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商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花江泠
“洛梵国皇子,东璃澈,对医道有些见术,旗下拥有澈凰药业。”
澈凰药业是东璃澈旗下的,这事儿倒是众人皆知的事实。只是雪清婉还是想找机会问问他,到底有没有参与谋害她的事情。
“雪清婉,与淳安公主同岁,林家嫡女,遭人毒害污蔑,被路过的许淮闻救了一命,如今是宁原玉锦商号的东家。这是我的宠物金野。”
暂压下心中的问题,雪清婉轻轻抚摸过怀里的金绒小犬,自述道。如今在场的人应该也都知道了她的身份,其实说出来也无妨。
“啧啧,方才在宴上不是还说‘林家大小姐病逝是众人皆知的事实’么,怎么婉儿这么
第十五章 画舫琴女遭暗害
侍女引领五人沿着红漆木华雕楼梯来到了月竹轩二层,雪清婉与许淮闻的怀中分别抱着金野和白绪。
穿过摆放着墨画圆屏扇的玄关,是由青纱帘幕阁挡开来的几个小厅堂,此刻都空空荡荡的没有人在。
五人来到其中一个厅堂中。
这间厅堂极为尊贵豪华,卦图吊顶旁坠饰着两只纸制白鹤为灯,翩雅舞动,雪翅游云。屋背面图绘着四彩盛菊壁画,赤橙青绿,斑斓明快。
三面掺杂金丝线的青纱帘卷风而摇,薄而不透,其下流苏为坠确保纱帘不会凭风掀开。小厅室中央一张榆木条案的大型八仙桌摆在镌绣着百蝶穿花图纹的地毯上,精雅而不失大气。
五人依自落座八仙桌前,侍女沏出五碗新茶,摆在五人面前。茶水涎香淳清,确有醒酒之效。东璃澈使了眼色,周围的侍女小厮皆告退下去了,包括阿玲在内,都在厅外候着。
“诸位不必拘礼,今后我们就是一个屋檐下的人了,本王以茶代酒,感谢你们千里迢迢而来,也希望合住的日子里,我们彼此之间相处地愉快。”作为东道主的东璃澈呷着一抹笑意,正视着另外四人,举着一杯茶水环敬过四人,随即饮尽。
“是啊,既然要借这方式结交新友,我们不妨坦诚相待,依次来介绍自己的身份,也能祛下层隔阂。我们也算是比较了解彼此的,说出来也无妨”,宫浅岚幽幽开口道,“本宫先来,永昼国太子,宫浅岚,岚嘉武业的创始人以及承办方。”
那如葱玉般的指尖捏起茶盖,有意无意地拨动着杯中茶叶,眸扫四人,最终落在了雪清婉的身上。
这提议,他其实就是针对这个名亡实存的林家嫡女雪清婉。
东璃澈和许淮闻听完宫浅岚的话后,在心中直接添了丝防备与警惕。岚嘉武业是诸国间最大的兵器制造场兼售卖商,不过,没人知晓它的幕后人,居然是永昼国太子。
一个能掌握兵器去向的太子,倘使战争爆发,必将拥有最大的优势。
宫浅岚并不介意自己把老底挖出来晾在这二人面前,他就是要让他们忌惮,让他们知道,自己拥有什么样的资本。
然而雪清婉的想法却不同于这群皇室争斗家们——兵器制造这就难怪宫浅岚会觊觎宁原的铁矿资源了。
若是,她先一步下手……或许,这就能成为拯救濒危的玉锦商号的一个契机
这时,花淳安接过其兄的话接着说道,“永昼国公主,花淳安,今年十七,擅使双剑与琵琶。两岁时,父皇在前往祭天典礼的途中发现了我,将我收养,我的亲生父母至今不明。”
花淳安见宫浅岚连自己的老底儿都揭了出来,她索性也将自己是养女的事情说了出来。闻言,宫浅岚有些愣神,他揭自己老底儿是有目的的,他这妹妹也太直接了,直接把自己是养女这事儿抖擞了出来……养女之事若是在民间传开,那岂不是会降低花淳安的身份吗
不过其他人并没有把这事儿外传的心思,省得得罪了宫浅岚。然而永昼国君最为宠爱的淳安公主是养女而非其亲生的事,多多少少让他们有些意外。本以为“花”是假姓,原来花淳安根本不是真正的永昼国皇女。
雪清婉见花淳安这般直言不讳的,倒觉得这公主性情可爱,与其兄实在大相径庭。
“洛梵国皇子,东璃澈,对医道有些见术,旗下拥有澈凰药业。”
澈凰药业是东璃澈旗下的,这事儿倒是众人皆知的事实。只是雪清婉还是想找机会问问他,到底有没有参与谋害她的事情。
“雪清婉,与淳安公主同岁,林家嫡女,遭人毒害污蔑,被路过的许淮闻救了一命,如今是宁原玉锦商号的东家。这是我的宠物金野。”
暂压下心中的问题,雪清婉轻轻抚摸过怀里的金绒小犬,自述道。如今在场的人应该也都知道了她的身份,其实说出来也无妨。
“啧啧,方才在宴上不是还说‘林家大小姐病逝是众人皆知的事实’么,怎么婉儿这么
第十六章 回忆如潮思绪涌
月竹轩,二层,厅堂。
花淳安与宫浅岚刚刚离去,厅内只剩下了雪清婉与许淮闻。
看着许淮闻还有些余惊未泯的样子,雪清婉微微了叹口气,道,“放心,我不会抢你影族暗卫的,在紧急情况下借我用用就好。”
闻言,许淮闻舒了口气,轻笑道,“那是自然。”
二人也离开了小厅,走向三层。
雪清婉依侍女的指引走到自己的屋室中,案上摆着余温尚存的碧螺春茶水,床榻的被褥齐整干净。许是太累,阿玲已经在侧室歇息下了。
雪清婉熄灭了侧室的灯烛,轻轻闭合上屛门扇,来到主卧窗前。
适夜,星漫夜空,江雾升腾。
今日,还算是收获颇丰的。宫浅岚的五百万两黄金,这可实在不是一笔小数目,虽然相比于林家的丰厚资本来说,还是差了一些,但也算是为玉锦商号埋下了一个保障。
而澈凰药业百分之十的股份则更为重要,先不说能从那儿捞多少银子,她与东璃澈旗下药业联系紧密,那么将来促成东璃澈与昭阳家族合作的可能性就会更大。
看来,她离报仇更近了一步啊。
望着瀚茫苍穹,浩渺烟江,她忽然想起了方才花淳安望向东璃澈时,眸中的那款款深情,又想起一个多月前与苏墨在香簌城街头的相遇,进而想起了恍若隔世的分离那天……
西风起,扰了离人枕畔。
在她十三岁那年,苏家出了变故,被诬陷犯了诛族之罪。
苏家二老在事发前已料不测,将苏墨的养子身份提呈给了官衙,动用了最后的人脉将苏墨送到了洛梵国中南部的辉夜城当职。
临行时分,苏墨向苏家二老跪别,谢其养育之恩,并立誓日后有出息定替他们平冤复仇。
那时节,也是个春天,风里夹杂着温润的香湿气息。
她在苏府门前等他,他出来后,她泪湿沾襟,将一枝新生的翠柳递送给她,千言万语尽浓缩为四个字,一路当心。
他坚定地告诉她,小依,我会回来的。
马蹄声渐行渐远,幼年的时光仿佛也渐行渐远了。
她仍与他互通信笺,朝暮期盼邮使前来。
只是,她最期待的一封信,在那夜,变作尖刀横穿直入,让她对他的这段情,彻底万念俱灰,丝毫不剩了。
回忆戛然而止,有一滴泪水从眼角划出,正巧落到了金野的绒毛上。
金野醒来,看到主人悲色浮面,随即跳出她怀中,化作人形。
靛蓝色眸光安静地注视着主人微微有一丝颤抖的肩膀——纤云弄巧,飞星传恨,主人是想起了谁
“主人您……”
金野的声音唤回了雪清婉的心神,她用丝帕轻拭去眼角的那丝泪渍,笑道,“我没事,我们去歇息吧。”
“好。”既然主人不愿意说,他便不再多问了。
金野又缩成了一小团金绒绒,乖乖地卧到了床角。
雪清婉正要行步到榻上时,忽然间看到远处江面暗处水波一动,似是染上了猩红。
她心中一怵,望着瞬间归于平静的江面,揉了揉眼睛——那是错觉吗
她也未作深究,在榻上躺了下来,却思绪万千,久久未能入眠。
邻屋,许淮闻所在。
他平卧榻上,微瞑双目,眼皮覆盖的刹那,雪清婉在宴上的嫣然璨笑又一次浮现,那种陌生而奇特感受如一汪清泷山泉,逐渐填充了整颗心脏。
入了心吗
怎么会呢。
……
一眼无际的绿色。
她漫荡在绿色中,寻不到路,寻不到人,只是一味的绿,天地四方皆绿。
如同沧海一粟,渺小,无助。
还是前行着,绝望着。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永远迷失在绿色迷宫中时,前方出现了一点点的白光,边框晃颤,似乎是出口。
她拼命追逐着白光,越来越接近,越来越清晰。
原来不是白光,是一个人。
许淮闻
他微笑着点头。
手尖前触,可前面的人儿却如被搅动的水中月般,光影飘散,消失无踪。
又是绿,毫无孔隙的绿。
她崩溃地伏倒,大哭。
耳边却传来轻响。
“小姐,小姐”
绿意消弭,阿玲担忧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是梦啊。
 
第十七章 琼华美苑江南风
依旧是昨晚的那间小厅堂,八仙桌上摆着几道温热的饭菜,许淮闻坐在一侧瞧着白绪追着金野逃来奔去,觉得很是有趣。
阿玲掀开青帘,雪清婉刚踏进去,金野就唰地跳到了她怀中。地毯上的白绪咧着长牙,愤愤不平地吼了一声,转身回到许淮闻身边。
“你把我的金野带下来就是给你的白绪欺负的”雪清婉一面安抚着金野,一面瞪着许淮闻,坐到了他的对面。
“比起清婉沉醉梦间无法自拔,我觉得,看这鲜少的猫追犬,更有意义。”
许淮闻仙雅淡笑,眸光捕捉到了她虽施妆容,却依旧有些微泛红肿的双眼,只是并没有多说什么。
雪清婉将金野交给了阿玲,接着道,“你可看好你家小白猫,别让它把我的金野给吃了。”说着,还揉了揉白绪的猫脑袋,白绪也蹭了蹭她的手腕。
收回手,她执着玉筷用起膳来。
月竹轩的晨肴鲜香清淡,勾起了昨晚在宴上基本没动筷子的雪清婉的腹中馋虫。再品珍羹,味浓甘美,让人服完有神清气爽之感。
许淮闻见雪清婉甚喜那羹汤,便替她又盛了一碗,放在旁边,坐下身后说道,“昨晚,在这片江上出事了。”
许淮闻细微的举措让雪清婉的感到有些暖心。听完他的话,她好奇地抬起头来,“发生什么了”
“月竹轩的一个琴女,昨晚从东璃澈的屋中出来后,在驱船驶向城里时被人杀害了。今早尸体冲上土堤被渔民发现,惊动了不少人。”
雪清婉心下一惊,想起昨晚雾气中江上的那抹腥红,莫非就是这琴女的血
“是东璃澈”
“应该不是,他虽在政治争权上手段阴狠,但对女子素来温和不拒。”
素来温和不拒她忽然想到花淳安念往的神色,心中不禁替她感到有几分悲哀。
不过,东璃澈身为皇子,身边女子环绕也是正常,但他却从未纳妾,这又是何用意
可是,不是东璃澈杀的这琴女,又会是什么人做的呢
“这名死者相貌如何”
“在江水中浸泡了一夜,她被捞上来时已经面目全非了,不过,听说生前她面容姣好”,顿了顿,许淮闻接着说,“前些日子,箬南城内也有几个貌美女子莫名遇害的案子,至今没有查出凶手。”
“这倒是奇怪了。”雪清婉微微皱起眉头,舀起一勺羹汤,咽入喉中。
不知为何,听了这事儿后,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在她的心底里蔓延开来。
不过,她并没有唤莫秋去查这事儿,这个时间她实在没有心思去管该官衙去管的东西。
她怀揣着几分不安地用完了早膳,这时,一个看似知命之年的瘦削老人走了进来。这名老人看上去眉目文绉,就像是私塾里的教书师傅。
老人恭敬道,“淮闻公子,清婉小姐,老奴是新府的总管,二位叫我薛老就好,王爷派我来接二位过去,请随老奴来吧。”
于是,雪清婉他们便跟随着薛老离开了月竹轩,踏上一只不大的竹船,在中央水道上一路向西而行。
上午的中央水道中很是热闹,各色舟船川流不息地驶过。一张张渔网从船上横斜而下,在阳光普照的水中包困起一条条游鱼。黝黑的渔民挥手收网,各色鲜鱼便已尽在网中。
竹船穿过宽阔的中央水道,驶入了西城里一条静谧的水街。
这条水街左侧的步行街,相比于城中其他地段,更显得宽广大气。街道后方建筑群也不同于那些傍水小居榭和江南的婉约小宅院,而是由一个个门宅堂皇富丽的大型庭院相接组成的。透过门楼,只能从外部看到院内一些高耸的屋檐。庭院周围都被高墙围沿着,其中纵深横远实在难以估摸——这些庭院,应该都是属于贵族官宦的。
而右侧则修建着古雅隆顶的西方建筑,空灵尖峭,迷离幽幻。东西建筑以水为界,相映成趣。
竹船在这条水街尽头左转进入了另一条街,薛老开口说道,“这条街叫做月华街,王爷的府邸正门就在前面不远处,在咱们右边儿的墙体,就是新府的院壁了。”
闻言,雪清婉朝着旁边看去,这面院墙高不及一丈,整体是灰色石砖,顶部呈波浪状起伏延伸着,每隔五六米,墙体上就有一扇雕花漏窗。透过一扇扇漏窗,只能瞧见院内密布的绿色植被。
“果真是充斥着江南庭院的风情啊。”她感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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