在身上的这身衣服是刘掌柜衣柜里的,非常不合身,松松垮垮。
外边渐渐传来好多人的叫声:“着火了,着火了!”
“哪里着火了啊?”
“是北边的,远着呢。”
“那边火势很大,大家都先出来躲躲,能帮忙的去帮忙!”
“天啊,真的着火了呀!”
……
全九维听着外边的动静,往后面靠去,仰起了头。
不怕,不怕,这不是他第一次杀人了,而且只是个开酒楼的掌柜而已。
更厉害的人他都杀过,还是个朝廷的三品大官,不照样没查到他身上吗?
而且不怪他,他几次三番去找刘掌柜,说尽好话了,是刘掌柜自己越来越不把他当人看,每次都将他轰出来,并数次当众羞辱他。
不怪他。
真不怪他。
手还在颤抖,全九维握紧手里的包袱,再害怕也不觉得有什么了,这一大包东西能够让他完全心安下来。
………………
秋冬季节最怕着火,火势很大,飞快蔓延,朝外吞噬,整条街道还在睡觉的人都被唤起来了。
街坊们奔走取水,来帮忙的人越来越多。
离大火近的几户人家急的大哭,情绪崩溃,已经被火势牵累了的人则不想活了,被身边的人紧紧拉着。
火光耀目,整条街道被照明,吹来的风带着炙热,烈焰灼灼,似要将天幕烧穿。
赵宁披着外袍和斗篷,在丫鬟的搀扶下立在街边远望着。
“火势真大,不知道有没有死人。”小丫鬟说道。
“应该烧不到我们这儿。”赵宁说道。
“那也不能回去的,我们就站一站吧,等火势停了再睡。”小丫鬟说道。
又一队巡守卫跑来,大约有三十多人。
身后跟着另一队人马,为首的少年骑在马上,准备去救火的,经过这边时忽的一愣,随即勒马。
街边的人朝少年看去,少年生得英挺俊朗,皮肤略黑,人高马大。
赵宁眉头微皱,觉得有些眼熟,稍作回想,是那位少年郎将。
“你们先过去。”宋倾堂冲身后的人说道,他翻身下马,朝这边走来。
小丫鬟注意到他的目光,轻声说道:“大小姐,你认识吗?”
旁人也都望来。
赵宁抬步走过去,施礼说道:“宋郎将,许久不见了。”
“真的是你!”宋倾堂一喜,“你咋来京城了?”
赵宁笑笑,说道:“嗯,前些时日来的。”
“你住在这吗?”宋倾堂说道,抬头看向后面门庭开阔,装潢豪气的客栈。
“嗯,这阵子都会在这。”
“那成,”宋倾堂说道,“我先去救火,等我明日清闲了来找你。”
旁边众人好奇的朝赵宁看去,没想到这位大娘子还跟朝廷有品级的军爷认识。
而且听这意思,还熟得很,这位军爷要来找她呢。
这一阵子,大家都知道这位大娘子就是当初豪气干云,包下整条街的赵大小姐了。
她远看很是清冷,脖颈修长,身材高挑削瘦,但周边似乎有道无形的墙,写着生人勿近,将旁人远远的隔绝在外。
不过稍微近了还是能发现,她并不是那么年轻的,眼眸很漂亮,上了妆,但眼角还是有老态,微微下垂。
不少人私底下猜测过她的年龄,有人说二十六七,有人说三十一二,但无人敢上前过问,这位赵大小姐太神秘了,而且大家都注意到的是,一旁的小丫鬟喊她是“大小姐”,而非夫人之类的称呼。
这么有钱的人家,怎么看都不像是嫁不出去的呢。
“好,”赵宁对宋倾堂说道,“宋郎将明日几时来寻我都可,没有其他意外,我不离开。”
“嗯,”宋倾堂一笑,“那我走了,先告辞。”
“好。”赵宁说道,又施礼。
宋倾堂匆匆走了,上了马背离开。
小丫鬟好奇的低声说道:“大小姐,你是怎么认识京城的军爷呀。”
而且这个少年看上去英姿飒爽,容貌生得特别俊朗。
“剿匪认识的。”赵宁回答。
“哦……”小丫鬟低声应道。
是了,想起来了,当初大小姐可是从贼匪手里逃出来的。
乍一回来,整个赵家都惊了,街坊邻里全部都炸开了一般,一时之间成了街头巷尾传了又传的奇闻。
好多人跑来赵家问话,各种各样的都有,有些人话里面所带着的试探和猎奇,已经到了严重冒犯的地步,但这位大小姐一点脾气都没有,安静的听着,礼貌的回答,没什么笑容,但足够客气。
而且,小丫鬟觉得她都不能被称之为大小姐,毕竟她岁数好大了,而且听说跟人有过婚约的呢,跟着她一起回来的那位举人先生,管她喊的就是师娘来着……
“载春。”赵宁说道。
小丫鬟看过去:“嗯?”
“那几个哭的厉害的,看到了吗?”赵宁看着前面的人群。
“看到了的,”小丫鬟说道,“他们家的东西被烧光了,所以才哭的,毕竟一无所有了嘛。”
“是啊,”后边有人说道,“怪可怜的呢。”
“全给烧光了,明日也不知道睡哪了。”又有人说道。
“载春,”赵宁又说道,“昨日寻住处和店铺时,似乎有一个废弃的大园子离这边很近。”
“嗯,”小丫鬟看着她,“很近,就隔两条街。”
“买吧,”赵宁说道,“让这些人去住,送他们。”
小丫鬟愣了下,点点头:“好……”
身边的人也愣了,眨巴着眼睛,惊在那边,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一个大园子,京都的大园子,这得多少白花花的银子啊。
这,这就送了?
“你去同他们说一声,”赵宁又说道,“让他们不用哭了。”
“是,大小姐。”小丫鬟应道。
看着小丫鬟朝那边走去,众人再看向远处还在哭喊的人,心里面都在暗暗羡慕。
房子烧了归烧了,可是地还是他们的嘛,现在又能平分一个院子,这太好了。
娇华 254 她被抓了
大火在三个时辰后被彻底扑灭,街上除了兵甲们,大部分人都已经回了。
小丫鬟也睡了,在锦绣软榻上裹成一团,朝着靠墙的一面。
偶尔有风从外边吹来,带着寒意,小丫鬟在梦中吸了吸鼻子,呢喃几句听不懂的梦语。
卧房很大,隔开两个别厅,主卧那一处,赵宁立在窗前,窗开着一扇,风就是从这来的。
远处的星火灭下去了,士兵们气喘吁吁的躺在路边,隔街有几个包子铺开张,小摊前挂着几盏灯笼,在黑黢黢望不到尽头的长街上,像是启明的灯。
赵宁安静的看着那几盏灯,许久未动。
待天光渐渐亮开后,她才收回目光,抬手合上窗扇。
小丫鬟睡了很久,醒来时日头升的好高。
她揉着睡眼,反应过来后惊醒,糟了,睡过头了。
她忙从床上爬起,刚穿好衣物,便见软榻前的小桌上放着张纸条,是赵宁留的,嘱咐她别打扰她睡觉,今日想去哪玩皆可,下午酉时前回来便成。
小丫鬟捏着纸条,再抬头朝赵宁的主卧看去,顿时笑了。
太妙了!
可以自己去玩了呢!
………………
大火留下来的废墟被寒风呼呼吹着,不时带来大片灰烬。
废墟前围着好多人看热闹,一片唏嘘。
最前边还有哭声,是酒楼逃生出来的伙计们在哭,一共死了十二个人,除了刘掌柜一家四口,还有几个来不及逃生的房客和隔壁睡得正熟的祁掌柜两口子。
小丫鬟跟在人群后面围观,不少人认得出她,对她分外客气,说话的神态带着明显恭维。
小丫鬟嘻嘻笑着,同大家招呼,神采飞扬。
看了半日热闹,一队佩刀守卫大步过来,撕掉不远处布告栏上的废纸,将几张新的告示贴上。
大家一拥而上,围过去看热闹。
“这上面写的啥?”
“摆摊写字的,过来给念念!”
……
小丫鬟捡起地上的废纸,看着上面的女童,抬头好奇的问道:“官爷,这个阿梨,不找了吗?”
几个男人正准备走,闻言回头看了眼,说道:“哦,找到她了。”
“啊?”小丫鬟好奇,“找到了?”
几个男人没回答,直接掉头走了。
小丫鬟垂下头看着手里的纸,画像上的女童眉眼分明,她没见过,倒也说不上像还是不像,丑还是美,但这气度很是干净。
找到了,也不知道会落个什么下场。
小丫鬟将这张纸小心叠好,打算带回去给大小姐看看,毕竟从大小姐那日的反应来看,她跟这个女童是有些渊源的。
小丫鬟带着废纸离开了,街边一个小乞丐还坐在那边,目光有些愣。
一个路过的人往破碗里面扔了个铜板,打断他的思绪,他回神后忙笑嘻嘻的说道:“谢谢大老爷,谢谢大老爷!”
等对方头也不回的走远后,他收回目光和笑容,看向那边的公告栏。
没听错的话,刚才真的是说阿梨被抓走了。
不是吧。
铁柱皱眉,挠了挠头皮,怎么看阿梨都不像是会被轻易逮住的人啊。
铁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笃定,也许是小女孩平时说话的笑容和神情?
越想越觉得坐不住,铁柱收起破碗和铜板,起身走了。
………………
军营的床不舒服,热水也是。
宋倾堂睡醒后吃了点东西,等了好久才盼来可以洗澡的热水。
洗完穿着中衣,用巾帕抹着脸出去,来路遇到不少人招呼,他点点头,随口应着。
待回到房间,端起桌上搁着的温热参茶,喝了口后,他心情才终于大好。
昨夜太累了,脖子和胳膊很是酸痛,跟打了三天的仗一样。
手背有些地方被烧伤,到时候还得去要点膏药。
垂头看着手背上边的伤口,宋倾堂又喝了口参茶,而后放下,准备去更衣。
“少爷。”执剑这时进来,手里捧着一堆膏药。
宋倾堂随手拿来一个,打开口凑在鼻子下闻着。
执剑看着他,委屈的说道:“夫人知道少爷跑去救火,把我给臭骂了一顿。”
“有什么好骂的。”宋倾堂看他一眼。
“你说呢,少爷,夫人还不是怕你伤着。”
“嗤,那当初她该拦着我爹别把我送军营去,战场更危险呢,动不动身首异处,死无全尸,搞不好连我的尸体都找不回来。”
“呸呸呸!”执剑忙说道,“少爷,你这是说什么呢!”
“谁家儿郎不是儿郎,昨晚去救火的人又不止我一个,要都这么想,我看这火谁也别救了,一直烧下去,迟早把咱宋府都给烧穿。”
“少爷!”执剑急的跺脚。
“娘们儿啊你,还跺脚!”宋倾堂叫道。
执剑气不打一处来,撇了撇嘴,嘀咕道:“也不知道少爷这些时日是咋想的,跑去巡街,不巡街也摊不上这救火的事。”
“你知道个屁。”宋倾堂说道。
提及这个,他下意识朝书案上的通缉令看去。
干什么去巡街?还不是满大街都贴着这丫头的画像,他跑去巡街的话,至少她要真有什么,他能最快得到她的消息。
说起来,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他还得收拾收拾赶去见赵宁,昨夜看到赵宁时宋倾堂便觉得高兴,毕竟赵宁是他目前在京城所知道的,唯一一个跟那丫头有点渊源的故人。
说不定找到赵宁,就可以有办法找到那丫头了,甚至那丫头直接就会去跟赵宁联系呢?
循着宋倾堂的目光,执剑也看了过去,说道:“咦,我刚才端参茶进来好像没看到这个。”
“我昨晚带回来的,一直就放在那,没看到是你眼瞎。”宋倾堂不客气的说道,边在手背上抹药膏。
“昨晚?”执剑说道,“哦,那不奇怪了,她今早才被抓的呢。”
“什么?”宋倾堂朝他看去。
“就这阿梨,”执剑说道,“早上传来的消息,说她被抓到了。”
宋倾堂一愣:“她被抓到了?”
“是啊,这几日满城搜罗女童,想不被抓到也难嘛,”执剑说道,“少爷也想抓到她呢?”
宋倾堂没说话,还是有些愣。
娇华 255 说来邪门
屋外风清日朗,白云舒卷,风从敞开的门外吹来,打在宋倾堂单薄的中衣上。
执剑指了指宋倾堂的衣衫:“少爷,会着凉的,你赶紧去更衣吧。”
宋倾堂垂头看了自己的衣衫一眼,随口“嗯”了声,又道:“执剑,李东延那些人的行事风格,你说这女童落在他们手里,有好果子吃吗?”
“少爷,你这说的什么话呢,就这女童犯的事儿,她都应该被……啊。”执剑在自己的脖子前比了一刀。
宋倾堂拧眉,点点头:“好吧,我知道了。”
他转身朝里面的屏风走去:“我今日不巡街了,你去跟赵校尉说声,我等下出门有事。”
“嗯嗯!”执剑喜道,“少爷,夫人想着让您回去吃个饭呢,她可牵挂着你了。”
宋倾堂没吱声,换好衣物从里边出来,拿了挂在墙上的佩剑,直接走了。
执剑忙不迭追上去,但是喊不住,宋倾堂脚步迈的大,一下子没影了。
执剑气呼呼的立在内门台阶上,唉,回去又不知道要怎么跟夫人交代了。
宋倾堂穿过校场,朝旁边的小路走去,推开一侧守卫稀少的偏门,不远处就能看到李东延的燕云营了。
宋倾堂想了想,去隔街买了两坛上好的石冻春,抱着朝燕云营走去。
去的西侧的偏门,两旁的守卫非常恭敬:“宋郎将。”
宋倾堂点点头,迈过门槛后停下,说道:“可以啊你们,听说那个小妖童被抓到了?”
守卫笑笑:“跟我们没关系,都是我们将军厉害。”
“那其他女童咋办?”宋倾堂说道,“放回去了?”
“这个我们不知道的,”另一个守卫说道,“我们都在这站着呢。”
“哦哦,”宋倾堂点头,说道,“辛苦了辛苦了。”
守卫也笑着应和。
燕云卫这边宋倾堂认识的人不少,好多还是前两年一起在战场上拿命陪过来的。
他进去随意找了几个不当值的弟兄,寻了个房间,坐下来便是一顿吹牛拍马。
酒过三巡,大家都带着微醺醉意,一人借着酒劲感叹:“这些个地方都是拜高踩低的,我们过得那叫不是个滋味,还是二郎好,谁敢给二郎脸色看。”
宋倾堂摆手,笑道:“说哪的,我这不也是会投胎,找了个好爹嘛!”
“哈哈,”另一人笑道,“可不能这么说,二哥你多有能耐本事,我们都看在眼里,谁敢不服你!”
“就是,你是立过战功的,你那本事,我看以后肯定比宋尚书还厉害!”又一人说道。
“得得得,”宋倾堂还是笑着,“等这阵子在京城休养过后,咱再回北境去打,你们也去争个功,以后也飞黄腾达。”
“好!”一人豪气冲天,说道,“回去以后再干.他.娘的!”
宋倾堂给哥几个倒酒,朝门外看去,说道:“哎,说来也是,你们这呆在燕云营的,的确不如去我那边的好,近来听说你们这好像四处在抓女童,京兆府衙门口天天被人喊冤,你们燕云营都被人骂穿祖坟了。”
“哈哈哈……”其他几人大笑。
“不赖我们,干我们屁事。”一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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