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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糖水菠萝
李东延回过身去,伸手怒指:“拦着她们!”
“你私自关押童女,李东延,你想干什么!”朱岘上前骂道。
“真是胡闹,这些女娃没犯过事,凭何被你当罪犯对待!”
“你还叫牙婆子来卖她们,李东延,你混账东西!”
“今日这些事都是你自己惹出来的,你看陛下怎么严惩你吧!”
……
又开始了,没完没了,无休无止。
李东延强压着心里面的气,骂不还口,因为还不过。
“娘!!”
女童们已经跑过来了。
被包围住的平民里面,有人看到自己的孩子,欣喜的叫出名字。
有的女童在地上看到爹娘的尸体,扑过去张口大哭。
不少女童则呆呆的站在人群一旁,四下望着,不知所措。
宋倾堂带着兵马就在后边,李东延看到他,怒道:“宋倾堂,你干的?”
“是,就是我干的好事!”宋倾堂昂首挺胸说道。
想到这人的爹也是个用嘴巴逞凶斗狠,杀人不见血的文官,李东延怒不可遏:“你好长的手,伸到我们燕云府来了!”
“人不是我放的,”宋倾堂看着他,“我只是刚好路过,带人保护这些要被你们杀掉的女童。”
后边跟来的杜一德听到这话,差点背过气去。
刚好路过,谁他妈刚好带着一百多个兵跑邻居家去路过?
等等,好像不对。
杜一德缓了缓,忽的怒叫道:“宋倾堂,你跟那个阿梨是什么关系!你同她认识?!”
宋倾堂一顿,随后拔高声音:“认识又如何,就是认识!你他妈来抓我啊!”
魏从事皱眉,暗道这宋倾堂真是脑子通肠子。
他暗暗推了朱岘一把,张口说道:“是啊,我们也认识,不就是这阿梨让我们来的吗?”
朱岘被推,眨着眼睛,听魏从事说完后反应过来,扬声道:“就你心心念念想要抓的那个女童吗?不错,我们也算认识了,今日便是她托人递书信来的,不然我们怎赶的过来!”
真笨。
夏昭衣站在女童中看着宋倾堂,暗暗说道。
有时觉得他很聪明,脑子灵活,可现在这样的形势下,但凡长了个脑子都不该当众认下。
虽说她不觉得“阿梨”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见不得人的事,但是现在这节口,换谁在李东延的位置上,都会想方设法,拼命甩锅和泼脏水给“阿梨”,将她说的罪孽深重,罄竹难书吧。
如今高声认下,有什么好处?
想着,阿梨转眸看向魏从事和朱岘,书信的确是她送去不假,不过这两人方才的话很明显是在替宋倾堂打掩护。
夏昭衣看着魏从事,隐约觉得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因她这一抬头,一个看守大牢的守卫看过来,大惊,忙伸手一指:“妖童,那妖童躲在那,将军!就是那个阿梨!”
众人顿时齐齐望去。
宋倾堂也看过来,一愣,真是她!
夏昭衣一身素布衣,模样干净,手里搀扶着一个女童站在人群里,齐刷刷望过来的目光,让她没有半点不自在,甚至,她还微微一笑,说道:“要抓我可以,换个地如何。”
“抓住她!”李东延怒声说道。
那些守卫们作势扑来。
女童们抱着脑袋惊叫。
一声清脆的口哨声忽的响起,众人朝声音来源处望去。
刚才还在人群里的小女童,瞬间出现在文官旁边的空地上,正以指鸣哨。
“给我站住!”李东延亲自追了出去。
女童转身往另外一边的假山跑去,几步跃上,再跳向屋顶。
李东延跟着要追,人到中年的他虽每日锻炼勤身,身手到底没有小童来的灵敏。
女童在屋上回身,伸出手指在自己白嫩的小脸蛋上刮着,笑得俏皮可爱:“羞羞,亏你还是个将军呢,连我一个小童都抓不到,丢人丢人。”





娇华 266 飞檐走壁
李东延额头青筋暴涨,一整日累积下的所有情绪要在他胸腔爆炸一般。
“拿箭来!我要把她射下来!”李东延大吼。
近卫应声跑走,同时杜一德令人速去将女童所在的屋子围住,一些身手好的人利落翻上假山与屋顶,但女童早就朝另外一边跳去了。
“追!”李东延得力的几个校尉们大声叫着,带着自己的兵马先追了上去。
燕云卫今日一事若不想将洋相出的那么难看,那唯有抓住这个女童了。
“是那边的墙,她想出府!”杜一德边跑边伸手指向东院,“去那边!”
近卫将弓箭取来,同时跟来一队弓箭手,箭上弦,齐齐朝女童身影瞄去。
宋倾堂皱眉,还真拿来了。
“我说李将军!”宋倾堂高声喊道,“你刚才众目睽睽下没抓到她已经够丢人了,这么多弓箭手要再射不中她,你丢的就不止你一个人的脸了!”
李东延咬牙,瞪了他一眼,继续瞄准。
“跟个小女娃过不去,我看这女娃可爱单纯的样子,哪里有你们说的那么邪乎!”宋倾堂继续说道。
“你闭嘴!”李东延叫道,手一松,弩箭疾射而去,但连屋子最外边的飞檐都没碰到,直接擦着屋顶往一旁的树上射去。
“噗!”宋倾堂偷笑。
李东延没理会,沉着脸又搭起一箭。
弓箭手们也纷纷拉弓,数十支弩箭射去。
女童伏地往另外一边的屋檐滚下,落地后又飞快上树,动作极快。
好几列弓箭手从后方校场奔来,有人上了屋顶,有人架了木梯往高墙爬去,四面八方,天罗地网,想将女童围住。
但是等他们这一番摆设布阵,女童已经离开前院,往人最少的一边奔去了。
一大群追兵追在后边,速度不极她,她爬树翻墙的身手着实灵敏,等追兵绕路跑来,便听见前头追来的人喊出她的方向。
“她在前面!”有人喊道。
“杀了她!把她射下来!”有人大声怒道。
“你们去那边,先在那边等着!”
“她在这边的屋顶!”
“下来了,往那边跑去了!”
一个用最快速度追来的士兵,眼睁睁看着女童在自己眼前翻上两丈高的铁衣堂,怒声骂道:“妈的!又让她上去了!这邪童他妈的是不是会飞檐走壁!”
“是啊!”刚消失的女童回返,在屋上冲他一笑,“被你说对了。”
说完,她忽的抬手,一支细小弩箭从她手腕上的微型弩箭装置射.出。
士兵始料未及,愣在那边,忘了要躲。
弩箭沿着他左耳耳廓擦过,“砰”的一声钉在他后面的墙上。
士兵睁着眼睛,面色惨白,那一阵清晰的风声,让他刹那以为这辈子就这样结束了。
“我可不像你们,我不乱杀人。”女童说道,声音清脆。
随后回身又消失了。
后边的人追上来:“在哪?她往哪儿去了?”
士兵往上面指去,指完双腿蓦地无力,瘫软在地。
疾跑太累了,还有这弩箭,太吓人了,太吓人了。
“追!”其他人喊道。
两个人留下来扶他。
女童并未如他们一开始所料的那样,往东院府外跑去,而是奔向了后边的大校场。
跟着她在校场四周的屋舍上绕了一圈,本以为她会上山,她却换了个方向,又往前边跑去,一会儿向西,一会儿向东。
几百个人高马大的士兵,在燕云府中绕行疾奔着,想要抓住她,可她何止是会飞檐走壁,她根本就是神出鬼没。
大家被绕的晕头转向后,忽的发现,她好像彻底不见了。
上头下令彻底搜索,从外边增派了更多兵力过来。
沈冽也在其中,他套着一身盔甲,手里提着长枪,沉默走在一群士兵里,一个小院一个小院的找过去。
其实隐约觉得她可能已经走了,毕竟她堂堂正正在上边跑着都不能被抓到,若有心藏起来,便更寻不到。
身边的士兵们骂骂咧咧,将她从“邪童”骂到“奸童”,越多人附和起哄,粗鄙不堪的言语便也越多,尤其是关于身体上和男女间那方面的羞辱,让沈冽厌弃和恶心。
忍无可忍,便不用再忍。
又搜到一个小院,数人进去大屋,沈冽走在最后,将门关上。
“欸?”前头一个兵回身,“关门干什么,要看不见了。”
沈冽将长枪倚在门后,活动手腕,冷冷道:“揍你。”
搜索了半个多时辰,无果,女童恍如人间蒸发,而燕云府则里里外外狼狈不堪。
皇宫来了内侍,宣延帝召李东延进宫,在场的几个文官也一同前去,魏从事自称位卑言轻,便不去了,继续留这。
朱岘指着那些女童,对李东延说道:“李将军,这些女童不打算放了吗?”
“见了皇上再说。”李东延不耐说道。
“她们无辜且无罪,你还要留着?”
“我劝朱大人凡事点到即可,手伸得太长,把人彻底得罪了可半点好处都没有。”李东延说道。
“陛下圣明,会放的,”魏从事拉住朱岘,低声说道,“大人还是先进宫吧。”
朱岘鄙夷的看了李东延一眼。
越自尊大,越见器小,死到临头还浑然不知,惹下这般祸事,重则民心尽失,贻殃朝政,轻则日后燕云营的巡守卫上街都要被人唾骂,届时提及燕云府,便是个臭不可闻之地,不定还将入史官的笔,遗臭万年,人所不齿。
而现在不论轻重,就今日这事,皇上就铁定饶不了他。
一介武夫,不知薡蕫,愚眉肉眼,躁畏沽虚。
活该!
朱岘一拂袖,说道:“走便走吧,这就走!”
还未到府门,外头忽然响起震天般的锣鼓喧嚣声。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嘿哟嘿哟!乡亲们咧,今儿个都看过来咧!”一个男人用戏腔高声唱道,声音尤是洪亮。
随着这一声戏腔落下,又一阵锣鼓声响起。
紧跟着锣鼓声后边的,是忽然乍响的,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轰隆如雷,直接盖过了那些锣鼓声,震耳欲聋。




娇华 267 应者云集
几百串鞭炮一同乍响,周遭人群捂着耳朵躲远,愣是开出一片空地来。
“让让,乡亲们,行行善,咱再让开一点!”一个粉头油面的男子在前头高声叫道。
眼熟的人认出他来,是在七里桥长喜小道场的戏台上常驻的柴喜鹊,原名柴庆云。
他不跟任何一个戏班子,高兴了就自己上去搭一出戏,长着一张出了名的能说会道的嘴,也出了名的不怕事儿大,跟各路人马都混的熟,长袖善舞。
他站在人群最前面,特别高,中间的人踮起脚尖才发现,他是站在两个趴着的壮汉的背上。
“后边有人来了,你们赶紧让开!”柴喜鹊又叫道。
众人回过头去,一愣。
数不清的轿子被人抬来,人山人海像是忽然长了山川陆地,被硬生生分开道来。
待最前边抬轿子的人走进,柴喜鹊一扬手,唱道:“鞭炮起咧!”
随即又是噼里啪啦的数百串鞭炮。
杜一德领着近卫和几个校尉大步走出,高声怒道:“这是干什么!”
声音被鞭炮声淹没,待静下后,柴喜鹊一回头,喜道:“哟,这不是杜郎将吗?”
“姓柴的,你在台上唱不够,到我这来干什么!”
“今儿个大喜啊,我来接女娃娃们回家嘛!”柴喜鹊声音生得洪亮,中气十足,高声说道,“你看,杜郎将,轿子我都备好了,就等着给女娃娃们接风洗尘呢,哦,还有,我们还摆了个大宴,寻云楼摆了几百桌酒席,摆到大街上去了,到时候乡亲们想去都可以去呢!见者有份!”
“哇!!”人群爆出惊呼。
“现在去能行吗?”
“什么时候啊?”
“就寻云楼吗?去了就成吗?”
柴喜鹊笑道:“现在哪成,我这不还没把女娃娃们接回来吗?你们快喊他放人呐!”
“就是,放人啊!”有人高声叫道。
“不是都说那阿梨抓到了吗,事情闹得这么大了,也该放人啦!”
“放人!放人!放人!”
“快放人!”
……
人群嚷到后面,变成齐刷刷的“放人”俩字,喊的铿锵有力。
与此同时,那些轿子穿过广袤人海,一座座抬到前边,一眼望去,达两百有余。
李东延和朱岘还有皇宫来的内侍们从大门出来,见此情况,李东延大怒上前,一旁的内侍出声说道:“李将军,圣命在前,时不我待。”
李东延咬牙止步,手指气得发抖。
“走呗,李将军。”朱岘说道。
一个小小文官,竟也敢这样对他。
李东延怒瞪他,今日一辱,他来日定加倍奉还!
齐声连天的“放人”二字,加之鞭炮声响不绝,让燕云府像被笼罩了一层阴霾。
今日这脸丢大了,真的真的丢大了。
而倘若仅仅只是丢脸,那还好办,更怕的是已经有不少兄弟丢命了。
同时,等着他们的路是未知的,谁也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要丢掉什么。
“我们出去吗?”人群里面有小女童很轻的说道。
“我们这样出去,应该不会对我们动手吧。”
“那边那些军爷是保护我们的。”一个女童朝宋倾堂指去。
“那,我们走吧?”
有几个胆子大的女童试探性的往外面走去。
曾郎将眉头一皱:“你干什么!”
女童们吓到。
但很快又因外边的喊声而提起胆气,一个女童大声说道:“我,我们没犯事,我们不是罪人,我们现在要回家!”
“对,我们要回家,你要是再把我们抓回去,很多人都不会放过你们的!”另外一个女童也叫道。
“你们是恶人!现在天下的老百姓都讨厌你们!”
……
振臂一呼,应者云集。
有人带头在先,其他人都似有了勇气,纷纷出声,大声痛斥。
那几个女童最先朝前边走去,看到当真没人敢上前拦她们,一下子狂奔了出去。
大门就在前面,近了近了,外边还有欢呼声呢。
她们加快速度,用力奔跑。
门前几个守卫想拦她们,见她们这样狂喜奔来,不敢伸手了。
女童们跑出大门,见到外面人山人海和鳞次栉比的轿子,开心的回头看向后边。
越来越多女童出来了,有大人想跟着离开,被守卫强行挡住。
曾郎将面色阴沉:“她们无过无罪,可以走,你们不行。”
“冲撞了燕云卫府,你们想走?”一旁一个郎将也说道。
许多女童担忧的站在那边,抬头不安的看着自己的爹娘。
“滚。”曾郎将转头瞪她们,“还不滚?”
“娘……”一个女童哭了。
“你们走吧,”一个妇人哭道,“快走。”
宋倾堂拢眉,不太想看这些,恰在这时有一个队正跑来,声音极低:“宋郎将,林将军大怒,令你带兵马快些回去呢。”
宋倾堂面无表情,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朝人群看去,女童所剩不多,那边还有魏从事等人在,应该不成问题。
至于这些大人,冲动做出这样冲撞朝廷宿卫京师府的事来,那么后果怎样都该自己去承担。
而对于宋倾堂私人而言,他现在最担心的,反而是那丫头。
这死丫头,仗着自己身手好就这样戏弄别人,她当真一点都不害怕逼急了这群疯狗,再对她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吗?
真是胆大包天。
宋倾堂收回目光,对一旁亲近的两个校尉吩咐了声,准备走了。
走之前他过去同魏从事耳语。
魏从事点点头。
宋倾堂说完离开,顿了下,又回头低声道:“刚才我意气用事,多谢你和朱岘了。”
“没什么,”魏从事说道,“不过二郎日后切忌这么冲动。”
宋倾堂点点头。
魏从事和朱岘都是石荣先生的学生,宋倾堂的父亲宋度也是,因为他们方才才站出来替宋倾堂圆话。
宋倾堂告辞离开,走之前跟曾郎将还有刘监军对视了一眼。
两个人望着他的目光快要喷火了。
喷火就喷火,还能烧了我咋的。
宋倾堂收回目光,扬长离去。
“这龟孙子。”曾郎将骂道。
“年少轻狂不知事,以后不定惹出什么麻烦来。”刘监军说道。
“郎将!”一个守卫这时大步跑来,“郎将,那边出事了!”




娇华 268 接风洗尘
又出事!!
曾郎将快要吐血了。
守卫疾奔而来,忙声说道:“左护府院里有数十个弟兄被打昏关在大屋里,他们说是一个男子干的,不是那邪童。”
“男人?”刘监军上前一步,“什么男人?那人抓到了没?”
守卫摇头:“那人穿着我们的盔甲,面貌看不清,灰头土脸的,他连着骗了三波弟兄进去,打昏以后估计就走了吧……”
“那么多人打不过他?”刘监军说道。
守卫面露僵硬,垂下头点了点。
“必然是打不过,要能打得过,还能被人打昏?”曾郎将说道,“都是饭桶。”
他转身朝里边走去,说道:“走,带我去看看。”
………………
将身上的盔甲脱掉,沈冽抚平衣上褶皱。
一旁的守卫将盔甲捡起,皱眉说道:“沈郎君,那我娘的病,可就都交给你了。”
沈冽点头,看着他道:“你见到过阿梨么?”
“那女童?见过啊,”守卫伸手,将自己带血的衣袖给沈冽看,“她来大牢门口时我撞见的,她还偷袭了两个守卫,幸亏我当时不忍,跑去看那两个守卫的伤势了,这不,我刚带其中一个准备离开,其他人就被女童们给撞开了,这血还是我扶他们时沾上的。”
袖子上边鲜血浓郁,一整大片,可见对方伤势不轻。
“她当时有受伤吗?”
“没呢,她身手好得很,”守卫说道,“真的是厉害,这么点个子的丫头,愣是把我们这么多人耍的团团转。”
沈冽没说话,从衣袖上收回目光后才道:“我走了,这几日你自己当心,燕云卫府恐不会平静。”
“要出事也出不到我们头上的,”守卫一笑,“没事,不怕。”
沈冽点头,转身离开。
外边依然人山人海,这些时日京城的老百姓虽天天有热闹看,可没有一个热闹像今日这般轰动。
戴豫和杜轩在酒楼上拍着栏杆翘首等着,平静不下。
终于在人海里看到沈冽身影,戴豫忙一推杜轩:“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两人往楼道迎去,等沈冽上楼来后喊道:“少爷。”
沈冽进得包厢,戴豫关上门后大步走来:“少爷,怎么样了,见到阿梨了吗?”
“见到了,”沈冽说道,“不过隔得很远,追不上她。”
“追?那她人呢,她现在在哪里?”
“没找到,至少是安全的。”沈冽说道。
“这丫头,”戴豫沉了口气,“之前不还是挺乖的嘛,一口一声大哥叫我,多甜的,怎么到了京城这么闹腾。”
沈冽坐在桌旁,正在倒茶,忽的有所感的抬头朝窗外望去。
此处是另一个窗扇,外边所对的是燕云卫府大门出去的街道,入目是京都繁盛豪华的楼宇,一条一条宽敞的街道此时几乎围满了人,远处尽头有许多轿子及敲锣打鼓声。
沈冽开口道:“那些轿子……”
“便是那江南来的赵大娘子雇来的,”杜轩说道,“据说在寻云楼还摆了几百桌酒宴,要为这些女娃娃们接风洗尘。”
“出手阔气。”沈冽说道,抬手饮茶。
“戴豫还说阿梨闹腾,我看着赵大娘子才是真的闹腾。”杜轩又道。
“嗯。”沈冽应道,修长的手指托着茶盏,倚着唇瓣若有所思的轻轻转动。
他放下茶盏,起身说道:“我们也去看看吧。”
“啊?”杜轩和戴豫看着他,“少爷,去哪?”
“寻云楼。”沈冽朝门口走去。
“去寻云楼?”杜轩最先跟上,“少爷,你不是不爱凑热闹的吗?”
“阿梨脱身后可能会去那。”
“可阿梨也是不爱凑热闹的人啊。”戴豫也跟上。
“所以我才说可能。”沈冽回道。
……………………
来接女童的轿子共一百九十三台,是短时间内在京城能大致寻到的所有轿子。
不过坐满只有七十台左右,其他女童大多数不肯走。
轿子被抬起,一路吹锣打鼓,往盛景南街的寻云楼而去,后边跟着浩浩荡荡准备去饱餐一顿的路人。
女童们大多数第一次坐轿子,鼓起勇气后,好奇的掀开窗帘往外边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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