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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商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花江泠

    坐在床边,望着她并不算美的姿容,他竟有些不舍得离去。手指不由自主地朝雪清婉鬓边探去,却在将要接触的刹那停滞在空中。

    他在做什么

    许淮闻夜眸深闪,倏忽起身,收回探出一半的手,心微微跳动。他熄灭床边夜灯,疾步离开了雪清婉的房屋。

    回到自己屋中,褪下微漉的衣裳,换上干净的睡服。坐下后,深作呼吸,胸前,似乎还有她泪水的气息……

    又是那片令人绝望的绿色。

    她还是绝望地跪坐在原地,她知道这是一座逃不出去的囚笼。

    她会被困在这里多久五年十年抑或五十年

    这里什么都没有,只




第二十五章 往访淮闻答谢意
    阿玲瞧着往日里最怕药苦的小姐这次眉都不带皱一下地瞬间喝完了汤药,顿时诧异不已——小姐昨日受的刺激还没缓过来

    “他现在在哪”雪清婉指尖撑着鬓边痛处,软着身子靠在床头,等待药物发挥些作用。

    “小姐是问许公子这会儿的话,他应该在房里呢。”阿玲上前一步,替雪清婉按摩起头部几个能缓解头痛的穴位,回答道。

    雪清婉阖目,回忆起那场绿透的梦境,思绪万千。

    待眼酸和头痛消减了一些后,阿玲替雪清婉整理梳妆了一番。雪清婉走出屋子,准备去拜访一下许淮闻。别的暂且不谈,他深夜记挂着给她送去姜枣茶又一直陪在她身旁,今早料到她头痛又让阿玲备药,她怎能不作些表示

    庭中,叶络滴水,地面潮泽。

    刚出屋门,一袭金色长服的金野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靛蓝色眸子中显出惴惴不安,“主人,你还好吗”

    前几日,阿玲在闲时给他讲过主人之前的经历,其中就包括一个青梅竹马的苏公子。昨日傍晚,他在池边柳后瞧见了主人与苏公子见面的场景。

    妖之血契除过规定妖必须遵奉主人之外,还会使妖的心与主人的心相连相接,主人心中如果产生疼痛,妖就会承受同等程度的痛楚。金野在自己挑选的临近别院中窝居了一夜,前半夜里,心脏像火燎似的难受;后半夜痛楚则尽数消减了。所以,他知道主人昨夜很难熬。晨起之后他便去寻了阿玲,将昨日发生的事复述给了她。

    “不用担心,已经没事了。”

    金野见雪清婉故作轻松地一笑,知道主人不愿再让他担心。他变成了宠物的形态,眯着眼睛在雪清婉脚边蹭了蹭。

    雪清婉俯身轻摸金野绒毛,“麋鹿原本就属于大自然,在这深深庭院中待久了,定也无趣。过几日是箬南城的诗水节,我与淳安公主约定出府,且带上你和阿玲出去转转。”

    金野眼眸中露出几分欢喜,轻轻点了点小巧的脑袋,继而退到了一旁。

    雪清婉起身,与阿玲互视一眼,阿玲退了下去。

    她来到了许淮闻门前,打量了一番这座屋室的外观。这座房屋以黑漆木枋梁栋为主色,檐梁上精刻的浮雕与壁彩皆敦厚凝实,显得气韵丰尊森华。

    雪清婉伸出葱指,轻叩门扇,对着屋内唤道,“淮闻”

    “进来吧。”似乎是从屋内深处传来的透空之音,扫耳而后入心。

    雪清婉推开门扇,踏过高槛,初次走进许淮闻的屋中。

    不同于雪清婉正厅的婉约狭促,这间正厅显得康辉大气。在正厅中央,横铺着一张宽大黢黑的龙纹绒花方毯,足足占了整个厅中地面的四分之三。毯中央摆放着一座半岩空心观赏石,开口朝上,内壁满覆细碎的紫色烟晶,外壁是天然青黑澜纹,里面乘着清水,黑色红尾鲛在青绿小藻间盘旋游弋,小瓣荷叶浮在水面,整个正厅都被这座观赏石衬得仙意盎然。

    在观赏石后有两级宽阶,阶上摆了一张简约而不失大气的黑漆金框横案,案上有几卷竹简——许淮闻近日读的书横案右侧栽种着一盆鹅掌钱,淡绿色花瓣适季微微绽开。案左则是瑞脑消金兽,暗香缕浮空。

    正厅顶部呈五点一心式旋坠了六盏网纱缀珠宫灯,清素墨画、诗赋写在宫灯的纸笼上,薄笼淡雅。正厅右墙的顶部悬着扇木制卷帘门,在卷帘门的另一侧是许淮闻的琴室。这间琴室与雪清婉屋中的茶室相似,同样都是右面开放临院。

    正厅左面距墙约一米处摆放着一面圆形隔屏,隔屏上纂绘了《春江花月夜》的全诗及其配图,一江一月,一船一人,一岸一楼,一叹一哀,素雅白描,端尊不雍。

    雪清婉穿过隔屏,黑漆木板墙上是一扇双瓣形门洞,走入门洞,便到了许淮闻的卧房,四面开窗,简亮而明华。

    左边一张黑木山水纹背宽榻横摆中央,榻左摆着一盏莹烁剔透的青玉琉璃立灯,在右是一面储物高柜。整个卧房的右侧摆着一个宽面木框博古架,上面有古成文物青瓷卷籍等珍品,几乎占据了整面右墙。在卧房最里面有一方茶案,案旁有把黑木躺摇椅,墙上还悬挂了一面梅花形铜镜。

    在右墙最内处开了一扇小门框,黑玉珠串帘从门框顶垂下为隔,帘后,是一间书文室。

    雪清婉一面观摩着许淮闻屋内的陈设,一面循着声响,拨开珠帘



第二十六章 庭院深深情渐浓
    半个多时辰后。

    历经了庭院十八弯廊的雪清婉已经感到身心俱疲了——白绪的浪子之心是有多强能选个多偏僻的地儿啊。

    “我觉得,再走下去,我们就该迷路了。”雪清婉坐在一间屋前的檐廊下,望着愈烈的日光,幽幽说道。

    许淮闻从她身后房屋的门里出来,对她摇了摇头,“也不在这里。”

    雪清婉长叹一声,眯眼瞧去,这座院子西边似乎还开设有一座幽秘的小院,她指向那小院,说道,“最后一个地儿,要再找不到他,就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赞成。”

    许淮闻轻轻拉起雪清婉的手腕,雪清婉依托着他的力量站起身子,跺了跺微微发酸的双足,跟随着他迈步走入院墙中的门洞。

    这一路虽感疲劳,但一座座雨后的庭院中有种南国之秋的清新飒爽之气,确实让雪清婉心头的郁结被扫淡了许多。

    她打量着面前的小院。这里似乎已经荒败许久,院中芜草丛生,四周树荫繁茂,阳光完全照不到这偏院里。两间砖砌中型屋室都蒙上了一层杂尘,檐角甚至还有几张蜘蛛网。

    二人缓缓走入那间敞开着大门的房子,屋里昏暗无人,陈设简朴而杂乱。在屋室里转了一周,除了些耗子的吱吱叫声和沾染了一身灰外,毫无所获。

    两人正要离开时,忽然,雪清婉踩在满是灰尘地板上的脚一滑,整个人失了平衡,朝后方栽去的瞬间,顺手抓住了许淮闻的衣襟。

    嘭!

    墨白长衣与素蓝袂袖交相蹁跹,震起一片扬灰。

    雪清婉仰面倒落在一张软垫之上,注视着眼前那对近在咫尺的墨翡交织之眸。

    许淮闻一手按在雪清婉的手腕上,一手在软垫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伏在雪清婉身前,几缕黑丝垂落到雪清婉的面颊与眉睫间。

    四目相对,宛如触电一般的酥麻之感从雪清婉的心脏传出,颊上隐露两瓣酡红。

    “我记得清婉曾在竹林中说我肾虚来着,现下四周无人,清婉可愿一试”许淮闻长睫低垂,美眸意味深长地望着雪清婉。

    以绝色之姿配上撩人柔语,若此刻在他身下的是寻常人家待字闺中的姑娘,恐怕已经幸福地晕了过去。

    感受到许淮闻喉中喝出热气的温度,雪清婉的心跳速率不断加快,仿佛一阵海浪穿涌过心,激起一片水沫。

    忽然门外传来一道稚嫩中带着霸气的声音,“谁来打扰我睡觉了啊”

    白绪刚做的一场称王好梦被一声巨响惊醒,气恼踏步,走到屋内。

    不过当他看到面前这副旖旎光景时,顿觉不妙,尬笑两声,“主……主人……清婉……哎嘿嘿,我刚巧路过,不好意思啊,你们继续,我先走了……”说着,便打算一溜烟地逃跑。

    “站住。”

    柔和中却带着冰凉音色响起,白绪吓得一个激灵,在门口站住,纹丝不动。

    撞见什么不好,偏偏撞见主人和清婉在……他垂头懊恼,等待着主人的一顿雷劈。

    屋中,许淮闻起身,优雅地将雪清婉拉起站正,轻轻拍拭去她身上的尘土,对着她柔雅一笑,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雪清婉的心依旧如似鼓点,跳动,跳动,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她站在许淮闻身后,双眼不敢直视他,仿佛一眼望去,心就会沦陷在那诱人的容貌里。

    许淮闻牵着她走到门槛前,目不斜视,悠悠开口,“白绪,你这几日到跑得够远,连声招呼都不给我打,嗯”

    白绪身躯微颤,转头看向许淮闻,露出尴尬却带着奉承地笑,琥珀色瞳仁睁得大大的,“主人,都是白绪不好,主人怎么罚白绪能解气就怎么罚。”

    “是吗”

    “是是是,白绪什么都听主人的。”

    “那好,从今日起,无我允许,不准走出华宸苑半步。你能否做到”

    这句话让在丛林里自由惯了的白虎立刻蔫了下来,虽心有不愿,奈何理亏,只好答应,“主人放心,白绪绝对能做到。”

    唉,谁让他打断了主人的好事呢,真是……自作孽。

    “走了。”

    两人一妖,两前一后,各揣心事,走向华宸苑。

    路上,许淮闻侧头俯身在雪清婉耳畔轻声道,“清婉安心,即使白绪没有来,我也不会对你怎样的。”

    “你若真敢对我怎样,我会叫莫秋拿刀子



第二十七章 渺渺筝乐解哀思
    许淮闻依顺地坐在雪清婉旁边,看着她接过决明递过来的昼渺碎,调好音摆在了木案上。

    “《浮生辞》,怎么样”雪清婉侧头问道。

    “好。”许淮闻点头应下。

    弦动,两种不同的音律在这一重又一重的江南深院中喧响而起。

    流水潺潺,鸟鸣清脆。

    渐渐的,高雅脱俗的筝音与清丽细腻的声音有了契合之态,久韵缠绵,竟诞出一种更高深的美感。其间情绪,正如这深深庭院,虽以细笔描摹,却总是轻如云烟,朦胧于雾,难以揣度,难以触碰。

    叹浮生短,长生恨,千种情绪万缕丝绦,只是一息间。

    叹过往悲,前路远,情仇爱恨皆为羁连,总把悲伤却。

    云卷云舒。花开花谢。潮起潮落。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一曲浮生辞。

    终。

    余音袅袅,仍绕悬梁。

    两人的手指依然停留在筝弦之间,转眸相互对视。

    两人都体察到了此次同奏与上一次的不同之处。上一次是两种风韵的音律相互配合交织所奏成,这一次却是两种音律相携相融,达到了更高的境界。

    “民间美传高山流水遇知音一说,是以一奏一闻。而共奏中相融相契,情感融汇,更为鲜有,人生难能逢一知音啊,淮闻。”雪清婉眉目温柔地对他笑语着。

    他将《浮生辞》奏得逍遥清脱,叹罢浮生,融醉了她的弦乐曲调,贯穿到她心底。昨日那件事余留的不平的、悲戚的心绪,在最后一抹琴音间荡然无存。

    莫非许淮闻真的是子期,可窥她情绪,解她烦忧

    “都说曲艺通人性,清婉啊,可莫要爱上我了。”许淮闻拈花般地一笑,一面将昼渺碎递给决明让他收好,一面说道。

    闻言,雪清婉的心中像是被一滴墨水滴了进去,晕染了一片不知名的情绪。她微微低目,目光盘索着,继而抬头,看向许淮闻笑道,“淮闻放心,清婉可非沉迷美色之人。”随即她站起身来,对着池边漂浮的荷叶伸展了一下双臂,“谢谢你,淮闻。”

    谢谢他,用曲子帮自己疏解情绪;谢谢他,如此懂自己。

    他也起身,来到了雪清婉的身边,看着暮色四合中她的侧脸,道,“清婉都将我视为知音了,还有什么好谢的呢”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夜幕垂落下来,时间仿佛在一点一滴定格于此。

    “清婉”,许淮闻微微迟疑了一下。

    “嗯”雪清婉正望着天边疏朗的星子出神。

    “十三年前的我,在你心里,扮演着怎样一个角色”

    十三年前雪清婉望着天空的那双眸子里仿佛忽然划过了一道光亮。

    ——十三年前的那个翩翩少年,那是贯穿了她童年记忆的英雄。

    只是因为后来她一直找不到他,那段记忆像是被岁月搁浅了一般,淡化在了她的潜意识里,只有怀中总揣着的柳帕,提醒着她那个英雄真实存在过。

    之后她遇到了苏墨,仿佛是为空荡荡的心灵找到了寄托与代替似的——因为苏墨同样是一个比自己大一两岁的小哥哥,同样是衣冠整齐爱穿白衫。

    她……似乎因为这些因素,把苏墨代入到那个带她回家的少年身上了。

    而那段记忆,直到她与他重逢后才逐渐被唤醒,她仿佛才恍然过来,童年的那个英雄另有其人,就是此时此刻她身边的这个人。

    “十三年前,你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你可是我童年记忆里的英雄呢。”雪清婉未曾将心里的思绪尽数说出,只说出了那时候自己对许淮闻的真实印象。

    许淮闻听到雪清婉的话,目光微旋,说道,“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在你面前那这样算来,长大后的你应该也把我视作英雄。”

    “是,是,大英雄许淮闻”,雪清婉轻轻笑笑,说的对啊,时隔多年,许淮闻何尝不是又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了呢

    “话说你当年为何把自己那么宝贝的一条帕子赠送给我了”她接着问道。

    “我那时候瞧着你不舍得我的样子,觉得可怜,身上又没什么别的东西,才把那帕子给你留个念想。”许淮闻扮出一分哀天悯人的模样,说道。

    “那谢谢英雄你了啊。”

    不知怎么,雪清婉听他这样说,心里竟微微有一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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