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糖水菠萝
石头伸手接住。
“谢啦!”宋倾堂叫道。
人群接踵,挤挤挨挨,好多人都在叫骂。
宋倾堂对这一带很熟,往一个方向指去:“咱们从那边绕过去,大不了去那客栈楼上。”
沈冽点头。
人越来越多,聚一起各种叫骂。
越往前边,前头的叫骂声和哭喊声便越清晰。
“杀人了!杀人了!光天化日,当兵的当街杀人了!”
“强抢民女,臭不要脸!”
“一群兵痞!滚!滚!”
“把我们闺女还给我们!把闺女还给我们!!”
“我们的闺女你凭啥拿去卖!把闺女还给我们!”
……
愤怒的百姓包围了燕云府大门,平日在街上威风凛凛的巡守卫们,如今辛苦的用手里长枪结成一道无济于事的“围栏”。
他们后边不远处瘫着两个妇人,浑身都是血,还喘着气,一个捂着小腹,一个趴在地上,咿呀咿呀叫痛和哭着。
“看看啊,乡亲们都看看!杀人啦!这是杀人!”人群里面一个流里流气的矮个男人指着前边大喊。
“没天理啦!”他旁边一个同样痞相的男人也高声嚷嚷,“这些当兵的抢我们的闺女,还要打死闺女的娘,前几日就在城门口那边打死了一个呢!”
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的声音,很多声音都在后边嚷着。
前边的人群愤怒着一直在朝前冲,巡守兵们艰难的拦挡着。
他们不敢再动手了,众怒难犯,第一波没有压下去,他们就已经失去气势了。
“让李东延滚出来!”人群里边不知道谁高喊了这么一句。
曾郎将刚从门内大步出来,闻言握着腰间佩刀上前,怒道:“哪个人喊的!”
“当官的来了!这个人是当官的吧!”
“让李东延滚出来!”
“让李东延滚出来!还我们闺女!”
“我们闺女在哪,狗官还我们闺女!”
……
众人疯了一样,拼命的朝前边挤去。
曾郎将往后面退去一步,心里生怯,看着前边的人海。
他以往最有用的震慑没用了,反而掀起了更大的狂怒。
几个最前边的巡守卫被推攘着,无数只手伸来推他们,揪他们胳膊的肉,扯他们的头盔,还有人从下边伸脚踹他们。
一个脾气暴躁的巡守卫忍无可忍,伸手将一个个子不高,好对付的妇人踢出去,去扯妇人的头发。
妇人哇呀呀叫痛,妇人后边的人群冲上来揪打这巡守卫,毫不客气的拳头和爪子落在他身上,两旁的人被带动,将临时围成的“栏杆”冲垮。
“还我们的闺女!”
“我们跟你拼了!”
“李东延狗官,滚出来!”
“先打死这个!”
……
“反了反了,”曾郎将说道,伸手指去,“弄死他们,弄死他们!”
人群已经冲上来了,他话音刚落,几个近卫便上前拉他。
“郎将,我们先进去!”
“此地不宜久留了!”
“弄死他们!”曾郎将情绪变得激动,越被人往后拉去,他越暴躁,“这些刁民,一个都别想活了!”
“那人说要弄死我们!”
“打死这个狗官!”
“对,先打死这个狗官!”
“我的闺女,还我闺女!!!”
……
现场彻底大乱,随着曾郎将进去,大门里面冲出一百来个提着长枪的士兵。
愤怒的人群失去理智,跟军官们厮打在一起。
“打啊!打啊!”先才叫的最凶的一个男人兴冲冲的挤在人群里面,推着前人的后背,恍如推着一堵厚厚的人墙。
“打死这些狗官!打死这些当兵的!”后边的人也兴奋的叫着。
这里不乏平日被燕云营的巡守兵欺负过的人,现在都在推波助澜的起哄。
平日那些当兵的高头大马骑着,长枪在手握着,鼻孔长在额头上,有一个算一个,脾气不好还瞧不起人,他们全都记着呢。
“往死里打!嘿嘿!”
沈冽跟着宋倾堂从另外一边绕来,站在人群几十丈外,远远望着。
“怎么乱成了这样。”杜轩惊道。
“这下可得死好多人了。”戴豫说道。
后边的人还在叫嚣和起哄,前面的人已经冲撞的红了眼,愤怒的在跟人拼着。
“这热闹,”宋倾堂声音有些艰难的吐出来,“你觉得好看么。”
沈冽望他一眼:“我并非因热闹好看而来。”
“那你来做什么?”宋倾堂皱眉。
“看热闹。”沈冽说道。
“你!”宋倾堂叫道,“这有差别吗?”
“看热闹,无关看好难看,”沈冽说道,看着远处密密麻麻的人头,“闹得这么大,不会善了了,恐怕会有更多人要流血。”
话音刚落,远处街道传来更大的动静,人山人海里有人高叫:“军队来了!”
“一大堆官兵来了!”
整齐划一的上千个士兵们穿着清一色盔甲,手握长枪,从远处大步奔来。
为首的几个中年男人骑着高头大马,面容冷厉,骑马的速度略快。
沿街张望的人看都不敢看他们,纷纷避开。
同时西边也传来声音,更庞大的一支兵马赶来了。
宋倾堂咬牙:“李东延在那!”
沈冽循目望去,目光跃过人群,看到了远处骑在马背上的男人。
“宋郎将!”身后忽然响起声音。
大家回头,一个队正大口喘着气,说道:“宋郎将,我可找到你了。”
说着递来一封信:“一个男人非要我交给你的,说事关宋尚书,一定要我找到你。”
“我爹咋了?”宋倾堂说着,边接过信,速度拆开,扫了一眼后,双眉紧紧的皱了起来。
娇华 263 打红了眼
“你先回去吧。”宋倾堂抬头对队正说道。
队正点头,告辞离开。
“等等!”宋倾堂又叫住他。
队正回过头来:“郎将有什么吩咐?”
宋倾堂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说道:“算了,你回去吧,自己注意安全。”
本想说让他回去跟人说一声,外边的事情最好能不管就不管。
但现在闹成这样,不管是不可能的,此事绝对会传到皇上那,皇上一旦震怒,在一旁作壁上观的人能好到哪儿去。
何况,现在闹的是燕云府,等火烧大了,说不定会烧到他们隔壁来。
再何况,他这次回京只是来修养,临时在这边骁虎营找了份差事,他都不算是真正骁虎营的人,等明年开春了又得去北境了。
待队正离开,宋倾堂收回目光看向沈冽,说道:“是阿梨写的。”
沈冽一顿:“阿梨?”
“嗯。”宋倾堂垂下头,这才去细细看这封信。
跟他爹宋度无关,大约不那样说,怕队正不肯送信,估计也打点了不少银子,否则队正哪里会这么积极的找人。
信的内容略长,宋倾堂看完后呼了口气,抬头说道:“我得走了,这丫头让我帮她个忙。”
“她现在在何处?”沈冽说道,“需要我帮忙吗?”
“你自己看吧,”宋倾堂直接将信递去,“借你看几眼,记得还我,我走了。”
沈冽垂下头,目光触及到信上字迹时微顿,愣在那边。
“信上怎么说的,少爷。”戴豫出声说道。
沈冽回神,飞快扫过去,看完后抬头淡淡道:“阿梨说那牙婆子不是她杀的,她现在去里面救那些女童,要宋郎将带队人马过去帮忙。”
“她去里面救那些女童?”戴豫一愣,“她一个小丫头怎么去,少爷,我们能不能帮上什么?”
沈冽拢眉,抬头看向远处的燕云府。
愤怒的百姓追着那些士兵们,几百人直接冲进了府里。
随后赶来的军队在冲撞人群,硬是要在里边分开一条道来。
其余兵马在调整顺序,包围人海,腿快的人已经先跑路了,有些人来不及跑,被一把抓了回去。
整个燕云府从未像今日这样狼狈。
“我去里面看看,”沈冽将信收起,“你们令石头先回去,这里恐会更乱。”
燕云府前庭开阔,更多的士兵们举着长枪跑来。
眼睛充血的百姓未必就是女儿被夺走的,更还有饥寒交迫数日,或者遭遇了不如意不公平者,长期累积或突然迸发的大不了不活了的愤恨念头,让他们怒意如火,烧的理智荡然无存。
拼了,拼了!
反正不活了,怕什么!
脾气不受控制的暴躁,他们怒吼着冲向眼睛能看到的士兵。
长枪刺穿小腹,鲜血狂涌出来,随即便会有人推开他迎去,朝举枪那士兵的脸抓去。
临死前怒意冲毁一切,连恐惧都觉察不到,甚至还会觉得爽快,死前也要再打这些人一下。
怒骂声传来,被关在牢里面的女童们吓坏了。
狱卒和守卫们也都吓傻了,跑出来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怎么办?”
“我们咋办啊?”
“会不会打过来?”
“怎么闹得这么严重?”
他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拿不定主意,燕云府还从来未曾出现过这样的事情。
又一声惨叫响起,非常的惨烈,更惨的是,离他们很近很近。
一个守卫吓的腿软,差点没摔倒。
顾不上了,小命重要。
“我走了,要留你们留,反正我就是被调来暂时顶班的!”他颤着声音说道,转身便朝另一边的小路走去。
“我也觉得,我们走吧,真要打过来,我们不能白白送命啊。”又一人说道。
“你疯了!”旁人拉住他,“万一到时候没打过来,我们这样逃掉,会被抓去严惩的!”
话音刚落,又响起一声惨叫,众人脸色惨白的朝惨叫声看去,随即愣住。
一个女童贴地滚出,爬起后,擦了擦脸上的血,抬眸和他们对上视线。
在女童身后,那两声惨叫声还在继续叫着,喊着救命。
“阿,阿梨?”一个狱卒叫道,她的脸和画像并不完全像,可也有几分神似。
女童清秀瘦弱,脸上的血痕让她肤色更显雪白。
她手里握着柄匕首,看到他们后面色未变,始终沉着冰冷,抬步走来,同时匕首在她手里比了个花,换做正握姿势,银闪闪的刀花流转,日头下,刺到了他们的眼睛。
也许是她被传的太邪了,也许是她身后两个守卫叫的太惨,又也许现在军心已经被前庭那些暴.乱所动摇,因此现在走来的分明是个小女童,可她一步步而来,却愣是让这十几个当过兵的高大男人脊背发凉。
一个守卫不自觉后退了一步,随即觉得自己很没出息,便壮胆似的叫道:“站住!”
女童脚步停住,当真乖乖的停了下来。
“阿梨?”又一个人说道。
“我打不过你们,”女童开口说道,声音清脆好听,“不过你们稍微会审时度势一点,便应知道继续守在这里会是个什么下场。”
“你想干什么!”先前那守卫又叫道。
“你们让开,”女童道,“我去救人。”
守卫们互望一眼,一个忽的大声叫道:“你快滚,我们就当没看到你!”
“好吧,”女童说道,“那等会儿见。”
说完她身形一闪,往另外一边的大树奔去,一下子消失不见。
“她不见了!!”
“她往哪儿去了?!”
“她到底是人还是鬼!”
男人们大声惊道。
“大家小心!”一人忽然喊道,“她可能会偷袭我们!”
因为昨夜被黑衣人偷袭的事,所以现在守卫又增加了十三人。
现在这十三人四下望着,尽量让自己和同伴的后背靠在一起,唯恐这神出鬼没,邪门的吓人的女童忽然在身边出现。
夏昭衣已经沿着一棵大树跳上了屋顶,单膝蹲着,弓着腰背,像是一只随时起跳的豹子。
看到那些守卫的注意力全部高度戒备在前方,她忽的脚尖点地跃起,抓着挑檐,以诡异身形无声潜入进了大牢。
娇华 264 我在杀他
“她去哪了?”
“真的不见了。”
“她,她这到底是什么邪术?”
男人们很轻的说着。
一个守卫的目光看向前边躺在地上惨叫的男人,忍不住说道:“我过去看看。”
“你不怕没命吗?”旁人拉住他。
“她应该不敢出来了吧。”
“你随便他去得了。”另一个人叫道。
躺在地上的男人还在呼救,捂着自己的胳膊,大腿也受伤了,伤口很深,流了很多血。
“看起来没啥事,”守卫检查了下,叫道,“别嚷嚷了,没有要你狗命的伤口。”
他朝另外一个男人跑去,伤的同样是胳膊和腿,伤口都很深,但不足以致命。
守卫扶起其中一个扛在背上,往后边的小路走去。
想想又有点怕,停下脚步,唯恐这女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给自己一刀。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爆发一阵清脆的叫唤。
女童们带着奶音的童声大声叫起,像是清晨悦耳鸟鸣,惊彻云霄。
守卫回过头去,那些浑身戒备的男人也惊忙回头,便见成群女童从牢里面狂奔而出,像一阵忽然冲来的浪潮,朝他们狠狠撞来。
……
“你们跑出去,没人敢拦你们,勇敢跑出去就行!”
“想想你们的娘亲和爹爹在外面因为你们跟人拼命,你们怕什么?”
“你们不用怕,有我在。”
……
小女童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响着,而女童们一想到爹娘在外面可能会死,愤怒害怕的血液在体内狂烧,越跑越快,疾冲出去,朝着那些守卫和狱卒们撞去。
成群的女童扑上来,人肉组成的车轮一般,压过这些高大的男人,边怒声叫骂着,边疯狂捶打他们。
夏昭衣用银簪又解开一个锁孔,扯下锁链。
牢里面激动等待的女童们顿时倾巢而出,大叫着朝外边冲去。
夏昭衣转目看向最里边的大牢,双眉微皱,抬脚走去。
气味很难闻,锁链虚挂着,她轻轻一扯就开了,女童躺在破旧的小木板床上,许久眨一次眼睛。
夏昭衣推开门进去,踩过地上腐烂潮湿的枯草,在床边停下。
女童眼珠子转动了下,朝夏昭衣望来。
小脸蛋脏兮兮的,很多污泥,脸上满是血痕,跟脏污混合在一起。两侧耳朵鲜血最多,凝成了干粉,还有大片黏在脏乱的头发上。
她的衣衫破旧碎乱,头发乱糟糟的披散着,有长有短,成片断裂的短发,一看便知是被粗暴撕扯断的。
夏昭衣垂眸看着她,握在手里的银簪发着抖。
女童麻木呆滞着,但是眼睛里面有惧意。
夏昭衣平息满腔怒意,压着声音说道:“我带你走。”
她伸手去触碰女童,女童微不可见的后退了一下,但没再有明显抗拒,被夏昭衣轻轻扶住。
“打死你们,打死你们!”
“叫你们打我!”
“来啊!继续来打我们啊!”
外面还有不少女童留着。
夏昭衣扶着女童出去,抬头一惊,叫道:“你在干什么!”
一个年约十二岁左右,一身花裳的女童手里拿着守卫的刀,正从一个守卫的胸膛提起来。
四周都是飞溅的血,旁边的女童们也被溅了大片。
“我在杀他!”女童大声说道,抬起头来,眼眶通红通红。
守卫身上好多乱砍的刀伤,已经断气。
一旁还有两具尸体。
其他的守卫狱卒,有的已经跑掉了,有的奄奄一息昏厥着,形容狼狈。
还有两个小女童手里面也拿着刀,一把刀是干净的,一把刀带着血,两个人怯怯的看着夏昭衣,握在手里的刀有些发抖,没有说话。
夏昭衣朝地上的尸体看去一眼,没再出声,扶着身边的女童,往另外一边走去。
其他女童都看着她,安静了下来,一千沉默。
未出几步,前边忽然传来一阵尖叫,那些跑出去的女童惊忙跑回来,身后追着数百个一身铁甲的士兵。
三个拿着大刀的女童大惊,忙扔掉手里的刀,往后面跑去。
女童们被驱赶回大牢门口,士兵们飞快包围过来。
为首的是个中年男人,竖眉铜目,一身戎装,大步推开士兵们上前,目光一扫,落在那三具守卫尸体上,瞪大了眼睛。
“好些个心肠歹毒的恶童们!你们真是找死!都给我杀了!”男人勃然大怒。
士兵们微顿,好几个朝他看去,真,真要杀啊?
也有人闻言便举起手里的长枪,直接朝最近的女童刺去。
“啊!!!”
女童们的叫声本就尖锐刺耳,一时间尖叫声起,往身后逃去。
这时一声暴喝响起:“住手!”
一柄刺去的长枪被快速跃来的男人挡下,男人手里的长枪一挑,将这柄长枪挑飞,而后朝前一指,长枪带出凌厉风声,怒声说道:“丢人不!”
士兵被这力道震得虎口发麻,抬头看清来人,一愣:“宋郎将。”
宋倾堂看向为首的中年男人,喝道:“杜一德,你疯了!”
伴随他话音落下,身后一大队士兵大步跑来,背对着女童们,和燕云巡守卫们面对面相向。
“宋倾堂!”中年男人眉头怒皱,“你这是干什么!这是我燕云府!”
“你燕云府对这些个头还没你肩膀高的女娃动手,你还喊的响亮?你不要脸!”
“那也轮不到你管!”
“我今天就管了!我不仅在这里管,我还要闹到皇上那儿,让皇上管!”
“宋倾堂!”杜一德咬牙切齿。
“我们要到前面去。”一个女童忽然高声说道。
众人看过去,女童很是害怕,颤着声音继续说道:“我,我们的爹娘都在那边,我们想要回前面去。”
“就,就是,”另外一个女童也跟着叫道,“我们没有做错事情,为什么要关着我们。”
“我们不是坏人!”
“他们还打我们!”一个女童伸手指去。
“你们闭嘴!”杜一德叫道。
“你给我闭嘴!”宋倾堂用更大的声音吼回去。
“宋倾堂!”杜一德气的冒烟。
“走!”宋倾堂叫道,“我们就到前面去,找你们爹娘给你们做主!”
娇华 265 丢人丢人
几千个官兵将燕云府围住,冲进府里的平民死伤两百多个,剩下的聚拢在一起,怒目看着那些兵丁们。
现场只剩几个男人的声音,其中两个是方才急急赶来的京兆府少尹朱岘和魏从事。
在人群外边,有礼部尚书和翰林学士的人想要进来,被李东延先一步喊人给挡住了。
最烦这些文人,仗着读过书,逢人就爱指点比划,偏偏也是因为读过书的原因,他们满腹经纶水墨,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还擅抓人纰漏,有时那话里就跟带着长矛一样,把人给步步逼到角落里边,张口无言。
刚才情况太乱,不慎把这些人给放了进来,现在就站在那边大骂特骂,骂的狗血淋头。
“……明明是你们先动的手,天子脚下,你们目无君上,而对手无兵器的平民举刀,足见你们只会欺负弱小,猪狗不如……”
“……女尸是那牙婆无疑吧,且不管是谁杀的她,她帮你燕云府卖出过女娃,这是事实……”
“……他们冲撞了燕云府的确不对在先,但既已停罢,便应当休战,接下去的是非应由律例定夺,你竟还要杀,这是以公徇私,用我大乾的兵马泄你私愤!李将军,你到底是我大乾的将军,还是那菜市里卖肉提刀的屠夫……”
“……真爱杀人,我这就去启奏陛下,北境正愁无人杀敌,你爱杀,你上那杀个痛快……”
“……你干什么这样瞪着我?啊?我问你,你干什么这样瞪着我?你是要杀我对吗,来,来杀我,我看你今日到底敢不敢杀我……”
“……孩子们啊,你们的心肠到底是什么做的,将士百战死,不就是为了保家卫国,没有这些百姓,哪里有家,哪里有国?你们没上过战场,就真不将自己当成一个兵了吗,还是说你们巡街巡多了,真以为自己是那些百姓口中的恶犬了?不能够啊,孩子们……”
……
烦!
真烦!
老子什么时候招惹你们了!
李东延暴躁皱眉。
同时看着满地的鲜血,也知道今日在宣延帝面前不好交代了。
“爹!”
“娘!!”
“娘亲!”
“爹爹,你在这里吗?”
……
里边忽然传来女童们的大声疾呼。
不是赶回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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